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亂倫 我和我的母親(寄印傳奇)

第46章

  母親對王小波評價一般,笑稱太流氓。

  但她說九十年代的三大流氓小說中,《黃金時代》的格調是《廢都》和《米》難以企及的。

  大一有一陣我特迷王小波,可以說是幾乎覽遍了他留存於世的所有文字。

  這貨描寫雄性生殖器很有一套,“小和尚”啦、“半截魚腸子”啦、“走在天上,陰莖倒掛下來”啦等等,五花八門,不一而足。

  而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則是他在《尋找無雙》中寫王仙客的一匹馬:龜頭就像黑甲御林軍戴的頭盔,而睾丸比長安城里的老娼婦下垂的奶還要大。

  雖然你把李闕如的龜頭放大一千倍也未必及得上御林軍的頭盔,但它確實很黑,也算肥,蠢頭蠢腦的,像頂縮小了的翻檐帽。

  當然,以上平淡無奇,真正致命,乃至讓我差點一口老血嘔在廁所里的是,龜頭後的那截軟肉上突出了幾粒珠子。

  具體數目我說不好,因為只一眼我就靠一聲撇過了臉,那玩意兒令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在網絡上流傳甚廣的蓮蓬乳。

  李闕如也靠了一聲,他抖抖老二,問咋了。

  “不咋,”我說,“挺時髦。”他就繼續抖著老二,又靠了一聲。在水管前洗手時,李闕如搗搗我:“你是不知道它的好處,真雞巴土!”

  “So cheesy!”

  他聳了聳肩。

  我的回答是笑了笑。

  我拍拍他的肩膀,想說點什麼,卻終究只是又笑了笑。

  記得前段時間有港媒傳謝霆鋒就入了珠,機場安檢時還會嘀嘀嘀,可見如那頭曾經奔放的雞巴毛,李闕如確實很前衛。

  只是不知道王小波會如何形容這種前衛的雄性生殖器。

  開學後,為了應付即將到來的教學評估,整整十天我們都在學習如何弄虛作假和裝腔作勢。

  考慮到大家的生理形象和精神面貌,院里邊甚至臨時開設了禮儀指導和英語口語兩門課,以便我們能夠在朝氣蓬勃的同時出口成章,不至於拖了學校後腿。

  而據悉,新學期還會新增一門語文,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類課都是大課,在階梯教室,整個年級一塊上,亂哄哄的,也挺熱鬧。

  更關鍵的是,每節課都會點名,逃課就意味著作死。

  這就造成一種結果,即024班的李闕如每天都要在我眼皮底下晃蕩,好幾次甚至坐在我的隔壁。

  沒有辦法,正常人都會選擇靠後坐,我很正常,除了入了珠的雞巴,李闕如也還算正常吧。

  他那頭雞巴毛又長了出來,如過去一樣瀟灑飄逸,可惜沒能搞成五顏六色,不知是老賀反對還是迫於教學評估的壓力抑或是這逼轉了性。

  李闕如的留學經歷眾所周知,所以在英語口語課上,老師難免要資源有效利用。

  於是大家有幸見識了這逼靦腆的一面,結結巴巴,面紅耳赤,頻繁地揉鼻甩頭,像一只正在攢屎的蜣螂。

  勞動就要流汗,蜣螂也不例外,有一次我親眼目睹那洶涌的大汗滾下白皙的臉頰,淌過粉嫩的脖頸,最後在肥厚的背上浸出一團濕跡。

  天雖然熱,但也不至於如此夸張。

  當然,緊張使然。

  幾次後,情況就好了許多,在培訓的最後幾天他老甚至作為口語交談的典范來對口拙舌笨的我們進行發音輔導。

  別樣的風采!

  上學期的車輪大戰我僥幸得以通過,但對多數人來說那叫一個屍橫遍野慘不忍睹。

  李闕如呢,竟然只掛了兩科,還都是老賀給的。

  這風采就更加別樣了。

  八月二十七號,劉翔奪冠的消息像火燒牛糞一樣在所有人間口口相誦。

  這種場面十分可怕,仿佛每個人都攥住了其他人的要害,以至於個個都呲牙咧嘴口不擇言。

  除了電視、網絡、廣播、條幅和各種場合突然爆發的歡呼聲,連操場上都被蓋上了劉翔的戳。

  幾乎一夜之間,一群騷男騷女穿著騷氣的田徑褲衩,開始在跑道上大展身姿。

  是的,夏末的暑氣也拿他們毫無辦法。

  數次,我從旁路過,都會被那蒸騰而起的雞血晃得睜不開眼。

  某體育老師甚至告訴我,來年比賽會增設110米欄。

  他戲問,你要不要也練練?

