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一本書,叫做無巧不成書。——金風
仲介商山口兀自在我的耳邊喋喋不休,無非是在說一些學藝大學的宿舍管理比較嚴,不太適合她們新生代小妹妹們生活習慣之類的話,我根本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我的目光全部都聚焦於跟在麻生遙身後的那個混血兒美眉的臉蛋上。
她們正在參觀臥室,混血兒美眉總是跟在麻生遙的身後,顯得乖巧沉靜,根本與她們這一幫子看上去扯不在一塊兒。
她此時此刻剛好亭立於我眼睛和臥室門所在的一條直线上,午後的陽光,把那張頗具愛琴海風的面容映照得格外攝人心魄。
風情是異域的,表情是安靜的,當然,還有那左眼中深藍色的瞳。
“先生?先生?”
我刹那問有些恍神,直到山口叫了我兩聲我才把魂魄抽回來:“呃,嗯?山口先生,你有什麼事?”
山口從包里在他臃腫上身顯得有些捉襟見肘的皮衣內袋里掏出一個信封,交到我的手里說:“這是……預付的半年房租,請先生轉交給渡邊小姐吧。價格都是早先說好的,當然仲介費我已經從中收取了,渡邊小姐的父親跟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大家都是好朋友,沒有什麼再點清一遍的必要。”
我心想這幾個小妞付錢倒是爽快,還沒看房子倒是先把房租付好了,八成這套公寓在仲介一問那里有詳細的資料展示。
掂量掂量了信封的份量,我知道這廝不可能在渡邊家的錢上動什麼心思,連忙封了他這張聒噪的嘴:“讓您費心了。”
這幢公寓連我住得都酣暢淋漓,對於這四個女生來說如果房租分攤的話,絕對是超值之選,根本沒有反悔的必要。
果然沒過多久,麻生遙就帶著她的小姐妹們出來,向我好不容易露出個算是笑容的表情說:“房東大叔,房子不錯唷,那麼,明天開始我們就是鄰居了啊,請多多指教!”
“還有,鑰匙。”
她其實壓根兒就沒想讓我指教她什麼,說完這句話立刻朝我伸出了手。
我也實在不想跟這樣的小妞廢話,從總管鑰匙(這是那種一大塊的鐵牌鑰匙和,上面標的房號,一個洞、程兩份)上取下一串二○二房間的鑰匙,丟到了麻生的手里。
“走吧,我們去宿舍搬家!”
小妞一聲令下,其他三個姐妹也都跟著她的步伐側身繞過堵在走廊上的兩個男人,開始穿起高矮不一的靴子。
混血兒美眉在跟我擦身而過的時候,我又刻意觀察了一下她的眼睛,發現左邊的深眼眶里那只瞳仁好像並不是帶著什麼美瞳隱形,並沒有一層膜質的東西在瞳仁上面,那種深邃和明媚交織而成的熒熒的藍,充滿了生命的光彩。
她發現我在看她,本來就沒抬起來的額頭低得更低了,把手放在胸前,似乎生怕心跳聲會被我聽見一樣,急匆匆地走到了鞋架旁。
“真的是只波斯貓嗎……”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今生結識美女無數的金小爺我,今天總算是長了見識了,居然會有混血兒的眼睛也能長得跟貓兒一樣!
但是我為什麼會覺得這除了麻生遙之外,這幾個女生打扮的雖然時尚,但都帶著一種怯怯的感覺,彷佛刻意在躲避著什麼東西?
轉眼間,幾個女生都穿好靴子出去了,走廊上只剩下我跟山口大眼瞪小眼站著。
胖男人略帶尷尬地跟我道別之後,我也帶著一肚子的零碎心情回到了對面的二○一公寓。
“喲,怎麼了,包租公?皺著眉頭干什麼啦?”
曼曼看到我表情怪異地回到臥室,似乎又嗅到了什麼八卦的訊息,眨著眼睛問。
“包租公……你倒是想得出來。”
方才麻生遙叫大叔的時候我已經覺得不太舒服,陡然間又被扣上了包租公這麼個光榮的頭銜,我真是有些啼笑皆非:“租房子的是幾個女大學生,今後大概咱們隔壁有的鬧了。”
“呀,女大學生唉!”
