第50章 悖論
顧悅心沒想到四王爺對她的恨意有這麼大,親自上場毀她清白罰她成了浣衣丫鬟不說,竟然還對她恨不得除之後快。
這已經不是小心眼的范疇了,這是神經病吧。
她實在是有些想不通。
不過,在她剝去側妃身份以後沒有跟她一起進洗衣房而是去了燒火房的喜鵲,某天又給她和春香偷偷送吃的改善伙食時,喜鵲說了一句話,給了她另外一個思路。
喜鵲說:“側妃,奴婢聽林側妃院里的丫鬟跟別的丫鬟暗地里說嘴,說自從您出事以後,王爺就很少踏足幾位側妃的院子了,就算去也不會留宿,幾位側妃覺得是您連累了她們,都對您恨得牙癢。”
“可是您明明什麼都沒做,王爺也太武斷了,怎麼能就憑一雙不知從哪里來的靴子就把您打發到這里來受苦呢,側妃,奴婢相信,終有一天王爺會還您清白,讓您回去的。”
等等,雖然喜鵲的忠誠很讓她感動,但是等等,四王爺沒有再去過後院過夜,為什麼?
往前推一下,也就是說自從那夜他從她院子里黑著臉走了以後,他就沒再碰過女人?
難道她那句話對他真的刺激那麼大?
按理說不應該吧,一般男人聽到別人說自己不行,不是想方設法去證明自己真的行嗎?
他的身體又沒有問題,只是不在意女人的感受只顧自己才會那樣,就比如男人手淫只是為了發泄,一般男的兩叁分鍾就解決問題了,真正實戰起來還是很厲害的。
雖然被她那樣說,只要他自己有意識地控制一下自己,也能讓女人滿意的,他干嘛陰影那麼大?
如果真是她想的這樣的話,那前幾日他遇到她那麼生氣那麼恨她的樣子倒是能解釋得通了,她是讓他產生陰影的罪魁禍首,他當然恨她。
不過,這都是她自己胡亂想的,當不得真,也許人家四王爺就是個睚眥必報之人,她還是躲他遠點吧,省得惹火燒身。
********************
天氣越來越冷,加上工作勞累,同屋住的奴婢有感染風寒的,然後帶著顧悅心跟春香也一起生了病。
因為症狀不嚴重,也沒人去抓藥來吃,就那麼扛著。
生了病也沒有病假,拖著不適的身體也要去洗衣,累到了極限。
晚上她跟春香兩個把兩條被子合在一起抱著睡覺都覺得全身冰冷不發熱。
這天洛玉荷的貼身丫鬟翠柳,突然拿著她們這邊洗好曬干送回去的一件衣裳氣勢洶洶地來了,因為衣服是春香送過去的,她說春香洗衣用熱水把衣服顏色燙壞了,說那是洛玉荷最喜歡的一件衣服,春香告訴她她只負責送衣服並不是她洗的,翠柳讓她說到底是誰洗的,春香怕她找別人麻煩,就說不知道,翠柳氣極,端起一盆冷水直接潑到了春香身上。
還叉著腰罵道:“小賤蹄子還不承認,誰給你的膽子敢弄壞我們側妃的衣服,不給你點教訓不知道長記性,我待會還要叫秦總管好好罰你一頓!”
那盆水潑過來顧悅心沒來得及阻止,看到春香被淋成落湯雞,新仇舊恨全涌上了她心頭,猛地上去推了一把翠柳:“你他媽存心找茬是吧?都說了不是她洗壞的你耳朵聾了嗎?你是瘋狗嗎,逮誰就咬!媽的!兔子急了還咬人,把我逼急了別說是你,你家那位側妃我也要算賬!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主仆都干了什麼!”
“你——”翠柳眼神心虛地閃躲了下,又硬起胸膛罵道:“顧悅心,你以為你還是什麼側王妃嘛,你現在是個下等丫頭連我都不如,就別說大話了!”
“給我滾!”顧悅心朝她吼。
翠柳罵罵咧咧地走了。
本來就生著病的春香因為那盆冷水發起了高燒,不僅沒得到救治,管家老秦還叫人把她和春香都丟進了柴房,鎖了起來。
春香的身體越來越燙,顧悅心抱著她急得團團轉,她拍門拍得手都腫了也沒人管她們。
“小姐……別拍了……沒人會來的……”
顧悅心把自己外衣脫下來給春香裹好,春香推她,“小姐,您也染風寒了,別管我,我皮糙肉厚沒事……”
顧悅心把她裹好,“別動了,好好躺著。”
她抱著春香,看著她燒得紅彤彤的臉和干裂無血色的嘴唇,她連口熱水都沒辦法弄來給她喝,心里覺得異常愧疚,如果不是她作死,春香跟喜鵲也不會跟著她受苦。
春香看出了她的心思,虛弱地笑了一下,“小姐,不管您是側王妃還是下人,您都是我的小姐,我真的沒事……很快會好的。”
顧悅心暗暗捏緊了拳頭。
因為心里對顧成蘊的想念,她始終無法好好面對這個世界的攻略任務,一直是消極的、抵抗的態度,即便知道能再次見到她哥的最好辦法就是拿下齊睿,可這就像是一種悖論,因為太想顧成蘊,卻要去勾引其他男人,像話嗎?
現在,她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
第二天早上的陽光照進柴房的時候,老秦來給她們開了門,施舍一般地丟給她兩包藥,還好心勸她:“記住了,做奴才要有做奴才的樣子。”
這話,就代表老秦知道了春香並沒有洗壞洛玉荷的衣服,但作為奴才,越跟主子對著干,即使你有道理,也要受罰吃苦。
她明白,這個世界沒有道理可講,只有等級。
顧悅心拿了藥,扶著春香往外走,看也沒看好心勸她的老秦。
她把春香扶到住的地方,喜鵲急匆匆跑來了,身上都是灰塵,看到她和春香眼淚直往下掉,“側妃,春香,聽說你們出事我就想去救你們,可我剛到柴房就被管家叫人綁了關在雜物房里了,現在才被放出來。你們沒事吧?”
春香說自己沒事,喜鵲抱著她兩人哭起來。顧悅心卻什麼都沒說,她把藥遞給喜鵲,“把藥煎了,喂春香喝藥,我累了,休息一會兒。”
********************
叁日後。
入夜。齊睿從外面回來,剛進他的房間,就聞到了一抹淡淡的異香,他警覺地握緊了手里的劍。往里走,倒是很容易就看到了香味來源。
一個身穿薄紗的女人坐在他的床榻上。
花容月貌,身姿妖嬈,暗香浮動。
但他沒有任何動容,臉上反而浮現了殺意,他聲音玄寒地對她道:“本王好像警告過你,別讓我再看到你。想死?本王成全你。”
“嘶”地寶劍出鞘的聲音,他拔出泛著寒光的劍,轉眼長劍就抵住了女人細嫩白皙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