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有什麼,不就是香水
“這有什麼?很稀罕嗎?”我搖著折扇,一步三搖的走了兩步。
“何止稀罕,現在兄弟眼里,你就是聖人啊,我的賢弟。到時候可別忘了兄弟的那一份。”莫三一把拉住我說道。
“還你那一份,你當此物易得啊?要是那麼容易做,我也不用來求你看還有沒有剩余了。我只說送我娘子,你少來打我主意。”
我笑著拂開莫三道。
莫三嘀咕了一句:“感情送香水的都是你娘子?”
“這……當然也不能這麼說……”我汗了一下,雖然我天天意淫丈母娘,但是你也別在我媳婦面前說出來啊。
“那不就是了,那你就不能也送好兄弟些?哎,沒想到友情居然是這麼脆弱的一件事。”莫三一臉幽怨的說道。
郭芙從驚喜中回過神來,笑道:“大哥,你看莫三哥都急成這樣了,要是有多你就分他點唄,芙兒不介意的。”
郭芙聽我這麼重視自己,心里喜滋滋的,心情一好,自然也容易說話了。
“那好吧,就分三哥你一些。不過我也沒實踐過,只能說有七成把握,到時候要不成,你們可別怪我。”
莫三心想,有是賺的,沒有也無妨,當然沒有異議答應下來,心里還在想怎麼從我那得到秘方,好悶聲發大財。
郭芙雖然心里七上八下,但是聽我說的把握蠻大,也就不說話了,只是纏著我一定要參與制作,我笑著答應。
“三哥啊,我列些材料,你幫我去搜集下。”
莫三眼睛一亮,點頭答應,笑著接過我開出的單子,匆匆去采買去了。
我和郭芙出了醉生樓,郭芙不禁埋怨道:“大哥,你看這莫三,一聽到有好處,掉頭就走人,也不說管人家頓飯。”
“呵呵,他是急著想發財呢,你當他倒貼錢做白工啊?”我刮了下郭芙的小瓊鼻說道。
“呀,一瓶香水能賣到數百貫,這便宜不都讓他占去了?不行,我去把他追回來。”
郭芙雖然對錢沒有什麼太大概念,但是也知道以數百貫為單位的財富積累,是一種什麼速度。
“嘿嘿,你大哥會那麼傻嗎?我材料少要了兩樣,附加產品多要了許多,就算他都記下來,自己也配不出來東西。回去呢,人參補氣,我們殺兩只雞頓頓湯喝;珍珠呢,喜歡就串起來戴戴,要是品質不好,就磨粉給你和師傅敷臉用。”
我奸詐的笑道。
“啊,大哥你好壞。”郭芙也跟著嗤嗤的笑道。
“嘿嘿,才沒有,不過誰讓你大哥我窮呢,只能去空手套白狼了。”我支開莫三,因為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領著大小姐來到了三元坊,又一次進了秋風賭檔。
“你們怎麼又來了?”滿滿正坐在樓梯上,一雙小手正支著粉嘟嘟的小臉,在那兒無聊,看到兩個煞星又來了,嚇得就想跑,卻被我一把拽住。
一個賭檔的青皮上來動手,被我一腳踢翻,不甘的說道:“你們有完沒完?你們這麼三番兩次來欺負人,錢都讓你們贏走了,你們還來作甚?快放了我們大小姐。”
“大哥,你別打她,看把這丫頭嚇得。”
郭芙把那小姑娘拽到自己身邊,說道。
雖然惱她把自己的香水打碎,但是畢竟已經來賭場鬧過一次,氣也出了。
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終歸也不能跟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沒玩沒了不是……
“我不是來打你的,你爹在不在?我找他問點事。”我也沒理會圍上來的賭場打手,蹲下來問小姑娘道。
“我爹出門去了,你們有什麼事?”小姑娘躲在郭芙背後怯生生的問道。
“你對三元坊熟嗎?”
“嗯。”
“你知道這里最好的鐵匠是誰嗎?”