曼曼雖然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但是精神倒好像很旺盛,帶著吳越鄉間陌上風味的上海普通話,又一股腦兒朝我傾倒了過來,“怎麼樣,有沒有美女?你是不是准備再去老牛吃嫩草一把?把她們都綁成粽子?”
這句“老牛吃嫩草”無疑刺傷了我,才虛歲二十七的我也算是“老牛”看來這小蹄子又皮癢了!
我伸出舌頭具暗示性地舔了舔下嘴唇,搓著掌心瞪住曼曼說:“吃你還沒吃夠……我怎麼會去吃別人呢?”
曼曼看我這副淫邪的姿態,像是想起了我往她小屁股里灌牛奶那瘋狂的一幕,小臉立刻漲得紅通通的,朝床的另一邊縮了過去,像是想罵我又硬憋著不敢似的,樣子分外可愛:“你下……我還沒好,你千萬不要弄我!”
“嘿,這就告饒了啊,真沒意思……”
我一邊得意地淫笑,一邊坐上床沿轉開了話題:“對了,你跟雅子私下聊天的時候,都怎麼叫她的?”
“呃。”
曼曼沒料到我突然問起這些:“怎麼叫,我當然就是叫她了Miss Watanabe(渡邊小姐)啊,你干嗎?”
“你跟蘇蘇生日是十一月,雅子是同年一月,你以後叫她姐姐就好了嘛。”
我瞄了眼電腦,發現最小化視窗里還有我的私人文件夾,而我剛才出去的時候明明關上的,心里一樂。
“干嗎要叫那麼親熱,我才不要。”
“咦,雅子是我老婆,不知道是誰那天不停的喊我老公?那她不是雅子的妹妹是什……”
“你討厭死了!”
曼曼被我言語撩撥之下終於暴走了,用大前天被我綁過之後一絲力道也沒有、尚未恢復的藕臂勉力舉起枕頭,朝我捶了過來。
“好了好了,不要鬧啦……”
曖昧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一轉眼,這個下午就已經過去。
我照例還是開車去接親愛的雅子,順便帶上了本來就坐不住的曼曼。
這其間秋田櫻再一次打電話來詢問我教授縛法的事情,我由於要陪大小老婆實在脫不開身,只能承諾她周末的旅行會帶她一起去,具體時間要等我問過姐姐再通知她。
畢竟過了雅子這一關就可以了,姐姐是不會反對她同行的。三個人在銀座又胡鬧了一番,送完寶貝老婆回到家里,又已經十點半了。
開門的時候,我的目光不經意間瞥到了我們對面的那扇房門上。
那群透著一絲絲怪異的女孩子,這時候究竟在做什麼呢?
