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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17章 館驛瑣事

誅仙圖 沙漠王子 5651 2024-03-04 23:18

  一路按著曹鱗的指引到了招賢館,進門之後立刻就有個小吏迎了上來。

  見冉絕面生,小吏便開口詢問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來我幽州盟招賢館有何貴干?”

  “哦。”冉絕說道“貧道冉絕,奉盟主旨意來薊城面見盟主。”

  京中官吏,消息最為靈通,聽到冉絕報出名號之後,立刻笑臉相迎道“原來是冉丹師,鼎鼎大名,下吏如雷貫耳,只是館閣自有規矩,還請丹師恕罪,請問丹師可有信物為證?”

  “憑證……”冉絕想了想,把趙仲卿封賞他的詔書從法囊里面掏了出來,問道“這個成不成?”

  “撲騰”小吏應聲跪地。

  “哎。”冉絕扶起小吏,說道“跪什麼,起來起來。”

  “不敢。”小吏恭敬道“還請丹師先收起詔書。”

  “哦,原來是這個。”冉絕點點頭,把詔書收起來,然後問道“這回能證明我了吧?”

  “能能能。”小吏一連說了三個能字,恭敬道“丹師,盟主早已為丹師安排了下榻之所,請隨下吏來。”

  跟著小吏繞過長廊,來到一處清雅僻靜的小院,小吏熱情的給冉絕介紹了這屋里的陳設,又貼心的安排好了茶品點心,最後問道“丹師可要的沐浴亦或侍女陪寢,下吏這邊可以安排。”

  “免了。”冉絕答道“我不好女色。”

  ……得了吧,您的風流韻事都要傳遍幽州。

  小吏心里含笑,面上卻只能狠狠憋著,應和道“是,若無什麼吩咐的話,下吏這邊就先下去了。”

  “去吧。”冉絕衝他擺手。

  “是,下吏告退。”

  小吏退下,冉絕就直接進了靜室,在房中靜修起來。

  ……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左右,門外忽然出來腳步聲,接著響起那小吏的聲音。

  “冉丹師在否?”

  冉絕心中有些不耐,問道“何事?”

  “打擾丹師了,晉公府上派人來,請丹師去府上一會。”

  “晉公?”冉絕不解問道“晉公何人?”

  “晉公……”

  小吏正籌措間,身邊的一人說道“我主晉公,乃盟主家弟,諱趙叔通是也。”

  趙叔通?!

  冉絕聽得一愣,他怎麼找到自己這里來了?

  不過既然找到了此處,奔著不親近也不得罪的本意,冉絕還是開了門,抬頭一看,便見小吏的身邊站著一個書生大半的中年人,三十左右的年紀,一身白衣,頭戴方巾,面容儒雅,頜下短須,顯得成熟又深沉。

  “晉公門下門客歐陽汲,見過丹師。”

  “不敢。”冉絕還禮道“先生客氣了。”

  二人見禮完畢,歐陽汲說道“久聞丹師大名,今日有幸相見,果然氣貌不凡,一派仙家風范。”

  冉絕答道“絕微薄之人,先生如此贊譽,愧不敢當。不知晉公召在下何事?”

  歐陽汲說道“我主聽聞丹師在遼東故事,心生仰慕,而今丹師到了薊城,便命在下請丹師至府上一敘,當面相見,以表敬仰之心。”

  “這……”冉絕猶豫起來,已經不止一次有人提醒過他要小心這個趙叔通,自己到達館驛,還沒有一個時辰,趙叔通那邊便得到了消息,甚至派來請自己的人已經到了門口,這趙叔通……不簡單啊。

  而且自己來薊城,是要面見趙仲卿的,可盟主還沒見,就去見了盟主的弟弟,這是否有些不妥?

  可這該怎麼拒絕呢?

  說自己酒醉?……扯吧,坐丹修士醉酒。那身體不適,更不合情理了,我是丹師啊。

  想來想去也沒什麼太好的理由,冉絕只能開口道“歐陽先生,貧道方至薊城,一路勞頓,神疲體倦,就不去攪擾晉公了,不過待覲見事了,再行拜見,如何?”

  拒絕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歐陽汲怎麼會聽不出來?於是他也沒有再開口相邀,說道“如此,就請丹師好好休息,衡改日再來拜見,告辭。”

  送走了歐陽汲,冉絕回到屋里,想著這趙叔通找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

  招攬?

