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熙見他真的走了,心里頓時有幾分失落和寂寞。
他悶悶的趴回碧玉榻,半天一動不動。輕雯她們含笑上前來圍成一圈跪下謝恩道:“奴婢謝娘娘體恤大恩!”
恬熙懶懶的抬手說道:“罷了罷了,有功夫謝本宮的,還不如跟本宮說說,你們想找個什麼樣的婆家吧。”
提到這個,先前習慣目睹他與嚴炅之間火辣情事,已經修煉到無論看到什麼都面不改色的一群侍女,頓時一個個羞紅了臉。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扭扭捏捏的不說話。
恬熙便笑了,說:“都不說話,那本宮就由著自己心意跟你們指兩個夫婿你們先嫁著,不合適再換如何?”
眾美婢嚇了一跳,梔香脫口而出道:“這怎麼行呢?”
恬熙聽了便無所謂的說:“是嗎,那這樣好了,本宮招一群適齡男子進宮,你們呢,就躲在屏風後面,看中哪個就記下來,然後本宮就請陛下為你們賜婚,如何?”
這一主意成功的換來了一群辣椒臉。輕雯燙著臉,支支吾吾的說:“全憑娘娘做主了。”
恬熙戲謔一笑,接下來就不停的打趣她們,算是衝淡了嚴炅離開自己去陪別人的失落感。
在輕重適中的推拿按捏下,恬熙舒服得昏昏欲睡。就要步入黑甜鄉的那一瞬,腦中閃過一件事。
他叫過一個宮女,吩咐去將負責照料幾位皇子的嬤嬤招來。
等她們急急趕來,便隔著屏風問:“今天下午,陛下還在的時候,皇子們都在做什麼?”
嬤嬤們不解其意,忙回答幾位皇子全都在房間午睡,並未做其他。
現在也都起來,在房間里玩耍。
恬熙聽了這才安心,他不在乎任何人看到他與嚴炅的情事。
不過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們,若是讓他們看到就太尷尬了。
安心下來,他揮退了眾嬤嬤們。
在眾宮人的服侍下,就在浴室的碧玉榻上沈沈入睡了。
沒過多久他就真命人招來一群條件適中的未婚男子前來,然後命輕雯她們躲在屏風後窺看。
等她們挑到心儀的,便立刻賜婚,還賜下豐厚嫁妝。
讓跟著他多年的幾位大宮女風風光光的嫁了出去。
等過了一個月,便按照事先說好的,輕雯先回來了。
嚴炅封她個從三品令人,於是按照品級,倒是比她的丈夫還要地位高些了。
恬熙並不覺得有什麼,倒是輕雯有些誠惶誠恐了。
她忙問恬熙如此張揚會不會不合適,恬熙還未說什麼,倒是嚴炅聽到了走過來含笑安撫。
輕雯見兩位主人都如此老神在在的,也就放下心來了。
可這件事畢竟確實太出格了,連一直對承歡殿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太後都被驚動了。她極為不虞,便命人將嚴炅招去。
母子兩一見面,到沒有先進入正題,而是閒話了一陣。
等到差不多的時候,朱太後便狀若不經意的問道:“哀家聽說,承歡殿最近放了一群宮女出去配了人家,聽說那瀲貴妃還特別將男方都招到一起,命宮女們選擇,擇良而配。皇上,可有此事?”
嚴炅點點頭,說:“確有此事。”
朱太後便贊許道:“這瀲貴妃也算是個有情有義的,對他的宮女們也是上心。只是,哀家不明白的是,既然已經配出宮去了,怎麼又把她們召回來,強生生的斷人家夫妻情分呢?”
嚴炅笑笑,說:“母後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貴妃這麼做,乃是一兩全其美之策。他與那幾位宮女情深意重,且事事極為倚重她們。這偌大的後宮,都找不到個能替代的。離了她們,居然是半點都不自在了。而那些宮女感念他恩情,也是個個忠心耿耿不肯離去。可貴妃又不忍心見她們大好年華荒廢宮中,故而才將她們許配出去。然一時半會的,找不到人來頂替,就只好讓她們輪流入宮來陪伴,一直到選到合適宮女為止。這樣,也是全了那些宮女的忠義之心了。”
朱太後沒想到他居然用這件事把恬熙粉飾得如此漂亮,心中更是惱火。
臉一沈,說:“情意歸情意,規矩歸規矩。已經配出去的宮女,怎麼能又回來還升官了?這樣毫無法紀規矩的,讓宮里其他的人怎麼想?陛下想過沒有?”
嚴炅淡淡一笑,說:“規矩這種東西,也是從無到有的。以前沒有,現今就開始就行了。至於其他人的想法,朕倒認為這件事可以激勵宮中眾人,只要他們專心伺候主人,將來自有天大的恩典降臨。這樣做有何不妥呢?”
朱太後被他一頓詭辯弄得氣惱了,她終於發作道:“皇兒,你何須跟母後如此花言巧語。哀家現在就想問你,你待那狐媚恬熙,還是當初的心思嗎?”
嚴炅微微一怔,問:“母後所指何事?”朱太後直接問道:“你自己捫心自問,你心里究竟當他是什麼?”
嚴炅被她如此直接的問道,確實有些沒有提防。
他晃了晃神,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卻終究是不肯說出口。
而是轉移話題道:“母後就是耿耿於懷這個嗎?”
朱太後冷哼一聲,說:“哀家本不想管,但是眼看著你越來越過分了。就說那承歡殿一日的開銷,怕是數萬錢都不夠吧?上上下下的宮人雜役都快破千了,他再金尊玉貴的身子,用的了這麼多人嗎?專為他特供數百,破例更是無數。皇帝,你現在對他的過分恩寵,已經算是前無古人了。這難道能不讓哀家憂慮嗎?”
“所以,”
嚴炅緊接著說了句:“母後便下了狠心,要置貴妃於死地!是嗎?”此話一出,朱太後的臉色頓時變了:“你胡說什麼?”
嚴炅見她不承認也並不著急,淡淡的說:“母後不承認也不打緊,朕相信母後心里明白的很。以前的事朕生為您的皇兒,並不想追究。只是還請母後高抬貴手,放貴妃一碼。他雖驕縱了些,終歸還是朕給慣壞了。那些開銷特供什麼的,都是朕喜歡為他設立的。況且朕也並未動用宮庫,而是用的內庫銀錢。合情合理,旁人也無處指責。母後也就請別再追究了。”
說完,他便要告辭離去。
朱太後卻還為剛剛的事震驚,忙叫住他說:“你等等,剛剛你說的話再說清楚些。哀家如何想要置你那心頭肉死地了?”
嚴炅回頭,有些狐疑的看著她,然後似笑非笑道:“母後,這可不像您平常的脾氣。”
朱太後煩躁的打斷他:“少扯淡!說清楚些,哀家到底做過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