那個混血兒的雙眸似乎有一種奇特的力量。晚上擁著曼曼的肩頭,我只要一閉眼,腦海里就會無法克制地浮現出那抹藍色。
那一抹彷佛來自亞德里亞海的藍色,靜謐、純淨,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這一夜我倒是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早上身上的某處憋得難受,沒等專為接雅子而設的鬧鍾叫喚我就給“疼”醒了,但是望著曼曼兀自沉浸在睡神懷抱中清麗的面龐,我終究還是強忍著沒有找她“發泄”一直守在枕邊守到了鬧鍾鈴響。
雅子是需要靠一些小手段襯托自己美一麗的女人,但曼曼和蘇蘇卻有著和魚露一般的天生麗質,雖然不是同一個類型,但是那淡雅清麗的容顏反而會讓人覺得在上面塗塗抹抹會起反作用。
小曼妞拋卻那濃重的黑輪妝之後就沒有再化過妝。
素面朝天的俏臉配上那一頭齊肩的短發,額頭碎碎的瀏海,根本讓人想像不到她以前的形象、她傲嬌的脾氣、以及她某種隱匿的嗜好……
尤其是在睡著的時候,格外惹人憐愛。
昨天晚上在銀座晃蕩的時候說起了今天面試的事情,曼曼一聽說我跟雅子一整天都不會在家,吵著要我早上帶她也一起到公司去。
於是一番短暫的纏綿之後吃過早餐,我搶先在洗手間里整理了一番出來,跑去曼曼的臥室叫她起床。
我在意昨天曼曼的那句“老牛吃嫩草”刻意地把胡渣全刮了個干淨,又選了一條格子圍巾點綴一身的黑色,畢竟東京時下的這個天氣,除了變態男建次之外,街上都已經是一片帽子手套了。
接了雅子來到公司,我讓雅子和曼曼先去辦公室里坐著,脫掉外衣掛好之後就往文子姐姐的辦公室方向走。
新的電腦還沒有購置,路過的時候,我看到有幾張桌子上的員工都無奈地在翻文件,有一個甚至還在偷偷看報紙。
昨天的突發事件對於公司的影響看來遠比表面上要大,我想員工們就算沒有被通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都應該心知肚明,辦公室被人“光顧”過了吧。
照例還是跟秘書小姐報備了一下,也照例獲准了特權通行證,我在反手扭上辦公室門把手的一刻,便看見姐姐正在筆記型電腦前坐著,目光不住地游移,似乎是飛速地瀏覽著什麼檔案。
“主人,今天要准備面試了呀,咯咯。”
聽到文子姐姐帶著一絲嫵媚的“主人”呼聲,我覺得格外的親切,看來她的心情已經舒緩了,便坐到她辦公桌前的客座上說:“嗯,反正只是私人性質的而已,雅子都已經把該准備的准備好了。下午的時候要來十三個人,跟我起先預計的差不多。”
“我來找姐姐,是想跟你再確認一下明天去北海道旅行的事情。”
我接著說道:“第一,你已經跟我們說過行程都由你負責,那麼具體是怎麼樣呢?第二,秋田狂月的妹妹秋田櫻也想要跟我們一起去,你沒有什麼意見吧?”
文子在之前已經跟我表露了心跡,多曼曼一個跟多兩個其實沒什麼區別……至於秋田櫻的真實目的也不用和姐姐詳細解釋了。
姐姐似乎也覺得一大清早事情正待處理的時候便跟我在辦公室里“偷香”有一些不妥,見到我坐到了客座上而非來到她身邊,並沒有露出不忿的神色,依舊是淺笑著說:“我訂了東京到札幌的來回機票,一個人大約是五萬(當然是扶桑不值錢的錢)就由我請客好了……明天早上八點半,一個小時就可以到札幌。既然秋田櫻也想去的話,那麼等一下我再補訂一張就可以了……主人,看來你魅力大得很噢,咯咯!”
“哪里,那小妞一直纏著我學縛繩……那我們到了札幌之後呢?”
我連忙將話題擺正緊接著問。
“然後我們就殺向定山溪溫泉咯!”
姐姐接口說:“從札幌去定山溪有很多車可以到,大概也就花一個小時的時間。那邊的旅館我也已經訂好了。主人,你該知道大名鼎鼎的定山溪吧?“定山溪溫泉我怎麼會沒有耳聞?這片傳說在一百多年前被一個僧侶率先發現的溫泉,經過了扶桑人百年來的構建,作為旅游區來說已經極具規模。有一條名為豐平川的河流從定山溪谷中流過,溪谷兩岸溫泉旅館林立,到了秋季又能觀賞到著名的紅葉景觀,是北海道遐爾聞名的旅游勝地。
札幌國際滑雪場也坐落在定山溪之畔,可以說若是想在北海道短途旅行的話,那麼定山溪就是當仁不讓的不二之選。
我突然覺得文子姐姐對北海道的了解程度似乎有些不合情理,在點頭的同時問:“姐姐,你該是札幌人吧?”
