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沢咲夜總感覺媽媽和少爺離得太近,所以有意無意的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就算已經打消了疑慮,可是仍覺得不對勁。
這個猜測憋在心里十分難受,可她也不敢把自己的懷疑透露給別人,甚至連最好的朋友藤原清姬也不敢告訴,畢竟只是自己無端的臆測而已。
再怎麼說,連紫夫人這麼多疑的人,都沒有懷疑過桃沢愛和雪代遙,桃沢咲夜認為自己太過多心了。
桃沢咲夜連忙讓開位置,把拖鞋放在地上,說道:“少爺請。”
“嗯。”
雪代遙穿上棉拖鞋,下意識的看了眼身旁的桃沢咲夜。
窗外陽光透過玻璃,落在她俏麗的臉上,讓他心潮涌動,心想愛姨年輕時也不過如此吧。
“媽媽。”
雪代遙幾步走了過去。
紫夫人坐在矮桌前,上面放了個小型的相機,平靜道:“遙,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做事還那麼毛燥。”
說著,慢慢站起身,紫色裙擺蓋過白潤潤的腳踝,伸出五指幫雪代遙整理衣領。
雪代遙無奈道:“媽媽,別扣領子,很悶的。”
“你是少家主了,得多在意自己在人前的形象。”紫夫人像個嚴厲的母親,不容許自己孩子有一丁點不聽話。
她多注視了幾眼雪代遙渾圓的喉結,但想了想別人也能夠看見,還是幫雪代遙把領子扣上,不能容忍自己的所有物被分享。
雪代遙脖子癢癢,問道:“媽媽,好了嗎?”
“好了。”紫夫人臉色平靜,掩蓋依依不舍的情緒。
雪代遙調整了下衣領,真的感覺畢業典禮的校服近得過分,還沒有平常的校服穿得舒適。
“遙,你今天也畢業了。”紫夫人感慨道,“日子一晃,幾年就過去了。”
雪代遙笑了笑,“是啊,過得好快。”
紫夫人輕輕抱住他,溫情在兩人心中流轉。
“我給你拍兩張照片留念。”紫夫人拿起桌上的小相機,讓雪代遙站在窗邊明亮的位置。
桃沢咲夜下意識的讓開位置,她比桃沢愛稚嫩太多,總是在不應該的場合暴露存在感。
紫夫人並沒有在意這份突兀,余光在那張和桃沢愛年輕時相近的臉上閃過,並沒有多說什麼。
再怎麼說,桃沢咲夜是桃沢愛的女兒,紫夫人對於身邊人總是寬宏大量。
“這個姿勢可以嗎?”
雪代遙在窗邊站定,陽光的氣味讓他鼻子發癢,可以看見飄散的塵埃。
“可以。”
紫夫人摁下快門,隨著閃光燈亮起,屏幕上留下雪代遙俊美非凡的臉龐,讓她目光都難以挪動開。
“再換個姿勢。”
紫夫人讓雪代遙不停換著動作,拍下一張張照片,每張照片都讓她難以取舍,實在想不出哪張最好看。
“可以了嘛?”雪代遙感覺站得夠久了,足足有七八分鍾了,陽光下飄散的灰塵,讓他鼻子忍不住發癢。
“可以。”紫夫人讓雪代遙過來看看如何,他翻看幾眼相機,審視道:“不好看,感覺哪里都怪怪的。”
紫夫人瞥了他一眼,確認雪代遙不是在開玩笑,頓時一陣無言。
雪代遙哪里都好,就是在某些地方的審美上,過於直白無趣,和其他人大為不同。
“挑衣服的時候,記得讓女仆來選。”紫夫人順帶道,目光盯著相機中的照片,縱然一向嚴格的她,對此也很是滿意。
雪代遙越長越俊美,經過這麼多年的歷練,初入藤原家時的稚嫩已經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穩重成熟,完全符合常人對貴族少家主的印象。
紫夫人把相機遞給桃沢咲夜道:“讓人把照片洗出來。”
“是。”桃沢咲夜拿著相機退出房間。
紫夫人轉身去了屏風後面,透過鏤空處,依稀可以看見她俯下身子,過了片刻,從保險櫃中拿出字典那麼厚的相簿。
雪代遙知曉其中是自己或是和紫夫人的合照。有的是日常的照片,有的是出門游玩時的照片,有的是重大節日的照片。
而且,這已經是第二本相簿了。
之前那本更厚的相簿早就滿了,大大小小都是雪代遙這些年來的照片,讓雪代遙難以想象,在這麼多年居然拍了這麼照片,甚至於現在這本相簿也要滿了。
估計這幾張照片,也要被洗下來,拿去當作紀念吧。
雪代遙心想著,目光隨著明媚的窗外看去,思緒越飄越遠。
……
……
明華中學。
陽光越來越燦爛,映射在走廊鐵制欄杆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雪代遙還沒進入班級,就能聽見班級中的吵鬧聲。
考試早在兩天前就結束了,今天只是畢業典禮而已。
他推開虛掩的前門,發現班級的大部分人都已經到了,讓他頗為意外。
明明現在時間還早,平時大家都是踩著鈴聲進來,沒想到今天居然已經來得差不多了。
“遙同學。”
一名長相可愛的女同學,在身後幾名朋友的鼓勵下,羞澀的走到雪代遙身邊。
“怎麼了?”雪代遙笑道。
在他的笑容之下,不單單是那名女同學,其他的女生都忘了呼吸,呆滯的望著他。
“那個……”那名女同學腳尖磨蹭著,可愛的臉頰通紅一片,遞過張紙道:“可以請遙同學填份同學錄嗎?”
雪代遙微微一怔,頓時啼笑皆非,他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大事,原來只是填張同學錄而已。
他立刻伸手接過,同A4紙大小相仿,天藍色的紙面印著一個個姓名電話住址血型星座之類的問題。
最近一天以來,已經有不少女同學來找他填份同學錄,陸陸續續填了差不多二十幾份,讓他感覺比處理公司文件還要麻煩。
明明已經有LINE了,還要同學錄做什麼?可能不少男生也是這樣想的,基本只有女生才會做這個,第一張基本都是拿給雪代遙填。
說實話,他都感覺有些麻煩,對此頗為無奈。但想到馬上畢業後各奔東西,可能就再也遇不到了,還是能夠體諒的。
“小問題。”雪代遙不舍得辜負那名女同學的心意,從口袋中隨手拿出支簽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