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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倀鬼

一代大俠Ⅱ snow_xefd(雪凡) 9049 2024-03-03 18:41

  藤花討厭中原人的城鎮。

  或許,應當說,除了袁忠義,她討厭絕大多數中原人。

  中原人燒他們的林子,占他們的地,殺他們的男人,搶他們的女人,還要罵他們是蠻夷。

  袁忠義也是中原人。

  可跟著袁忠義四處奔走,能殺很多她討厭的中原人。

  她本應很高興。

  但一想到能跟著離開西南的原因,她又心生淒涼,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藤花抿抿唇,頗為委屈。

  她此刻在這兒,是因為她學了幾樣厲害武功,還被准許跟袁忠義雙修,偶爾采補一次他並不需要的陽氣。

  而那些武功她能學的原因,是因為她已無法生育。

  在藏龍莊中沒待多久,藤花就發現,袁忠義極喜歡讓女人生孩子。

  他專門找來了能叫女子容易受孕的秘方,定期叫她們服用,不分尊卑,只要與他同房,就有資格。

  莊子里被他享用到廢掉的女畜,若能懷上身孕,便能免去養蟲生蠱的煉獄下場,至少活到分娩之際。

  她們大都陰虧體虛,多半活不到那時,便帶著胎兒一起去世。

  僅有少數身強體壯的,能堅持到生下,最後也無非是跟曲瀅瀅、林香袖一般,衰竭斃命於產後。

  而且,袁忠義並不喜歡孩子。

  他既不喜歡看不上的女人生下的後代,也不喜歡絕大部分女人生的兒子。

  自德啟七年至今,藏龍莊中呱呱落地的嬰兒藤花都已記不清有多少。其中起了名字的,她兩只手就能數過來。

  而被允許姓袁,留在藏龍莊交給賀仙澄管教的,暫時不過兩個。

  一個是賀仙澄去年二月產下的千金,袁淨心,一個是雲霞今年正月才生出的女兒,袁合紫。

  今年他們離開藏龍莊時,身形已頗為憔悴的賀仙澄小腹又高高隆起,入秋之後,便要生下第三個孩子。

  若是男孩,怕是要跟他的大哥一樣,送給龍飛撫養。

  也不知這骨肉分離的痛苦,賀仙澄還能承受幾次。

  藤花很喜歡孩子。

  她卻不能生。

  袁忠義說蜜螺名器產子頗為危險,打算教她的雙修神功,又會被胎兒陽氣影響。

  袁忠義就是她的天,所以被封絕生育的能力,她也不會有半點忤逆之心。

  她只會嫉妒,瘋狂的嫉妒那些能生下袁忠義骨肉的女人,甚至,嫉妒所有還能生孩子的女人。

  唐甜兒生下女兒唐蜜,陰虧虛脫而死。

  三江仙姑生下女兒張仙依,染病暴斃。

  張紅菱分娩之際,看到袁忠義為了讓她母親生的孩子做哥哥姐姐,為她母親內功催產,早生了不到半個時辰,痛不欲生的樣子,斷弦般發了瘋,咬掉了親生女兒張仙兒一根小指,被廢去四肢,成了只用來生孩子的產畜。

