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又一年,除夕夜的怨念 袁潔潔,魔門初現猙獰
轉眼間又到了年根下,襄陽的郭大大來信,說丈母娘想我了,問過年還回不去回去。
我心說,這襄陽城現在可是龍潭虎穴,還是老實的在臨安城窩著好了。
於是我回信寫到擺明了立場:很想你們,但家是回不去了,開春要准備科考了,回來來不及。
本來在這邊空蹉跎了兩年,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但是不考也不甘心,所以一切都等考完科舉再說吧,希望自己獲得一個好名次,也算對得起師傅和郭伯伯的多年的教導。
然後又保證,自己回去嘉興探望柯公公,讓他們不用擔心。
打發走了信使,我也准備上路去嘉興。
杜仲也來辭行,准備北上建康府去向老師報到:“楊兄,你丈人公爹的病調養的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飲食還是要忌生冷和辣,再有平時注意不要著涼即可。”
“杜仲兄弟,這半年多靠你了。”
“都是我應該做的……楊兄,其實我還有件事一直憋在心里。”
“你說。”
“你為什麼不讓師傅提及你在此次的功勞?”杜仲對這一點一直不甚明白。
“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其實我也只是適逢其會,如果不是陳老師身體力行親自勘查疫情,就算我有那點知識也救不了大家。而且,鄉親們信的不是我,而是陳老醫師,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跟我們跑前跑後忙碌了一個多月,還要在空閒時整理、編輯病案。他為什麼要退居建康府,無非是為了遠離名利二字。虛懷若谷,寵辱不驚,這才是真正的大家風范。”
我這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且不說如果沒有陳醫師,疫區的百姓會不會相信我,就單說因為時間倉促,接種時我明明都加大了源抗體的計量,而最終無一人死亡,這和陳醫師,以及眾位醫師晝夜,在鄉間走訪是密不可分的。
因而提及陳醫師,我從心底佩服這位心憂天下人,悟道透徹的老者。
杜仲聽得似懂非懂,傻傻的笑道:“你是解元公,不,可能馬上就是狀元公了,你說的道理我可真是不太懂……”
我莞爾一笑,雖然我倆年紀就差一歲,但是我兩世為人,加起來的年紀確實比他大了不少,有些道理在杜仲這個年紀也確實很難懂得。
告別了杜仲,我和郭芙一路,兩個人快馬加鞭的趕奔嘉興探望柯鎮惡。
陸立鼎大病初愈,正好也想回家看看。
三娘和初晴合計,干脆一大家子人一起到嘉興陸家莊過年,這一倡議更是得到了大家全體的贊同。
這兩年來,逢年節回老家掃墓,去探望柯公公,嘉興到臨安這條官道上我也走得熟了。
人老了不愛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柯鎮惡眼睛不好更是如此,所以我們做小輩兒的更要多進進孝心。
“大公公,在家嗎?”我在柯鎮惡的茅屋柵欄外喊了聲,根據我的經驗,柯鎮惡應該頭天宿醉還沒醒酒。
“是過兒來了嗎?”柯鎮惡聽見我的聲音出來開門。
“大公公,還有芙兒也來看你了。”郭芙攬著柯鎮惡的手臂笑道。
“呵呵……都是大丫頭了,還是這麼嘰嘰喳喳的,不知道你大公公耳朵最靈的嗎?”
我卻發現柯鎮惡真的老了,不然以前自己沒敲門,他肯定就憑著腳步聲判斷出來人是誰了,而不是問一句:“是過兒嗎?”
我和郭芙跟著柯鎮惡進了茅屋,先給江南六怪上了香,磕了頭,才起來坐在柯鎮惡的身邊,拿出酒菜來吃喝聊了起來。
柯鎮惡問道:“你們這是過年來看看我?”
“嗯!”
“不知道菩薩能不能保佑我今年抱上重徒孫。”
“大公公!”郭芙被柯鎮惡開玩笑,不依的撒嬌道。
“呵呵,一晃又過了一年,你們也都長大成人了,我也更老了,不過也好,最近夢里面越來越多的見到二弟、三弟、五弟還有七妹他們……”
我只是傻笑,心說你就裝可憐吧,金庸老師說你至少還能活十六年,運氣好的話可能你連重重徒孫都能見到,只是這話可不能和我說:“今年年內吧,等我春天考完那個勞什子考試,也算是對師傅多年教導的一個交代。”
郭芙聽我說得臉紅紅的,但是還是喜滋滋的伸出小手來握住了我的手。
“好好,你們可不許騙老瞎子我。”
“您說的呢,哪能啊。”我替他斟滿酒,把一盤糟毛豆、一碟茴香豆擺到他跟前,這是柯鎮惡的老規矩。
柯鎮惡磕著毛豆問道:“芙兒,你這一年多都跑哪去玩去了,過兒每次來,也將不太清楚,你好好跟大公公說說。”
郭芙點點頭笑嘻嘻的說道:“我跟凌波走南闖北,去了好多地方呢。我們在湘西剿滅了一支百十人的馬幫……夏天我們北上,在南陽刺殺了一個蒙古韃子千夫長的官兒……現在江湖上都知道我是當年七師婆的傳人呢。”
郭芙也熟識一個事,就是不能在柯公公面前提外公,不然他肯定翻白眼給你看。
柯鎮惡想聽說書一般聽得起勁,但是聽郭芙提起了自己的七妹,不禁又回憶起了自己慘死的弟妹們。
柯鎮惡拄著鐵拐杖,翻翻一對蝙蝠怪眼道:“好、好,當年郭靖那個傻小子連劍時候,沒少把七妹氣哭,但是七妹也對他最好,也難怪今天我這好孫女單就繼承了她的一支。”
“大公公,我們去終南山……”
“丘真人身體還好嗎?”柯鎮惡打斷我問道。
“嗯,丘師祖身體還很好,不過掌教真人精力似乎……他老人家自己感悟飛升之期將近。”我答道。
“嗯,丘真人雖然跟我們七怪最投緣,但是老瞎子最佩服的還是馬真人的氣度。而且,當年靖兒也是受他惠賜良多。哎……”柯鎮惡嘆道。
郭芙看他老是往情緒低落的話題上說,不禁笑著說道:“大公公,你有沒有聽說過一位叫做林朝英的前輩?”
“嗯?朝……你們怎麼知道她的?”柯鎮惡問道。
郭芙笑嘻嘻的把自己的推論說了出來。柯鎮惡聽了後,哈哈一笑模棱兩可的說道:“或許吧……”
郭芙覺得很無趣,明顯柯鎮惡是知道林朝英此人,但是他卻不肯說:“大公公……你就說嘛……我們講了這麼多的故事,你就不肯給我們說一個。”
柯鎮惡被她晃得沒法,只好說道:“好了,大公公說就是了。其實,朝英姐我們從小就相識的。”
“哦?”我沒想到還有這麼狗血的橋段,忍不住等柯鎮惡繼續說下去。
“她老人家原本是越女劍的傳人,她的師傅就是我三弟和七妹的娘。那是淳熙十三年,話說是在五十八年前……她父母被金狗殺了,韓夫人也寡不敵眾被當場殺害,朝英姐也被擄走了。”
“後來,她老人家回來過?”我問道。
“沒有,再也沒見過她。沒想到她後來居然成了與王真人平起平坐的高手,我就在想我們說的應該不是一個人……”柯鎮惡咗了一口酒說道。
“那也太巧了吧?同名同姓,還會越女劍法。”郭芙反問道。
“你們知道她相貌嗎?”
