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穎把母親懷孕的消息告訴我時,她的神色別提多高興,好像懷孕的人不是母親,而是她自己。
我和白穎結婚快四年了,她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很喜歡小孩的她,難怪聽到母親懷孕的消息後,會如此高興。
母親懷上的孩子,自然是郝叔的骨肉。
如此看來,母親打骨子里愛上了郝叔,為了他們愛的結晶,把高齡孕婦臨盆的風險,全拋在腦後了。
“哎,老公,我們看來注定落後於媽媽和郝叔了。”妻子用充滿嫉妒羨慕恨的眼神看向我,好像沒能讓她比母親早一步懷上孩子,全是我的錯。
“我們才二十多歲,正是為祖國多做貢獻時候,生孩子,急什麼!只有那種整天沒卵事的人,才有功夫窩在家里,研究如何造人。再說,你干嘛總拿自己跟媽比,你能把她比下去嗎?”
聽完我的話,白穎研究好半天,終於憋出一句話,把我的意思噴到太平洋。
“左京,你說這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其實不喜歡小孩?”
我嗤之以鼻,丟下一句“當然不是”,然後逃跑似的躲進了洗手間。
我需要靜下心來,仔細思考一下母親懷孕的事。
幾分鍾後,我得出了第一個結論:如果母親懷上的是男娃,那麼我將不再是她唯一的兒子。
如果是女娃,那麼我終於可以實現一直想要一個妹妹的願望,雖然這個妹妹和我只有一半的血緣關系。
接著不用一分鍾,我有了第二個結論:從《婚姻法》上來說,母親和郝叔屬於未婚先孕。
“還未婚同居呢…”白穎氣呼呼地叫。“你能不能干點正經事?”
“啥事叫正經?”我提著褲子走出來。
“媽懷上寶寶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看望她,祝福她們一家?”白穎下巴頂到我鼻子上。
我一拍大腿,叫道:“當然!你不說,我還把這茬子事忘了。”
自從上醫院確診懷上寶寶後,母親就向學校領導請了產假,安心在家養胎。
雖然母親和郝叔訂婚宴沒請幾個人,並不代表在她的交際圈中,知道她和郝叔好上的人不多。
對於癩漢取仙妻這種傳說中的事,通常人們都特別有興趣,削了腦袋尖,也要打聽清楚個中典故。
認識母親的那些人,見過郝叔後,都會砸吧舌頭半天。
他們作死都搞不懂,在眾多優秀的男人當中,母親為何相中了郝叔。
“郝老頭子,又丑又老,而且沒啥文化,窮的叮當響…”一部分人的心聲。
當然,極少數人,也會產生這樣的心聲:老郝嘛,實誠勤快,會照顧人,女人選這樣的男人做丈夫,可以少操點心。
母親不愧為充滿智慧的女人,不管好話還是壞話,她一概充耳不聞。
那些好心勸她回頭的朋友同事,反而被她勸服,改口祝福她和郝叔的姻緣。
那些追過母親的男同胞,想盡辦法要拆散這段荒誕的姻緣,母親都會義正言辭地警告他們。
自從證實母親和郝叔訂婚的消息,何坤當即大病一場,臥床半年,骨瘦如材。
為了母親,他甚至不惜請殺手除掉郝叔。
當然,何坤急切之中,再次犯了個嚴重錯誤,就是低估了郝叔的身手。
論起打架,七八個年青人一起上,估計都不是郝叔的對手。
何坤派來的殺手,既不專業,也不具備超強實力。
過手不到幾招,就被郝叔生擒,並扭送到派出所。
在嚴刑逼打的審訊下,殺手崩潰了,嚎啕著說出了雇主,於是,何坤“啷當”一聲入獄了。
為了心愛的女人,從大學教授到階下囚,竟然只有一步之遙。
我常常會想:要是殺手送郝叔歸西了,日子一久,母親說不准便會答應何坤求婚。
運命啊,就是這麼愛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