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城里,陳小做完睡前最後一波助攻,心滿意足地開始睡覺了。
“以後就是白天無敵晚上辣雞的陳容啦,哼哼,別說我沒給你助攻。”陳小帶著一絲驕傲的笑意:“果然我才是最聰明的。”
陳小這時候還不知道陳容已經沒有和楚姜同床共枕了,反而因為她的騷操作露宿荒野。
楚姜意識到陳容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勁,問道:“我們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陳容速度已經漸漸降低了,呼了口氣,落到了地上,把楚姜放了下來,“沒事,我可能被算計了。不過……暫時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畢竟能夠構成她威脅的幾乎還沒有。
楚姜站穩了,看著陳容有些不好的臉色,環顧四周:“那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吧,現在這里也不知道是哪里,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好。”
陳容總覺得自己似乎被安排了,不過也想不透,這事兒到底是她非要逞能跑出來,現在好了,在這鬼地方,也不知道法力什麼時候能恢復。
“今晚抱歉了……”陳容無顏面對這個結果。
想想她剛才說了什麼,如果出了事情把自己的頭擰下來?告辭,是她年輕了。
“沒事,我今晚挺開心的。”楚姜抿了抿唇,看陳容一臉愧疚,主動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手,不自然地挪開了目光,聲音低了幾分:“就當是出來散步吧。”
陳容看著自己被握住了手,驚訝地抬起頭盯著楚姜,心里有些感動,這人終於是開竅了嗎?
這麼想想,兩個人在荒郊野外還是很浪漫的。
“你……”楚姜猶豫了一下。
陳容一句“愛過”差點脫口而出,可是楚姜的下一句話就讓她喪失了浪漫下去的想法。
“其實不是人吧?”
陳容有些迷惑:“我當然是人啊,我要不是人,我還能是什麼?”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普通的修真者。”楚姜松開了陳容的手,深深地看著陳容:“你不願意和我坦白這些嗎?”
陳容心道糊弄也沒有必要,嘆了口氣,語氣盡量嚴肅認真:“你想的沒錯。其實我早就已經死了,在末世來臨的時候死在我親姐姐的手上。”
“你還記得江七嗎?我姐就是她媽。”
楚姜聽到陳容的話,胸腔里已經有了微微的震顫了,難怪陳容對江七的態度會那麼惡劣。
“江七其實也已經死過一次了,不過她從未來重生到了現在,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事情。而我的情況可能還要復雜一些,總之,我現在算是屍修。”
楚姜對上陳容晦暗不明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出些什麼。
“哎……其實我說這些不是為了博同情,我來這個世界也不是為了報仇什麼,也懶得去搞什麼大事業。”陳容故作深沉地抬起手,挽起了楚姜垂落在臉側的碎發,覺得自己的體溫有些升高,“我這樣的人,目光短淺,唯一上進的目的也只是為了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而我在這個世界上……”陳容呼了口氣,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一絲絲害羞,垂眸長睫遮擋住了眼底的溫柔,“我在這個世界上只想保護你,陪在你身邊。”
夜色很寧靜。
楚姜聽著陳容的話,心跳一下一下的有力地撞擊著胸腔。垂落在身側的手也緩緩地握緊了,“為什麼?”
陳容仔細想了一下:“這個,大概是宿命和本能。”頓了一下,“如果你非要我說你的優點的話,我覺得,你還是很可愛的。就譬如說……”
“別說了。”楚姜忍不住打斷了陳容。
可愛這樣的詞眼,和她完全不相關好不好?
楚姜難為情的很,直接轉身要走,可是陳容卻下意識從背後抱住了她。
臉頰蹭在她的腦袋上,聲音有些可憐弱小,“我難道不夠好嗎?你為什麼總是拒絕我呢?”
楚姜一直是個外強中干的人,很容易就折服於這廝的溫柔和套路里,可是……
“你放開。”楚姜掙扎了兩下:“我沒有說過討厭你。”
陳容哼哼唧唧地彎腰,把下巴擱在了楚姜的肩膀上,“那你就是喜歡我?”