  這些女人,藤花都會羨慕。

  他們離開之前,需要人把屎把尿、喂吃喂喝的張紅菱又已斷了癸水,那整天痴呆傻笑,連同房的資格都已沒有,陽精全靠賀仙澄用竹管吹進屄里的瘋女人,多半又要生孩子了。

  張紅菱本來瘋得沒那麼厲害,可她第二胎生的兒子,被袁忠義送給了不知哪里的村民,此後,便徹底沒了心智。

  這樣的女人,都能懷孕三次。

  藤花一想,就覺得額角抽痛,下腹內陰寒聚集的某處,渴望得想哭。

  北上之前,袁忠義曾帶著她去探望過兩個不跟他姓的兒子。

  鹿靈寶生下的白念卿資質不錯,才會走路,便已抓著竹劍練得有板有眼。

  而送去神龍道的龍騰雲,已在亦父亦母的龍飛幫助下,練起了尋常人一生都未必能見到一眼的珍貴心法。

  藤花做不到那些事。她永遠沒機會給袁忠義生孩子,帶孩子,教孩子。

  幸好,她還能幫袁忠義殺人,殺女人,殺那些好看的,將來一定能跟誰生出孩子的女人。

  她生不出孩子。

  但她生出了另一個名為柳鍾隱的影子,成為袁忠義如今最重要的掩飾。

  盤查,追殺,藤花都不需要擔心。

  幾乎沒人能想到,自南向北糟蹋女子無數的柳鍾隱,那奸殺諸多江湖美人,窮凶極惡的淫賊,所犯案子中超過大半的真凶,都是藤花這個女人。

  他們都下意識覺得,女人不會強奸,更不會對女人如此殘忍。

  藤花冷笑,心想,女人才最懂如何折磨女人。

  “吱。”

  牆頭傳來火神鼬一聲輕叫。

  藤花心神一凝,向旁閃入拐角暗影之中。

  旋即,一隊衛兵巡視而過,催促街上還在走動的人們速速回家。

  藤花抬起手,摸了摸爬下來討賞的寵物。

  這只火神鼬已不是當年她和袁忠義一起滴血認養的那對兒,而是那兩只所生的第三代。

  不知是不是喂養出了問題,這只火神鼬成年後並不發情,也無法配種。

  藤花暗暗與它同病相憐,便從自己南蠻名中取了一個尾音,叫它小昂婭,這趟出門,把它帶在了身邊。

  小昂婭很機靈,它毒性雖不太強,行動卻比先輩敏捷得多,而且非常聽話賣力,就像是,急著向藤花證明,它除了不能生孩子,什麼都比別的火神鼬更好。

  和它的主人藤花,一模一樣。

  躲過衛兵,藤花沿著早已探查好的路,拐入另一條小道。

  “什麼人!”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喝問。

  藤花當即作出嚇了一跳的樣子,往旁一靠,柔柔弱弱嬌滴滴道:“奴……奴家……今晚沒等到買賣,想要出門尋個恩客,不知道……軍爺在這兒歇腳,對不住,真是對不住了。”

  陋巷陰暗,那躲在這兒偷懶的兵卒提著燈籠走近些,舉起端詳。

  藤花將左足前伸,微微提起裙擺,露出一段纖細腳踝。

  拜山莊內不見天日的練武時光所賜,她如今四肢肌膚雖仍有微黑之感,但比起總是拋頭露面的中原女子,手足已顯得更加白皙。

  昏暗之處這麼一亮,看著便頗為嫩滑。

  那兵卒見藤花生得水靈,頓時起了淫心,舔舔嘴唇,笑道:“沒想到城里還有這麼嫩的婊子。我看,也別去找你的恩客了,跟哥哥我到安靜地方,好好耍一耍?”

  藤花瑟縮一下,怯生生道:“軍爺,奴家……行市可不便宜。”

  “哈哈哈,不便宜,你給哥哥算便宜些不就得了。我們守城巡夜,打生打死,還不是為了保你們平安。你讓哥哥快活快活,也算你為驅除鬼狄出了分力,還談什麼銀子嘛。”

  說著,他一把拉住藤花,拽著走出幾步,踢開一座破落小院的門,就發蠻力把她抱起帶了進去,嚷嚷道:“我勸你別叫,免得到時候來了人,我們一大幫子一起上,你這細皮嫩肉的,吃不消。”

  院內房門開合,吱嘎輕響。

  不久,忽然一聲淒厲悶哼,像是有個被堵住嘴的人正在禁受什麼無法形容的痛苦。

  轉眼,藤花從院門走出,左手輕輕撫著發鬢,右手一抬,將捏著的一根肉條丟上牆頭,嬌笑道:“小昂婭,給你加道菜。新鮮人鞭,剛扯下來的。”

  火神鼬竄出叼住,前爪一捧,啃咬起來。

  “都說了,本姑娘可不便宜,偏生不信。”