“嗯……算是吧,我老家在白石。很久沒有回去看那一片純潔的白色了……”
我好像無意間勾起了姐姐的鄉情,公司里她這麼嘆著氣說話,可是不常見的。
搞清楚了這些細節,我對這次旅行也在心里勾勒出了大致的輪廓。
於是我也沒有再繼續待下去打攪姐姐一早安排的工作,微笑作別退出了她的辦公室。
回到自己辦公室,我打開了很久沒有光顧的工作室的門,進去稍微收拾一下,免得一些奇怪的小工具不小心露了頭嚇壞來面試的女性們。
曼曼嘗過了極樂之味,似乎思想上也開了竅,看到我拿的東西一下就猜到了這是干什麼的,少不得又趁著有雅子在,肆無忌憚數落了我一通。
終於到了下午要面試的時刻。
說實話,我雖然在大學里也審核過新社員,但是主持這樣比較正式的面試,而且還是面試一幫女人在我面前展示肢體,心情還是有一些尷尬。
昨天下午雅子早就已經排出了面試的順序名單,按照順序,第一個進工作室的,應該是一個名字叫做“遠山瞳”的大學生。
世界上有一本書,叫做無巧不成書。
我聽見雅子喊到了這個名字,最後整了一下襯衫的領子,確認保持好了形象,結果沒過幾秒鍾,走進工作室來的那個妞兒讓我的表情在瞬間凍結龜裂—我確定我沒有搞錯人,因為這雙獨一無二的眼睛絕對不會被鑲在其他任何一個女人的眼眶里,那右邊是夜的黑、左邊是海的藍,在棕色長發的掩映下蠱惑人心神的雙瞳!
遠山瞳,就是她,她就是來找我面試的十三人其中之一?
那個住在我隔壁的混血波斯貓!
我不知道雅子和曼曼是用什麼樣的眼光目送這個愛琴海風情十足、又帶著波斯貓神秘格調的女孩進了我的工作室,再很小心翼翼地反手關上房門。
我的直覺告訴我,等會兒面試結束之後,輕則醋意翻滾,重則拳腳相加,反正大小老婆八成會因為這一段在工作室中的“私密面試”而站到同一陣线!
“紅顏禍水啊,禍水……”
暗自嘆息一聲,我抬手指了指在我面前放著的另一張凳子,示意這個表情尷尬得一塌糊塗、奇異的眸子里寫盡了不知所措顏色的混血小美眉坐下。
這時候的工作室里,本來堆得散亂的組合器械中不需要的零件都被我收在了一個角落。
跟一般練舞室相同大小,地下鋪著淡青色塑料防滑地毯的屋子里,只有中間孤零零矗立的一個大鋼架,以及對著門口的兩張凳子,乍看之下,還真有一些審訊室的味道。
名字意境悠然的女孩,似乎沒有發現我就是昨天古怪的公寓看門人(麻生遙好歹會斜眼看人,她從頭到尾都沒看過我)看到我跟她招手之後,她彷佛才回憶起自己是來面試模特兒的,倉惶地走到我的面前鞠了一個躬:“金老師,您好。我是遠山瞳,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
抬起頭來的時候,那本來繼承了父母中一方格外白皙的皮膚,已是被染上了緋紅的光澤。
“嘖,怎麼這麼害羞,這種表現力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我綁嗎?懷疑啊。”
看她這副弱弱的神姿,我其實已經把她否定掉了。
但是,我對於對面二○二公寓里的女孩子們始終有種怪怪的感覺,反正是例行面試,不如借此旁敲側擊一下關於這一群女生的事情好了。
我盡量保持一種比較親切的笑意,免得露出“馬腿”嚇壞了小美眉,向她點頭示意道:“你好,不用這麼拘束嘛!呵呵,現在還是在校生吧,混血兒小姐?”
她這副驚心動魄的姿容,看不出她是雜交產物那真是眼瞎了。
女孩子聽了我的話仍是低垂著一頭深棕色的長發斜斜地躲避著我的目光:“是的,金老師,我的父親是義大利人。我目前在學藝大學讀書。”
嗯,小爺我知道你在哪混,還知道你現在就住我家隔壁呢……
我強忍著沒咳出聲來,繼續問說:“那麼,為什麼想到要來面試兼職呢?大學的學業應該還比較緊的吧!父親每個月給你的零用錢不夠嗎?”