  不對吧,自己已經是幽州盟的人了,況且目前已經在什麼奉賢館里了,這還用招攬什麼?

  結交?

  這就不知道了,冉絕對趙叔通這個人並不了解,除了幾次從旁人的嘴里聽說過這個名字之外,就再無其它,不過不知怎麼,他並不想和這個人扯上什麼關系,這也是冉絕回絕了歐陽汲的主要理由。

  至於回絕了之後會不會得罪了趙叔通,這個冉絕還就真的並不關心,退一步來說,就算得罪了又能如何?

  他趙叔通又不是盟主,若是給冉絕逼的急了,我一個丹師,去哪處不被奉為上賓,逍遙快活,難道非得在幽州盟這一顆樹上吊死?

  這個念頭一出,冉絕心里就再無什麼顧慮,眼睛一閉,繼續修煉去了。

  然而這之後的一些事告訴他,這件事,他想簡單了。

  至於歐陽汲回去之後如何稟報趙叔通,而趙叔通又是如何反應,暫且不談,只說冉絕這邊,一路修煉到了第二日一早,剛從修煉中醒來,就有外間的小吏送上早餐,吃過早餐之後,冉絕便對小吏打聽道“這館閣之內是誰主事?”

  “哦,回稟丹師,招賢館的事情一直由岸道長負責,丹師可是找他有事?”

  “嗯。”冉絕點頭說道“這岸道長住在何處,容我去拜會一番。”

  “不敢勞丹師大駕。”小吏急忙說道“若是要叫館主,下吏自去叫館主來見您就好,不必勞您屈尊去見。”

  有此一說,不光是有趙仲卿的命令在內,還有一個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冉絕的丹師身份。

  整個幽州盟里面,數得上數的丹師只有區區十幾名,而但凡修士,一輩子可能不需要找跟陣法、相術之類的東西不沾,但沒有一個修士敢說一輩子求不到一次丹師,這館閣之主也不例外,所以這件事他一早就吩咐下來了。

  “這……”冉絕遲疑說道“岸道長畢竟是館閣之主,我還是親往拜見吧。”

  “不必,不必。”小吏急忙攔住他,說道“道長自接到盟主命令時就吩咐我等了,若是碰到了丹師來住,一定要周全侍奉,若有相召,便去禪房叫他就好,不勞丹師屈尊大駕。”

  “好吧,那就勞你去請岸館主來,我有事詢問。”

  “是。”

  小吏領了命令,轉身離開,一會的功夫,就領著一個道士模樣的修士過來了。

  那道人五六十歲的模樣,須發半白,面容和氣,略顯富態,一身藍灰道袍,手持拂塵,行走之間飄逸出塵,看著修為並不低。

  不過這種直接探查別人的修為畢竟有些不禮貌,冉絕也就沒去查看這位岸道長的具體修為,見他進了庭院,便起身出迎。

  見冉絕從屋里出來,岸道人拂塵一搭,拱手行了個道禮道“無量天尊,小友就是冉丹師?”

  冉絕用劍指道禮,答道“正是,勞動岸館主大駕,恕罪,恕罪,請。”

  見冉絕也有道門禮儀回禮,岸道人一愣,客套完畢隨冉絕進屋時,問道“丹師也是我道門中人?”

  “算是吧……”冉絕含糊的答了一句。

  只能這麼答,畢竟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出自道門何宗,道號又是哪個,萬一這位岸道人追問起來,也不好回答。

  “既是同屬道門,老道就以道友相稱了。”岸道人面露笑容,說道“道友遣人相召,所謂何事?”

  這句話可就說得太客氣了,冉絕急忙說道“貧道小輩,相召二字請道友休提,只是有兩件事想詢問館主。”

  “道友不必客氣。”岸道人面容和氣地說道“有什麼事盡管相問,貧道知無不言。”

  冉絕問道“有兩件事,一者,盟主既然相召,可有具體時間?何時覲見?二者,貧道鄉野散修,不通禮法,不知這面見盟主,需要注意些什麼?”