“我們看到一幅畫,是白衣、長發、柳眉、很美、很肅穆,像廟里供的觀音娘娘。”
我描述時,嘴差點禿嚕出“觀音長發、花子邋遢”這種經典台詞。
“那我就不記得了,只依稀記得,她的衣著很朴素,笑起來很親切。好了,不說了,大公公也記不得那麼多了。”
柯鎮惡把酒杯往桌上一頓說道。
“嗯,大公公,我跟你說個事吧,你肯定喜歡聽。”郭芙拍手笑道。
“嗯,說來聽聽。”
“您不是最恨金狗了,那個金國狗皇帝逃到江夏,就是大哥和我一起逮住他的,是大哥親手把他抓住的。”
“真的嗎?過兒?”柯鎮惡激動的抓著我肩膀問道。
“嗯,是真的,不過我想,一個活著的總比死了的有價值,我就把他解往荊州交給我師傅了。”
“好、好,這事我聽人說了,到不知道是你小子立的頭功……”
酒過三巡,我說道:“大公公,跟我們去陸家莊過年吧。”
“陸家莊?”
“您還記不記得李莫愁當年……”
“是陸家,你們怎麼挑那地方去?”
我把經歷一說,最近又找到了當年未死的陸立鼎。
“這倒新鮮……”柯鎮惡想了想說道:“還是算了,我不想見生人,也不喜歡熱鬧,你們來看看我,我就很高興了,等一會兒我倒頭一躺,生活就很好。”
“大公公!”郭芙撒嬌道。
“呵呵,你們要是今晚不走,明天再帶點酒來看我,這樣怎麼樣?”
“那也挺好。”
“那你們就早點走吧,不用在這陪我這個老瞎子了。”柯鎮惡蹲著拐杖開始攆人了。
等我和郭芙關門走後,柯鎮惡一個人又陷入在了黑暗中,他對著那六個靈牌說道:“孩子們都長大了,要是你們能看到該多好,可惜就剩下我一個孤零零的在世上,還看不到這些好孩子……”
我和郭芙一邊打聽道,一面往前找,終於在南湖邊上找到了陸家莊。
大部隊也剛剛到達,陸氏夫婦和無雙一家人招呼大家坐下,三娘和初晴偷偷出來,在當年被殺的陸家下人的荒墳前擺上供果,稍作祭祀一番。
我也跟著過來拜了拜心里祝告一番,希望他們不要纏著初晴,有什麼冤仇都衝著自己來,才大家一起回了莊內。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包餃子吃湯圓。
“今天回來的倉促,也沒有什麼好東西招待大家,招呼不周、招呼不周!”陸立鼎氣色好了許多,聲音也洪亮了許多。
“陸伯伯,您就別這麼客套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來蹭飯的余玠跟著起哄道。
“就你是外人,還在那起哄,快快罰酒三杯。”郭芙嬉笑著說道。
“我和三哥是盟兄弟,他岳父我稱一聲伯伯,我怎麼是外人了?”余玠機言善變,兩個郭芙加起來斗嘴也斗不過他。
“你!哼……今天過節,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哈哈……大家喝酒。”
陸立鼎招呼道。
敬了三杯酒後,陸立鼎看到氣氛不錯,就接著說道:“過兒啊,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來,咱爺倆干一杯。”
“來,我敬岳父。”我笑著敬道。
無雙聽我這麼說,臉紅紅的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半年來,她和表姐始終都和郭芙一樣,堅守在陣线,畢竟父母就在眼面前,就是想要淪喪一把,也實在不好意思。
“哎……”陸立鼎忽然嘆了口氣:“咱們這親雖然是定下來了,但是做長輩的還要問你一句,你何時迎娶我女兒?”
“爹!”當著這麼多人面,問這麼羞人的問題,陸無雙真是覺得自己的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哈哈,姑爺勿怪,老爺是想抱孫子想瘋了,別理他。”陸夫人打圓場道。
我心里納悶,今年看起來我犯桃花,這麼多人逼著我結婚。這個問題不能含糊,我還是答了句:“我相等科考完了以後,把婚事一塊兒辦了。”
“也好,這也好。那這樣,就讓柳妹和小鶴兒在家置辦點嫁妝,等你來搶、不,等你來迎人,也正好不打攪你,好安心的科考,這樣如何?我現在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再住在你那也不像話了。”
陸立鼎說道。
我心里暗罵:這老家伙怎麼越來越難纏了,這是逼著要拉著我的寶貝兒回家住,逼著我盡早表態啊……
“只是……”
“你覺得這樣不適應嗎?”陸立鼎搶著問道。
我下意識的答道:“嗯,是有點。”
“那你們就趁著過年,把事辦了吧。”陸立鼎語出驚人的說道。
我這才聽出來他是早有預謀,一直在這口等著自己呢:“只是我想到時候一起……這樣才顯得一視同仁嘛。”
“無妨,反正納妾無妨,我們不挑你的禮。”陸立鼎似乎是鐵了心的要把女兒送出去,簡直趕上揮淚大甩賣了。
“哼……”無雙氣得一摔筷子,掉頭走出家門。
“無雙。”我看看,無奈的追了出去。
一大桌子人,都相當郁悶的看著惹了禍的陸老爺子。陸立鼎有些尷尬的招呼道:“小孩子鬧脾氣,大家別在意,我們吃飯……”
我追到了湖邊,看無雙坐在樹下盯著遠方湖面上的波光。
我不僅想起了那首詞,放開歌喉唱道:“越女采蓮秋水畔,窄袖輕羅,暗露雙金釧。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絲爭亂。雞尺溪頭風浪晚,霧重煙輕,不見來時伴。隱隱歌聲歸棹遠,離愁引著江南岸。”
“楊大哥?你為什麼會唱這首詞呢?”無雙心中有些驚訝,這首《蝶戀花》是當年自己和表姐在湖上采蓮常唱的曲子。
“我也不知道,看到你坐在湖畔,我就想起了這首曲子。”我這純屬瞎掰,欲知詳情,請參見原著第一回……
“柳妹,這麼坐著會著涼的。”我把她拽了起來說道:“還在生氣呢?”
“爹我真是的,一面當人家嫁不出去似的,又一會兒說那麼多丟人的話。”
“他老人家也是病好了,心情愉快,才說出那些話的嘛,再說,可能是他害怕我不認帳,到時候不把咱們的大胖兒子過繼給他們老兩口。”
“誰要跟你生兒子……討厭……”無雙羞得紅著臉埋進了我的懷里。
“我的乖柳妹,我的好無雙……”我輕輕的呢喃。
“光會說,你不有三娘和初晴,還有如是,也沒見她們給你生娃娃……”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話有點傷人了,就沒繼續說下去。
“我早就練到化氣歸精的階段,想不想有孩子,都是可以控制的,我是刻意的。”我小聲悄悄的說道:“這個要替我保守秘密啊。”
“為什麼這樣做呢?”