“我……”
遠山美眉低不可聞地一聲輕嘆,伸手撩了撩貼在額上的一抹“棕絲”這個動作又差點讓我閃花了眼,“我的父親在我十歲的時候就跟我母親離婚了,現在我的家里並沒有太多的錢供給我的開銷。”
喔,這句話還算直接。
原來是父母離異,那對生人的怯意也就能夠解釋。
由於我曾經就讀語言類學校,對於歐洲人的愛情觀還算了解一二,和一個亞洲女人結婚之後“沒了感覺”這種事情對於特別是義大利人和法國人來說,實在是太正常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大好美女就在眼前,多少讓我欣賞一下吧……
於是我十分正經地抬起右手食指說:“原來是這樣,你這次來面試,該是具備我所要求的特長吧?”
我這次提出的要求算是比較苛刻,不但要求參與面試者的年齡在三十歲以下,身高必須一米六十以上,甚至還要求了腿長要在九十五公分以上。
這對普遍腿比較短的扶桑美眉們來說,該算是一道比較難以逾越的門。
所以公布了招聘信息一個星期以來,能夠獲得初試資格的也不過寥寥十三人而已。
“嗯。我從七歲的時候開始練習體操,十四歲的時候由於沒有能夠考上專業的體校就沒有再練下去……我想,金老師要求的靜態模特兒,我應該……還是能試一試!”
“你沒有曾經被捆綁的經驗吧……”
我知道這句話應該是白問,果然,立即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好吧。那麼請遠山小姐稍微向我展示一下吧。”
我從椅子上一按膝蓋站起來,走到透著一絲絲邪惡氣息的大金屬架旁邊說:“我需要你擺出一個反弓著身子,兩手撐地,單腳點地,然後另一條腿翹高的姿勢。”
“好害羞的……姿勢。”
遠山瞳一邊從凳子上立起,一邊用手捂住芳唇。
她那張帶著西歐風的臉蛋從變紅以來始終就沒恢復本來的色彩,聽到我一邊比劃一邊比較具體的形容,更是宛若在禁室中綻放的桃花。
“咳,恕我說一句,這次我需要的兼職模特兒,很有可能會跟我一直保持合作的關系,甚至在我的演出中登場。如果小姐你對於在公眾面前展示自己的肢體有很重的排斥感,那麼,我想面試到這里就可以結束了。“我心里隱隱覺得,既然這個怯怯的小美眉鼓足勇氣到這里來,必然不會輕易說放棄,所以故意開口刺激她道。
“不,我可以的……金老師,讓我試一下吧。”
遠山瞳轉身在凳子上放下了手提袋,走到我的面前:“我現在就……就試一試。”
說罷,小美眉相當有魄力地朝著淡青色的地板把腰一矮,接著兩只胳膊就反向按了下去。
只是這一下,美眉的胸腹要害立刻向我洞開。
這個動作倒做得很利索。
那在淡紫色毛衣下隱藏著的胸脯輪廓倏地顯現出來不說,由於地心引力的關系,寬松的毛衣一下子朝她腦袋的方向、也就是地板的方向滑褪了下去,精致的肚臍瞬間暴露在被我用重布窗簾遮蔽了大部分光线的工作室里。
更過分的是,那充分伸展開來的腰還把躲藏在牛仔褲之內一個粉色小蝴蝶結暴露了出來……
『嗯,下面是腿,請把一條腿抬高……“這個氣質安靜得幾乎已經讓人不忍去跟她說話、破壞那種神秘美感的孩子,偏偏還是個容貌別具義大利風情的波斯貓混血,更糟糕的是,這個時候在我面前就這樣不設防地倒了下去!縱然我的克制力已經千錘百鏈到了砸鍋賣鐵的程度,可身體某個本能部位還是猝不及防產生了熱血澎湃的感覺……
我當然不能表現出這種感覺,緊繃著面孔不斷示意她抬起一條小腿。
