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2章 軍營風波
我和華天香分別後,就與張昭遠向大晉皇宮行去,落過午門,便見到帶路太監。
“來人可是張昭遠張統領?”太監扯著尖細的嗓子說道:“哎呀!咱家可等候多時了。”
張昭遠點頭道:“有勞公公了。”說罷,不動聲息地塞了一張銀票給到太監手里。
太監左右顧視一下,才將銀票收進袖子里。
我心道:“這名太監年紀雖小,但渾身透出一股子機靈勁,可以結交一番,正好在宮中安插一個耳目。”
於是故意說道:“這位公公,你年紀不大,但卻能為陛下傳話,當是前途無量啊!”
小太監收到銀票,心里正高興,此時又聽我一番夸贊,不禁笑起來,說道:“小曹子當不得貴人謬贊。”
我看他正高興,便試探問道:“曹公公年紀輕輕,就到宮中辦事,想必定是家境貧苦吧?”
“唉!”小太監嘆息一聲,道:“誰說不是呢?家中人口甚多,為生計困惑,因此小人才舍去身下事物,到宮中辦差。”
我一聽,故意裝作同情狀,道:“曹公公身世真是可憐啊!在下和張統領當盡綿薄之力,為公公解決家中困境。”
“小曹子拜謝貴人大恩。”
太監聞之大喜,隨即又嘆道:“小人自幼家貧,幾個姐姐早嫁,如今還有一個小妹守在家中,我沒什麼期盼,只希望小妹能嫁個好人家。”
我笑道:“公公放心,在下與張統領必備上一份厚禮,到時讓你妹妹風光大嫁。”
小太監一聽,連忙躬身拜謝:“小人唯一牽掛就是自己這個妹妹,如果貴人能安置好,我必為貴人效力。”
我心道:“這位小太監果然是人精,只稍微暗示,他就明白道理,此人以後不夭折,定是個人物。”
想到這里,我頷首道:“曹公客氣了,怎敢讓你效力,以後我們互相幫助。”
“貴人果然不凡,竟然會看得上我們這些閹人。”小太監臉上露出感激之色,道:“放心,只要宮中有風吹草動,我必會通知兩位。”
我點點頭,又向他打聽皇帝華春的情況,得知“這個皇帝喜怒無常,又荒誕淫亂,甚至還會讓皇後和嬪妃伺候大臣。”
說到這里,我心髒一跳:“天香姐姐該不會也要伺候這些老頭吧?”
但仔細一想,覺得杞人憂天,“姐姐武功高強,身份高貴,又智慧無雙,自己不同意,又有誰能勉強?”
我神情恍惚,等小太監說到一件事後,才猛然驚醒,問道:“曹公公,你說陛下招了一隊禁軍進了養心殿?”
小太監點頭道:“是啊!小人也奇怪哩!”
“那陛下接見我們之地,也在養心殿?”
“不錯!”小太監疑惑道:“該不會陛下會對你們不利吧?”
聽聞此言,張昭遠嚇了一跳,緊張道:“這如何是好?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掉了腦袋。”
我皺起眉頭,心道:“這侏儒皇帝沒有道理調動禁軍啊!該不會是為了除掉我等,可他為何要這麼做?”
無數疑問涌上心頭,能讓他發怒的原因是什麼呢?莫不是天香姐姐宿夜未歸?
想到這里,我頓時明了,這荒誕皇帝根本沒有可能放過美貌若仙的天香姐姐,他定是妒忌了。
我心一痛,但想到天香姐姐根本不會看上那老丑的侏儒,才靜下心來。
此時,只能讓他消除妒忌,我們性命才能得保。
“該怎麼辦,才能讓他打消妒忌?”聽天香姐姐和小太監談論過他,得知此人不但荒淫,而且還非常貪財。我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曹公公有勞你回稟陛下,就說昨夜公主與張統領敘舊,是為陛下催迫銀兩,如今張統領正押解著金銀珠寶往皇宮而來。”
說完,我又掏出一張銀票,塞到他手里。
小太監也不多話,接過銀票後,向我們行了一禮,轉身向皇宮走去。
……
張昭遠拉住我的手,緊張道:“二哥,咱不進宮了……操他娘的!這勞什子統領,俺還不當了。”
“別說沒用的,蠢貨!”我瞪了張昭遠一眼,說道:“按我計劃行事,趕緊湊上一筆金銀,否則我們真要人頭落地了。”
張昭遠嘆息一聲,走出午門外,叫上一輛馬車,向張家的一處錢莊行去。
……
兩個時辰後,我們押解著四輛裝滿金銀珠寶的車架,來到宮門口,剛才那位曹太監已經久候多時,見我們過來,便急忙迎了上來。
我問道:“陛下怎麼說?”