  這不扯雞巴淡嘛。

  我去操場的目的,除了散步,只能是打球,雖然男籃在挺進八強後又以大比分敗給立陶宛,雖然夢六不抵阿根廷繼九二年後首失奧運金牌。

  打球的伙計換上了一茬新面孔,當然是那些胎毛未褪的大一新生,甭管技術如何,個個心比天高,真是讓人羨慕。

  大部分老熟人也還在,包括陳晨。

  以我每周打四五次球的頻率,至少能碰到他一次。

  這見面呢,也不能假裝不認識,打個招呼還是應該的。

  經過一個暑假,這貨心靈上的傷痛大概得以痊愈,重返籃球場就是明證。

  盡管依舊寡言少語,他的笑容多了一些,沒少在家練吧我覺得。

  不過既便如此,陳晨對我的態度也友好得有點夸張,知道的是老鄉,知不道的還以為有不正當關系呢。

  一次在場下休息時,他甚至主動問我暑假過得咋樣。

  我說還行啊,你呢。

  他也說還行,然後我們就無話可說了。

  此外,他還給過我幾瓶水,出於為呆逼們著想,我自然照單全收。

  然而,十五號的打球風格丁點兒沒變,較勁兒、刁鑽、獨,包括失誤時對隊友的苛責。

  老實說,有時候我真的好奇,有多少英雄豪傑能夠長期地忍受這種性格的人,如果後者沒有某些優勢,比如顯赫的家庭出身的話。

  陳建軍的性格從表面上看應該還行,周麗雲更不用說,她甚至在我的實習報告上寫上了整整一頁的實習意見,其言辭懇切又不乏幽默,可謂諄諄教導循循善誘,還不忘確保你漂亮地交差。

  這就導致我錯誤地估計形勢,以至於有次在東操場假山旁的籃球架下我告訴他我整個暑假都在平海中院實習。

  他或許哦了一聲,又或許沒有,事實上我只看到那薄嘴唇動了動。

  “民一庭,累死個人。”

  我進一步強調。

  陳晨的回應是扭過臉,再沒說一句話,甚至之後的幾次,在球場上碰到,他連招呼都省了。

  當然,以上只是我的猜測,沒准兒是其他原因呢,比如他覺得我這個老鄉不值得打招呼了。

  但很快,局面扭轉過來。

  九月中旬的一個周日傍晚,呆逼們正打得盡興,藝術學院幾個人過來了。

  一輪下來,我問他們玩不玩,陳晨也沒說話,而是投了個三分。

  場邊休息時,他問我昨天老鄉會咋沒去。

  這話問得我都沒法回答,眾所周知老鄉會是坑新生,咱這都大三了還要伸個腦袋過去挨宰嗎?

  我只能說有事,他哦了一聲就沒了音。

  不過陳晨今年大二,據李俊奇透露他老補習過一年。

  好半晌,他又開口了:“你們樂隊要錄音?”

  這實在令人驚訝,愣了好幾秒我才點點頭,說瞎玩。

  “挺牛的。”

  他說。

  我只好再次強調是瞎玩,並告之准備在師大錄音。

  他叉著腰,抹抹汗,似乎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崩出來。

  事實上錄音的事還沒譜,大波安慰大家稍安勿躁,可他媽一個破歌詞審核這麼久,挨個兒翻字典也用不著啊。

  奇怪的是,這新學期一來,另一個老鄉神龍見首不見尾。

  連李闕如都跟我們打過兩次球,李俊奇呢,他那骨骼清奇的身影大概只在綠茵場上出現過一次。

  教師節後一連三天都是所謂的校園文化藝術節,由藝術學院主辦,庸俗不堪,但我等還是應邀在東操場的大舞台上演了兩首羅大佑。

  要說例外,或許也有,比如李俊奇的畫作——當然,只是以一個外行人的朴素審美來看。

  這老鄉的參展作品有五幅,三幅人物,兩幅風景。

  風景分別叫《小屋》和《海灘》,前者確實是個小屋,應該是在某個景區,周邊雲海彌漫,和屋頂纏繞在一起,以至於眼前的雜草顯得格外蒼翠蓬勃;後者倒不見海灘,只有半片破帆和幾縷晚霞——如果那確實是晚霞,而不是蚯蚓的話。