“我們還年輕,多玩兩年不好嗎?何必要孩子來把我們束縛住呢,現在有個小的,我都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了。”
“怎麼能這麼想呢……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啊。”我的意識還是太超前了,無雙有些接受不了。
“我上沒有父母,下沒有姐弟,沒太多孝悌觀念。”
我聳聳肩,說道:“要是有人帶孩子就不一樣了,所以你要是不怕辛苦,我們就找時間切磋一下……哎呀……擰我干什麼。”
“讓你欺負我,說些怪話。”無雙微笑著說道。
“呵呵,現在心情好點了吧?”我看她有了笑容,也就松了一口氣。
“喂,你能控制生男生女嗎?”無雙嚅嚅的問道。
“那就不好說了,這種事,大概是我控制一半,你控制一半吧。”我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個問題,隨口胡扯道。
“哦……”無雙不明就里,似懂非懂的答應了一句。
“你倆躲在這說悄悄話呢?”三娘和初晴串聯,初晴和如是串聯,程瑛和郭芙串聯,五個女人商量好了一起行動,出來找說悄悄話的兩個人。
我看自己的媳婦兒們都來了,我哈哈一笑道:“嗯,今天被我老丈人擺了一道,我很不爽!媳婦兒們,走,爺今天帶你們逛窯子去!”
“啊?”六女眾皆驚詫。
畫面轉到嘉興城最大的妓院兼花船碼頭。
“這位媽媽,如果我要包一條花船需要多少銀兩?”
“這位公子,我們新春是不開市的。”
“我只包船,不包人。”
“這?不知公子這是何意啊?”
“那你就別管了,我只問價格。”
“一晚……三十兩……”一般一船帶上姑娘也只需五十兩一晚,這老鴇看來了冤大頭,就狠狠心要價。
“好,這是五百兩銀票,我包十天,剩下的做押金好了。”
老鴇子取過銀票驗看無誤,嬉笑的走了,生怕我反悔。
我其實就是想找個樂子,我還真是看好艘畫舫了,單獨給了底艙的船工十兩銀子,心想要是看好了等著到時候就開走。
畫舫上有船工候著,三娘和郭芙是第一次上這樣的畫舫,感覺哪兒都新鮮,程瑛和無雙卻是坐過,不過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柳如是……
准確的說是,她在畫舫上工作過……
而初晴,就更別提了,她在沅江上屠了一百三十多人時候,就有這麼一艘畫舫……
往事不記,後事不提……
單說嘉熙三年的除夕之夜,我帶著六大美人登上了南湖岸邊的一艘花船,而這艘花船是被我包下來的,除了底艙的船工,整座三層樓船結構的大花船,就只有我一家八口人。
“好了,這里上不接天,下不著地。只有我們一家人團圓,我真的感到很幸福。”擺好了一桌酒宴,我首先致辭道。
“干杯!”、“干杯!”就像我說的,這里上不接天,下不著地,只有自己一家人,大家又都熟稔了,也就沒有那麼多的扭捏了。
“哇……”一聲哭聲,我無奈苦笑,心想寶貝女兒真是很能哭。三娘無奈一笑,找一間僻靜的倉房,哄孩子睡覺去了。
少了三娘,大家都覺得少了些什麼,但是還是有說有笑的聊著。遠處,在陸家莊外,洪凌波煢煢獨立在湖畔,有一絲惆悵。
“還沒找到他們?”余玠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洪凌波回頭,看是余玠,搖了搖頭。
“凌波姐,心里有話就要說出來,不然他就是明白,也要裝作不明白,有的時候,幸福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
洪凌波沒有和我們正式結拜,但是她也是我認得義妹,余玠比她小半歲,很自覺的忍了這麼個姐姐。
洪凌波沒說話,摸了摸手中的龍淵劍:“夜了,天有些涼,你也早睡吧。”轉身回了陸家莊。
等凌波走遠,張一氓“嘩”得從樹上跳了下來,笑嘻嘻地拍了拍余玠的肩膀說道:“有心里話要說出來,有的時候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余玠臉上一紅:“滾……找你的青芝去吧。”
話分兩支,此時我在畫舫上,開始了我的游說工作:“芙妹,你看,大公公也急著讓我們成親,不如你今晚就從了我吧。”
“嗯!不要,我們都堅持這麼多年了,我寧願再等幾個月。”
郭芙有她堅持的理由,俺娘說了,越難得到的東西才越珍貴,才不要忍受了這麼久就功虧一簣呢,或許這才是能顯出她的與眾不同。
“無雙……”
“嗯!我和表姐都答應芙兒了,我們三個都等出嫁的那天才……才允你。”無雙也表態道。
“瑛妹……”
“嗯!不要,芙妹和表妹都把我們的觀點闡述清楚了。”程瑛也微笑的搖頭說道。
“我日……”我小聲的罵了句:“無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是今天岳父跟我說的。再者,我們是訂了親的了,岳父、岳母也同意了,今天你是同意也同意,不同意也要同意。”
我想來一招霸王硬上弓,打破她們的攻守同盟。
“但是,那樣到時候穿喜服就不好看了……”無雙的回答讓我想要吐血。
“但是,你不是應該向著你的夫君大人我,而不是你的小盟友……再說,我們今晚上又沒說非要大功告成……”我笑眯眯的引誘道。
“那你為了傳宗接代的借口就不成立了。”郭芙無情的宣判。
“噗……”我吐血。
場景二,我來到了李初晴的房里。
“初晴,今晚上陪我睡吧,我哪也不去了。”我現在都有投湖的心了。
“嗯!妾身暈船,難受的緊,你去找如是或是大姐吧。”說著就把我轟了出來。
“如是……”
“楊郎,不要!在花船上,我就會想起以前的辛酸日子……”如是如泣如訴說,熱淚盈眶的說道。
“就一下下嘛,以前你是賣藝不賣身,今天這樣的良辰美景多麼難得啊!”我的雙目盡赤,都快變成兔子了。
“只是人家今天來事兒了。”
“噗……”我哀號:“我空的也快貧血了。”
最後,我不得不敲響了三娘的房門。
“誰啊?”
“我啊,親愛的。”
“相公。”
“我們的孩兒睡了沒?”
“剛睡下。”
“我為孩子准備了一件禮物,過年長一歲了。”我取出一個銀制的長命鎖。
“真好看,希望我們的孩子能夠快快樂樂、平平安安的。”三娘笑得很是醉人。
我說:“今晚是除夕,我哪兒都不去了,就留下來陪你們娘兒倆,好嗎?”
“嗯……但是,這樣好嗎?我怕姐妹們會有意見。”三娘擔心的說道。
“沒事,我已經問過她們的意見了……”我來了一招斷章取義。
三娘還在欣慰我的體貼和大家對自己的照顧,殊不知我已經做了一圈巡回演出了。
三娘衣帶漸寬,露出了那擋不住春色的紅色肚兜,我脫衣准備上床,小伊林忽的張開了水靈靈的大眼睛。
我不明所以,一只膝蓋跪到了床鋪上。
“哇……”寶貝女兒楊伊林突然嚎啕大哭。
“啊!怎麼了?寶貝兒,是不是爸爸壓到你了?”我和三娘嚇得趕緊抱起來查看。
“咯咯咯……”孩子笑了。
沒事。我再一次跪到床鋪上。
“哇……”孩子又哭了。
“怎麼了?床上有東西?”三娘抱著孩子,我仔細的檢查了一邊,鋪蓋都很好,什麼也沒有,才放心的把孩子放下。
“咯咯咯……”孩子又笑了。
邪門了……我有些明白了。
這次我把手放在床上。“哇……”
收手。“咯咯咯……”
放手。“哇……”
收手。“咯咯咯……”
我……
孩子看我站在那也沒事,就是不能靠近床的范圍,不然就哭給你看。
“相公,沒辦法,孩子可能怕生,誰讓你老是讓小綠夜里帶孩子,這我也沒辦法。”三娘歉然的說道。
我徹底郁悶了……
我像發了瘋一樣的跑到了甲板上,大聲的吼道:“蒼天啊、大地啊、天上的哪路神仙開開眼、顯顯靈吧。啊!啊!啊!啊!天大地大何處是我家……游遍天涯都呀都不怕!”
