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勾搭
翌晨,陰雲蔽日,不見雨絲。
盼不到甘霖也見不到太陽,最令人氣悶不過。
鄰屋三位女子起床練武,面上神情,卻比天色還要陰郁幾分。
見袁忠義沒似平時那樣早早出來督促她們,三張芙蓉粉面,都黑得快能滲出墨來。
還沒走到校場,秦青崖就憋不住問道:“小妖,清兒,你們昨晚……都聽到了吧?”
宋清兒低頭不語,丁小妖蹙眉答道:“又不是聾了,咋會聽不到?別說咱們聽得到,那騷婢子叫的,我尋思內宅老夫人少夫人也都聽得到。”
秦青崖憤憤道:“大哥也忒不挑揀了!”
丁小妖板著臉,嘟嘟囔囔:“男人本就不挑揀,汊口的營妓有幾個模樣標致的?哪個屋子外面不排隊?你別看郡主是女子,帶兵上陣,一樣得帶著那群莽夫搶娘們。你是沒見那些顛沛流離的飢民,都要蒸草煮樹皮了,照樣惦記著揣半塊爛餅子勾搭女人。你們出門在外少,不知道,男人褲襠那根東西要是硬了,腦子里就只惦記那檔子事兒。這會兒來個女人一叉腿,他啥都能不要。”
宋清兒有些生氣,拽了她一下,道:“大哥不是那樣的人。那丫鬟不丑,只是瘦小些罷了。我聽幫咱們打理屋子的大嫂說,那丫鬟本就是管家從三小姐陪嫁里挑來的,不是為了干什麼粗笨活兒,就是……來伺候大哥的。那……大哥要了,也不算不合情理。”
秦青崖柳眉倒豎,道:“我天岑派就不值得麼?怎的不見那管家給我尋個俊美書童來?”
丁小妖轉臉看她,撲哧笑了,“真給你尋來,你敢叫他跟你睡覺啊?”
“我……”秦青崖語塞,跺了跺腳,不再說話,徑直走向木人,練掌法去了。
等她一走,丁小妖變了神色,轉頭拉住宋清兒,肅容道,“清兒,好妹子,你跟姐姐說句老實話,你這會兒……心里是咋想的?”
宋清兒眨眨眼睛,訥訥道:“我……沒什麼好想的啊。我想好好練武,捉淫賊的時候,幫上大哥的忙。”
丁小妖面帶慍色,道:“跟我也不說實話麼?昨晚聽見大哥在隔壁把一個臭丫頭肏得鬼哭狼嚎要死要活,你就啥想法都沒有?”
宋清兒咬了咬唇,微微低頭,委屈道:“我該有什麼想法?難道要說,惱恨……在那床上的……為何不是我麼?”
丁小妖眉心一展,轉為霽顏,道:“憑啥說不得?何止你想,我也想。我瞧那天岑派的嬌小姐,一樣少不得在想。不然,大哥愛日幾個丫頭日幾個,咱們生哪門子氣?憑什麼生氣?”
宋清兒低頭不語,心中隱隱惱火,反比聽到露兒嬌啼之時更甚。
丁小妖一路幫扶,亦師亦姐,倒還好些。一想到那秦青崖在同樣覬覦大哥,她手指不覺握緊,甚至生出幾分惡毒。
丁小妖渾然不覺,自顧自低聲道:“姐姐問你,你這次可得老實坦白。清兒,大哥已娶了妻,有了子女,你跟他,頂天就是做個小老婆。八九不離十,最後就是一段江湖露水姻緣。他之前自稱風流,但對咱們幾個挺守分寸,我還當他是隨便吹噓。昨晚之後,怕是不能這麼想了。丫鬟送,他就要。那……換成你呢?”
宋清兒一個激靈,左顧右盼,小聲道:“為什麼是換我……”
丁小妖一叉腰,“好,那換成我。你尋思尋思,我要是晚上往他床上一鑽裙子褲子一脫,他日我麼?”
