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科幻 操在世界末日(混在世界末日)

第六卷 第13章 人間慘劇

  我身上傷沒好,只助興唱了一首,然後坐在沙發上看蘇眉和許諾倆人拼歌。

  身體疲憊,又喝了酒,不知不覺躺在沙發上瞌睡過去。

  翻身子時觸動了傷口,一下子把我疼醒了,睡眼朦朧中,我看到蘇眉和許諾正抱在一起痛哭。

  蘇眉失去了家人,她這樣一個顧家的女人,肯定是非常傷心的,只是平時不表現出來而已;許諾的家人也生死未卜,這幾天被多次凌辱,之前她還是處女,性格又倔強暴烈,遭受了那麼多屈辱和驚嚇,心靈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創傷。

  其實許諾要K歌也是一種發泄和掩飾吧,最終也還是藏不住心中的傷痛……

  我沒有起身,也沒有說話,靜靜的躺著。

  我實在不擅長安慰女人哄女人開心,不然顏妍也不會棄我而去了,何況,這樣一個可怖的世界,恐怕最不缺的就是傷心人了。

  直到她們哭完了,我坐了起來:“我們早點休息吧。”

  許諾嗯了一聲,就往沙發上歪,蘇眉扶起她:“妹妹,這個小廳不安全,我們還是到下面九樓找房間睡吧。”

  我們三人下了樓,隨意選了個房間,推開房門,我一怔,這房間裝飾的花花綠綠的,中間是一張超大的心型床,簡直就像一個新婚的洞房。

  蘇眉見我驚訝,笑了:“你看,那椅子……這應該是一間……呵呵。”

  我看了一眼牆邊上那頗有科幻氣息的紅色椅子,也恍然大悟了,雖沒見過,我也大略能猜到,那是情趣八爪椅,這應該是一間情趣套房了。

  “這椅子怎麼這麼怪。”許諾好奇地坐了上去,在上面搖搖晃晃地擺弄著把手,東摸西碰。

  我朝蘇眉做了個鬼臉,兩人都會心笑了。

  “瞧,那里還有一個好大的氣球呀。”許諾從椅子上下來,跑過去看那球。

  知道了房間的用途,我一看就明白了那是情趣球。

  許諾畢竟年紀不大,玩性不去,趴抱著情趣球一顫一顫,我鬼笑著走到許諾背後,對著她渾圓的屁股,做了幾個活塞動作,逗得蘇眉捧腹大笑,許諾不知底細,趴在情趣球上,回頭看看裝做沒事人的我,又看看忍俊不禁的蘇眉,一臉的莫名其妙:“李哥,蘇眉姐笑的什麼?”

  “你蘇姐姐笑你是小孩子脾氣,剛才還哭鼻子,不一會兒就找到好玩具了。”

  我笑著說。

  “嘻嘻。”

  “別聽他胡說。”蘇眉走過去拉起許諾,“起來吧,這不是好東西。你到隔壁早點睡吧。”蘇眉拉著許諾就走,許諾乖乖地跟她去了。

  我拖著身子挪到床邊,坐上去,靠,居然是張水床,我也只穿著一件白色浴衣,抖抖肩膀,就把浴衣抖落,光著身子爬到床中間,舒舒服服躺下,屁股一顫一顫,感受著水床的舒適。

  安逸呀……在這末世,哪還有比能安安全全舒舒服服躺在這麼一張豪華的床上更安逸的事情……我倚著靠背,無比愜意地躺著,快要睡著時,我覺得身上一涼,是蘇眉在給我擦試身體。

  “哥哥,你看這里多像一個洞房。”蘇眉在人前總稱呼我李展,在獨處的時候才叫我“哥哥”。

  我已經困意十足,隨便嗯了一聲敷衍,朦朧中看到蘇眉拿著火機把房間四周的蠟燭都點燃了,然後關了燈,只讓十幾根紅紅的蠟燭燃著。

  半夢半醒間,我聽蘇眉幽幽的說:“哥哥,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入洞房……”我又隨意嗯了一聲,然後在蘇眉的一聲嘆息聲中睡著了。

  睡到自然醒,一看表,已經十點多了。

  我爬到頂層,看到蘇眉和許諾在游泳池里戲水。

  天下飄著小雨,又勾起我對洪災的擔心,這讓我憂心忡忡。

  我扒著護牆看到樓下街上的喪屍依然密集,又望望灰蒙蒙的天空,回頭看蘇眉和許諾居然還有閒心戲水,我氣呼呼走到泳池邊上,說:“你倆倒很悠閒啊。”

  蘇眉善於察言觀色,看我語氣不善,笑著爬上來:“你醒了,今天覺得身體怎麼樣?”