  人物呢,第一幅叫《梳妝》,充斥視野的是條豐腴的胳膊,鏡中的女人模糊而斑駁,只有頭發黑得清澈;第二幅叫《裸體》,女人身著制服,地板光亮,幾乎能顯出人影,陽光卻呈條紋狀和波浪狀,扭曲得如同消融的糖漿;第三幅叫《我》,是一個男性的側面,腦勺畫得很大,像個問號,喉結突出,後背鼓起一個駝峰。

  這幅我倒看懂了,雖然畫得有點夸張。

  綜上所述,即便說不出好在哪里,我還是覺得這幾幅堂而皇之地糊在零號樓大廳里的畫很牛逼。

  陳瑤也表示贊同,她指著那幅自畫像說,你這個老鄉厲害啊。

  這之後的一個晌午,我在校門口遇到了李俊奇。

  他兩手操兜,像是在等什麼人。

  我說好久不見啊,他就笑了。

  我說也不見你打球,他說俺就是踢球的命。

  我靠了一聲。

  他揉揉眼說最近一直在畫畫,忙得要死。

  “畫得不錯。”我說。“靠,有眼光!”他笑嘻嘻地讓來一根軟中華。

  實習報告呢,老賀一直沒管我要。

  甚至在我主動交上去後,她也只是掃了幾眼,實在是欺人太甚。

  論文項目也是龜速進展,直到教師節後才開了一次會。

  會議的主要精神就是告訴大家新學期開始了,快醒醒啊。

  這搜集資料呢,無外乎圖書館、資料館、檔案館,再加上規劃局、國土局、房管局。

  老賀並沒有申請行政公開,而是直接托關系讓幾個研究生去拷了些內部材料,真不知說點什麼好。

  倒是有一次,她提及母親,問你媽的藝術學校咋樣了。

  我說還行吧,籌備中。

  她說她問的就是師資,“藝術老師啥的找得差不多了吧”。

  這我可就說不好了。

  我只知道母親確實很忙,連晚報上的評劇專欄都兩周沒更了。

  前十期是一次性交稿,後來都是兩期一交,母親說宿舍樓工期可能趕不上,這學期能不能順利招生都未可知。

  但她還是邀請陳瑤國慶節來平海玩,她“可以全程作陪”。

  可惜我們要去迷笛,這是半年前就定好的。

  陳瑤貌似白了一點,我說神奇了,不會是雪染的吧,她美滋滋地表示天生麗質難自棄,何況澳洲氣候養人。

  說起澳大利亞的特產呢,從陳瑤帶回來的禮物上可見一斑:磷蝦油和蜂蜜各三罐(給奶奶和母親)、茱莉蔻化妝品一套(給母親)、 奔富葡萄酒兩瓶(給父親)、人字拖一雙。

  這個人字拖呢,顯然是送給我的,我也不想說啥了。

  九月二十八號是中秋節,周三周四必修課只有一門行政法,於是我一咬牙便拎上上述的一干物事(除了人字拖)躥回了平海。

  真的挺佩服自己的。

  ********************

  對陳瑤的禮物,大家都嘖嘖稱贊,特別是奶奶,簡直笑得合不攏嘴。

  母親問咋不把陳瑤帶回來。

  我說,你以為人人都像我這樣沒課啊。

  她說,敢給我逃課,有你好果子吃。

  我不由一腦門汗。

  母親說前一陣平海那個原始森林評上了國家4A級風景區,問我要不要去玩。

  這條新聞我也看到了,可以說一連幾天在食堂吃飯時都沒消停過,快趕上劉翔奪冠了都。

  但我抖抖腿說:“這熱鬧你也湊?”

  “啥熱鬧,”母親白我一眼,“愛去不去。”

  “你有空啊?”

  母親沒理我,父親站起身來,拍拍肚皮,調子拖得老長:“你爹——肯定——沒空呀——”說著他進了洗澡間。

  “啥時候去?”

  “這熱鬧你也湊?”

  “啥時候去嘛?”