可是很不湊巧,今天遠山瞳同學穿著一條繃得很緊的牛仔褲,那條應該超過我定下標准不少的瘦腿翹到一半,就被水藍色的帆布褲襠緊緊繃住了。
美眉憋紅了臉,咖啡瀑布般的秀發倒垂了一地,然而怎麼都無法從她自己褲子設下的結界下解脫出來。大概過了十秒鍾左右,她好像也醒悟到了憑藉自己的力道根本不行,用一種快要掉淚的表情向在一旁“裝作”冷眼旁觀的我求救道:“金……金老師,來幫我一下,幫我把腿拉開……我可以的,只是褲子太緊了……““喔,真是個迷人的小妖精呢……”
遠山瞳這條牛仔褲,質料是比較原始的那種牛仔厚布,水藍色的粗线條偏偏卻又包得很緊,一點彈性都沒有。
牛仔褲起初流行於美國的礦工,因為帆布厚實耐磨,比較能夠適應他們粗重的工作環境,誰知道一個世紀以後竟然改頭換面成了這副德行,真不知道當年穿著它們干活、為資本世界的企業做出過重大貢獻的礦工們泉下有知,會是如何的表情!
這小妞在工作室里待的時間已經夠長的,而且看她像富士苹果般的臉色,可能今天下午是恢復不過來了。
反正現在就算我不碰她,等面試結束後雅子和曼曼絕對都會有一番好鬧,我也就干脆響應了她的引誘,走近那反躬成一座小橋的軀體,一手把住她的膝彎,另一只手握住足踝往上提了起來。
誰知道,我不幫忙還好,一提之下,差點讓她放著重心的另一只腳也離地向側前翻了過去。
原來這牛仔褲的襠胯部位實在太厲害,就這布料的厚度來看,沒有綠巨人浩克變身後的實力,想要扯開它根本是痴人說夢。
我趕忙將她的下半身放低了下來,小妞被這麼一整嚇了一跳,兩只手臂也支撐不住,整個人一屁股坐在了淡青色的塑料地毯上。
我見她一臉欲哭無淚的神情,也深切地感受到了欲哭無淚這個成語的定義,蹲下身子苦笑著說:“美女,你清楚今天是來面試模特兒的嗎?為什麼要穿成這樣?”
遠山瞳一邊理著凌亂的深棕色長發一邊躲避著我的目光:“對,對不起金老師,今天下課之後我是直接趕過來的……”
“欸,那樣就很不巧了,我看今天的面試就到這里吧。”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真的並沒有什麼想法,這小妞雖然擁有如同刀鋒般銳利、直插男人心底的容顏,可是這性子委實不是當模特兒的料。
我站起身子,向遠山瞳伸出右手想拉她起來。
可是就在這時候,零八年度令我感到最噴血的畫面出現了。
遠山瞳似乎是鐵了心,今天賭上自己的身體也要完成面試,非但不領我的情沒抓住我的手,還一咬銀牙將蘭芝春蔥般的十指移向了銀亮的皮帶扣!
我靠,她莫非想……
可能是她混血因子中來自義大利的浪漫不羈催生了這一幕的發生,我做夢都想不到,這個起初被我驚為天人、帶著妖詭靜謐神韻的學生妹,竟然……
就這麼坐在冰涼的地板上,開始對著一個對她來說是初次見面的男人脫起了外褲……
好,很好,遠山瞳啊遠山瞳,這兩天你可是給了我不少驚喜啊,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呢?
她打開皮帶扣,繼而開始解鞋帶,將緊繃的牛仔褲一寸寸褪下,每一個動作似乎都有意無意慢著一拍。
若是普通男子恐怕早已看得鼻血橫流,但幸好目睹這一幕的只有工作室里的我。
一面欣賞著從重布窗簾縫隙透進的陽光里這香艷的場景,我一面分析腦海中有關於遠山瞳的所有既得資料。
在問出她的家世之後,我便越開始覺得我隔壁的四個房客有些詭異:既然遠山沒有太多的零用錢花銷,甘願曝露少女的胴體也要進行面試,那麼她的房租究竟是從哪里湊出來的?