撲通……
我一頭栽到了湖里。
我只覺自己不斷的向下沉,身體如千斤重,沒有一絲掙扎的力氣。
“NO!”我的一聲驚吼,如同龍吟虎嘯一般,我倏的坐了起來,卻發現原來是南柯一夢。
“相公做什麼呢?大半夜的不睡覺……”躺在我身邊的三娘睜眼問道。
“就是啊,非要把一家子人都吵醒了不可啊?”
困倦已極的初晴躺在我另一邊抱怨道,顯然被我折磨了半宿,對我後半夜擾人清夢的做法非常之不滿。
如是沒有說話,但是不代表她沒有不滿,她舉起粉拳,輕輕的敲了我兩下。
“女兒呢?”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小心的問道。
“在小綠那里啊。”三娘打著哈欠說道。
“呃,去抱過來。”我說道。
“你今晚怎麼了?”
“新年嘛,一家人應該住在一起,討個吉利。”
“嗯。也好。”一聽我這麼說,三娘起身,很快的就把熟睡中的寶貝女兒抱了來。
“好了,這下沒事了,闔家團圓了……”我和三娘也漸漸的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哇……哇哇……哇……”剛一把女兒放在床上,丫頭就睜眼哭了起來。
“這覺真是沒法睡了……”在偏房睡覺的余玠,把頭躲到了被窩里嘟囔了一句……
第二日清早,大家還沒有起來互相拜年,我就吩咐全部打典行李准備撤呼。
陸立鼎說不回臨安了,我二話沒說,點了老頭穴道,扔上車就讓余玠押著車打道回府。
我稍微繞遠去了趟柯鎮惡的茅屋,發現老頭出門串門子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拜年去了,我留了張字條說自己回臨安了,他要不去找自己,就等我下次來找他玩。
我從茅屋出來,就直奔嘉興城首屈一指的首飾行寶月齋,因為我答應了眾情人為她們挑選新年的禮物。
這寶月齋是莫家的產業,但是我並沒有說出我和莫三的關系,不然這賬又不好算了。
郭芙選的是一掛東珠的項鏈,或許這並不是最名貴、炫目的裝飾品,但是郭芙顯然是對這類珠子最為喜愛,當即給自己戴了起來。
李初晴選的是一塊和田的羊脂玉蟬,她喜歡的是這種有靈性的東西,也高高興興的掛在了自己的頸上把玩起來。
無雙和程瑛尷尬的同時把手伸向了一副藍寶石的耳墜,兩人微微尷尬一笑,又都將目標放到了其他物事上,無雙在表姐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誰拿都一樣,等回去還是可以換著戴嘛。”
程瑛才挑了那副名為“蝶夢”的藍色寶石耳墜。陸無雙挑了一根做工精細,但是造型又很簡單的簪子,這樣平時居家還可以用。
柳如是等大家都挑完了,她才去了那串鑲了翠綠寶石的純金項鏈,只因為她姓柳,所以平日里也偏重選擇黃色和綠色的飾物。
三娘舍不得亂花錢,但是她和我同時看好了一把銀質的長命鎖。
“就選它吧?”我問道。
“嗯。”三娘也滿意的點點頭。
結賬下來總共花了白銀六百一十二兩,抹去零頭店家收取六百兩整。我一楞卻正是昨夜自己夢見雇花船的價格,不禁讓我又是冷汗直冒。
我一路上表現的都不在,回到家給老丈人賠了禮道了歉,然後把自己頭天晚上的夢,撿能說的部分跟大家一復述,聽得所有人都是冷汗直冒,心想還有這麼詭異的事兒呢。
陸立鼎夫婦都深信不疑,心說這個夢倒還真靠點譜,越發相信陸家老宅子里有怨魂作祟,也就不再吵著急著往回搬了。
回到臥房里,我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心說我是好像發了個願,有什麼報應都找我來,不會真有這麼大怨氣吧?
又轉念一想,這件事會不會對初晴心里有什麼影響?
我回頭看看三娘、初晴和如是還是有說有笑的,沒見有一絲擔憂的樣子,不禁問道:“你們幫我想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想出來我心里不踏實。”
“好了,我跟你說吧。”三娘坐到我邊上道:“你昨晚上先跟我們說好了,讓我們今天提醒你,你是把自己催眠了。”
我一聽愣了:“我自我催眠了。什麼意思?”
“你昨晚上喝醉了,非說要裝鬼嚇唬下陸老伯,又怕說假話被拆穿了,就干脆催眠自己,還讓我們今天提醒你。你還說了句什麼『御姐有三好』。”
三娘復述道。
我眼神一陣清明,我頭天晚上就是用這句話做“codename”,只要聽到這句話,自我催眠就結束了:“哦,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御姐是誰啊?余玠的姐姐?她哪好?”初晴琢磨了一晚上,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得出了這麼個結論。
“老婆,饒了小生吧……”至於我如何用實際行動來解釋御姐的好處,那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二月初二,龍抬頭。
“改之啊,這次科考,你可是有信心啊?”
今天是我領著郭芙,應史其恒和詹斌的邀請,來曲院風荷旁的樓外樓飲宴。
這半年多,我也算和兩人混熟了,拋開最初的過節,我還真是覺得和這兩人臭味相投,不對,是志趣相投,能說到一塊去。
郭芙是專門負責監視我的,省得我跟著出去學壞,所以,逢這種場合,她是必到的。
前些日子,我的老師文天祥曾寫信來詢問過此事,我把自己想法照實說了,說看此二人並無大的劣跡,而且史其恒不是史浩的嫡子,也說不上是攀附權貴,但要是因此惹得小人記恨也沒必要,所以就保持距離接觸,表示自己會做到心里有數,請老師放心等話雲雲……
後來文天祥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追究了。
詹斌今天請客,說是為了替我考試打氣,但我知道他和史其恒一定是另有目的。
看他倆不斷地往外張望,心知還有人要來,只跟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陪著郭芙欣賞西湖的美景。
果然,他們坐下沒等多久,侍者引了一個中年大胡子進來,還沒等引薦他就哈哈大笑道:“楊解元到了?在下來遲了,兩位大人請恕罪!在下泉州蒲開宗,久仰楊公子的才名,今天蒲某做東,宴請解元公和兩位大人,還要謝謝楊公子賞臉。”
等看清楚來人的穿著,我不由楞了,眼前這人的穿的是朝廷正八品主簿的官服,大宋朝的八品官什麼時候也能經商了?