  “明天吧,你看,或者後天,”母親撇撇嘴,嘆口氣,“本來想十一去,不過這兩天人少倒是真的。”

  “十一你有空啊?”

  “擠唄,只要你把女朋友帶回來。”母親撩撩長裙,莞爾一笑。她右嘴角起了個燎泡,大概塗了點凝膠,看起來亮晶晶的。

  “你就是太忙。”我指指燎泡。

  “上火了唄。”

  “我看你是學校的事兒急的。”搞不好為什麼,真是說來就來,我只覺嗓子眼里一堵,竟有些哽咽。

  “你呀你。”母親笑笑,靠過來,在我肩膀上捶了兩下。

  然而第二天一早起來,母親說她臨時有事走不開,“只能明天了”。

  我自然無所謂。

  晌午奶奶燉了點牛肉,就著啤酒,我很快便暈暈乎乎了。

  就是這個寂寥的午後,牛秀琴來了個電話。

  她問我十一回來不,我說我就在家啊。

  “哪個家?”

  “御家花園。”我告訴她。

  “原來你在平海啊,也不早說!”她突然壓低聲音,“你說你回來也不吱聲,老姨還能吃了你?”

  我看了眼昏昏欲睡的奶奶,沒吭聲。

  “咋了?”

  “本來有事兒。”

  “啥事兒?”

  “說是要去原始森林。”

  “有啥好玩兒的。”

  “4A級風景區吧好歹,我媽也想去。”

  “嘖嘖,我咋說的,真是孝順啊。”牛秀琴笑得咯咯咯的。

  她這種語氣我不喜歡,便清了清嗓子,沒說話。

  “又咋了?”

  “沒事兒。”

  “下午過來唄,老姨請你吃飯。”沉默了一陣,牛秀琴說。

  我有點猶豫,但還是問她幾點。

  “你這會兒要沒事兒就來呀,老地方。”

  雖然沒搞懂“老地方”確切在哪兒,我還是騎車前往。

  半路上我停下來刪掉了通話記錄,上次那條短信當然早就刪了,盡管牛秀琴只是發來了一個嘆號。

  啥意思我沒搞明白,但你不得不佩服她的想象力。

  太陽火辣,這老姨並不在什麼吸引力酒吧,於是我向濱海花園騎去。

  站在門口時,我像根正在融化的冰棍。

  按了好半晌門鈴,牛秀琴才開了門。

  她一身白底黑花旗袍,秀發低盤在腦後,還別了支墨色發簪。

  這實在出乎我的意料,難免愣了愣。

  “進來不?”她笑了笑。

  當然要進去了。

  “喝點啥?”

  “隨便。”我在沙發上坐下,像第一次光臨那樣把周遭打量了一通。因為除此之外,我實在不知做點什麼好了。

  牛秀琴穿了雙白色尖頭高跟,走起路來搖臀擺胯。很快她就端了壺茶出來,這又出乎了我的意料。“咋,龍井不行?”她挺了挺胸。

  當然行了。

  “說吧,啥事兒?”牛秀琴給我倒了杯茶,就仰身靠到了沙發背上。她高翹著二郎腿,高開叉的旗袍下一片雪白。

  “啥?”

  我有點發懵,但還是又掃了眼那近在咫尺的大白腿。

  牛秀琴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起初她掩著嘴,後來索性拍著大腿,臉都憋得通紅。

  在這漫長的笑聲中,我喝完了那杯茶。

  而牛秀琴像是用光了所有力氣,整個人都癱到了沙發上。

  殘余的笑聲形單影只,卻如同大震後的余震,隔三岔五,心猶不死。

  於是不時地,眼前的柔軟胴體都要神經質地一抖。

  我只好自己動手斟了一杯茶。

  “哎,啥時候回來的?”好半會兒牛秀琴清清嗓子,踢了我一腳,她的右手拇指撐在大紅色的嘴唇旁,似是在提防那可能隨時迸發的笑聲。

  我沒搭理她。

  牛秀琴呸一聲,伸了個懶腰。一個漫長的哈欠後,她說:“本來准備上班去呢。”

  我又給自己斟了杯茶。

  “手頭事兒也多,煩死人。”說著她又是一個哈欠,飽滿的小腹都挺了挺。

  我還是沒搭理她。

  “啥時候走?”牛秀琴嘿地一下坐了起來,險些栽到我懷里,“過完十一?”這麼說著,她在大腿上撓了撓。

  我瞅她一眼,嗯了一聲。

  “唉呀,”牛秀琴長嘆口氣,就又倒了下去,“還以為你啞巴了。”她右小腿擱在沙發邊兒,一下又一下,條件反射般地踢著我的腿。

  我仰頭灌下一杯茶,又倒了一杯。

  “飲牛呢你,這龍井可利尿!”