楚姜沒有說話,只是心里思緒繁雜,腦子里的一切想法和理智都已經遲緩了。
陳容看她沉默,就當她是默認了,咳嗽了一聲,松開楚姜大大咧咧地攬住她的胳膊,“既然你都默認了,那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對象了。如果你反悔我就把你丟在這林子里,和喪屍作伴。”
楚姜沒忍住,一腳跺在陳容的腳上,聽她哀嚎一聲,挑眉看著她:“你還真是欠收拾的很。”
陳容暗道自己這沒人權啊,不過還是秉承著媳婦兒開心就好的心態,忍痛忍下了,“我就是開玩笑……你不覺得你有點狠嗎?”
楚姜不客氣地開口:“知道我狠就不要輕易作死。”
話雖然說的強硬,不過還是別扭的扶了陳容一下。
已經是後半夜了,天色黑的透徹。
陳容和楚姜坐在一棵樹下,楚姜靠著陳容的肩膀已經睡著了,呼吸平穩又綿長。
身上裹著陳容常年穿在身上的外套。
如若不是在這末世,還真的就像是出來賞月一樣。
陳容瞪著眼睛看著月亮,良久才感慨了一句:“這月亮,真是又大又圓啊。千年百年,唯獨你是不變的。”說著吸了吸鼻子,把腦袋一歪,擱在楚姜腦袋上開始休息。
楚姜醒來的時候,身上暖洋洋的,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氣,這麼靠了一晚上脖子都有些酸。
她一動彈,陳容也就清醒了。
“早上好啊。”
楚姜對上陳容燦爛的幾乎有些刺眼的笑容,眼里慢慢地溢出了一絲絲破殼而出的溫暖,抿著薄唇,忍不住開口:“早上好。”
對話真是傻,她心里想著,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感受到了莫名其妙的愉悅。
起身把陳容的外套還給她,半開玩笑:“那我們現在是直接走回湖城嗎?”
陳容穿好衣服,嘖了一聲:“那怎麼可能,我昨晚……失誤。”
楚姜眯了眯眼睛,雙手環胸,質疑地看著陳容,似笑非笑道:“難道你是故意的?”
陳容撇開視线,耳根泛起了一層薄紅,“我不是那麼不正經的人,而且我不會為了達成這種目的,讓你在這外邊受凍的。”
楚姜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哼了一聲,“我才不會相信你的話。”
陳容靠著樹干,只是笑。
楚姜被她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抿著唇憋著莫名其妙的笑意,道:“就算是失誤,有什麼好笑的?”
到了晌午時分,陳容和楚姜回到了湖城。
這兩人雙雙消失,雖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不過也沒人敢多問什麼,頂多是在背地里偷偷的議論而已。
陳小吃飽喝足出來曬太陽,看到陳容和楚姜,咦了一聲:“你這是出去過夜了?年輕人,很會玩嘛。”
“呵呵。”陳容冷笑了兩聲:“不如你會玩。”
陳小被她笑的有些瑟瑟發抖,忍不住警惕道:“你媳婦兒可是在這里呢,你難道要殺人放火?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好欺負的。”
楚姜看著陳容毫不客氣地提著陳小的領子走了,呼了口氣。
小久抱著一沓文件過來:“老大老大,我找你半天了。”
楚姜收回視线,看著小久:“怎麼了?”