襄陽城南是大軍軍需的供給,大批的鐵匠在三元坊落戶,我所熟悉的香精提取方法有兩種:其一,萃取法,但是現在技術要求達不到,許多器材藥品都找不到。
其二,就是蒸餾法。
蒸餾法有個好處,就是器材比較簡單,但是唯一的難點就是需要一段無縫鋼管,最好有一個螺絲扣,所以才要找一個好的鐵匠。
“嗯,我經常外出,聽鄰居的三嬸夸『雙馬鐵鋪』的犁頭打的結實,還很少生鏽。”小姑娘答道。
“那這樣,你帶我們去,哥哥請你吃糖葫蘆,好不好?”
我盡量避免自己和金魚佬畫上等號,但是如此稍微嚴肅,就顯得不那麼可親了,嚇得小姑娘又往郭芙身後縮了縮。
“滿滿,你跟大哥哥和大姐姐去趟吧。”秋風賭場的老板進了門,對我和郭芙敬了個禮道。
“那……我能不能要兩串糖葫蘆?”
……
“你叫滿滿是吧?”
郭芙看著正在高興地吃著糖葫蘆的小妹妹,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她從小伙伴不少,但是程瑛在桃花島上呆的時間太短,她一直都想有個姐妹。
這時候,她覺得這個小姑娘挺有趣,就一邊走,一邊攀談起來。
“嗯,我大名叫齊若男,小名叫做滿滿,因為我爹想讓賭坊人滿財滿。”滿滿一邊吃著糖球,一邊含糊的說道。
“這樣的爹,他自己怎麼不改名叫齊萬貫算了。”郭芙笑罵道。
“姐姐你怎麼知道我爹的名字,我爹還說,就是因為他的名字,才有了萬貫家財,才能娶到我娘,才有了我,所以我要讓家里滿滿的。”
“這是什麼歪理……對了,滿滿,你娘呢?”
“死了,我沒記事時候就沒了。”
“哦,對不起。”
郭芙心想,肯定是這孩子從小沒了娘,所以才沒人管,跟身邊的人學會了偷雞摸狗的壞習慣。
想起我一直跟她說的:要對壞人區別對待,非大奸大惡之人,能改過的就幫他們一把。
眼前的小孩子哪有是非觀念,如果真打她一頓出氣,不禁於事無補,可能還會讓她記恨一輩子。
“沒什麼,也習慣了。大姐姐你叫什麼呢?”
“我叫郭芙。”
“爹說你們是郭大俠的弟子,你也姓郭,那麼郭大俠是你爹了?”滿滿問。
“嗯,這是我大師兄,你叫他楊大哥好了。你別怕他,他人很好的。”
“我知道,今天早上我看見大哥哥把在賭場贏的錢都給了我爹,讓他別為難我,不然我爹非打斷我的手不可。”滿滿蹦蹦跳跳的說道。
“當個教訓記住,別再偷東西了,不然大哥哥可救不了你。”我醞釀半天,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來說道。
“哎,我荷包掉了,有小偷偷了我的荷包。”話音未落,就有人大叫起來。
囧,我和郭芙當場就倒絕。
“你怎麼又……偷東西是很不好的毛病,被人抓到了,是要被抓到衙門里打板子、坐牢的。”
郭芙心里卻驚訝,這丫頭怎麼做到的,兩個人這麼盯著她,她手里又都有東西,也太神奇了。
滿滿被看到不好意思,吐吐小舌頭說道:“人家只是覺得好玩嘛……”
“被抓到了,看你還好玩不。”
“不說了,到了。”
滿滿緊走兩步,跳到一個鐵鋪招牌底下一指:“沒我事了,我回去了,大姐姐有時間來賭檔找我玩啊。”
她揮了揮手,鑽進了人群不見了。
“這個壞丫頭……”郭芙笑罵道:“我可是把荷包攥在手里,一直沒敢松手呢。”
“吃一塹、長一智,孺子可教也。”我笑嘻嘻的調侃道。
“只是這丫頭下手也太隱蔽了,大哥你說她是怎麼做到的?”郭芙疑惑的問道。
“你大哥又不是扒手,怎麼會知道。不過她到讓我想起了二爺爺。”
我笑著道:“我懷疑,賭場的後台不單是江湖勢力,甚至可能和這幫慣偷有關系。”
“空空門?”郭芙問道。
“嗯!”我沉吟片刻,心想還是回去跟黃蓉打個招呼,讓她派魯有腳去查查齊萬貫的底。
“兩位客官,你們要買點什麼?”一個少年看到店里進來人,迎了上來問。
“你們老師傅在嗎?”我問道:“我有些比較特殊的部件,想問問貴店能不能做。”
“您稍等。”小學徒進去請老師傅。片刻出來,說道:“我師傅不良於行,還請兩位跟我來。”說著引了二人進了後堂。
我們剛一進後堂,就聽見一陣叮叮當當的打鐵聲,眼見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鐵匠。
但這個老鐵匠很特殊,他是拄著拐在打鐵……
襄陽……
“雙馬”……莫非是他?我看到老鐵匠心里忽然冒出一個名字來:“老丈可是姓馮?”