  “今天覺得好多了。”我冷笑,“度假完了,我要訓練你們。”

  文明已經崩潰了,現在的地球是叢林世界,幾天來我們的遭遇也已經證明,打喪屍人需要身體好,對付人類幸存者,同樣也需要拳頭硬。

  為了讓她們活的更長久,同時,作為一個團體,為了增強整個團體的力量,我都需要訓練她們。

  雖然時間不多,但是,臨陣磨槍不快也光,總比什麼也不做強。

  許諾游到泳池邊,趴在台子上:“訓練我們?”

  “對,你知道你們是什麼嗎?只是一堆肉,對於喪屍,是可以吃的一堆肉,對於男人,是可以操的一堆肉,虧你們還有心情玩。”

  “你……你說話一直這麼難聽嗎?”

  “不,以前我碰到你這麼漂亮的小美女,想巴結還來不及,可是現在不是以前,用不著溫良恭儉讓了!趕緊給我爬上來。”我在支了太陽傘的躺椅下坐下,說:“你們倆先給我圍著泳池跑三十圈。”

  蘇眉看我是認真的,沒說話,拉著許諾就跑了。

  開始十來圈,兩女不快不慢速度一致跑著,過了十圈,許諾還撐得住,蘇眉就跑不動了,在許諾的拉扯下,蘇眉才好不容易堅持跑完三十圈,馬上癱倒在地上大口喘氣。

  跑了不到兩千米,蘇眉就累成這樣,我看著直搖頭。

  許諾看來確實如她說的經常練健身操,身體素質不錯,雖然也在大口喘氣,看樣子再跑幾十圈也是能行的。

  我點著一根蘇煙,翹著二郎腿慢慢抽著,其實是在計算時間——我抽完一根煙大約五分鍾,扔掉煙頭,我對蘇眉道:“去把鞭子拿來。”

  蘇眉從地上爬起來去了,不一會兒,她拿來那根sm用的鞭子,我接了過來,拿著鞭子在左手上敲打著,大聲說:“蘇眉仰臥起三十個,許諾仰臥起一百個。

  邊做邊報數!“

  蘇眉在這段相處的時間里都對我言聽計從,從不違背,雖然看樣子還沒歇過來,也馬上躺在地上做起仰臥起,許諾大概也知道我沒有惡意是為了她好,只氣鼓鼓地瞪了我一眼,也照做了。

  蘇眉做到第二十個仰臥起時,身子起到一半,再抬不起來了,搖搖晃晃僵持在半空中,我照著她肚子狠狠抽了一鞭子,蘇眉“啊呀”一聲身子猛地起來了,然後做了三個又起不來了,我又狠狠抽了她一鞭子……這樣挨了我五鞭子,蘇眉完成了三十個仰臥起。

  許諾報數報到八十個時做不下去了,如法炮制,我狠狠抽了她好幾鞭子,許諾最終也超常做完了一百個仰臥起。

  人的潛力雖然絕對不是無窮的,但肯定有巨大的空間可以挖掘。

  ……………………………………………………

  我說訓練她們,其實我懂個屁。

  我只不過大學時愛踢幾腳足球,為了塑造體型玩過幾下啞鈴而已,畢業後就光忙著賺錢和泡妞了,閒時能躺著我絕不坐著。

  但人在著急抓瞎時,獸醫也能當接生婆,何況增強一個人的體質,也不需要太多專業知識。

  仰臥起完了再跑步,跑步完了再做仰臥起,中間穿插俯臥撐,在我鞭子的抽打下,榨干了二女最後一絲體力,兩人像一堆煮的過爛的面條癱軟在地上,劇烈運動後極度缺氧,二女都大張著嘴巴喘氣,像離水快要窒息的鯉魚,舌頭也像狗一樣癱出嘴巴,顧不得去擦拭流出嘴角的口水。