“各勢力的聯合保護名單里沒有我們。”小久抽出一張紙遞給了楚姜。
楚姜掃了一眼,這名單上都是這一年多起來的勢力,其中不夜城為首,也算是一個團體。而如今正大光明把湖城排除在外,可謂是……
“這不夜城的人,也太過於狹隘了吧。”小久忍不住嘀咕。
楚姜的手指捏著名單,心情有些微妙,如果是當初孤軍奮戰的時候,肯定是會被氣到的,可是現在又不一樣了。
“沒有就沒有吧,現在局勢還沒有定下,這大陸上可不是只有一座不夜城,也還沒有姓皇甫。”
小久愣了愣:“老大,好魄力啊。”又抽出另外一張紙:“原本我還想說,不夜城還有特殊協議,看來現在也不用看了。”
這特殊協議就是喪權辱名罷了。
陳容把陳小教訓了一頓之後,讓她解除自作主張的設置,趁著還早就親自去了一趟不夜城。這次陳小良心發現,倒是陪同她一起去了。
“你的腦子里到底想的是什麼啊?”陳容坐在法器上,痛心疾首地質問陳小,“我昨晚那麼好的營造形象的機會,硬生生被你這個豬隊友給攪黃了。”
陳小也委屈啊,腹誹道:“要不是我,你每次能夠追到媳婦兒?真是過河拆橋。”
“你說什麼?”陳容睨了她一眼。
陳小心虛地咳嗽了兩聲:“我說,這事兒確實是我考慮不周!”
陳容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又道:“反正去不夜城離寧陽區也不遠,我已經當了那麼久甩手掌櫃了,還是應該去看一下的。”
陳小沒說話。
不夜城。
自從上回湖城的事情發生之後,公孫殷在皇甫謹面前就漸漸地說不上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不知道打哪里冒出來的女人。
公孫殷最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讓江七進入了不夜城,現在自己諸事不順,也都是來自這個始作俑者。
仔細想想,他也沒有做錯什麼,反觀江七,什麼都不做,就能夠白白地架空了自己的權利。
“簡直是可惡。”公孫殷每每想起就覺得胸悶氣短。
手下關懷道:“大人今天又不舒服了嗎?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
公孫殷勾起了一抹冷漠的笑意:“哼,我這是醫生看的好的嗎?”
“江七現在在哪里?”
“和老大在一起,准備去看基因研究的成果。”那人如實回答。
公孫殷心頭又是一陣翻涌的火氣:“這些專家都是我親自請來的,現在倒是好。”他抬起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右眼皮,煩道:“我今天眼皮一直跳個不停,難不成還能遇到什麼倒霉的事兒?”
其余人都不敢接話。
“我出去透透氣,這一天天的,總得把我氣死。”公孫殷拍桌子站了起來,滿腔怨懟。也不讓人跟著自己。
走了沒幾步,看到執勤站崗的人員,也沒有給好臉色。
等他走了之後,那幾個執勤的才開始討論。
“這公孫大人這幾天心情很不好啊?我每次遇到他都提心吊膽的。”
“他不過是從笑面虎變成了冷面虎而已,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別說了,小心禍從口出。”
……
陳容從屋檐上跳了下來,拐進了公孫殷走進的走廊里,腳步輕盈地追上了前面散發著怨念的公孫殷,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公孫殷回過頭,正要罵人,就對上了陳容不懷好意地笑臉:“你是什麼人?”
“我啊,我是來和你談生意的人。”
十分鍾之後,公孫殷手腳冰涼地從走廊里出來。明明炙熱的陽光烘烤在身上,可是卻感受不到任何的溫暖。
他竟敢遇到了屍仙?她有著人力不可及的力量。
“皇甫謹,既然你不待見我,那我也該擇良枝而棲。”
陳小在外邊等著陳容,看她跟逛花園似的出來了,問:“怎麼樣?那家伙嘴硬不?”
陳容笑著搖了搖頭:“在絕對的實力威壓下,他知道該怎麼選擇。再說了,我可是給了他一本修真秘錄啊。”這書雖然是陳容自己編著,有點水分,可是還是比尋常的修真書籍要寶貴多了。
陳小嘴角抽了抽:“你這還真是小氣的很。”
當年陳容為了慶祝自己的修真心法誕生,編著了修真秘錄,雖然說名字聽起來很高大上,實際上就空間里還有幾百冊呢。
“這是價值能夠衡量的嗎?這可是我的心血凝練。”陳容翻了個白眼,暗道陳小不識貨,轉換了話題,“我們現在就去看看不夜城所謂的基因改造基地,我倒是有點好奇,出來一趟總得要帶點有用的信息回去。”
陳小打了個哈欠:“走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