看樣子,是他托史其恒和詹斌邀自己前來的,卻讓我一時瞅不出對方是什麼路數。
再仔細看看這位老兄,哎喲哎,棕發白皮藍眼珠、鼻梁高挺,連鬢的絡腮胡子,有亞利安人的血統,但不知道是信基督的還是信穆罕默德的。
“大哥,這人怎麼長這樣啊?”郭芙從小沒有見過外國人,忍不住小聲打趣道。
我微微一笑,稍微想了想,就用回教禮儀問候了對方:“願真主保佑!”
南宋航海業發達,來做生意的阿拉伯人不少,大半聚居在泉州,泉州城又叫做刺桐城,有當時亞洲最大的清真寺,他說是從泉州來的,那多半是回教的了。
蒲開宗愣了下,然後用一口很不純正的紹興腔笑道:“想不到解元公如此博學,也懂得我們的禮節。”
我心說:我以前可沒少在中東呆……
郭芙也有樣學樣,跟大胡子打了個招呼。
蒲開宗繼續介紹:“我是位穆斯林的商人,因進行海上貿易,曾寓居占城,因仰慕大宋天朝文化,移居廣州,任職蕃長。後來泉州的穆斯林商人越來越多,超過了廣州,為了做生意方便,我即舉家自廣州徙居泉州,定居臨近泉州後渚港的法石鄉雲麓村,蒙陛下恩准,現任安溪縣主簿。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美麗的楊夫人收下。”
我愣了,天底下居然還有當官的給老百姓送禮的道理?
那蒲開宗取出一個錦盒遞給郭芙,郭芙看了看我,我點點頭,示意她收下就是。
郭芙喜滋滋的打開錦盒,里面裝了三瓶精油,當時覺得索然無味了……
不過還是禮貌的道謝收下了。
“老蒲是做香料買賣的,此次前來,是想找改之你談些生意,正巧我們也是熟人,所以就托我給引薦一下。”史其恒介紹道。
“這個,如果蒲先生是說香水的生意,我已經將代理權交給了我的把兄弟莫別情,對於生意上的事我是一竅不通的。”
蒲開宗笑道:“其實這些都是後話,這次我拜托兩位大人邀約您前來,無非是想認識一番,如果以後有生意上合作的可能,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了。”
這個老奸巨猾說話都是留了三分余地,看來主要還是瞄著制鏡工業的市場來的,我在心里大概評估了一下。
姓蒲,是個摩斯林商人,還住在泉州安溪縣。我忽然想到宋末元初在泉州的一個大名人來:“敢問蒲先生,你是不是有一個兒子,叫蒲壽庚?”
蒲開宗一驚,“我那犬子,正是叫蒲壽庚,這公子如何知曉?”
果然是那個阿拉伯雜種、大漢奸!嘿嘿,老子如何知道的?那是因為你這個兒子在漢族的漢奸史上太有名了。
蒲壽庚,又稱蒲受畊,號海雲,宋末元初人,色目商人後裔,蒲開宗之子。
任泉州市舶司三十年,是宋元時期“蕃客回回”的代表人物。
後叛宋降元,終生顯赫。
就是此人,靠南宋皇室發的家,卻親手把三千多顆趙姓皇族的腦袋送給了忽必烈。
雖然我不是個保皇派,再砍三千我也不心疼,但是這樣的為人我是十分不齒的。
正是由於這個小蒲的臨陣倒戈,才讓自己的恩師文天祥腹背受敵,兵敗被俘,幾十萬人被坑殺,可見當真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有朝一日,一定干掉這個回回,我心里盤算著。
不過,現在卻不能用冷屁股去貼人家老蒲的熱臉,畢竟人家禮儀都做足了。
我、郭芙和史、詹二人跟著蒲開宗進了樓外樓,這個樓外樓,果然是臨安第一銷金窟,樓中有樓、樓外還有樓,人山人海,集酒樓、賭場、歌舞、妓院為一體的多元化娛樂中心。
既有波斯胡姬阿拉伯的肚皮艷舞、還有東瀛小日本小娘們在邊上彈弦子。
其實中國古代也有奴隸貿易的,朝中的達官顯貴、民間的豪商巨富、只要你有銀子,家里隨便蓄買幾個波斯胡姬、東瀛美妾那是極為平常的事情。
郭芙一直盯著,我也只能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偷瞧兩眼熱鬧,心里琢磨著下次自己偷跑出來張張見識。
“嗯……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吹的游人醉,直把杭州當汴州。”
我忽然聽到有人在此傳誦自己的盜版之作,忍不住扭頭循聲看看,對方是何等人物。
“大哥,沒想到你的詩傳唱還真廣泛呢。”郭芙笑道。
宋代文風開放,文壇集會、詩書文章,很少有人以為抨擊時政而引言獲罪,除非你說要推翻封建王朝……
那不行,寫反詩還是要殺頭滴……
我眼見一個面如敷粉的青年書生握著一柄描金小扇,正笑嘻嘻地望著我。
這書生個頭兒比自己矮幾分,英眉朗目,穿著一襲藏青長袍,腰束錦帶,頭戴六合一統帽,帽頂綴著一塊水晶,打扮得風流俊俏。
“史公子好!”、“六弟!”、“東家!”我聽著幾個人叫的五花八門,心里整理了一遍:史其恒的本家六弟,蒲開宗的東家。
“在下史嵩之,字子由。”來人行了一禮,報了名號。
“原來是子由兄,久仰久仰,在下襄陽楊過,楊改之。”我心中鄙夷,原來你就是小奸臣。
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兩個人就都是同科入仕了,十幾年後,接替他干老子史彌遠的右丞相兼任樞密使。
一門三丞相,四世兩封王。
說的就是史浩、史彌遠、史嵩之三個丞相。
史彌遠、史嵩之死後還被封了王。
史家,當真是南宋中後期第一豪門。
“賢弟好生文才,不過如今只有臨安城在,可沒有杭州城了。賢弟當心啊,小心禍從口出。”
我心說史嵩之話里夾了棍棒,顯然是來者不善。看來詹斌和史其恒是想讓自己和史嵩之這個同年親近親近。
我正在思考怎麼樣應付這位親爹、干爹都是宰相的南宋第一衙內,卻見史嵩之一雙俊眼,死死盯著郭芙上下打量,嘖嘖稱奇,直到把郭芙盯得羞惱低頭,是偏偏又因為我的面子不好發作。
“此女可是賢弟的愛妾?真乃絕色。我願意用自家三個美妾,與賢弟交換,賢弟可願否?”
說著這廝刷地一下抖開那裝飾用的描金小扇,頗為瀟灑地呼扇了兩下,又嫌冷合上了,然後把身後三個姿色艷麗脫俗的美妾,往前一推。
媽的,你們史家人是不說睾丸長在腦袋里,都是一見面就問老子願不願意換妻玩玩。
我看郭芙已經氣得要掀桌子了,不動聲色的按住她的手說道:“這位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還讓史公子見笑了。”
我算看出來了,這個史嵩之在試探我,不是摸了我的底,又怎麼會知道郭芙的身份?