老鐵匠停手回過頭來,無神的雙眼看了看說道:“老頭子是姓馮,不過我好像不認識小哥,你找老頭子有什麼事嗎?”
“聽很多街坊夸您老手藝好,所以今天來求您幫忙做點器械。”我從袖子里取出准備好的圖樣遞過去。
“這個是一個螺扣,這半截的鐵管倒是好做,但是這個螺絲扣和這個閉合的鐵管卻要費些功夫,用銅代替如何?”老鐵匠把圖紙遞回來說道。
“只要不會生鏽就行。”
“可以做到,一百兩。”
“成交。”我取出一百兩銀票遞過去。
“這個小哥倒是有意思,你好像對老頭子很有信心啊。”馮鐵匠愁眉深鎖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
“我對自己的眼光有信心。”我也笑笑說道。
“嗯,不過,老頭子需要小哥幫個忙。”
“老丈請講。”
“我要你替我鼓風。”馮鐵匠頭也沒回的吩咐道。
“好說。芙妹,你先回府吧,省的師傅擔心,這里煙熏火燎的,你也幫不上忙。”我回頭跟郭芙說道。
“我要陪大哥。”郭芙搖搖頭道。
“少年人,你可以開始了。”此時老鐵匠已經將膛火的燃料換了一通,從新起灶,像我招手道。
“那你離遠點坐會,別讓煤屑濺到身上。”我說著將長衫遞給了郭芙,吩咐一句道。
“年輕人居然分得清炭火和煤火。”馮鐵匠遞過一件皮圍裙,說了一句。
“老丈需要我怎麼做?”我問道。
“盡量鼓風,想法讓煤火燒出白色火焰,就算成了。老頭子還要去准備下模具。”之後,干脆二話沒說忙自己的去了。
“大哥,這個老頭怎麼這樣?出一百兩還要替他拉風箱。”郭芙不滿的替我擦了擦汗道。
“呵呵,芙妹有所不知,你看他膛火里新添的那些是煤,而且是上等品質的焦化炭精。燒出來的火,比一般薪炭要猛烈數倍,就這一爐子,怕也要三十兩銀子了。所以,也難得了。”
我心里有數,我雖然沒煉過鋼,但是我知道古代冶鐵沒有熔鍛的技術,主要是燃料達不到熔點。
銅比鐵熔點低很多,可以溶解,自古就有銅范鑄錢的例子就可以說明。
這所謂炭精就是焦炭,但是現在宋朝半壁江山已經從金國易手到了蒙古人手里,上品的焦炭依然難以得到。
“我們是要做香水,為什麼要來這里打鐵呢?”郭芙接著問道。
“噓,法不傳六耳,等我們回家再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後退點,這里熱。”
我一邊賣力的鼓風,一邊笑著跟郭芙說道。
我抬頭看了看門梁,果然有一個小小的鐵八卦。
“嘻嘻,大哥真好。”郭芙搬了個小凳,坐在旁邊津津有味的看著我重復著單調的動作,心里卻是美滋滋的。
我知道馮默風叫我拉風箱肯定是有他的用意,我看看灶膛里紅紅的火苗,顯然還不到溫度。
我記得倚天里面吳勁草重鑄屠龍刀的時候提到過,要催鼓內力來助燃。
原理應該不外乎,力量大和讓空氣對流燃燒更充分。
“大哥你看,火焰顏色果然變了。”郭芙注視著膛火,拍手叫道。
我低頭一看,火焰果然由紅變藍。
“再加把勁!”