  她揮手一招,真氣帶上院門,一邊繼續往原定路线走去,一邊將取了一只百煉化屍蠱的發簪恢復原狀,插回頭頂。

  讓活人一點點被百煉化屍蠱融掉的事,藤花早作過不止一次,自是不會有任何後患留下。

  如今郡城中日日都有逃兵,失蹤一個巡夜偷懶的黥面走卒,更是不值一提。

  等火神鼬在牆頭溜達著啃完宵夜,藤花轉入一條較寬敞的官道,到了要去的地方。

  那是間頗昂貴的宅院,但占地不大。里頭住的,是郡城東邊交安縣的父母官偷偷養在這兒的小老婆。

  那縣令應該貪了不少,在郡城大道邊置辦宅子養著外室,與郡丞家也就隔了兩個街口。

  他貪得卻又還不夠多,否則,早已卷著民脂民膏金銀財寶,舉家南逃。

  藤花特地繞了個大圈,便是為了不走正門。

  到側門外,她抬起手,輕輕敲了幾下。

  她手上銀鈴鐲子跟著晃動,叮鈴,叮鈴。

  火神鼬躲在遠處牆頭,用爪子抹干淨了嘴上的血,烏溜溜的眼睛,滿懷期待地望著這邊。

  不多時,里頭有了回話:“誰呀?”

  “是我,滕家娘子。”

  “啊喲,是滕家姐姐來了呀。”木閂卸去,院門打開,露出一個半大丫鬟喜滋滋的臉,“快進快進,別叫外頭粗人嚇著你。”

  側門進出的都不是什麼干淨東西,那丫鬟手腳伶俐,彎腰就往下頭墊了兩塊板子,帶她進去,轉身關門落閂,壓低聲音問:“姐姐這次帶了秘方麼?”

  “帶了。夫人按我說的法子調理,包她明年入冬之前,就能給老爺生個大胖小子。”

  那丫鬟喜笑顏開,“好好好,那可就太好咧。到時候夫人說話更好使,吹吹枕邊風,叫老爺帶著,趕緊搬家吧。要不萬一鬼狄打進來,你說這銀子再多,沒命花不也是白搭嘛。”

  “是這個道理。”藤花淺笑應付,道,“我這秘方可是家里祖傳,不能隨便叫外人知道。你們銀子准備好了?”

  “先付一半,是不是太多了?”

  那丫鬟眼珠子一轉,還起了價,“要真管用,夫人老爺心里高興,絕少不了你的賞賜。依我看,要不定金先付二成?”

  “妹妹,”藤花故作蹙眉不願,道,“這肚子里懷娃娃的事,總要一年半載才能見到結果。你瞧我這樣子,破落逃難至此,都快淪落到倚門賣笑了。只給二成,我……怕是挨不到你們給剩下的呀。”

  丫鬟抿唇一笑,湊近附耳道:“我倒有個主意,就是不知道啊……滕姐姐你樂意不樂意。”

  “妹妹請講。”藤花如今南腔北調都已練得精熟,只要稍加注意,沒人聽得出她並非中原人士。

  “這獲郡眼下看著太平,實際早亂成一鍋粥了。我今兒個出門買菜,還聽說城里鬧了淫賊呢。姐姐你年輕貌美,逃難路上又死了相公孩兒,無依無靠,真獨個兒在外頭流落,多危險呐。”

  藤花裝模作樣抹了抹淚,“妹妹說的是。可我……也沒別的辦法不是。家里岐黃之術傳兒不傳女,除了上次給夫人推宮活血的本事,我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這次生養兒子的偏方了。”

  “那推拿的本事……不就挺好。”

  丫鬟輕笑道,“那次夫人身上可舒坦咯。這次就是她的主意,叫我來試試你的口風。你要願意,拿了定金之後,不如就干脆住在這兒。這兒地方雖說不大,給你添張床,添付碗筷,總還添得起。”

  藤花故意為難道:“我可是良籍……”

  “又不是叫姐姐簽賣身契。”

  那丫鬟神秘兮兮道,“姐姐就當是夫人打算跟你認作干姐妹。老爺來的時候,你回避著點。等夫人有了身孕,不方便伺候老爺,你……也不是不能給自個兒討個大好未來。這求子良方,姐姐自己不就能用上了麼?”

  藤花羞澀一笑,低頭道:“妹妹說的是。那……還是先去見了夫人再說吧。”

  走出兩步,她輕叫一聲,道:“啊喲,老爺給夫人請的護衛,這會兒應當還沒歇息吧?她上次眼睛就在我身上滴溜溜的轉,我還挺怕她的。”

  “她也是女的,你怕她做啥啊?”