  我看看表,已經過了晌午十二點了。

  我讓她們那麼癱著歇了一根煙的時間,然後給她們先後做了按摩放松肌肉,也借機會讓自己也活動一下手腳。

  我按摩的力氣很大,把兩女捏得嬌叫連連,呻吟不止,蘇眉就罷了,她的叫聲聽過,是很誘人的,許諾這丫頭的呻吟居然也異常婉轉悠揚,把我聽得熱血沸騰,更加用心去揉捏她一身彈性十足的肉體。

  午飯全是肉食,兩女飯量大增,比平時多吃了一倍。

  連午飯在內只歇息了一個小時,然後繼續開始我的魔鬼訓練。

  無他,跑步,仰臥起,俯臥撐……跑步,仰臥起,俯臥撐……做不完我給的任務,就抽鞭子,拳打腳踢。

  我的心狠了很多,又或者說,現在我是對很多事情都不在乎了。

  見多了死亡,心態不由自主就漠然了,而且我已經親手殺死了三個人,殺過人和沒有殺過人的人,心態是絕對不同的。

  到晚上時,兩女都被我抽了十幾鞭子,渾身滿是紅腫的鞭痕。

  蘇眉都沒有怨言地忍了,許諾這丫頭反抗過幾次,被我踹了好幾腳,嗚嗚咽咽哭了好幾次,我也懶得理她。

  吃過晚飯,兩女幾乎是爬著下了樓,我不管她們,獨自先進了臥室。

  蘇眉推開門就跌倒在地上,我站起來要過去扶她,還是忍住坐了下來,看著蘇眉自己慢慢地爬到床邊,在床下歇了歇,搖搖晃晃站起來,撲跌在床上。

  蘇眉死豬一樣趴在床上一動不動,衣服滿是汗漬,散發著汗臭,露出的皮膚上交錯著一道道鞭痕。

  想起往日她那意氣風發干練精明的模樣,我再也硬不起心來,柔聲說:“沒事吧……”

  蘇眉無力地搖晃了一下腦袋。

  我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好。蘇眉嚶嚶地抽泣起來。

  “唉。”我嘆了口氣,拖著蘇眉的兩大腿把她拽到了浴室里,幫她脫光了衣服,扶著她靠坐在牆角,用花灑把她衝洗干淨。

  蘇眉也歇過來一些力氣,我又攙扶著她回到水床上。

  無話,兩人相擁而眠。

  第二天照舊,上午老樣子,跑步,仰臥起,俯臥撐,但是許諾的體質比蘇眉好很多,我給許諾安排的運動量要比蘇眉大很多,我琢磨著這樣子不行,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老是這麼區別化對待,就是人為制造矛盾了。

  到了下午,蘇眉照舊,我讓許諾到泳池里游泳,這樣分開項目,省得麻煩。

  我不怎麼游泳,只能說是會點,不知道游一圈具體是多大的運動量,不過我有個原則,就是讓許諾徹底游不動了,就合適了。

  游了二十多圈,許諾說游不動了,爬了上來,我走過去揪住許諾的馬尾辮,又把她扔進水里,她被嗆了一大口水,扒住台子,大叫:“李展,你混蛋,你非要這麼野蠻嗎?”

  我笑著說:“討價還價?”

  許諾橫眉說:“不行嗎?”

  我冷冷的說:“行,怎麼不行呢,趙武強奸你的時候,你怎麼不和他討價還價,讓他少干你幾次?”

  說完,我也有點後悔自己說話太刻薄了,許諾聽後,忽然歇斯底里地瘋狂搖著腦袋嗷嗷叫喚起來,一只手扒著台子,一只手握拳使勁砸著水面,她又叫又哭發泄了一會,衝我叫:“李展,你個王八蛋!”說完,許諾拼命游了出去。

  又游了三圈,我看許諾實在扒不動水了,喊她上來,她在原地扒拉了幾下,忽然沉了下去,我忙喊蘇眉下水把她拉上來。

  我們兩人把許諾從水里拖上來,她已經昏迷了過去,我雙手在她胸口使勁壓了幾下,她咳出了一口水,幽幽醒轉。

  按照許諾的性格,我以為她醒來一定會大鬧一場,可是許諾只是呆呆的說:“讓我死了多好。”

  “哈。”我拍著許諾的腦袋笑道,“傻丫頭,受罪的日子還長著呢,你的父母、姐姐弟弟也都還等著你呢,這就想死。”