我倒是想看看他想把這出戲怎麼演下去。
老蒲那個阿拉伯鬼佬悄悄說了句:“少東家,這位楊公子也是今年參考的舉子,這位楊夫人是襄陽郭大俠的愛女。”
史嵩之倒是一驚,忙收斂了那副狂的樣子,肅容作揖賠罪:“原來是郭大俠的千金,倒是史某孟浪了。在下見嫂夫人並未結發,所以才有此誤會。不過嫂夫人美艷脫俗,賽過天仙,我看你家相公也是相貌英俊、一表人才,嫂夫人可要看得牢些,小心他在外引得狂蜂浪蝶啊,哈哈……”前邊幾句還算恭謹,越說越不像人話了。
我心說:這小子半真半假的跟自己打游擊,老子就是心理戰的高手,又豈會被這點小把戲激怒。
不過,居然當著老子的面勾引老子的老婆起來了!
雖說我知道有換妾玩這一傳統節目,不過我楊過一般不去調戲有夫之婦,破壞別人家庭,沒想到今天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
倒是郭芙給那史嵩之說中了心事,哼了一聲,剛想張嘴反駁,但是現實是,家里的都快湊齊兩桌麻將了,一個個都死心塌地的跟著我,想到這,她不禁幽怨地瞥了我一眼:“大哥,我累了。我們回去吧。”
我也暗道一聲晦氣,我可不是個會委曲求全的人,你跟我好說好商量,咱們怎麼都行,你想騎在我脖子上拉屎?
別說你是史彌遠的兒子,就是皇帝老兒,上天追你凌霄殿,下海追你水晶宮。
想著,我就想站起來告辭。
“其實今天為兄是想和賢弟談談莫別情,莫兄前程的問題的。”
史嵩之輕飄飄的一句話,我卻感覺比那山洪倒泄還要洶涌。
自己可以不怕,但是大哥家大業大,自己怎麼也不能連累他和他的家族。
臨安城的豪商,即使身家萬貫,也是人家官府砧板上的一塊肥肉啊。
官商勾結,無往不利,是真理。
民不與官斗,也是真理。
更何況士農工商,他莫三只是最末等的商人。
“芙妹,你先回去吧,我和史衙內還有事詳談。”我面上一肅,對郭芙吩咐一聲。
郭芙知道我和莫三的交情沒的說,就連她自己也拿莫三哥當親人一般。
她倒不擔心對方對我不利,聽我這麼說,就說道:“嗯,晚上早點回來。”
轉身自己出了雅間。
“賢伉儷還真是夫妻情深啊,真是羨煞旁人也。”史嵩之笑著說道。
“現在沒有外人了,史衙內有什麼話就請當面指教。”我已經漸漸失去了談話的興致,我倒想那這個史嵩之來檢驗下移魂大法的效果。
“呵呵,失禮失禮了,本衙內聽說解元公還是武功高手,在江夏親自在萬軍叢中生擒金宗完顏守緒,孟珙將軍為你請功的奏折已經送到政事堂了。剛才是史某有眼無珠,唐突了嫂夫人,請賢弟賞個臉,我設宴賠罪。”
不得不說,這個史嵩之確實是個極難纏的人物。
天上一言,地下一句的,看似毫無章法,但是他一個個關鍵人物點出來,扣住自己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我從歷史上知道史嵩之中進士後,力主經營襄陽第一线,花了十幾年把襄陽城打造成當時世界上最固若金湯的堡壘。
並預言,蒙古韃子不可信,宋蒙早晚有一場滅國大戰,與袁甫二人堅決執行“守江必守淮”的戰略思想,為南宋在金國沒了之後,還能跟蒙古韃子硬抗四十多年,立下了汗馬功勞。
如果是個單純的酒色之徒,是不可能在史彌遠死後牢牢坐穩權相寶座近二十年的。
我不怕史嵩之,但是對面擺出的籌碼越多,自己越是不敢輕舉妄動。
人家已經道歉了,人家給了個台階下,這時候再甩人家一記耳光,也是無補於事的,所以我還是決定——妥協。
“我說改之賢弟,你我一見如故,不如我們結拜如何?”史嵩之啃完手上的梨,順手把核一拋說道。
我笑道:“子由兄出身世家名門,我高攀不起吧?”
“什麼高攀不起?”史嵩之朝我笑道:“呵呵,賢弟莫不是擔心,我對弟妹仍然不死心?”
我心道:算你有自知之明,老子就是這樣看你的:“不會不會,子由兄放蕩不羈、乃性情中人。”
“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更何況你我一見如故,我們結拜兄弟,我就更不敢對嫂夫人有非分之想了。”史嵩之勸道。
呵呵……
就怕你心里想的,是朋友妻、不客氣。
你都說了是不敢,而不是不會:“可是小弟已經有三位結義兄弟了,這事情我應該和他們商量下。”
我心想你既然知道我和大哥還有二哥的關系,應該知道他們是磕過頭拜過把子的吧。
“那有什麼,我也有結拜弟兄,我大哥賈似道,二哥丁小全,我們就各論各的就好,你意下如何。”
我聽得不由一愣,這倒好,大奸臣成堆拜把子。
“好了,別廢話,喝酒!”我跟著眾人干了一杯……
我被人放倒了,或許更准確的說是被藥放倒了,我沒想到史嵩之這個賤人居然會給我下藥。
當我醒來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老子這次陰溝里翻了船了。
“吱扭”有人從屋外進來,我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是一間裝飾很考究的廂房,進來的是一個丫鬟,年紀大概十七八,看到我醒來,低低的問了句:“楊公子,你醒了?”
“嗯,敢問姑娘,這是什麼處所?”
“這里是樓外樓啊。”
我有些愣了,還在樓外樓?屋外響起了史嵩之的聲音:“賢弟,你醒了,兄弟我香案供品都置辦好了,我們可以出來行禮了。”
我臉色已經堪比黃蓮了,心想這人是不是有毛病,還是一切都是我的幻覺,我一不小心又把自己催眠了?
“來來來!”
史嵩之拉著我到了布置好的香案前,拉著我一起磕了三個頭。
我心說,等緩過勁來我就打死不承認,就說是被我迷藥迷暈了,要不然讓文老師知道了,那還了得……
禮成慶典,金鼓齊鳴。
史嵩之大喝一聲:“請袁大家!”
高台上飄來一群白衣女子,多是十六七八的妙齡麗色,只有當中的一名女子瞧不出年齡,那身段卻如二十八九的風流少婦豐腴妖嬈,只見她一頭秀發也沒盤著,絲緞般隨意披著,正懶散地半臥在事先擺好的胡床上,上身一件湖絲馬甲,只堪一握的雪白腰肢暴露在空氣中,下著蜀錦襦裙,看著我,似笑非笑,用磁性的低沙嗓子唱著蘇東坡的《念奴嬌·赤壁懷古》。
我心中一驚,這不是我夢中出現過的那個女子?怎麼會這樣?