曹太監深深地看了一眼,佩服地說道:“貴人果然智慧無雙!陛下聽到小人回稟後,只說一句『甚得朕心』,隨即就撤掉禁軍。”
聽聞此言,我長出一口氣,道:“看來陛下已消去殺心,如此進宮便無妨。”說完,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次張昭遠入宮受封,而我做為他的幕僚,自然有陪同的資格。
……
進了內城,抬眼就見到,琉璃瓦的重檐屋頂,朱漆門,同台基,而大殿的內柱都是由多根巨柱執掌著,每個柱子都刻著一條回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分外壯觀。
如此巍峨巨大的宮殿,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真不虧為當年大周王朝的定都之所。
穿過禁衛叢立的過道,旁側是一堵築在水上的白牆,約兩米高,上覆黑瓦,牆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正中一個紅漆大門虛掩著,門上黑色匾額上書“梨園”兩個燙金大字,里面有琴聲和著曲聲傳來。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咦!這不是我寫給如詩的詞嗎?這麼快就傳入宮中啦!
不過這低沉的唱聲卻甚是熟悉,好像在哪聽過。”盡管我有點驚異,但不得不承認這位女子的唱功和嗓音更勝如詩一籌,而且更加能唱出這首“虞美人”的意境,將化不開的愁、道不盡的淒美,都婉約地表達出來。如詩畢竟年齡小,缺少了一點滄桑閱歷,而這位女子則是閱歷深厚,感覺“虞美人”這首詞就是為她創作一般。
張昭遠臉上現出迷醉之色,連連呼道:“妙……妙!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不但曲好,唱歌之人更妙……”
“張統領慎言!”曹太監連忙阻止道:“里面的貴人,身份高貴著哩!大人不可造次……”
話音未落,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梨園門口轉了出來……
只見一位容色絕美、頎長苗條的女子,垂著燕尾形的發髻,頭戴步搖,身穿素白的羅衣長褂,在陽光灑射下熠熠生輝,步履輕盈,飄然若仙地踏著碧草往他們兩人走來,姿態優雅高貴得有若由天界下凡來的美麗女神。
尤其走動間垂在兩旁的一對廣袖,隨風輕擺,更襯托出儀態萬千的絕世姿容。
更使人震撼的是她臉部的輪廓,有著此界女性罕見清晰的雕塑美,一雙眼睛清澈澄明,顴骨本嫌稍高了點,可是襯托起她筆挺有勢的鼻子,卻使人感到風姿特異、別具震撼人心的美態,亦使人感到她是個能獨立自主,意志堅定的美女。
她的一對秀眉細長嫵媚,斜向兩鬢,益發襯托得眸珠烏靈亮閃。
這般名符其實的鳳眼蛾眉,充盈著古典美態,其誘人和特異處,甚是吸引人眼球。
縱使我見慣美色,心如止水,亦不由怦然心動,更不用說色中惡魔“張昭遠”。
秀挺的酥胸,不盈一握的小蠻腰,修長的雙腿,更使她有種傲然超越其他女姓的姿態風采,比之娘和天香姐姐真是各擅勝場,難分軒輊。
不過這時她緊繃著俏臉,冷若冰霜,神情肅穆的盯著張昭遠道:“哼!耽於聲色,不知詞曲含義,只是嘩眾取寵之輩罷了!”
張昭遠氣勢終是弱了許多,自然是心怯地躲到我背後,變成了我與這位高冷美婦交鋒之局。
領路的曹太監嚇得退到一旁,怕殃及池魚。四周的禁衛都目不斜視,扮作甚麼都看不見。
這位高冷美婦雖是生氣,容色卻是清冷自若,氣定神閒,雙手負在身後,仰臉看著比她高出小半個頭的我,低沉著聲音道:“閣下,又是何人?”
我看著她玉潔冰清,眼正鼻直的端莊樣兒,拋開遐思,正容答道:“在下禁軍左衛副統領“張雲”拜見傅大家!”這張雲自然是我的化名。
傅大家疑惑道:“閣下認識我?”