我發現拉風箱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就這一會,我已經汗如雨下了。又是一炷香時間,火焰由藍邊青。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爐火純青了吧?”我感嘆道,語氣里不乏一絲得意。
“嗯,差不多了,添碳。”馮鐵匠取了一個坩堝,取出一大塊銅置於其上。
“還早呢,至少還要兩刻鍾。”馮默風撂下這句話,又跑去修整模型去了。
我臉都綠了,還要這麼耗內力拉風箱四十分鍾?那真會吐血的。
“大哥,不然你歇會兒吧?”郭芙心里過意不去,嚅嚅的說道。
“怕一停,溫度就會降下去,還是再堅持會兒吧。”我咬著牙說道,高溫熏蒸,加上汗水一直在消耗體內水分,我已經被蒸的有些昏頭了。
郭芙端過一碗水來:“大哥,喝口水吧。”她看我嘴唇都有些干了,卻幫不上忙。
我笑了笑,結果茶碗,把水一口氣灌了下去。
“感覺好多了,芙兒,你靠後點,這里太熱了。”我一邊說,一邊將浸透的內衣也脫了,赤膊上陣了。
又過了大約一刻鍾,我感覺自己再也堅持不住了,我渾身就像在水里泡著一般,丹田里也空蕩蕩的提不起一絲真氣來。
“小伙子不錯啊,居然能堅持這麼久,讓老頭子再來加把火吧。”馮老頭取回鑄模,看銅已經開始融化,接過我的班,繼續拉風箱。
“馮老,你再不回來,我可真撐不住了。”我毫無風度的坐在地上喘著氣說道。
“小伙子內力不錯,比我預計的要快得多。再有一炷香功夫就結了。”馮鐵匠說道。
“還說呢,自己跑去偷懶,卻讓我大哥來幫你做事,真沒見過你這樣做生意的。”郭芙看我累的不輕,氣嘟嘟的埋怨道。
“芙妹不得無禮,馮老是去修整模具,這種細致活,大哥可做不了。”
我趕緊止住郭芙發牢騷。
當面留一线,來日好想見,知道了馮默風的真實身份,我自然要尊重他些,畢竟是長輩。
“好說、好說,老頭子見到新鮮玩意就手癢,忙著去鑄范,倒是讓二位見笑了。”
馮默風擺了擺手,以示不在意。
他對我的恭謹和郭芙的天真質朴印象都不錯,他一輩子無兒無女,此時言談間倒是對我們親近了很多。
“馮師傅,我有一點不明白。”我問道:“這錢范用的也是用的融的銅,要是這麼個造法,那這要費多少事,多少工料啊?”
“小兄弟這就不懂了,鑄幣場的灶膛要大得多,所以溫度也高,就不用我們現在用的精碳了。其二,鑄幣的含量是,五分銅、三分鉻、兩分鎳。鎳和鉻比較容易融化,所以真正造起來,就不像這麼費力。”
馮默風一邊拉著風箱,一邊說道。
“那銅錢不生鏽,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加點你說的什麼和什麼,來防止銅管生鏽呢?”郭芙腦子也不慢,提議道。
“孺子可教也。”馮默風取出一個小布包,里面放著一些礦料,全部倒入了銅汁里面。
“我看馮老動作並不迅速,卻遵循一定得節奏,想必這樣是可以調整鼓風的速率,從而節省很多體力,不知小子猜的對不對?”
我看了一陣,看出了不少門道。
“嗯,小伙子能舉一反三,也不簡單。”馮默風點頭道。
“馮老夸獎了,我叫楊過,您就叫我小楊好了。這是我師妹,郭芙。”
我介紹到。
我注意到馮默風動作出現一絲顫抖,如果不是我仔細盯著也看不出來,這下我更認定了馮默風的身份。
“嗯,好。銅汁也可以用了,取模具來。”馮默風吩咐那個雜工一句。等模具涼透,兩半扣緊,嚴絲合縫,到進水也不會漏,大功告成。
“這個螺旋扣設計相當精巧,或許改良後還能有更大的用場。”馮默風看著自己的傑作,喜氣洋洋的說道。
“正是,那就靠馮老繼續改良了。”
“你說剩下的管子,用半扇就可以,不需要封閉,是這樣嗎?”馮默風問。
“是,只需要半片,不需要閉合。”我說道。
“那好說,不過今天來不及了。你們明天下午來取吧。”
“好,那我們先走了。”身上的汗已經干透了,我穿好衣服跟郭芙走出了鐵匠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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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天到哪去了?回來一身煙灰,還跟餓死鬼投胎似的。”晚飯時候,黃蓉看著二小搶著吃飯,笑著問道。
“我們今天……嗯,大哥說要去買一把好一點的緬劍,芙兒陪他去了趟三元坊。”郭芙感到我輕輕踢了她一下,嚅嚅說道。
“這樣啊。”黃蓉若有所思,卻沒有再追問。
飯後,黃蓉問道:“今天你和芙兒搞什麼怪?別以為小動作我沒看到,老實交代。”
我暗嘆,黃幫主果然不是那麼好騙的:“沒什麼,我們確實是去三元坊找鐵匠鋪做點東西。”我把一個連接銅件遞過來給黃蓉看。
“這兒銅件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就是造型有些古怪。”黃蓉瞅了眼,扔還給我:“做什麼用的?”