  “嗯……”

  運動量確實太大了,誰也吃不消,我讓她們休息了一會,然後取來了我們所有的武器,兩杆97式18.4mm防暴槍,一把54手槍,兩把消防斧,一把開山刀,一把56式三棱刺。

  讓她們熟悉槍械,也當作是休息。

  關於槍械,我也只有一點網上知道的理論知識,只能教給她們如何裝彈退彈,如何打開保險,如何上膛射擊。

  子彈寶貴,無法練習實彈射擊,也只能端著槍練練架子。

  這麼兩個小時,再練習使用手頭上有得這幾樣冷兵器,蘇眉主要練習使用消防斧,許諾繼續使用她的開山刀。

  對於斧頭和開山刀,我同樣也不知道如何使用,沒什麼可教她們的,只隨意讓她們自己去舞。

  蘇眉拿著斧頭一下下劈砍虛空,許諾就有點暴力傾向了,舉著她的開山刀,把樓頂萬景隆種的花花草草還有幾棵小樹都砍爛砍斷,本來一片奇花異草的美麗所在,這下可遭了殃,仿佛被幾只野豬光臨過一樣。

  最後整個頂層只剩下一棵直徑五六十厘米的榕樹還站立著。

  開山刀這種武器可不是這棵頗大的榕樹的對手,許諾不服氣,扎著馬步,一刀刀和老榕樹PK上了,仿佛要把遭遇的所有郁悶都發泄在這棵無辜的老樹身上。

  許諾表情苦大仇深的一刀刀劈著,我看不下去了,揮手阻止了她:“這可不是砍柴刀,你拿它砍樹,沒幾下就要崩壞了刀刃,拿它對付喪屍人也不合適,依我看,這家伙適合砍人,你懂嗎?適合砍趙武那樣的人;你還是和你蘇姐姐一樣練斧頭吧。”

  蘇眉和許諾算是找到了合適的練習斧頭的靶子,兩人站在老榕樹的兩側,面對面分別去砍這棵倒霉的榕樹。

  蘇眉喊一聲“呀”砍一斧頭,收斧時,許諾就喊一聲“嘿”劈一斧頭,然後是蘇眉“呀”又一斧頭……

  在如絲而密集的細雨中,頂層飄蕩起一個熟女和一個少女的“呀嘿”“呀嘿”

  的叫聲……

  我的傷不能淋雨,也不能劇烈運動,不過我也沒閒著,在遮陽傘底下,我持著56式三棱刺輕輕擊刺。

  干掉趙武前,我思考了一夜的匕首擊刺方法,並最終成功殺掉了趙武。

  人在死亡的壓力下的悟性是奇高,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我能成功活下來,我已經是一個出色的殺手了。

  我確實活了下來。

  回憶著那夜我對匕首使用方法的種種領悟,雖然三棱刺和匕首有很大的不同,我持著三棱刺輕輕擊刺了幾十次,只感覺了一下形意,就停止了,我想我不用再練了。

  戰士努力練習,也不過是為了殺敵,而我已經殺過三個人,還用三棱刺親手刺中了終極恐怖的怪物,我想只要我身體恢復,很快就能得心應手地用三棱刺殺人。

  這就是悟性,奇妙的感覺,難以言傳。

  對於槍械,我就完全沒有感覺了,和萬景隆槍戰時,我就槍槍打空,雖然最後在近距離也成功槍殺了他們,但總找不到感覺。

  我端著霰彈槍,瞄准不遠處拿著斧頭奮力砍樹的蘇眉,在大腦的意想中輕扣扳機,絲毫沒有拿著三棱刺時的那種玄妙的信心,換成54手槍也一樣,沒有勝券在握的信心。

  無奈扔下手槍,看來我還是和冷兵器比較有緣分。

  霰彈槍只有11發子彈了,只夠裝滿兩杆槍的,就這把54手槍子彈多些,有51發,這是我們三人小隊保命的關鍵武器,雖然我很想自己拿著護身,思慮半天,我還是覺得把54手槍給許諾更合適些。

  許諾這丫頭好像很有使用槍械的天分,從沒拿過槍,臨危只開了一槍,就命中了萬景隆,對槍械的悟性比我高多了,這幾天得讓她多練習一下54手槍。

  兩女不停歇地砍了半個小時,蘇眉已經累得抬不起斧頭,許諾砍兩下,蘇眉才勉強砍一下,我揮手示意她們可以休息一下了,兩女看到我的手勢,立刻拋了斧頭,也不顧地上積著渾濁的雨水,都就地躺在地上歇息。

