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聖多馬的邊界线上,幾乎是無人看守的。
因為那里號稱天險之界,凡人是過不去的。
那里龐滋山脈有著極其恐怖難測的天氣變化,可能上一秒還高溫酷熱,下一秒就寒風暴雨。
高山本來就含氧低,加上無法補給物資的漫漫路途和根本無法攀爬的叢山峻嶺。
飛機從其高空飛過都會因為極其惡劣的天氣而屢屢墜機。
凶險的程度堪比瑪諾斯的沼澤之地。
可顧三就是選擇了從這條道走。
當連承勛派人埋下重重包圍圈守在禪集和金拉博兩國交界處許久,也沒有等到顧三這伙人的到來。
連承勛再一次展開地圖,幾乎是把眉頭抿成了一條线。
顧三這是自尋死路。
他雖然對顧三很感興趣,大有再次抓來蹂躪一番的衝動,但是對方絕對不值得他冒險。
帶著所有人撤離的時候,連承勛忍不住再一次回看了一眼通往豐聖多馬邊境的去路。
顧三,但願你真的能夠活著出來。
而同一時間,被手下拼死救出,接上手腕的韓琛還在醫院里面養病。
不過他完全沒有閒下來,不停的讓所有人跟蹤顧三的下落。
當聽到顧三反擊了連承勛後,韓琛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然後越想越是滿意,恨不得當時就在顧三跟前,看著她那颯爽英姿的樣子,一定十分令人著迷。
可惜——
想到自己因為一個冒牌貨就得罪了欽慕的對象,實在是沉不住氣。
好在那冒牌貨已經被他弄瘋了,顧三走的時候連余光都沒有掃一下,顯然是也完全沒把冒牌貨放在眼里。
不過沒有關系,挑明了也好。
顧三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從他第一眼見到顧三起,就認定了,他要讓顧三永遠在高山巔峰中,無堅不摧,戰無不勝,再也不會有任何弱點。
這一次雖然為了一個冒牌貨,讓顧三損失了不小。
不過這點身外之物無所謂,他分分秒秒就可以幫顧三給弄回來。
“吩咐下去,把那些參與圍捕顧三的政客要員們齷齪秘密統統整理出來,知會他們,要是再敢碰一下顧三,那些秘密就會人盡皆知。”
韓琛這邊剛想要為自己女神盡一份心意,卻立刻聽得了一個噩耗。
顧三帶著人一頭鑽進了豐聖多馬邊境內,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什麼?那你們怎麼不去追下去?”
韓琛暴躁的將自己吊針拔出,二話不說就要親自去邊境线找顧三。
還是得力的親信攔住了他:“老大,那里就沒有人活著可以穿越的。”
“顧三就一定能!”韓琛急吼,深怕慢一秒,顧三都會死亡。
“那就是了嘛,老大,顧三爺的本事超群,她會選擇這條路顯然是精心策劃的。咱們派人守在豐聖多馬,然後替三爺在豐聖多馬打點好一切,免去三爺從邊境出來的後顧之憂。豈不是更好?”
正所謂當局者迷,親信這麼一點撥,韓琛這才勉力壓制住心頭的焦慮。
仔細想一下,顧三一直是個很有大局觀的人,運籌帷幄,甚少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會選擇一頭栽進那里,會不會胸有成竹?