“暫時保密,反正不是壞事啦,您放心,等弄好了,給大家一個驚喜。”我笑道。
“嗯,那好吧,不過,別耽誤練功。”黃蓉吩咐道。
“放心吧您唻。”我笑道:“對了,師傅,我今天發現一件稀罕事。”
“什麼事?”
“我們去的那間鐵匠鋪,門梁上有掛著鐵八卦,就像桃花島上的那種。”我嚴肅的說道。
“當真?那個鐵匠什麼樣?多大年紀?可知道姓名?”黃蓉急切的問道。
“他姓馮,右腳有些跛,四十五歲上下。”
“是馮師兄!真的是他?”黃蓉高興的道:“走!”
“師傅咱們這是要去哪?”我看她要拉我出門,便問道。
“當然是去那鐵匠鋪。那個鐵匠可能是我五師兄,馮默風。”黃蓉解釋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今天我跟他介紹芙兒時,他會有些失神。不過師傅,既然他知道你在襄陽,為什麼不來找你呢?”我故意問道。
“是啊,他應該還為那件事耿耿於懷吧?”黃蓉停下了腳步,有些失落的說道。
我故意裝作一無所知問道:“那件事?”
黃蓉拉我坐下,將當年黃藥師一怒逐徒,以及後來重新收陸乘風入門,傳下旋風掃葉腿,並且要她陸師兄和梅超風,去尋找其他師兄弟下落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麼曲折,不過照您說的,這馮師伯應該還時刻掛念著師門吧,不然他也不會掛出鐵八卦來。而且,再我們說出身份以後,他對我們的態度明顯的要好了許多。”
“可是我近在襄陽,他卻不肯上門相認。還是我去看看他吧,或許他會消了氣。”黃蓉嘆道。
“既然師祖已經後悔了,並且也希望找回徒弟,重新列入門牆,那為什麼這麼多年了……”
“哎,爹他還是不肯口頭上承認,所以我們也不能大張旗鼓的找,只能私下里打聽,而幾個師兄又都隱居鄉野,遠離江湖,當然不是那麼容易找到了。”
一邊嘆道,一面想起了早逝的曲靈風和武眠風:“五師兄當時是爹最小的弟子,也是爹最疼愛的弟子。爹脾氣最是執拗,又言出必踐,還是狠心打斷了他一條腿,現在確是後悔的很……”
“所以,這時最好是通過師祖來解決。如果能通知到師祖,他來了,馮師伯自然會和他相認的。”
其實我打的主意是把黃藥師這個大科學家誆來,到時候幫著我研究玻璃。
但是這點小心思,現在卻不能跟黃蓉說。
“嗯,這倒是個好辦法。爹爹前些日子托人捎信,說他帶著陸丫頭和傻姑在湘西一帶尋找李莫愁下落。一來一回,相信不用十天,他們就能趕來。”
黃蓉喜道。
“那太好了。”我高興的叫道。
看黃蓉有些詫異的看著我,我訕訕的笑道:“我還沒正式見過師祖,但是一直仰慕他老人家的才學,所以聽說他老人家能來當然就很高興了。”
我解釋著。
“鬧鬼,那師傅就不出面了,你明天去探探我師兄口風,也先別驚動他。”
“嗯,如果穿幫了,我就說師傅你問起來,我們一描述他,就……不好!”我倏地站了起來。
“對啊,只怕他如果不想相認的話,今晚上就會收拾行李離開了。”黃蓉也想到了這點。
“哎,還是不要耽誤了,我們現在就去。”
兩個人來到雙馬鐵鋪時候,這里已經門戶緊閉。
我拍開門,那個小雜工問道:“客官怎麼這麼晚又來了?”