  我打著傘,又走到護牆邊上向下看,喪屍的密度已經比爆發第一天少了一半,可我沒有絲毫高興的感覺,現在我對這些喪屍已經不太恐懼了,我恐懼的是那只怪物。

  對於李倩為什麼會生下一只怪物,這幾天我曾反復思索,也再三詢問許諾關於李倩在疫情暴發前後的情況,目前我的結論是,孕婦自己沒有感染病毒,而腹中胎兒感染病毒,就會生下那種恐怖的怪物。

  我的結論是否正確,都無關緊要,關鍵是,既然有一只怪物出現,必然有第二只,第三只……如果再碰到這種連子彈都能躲的怪物,我該如何應對?

  我心中還有另一個憂慮,這次疫情,我們暫時只看到人類發生病變,問題是,動物會不會也有類似的病變?

  如果動物也有類似的疫情,我想這世界就幾乎沒有絲毫希望了……

  這兩天,在兩女練習時,我時常會坐到護牆,四處張望,目的就是想觀察街上是否還有類似我們對抗過的怪物,是否有動物也發生病變。

  今天依然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除了成群結隊的喪屍,沒看到街上有特別的怪物,暫時也沒有看到任何一只病變的動物。

  “聽,什麼聲音?”癱軟在地上的蘇眉忽然說。

  許諾也爬起來:“我也聽到了,好像是汽車。”

  蘇眉說:“對,是汽車。”

  我集中精力聽了一會,沒聽到汽車的聲音,道:“我怎麼沒聽到?”

  蘇眉道:“你趴在樓板上聽聽。”

  怕牽扯到傷口,我小心翼翼地趴下,把耳朵貼在樓板上仔細去聽,可不是嘛,雖然聲音隱隱約約,但是很明顯是一輛汽車在跑動的聲音,特別是一個急刹車的聲音,我聽的特別清楚。

  汽車行駛的聲音越來越大,不一會不用趴在樓板也能隱隱聽到引擎的聲音了,很明顯,在我們南面,有幸存者試圖駕車逃逸。

  蘇眉說:“是在南邊的中山大街上。”我們都爬了起來,扒著樓頂最西面的護牆向南張望。

  “好像是從東向西走的。”許諾剛說完,在南面中山大街和青年路的十字路口,一輛黑色的汽車閃進了我們視线,它在高速行駛中撞到了一輛廢棄的汽車,離著幾百米遠,我們都聽到了巨大的撞擊聲,然後是輪胎和地面劇烈摩擦發出的刺耳聲音,那輛車滑出了幾個飄移,停了下來。

  “呀!完蛋了。”許諾一下抓在我的肩膀緊張的說。

  蘇眉說:“沒事,你看,它又朝我們開來了。”這輛車大概是想直线向西逃竄,但是車禍改變了它的方向,順著青年路在廢棄的汽車的夾縫中,跌跌撞撞朝我們這里開了過來,一路上碰翻了不少游蕩的喪屍。

  我低頭看了看我們樓下泰山大街和青年路的十字路口處,那里堵滿了各式各樣廢棄的汽車,別說汽車開不過去,就是步行穿過都十分的麻煩,不禁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果不其然,汽車在開到我們樓下時,再沒有縫隙可以鑽,一個急刹車撞在一輛廢棄的車上,停止下來,身邊許諾又是緊張的狠狠在我肩膀上捏了一把。

  我扭頭不滿對她說:“許諾,你一定要學會冷靜。”

  許諾不理我,指著那輛車叫:“里面還有個小女孩。”

  這輛車撞得外殼變形,玻璃全破碎了,車門也掉了下來,可以看到里面有一男一女,都三十四五歲的光景,他們大概是一對夫妻吧,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應該是他們的女兒。

  駕駛位的男人從前門爬出來,扶著汽車,搖搖晃晃地打開了後面的門,她的妻子抱著女兒鑽了出來。

  “快逃呀!!喂,你們趕快跑呀!”許諾對著他們大喊。

  “他們,完了。”蘇眉輕輕說。

  我暗暗點頭,這一家人在劫難逃了,貌似夫妻的兩人都在車禍中受了重傷,渾身是血,站都站不穩,更別說逃跑了,小女孩看樣子倒沒有受傷,但她肯定也逃不掉,因為周圍早有二十來個嗅到血腥味的喪屍圍了過去。