  藤花露出曖昧的微笑,手指輕輕捏了捏丫鬟的屁股,“那萬一,她也要我給她推拿呢?”

  丫鬟哼了一聲,水汪汪的眼睛往邊兒上一斜:“她憑什麼?不過是個打打殺殺的粗人。放心,夫人知道你不喜歡她,打發到角落屋里歇著。走吧,這次絕沒人來給咱們礙事兒。”

  藤花扭頭瞥了一眼,手在背後指了指角落那間還亮著燈燭的廂房。

  火神鼬一躍而下,無聲無息順著牆角跑了過去。

  丫鬟走上台階,笑吟吟拉住藤花,抬手一推,房門,緩緩打開……

  吱呀——

  老舊門扇微微一晃,便宛如垂死,呻吟連聲。

  袁忠義皺眉拍了拍門軸,道:“老房破屋,叫秦女俠委屈了。”

  秦青崖道:“行走江湖,這住處已算是不錯。”

  袁忠義轉身走到桌邊,微笑道:“照理說,夜色已深,男女有別,此時不便打擾。無奈,女子心法我了解不深,小妖也不怎麼擅長內家功夫。我記下的秘籍里有些標注過需得女子陰體才能修煉,就想教給清兒一些,助她防身。其中難解之處,就有勞秦女俠解惑,可好?”

  秦青崖唇角微翹,似笑非笑道:“清兒妹妹有武功底子,你這都不能直接傳授……秘籍只怕不是什麼二流貨色。答疑解惑,須得通本在心,如此一來,豈不是連我也能學去?”

  袁忠義淡淡一笑,道:“本就是機緣巧合得來,叫有緣人學去,才是應盡本分。要是秦姑娘不嫌棄這種野路子,不必費事記在心里,只要教好了清兒,我過後為你默寫一本,權作報答。”

  丁小妖眼前一亮,指著自己鼻子道:“那是不是我也能學?”

  “除非你其實是男扮女裝,否則清兒學得,你豈會學不得。”

  她立刻從床上下來,提上靴子跑到桌邊,緊挨著宋清兒坐下,笑眯眯道:“清兒,那姐姐就沾你這個光咯。”

  宋清兒微微低頭,黑漆漆的發絲擋住了她黑漆漆的眼,輕聲道:“這是哪兒的話……姐姐也太見外了。”

  袁忠義微笑頷首,道:“其實,我不介意二位跟著一起,另有一分考量在內。”

  “哦?”桌邊另外三人齊齊抬頭,神情各異。

  “清兒習武的年份不多,此前沒什麼內家修為可言。然而我要傳給她的心法,需得有些底子。我知道,一步步穩扎穩打才是內家功法的正道,只不過,如今時局艱險,想要讓她早點有自保之力,尋常法子,必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秦青崖雙目一亮,問道:“莫非,袁兄有什麼走捷徑的法子?”

  “不錯。”袁忠義淡淡道,“秦姑娘是玄門正宗傳人,應當知道,內家心法最重要的便是在體內運轉自如,生生不息。”

  秦青崖略顯失望,點了點頭。

  “其中十二正經直屬髒腑,表里相通,為運勁之道。而以任督為干,衝帶為支的奇經八脈,於廉泉曲骨、長強百會之間周天往復,才是生力法門。內家心法向上攀登,通脈乃是必經之道。”

  秦青崖微微垂目,道:“袁兄說的是。只是這任督二脈要靠修為打通,連我這天資不錯的,仰仗敝派心法,也用了一年多苦功,至今,仍不算徹底開竅,偶有滯澀,怕是得等我有資格修習更高層次的秘籍,才能解決。”

  “所以,今晚在此,我想為清兒通脈。”

  秦青崖面色一變,抬眸盯著他,語調微微發顫,“你說……你要為她強行打通任督二脈?”