“馮老師在嗎?”我也不廢話,開口問道。
“馮師傅說家里來信,說有急事回鄉了。不過客官放心,師傅已經把你的貨打點好了,我去給你取來。”小伙計轉身回屋去拿東西。
我也很無奈,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這個老瘸子動作還真快。
“師傅,別傷心了,有緣自會相會。我感覺馮師伯不會走遠,他只是一時想不開,躲著我們,不然他也不會來襄陽鐵匠鋪落戶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只是師傅現在就這麼一位師兄了。你曲師伯、武師伯早逝,陸師伯前些年也去世了。師傅只是有些擔心……”
“我們今天見到他了,師伯他雖然不良於行,但是卻還能勞作,而且內力也很是不凡,我覺得跟丘師祖也不逞多讓。”我勸道。
“那就好……”黃蓉看我接過長長短短的一大捆鐵條,於是問道:“這些是什麼?”
我拿出一些小錢給了那個雜工,吩咐他如果馮師傅回來,就去秋風賭坊報個信:“這些是銅管,其實,我們准備研究做香水。”
黃蓉笑道:“不務正業,要是那麼容易,早就不是稀罕物什了。”話雖這麼說,但是也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堆銅管。
我湊近了嗅嗅,大膽的調笑道:“師傅你好香啊。”
黃蓉臉上微紅,心想這幸虧是夜晚,但還是有些生氣的嗔道:“壞蛋,討打啊。”
但是話一出口,臉色更紅了,自己的語氣怎麼聽都想在和戀人撒嬌一般。
她調整了下心情,問道:“你剛才說的秋風賭坊是什麼地方?”
我知道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再鬧就惹人厭了,於是就把今天兩次去秋風賭場和對齊家父女的感官描述了一遍。
“照你說來,還真是和靖哥哥那神通廣大的二師父有幾分相似,難道竹花幫的背後真的是空空門?他們潛伏在襄陽是為了什麼?”
黃蓉一下子也聽出了問題的關鍵。
空空門一向在北方活動,這兩年金國已經朝不保夕,他們又迅速的轉向認蒙古人做主子。
他們潛伏在襄陽城,這顆暗棋,關鍵時候可是會致命的,我心想這不就是古代的諜報人員嗎?
“師傅知道了,你的擔心是正確的。過兒,這些年來,你真的進步了很多。注意觀察身邊事物,並且能從一點小事分析出這麼多的問題,師傅很欣慰。”
我感嘆不已,才到襄陽城三個月,眼前的可人兒,要打理郭靖處理不了的軍務,又要幫著呂帥操練士卒,又要管著丐幫弟子在襄陽城的吃喝拉撒睡的問題,還要管著教大小武兩個笨蛋。
還好有魯有腳約束丐幫弟子的行動,不然更是把她累死,這幾天都見她憔悴了許多。
“師傅,過兒也不小了,如果有什麼能幫上忙的,你就交給我,樣樣事必躬親,我擔心你身體負擔不了。”
我進一步大膽的惡意猜測到,你應該生理期不順吧?