我淡然一笑道:“傅大家才色天下聞名,與東齊李才女有“玉姿無雙”之說,在下仰慕已久。”
傅大家冷哼一聲,道:“這世上有多少人看中我們女子的『才』,多者還不是以貌取人?正如躲在你後面的這個胖子。”
“不要說得那麼嚴重好嗎?至少在下就不是這種人!”
我苦笑一聲,再回頭看向張昭遠,見他一副害怕又憋屈的慫樣,伸手一拍他,道:“張統領!來!表現一下你敢作敢當的大丈夫英雄氣概給傅大家過目欣賞!”
傅大家聽得目定口呆,哪想得到我會這麼說話的,就像鬧著玩的樣子。
張昭遠應聲挺身而出,站在我深旁,挺起肥胸突出大肚腩,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肥臉做怒目金剛狀,那模樣惹笑至極點。
傅大家眼光落到張昭遠肥臉上,看到他故作不屈的樣子,明知絕不可以發笑,仍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別過臉去,以袖遮臉。
張昭遠見美人忍不住笑起來了,心中得意萬分,那肥胖身體站得更挺拔了。
我亦不禁莞爾失笑,笑意最具感染力,尤其在這種嚴肅的氣氛里,四周內侍禁衛,無不暗中偷笑。
傅大家垂下衣袖,露出斂去了笑態的玉容,蹙起清淡如彎月的秀眉,輕責道:“笑夠了嗎?”
一聲嬌責,聽得我和張昭遠連忙肅容立定。
笑開來實是很難制止,這時不但我和張昭遠神情古怪,這美麗的傅大家也好不了多少,勉強繃著臉孔,責道:“不學無術者,終是上不了台面,我看這胖子就是個草包,不問也罷!但不知閣下對這首“虞美人”有何見教?”
張昭遠一聽,怒火萬丈,暗罵道:“臭娘們敢看不起老子……哼!老子一身功夫都在床上,有機會讓你這騷貨試試,到時肏得讓你喊老子“親爹”!”
我自不管這死胖子如何想,微微一笑,道:“此詞為申國貴女“沈大家”所作,此首感懷故國,悲憤已極。起句,追維往事,痛不欲生!『小樓』句承起句,縮筆吞咽。『故國』句承起句,放筆呼號。東風又入,可見春花秋月一時尚不得遽了。罪孽未滿,苦痛未盡,仍須偷息人間,歷盡磨折。下片承上,從故國月明想入,揭出物是人非之意。末以問答語,吐露心中萬斛愁恨,令人不堪卒讀。通首一氣盤旋,曲折動蕩,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傅大家呆了一呆,優雅地向我躬身施禮,姿勢動作均非常悅目好看,她幽幽嘆了一口氣,道:“多謝公子賜教,郁青受益匪淺。”
說罷,她避過我灼灼迫人的目光,微一欠身,轉身婀娜去了。
輕風吹起她寬大的衣袖,,一條如春藕般白嫩的手臂露在空氣中,優美柔滑,雪白耀眼,一切完美至極,可令人驚愕的是在她柔肩下方,赫然有一道紅色紋身,好像野獸的皮毛一般,甚是令人詫異。
我和張昭遠對望一眼,心中驚訝,想不到堂堂中州王妃,名滿天下的傅大家,身上竟然還紋著一只野獸,這簡直不可思議,難道她與四大花仙一般,是個人盡可夫的淫婦?
迎面而來的風忽然大起來,只見她身子半轉過來,想要背對著風,這時她羅裳吹得凌亂,抹胸半露,酥胸高聳,豐滿異常,從肩頭而下竟然一只狐狸紋身便已經顯露出來,狐狸紋身大半個身子都露出來,但是狐狸面部卻被抹胸遮掩,她潔白的肌膚出現紅色的狐狸紋身,異常的鮮艷,更是讓她顯得妖艷無比,魅惑人心。
她的腰肢異常的纖細,但卻不像一般女子那般透著柔軟,那白皙嬌嫩的肌膚之中,不知何故,反倒是隱隱帶著一絲力量感。
不得不承認,傅郁青的身材乃是鬼斧神工所造,似乎每一寸肌膚都充滿著無與倫比的誘惑魅力。
此刻不慎曝光,令她驚呼了一聲,連忙整理好衣服,轉身婀娜而去。
張昭遠痴痴看著美人遠去,情不自禁道:“這大奶子……這騷屁股……只要能摸一下,就算立刻死去也值了!”
