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五點十分。
沙島有織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並不是因為認床而失眠,而是因為生物鍾,五點整就醒來了。
今天是修學旅行,可以好好休息幾天,不用起那麼早,但卻因為生物鍾,自然而然的就醒了,想睡個回籠覺都睡不著,讓沙島有織感到煩躁。
她索性翻身下床,看向隔壁床鋪的班長。
班長睡得像頭死豬,時不時翻動嘴唇,發出悶雷般的鼾聲。
如果可以的話,沙島有織絕對不想和班長睡在一起。
可惜,北條早紀是單人房。
沙島有織直接被老師安排和班長一間房。
她深深的嘆了口氣,盡量不吵到班長,捏手捏腳的去衛生間洗漱,換好衣服出了房間。
天空朦朦亮。
青山莊里一片寂靜。
沙島有織呼吸著新鮮空氣,身體一陣輕松,同時有種淡淡的驕傲。
整個青山莊內,應該是她起得最早。
無論是男生那邊,還是女生那邊,晚上都聚集在一起玩鬧,差不多凌晨一兩點才睡,不像她早早就去睡覺。
絕對沒有比我起得更早的人了。
沙島有織為自己的自律,而感到驕傲,感受清晨的微風,突然有種想要活動身體的衝動。
她扭動著肩膀,隱隱約約看見遠處似乎有個人在跑步。
沙島有織推了推眼鏡片,把眼睛眯起來,還沒等看清那個人,他已經過來打招呼:“早上好。”
雪代遙放慢腳步,從沙島有織身邊跑過,但她還是感覺一陣風狠狠拍在了她臉上,讓她情不自禁的把眼睛眯上,當她再次睜開眼睛,雪代遙已經跑得沒影了。
“他是在晨跑嗎……”沙島有織想道。
青山莊的院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在里面跑步絕對是沒有問題。
沙島有織注意到雪代遙身上的細汗,肯定已經跑了很長時間了。
他居然起得比我還早。
明明是在修學旅行的假期,還這麼早起來晨跑。
沙島有織有了種深深的挫敗感。
就在這時,雪代遙已經繞著院子,又跑完了一圈,再度從沙島有織身邊路過。
這回他沒有打招呼,只是默默的在跑步。
沙島有織打量著遠去的雪代遙,他臉上流了些許汗液,身上並沒有穿校服,而是穿了件黑色的背心,可以看清他露出結實的手臂。
明明穿校服的時候,還覺得他偏瘦弱,現在一看,又覺得他身體很結實。
沙島有織多看了幾眼雪代遙,轉過身回房間,打算趁這點功夫,多看會書。
……
……
食堂。
前堂修一喝了口味增湯,斜著看紀綱生吞雞蛋液,臉上現出嫌惡的神情,說道:“你喜歡吃生雞蛋?”
“有什麼問題?”紀綱往嘴里倒了點醬油,這種惡心的吃法,讓前堂修一直呼受不了,說道:“你也不嫌腥。”
“很好吃啊。”紀綱看向前堂修一碗中的熟雞蛋,說道:“喜歡吃熟雞蛋的人才有問題吧。”
“有問題的是你才對!”
“是你有問題。”
兩個人拌著嘴,雪代遙在食堂門口都能聽到他倆的聲音。
雪代遙一臉無奈的走了過來。
他晨練流了一身汗,剛洗完澡,頭發還沒干。
班上的女生們眼睛眨都不眨,偷瞥著雪代遙的側顏,不過當他坐在前堂修一和紀綱身邊,女生們看見另外兩人的樣子,頓時大感晦氣。
前堂修一叫道:“遙,你來得正好,你喜歡吃生雞蛋還是熟雞蛋?”紀綱不屑道:“反正不是熟雞蛋。”
雪代遙根本搞不懂這有什麼好吵,生雞蛋熟雞蛋各拿了一顆,邊吃邊道:“有的吃不就行了。”
……
吃完飯以後,休息了一會兒。
老師領著學生們去第一個景點,東王寺。
大家來到東王寺,第一眼就被長的望不到頭的台階,吸引了注意。
附近有不少外國游客,拿著手機拍個不停。
這倒提醒了雪代遙,隨著眾人上了台階,邊走邊拿出手機拍照,將周邊的景色發給了藤原清姬。
“乖。”藤原清姬回了消息,“回來給你個獎勵。”
雪代遙手機震動個不停,轉眼藤原清姬又發來了張照片。
是兩根細白的指頭,捏著個粗糙的寵物項圈,不像給貓戴的,反倒像是給狗這種偏大的寵物戴的。
雪代遙打著字:“你從哪弄來的?”
“你猜。”
雪代遙能夠想象藤原清姬的笑容。
其實,他更關心獎勵。
雪代遙放大了圖片,還可以看見項圈掛個寵物牌,可以在上面留字。
話說牌子上,是寫藤原清姬好,還是雪代遙好?
雪代遙想了想,記不清寵物牌上是寫狗的名字,還是主人的名字了。
他關掉了手機,才走七八分鍾,就驚奇的發現周圍的同學們都氣喘吁吁,爬台階爬得要虛脫了,大有累得要趴下的樣子。
前堂修一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對雪代遙喊道:“你不累嗎?”
“有點……”
老實說,雪代遙其實一點感覺也沒有。
東王寺的台階,比伊始神宮的山道差得遠了。
班上的同學們又走了十分鍾,就連體力最好的紀綱也撐不住,問道:“老師,還要走多久啊?”
“讓你們平時……不好好鍛煉……”老師說這句話的時候,腦袋也抬不起來了。
“應該……再走個一兩分鍾就到了……”老師氣喘吁吁,不太確定,背後傳來了學生們的大聲哀嚎。
等到了東王寺正門,學生們都累得直不起腰。
唯獨雪代遙還能站著,看著班上有幾個體質虛弱的學生,搖搖欲墜的樣子,他沒辦法見事不理,把那幾個看著要昏倒的男生女生,扶到了陰涼的樹下休息,順帶去前邊的攤販那邊,買了幾瓶冰礦泉水回來。
“喝吧。”雪代遙把礦泉水分發給了他們。
“謝謝你。”這幾對男男女女十分感激雪代遙。
“沒事,同班同學,舉手之勞而已。”雪代遙笑了笑,打開波子汽水,小口小口的喝著,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
他並不怎麼累,不過太陽實在是太毒了,讓他流了不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