如此一想,韓琛又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他被顧三斷了手腕,正是痛的撕心裂肺的時候,可是這刻,若是能夠為了他的女神永遠在高山之巔做出奉獻,讓他千刀萬剮也是願意的。
…………
顧三帶了人進入邊境後,確實不曾出來。
進入邊境後,其實並不是全然沒有人煙。山腳之下,還是一點零星的村落。
這些村落靠山傍水,相對生存環境沒有那麼惡劣,又因為遠離周圍國家的戰火,所以勉強也算一處可以安生之地。
但這幾個村落的人們,活到今天算是到頭了。
顧三下的命令是屠村。
因為沒有留下活口的必要,一方面是容易泄露了她這一行人的下落,另一方面她又沒有久居此處的計劃,留下人做什麼,只要留下物資就可以了。
能活到現在沒有死,還跟著顧三敢闖天險的,都是又凶狠又歹毒的亡命之徒。
顧三說屠村,手下們猶如蝗蟲過境,真的是寸草不留,連畜生都全部殺光,等待今天晚上飽餐一頓。
顧三隨處挑了一個石屋,屋主一家老少四口人剛被亂槍掃射而亡,余溫猶在,就被顧三吩咐盡一統統扔在角落里頭疊成了屍堆。
坐在凳子上,一手拿著豐聖多馬的地圖,顧三另一手在啃干糧。
外面血雨腥風,慘叫迭起,卻不影響顧三。
有好日子過的時候,不妨礙她享受好酒好菜,沒好日子過的時候,啃樹皮飽腹她也願意。
手無寸鐵的人在大火力的掃蕩下,自然是毫無抵抗力的,手下們殺的刺激了,就玩著花樣在那里折騰,殺到後來剩下幾個年輕的婦人,又變味了。
其實跟著顧三,手底下人一直都是挺逍遙的。
顧三對手下人的私生活不嚴管的,平日在據點,這群男人想要上個女人發泄,隨處都有賣春女,所以也很太平。
最近一路逃亡,命懸一线,情欲這檔子都化為了求生的刺激,也想不到。
如今馬上要踏入死亡之地,求生欲夾雜著情欲,仿佛是死前的最後放縱一般。
男人們情欲嘶吼的聲音夾雜著幾個女人們悲切的哭泣聲,隱隱約約壓抑的聲音傳入了顧三耳中。
顧三正在研究地形圖,做最後的路线規劃。
韓琛對顧三的確非常了解——她不會冒然做任何事情。
這些年里面,她當然不會只待在大本營里面尋歡享樂,也不會只做些走貨的買賣。
更多的時候,她帶著盡一,幾乎把臨近幾個國家每條路暗中都踩過了。
她當然知道自己樹大招風,必然會在某天遭到幾國軍警的合剿,所以很早以前就想過了這條天險之路。
既是死亡之路也是活命之路。
龐滋山脈如果正常穿越,撇開惡劣的氣候和險峻的高峰不算,單是靠兩條腿當做在平地走,路程也要八天。
而惡劣難測的氣候和那些懸崖峭壁加上後,耗上一個多月都不見得走得出去。
中間是沒有任何補給的,因為懸崖絕壁,再無人煙。身上又不可能負重太多,又抗槍,還帶一個多月吃的,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龐滋山脈她花費了很長時間琢磨,到最後終於在反反復復攀登中發現了一條捷徑。
一條橫穿山脈的捷徑。
路程縮短到只要六天就可以走出龐滋山脈。
當然天下之事,自然是沒有白白的便宜可以得。
這條捷徑之所以根本無人察覺,實在是因為兩條山脈之間,只有一條自然形成的一线天的通道,通道只有一只腳的寬度,下面是萬丈懸崖,可能挪錯半步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她攀過那條一线天通道,盡一也攀過。
他們兩人肯定是沒有問題,梟衝自有他自己的本事攀過,也不用擔心,余下來那些可就不好說了。
她自然不在乎那些人的性命,可她又不是從此窩在山間做野人,一旦穿出龐滋山脈,她確實需要人手。
尤其是——
顧三將目光移向了暮江和蒲廖身上。
暮江正在吆喝著宰著牛羊,准備燒一頓好的犒勞自己。蒲廖獨坐一邊樹下閉目養神中,他如今身份不同,並不需要動手參與屠殺。
喀軋亞死前叮囑了蒲廖,那麼蒲廖就算他的接班人,成為她得力幫手了。
女人慘叫聲再一次傳來的時候,顧三眼中放出了陰毒的光芒。
她其實性格非常陰沉,目光在注視目標的時候會不自覺帶著很強的侵略性。
這幾年她裝模作樣,掩藏了所有惡毒的嘴臉,總是笑眯眯的讓人誤以為她柔和秀氣,很好說話的樣子。
顧三掃視了一眼遠處一群男人們圍著在發泄著獸欲場面,然後無聲無息的端起了槍,根本不需要對准,也不帶猶豫,直接扣下了扳機就是一槍。
槍響之後,有瞬間死一般的寂靜。
本來還壓在女人身上的一個手下,突然感到迎面就是一片溫熱,然後觸目是紅的白的,一片淋漓,他卻沒有感到疼痛。
而剛才還被他操的死去活來的女人腦袋已經被轟成了半個窟窿,剩下了一只眼睛炸裂在外面掛著,死狀淒慘。
經此一嚇,幾乎是要陽痿。
所有手下們戰戰兢兢,連褲子都不敢提,抖抖索索看向了顧三。
顧三只是輕描淡寫的放下了手中的槍,笑著問了一句:“明天爬山你們會腳軟嗎?”
她目光看了一圈,一圈男人們皆成了死物一般。
片刻之後,回過神來的眾手下們趕緊提褲子穿衣服,把剩下的人全部殺光,乖乖各自休息。
終於是一片安靜——
第二天,吃飽喝足,精神抖擻的顧三帶著人走了,留下永遠寧靜的村落,和滿地的將會化成白骨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