  袁忠義搖了搖頭。

  秦青崖道:“打通任督靠外力輔助,不知要虛耗多少真氣,極其影響修為。我就說……”

  袁忠義微微一笑,打斷道:“我是想,直接為她疏通奇經,叫她八脈皆開。如此一來,只要我為她再灌注足量內息,撐開氣海,教她的心法,她練起來便能事半功倍。”

  秦青崖面色發白,驚道:“豈止是事半功倍!我……你……袁兄,你可知道這要耗去多少真氣?你……你待她……可是當真不薄。”

  丁小妖武功雖然不高,見識卻是不少,也急忙道:“袁大哥,這……這麼大的好處,清兒……真受得起麼?”

  她們哪里知道,袁忠義如今《不仁經》大成,數年間獻祭女子陰元無算,真氣說是浩瀚如海,大海也要自愧不如。

  他真氣又是玄陰之極,用在女子身上,的確是“豈止事半功倍”,莫說宋清兒這種幾乎沒有內功根基的,就是出手為秦青崖調校到八脈皆開,助她雲霞經十重登峰,也損失不了三、五天修為。

  但此時,他自然不可表現得易如反掌。

  他略一沉吟,輕輕一嘆,“我這也是急於求成罷了。那柳鍾隱陰狠毒辣,專愛找對頭身邊女子下手。清兒與我同行,又生得俊俏,一旦被他知道,決計會起邪念。與那種淫賊,沒有什麼道理可講。到時候清兒便是說破嘴皮,澄清與我並無干系,柳鍾隱難道就會放過她這到口肥肉?”

  他抬手輕輕撫過宋清兒發絲,柔聲道:“所以我一定要盡快讓清兒多少有幾分自保之力。為此略耗一些真元,無傷大體。將養幾日,便能回復。”

  宋清兒眼含熱淚,口唇微顫,輕聲道:“這……袁大哥……我……我……”

  秦青崖唇角抽動,望向宋清兒的眼神,宛如草中荊棘。

  丁小妖雖也有些羨慕,但她性情豁達,還是由衷為姐妹感到高興,只是疑惑道:“那,我倆在此……到底是為了啥啊?”

  袁忠義正色道:“我這人風流名聲在外,跟我同行久了,都免不了會有什麼風言風語。通脈之舉,勢必要接觸穴道。我真氣足夠,可以不必寬衣解帶,但手掌在清兒身上到處撫摸,終究不是什麼妥當之舉,她一個黃花處子,必定也會害怕擔憂,平白增加幾分走火入魔的風險。”

  不等宋清兒開口,他又繼續道:“況且,清兒正當青春,難免心中會有許多雜念。灌功通脈之際,她若是意亂情迷,我又是個沒什麼定力的莽撞男子,萬一鑄下大錯,事後豈不是悔之晚矣?”

  宋清兒咬唇蹙眉,滿眼焦急,無奈當著其余二人,終究還是抹不開臉面,只得暗暗在桌下跺腳,跺得足底發麻。

  “所以,我教的心法二位盡可以學去。只當是,我請二位做個見證的代價。”

  他望向宋清兒,柔聲道,“雖說亂世之中,清白之軀恍如草芥,但在女子自己心中,仍應當重於泰山。便是清兒感念我救命之恩,肯不在乎,我又豈能不放在心上。”

  宋清兒鼻頭一酸,淚珠斷线,啪嗒嗒掉在桌上。

  丁小妖慌了,忙將她拉過一抱,撫背輕拍,道:“你這是怎麼了,袁大哥如此愛惜你,你難道不高興啊?”

  “我……我高興……我……我就是高興的……姐姐……我……我都不知該怎麼……怎麼回報袁大哥……才好了……”

  “如此大的江湖,萍水相逢便是緣分。”

  袁忠義微笑道,“你我有緣相識,你又喊我一聲大哥,我這做大哥的,怎能不把妹妹安危放在心上。來,擦擦眼淚,時辰不早了,咱們早些開始,免得之後你身上不適,休息不好。”

  “嗯。”宋清兒心情激蕩,腦海一塌糊塗,只知道袁大哥說什麼就要聽什麼,急忙扯起衣袖將臉上抹淨。

  秦青崖氣息急促,在旁聽到此刻,終於按捺不住,道:“袁兄,若是如你所說,那淫賊,豈不是也會盯上我……和丁姑娘。”

  丁姑娘三個字她加得不情不願,只因心中並不認同丁小妖的姿色,無奈先來後到,他們幾個明顯更熟,她只得勉為其難,將自個兒與丁小妖相提並論。

  “如此說來……確實不可不防。秦姑娘還好,畢竟有天岑派的武功護身,而小妖……”

  秦青崖見他沉吟之際,目光只在丁小妖身上轉來轉去,情急道:“淫賊動手,難道還在乎我師門傳承?是袁兄覺得,我武功已經如你一般,能跟柳鍾隱過招,還是覺得,我容顏丑陋,入不得好色之徒法眼?”