“哎,你有這份心就好了,師傅知道你最孝順,但是沒辦法,誰讓我天生是個勞碌命呢。嫁了個好丈夫,自然是要嫁雞隨雞了。”
我心里一跳,我從話里聽出了一絲無奈,一絲幽怨,看來要撬動這塊牆角也不是不可能的:“你可別小看過兒,說道排兵布陣、疆場衝殺,過兒的本領可不差。”
開玩笑,我上輩子雖然還算不上殺人如麻,但是死在我手里的也少說有三位數。
那種鐵與血歷練出來的狂性,讓我想到了沙場的第一反應是戰栗。
是的,興奮地戰栗。
“嗯,那我問你,何為將?”黃蓉出題道。
“哦,故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道者,令民於上同意,可與之死,可與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陰陽、寒暑、時制也;地者,遠近、險易、廣狹、死生也;將者,智、信、仁、勇、嚴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將莫不聞,知之者勝,不知之者不勝。此乃為將之道也。”
我背書道。
“書背得不錯,但是沙場上可沒時間讓你翻書本。豈不聞趙括用兵,紙上之談。”
“所以才需要實踐嘛,您總不想讓我當趙括、馬謖之流吧。”我笑道。
“好、好,算你有理,等回去和你郭伯伯商量商量。不過說來,你家傳的槍法原本最利於戰場廝殺,卻被老牛鼻子改得不倫不類的,不過我們過兒悟性好,知道自己體會槍訣其中的精要。”
黃蓉夸贊我也不忘打擊丘處機。
我笑笑,裝作聽不見。
我最清楚,戰場廝殺講求的是效率,快、准、狠,務求一擊斃敵來節省體力。
這個道理,丘處機這種總喜歡仗著天罡北斗陣打群架的老頭是不會明白滴……
兩個人回到郭府,我淚眼汪汪的目送黃蓉回了臥房,我只能化悲憤為動力,全身心的投入到發財大計之中去了。
第二天清晨。
“大哥,你起來了?”
郭芙聽母親說我已經取回來了器材,就顛顛的跑過來看我組裝,畢竟她作為我能否出成果的直接受益人,是最著緊這件事的。
我一宿沒睡,只是在天亮前在床上打坐了一個時辰,此刻漱洗穿戴完畢,也是顯得精神不錯。
“嗯,大哥都整理好了,馮師傅昨晚給我留下了一套多余的部件,如果想提高產量,我們就兩邊一塊用。”
說著我就拉著郭芙,一邊給她講解我這套器材的使用流程。
說白了就是幾個簡單的加熱、蒸餾和冷卻設施。
用來燒火的瓦罐架高半尺,低下壘了灶膛,上面用橡木塞封號口,以確保熱量和蒸汽不會流失;最後一個敞口的白瓷罐是用來收集精油的,只要再給木塞上鑽個眼把導管插進去就結了。
我特意的又在中間多加了一個二次蒸餾的步驟,這樣能確保香精的純度。
郭芙聽得雲山霧罩的,但是越是如此,她覺得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昨晚上翻騰一晚上沒睡著覺,現在不禁喜笑顏開。
“大少,莫家派人來送東西,說是您托莫少爺采辦的。”一個家仆進來稟報道。
“哎,這瞌睡了就有人來送枕頭。芙妹,走,咱們去看看去。”我笑道。
兩個人攜手到了門口看到兩大車裝的滿滿的,領頭的是莫家的總管莫悲。
看來這莫三也會做人,既然我沒說要給他配方,他也不會來討嫌要求參觀了。
我指揮著家人把東西推到自己院中,送走了莫悲等人,就開始動手和郭芙取出些樣本來清洗干淨。
“我也要娘的那種梔子花香型的。”郭芙撿了約有一斤多的梔子花瓣,一邊說道。
“那會不會重復了?”這里還有五十斤的茶花。
“那也好。咦?這是什麼?”郭芙撿起另一樣鮮花問道。
“這是杜鵑。嗯,這幾樣花倒是比較常見的花卉,而且量也比較大,就是不知道制成香精後的味道如何。”
我忽然想起了荷花,這洞庭湖邊百畝荷塘,如果利用起來,那也是相當不錯的。
兩個人七手八腳的把三樣花瓣分別泡在水里。
我又跑到院子里的荷塘揪了兩三朵荷花回來,也洗洗和杜鵑泡在了一起,又倒了一壇子酒下去:“好了,我們去吃飯,然後還要練功呢,等在水里泡一泡今天晚上看看,今下午我們再正式開始。”
到了傍晚,這邊已經在院子里升起火了。
不多時,半開的導管已經開始冒出了液體,我雖然有意的加長了第一個蒸餾壇上面閉合導管的長度,以確保蒸汽冷卻,但是還是有不少蒸汽來不及冷卻就蒸發掉了,讓我不禁覺得非常可惜。
不行的話,就把後半截的導管換成竹管,或許效果會好些,我暗自考慮著。
“大哥,出來了,嗯,好香的,跟娘的那瓶香水的味道是一樣的。大哥你厲害。”郭芙拍著手又叫又跳:“要是也是盛在琉璃瓶里,就好了。”
蝦米?琉璃瓶?芙妹,你大哥不是科學家,你的要求也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