她剛一開唱腔,就從胡床上直起腰肢,湖絲馬甲細滑貼身,我分明看到了里面嫣紅的兩粒。
扭著那恰似的水蛇腰、那令人瞪眼的豐翹肥臀,那雪白渾圓的,大挑起火辣艷舞來。
頓時風情萬種,連我都有點兒動心了。
我心下大贊,真是媚骨天成的尤物,這大概就是念奴嬌了。
舞姿卓絕、艷冠群芳,雪白光潔的蓮足也沒穿鞋子,腳趾甲上鳳仙花染成的紅色,絢爛一片,白的白,紅的紅,很是吸引男人的眼球,她輕輕款動金蓮,扭擺清唱到了我跟前,身子往前面傾了傾,長可及臀的秀發無聲滑下,一股梔子花香幽幽傳來。
我發直了雙眼,剛要摸一把湊過來的雪白的翹臀,這撩人的突然一轉身,長發帶起一陣香風,走到胡床邊,拈指從果盤中拿了一把紫葡萄。
一顆顆葡萄,輕輕塞進嫣紅的櫻唇,舌尖在食指上輕舔。
一顆顆圓滾滾的紫葡萄,順著她渾圓雙峰之間的溝壑,豐腴的腰身和修長完美的玉腿,一直劃到圓潤潔白的腳邊,我只要稍稍一伸手,就能夠到。
不知道怎麼,我突然覺得很熱,看著那撩人的修長的食指慢慢塞進口中,忍不住,使勁咽了一口口水。
這的玉足好似對我產生了致命的誘惑,讓我第一次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戀足的癖好。
史嵩之見了我這麼色,眼中笑意愈發深了,在胡床上直起腰,揉了揉鼻子,小聲笑道:“莫非,賢弟喜歡年紀大一點的美艷婦人,哈,你這點倒是跟我爹很像啊。”
頓了頓,想到史彌遠跟當今太後那幾乎人盡皆知的奸情,史嵩之又干笑兩聲,“此女姓袁,名潔潔。賢弟若是喜歡,今晚就要了她吧?”
白送我一個美艷熟女啊,你有這麼好?
不會是給我設個套,又在打芙妹的主意吧?
果然是宴無好宴啊!
小子色心不死,還想玩交換啊,我暗嘆可惜。
還沒等我搭腔,她突然一轉身,扭動腰臀,窈窈又往史嵩之跟前走來,這種走路方式很奇怪,她每跨出一步,動作都特別的膩人,提跨、伸腿,然後落趾,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誘人了要死,這動作有些像是後世的模特貓步,但是她走起來,更加的流暢自如。
我不知樓外樓那些老色鬼們都中意此女坐懷而亂的腰馬功夫。兩人在低聲交談著什麼,好像是袁潔潔在埋怨史嵩之要她陪我……
袁潔潔好像拗不過史嵩之,扭腰走貓步來到我身邊,慢慢彎腰身子往前傾,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我的鼻尖上,說話的時候眼眉尾梢輕動,給人眼角含春的一股子嫵媚蕩意:“好俊俏的楊公子,潔潔來晚了,也不知公子的夫人是如何的美貌,竟讓大少這般念念不忘。”
我第一個念頭是:“她在調戲我。”第二個念頭是:“聽說魔教有什麼天魔舞,最是勾人心魄。”第三個念頭是:“她在激怒我。”
湖絲馬甲很寬松,袁潔潔彎衝腰,胸前白花花一片就在我眼皮子低下,連那兩點的輪廓都依稀瞧見了那麼一些。
好白,好大,夠挺!
形狀不錯,估計有35D,快趕上初晴了,我心里面尋思,老實不客氣地使勁大飽眼福,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聽人說摩尼教有一種什麼天魔銷魂舞,最是會控制人心,今天看了袁姐姐的艷舞,不知道是不是這種奇舞?”
袁潔潔噗哧一笑,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腿上,粉膩的小手恰好壓在了我的褲襠上,“想看天仙銷魂舞?等下到奴家的閨房里來,奴家跳給你看,保楊公子一夜銷魂。”
“哈哈,兄弟可要憐香惜玉啊!”史嵩之這廝大袖一揮,摟著一眾歌姬笑著走了。
“你們男人啊,沒一個好東西。”
袁潔潔橫了遠去的史嵩之一眼,在我耳邊吹了口氣,膩聲說道:“女人沒追到之前,就是個寶,上過女人的身子,就像新買的衣服還新鮮兩天,玩過幾次膩了,就連一件衣服都不如了。”
“袁姐姐如果不願意,我這就回去好了,我媳婦還叫我回家吃飯呢。”
我苦笑,只是說真的這麼走了,我還是會後悔的。
這就是明知道是陷阱也要一頭栽進去,好厲害的陽謀。
袁潔潔把珠圓玉潤的藕臂往我脖子上一圍,“噗哧。”
袁潔潔笑了起來,宛如一朵綻放的梔子花:“你臊不臊啊?說的自己這麼純情,還不是怕你老婆吃虧啊,你以為大少真會打你老婆的主意?大少雖然好色,若真想得到你老婆,豈會用我交換,直接搶了,官府也不敢管。”
我一想也是,雖然他史嵩之要是敢明搶,我就敢屠他滿門,但是這不代表我不認可袁潔潔說的有道理。
那婦人背朝著我,細細簌簌的脫衣聲傳來,三十不到的艷麗多姿,眼角略有一絲淡淡皺紋,更添幾分嫵媚風情。
沒一會兒功夫,婦人只剩了小衣,頸脖窩窩一片白綿綿地,她把被褥稍鋪得整齊,垂頭跪坐著,紗裙下那圓滾的肥臀更顯突出。
“不過我覺得你還不錯,至少還知道護食,不肯拿自己的老婆出來交換。”
說到這兒,袁潔潔深吸了一口氣,情緒似乎安穩了些,眼睛余光偷偷窺著這古怪地客人,奇怪我為何還沒過來。
“我還是回去好了。”我脫下長衫,替她披在身上起身要走。
“你一定是覺得,送上門的都嫌賤,覺得索然無味是嗎?”袁潔潔的委屈終於都爆發了出來。
我回頭笑道:“隨你怎麼想吧。”頭也不回的轉身出了門。
我也沒跟史嵩之打招呼,自己偷偷跑了。沒辦法,跟這種人打交道太累,不得不說,今天的陰溝里翻船,對我打擊太大。
“哈哈……三哥,你說你被人下了迷藥了?”
我回到家里,把事情說了一遍,卻引來了大家的一陣哄堂大笑。
“那你衣服呢?不會是有女色狼趁你昏迷的時候給你剝走了吧?”張一氓笑道。
“都別鬧,說正經的呢。三娘,你知不知道西南武林有個黑木崖?”我問。
“沒聽說啊。”三娘想了想答道。
“五毒教呢?”
“也沒聽說。”
“張大哥久在川蜀,也沒有聽說過?”我又轉過來問張一氓。
“嗯……聞所未聞。你倒是給我說說,你給迷暈了,你的衣服哪去了啊?”
“呃……”我索性無視他:“沒有轉移到西南,那麼他們的總部應該還在福建。”
“夫君,你說的是魔教?”李初晴突然答話道。
“嗯,初晴知道?”