  這次牛秀琴直接把腳甩到了我的左腿上,與此同時她梗著脖子瞅了我一眼。

  於是我放下茶壺,一把攥住了她的腳。

  這鞋的中段沒有鞋幫,足弓裸露在外,不可避免地,整個腳掌都跑到了我手里。

  然而,當那灼熱的潮濕襲來時,我還是有些驚訝,甚至惡心,雖然褲襠里早早豎起了旗杆。

  這種事可以說毫無辦法。

  牛秀琴讓我放手,我偏不放手,她便又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看你能裝多久。”

  她說。

  為了證明自己是個坦誠的人,我便把她壓到了身下。

  有什麼東西撐在胸口,柔軟異常,我便握在手里搓了搓。

  牛秀琴哼了一聲,將我死死抱住。

  她把暖烘烘的紅唇湊過來,別無選擇,我將它們咬到了嘴里。

  當那條濕滑的舌頭攪過來時,我想的是,這甜滋滋的口紅是否有毒呢?

  氣喘如牛中,牛秀琴說不要在這兒,然後指了指樓上。

  於是我就把她抱了起來。

  她假裝啊了一聲,卻沒有一絲拒絕的意思。

  這老姨確實有些分量,走了兩步我才發現這麼搞有點夸張。

  但到這份上再把人撂下會顯得更為夸張,我只好硬著頭皮朝樓上走去。

  牛秀琴閉著眼,也不說話。

  等我把人扔到床上,她笑著說:“襠里啥玩意兒,硌得慌!”

  我說啥。

  她便爬起來,一把拽下了我的褲衩。

  錯愕中,老二被攥住擼了兩下,然後就進了溫暖的口腔。

  牛秀琴輕吮兩下,很快滋滋有聲地吞吐起來。

  當年蔣嬸這麼搞時,我就嚇了一跳。

  我覺得這是一種電影中才會存在的東西,一種虛構的夸張的藝術表現手法,就像沒有人會見到老媽自慰就把她上了,沒有人會把百萬美元付之一炬,沒有人會生活在別人的幕布下二十二年而不自知。

  我看著那紅雲密布的臉,那蠕動的烈焰紅唇,猶如被閃電擊中般,恍恍惚惚,半晌都沒挪動一步。

  牛秀琴屁股肥白,卻難免有些橘皮組織,在大腿外側還蔓延著幾道白條紋,也許是當年懷孕留下的。

  捧著軟和的細腰挺了一陣,我拍拍肥臀讓她翻過身來。

  這老姨夸張地叫了一聲,又哼了句什麼,我也沒聽懂。

  她陰毛很整潔,大陰唇兩側相當干淨,應該修理過,起碼跟我印象中的略有不同。

  再插入時,牛秀琴說:“你輕點捅。”

  “咋了?”

  “當我是老母豬啊。”

  她笑著在我肩膀來了一巴掌,就仰起了臉。

  這個比喻並不恰當,也不好笑,但我還是笑笑意思了一下。

  老姨抓住我的胳膊,吸了一口冷氣,再吐出時就變成了一聲輕吟。

  她水很多,我覺得大腿都黏糊糊的。

  於是在黏糊糊的水聲中,乳房不可抑制地抖動起來。

  我就看著它們抖動。

  毛片中的男性通常很勤奮,在挺胯時不忘玩奶。

  這肯定是一個誤導,我認為大多數男性是懶惰的,他們顧不了那麼多。

  起碼我是這樣。

  我感到臉上的汗水不斷滑落,滴在乳房上。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如果有一個高清運動鏡頭,你將得以看到汗滴在顫動的白肉上制造了一個怎樣的奇跡。

  不知過了多久,牛秀琴攀住我的肩膀問:“老姨好不好?”

  我說:“啥?”

  她就又重復了一遍。

  我只能說好,與此同時加重搞了幾下。

  牛秀琴悶哼兩聲,說我敷衍。

  我握住右乳,說:“真的好。”

  她就又哼兩聲,圈住我說:“不去原始森林了?”