  袁忠義忙道:“不不不,在下絕無此意。只是……清兒她沒有師承,不管體內有了何種真氣,學了什麼心法,小妖都沒意見,自不會有他人來找我的麻煩。”

  丁小妖馬上搶道:“我師父早就不管我了,我學什麼,她也必定都沒意見。”

  袁忠義又道:“這是其一。此外,清兒孤苦無依,全靠小妖照顧,我若不出手幫襯,她今後還不知要遇到多少危險。這種情況下,灌功通脈再怎麼不妥,我也膽敢從權,不拘小節。秦姑娘父母雙全,還有長姐在同門內照料,將來萬一知道此事,怕是要來對我興師問罪。”

  “我……”

  袁忠義不讓她開口,抬手打斷道:“秦姑娘莫慌,我懂你的意思。淫賊武功高強,你年輕貌美,不安也是理所當然。這樣吧,我先為清兒行功。你若看了之後還不介懷,那就在小妖之後,我為你一並通開。但……武學之道,捷徑多有隱患。我勸秦姑娘等待的時候,多加思慮,千萬莫要一時衝動。”

  “好。”

  秦青崖抿了抿唇,跟著似是克制不住心中情緒,輕聲道,“其實你根本不必擔心我師門的事。在同門眼里,我不過是個仗著姐姐庇佑,不得不用好話捧著的蠢貨罷了。大家都在裝模作樣,哪有誰真在乎我……”

  “你自己總要在乎。”袁忠義拉住宋清兒,“事不宜遲,清兒,來,扎好馬步,掌合膻中,將意念集中在璇璣、神闕兩處穴道之間。”

  宋清兒依言擺出架勢,跟著略顯為難道:“袁大哥,你說的那些穴道……在哪兒啊?”

  “我來為你指點,你一樣樣記下。內功心法,所有關鍵穴位,都得爛熟於胸。”

  袁忠義展臂彈指,一道柔風打出,將桌上燈芯挑亮,“小妖,秦姑娘,勞駕二位做個見證,我此後所做,皆是為助清兒自保,絕不妨害她清清白白的處子之軀。”

  說著,他已將手指點在少女雙乳之間,一道陰柔真力緩緩注入,帶來略略一漲,“記住,這便是膻中。”

  旋即,手指下移,隔著里外衣物點在肚臍,輕輕一壓,稍稍凹陷,“這里便是神闕。我在這兩處留了一點真氣,方便你集中意念。來,閉上眼,循著我的指引,將精神集中,等覺得有涼氣在這兩處之間游弋,便告訴我。”

  穴位辨認的確得靠親身指點,即便男女有別,此刻旁人也說不得什麼。

  指尖在宋清兒兩處穴道之間上下來回,緩緩游走。她面上一陣發熱,腦海中不覺浮現出袁忠義赤膊露出的精壯胸膛,心神頓時一蕩。

  不想,肚臍那邊立刻傳來一陣微小刺痛。她趕忙聚精會神,不敢再生綺念。

  “袁大哥,我……感覺到了。”

  “好。之後你可能會有些難受,幾處地方發脹,發痛,那都是必經之路,你需得忍耐過去,莫要亂了心思。”

  袁忠義一邊叮囑,一邊繞到她身後,並指如劍,輕輕觸在她後腦風府穴上。

  秦青崖大氣也不敢喘,死死盯著袁忠義的動作。

  此前她還從未見過如此舍己為人之事,一想到有希望得這天大的好處,她不覺連汗都冒出了後頸。

  往小了說,這等於托人過牆,以身做梯,往大了說,這無異於再造根骨,將天資都硬生生憑空拔高一截。

  與這可能帶來的提升相比,只是叫男人在身上各處穴道指指點點的代價,簡直不值一提。

  她姐夫,怕是都沒給過姐姐這麼大的好處!