宋清兒面色微紅,羞道:“這我怎麼知道。”
“不知道就硬猜。”
“那……”她瞄一眼丁小妖修長苗條,凹凸有致的身段,“想來大哥……應當是願意的吧。”
丁小妖抓住她胳膊,逼視著她,“清兒,連我這德性,大哥都八成不會拒絕,要是秦青崖忽然想開了呢?”
宋清兒的頭埋得更低,聲若蚊鳴,道:“秦姐姐生得那麼好看,大哥……必定喜歡得很。”
“清兒,我行走江湖,獨自一個也沒什麼。秦青崖有師承門派,回山靠著家人照樣過武林大小姐的好日子。唯獨你……若有決心,可不能錯過這大好機會了。”
丁小妖輕輕一嘆,“自然,大哥要是真風流,秦青崖和你,他來者不拒,也不意外。可……這事兒總有個先來後到。你占了先,多討些歡喜,興許,將來就多幾分指望。”
“你呢?”宋清兒抬起眸子,愣愣盯著她,反問道。
丁小妖痛下決心,狠狠甩了甩頭,“姐姐……不跟你搶。來日有機會,我用別的法子報答大哥就是。誰說女子受了恩,就非得以身相許不可。說不定他和淫賊纏斗,我豁出命救他一招,總能還清這段時間的幫助了吧?”
宋清兒微微寬心,壓下淺笑,輕聲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丁小妖見她動了念頭,把她拉近,嘀咕道:“咱們慢慢商量,總能找到法子。我瞧那秦青崖抹不開臉面,且得生陣子悶氣,保不准大小姐脾氣一上頭,發了醋勁兒,跟大哥拌嘴,咱就更不必慌了。我看,白天出去辦事的時候,你先賴定在大哥身邊,你武功最差,本就該死跟著他。如此幾日……”
聽著丁小妖絮絮叨叨出各種主意,宋清兒心緒漸漸安定下來,眸子往還在發狠劈樁的秦青崖那邊一瞥,微微翹起了唇角。
日上三竿,袁忠義才姍姍來遲。
其實他徹夜行功不眠,隔壁三位女子起身出門的動靜,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故意懶起遲來,為的還是那風流貪歡的表象。
他要做堂堂正正的大俠不假,卻不想做一個“完人”。
至臻無缺,反受其累。
一個有弱點的大俠,才更叫他人放心。
若非要選個表露在外的弱點不可,袁忠義自然要選好色。
名士風流,無傷大雅。
而且,等他名揚天下,人人皆知,必定會有無數心懷圖謀的美人佳麗千里來投。
對俠名有益的,大可留下,沒甚用處的,也可納入藏龍莊,敲骨吸髓,總不浪費。
他對那三人的心思故作不知,過去道歉兩句,便依舊在旁指點。
飯後出門,仍去探查淫賊,宋清兒謹記提醒,咬牙豁出臉面,牢牢黏在袁忠義身邊寸步不離,惹得秦青崖頻頻側目,最後也忍不住一得閒便靠攏過來。
袁忠義在中間嗅著處子幽香,自得其樂。
轉眼幾個時辰過去,依舊一無所獲。
袁忠義遠遠跟藤花又打了個照面,便給了她個暗示,提醒她自己已經安頓下來,這兩天可以另作一樁案子。
藤花是把好用的刀,唯一的問題,就是得時常見血。壓著她不放出去,會積累一股郁氣,容易露出破綻。
對她的心結,袁忠義了若指掌。
但他知道,那才是這把刀好用的原因。
在磨出下一把好刀之前,藤花,他還不舍得浪費。
天色擦黑,眾人折返,比起昨日,三個女子更加沒精打采,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
袁忠義假作不懂,關心掛懷幾句,氣得秦青崖暗暗頓足,晚上的飯菜都少吃了幾口。
餐後他照舊到各人屋中指點內功修行,仍給宋清兒灌些真氣,助她早日將凝冥訣提升上去。