我輕輕咳了一聲,提醒他謹言慎行,雖然他見到傅郁青後有點失態,但我也能理解,畢竟當初我見到這名美婦,也和他一般,像傅郁青這般美艷成熟,又別具風韻的美婦,簡直是我們這些少男的夢中情人。
“嚇死咱家了!”曹太監拍拍胸脯,緊張道:“兩位大人,可要小心了,宮中貴人里傅女師還算好說話,換成脾氣不好的主,可是禍事。”
我點頭,道:“多謝曹公公提醒。”
………
經過一番風波後,曹太監繼續領著我們向深宮走去。
又行了一里多遠,忽然感到一股幽森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回頭一轉,在身側有一座黑漆漆的閣樓。
盡管臨到午時,正當陽光濃烈的時候,可此處依然幽森異常,猶如冥府地獄一般,令人膽顫心寒。
只見黑色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陰木匾額,上面寫著三個險峻的大字“九重天”,大風刮來,猶如惡鬼在呼嘯。
張昭遠疑惑道:“什麼鬼地方,好冷啊?”
曹太監連忙拉住他,道:“大人,小聲點。咱們快走!”他一臉驚恐地拉住張昭遠,慌忙離開此地。
……
等遠離這座陰森閣樓范圍,曹太監才氣喘吁吁地擦了一下臉上的汗。
我疑惑地問道:“曹公公,宮中怎會有如此陰森邪異之所?”
曹太監望了望四周,見沒有人,才低聲道:“咱們這座晉宮可是前朝立都之所。”
見他神秘兮兮的樣子,我更加好奇,問道:“這與“九重天”又有何關系?”
曹太監嘆道:“大人,當聽說過大周皇朝最後一位皇帝吧?”
我驚疑道:“難道“九重天”與他有關?”
“不錯!據說當年那個“九重天”才是真正的九重天,那位皇帝想借此飛升,可最後搞得天怒人怨,一場大亂下來,這“九重天”倒了大半,如今只剩下這三層高的閣樓。”
我嘆息一聲,道:“這位皇帝執政初期是一位英明之主,內安國家,外服林胡,一時風采絕倫,可臨到中年卻想長生不死,當真可悲可嘆!”
曹太監小聲地說道:“大人,你也太小瞧這位皇帝了!”
“難道還另有隱情?”我驚訝道:“還請公公賜教?”
曹太監點頭道:“這位大周末代之主,還有一個稱號,名曰“魔帝”,傳聞他文武全才,後世有人稱他『一法傳三教』,千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三大派,就有他留下的烙影。”
我心道:“陰陽宗在千年前也算得上頂尖大派,會不會是這三大派之一?”
曹太監不知我所想,繼續道:“這座“九重天”不僅是登仙之地,更是魔帝試驗之所。”
張昭遠疑惑道:“試驗什麼東西?”
“作孽啊!”
曹太監嘆息一聲,道:“這位魔帝異想天開,想制造一個不死之物出來,為此他不惜捕捉江湖高手,甚至連手下兩位聖人境界的大臣,也被他設計捕捉,再混合遠古野獸,抽血斷肢,混練血清,制造奇異血脈,最後終於引起眾怒,功虧一簣。”
“這叫自作孽,不可活。”我感慨一聲,又問道:“既然已過千年,為何此處依然陰森異常?”
聽聞此言,曹太監渾身一緊,道:“誰知道呢?真是邪門了,不過大人平常夜里可不要來此地,宮中有不少人夜里路,就消失不見了。”
張昭遠心里一寒,驚訝道:“鬧鬼了,還是魔帝未死?”
曹太監搖頭道:“大人避開此地,自然無礙。至於魔帝已千年未出,可見早已不存於世!”