  女人把小女孩抱出來,交到男人手上就不行了,跌倒在地上蜷曲著身子抽搐,男人喊了女人幾聲,看沒有反應,不再去管女人,雙手摟抱著哇哇哭泣的小女孩倚在汽車上喘息。

  烏壓壓的喪屍已經包圍了他們,有幾只離他們不過兩三米遠了,男人四面張望,然後轉過身去對著汽車。

  “哎呀!這個男的怎麼不跑。”許諾大叫。

  蘇眉說:“他知道跑不掉了,要救他女兒,你看,他是想把女兒舉到車頂上。”

  男人雙手舉著小女孩,奮力往車頂上送,舉到半空中,男人跌倒了,他又爬起來,抱起小女孩再拼力去舉高,離他最近的一只喪屍已經撲了過來,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男人疼得嗷嗷叫喚,但沒有去反抗,依然努力舉著小女孩想把她托到車頂,但他的氣力盡了,抱舉著小女孩僵持在半空中,再也無法高舉一分。

  這情景看得我暗暗搖頭,幾乎不忍心再看下去。

  在地上抽搐的女人掙扎著爬了起來,她一手扶著汽車穩住搖搖欲墜的身體,一手托了小女孩的屁股一把,男人有了女人這一臂之力,終於把小女孩舉到了汽車頂上,最後的事情完成了,兩人同時摔倒在地上。

  只一會,就有七八只喪屍圍了上去爭先恐後去撕咬兩人,遠處還有更多的喪屍聚集過來……

  兩人慘叫的聲音漸漸停歇,只有被驚嚇到的小女孩的哭聲還在回蕩:“爸爸!

  嗚嗚!媽媽!嗚嗚嗚嗚……你們別咬我爸爸,別咬我媽媽……嗚嗚嗚……“

  這家子人真是太慘了,蘇眉和許諾看著都哭了出來,我默默地轉身走開,取了54手槍又走回護牆邊,拍了拍許諾的肩膀,把手槍遞給她,說:“別哭了,哭也沒用,做點實事。”

  許諾接過手槍,點點頭,按我教給她的雙手持槍姿勢,瞄准下面就要開槍,我連忙攔住她,說:“你想打什麼?”

  “嗯?當然是打喪屍了?怎麼?”許諾訝道。

  “打喪屍有屁用,我是讓你打那個小女孩。”

  “什麼?你腦袋沒問題吧?”

  “全世界都是喪屍,我們殺幾只也沒用;那個小女孩死定了,你是想讓她被喪屍活活吃掉,還是一槍讓她沒有痛苦地死掉?”

  一群喪屍已經圍在汽車旁邊,只有十多只能吃到已經死掉的夫妻的肉,其他擠不過去的喪屍已經開始伸著手去抓車頂上的小女孩,小女孩在上面哭喊著閃避著。

  許諾看了看下面的情況,把槍遞給我:“也許你是對的,但我做不到,我不能開槍去殺害一個小女孩,要開槍還是你來開槍吧。”

  我把許諾遞過來的手槍又推了回去:“我讓你開槍,有兩層意思,其一,我知道我槍法不行,不是玩槍的料,我感覺你有用槍的天賦,你第一次開槍,就擊中了萬景隆,救我一命,我打算讓你拿著這把54手槍。我們彈藥不多,這把手槍一共還有51發子彈,雖然子彈寶貴,但也不能不實彈練習就上戰場,所以,我讓你開槍射擊,也是種實彈練習。其二,這個小女孩必死無疑,早死早超生,也少受點驚嚇痛苦,你看,那小女孩被驚嚇成那樣,她那麼可憐,難道你不覺得寒心嗎?難道你不想讓她早點脫離痛苦嗎?開槍吧……”

  我的話說服了許諾,她扭頭衝著在車頂哭叫這躲閃的小女孩瞄准了一會,忽然又哭道:“李哥,我實在不能,我不能……我下不了手,別逼我。”

  我也急了,把手中的雨傘扔在一邊:“你以為這是逼你嗎?在這樣的世界末日,槍械是保證最重要的武器,你以為我不想拿著手槍保命嗎?我們彈藥極少,一共就只有62發子彈,手槍子彈占了51發,讓你拿著手槍,就是拿著我們絕大部分彈藥,這是責任和信任,我和蘇眉都指望著你了,你不要讓我們失望。快開槍吧,你還想讓那個小女孩再多受多少驚嚇?”