  我搞不懂她什麼意思,就沒吭聲。

  就這麼折騰一陣,牛秀琴又問:“你媽好,還是老姨好?”

  說這話時,那白皙的臉蛋汗津津的,幾縷卷發粘在上面,豐滿的嘴唇紅得發亮。

  石化般,我著盯著身下的這張臉。

  屋里只剩下喘息聲。

  我確信自己沒有聽錯。

  我感到渾身都開始顫抖。

  “咋了,你媽就那麼好啊?”牛秀琴夾了我一下,不屑地撇了撇嘴。

  機械地,我又開始挺動,卻不敢看身下的這張臉。

  “真是孝順啊。”她摩挲著我的後頸,貓叫一般。

  窗簾拉得很嚴實,但還是有縷陽光躥了進來,薄得像柄利刃。

  “那——”她突然抱緊我——幾乎是勒著我的脖子,聲音低沉而顫抖,“那就肏媽的屄!”

  我不知該作何反應。但那粗重的喘息摩挲著我的臉頰,撕咬著我的耳朵,甚至模糊了我的眼睛,迫使我不得不開始大力挺動胯部。

  “啊,肏媽的屄,大雞巴!”牛秀琴的呻吟變得高亢,簡直震耳欲聾。

  我埋在那頭青絲間,感到整張床都在顫抖。一片黑暗中,那熟悉的胴體泛著熒熒白光,越來越近。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操你媽騷屄!”

  身下的小腹在啪啪巨響中拼命地挺動,一種八爪魚般的力量將我死死裹住。近乎掙扎著,我又聳動十來下就觸摸到了那道白光。

  翻過身來我就去了浴室,連避孕套都沒打結,直接丟到了垃圾桶里。

  不一會兒,牛秀琴就進來了,笑盈盈地要給我擦背。

  我當然拒絕了,我說:“大夏天的,擦個屁!”

  “咋,生氣了?”她在我背上來了一巴掌。

  “生啥氣?”

  “瞅你那驢臉!床上那些話哪能較真?”澡巾抹得平穩而飛快,幸虧力道不大。

  我一聲不吭。

  “跟你老姨夫,我還叫爸爸呢。”牛秀琴在我屁股上拍了下,示意我衝衝,“瞧你這一身泥!還夏天?”

  我只好衝了衝。

  “轉過身來。”

  我不動。

  “轉過來!”

  我姑且轉過身來。

  “啥脾氣一天?真是跟你媽一樣!”她拽著我的手,在胳膊上搓了兩下,突然惡作劇般地衝老二來了一巴掌。於是後者不安地晃了晃。

  “那你也管我叫爸爸啊。”好半晌我說。

  “說啥呢,你個死孩子!”牛秀琴愣了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與此同時我胳膊上多了片掌印。

  又是一地泥垢。

  “管你叫爸爸,那你奶奶得管你叫啥?”