……
閒聊片刻,終於來到養心殿……
此處乃大晉皇帝“華春”的寢宮,只見寢殿內雲頂金木作梁,水晶玉壁為燈,珍珠為簾幕,范金為柱礎。
在幕簾後,金漆雕龍寶座上,坐著一個五短身材,看上去滑稽可笑的侏儒,盡管如此,可他眼神中卻又睥睨天下的氣勢。
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飄蕩;鳴鍾擊鼓,樂聲悠揚。台基上點起的龍涎香,煙霧繚繞,深深宮邸,透出一股糜爛與腐朽的味道。
等我和張昭遠進來,曹太監磕頭稟告了一聲,兩旁的侍女才輕輕拉開珠簾,我瞟了晉國這位最有權勢的男人一眼,只見他兩鬢斑白,頭發稀疏,臉上皺紋豎起,滿是老人斑,鼻子粗大,下顎胡須半白,卻有如針刺一般。
那金色龍座甚是高大,他那矮小瘦弱的身子縮在里頭,看上去甚是可笑,一顆碩大腦袋搖搖晃晃,老眼微微眯著,冷冷地打量著我們二人。
他坐在龍椅上,雙腳離地,想要下來,還得一位侍女將他抱起,才安穩落地。
這位侏儒皇帝,我第一眼見到他,就覺得無比厭惡,不說相貌丑陋,身材短小,只他身上透出的一股腐朽味道,就令人作嘔。
但該行的禮節,還是少不得,我和張昭遠跪在地上,磕頭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華春先打量著張昭遠,只見了一眼,就皺起眉頭,看向我,眼中閃出一絲嫉妒之情。
“爾等免禮平身!”
我們又磕了三個頭,才站起來,張昭遠取出禮單,讓太監傳上去。
華春看了一眼,輕輕放下,嘆道:“朕與你父親乃是故交,一別數年後,想不到還能與故人之子重逢,朕心甚慰!”
他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張財主乃精明之人,這些年下來,恐怕早已富可敵國了!”
張昭遠一愣,不知如何回答,但我已知道他的意思,這是嫌禮物太薄,便連忙道:“陛下,家主另有厚禮贈送,不日即運來。”
“哈哈……張財主果然上道!”
華春撫須大笑,一張大嘴裂開,就像一個丑惡的蛤蟆:“所謂禮尚往來,朕也不能虧待張財主,過些時日就讓他參加宮中雲宴吧!到時挑一位美人好好伺候他。”
說到這里,他眼中閃出一絲淫邪的笑意,似乎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讓他心情變得大好起來。
“當年張財主可是對一位仙子女神非常中意,可耽於諸位大臣的臉面,只得忍痛割愛,這次朕就滿足他的願望,將這位美人賜於他一宿。”
張昭遠見這位侏儒皇帝竟是同道中人,不禁覺得甚是親近,嬉笑道:“嘿嘿……多謝陛下厚賜,小臣代家父謝過!”
華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嘲笑道:“到時可讓你們父子一起同樂,如何?”
張昭遠一聽,大喜過望,他早聽說過這位侏儒皇帝的嗜好,心道:“宮中這些嬪妃,公主,身份甚是高貴,以自己這低賤身份如果能操上一回,當是身心舒暢,感覺如做皇帝,最好讓『傅大家或者天香公主』陪伴,那就再好不過了。”
想到這里,他暗自呸了一聲,“天香公主可是二哥的女人,她以前還是我結義大哥,怎能有如此歪念?真不當人子!”
但又想到華天香淡雅若仙的面容,骨子透出的極致妖媚,還有那成熟迷人的風韻,他心里又癢癢的,竟連下身肉棒也微微抬起頭來。
“小臣謝主隆恩!”張昭遠連忙趴到地上,大屁股高高撅起,連磕三個響頭:“陛下待小臣太好了,小臣感激莫名。”
華春見他蠢肥模樣,不禁皺起眉頭,心道:“那臭婊子會看上這種貨色?”
他又瞟了我一眼,心中一片疑慮,但又一想:“這張家富可敵國,估計那騷貨看上人家家產也說不定。”
想到這里,他邪笑一聲道:“只要你盡忠職守,朕自不會虧待你。”
……
華春夸贊了一番,便正式冊封張昭遠與我二人為禁軍左衛正副統領,同時吩咐我們去禁軍大營報道。
取過軍符後,我與張昭遠便直奔禁軍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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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軍共兩萬五千人馬,駐扎在內城,其中左右軍各八千,中軍九千人馬。
司馬浩一臉陰鷙地坐在中軍大帳,冷笑著對身邊將領,說道:“諸位,本將的那個商人妹夫要做左軍統領,你們說一個滿身銅臭的商人能管好軍隊嗎?”