  許諾留著淚瞄准哭叫著躲閃喪屍的小女孩,雙手持著手槍顫抖著。

  我趴在許諾耳邊,像魔鬼呢喃一樣輕輕的說:“54手槍有效射程是50米,小女孩距離我們恰好在50米左右,仔細瞄准,不要浪費寶貴的子彈,只有8發子彈可以供你射擊。”

  “別說了,我恨你,我恨死你了。”許諾流著淚哇哇叫著“砰”開了一槍。

  許諾這一槍打在了圍著小女孩的一只女喪屍的後背上,子彈在這只喪屍身上炸出了一個血洞,但這只喪屍只是晃了晃,繼續去抓車頂上的小女孩。

  不錯,我很滿意,這一槍雖然沒有擊中目標,偏差也只在兩米之內,這個成績對於一個初次使用手槍,第二次開槍的女孩來講,已經十分難得。

  我趴在許諾耳邊,又輕輕的說:“不錯,許諾你確實有用槍的天賦,深呼吸,穩住手,不要去想自己是在射殺一個小女孩,你是在幫助她,我們是在付出了極其寶貴的子彈在幫助她。”

  不知是我的言語說服了許諾,還是開了第一槍後許諾已經突破了心理底线,許諾停止了流淚,表情肅穆起來,深深吸了一口,閉上左眼,穩穩端著手槍喵了10秒左右,“砰”又朝小女孩開了一槍。

  這一槍打的更准了一些,射中了汽車的車身。

  我在許諾耳邊繼續像催眠師一樣喃喃的說:“再准確一些,幫幫那個小女孩吧,她需要你幫助她擺脫痛苦和家人團圓,就看你了。”我以前讀過不少心理學的書籍,對人類心理略有了解,我不再說好壞問題,只說好的一面,這樣她心中就沒有了好壞的選擇,潛意識里就會認同我的觀點。

  許諾咬咬牙又開了一槍,這次卻偏的離譜,打在了五六米之外。

  汽車周圍已經密密麻麻全是喪屍,車身下滿是一只只從地獄伸出來的手,小女孩在面積那麼小的車頂上東躲西閃逃避林立的手臂,最終腳下一滑摔倒了,車子下一只喪屍立刻抓住了她的腳往下拖拽,小女孩扒住了鐵皮才沒有掉下去,那只喪屍只抓下了她的一只鞋子,但是旁邊的一只喪屍又把手伸了過去……

  看著這情形,我冷冷的說:“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你打不中那個女孩,她就要被活活吃掉了。被吃掉有多痛苦,你知道嗎?”

  我話聲剛落,許諾開槍了,一聲清脆的槍響過後,子彈正中小女孩的後心,一蓬血花濺出,小女孩掙扎著的身子一軟,被一只已經揪住她小腿的喪屍拖拽了下去,瞬間淹沒在群屍腳下。

  我拍了拍許諾的肩膀,沒說什麼,許諾成功了,她確實沒有辜負我對她的厚望,但我沒有絲毫欣喜,胸口淤積著一口氣,讓我覺得憋悶,拿出一根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又長長一口氣把煙吐出來。

  我抽了幾口煙,回頭時,許諾依然持著槍保持著雙手射擊的的姿勢一動不動,蘇眉在旁邊撫摸著她的後背,道:“妹妹,你沒事吧,好了,都過去了。”

  親手射殺一個小女孩,無論何種理由,都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我想開解開解她,但想不出說什麼好,我怕她這樣愣愣的會把手槍掉到樓下去,這樣就悲劇了,我伸手把手槍從許諾手里拿了回來。

  蘇眉抽泣著在右邊摟著許諾,我默默地在左邊摟住許諾,槍被我取回來了,許諾還是姿勢沒變,又愣了一會,她忽然張開嘴,嘔吐了出來。

  許諾嘔個不停,蘇眉給她輕輕捶著後背,最後許諾嘔出了幾口黃色的胃液,才停止住了,虛脫了一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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