回到房中,露兒早已備好香茶、熱水。看她步態,破瓜之痛余韻猶存。
“來,給我擦擦身子。”袁忠義見她放好水盆銅壺,往她面前一站,寬衣解帶,轉眼脫得精赤溜光。
露兒不敢怠慢,忙彎腰把布巾浸到水里,略略一擰,為他抹背擦胸。
上身擦過,袁忠義往床邊一坐,摸摸她的臉蛋,笑道:“這一處,換用你的小嘴兒來擦。”
露兒咬咬唇瓣,乖乖推開盆子,跪坐在他雙股之間,迎著淡淡腥臭吐舌張口,將他還未完全脹起的陽物緩緩含入。
袁忠義懶洋洋指點兩句,叫她嗍了一陣。
待到興起,他抽出碩根,將俏丫鬟往床上一按,掀裙扒褲,趁著雞巴上唾沫未干,掰開白花花的屁股蛋兒,便肏進了紅艷艷的肉屄芯兒。
“噢嗯!”露兒渾身一緊,揪著被子急忙捂嘴。
袁忠義笑眯眯將她雙手往後一扯,策馬拉韁,一邊日得牝戶舊創新破,紅絲縷縷,一邊道:“昨晚就沒咬住,已經喊出去了,還怕什麼。”
雖說如此,露兒吃痛,還是咬唇忍耐,不願大聲。
袁忠義時快時慢弄了半晌,硬生生將小丫鬟肏到穴內一片濕滑,才狠頂幾下胎宮,攪弄著破敗陰關,讓她從苦楚轉為快活。
等露兒哀哀喚著公子泄了一腔陰津,他端起茶水,站在床邊一邊啜飲,一邊挺身。
三杯茶喝罷,露兒便連跪也跪不住了。
袁忠義將茶杯一放,抽出水淋淋的陽物,上床把小丫鬟剝得精光,往被褥上一推,伏下分開雙腿長驅直入。
“公子……公子饒命……奴婢……奴婢要活活美死了……啊——!”
袁忠義才不理會,運一點內息護住她殘存不多的真元,免得脫陰暴斃,便把著兩條細腿往窄縫中猛弄,直把屄口那清冽冽的淫蜜,日成了黏乎乎的白沫。
頭一合日了露兒快一個時辰,等袁忠義抵著哆嗦小嘴熱乎乎灑了她一口濃精,她連往下吞咽的力氣,都快擠不出來。
袁忠義把她扶起,茶壺對嘴灌了一氣,叫她混著陽精喝飽肚子,便到旁練功,放她抱著被子靠枕歇息。
休息了約莫一個多時辰,他回到床上,也不管露兒已經睡熟,掀開被子挺著雞巴便送了進去。
她陰門紅腫,恰好鎖住里頭稀溜溜的淫汁,沒全泄到外頭。陽具破關而入,外澀內滑,外緊內松,煞是爽利。
如此歇一陣便被日一通,到後半夜,露兒雙眼無神,已快分不清,到底是醒著在被公子玩弄,還是早就睡熟,正做著銷魂春夢。
一夜淫詞浪語斷斷續續,待到次日,校場上第一批護衛都已練罷,到旁邊涼棚下喝茶擦汗,南院三個女子才打著呵欠慢悠悠溜達過來。
別說她們三個沒有睡好,就連住在仆屋的兩個大嫂,都怎麼也爬不起床。
倒是袁忠義,比她們晚半個時辰出來,依舊神采奕奕,不耽誤出門辦事。
一見李捕頭,他們就聽說,昨晚城中又發了奸殺案子。
這次死的是個小寡婦。
她年初才逃難至此,勾搭了一個本地的貨郎姘居,後來貨郎被征入行伍,她轉臉又住進了城北一家破落當鋪。
發現的時候,當鋪後院已沒有一個活口。
江南來的老朝奉連著瘸腿侄子一起被吊在房梁上晃悠,他倆的陽物都被割下,塞在那寡婦的陰戶和谷道之中。
柳字刻在寡婦的左乳上,而另一邊的肉球,則被齊根剜去,只留下個血淋淋的洞。
三具屍體上都少了許多皮肉。
驗屍的穩婆里,有個年紀大的因飢荒逃難過。她打量著屍體上少了的部分,莫名掩面哭了一場。
大家問她為什麼,她卻始終不肯說。
她不說,丁小妖仍猜了出來。
大營那邊糧草不足的時候,做了什麼,她清清楚楚。
一個淫賊藏在城里不願意購置食物暴露身份,又不想餓死,會做什麼,不也顯而易見。
她們憤怒,但無可奈何。
受害的寡婦並不是什麼美人,只是年輕罷了。
若是柳鍾隱肯把目標轉移到這等女子身上,她們就連放誘餌引出對方的希望,都十分渺茫。