“嗯,知道一些,魔教就是摩尼教,是從西域傳來的一種宗教組織,拜西洋神,組織的精神領袖稱為白蓮聖母,所以也稱白蓮教。”
初晴緩緩說道。
“嗯,大宋多次征剿魔教,水泊梁山義士征方臘,黃裳前輩也參與過對魔教的戰斗。”我嘆道。
“那今天的事兒和這些有什麼關系?”郭芙問道。
“因為他們今天對我用美人計來,我問她:『你跳的這是天魔銷魂舞嗎?』她回答說:『你想看天仙銷魂舞,就進我房來。』”
“那你進去沒有?”郭芙狠狠問道。
“沒,哎……這不是關鍵點,注意我說的是『魔』,他們自稱是『仙』。這就很說明問題嘛。就像我們稱他們為魔門,他們就自稱自己為聖門。”
“嗯,三哥說的對。沒有一種勢力不想要美化自己。”余玠說道。
“你跟那個女的都做了什麼?”郭芙問道。
“沒什麼,她跳舞來引誘我,我立場這麼堅定,沒有被她引誘,我走的時候看她穿的少,就把我的外套給她披上了,這完全是禮節性的……”我自己說著說著臉色就變了,我無意中照前世紳士的作法,但是在宋朝這是很不可理解的,似乎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果然,眾女的眼神都開始凶惡起來,一場風暴似乎正在醞釀中。
余玠和張一氓、陳青芝似乎預感到了暴風雨將要來臨,趕緊避開風暴中心,余玠一邊跑,一邊宣著道號保佑我自求多福。
三個人只聽見背後我淒厲的獨白:“我真沒有……喂!你們聽我說啊,我真就下意識的把衣服替她蓋上的……喂……”
我覺得新的一年來,真的是諸事不順,在考慮要不要到青龍觀燒燒香,或是靈隱寺去拜拜佛了。
你說這叫什麼事,到哪屋叫門都給送閉門羹吃,我百無聊賴的在書房翻著書,心想只好自己在書房里將就一晚了。
“咯咯咯……”窗外傳來一陣輕笑。
“進來吧,姑奶奶。是不是還穿的那麼少,別凍著。”我聽出來是袁潔潔的聲音。
一個嬌柔的身影推門進來道:“呵呵,耳力還不錯。”
我看她一身夜行短打,衣服非常貼身,將她凹凸玲瓏的曲线盡顯出來。
“咳,你怎麼來了?”
“我來還你的衣服,順便來看看你的妻子是不是比我美,都舍不得拿來換。怎麼,不請我坐下嗎?”袁潔潔笑道。
“那你現在有什麼評價?”我笑著問道。
“評價就是,原來你是個大大的壞蛋……人家原來還有那麼一絲感動,覺得你滿有情意的……可是,沒想到你也是那麼花心。”
袁潔潔也不客氣的跨坐到我身上,低聲的在我耳邊呢喃道。
“我雖不專情,但是我……哎喲喂……”我這一聲喊,是因為袁潔潔的貝齒狠狠咬在了我肩膀上,把我疼得齜牙咧嘴:“好漢動手,娘們動口,你咬人干什麼?”
袁潔潔笑靨如花的道:“我本來就是娘們,怎麼?不服你也咬我啊。”
咬她?拜托,這是在自己家,她來一嗓子,大家過來圍觀,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姐姐,我錯了,你當我是個屁放了我好不好?”
“咯咯咯……不逗你了,其實,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人。”袁潔潔忽然正色說道。
“何以見得?”我問道。
“你很溫柔,很尊重你的妻妾們,如果她們生你的氣了,你也不會怪她們,更不會強迫她們做不喜歡的事情……”
我黯然,袁潔潔或許真的挺可憐的,為了男人的面子做違心的事。
“還有你的長袍,你給我蓋在身上的時候,我覺得出奇的溫暖。雖然不明白那代表著什麼,但是,謝謝你。”
我笑道:“不客氣。”
袁潔潔眼中,我的笑容是那麼燦爛,那麼陽光。她忍不住輕輕靠在我的懷里說道:“哎……可惜,我沒有早點遇到你。”
我也嘆道:“可惜我們的立場不同。你是明教的人吧?”
袁潔潔抬起頭來道:“我們聖教和你沒有什麼利害衝突吧?”
我嘆道:“我的很多長輩都跟明教戰斗過。”
“那現在呢?”
“隨你怎麼想吧。”
“討厭,又是這句話。”袁潔潔神情一變,脫離了我的懷抱站了起來。
“能告訴我你的上司是誰?史嵩之?還是大胡子蒲開宗?”我問道。
袁潔潔搖搖頭說道:“我不能告訴你。”
我說出這兩個名字的時候,她眼里沒有一絲波動,讓我看不出端倪:“你走吧。”
袁潔潔轉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袁潔潔。
“還有什麼事?”
“這件衣服幫我拿走吧,不然等天亮了,我沒法解釋。”我指著自己手邊書案上擺放整齊的那套長衫說道。
袁潔潔展顏一笑,走到我身邊將衣服攬在懷中,然後冷不丁的在我臉上親了一下說道:“再見!”然後飄然而去。
我心說不好,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三娘、郭芙、李初晴、程瑛和陸無雙甚至還有洪凌波、余玠和張一氓也站在門外,顯然是被袁潔潔驚動的。
“好親熱啊……”郭芙首先發難道……這種時候,大家大多是以郭芙和李初晴馬首是瞻。
“是她親我,我一動沒動,真的。”我辯解道。
“是一動沒動,她坐你懷里的時候,你也一動沒動。”李初晴也不爽的埋怨道。
“我那叫坐懷不亂。”
“切,你是知道我們在外面盯著,所以才不敢亂的。剛才那個妖精不是說了嘛,雖然不知道你脫衣服是什麼意思,但是你很溫柔。”
無雙也質問道。
“那不至少也澄清了我確實是和她沒什麼,只是把衣服替她遮上了嘛。”
“哼……”
我看她們火氣似乎小了點,於是趁熱打鐵說道:“我不就是為了套出一些關於明教的資料嘛,史嵩之明顯是跟明教夠瓜葛的,很難說奸相史彌遠,還有他說的他的把兄弟,賈似道和丁小全,可能都是他們明教在朝中的關系網。”
我看到眾女都開始聽進去我的話了,於是接著分析道:“史彌遠不用說了,這賈似道我聽聞他的官譽很差,但是在軍界頗有聲望,而丁小全乃是丁大全的兒子……勾畫出來的如此猙獰的面孔,是否已經足以證明明教圖謀非小?”
眾人肅然,余玠臉色已經變得無比難看起來:“三哥,那我們該怎麼辦?”
“我預計,此次科舉你、我都會高中,而且你我都會被外放,所以我們只需要平常心處理即可,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激化對方對我們的防范之心,畢竟,從現在看來,我們還沒有正面的衝突,還沒有到兵戎相見的地步。”
“嗯……”在場的每個人都嚴肅的點了點頭。
“好了,今晚的話題到此打住,誰也別和外人提起,大家都回去睡吧。”我看大家心情有些壓抑,說了一句道。
我終於混水摸魚,回到了自己的臥房……
當霜園再次寂靜下來,許久之後,一只信鴿飛了出來,向西而去……
我從窗口移開,扭頭對三娘和初晴說道:“看見了吧?府里有內奸。所以我說千萬不可打草驚蛇,引得對方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這也是我不敢給師傅寫信的原因。明天別忘了偷偷跟芙兒說一聲,我怕她太勤快。”
“嗯。”三娘答應了一聲。
我從懷里取出龜茲短匕塞到三娘手中:“保護好林林。”
三娘點點頭。
“老公,他們為什麼會盯上你?”初晴忍不住問道。
我自信的笑道:“因為你老公太出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