  岸道人卻並沒有直接回答冉絕的話,而是說道“道友過謙了,想道友一身道法通玄,來往遼東,成就赫赫凶名,為盟中立下大功,又精通丹術,實乃不世出的奇才,你若是鄉野之修,那老道豈不一文不值。”

  說完這句,岸道人才說道“相召之事,盟主並未下旨,貧道亦無從知曉,不過想來不會讓道友等太過時日,約莫就是這兩日,等令岳到了薊城,一道覲見。至於的諸般禮儀,道友無須在意,道友身懷大功,又是無量丹師,只要不太過冒犯,盟主並不會太過在意。”

  ‘這丹師的身份,這麼值錢?’

  冉絕心中納悶,在幽州的時日已經不斷,他也知道了丹師的珍貴,但到了這種程度,還是令他有些始料未及。

  畢竟在他自己的眼中,他從來並不覺得自己就是個丹師,也沒把能夠煉丹當做什麼太過了不起的本事,只是沒想到,居然如此珍貴,趙仲卿堂堂一州之主,對自己也要客客氣氣的?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冉絕聽到岸道人說公孫昶也要來薊城,追問道“哦?泰山大人也要來薊城覲見?”

  “是。”岸道人含笑答道“令岳已經答應歸附盟中,這次守衛遼東,又立下如此大功,盟主這次相召,亦是要封賞令岳,恭喜道友,將來令岳晉級公位,道友又是丹師大才,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冉絕身為道門中人,對這些功名利祿之類的東西倒是並不怎麼看中,只是泰山大人來了,那必然要去拜見一番。

  嗯,說不定棠華也來了呢。

  一念及此,冉絕便再也無心閒聊,拱手道“多謝道友相告,貧道日後必有所報。”

  “不敢。”岸道人說道“此區區小事,不值得道友報答,只是貧道倒有一件事相求道友。”

  “哦?”

  岸道人露出幾分難言之色,說道“本來初次相見,貧道不該唐突請求,只是此事實在緊要,貧道不得已,這才相問道友。”

  冉絕並無不滿,揮手說道“道友但說無妨,絕若是能幫,定助道友一臂之力。”

  岸道人急忙離席下拜,道謝道“多謝道友。”

  “請起,請起。”

  扶起岸道人從新落座,便聽岸道人說道“此事說來,也是貧道不小心所致,貧道年輕時偶然得到半篇功法,研修習練之後功力精進,但卻不慎除了岔子……那功法不全,越是練到後期,真元便難以控制,一次閉關之時,不小心傷了五髒,老道拼死廢了功法,只是這體內五髒……唉。”

  哦,冉絕點點頭,心道這岸道人修的估計也是時下流行的三丹法,這東西與自己所修煉的丹嬰化神一類並不交融,若是一起修煉的話,出岔子是必然的,夙瑤都是先廢了體內的功法,保留真元才修煉自己給的功法,這岸道人估計是兩法一起修煉,丹嬰化神那門功法又不全,兩相真元在體內交火,以致傷了腑髒。

  “道友可攤手過來。”

  岸道人抬手過來,冉絕兩指搭腕,送入內息查探。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岸道人的腑髒多有內功真元走火留下的暗傷,甚至已經傷及了根本,以至於他的修為只能停留在內丹九轉,內髒孱弱,根本無法突破供他突破金丹一級。

  探入體內的真元如此精純玄妙,岸道人心中暗暗吃驚,不過現在並不關心這些,只是緊張問道“道友,老道這傷,如何?”

  冉絕淡淡說道“髒腑傷瘀,五氣有損,無法支撐道友成就金丹……道友先莫著急,總算道友近年來用各類丹藥保養,腑髒還不算不可救藥。”

  三丹之法,並不能破丹結嬰,所以原本軀體就尤為重要,根本不能像冉絕走這路一般,身軀殘破還有最後一招奪舍重生,所以軀體對三丹修士而言,一旦傷及根本,後果十分嚴重。

  至於岸道人找冉絕求醫治,理由就更是簡單了,一則丹師煉藥,奧妙玄奇,活死人生白骨,能人之所不能。

  二則丹師煉丹用藥,便通醫理,因此大多數丹師都是高明的仙醫,而冉絕學習丹術時,宵婉也給他醫書學習,又有那老道傳授的一篇藥經,因此多數病症對冉絕來說,並不成問題。

  岸道人面露驚喜之色“如此說來,道友有法醫治?”