她們只能繼續按之前的法子行動,一家家一戶戶地找。
如此又過了幾日,露兒白天已起不來床,秦青崖她們三個,反倒適應了晚上的鬼哭狼嚎,入夜上床便用棉花塞住耳朵,一覺睡到大天明。
眼見著她們已經快要把郡城里的民居查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探子來報,鬼狄大軍來犯,駐扎在東北三十里處,看對方斥候動向,似乎有意直取汊口。
一旦郡主率領的兵馬被擊潰,獲郡就將孤立無援。
李曠當即點起一支精銳,命副將率領,沿飲馬河東進十里駐扎,隨時准備與郡主分進合擊。
此後,獲郡城門緊閉,宵禁前提,巡哨翻了一倍,兵丁遇到可疑之人,便當場拿下,綁去大營,一夜之間,便殺了十七、八個“細作”。
黑雲壓城,山雨欲來。這人人心弦緊繃的時候,袁忠義卻更有行雲布雨的興致。
露兒早被他擺弄成貪歡渴淫的騷婦,褲子一扯便能拉出根根銀絲,瞧見陽物就腰腿發軟口舌生津。
她打開腿兒往床上一躺,便快活得好似騰雲駕霧,哪管得了外面是什麼情形。
五月廿八,鬼狄騎兵出現在郡城北側。
郡尉府的親兵傾巢而出,與將軍共守城池。
午時剛過,隱藏在流民中的真正細作,驟然暴起發難,奪了衙役捕快的兵刃,殺向北門。
那一彪人悍勇非常,雖大都帶些殘疾,好騙過關卡被放行入城,但此刻衝鋒起來,寥寥二十余人,竟勢不可擋,將攔截衙役殺得七零八落,膽寒潰逃。
袁忠義正帶著同伴繼續探查淫賊下落,聽到呼喝殺聲,立時趕去。
那二十幾個鬼狄死士都學過武功,但論身手,比丁小妖尚且略遜一籌,只是威勢驚人,又悍不畏死,才叫衙役捕快紛紛敗退。
即便放他們殺到城門,以李曠的防務布置,應當也不至於惹出什麼大麻煩。
但這種揚名立萬的大好機會,袁忠義怎會錯過。
不等神情焦灼的秦青崖開口,他已怒喝一聲,飛身殺出。
若說死士衝殺在衙役捕快之中,好似群狼嘯聚,衝入羊群,那此刻斜刺殺出的袁忠義,便是一頭威風凜凜的猛虎。
鋼刀揮來,被他二指一夾,輕松折斷。
毒鏢如雨,他只揮袖一振,罡風擊落。
區區數合,一個騰挪起落,那二十余名死士,就有五人倒下。
喊殺聲遠遠傳來,想必是守軍正在調集。
城門已是遙不可及的目標,那群死士的目光,頓時集中在袁忠義這個“中原高手”的身上。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句嘰里咕嚕的狄語。
所有死士,頓時拋下另一側殺來的秦青崖、丁小妖不管,齊齊撲向袁忠義。
群狼不畏虎,蟻多咬死象。抱著這種心思,他們不約而同拿出了真正死士的打法——用命來換殺機。
若是尋常高手,乍逢此招,難免心慌意亂,左支右絀。
可惜他們遇到的是袁忠義。
親眼見過墨家死士的換命殺招,還知道墨七一直在追查柳鍾隱,他早在心中將應對手段推演過不知多少次。
更何況,一班鬼狄蠻夷,便是換命,也不如墨家的白衣死士那麼果決老練。
宋清兒的驚叫才起,袁忠義身邊就又倒下了六具屍體。
這等賤命,也就配換他一根汗毛。
細作混入城中,得與流民走成一道,還要符合准許放行的條件。要麼偽作病殘,要麼便是婦孺。
袁忠義目光如電,早早便從死士中尋出了三個女人身影。
三個活口,應當已經足夠。
他一爪擰碎一名死士咽喉,順勢將屍身抄起,玄寒真氣透體,恍如一塊巨冰重錘,猛地一掃,將那三個在側翼騷擾的女死士擊傷砸倒,跟著縱身而出,喝道:“青崖,小妖,護住活口!莫讓她們自盡!”