難道麻生遙那死魚眼的小鬼是個九十後的敗家女,家里錢多得沒處花?難道她們真的是一隊百合?……
可是時問不允許我再想下去。
到這里為止,遠山瞳已經將那條礙事的破牛仔褲成功地從一雙雪白粉嫩、但卻也帶著一點屬於少女肉肉質感的腿上扒了下來,整個下半身僅剩的一條粉白相間的小三角和兩只紫色的棉襪站在了我的面前。
“金老師……”
我的鼻子雖然沒有流血,但是心里已經血流成河了,有必要嗎?
這要是換了別的繩師在場,早他媽的抄起家伙開捆了,然後就是調教、調教、再調教,直到這個清純妖精墮落為自己的專屬奴隸……
“難道這是她自己想要的?”
每件事的出現都有它背後的理由,秋田櫻如是,那麼遠山瞳……是不是也如是?
她為什麼鐵了心,脫了褲子都要完成這次面試?
我的心里忽然響起了這麼一個奇怪的呼聲,混血的精靈、古怪的房客、香艷的面試……
我越來越覺得這四個女生很有些問題,於是我決定在面試之後留下她,跟她換一個普通點的環境再套套小妞的話。
外褲褪下來之後,動作當然是一氣呵成。
她的領悟力也很不錯,遵循著我手勢,基本上把鳳式的起始姿態做了出來。
當然,那粉白顏色包裹的凹陷之處也纖毫畢現落入了我的眼睛里。
待到遠山瞳站起身子,手忙腳亂穿好牛仔褲和鞋子以後,我走到窗子前面撩開布簾,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過來:“看到街角那問咖啡店沒有?”
“嗯。”
陽光映照下,更顯得這一張彷佛來自大陸另一端的面龐嬌紅難耐。
“如果下午沒其他事情的話,就到那一家咖啡店里等我。我想再詳細地跟你聊聊,你看怎麼樣?”
“好的金老師,我下午什麼事都沒有,我一會兒就去那里等您!能先把您的手機號碼給我嗎?”
我彷佛有一種錯覺,聽了我這句話以後,那本來晦澀難明的深藍色左眼一下子亮了起來。
她幾乎是小跑著去凳子上的提袋里翻出電話,再次回到我跟前,那先前的不安與羞澀的感覺彷佛散落在了工作室靜滯的空氣里。
“去吧。”
我終究還要先應付面試,可是等到這個小妞出去之後,我才發現她給我帶來了一個致命的打擊:看過了她的臉、她的腿、她的褲褲和足踝,後面進來的幾個女人,我根本提不起半點興趣!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難道我真的得選擇她來當我的練手對象?或者干脆宣布這次面試失敗?”
當我一邊搖頭一邊送出第十一位參加面試的女孩時,基本上已經不抱希望的我,視线里卻柳暗花明般出現了一道暗金色的大波浪。
大波浪屬於第十二位推開禁忌之門走入我工作室的女子。
披著灰色大衣的她,大衣下擺和咖啡色長靴的空隙問露出一截肉色的絲襪,顯示著她苗條完美的身體比例。
而那張帶著盈盈笑意、大方而親切卻又不失妖嬈的臉龐,更是令人眼前一亮。
我朝女人點了點頭,呶了呶下巴示意請坐,她也干脆俐落一櫓衣角,在我面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帶有這樣親切氣質的女人,一看就讓人覺得心里舒服,而且她的笑容跟扶桑女人絕然不同,很有一種高麗式的風情。
我還沒開口,女人就帶著濃重的異國腔調搶先發話:“金老師,您好。我很高興今天能夠見到你,我在論壇上用雨宮琴音這個名字發過訊息給你的。要是換成漢語的話,我跟老師一樣也姓金,我的名字叫做金慈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