  轉眼間,指尖下行,已到了臀溝之間。

  那漲漲的涼意,也進入到少女長強穴中。

  長強穴位於尾骨,宋清兒臀肉飽滿,腚溝頗深,那指頭,便好似快要刺進來,叫她背後一緊,臉上一片火辣。

  丁小妖瞪大眼睛看著袁忠義的手,喉嚨蠕動,不禁吞了口唾沫下去。

  一想到之後自己也要蹲好馬步被他如此擺弄,她便不知不覺並緊大腿,把雙手夾在里頭。

  一道清涼自百會向下,縱貫嬌軀。

  袁忠義換到宋清兒身前,凝神出指,繼續在那對他言聽計從的少女胴體上隨意施為。

  以他功力,真要只為開經通脈,啪啪兩掌便能解決一路。

  如此作弄,一是為了顯得步履維艱,換來更大人情,二是為了逗弄屋中三個女子,將她們玩弄於股掌之間,淫褻於心甘情願。

  雙乳之間,肚臍之中,指尖緩緩下滑,終究還是經過關元、中極兩穴,抵在曲骨穴上。

  曲骨穴與陰戶堪稱緊鄰,稍稍一挪,便能捏住牝頂那顆嬌嫩花苞。未婚男女之間,觸到此處,自然是大大不妥。

  宋清兒下體發脹,渾身火熱,一想到此刻還有兩個女人在旁看著,心中就又是酸甜,又是苦澀。

  她身子里頭好像還有個地方在隱隱收縮,縮得她一陣心慌意亂,唯恐叫出聲來。

  就在這時,袁忠義的手忽然一翻,從胯下握住了她。

  那嬌嫩青澀的處子牝戶,整個落在了他的掌心。

  “清兒,你忍著些。關鍵時刻要到了!”

  聽到袁忠義的叮嚀,宋清兒面紅耳赤,強行忍耐著胯下一股接一股的脹痛,不去想此刻自己馬步分開,被心儀男子撫弄下陰的模樣有多麼羞恥。

  這是為了我……為了我能變強一些。

  脹痛緩緩匯聚到會陰前後,旋即,兩道利錐般的真氣狠狠一碰,在她體內仿佛打通了什麼無形障壁。

  與此同時,那陣陣清涼搔癢,也仿佛在她發麻的屄芯之中,狠狠叩開了什麼。

  她腰背一緊,頭暈目眩,終究還是禁不住發出一聲難耐呻吟。

  “嗚——唔唔……嗯嗯……”

  藤花用小指挖挖耳朵,踢了踢赤條條的女護院已經寫上柳字的屁股,微笑道:“省些力氣,別哼唧了。我又不是完全沒給你活路。屋里那兩個還等著我呢,我沒功夫陪你一直玩。”

  她拿起井口轆轤上解下的吊桶繩,在頭上挽了個結,扒開女護院的屁股,看著那暗紅色微微蠕動的肉牝,笑道:“你四肢骨頭都斷咯,直接扔下去怕是會死,我給你根繩子,你用你的臭屄好好夾住,等我收拾完里面那兩個騷貨,出來你還沒淹死,我就饒你一命。你說,好不好呀?”

  “嗚嗚!唔嗯嗯嗯!”滿嘴塞滿不知什麼血肉的女護院拼命搖頭,唇角溢出的猩紅都流到了脖子上。

  “你不想啊?”藤花眼中閃過一絲快意,猛地一捅,把什麼都沒抹的粗糙麻繩狠狠塞進了陰戶深處,“可惜,這兒我說了算。”

  她一腳踢出,女護院頭下腳上,四肢癱軟,只在屄里夾著一根粗麻繩,跌入到水井之中。

  藤花站起,伸了個懶腰,帶著滿足的微笑,走向還亮著燈的主屋,“小昂婭,走,今晚……還有得玩呢。”

  火神鼬匆忙咽下剛吃到的新鮮好肉,一溜煙跟了過去。

  咕咚。

  井底傳來一聲水響。

  院里,重又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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