等將余孽盡數擊斃,四散奔逃的衙役捕快,才跟姍姍來遲的守軍一起復歸。
能來當死士的鬼狄自然會說漢話,僅存的三個女子一邊掙扎,一邊汙言穢語叫罵不休,一副只求速死的模樣。
丁小妖聽著心煩,索性一個個卸脫了下巴。
袁忠義掃一眼三個活口摘掉面巾的模樣,意興闌珊,便轉交給帶兵過來的守將,做了個順水人情。
不曾想,事情仍未結束。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李曠勒令備戰,在甕城設伏。
接著,他在北門內以濕牛糞升起濃煙,命一員懂些蠻夷之語的心腹穿上鬼狄細作的衣服,面上塗灰,割破衣衫,以雞血造成受傷假象,策馬狂奔出城,誘敵來襲。
遠遠望見城門濃煙滾滾,鬼狄騎兵不疑有詐,揚刀長嘯呼喝殺來。
李曠派一支徙邊刑徒從吊橋出城迎敵,城門作勢欲關。
不出所料,哨箭高高射起,遠遠出現鬼狄軍旗,無數蠻兵潮水般涌來。
比起汊口鎮的大軍,鬼狄還是更想奪下獲郡。
獲郡城高濠深,重兵把守,如眼下這種城門洞開,懸索難起,殺過橋頭便能長驅直入的機會,怕是百年難遇。
鬼狄騎兵頓時衝紅了眼,奔襲殺過一觸即潰的罪卒,以皮盾抵擋城頭箭雨,奪門而入。
可惜,濃煙之中並沒有火。
濃煙之後,甕城之內,盡是鹿角木與絆馬索。
這一批精悍騎兵大半被放入城中口袋之後,李曠軍旗一擺,戰鼓震天,角樓狼煙飄起。
設伏親兵一擁而上,將鬼狄騎手甕中捉鱉,駐守將士在吊橋處截住敵人先鋒退路,殺得血流成河。
待鬼狄大軍襲來,先鋒騎兵已死傷殆盡,城門雖未合攏,但橋頭守著無數甲士,牆上蘸了金汁的飛箭一片片潑灑下來,轉眼就將素以悍勇聞名的蠻兵打得暈頭轉向。
攻勢不利,遠遠響起悠長號角,鬼狄步軍不再戀戰,手舉碩大皮盾的壯漢殿後,迅速回撤。
但先前李曠派出的副將領兵趕至,好馬快刀,殺得人頭滾滾。
見對方軍陣已亂,士氣全無,李曠令旗一展,親率大軍殺出城外,一路追擊而去。
郡尉府的親兵得令,護衛們自然也要跟著行動。袁忠義他們一行,就在甕城之中絞殺中了埋伏的鬼狄騎兵。
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的便宜,又不需要考慮陣型兵法計略等東西,這群武林好手殺起落馬騎兵,自是易如反掌。
宋清兒被留在郡尉府,丁小妖和秦青崖都帶著兵器到場。但她們畢竟是女子,按守將安排,位置較為靠後,負責防范甕城內門。
袁忠義難得遇到一個可以盡情放開手腳大殺特殺的好地方,彌散的濃煙擋住了大部分視线,狂龍掌積累的凶戾之氣當場便可宣泄。
