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膀大腰圓的婦女,手一叉腰,噌噌朝夫人身上逼,潑婦似的劈里啪啦說起來。
“你個狐貍精,巧言令色,嘴巴上還不承認。等一下,老娘發起飆來,扒光你的衣服,一把火燒了你的狐貍窩。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到處賣弄風騷,敢不敢偷人漢子…”對方的惡毒話語,氣得夫人渾身發抖,半天說不出話來。
夫人待人,從來客客氣氣,溫文爾雅,哪曾受過這般侮辱,委屈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我一聽那個三八要動手,剛把米放下,以防萬一。
卻不料站在夫人右手邊,那個一直沉默寡言的矮個子婦女,趁夫人黯然傷神之際,倏地從包里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朝夫人的臉蛋劃去。
我暗叫一聲“可惡”,危機時刻,竟以電光火石般的速度衝了上去,然後毫不猶豫地伸出手臂,硬生生擋住了匕首。
夫人早嚇得花容失色了,尖叫連連,她本能地雙手護住臉,向後退去,卻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匕首壞破我的衣紗,頃刻,血液噴涌而出。
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不顧手臂巨大的疼痛,飛腿一腳踢開矮婦人。
然後抓住另外倆個婦女的脖子,一手拎著一個,把她們像小雞一樣扔在了門外。
我猙獰恐怖的模樣,早嚇破了這三個惡婦的膽,她們連滾帶爬站起身,鬼叫著落荒而逃。
我這才關上房門,幾步走到夫人面前去扶她,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夫人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目瞪口呆地看著我,良久,才緩過神來。
我攙扶著夫人到沙發上坐下來,給她倒了杯水,壓壓驚。
剛才那一摔,夫人崴了右腳,這會兒清醒明白,疼得叫苦連天。
我忙端來一盆熱水,脫下夫人的高跟涼鞋,把毛巾浸熱擰干,敷在她脫臼的足踝上。
接著,我一手托住夫人右腳足踝,一手握住她柔嫩無骨的腳底板,輕輕揉動起來,然後稍稍用力一推,便撥亂反正了。
夫人“啊”得一聲尖叫,一口水全吐在我臉上。
我反手一抹臉上的水,扶夫人站起來,說:“走幾步,試一下。”
夫人聞言,松開我的手,試探性走幾步,果真一點都不痛了。
“謝謝您…”夫人轉身面向我,露齒一笑。
看著夫人緊鎖的眉頭終於舒開了,我也非常高興。
“手疼麼…”注視著我受傷的手臂,沉默一會兒,夫人眼眶里泛起淚花。
“一定很疼吧…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做?”
我以為夫人質問自己為什麼做錯事,趕緊一把跪下來,神色慌張地說:“對不起,我錯了…我、 我、 我…實在太該死了,不敢請你原諒。”
夫人沒有說話,而是轉身拿來家庭醫療包,細細地給我清理傷口,消炎止痛,綁扎繃帶。
我偷偷地打量了夫人一眼,她眼神專一,表情淡定。
從容不迫地做完這一切,夫人又拿來一件新毛巾,給我擦了擦臉上的水。
我受寵若驚,心如撞鹿,暗想這一刀,挨得真值。
擦完臉,夫人在我對面坐下來,靜靜地看著。
“郝大哥,你誤會我意思了…我剛才是問你,為什麼要替我挨這一刀?”夫人語氣平淡。
“因為…因為…我要報答你對我的大恩大德,”情急之下,我脫口而出。
夫人笑笑,理了理鬢發,說:“那從今以後,我們就扯平了,你不再欠我的恩情,不用再報答我了。”
“我…我…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聽夫人那語氣,好像從今往後,不會與我有任何瓜葛,不禁令我倍感失落,六神無主。
“你的恩情,我一生一世都報答不完,請…不要趕我走…”
夫人“噗嗤”一笑,“郝大哥,我沒有要趕你走意思。從今以後,這個家,你隨時都可以來。”
“真得嗎?”我喜出望外。
“你不相信?”夫人從包包里掏出鑰匙串,解下一把交給我。
“這是門鑰匙,以後就由你保管了。”
我從夫人手里接過金燦燦的鑰匙,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笑得再也合不攏嘴了。
“你對我這份信賴,我郝江化今生一定不辜負,”我納頭便拜倒在夫人腳邊,信誓坦坦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