“不能!”眾人大聲應和道:“真是可笑啊!一個商人懂個屁,難道他要把買賣做到軍隊里來?”
一個滿是絡腮胡的威猛將軍,哈哈大笑道:“大帥的妹夫也不全無是處嘛!比如軍中缺乏糧餉,可以讓他出點力。哈哈哈……”
司馬浩陰笑一聲,心道:“黑龍推薦的“丁幕蘭”,估計已掌控了張府,若是如此,以後根本不缺錢財,可以征募私軍了,一旦局勢不利,還有憑仗,不可將寶完全壓在侏儒皇帝這邊。”
想到這里,他覺得要給自己那名義上的妹夫一個下馬威,讓他害怕自己,沉思一番,說道:“等會本將演軍,諸位可對新來的統領挑戰。”
說完,司馬浩向絡腮胡將軍看了一眼,陰笑一聲,繼續道:“等會胡統領可要出場,幫本將好好教訓一下我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夫。”
絡腮胡“胡統領”哈哈大笑道:“只要將軍舍得,在下又有何不可?”
“哈哈哈……胡統領爽快!”司馬浩陰笑道:“傳令三軍,排兵演陣,歡迎本將妹夫大駕光臨。”
……
我與張昭遠來到禁軍大營外,遠遠便聽見戰鼓軍號聲,知道司馬浩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如果此時進去,便著了他的道。
想到這里,我扯住張昭遠的袖子,說道:“此時不可進,讓他們等候幾日。”
張昭遠本不願接這份差事,聽我這麼一說,正合心意,連忙笑道:“哈哈,讓他們自個兒折騰,老子還不伺候哩!乘此機會,不如去春香閣,找如詩樂呵樂呵……”
話音未落,轅門打開,一位身著黑甲的瘦長男子,騎著一匹黑色戰馬向我們迎面衝來,戰馬奔速極快,似乎想衝撞我們二人。
張昭遠嚇了一跳,連忙躲到我身後,我運起掌力,只待戰馬衝過來,一掌將它擊斃。
“馭………!”等戰馬衝到近前一米處,馬上之人才喊停,但灰塵卻灑了我一身。
我強忍著怒意,朝馬上之人看去,只見此人身材高瘦,滿臉陰鷙,一副囂張跋扈的模樣。
此刻,他挺著瘦長身子,高高地俯視著我們,冷笑道:“哪來的狗東西?竟敢擋在本將的路,活膩了不成。”說完,他甩起鞭子,朝我抽來。
此人陰狠至極,這鞭子明顯帶著陰寒內力,想一下子就廢了我,這樣做同樣可以達到威懾的目的。
我怎會讓他得逞,乘他大意之際,運起炎陽掌力,聚到食指上,向鞭子點去。
只聽“噗”的一聲,鞭子應聲而斷,司馬浩渾身一震,蒼白陰森的臉上一片潮紅,顯然中了我的算計。
司馬浩哪吃過如此的虧,惡狠狠地看著我,咬牙啟齒地說道:“狗東西,你很好。本將記住你了!”
我冷笑道:“司馬將軍,希望你能記住一輩子。”
司馬浩顫著身子,忽然舉起手中的令旗,大聲喝道:“有刺客襲擊本將,眾軍給我宰了他們。”
我心里一驚,此人果然囂張跋扈,半點也吃不了虧,此時禁軍已衝了出來,如果不走恐有性命之憂。
我連忙將張昭遠扶到戰馬,再跳到自己馬上,呼嘯一聲,向外逃去。
司馬浩強忍著身體不適,從背後取出一張弓,搭上利箭,也不射我,他深知憑我的武功,根本不可能得逞,於是瞄准張昭遠,他毫無顧忌,只想殺了我們二人。
箭帶著冷風,向張昭遠後心射來,我眼睛一憋,心道:“不好。”
連忙劈出掌力,迎向利箭,但此箭來速甚急,即使劈中,也不能阻擋去勢,只是向下一斜,射中張昭遠的大屁股。
“啊!”張昭遠慘叫一聲,差點落下馬,但他也知道如果真落下去,肯定十死無生,於是緊緊抱住馬脖子,趴在馬身上,向前逃去。
只見身後跟著百余戰騎,而司馬浩在射出這一箭後,猛地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我回頭望向司馬浩,寒聲道:“沒卵子的廢物,你等著,老子遲早摘了你的狗頭。”
我早就聽聞司馬浩天生縮陽,於是故意相激,果然他聽到後,身體一顫,又一口鮮血噴出。
我心中快意,得意地催動戰馬,帶著張昭遠,向皇城大門而去。
畢竟在內宮,這些追兵也不敢放肆,只裝模作樣地追擊了一段路,便調頭轉向大營。
……
此刻,張昭遠哼唧慘叫著,座下戰馬染成鮮紅色,“哎呦!疼死我了,司馬浩你這個陽痿男,真對老子趕盡殺絕呐!虧老子名義上還是你妹夫……哎呦!屁股開花了。”
他手向後一模,頓時沾滿鮮血,不禁驚道:“血……流血了……二哥……我要死了!”