他喜出望外,將這甕城當作了練武場,殺到興起,甚至隨手斃了幾個身前礙事的守城小卒。
廝殺結束,袁忠義踏過地上屍體,深深嗅了一口濃郁血腥,露出了暢快笑容。
武林高手的主要職責還是護衛家眷,城內戰事一定,他們幫著清理過甕城,便踏著如血暮色,返回郡尉府上慶功。
李曠已派人回城調撥糧草後勤,想必是要跟郡主一道,乘勝追擊,若能收復關隘,將鬼狄部眾徹底趕回草原,可稱柱石之功。
此外,袁忠義還猜測,若閔烈有什麼不臣之心,北方邊疆收復,便是當務之急。
要只是報效朝廷,為天子分憂,他們怕是不會賣力到糧草不齊也要大動干戈的程度。
他本就盼著時局大亂,好在其中渾水摸魚,加上今日暢快衝殺一番,回到郡尉府上,不禁滿面紅光,精神大振。
此戰起始,首功便是袁忠義,眾目睽睽,毫無爭議。
眾多護衛都知道這位將來必定名揚天下,宴席一開,便紛紛過來敬酒,連李夫人都帶著李環笑吟吟陪了三杯。
以袁忠義當下的內功,多少酒下肚也不過是化作熱尿。
但他心知酒後亂性從來都是絕好借口,便刻意不做壓制,三巡之後,就露出酒酣耳熱的醺醺之態。
吃喝一陣,席間女子大都假托不勝酒力,先後離席。
袁忠義被諸多護衛眾星捧月,不好拂大家美意,仍留在席間,喝得酣暢淋漓。
直到管家進來提點,入夜仍要戒備,幾個已經東倒西歪仍在要酒的護衛才恍然大悟,忙請丫鬟送上濃茶醒酒,紛紛告辭。
袁忠義本想灌醉所有男護衛,今晚日透了房中的小丫鬟,留股真氣盤繞在她陰核方寸,令她半昏半醒淫叫不止來做掩護,去探探李四小姐的住處。
這些護衛醒了酒,多少是個麻煩。
不過李曠帶走大部分親兵,晚間巡邏人手不足,大家心思都在戰事上,淫賊都沒什麼人顧得上提,正是在郡尉府里施展手段的天賜良機。
他略一斟酌,決定先做點別的,等候一下,看看情況。
到秦青崖住處敲了敲門,袁忠義問道:“青崖,已睡下了麼?”
秦青崖語調平平,應道:“我有些醉了,練功擔心走火入魔,等溫一遍摧眉掌,就歇息了。”
“嗯。”他並不多問,轉身走到丁小妖與宋清兒的門前,“清兒,你睡下了麼?”
丁小妖已經棄了修內功的念頭,每晚只是看個熱鬧,自不必問。
宋清兒在房里略一猶豫,道:“還沒。大哥,你喝了那麼多酒,不必休息麼?”
“有些醉意,不妨事。助你提升修為,不會叫我走火入魔。”
不多時,宋清兒趿拉著繡鞋,抬閂開門,低頭輕聲道:“快進來吧,姐姐也有些醉,快睡著了。”
丁小妖酒量並不小,但幫宋清兒擋了不少,看起來眼波朦朧,的確已醉了七分。
袁忠義挑開簾子探頭一望,笑道:“要不要幫你運功逼出一些,省得明早宿醉?”