  他橫跨三州,尋遍幽、並、冀三州之丹師仙醫,無一人能有治療之法,將死之時被趙仲卿救下,又用丹藥給他延命,這才活到此時。

  不然以他本來的修為,斷然不會淪落到當一個迎來送往的差事。

  冉絕沉吟道“這……”

  岸道人都修煉兩百年有余,本來精心養性的功夫極為到家,這會都被急瘋了,連忙追問道“道友有何難處,但將無妨。”

  冉絕收回手指,說道“道友這傷,說難也難,說易也易。以貧道目前的所知醫術丹方,並無應付之法。”

  “啊!”岸道人滿臉死灰,失落不已。

  “不過。”冉絕繼續說道“貧道在前輩所留遺稿之上見過類似病症,且留下一個大致的丹方。”

  大起大落之下,饒是岸道人幾百年的人精,也被冉絕給晃懵了。

  “這麼說,道友是有法了?”

  “有。”冉絕肯定答道“不過要改丹方,還要實驗成藥,這一來一去,時日甚長,所用丹藥也是不菲。”

  岸道人宛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緊張到抓住了冉絕的手,急切地問道“道友有幾層把握?”

  ‘十成……’

  其實那丹方就在冉絕的腦子里擺著,和岸道人的病症完全對症,而冉絕之所以這麼說,除了多勞一點好處之外,就是爭取把岸道人的感激拉倒最大。

  冉絕不同聲色,說道“道友可能找來五滿九葉芝,若是用上,就有七成把握。”

  “五滿九葉芝?”岸道人問道“敢問道友,這是何種靈藥?”

  冉絕解釋道“這五滿九葉芝,是海中靈藥。生在江河入海之口,生長之地要有五行,土地要有凝海金沙,屬金土,本身是地靈之根,屬木,照曬日炎之精,有火,存身江海之中,有水,如此五行俱全,一百年才有雛形,其後每一百年便結一葉,前後共一千年,五行圓滿,便能成藥。”

  “啊!”岸道人滿臉失落,這五滿九葉芝如此珍貴,岸道人活了兩百人,都沒有聽說過,而且生長的條件如此苛刻,就算現在去找,估計也是難以找到,不由黯然。

  “正巧,貧道這里還有兩株。”

  “什麼?!”岸道人張大嘴巴,眼中的死灰一下變成驚喜。

  領會的玩人惡趣的冉絕一時忍俊不禁,幾乎要露出笑來,好在最終死死憋住,不過還是露出一絲笑道“這兩株,就送與道友做煉丹之用吧。”

  說罷,從法囊之中掏出一株五滿九葉芝,拿給岸道人看。

  “道友,你來看,這便是五滿九葉芝。”

  岸道人抬眼看去,只見冉絕手中拿著一株紅褐色的九葉靈芝,其上靈氣昂然,五行之氣縈繞,放在室內,登時一股幽香傳來,吸入鼻中一口,頓時五髒六腑都舒服了不少。

  “真有如此神藥!”岸道人離席下拜,說道“還望道友救我一命。”

  兩人非親非故,又是萍水相逢,冉絕自然不會無緣無故拿出這這等天地奇珍來救自己,況且就算請丹師煉丹,也從來沒有用丹師自家靈藥的,岸道人伸手摸進法囊,掏出一條環扣鎖鏈來,一手抹去自家烙印,雙手奉上。

  “此物區區謝禮,還望道友笑納。”

  “道友請起。”冉絕扶起岸道人,說道“你我既屬同宗,貧道又豈能見死不救,只是這七成把握不是十成,並非萬無一失,道友要有心理准備。”

  “無妨。”這一會過來,岸道人也稍微緩過一些勁來,起身說道“貧道相信道友。道友來看,此寶是我同那半篇功法一起所得,雖不是先天法寶,但在後天之中也屬頂級,喚作星河趕月鎖,每顆鎖鏈便暗合星辰之力,共二十八顆,頭頂月牙,能引月星之力,戴在身邊,便有星宿之力庇護,能加速修煉,抵擋心魔入侵,更能以星辰之力對敵。”

  星河趕月鎖,一共二十八節,加上首端月牙,一共二十九節,通體銀亮,長在三尺左右,寶光閃耀,方一拿出,室內為之一涼。

  這寶貝屬實不錯,雖不入先天,但眼下整個天下,先天法寶也是不多,後天頂級法寶,已經是一等好物。

  冉絕雖然自己用不到,但夙瑤修煉的功法屬性偏陰,給他來用想來不錯。

  冉絕不動聲色,收下法寶,說道“如此,貧道便幫道友煉制此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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