我沒好氣地罵道:“死胖子,你一身肥肉,流點血,怕什麼?別號喪了,老子心煩。”
張昭遠一聽急了,連忙慘嚎道:“二哥,弟弟可是為了你才受這池魚之災,你竟然不可憐我,讓弟弟心寒呐!”
我心道:“這肥豬確實被我所累,如果天香姐姐能聯絡上我,自然不會讓他擔任這禁軍統領之職。”
長嘆一聲,將他攙扶下馬,緊接著便拔出箭頭,張昭遠又慘嚎一聲,猶如被宰的肥豬。
我笑道:“我們能跑出來就不錯了,如果深入軍營,現在就任由司馬浩這陰人拿捏了。”說完我在他傷口上撒下金瘡藥,再包裹起來。
張昭遠狠狠地折斷利箭,罵道:“司馬陰人,你給老子等著,我一定要到陛下面前參你一本。”
我皺了一下眉,嘆道:“算了吧!司馬家族不但在江湖上聲名遠播,更在晉國樹大根深,我們暫時搞不過他們。”
“那怎麼辦,此時又入不了軍營,如果耽擱下去,誤了差事,那皇帝可繞不過我。”
我說道:“無妨!你先回去,把答應給侏儒皇帝的銀兩准備好,我去見公主,到時雙管齊下,定可安然無恙。”
張昭遠搖頭嘆息道:“這狗皇帝可真夠黑的,不知這次又要敲詐多少銀兩,才能滿足他的胃口。”
我先與公主會面,再從長計議。
“好吧!”張昭遠摸了摸屁股,說道:“那兄弟先到如詩那邊快活一下,有事再找我。”
“滾吧!死胖子”
我見他要去找如詩,心中難免有些醋意,畢竟如詩剛被我包裝出名,成為名滿洛陽的花魁,想不到竟便宜這死肥豬。
我與他分別後,就向華天香提及過的“香華小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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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齊皇宮……
齊帝慕容天沐浴更衣,又齋戒三日後,便登上車架,向東齊聖地“蓮花寺”而去。
蓮花寺乃東齊國教“淨蓮教”布道之所,矗立在玉京郊外“淨蓮山”上,占地極廣,就連山下幾個村鎮也是此教的布道之地。
只要出了淨水河碼頭,就是縱橫交錯的街道,有店鋪有攤販,有各種各樣的貨物,以及無處不在,隱隱約約飄來的嗯嗯啊啊之聲,當真春意入骨,使人渾身發熱,身軟體酥,難以成行。
路上之人不算太多,有孤身而行的少女,有攜手漫步的一男一女,也有被幾個男人簇擁著的女子,時不時能看到角落里有肉蟲翻滾,膚光粉臂,淫靡之味屢屢飄出。
一座十六名壯漢抬著的步攆,四周俱是白色紗帳,一位身姿婀娜,體態風流的女子半躺半靠於兩名肌肉男子身上,體側和兩腳都有面容俊秀的男人殷切服侍。
她披著白紗,肌膚粉嫩有致,面容半露,看不真切,但模樣端莊,媚眼中帶著憐憫,身體每一個地方都在散發著無法言喻的魅惑。
剛過一處路口,街邊忽有乞丐撲來,衣衫襤褸但干淨,神情充滿求肯,跪在轎前,不斷呼喚:“女菩薩,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步攆中傳出一道酥媚入骨的聲音,道:“這些廢物,上進不足,當不得鼎爐,甚至連藥渣的效用都失去,只得淪為乞丐,你等要以此為戒!”
她身側的幾位俊秀男子,同時回道:“多謝菩薩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