丁小妖蓋著被子靠在床頭,似笑非笑斜勾著眸子,道:“不了,我還挺想……好好醉一場的。去幫清兒練功吧,不必管我。”
能察覺出她在有意將自己往宋清兒身邊撮合,袁忠義一笑點頭,轉身出到外間,拉過椅子,准備助宋清兒練功。
他並未仗著幾個姑娘對男女之事青澀懵懂,便次次作弄。
除了開經通脈那晚趁機施展不少手段之外,其後每次出手相助,都嚴守分寸,只讓奔走的內息故意經過敏感之處,隔靴搔癢,好讓她們的柔軟嬌軀,不至於忘卻當初深達骨髓的快活。
等行功完畢,宋清兒吐出胸中濁氣,纖細指尖摸了摸腰帶內側掖著的塞耳棉花,心中一陣發苦,輕聲道:“大哥,你……每晚……休息得還好麼?”
袁忠義微笑頷首,揉了揉她的頭,道:“我與你們不同。我是男子,卻修了陰性內功,體內陽氣亢進,積蓄起來,其實頗為難過。露兒來伺候之前,我反倒孤枕難眠,只得靠行功修煉,熬過漫漫長夜。有她在,我與她陰陽交泰,和合相融,這幾日睡得香,精神好。只是覺得……有些對你們不住,害你們睡得不踏實了。”
宋清兒鼓了鼓勁,話到嘴邊,卻還是說不出口,轉而道:“大哥得好……就好。沒什麼對不住我們的地方。只是……我看露兒好似憔悴了許多。”
“她身體柔弱,不曾練過武功。人又有些貪歡,快活了,便纏著我不放。睡得少,起來還要干活,自然憔悴。等咱們抓住淫賊,離開郡尉府,她倒頭睡上幾天,應當就沒事了。”
宋清兒抬手攥著胸口衣襟,心想丁小妖應該已經睡下,若說要跟大哥回房,讓那丫鬟先到這邊睡一晚,想來……
她應該不會不識趣,不肯答應吧?
袁忠義看她目光閃爍,神情掙扎,心中暗笑,覺得火候未到,起身道:“好了,你歇著吧。練功出了一身汗,睡前好好抹抹。身上干爽,睡得才香。我回去了,今晚我讓露兒莫那麼大聲,別再吵到你們。”
“大、大哥!”
看他踏出門檻,宋清兒情急,伸出手去,喊了出來。
袁忠義回頭,柔聲道:“內功修行最忌雜念繁多,莫要多想,早些睡吧。落好門閂,小心淫賊。”
說罷,他將房門一帶,徑自回屋。
宋清兒身上尚存幾分有趣之處可挖,袁忠義不想倉促將她擺上桌面,吃干抹淨。橫豎這郡尉府里不缺樂子,他有的是耐心等。
想著今晚若探到李四小姐那邊該做些什麼,他推門入屋,轉眼間胯下陽氣充盈,急著往俏丫鬟那小淫穴中衝去。
不料,露兒今晚竟然沒等在里屋,而是坐在外間桌邊木凳上,托腮打盹。
一聽門響,她一個激靈醒轉過來,忙不迭迎門,道:“公子回來了,呃……今晚,是要擦身,還是洗腳?”
看她神情有異,袁忠義皺眉道:“怎麼了,今兒個見公子回來,這麼緊張。不高興麼?”
“奴婢高興,只是……”露兒面露為難之色,指了指里面,小聲道,“今晚……有客。”
袁忠義一怔,拋開丫鬟不管,大步走進內室。
一眼看去,床邊幃子下坐著一個面帶六分醉意的小婦人。
她珠圓玉潤,面生桃花,細皮嫩肉,白白淨淨,正是府上才招贅不久的三小姐——李環。
咔噠,外面一聲輕響,門閂已經落下。
李環直勾勾盯著他,手在下頜一托,碧玉鐲子連著衣袖一起滑落,露出一段白花花的小臂。
她眼睛一眯,唇角一翹,道:“袁少俠,我家露兒被你害得死去活來,魂兒都沒了大半。你說,我該不該找你興師問罪,叫你給我賠個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