  我沒話說了。

  “嘴上不樂意,剛剛可硬得像棒槌,沒把老姨干死。”她瞟我一眼,揪住包皮扯了扯。

  我瞧著那身白花花的肉,吸了吸鼻子。

  “想啥呢,又不老實了!”牛秀琴笑得咯咯咯的。

  我一把抱住她,就按到了地上。

  五點出頭,牛秀琴接了個電話,一打就是十來分鍾。

  起初人還在走廊里,後來索性無影無蹤。

  而在此之前,她坐在梳妝鏡前化妝,又是抱怨我不戴套,又是怪我一身臭汗,“老姨這旗袍可是第一次穿”。

  我呢,透過窗戶眺望著不遠的濱海大道,直到那正在衰老的陽光滲出最後一絲灼熱。

  但牛秀琴還是沒回來。

  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我不得不自作主張地打開了那台聯想電腦。

  開機很快,幾十秒吧,卻設有登陸密碼。

  登時我就覺得這老姨懂得還挺多。

  試了幾個最基本的密碼組合,無效,我只好啟用了Guest帳戶。

  軟件裝得挺全,QQ、MSN、網際快車、網絡螞蟻、豪傑視頻通、超級解霸、ACDSee等等一項不落。

  就是撥號慢了點,好一會兒才連上了網。

  在此期間,我查了下電腦配置,奔四550的處理器,1G DDR的內存,160G的7200轉SATA硬盤,128M的ATI X600XT獨顯,DVD+RW刻錄。

  而眾所周知,這個天驕系列會贈送無线鍵鼠和家庭影院,牛秀琴太土豪了。

  當即我就想試試顯示器旁的Hi——Fi音響(其實上次看到就有點心癢癢)。

  可惜這電腦硬盤太空,三個分區加起來攏共占了二十多G,頗費了一番功夫我才找到了幾首歌。

  毫無疑問,都是最新最熱最流行的網絡歌曲,什麼老鼠愛大米啦、兩只蝴蝶啦、丁香花啦,猶豫一陣,我選擇了老鼠愛大米。

  伴著肛肛的天籟之音,我打開IE,瞄了會兒新浪體育。

  如你所料,哪怕過了一個月,劉翔依舊占據著各大版面。

  有人甚至肉麻地稱他為“神雕大俠”,說什麼要是張紀中翻拍《神雕俠侶》,讓這貨演楊過絕對沒問題。

  你們這樣搞體育新聞真的合適嗎?

  神使鬼差,就這一瞬間,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即:160G硬盤三個區該怎麼分?

  打開“我的電腦”看了看,果然,三個分區都是40G——顯而易見,在這台尊貴的聯想天驕電腦上存在某個神秘的隱藏分區。

  這讓我整個人在初秋的光影中興奮起來。

  然而,查看了下“資源管理器”和“安全選項”後,我就擦去了躍躍欲試的口水。

  破解管理員帳戶的方法我略有耳聞,但需要修改密碼,這樣搞不適合,太過夸張。

  不過得承認,這秀琴老姨挺有能耐。

  返回IE,沒拖幾頁,我肩膀上就挨了一巴掌。

  當然是牛秀琴。

  雖然驚得頭發都豎了起來,除了靠一聲,我也無話可說。

  “瞧瞧你們年輕人,就離不開這電腦、互聯網,真不知道有啥好玩兒的,理解不了。”

  她雙臂抱胸,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我只能笑了笑。

  她則跟著肛肛哼了兩句,說:“咋樣,老姨這音響不錯吧?”

  晚飯吃全聚德,牛秀琴一直在講冬冬怎麼叛逆、怎麼不聽話,完了她指出症結所在——太聰明,沒辦法。

  字面上她沒這麼說,但顯然就是這麼個意思。

  飯後她邀請我去酒吧喝兩杯,當然,我謝絕了。

  她說:“正好,老姨也得回家一趟,這收拾收拾啊,明兒個冬冬該放假了。”

  到家時將近七點,卻只有奶奶一個人在。

  她說父親來電話,“有事兒,就不回來吃飯了”。

  我問母親呢。

  她說不知道,“也沒聽你媽吭聲”。

  於是我就給母親打了個電話。

  沒人接。

  一連幾個都是如此。

  陽台上殘陽似血,我越發焦躁不安。

  往劇團辦公室去了個電話,同樣沒人接。

  雖然辦公室沒人很正常,我還是感到一顆心在飛速下沉。

  奶奶嫌我小題大做:“你媽在外面事兒多,哪能等著專接你電話?沒事兒找事兒,也不知急個啥?”

  在她老逼迫下,我喝了半碗稀飯,紅薯全都撇到了碗里。

  奶奶罵了我兩句,也開始不安起來。

  我又給母親打了個電話,或許有一個世紀那麼久,終於接了。

  近乎吼著,我問她咋了,電話也不接。

  “放在車里,沒聽到。”

  母親的聲音低緩、平淡,像此刻的吊蘭葉子在陽台上釋放出的那縷狹長的光。

  “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只有均勻的呼吸。

  瞥了身後的奶奶一眼,我問母親在哪兒。

  好半晌,她說大堤上。

  我騎得飛快。

  巨大的蚊子不斷地砸到臉上,宛若老天爺設下的天羅地網。

  到四中南門時,我整個人似是剛打熱湯鍋里撈出來。

  沿著防波堤又騎了一里地,總算看到了熟悉的畢加索。

  母親卻不在附近。

  衝著昏黃的路燈,我喊了聲媽。

  只有回聲。

  月亮像面巨鼓,石縫間半人高的雜草披著銀光,在晚風中兀自搖曳。

  這無聲的水銀令我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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