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寒感到最近自己很不對勁。白天精神很亢奮,可是晚上卻很恍惚。
他似乎在做一場夢,夢非常離奇。
夢中不斷有人在給他洗腦。
“記住你叫做賀淮。你一直是賀淮,賀淮就是你。”
賀淮是誰?
他像是被撕裂了般頭疼,精神有些萎靡。
言笑遠遠就看到一人撐著牆行走,搖搖欲墜,趕緊上前了幾步攙扶住了對方。
“你沒事吧?你臉色很差。我扶你回房間休息吧?”
夜星寒聞聲抬頭,看了眼來人,認出對方好像是個跳舞的,聽說是那顧三的男寵。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夜星寒拒絕了對方好意。
“不用了,謝謝你。我能夠走。”
言笑看著夜星寒遠去的背影,正在若有所思的時候,從不遠處走來的燭瑞南暗中對他使了個眼色。
大本營占地面積極大,里面除了很多處連接的平房外,還有擁有很大的訓練場地和各類完善的設施設備,猶如一個小城鎮般。
尋找了一處僻靜角落,言笑責怪起燭瑞南。
“你瘋了,說了不要隨便來找我。”
“顧三不在,看守很松懈。我想你幫忙在傳次情報。”
“最近顧三都不在,聽說去樊道爾德重新建據點了。還能有什麼情況可傳?”
燭瑞南一挑眉,斬釘截鐵道:“不!顧三去隔海那四國了。是為了南面AE數量龐大的毒品走私。”
言笑聽了心頭一驚,幾乎下意思反駁道:“可是他們走的時候除了武器,什麼都沒帶啊。”
“貨早就過去了。這次顧三孤軍深入異地,我們一定要借著這次機會,將她繩之於法!”
言笑有些疑惑:“你又怎麼會突然知道這麼機密的情報?”
燭瑞南略一遲疑後,還是吐露了真相:“我昨天房間里得到一個匿名信,上面把顧三的去向和計劃寫的一清二楚。”
“你瘋了!這樣的信你也隨便相信?他們清掃潛伏者的時候慣用這種泄露大情報方式勾我們上當。”
燭瑞南憤恨道:“我信。那信里寫的每一步計劃周全而詳細。包括顧三利用我再三玩弄警方,最後導致警方疲乏無力後,將毒品毫發無損的偷渡入關的事情也一清二楚。”
言笑感到天旋地轉,他聽到了什麼驚人的消息!
顧三一開始就知道他們的身份,還在那里陪著他們耍把戲。
他想起來自己每次和顧三在床上的時候,顧三躺在那里,眉眼染著笑,在高潮的時候,眼神晶亮中帶出一片水霧,特別惑人。
原來那些不過是貓玩弄老鼠的表情。
他還以為——以為——
想到自己隱秘而墮落的心思,言笑不禁羞憤起來。
“怎麼了?”
言笑搖了搖頭,咬牙道:“那封信給你顯然不懷好意。說不定就是顧三那里起了內訌,分明是借你的手想要除掉顧三。”
“那又如何!只要能抓住顧三,即使是犧牲我這條命,我也願意。怎麼你怕了?”
言笑冷哼一聲,藏起他心頭那份難言情愫,回道:“既然這麼明顯的借刀殺人方法你都不怕,我怕什麼。我現在就去送情報。”
…………
連承勛被顧三灌醉了。
他呆坐在桌邊,眼神渙散,半天都沒有辦法聚焦起來。
酒量幾乎沒有,一杯直接倒。
顧三一口氣仰頭把半瓶酒喝了精光,單手扣住酒瓶在地,隨意的轉著圈。
酒瓶發出滾動的聲音,吸引著喝醉酒的連承勛撐著腦袋看。
他眼睛大而有神,因為醉酒雙眼皮格外明顯,深的都出現了褶子。
一舉一動都有些呆滯,像是個聽話的傻瓜。
顧三玩著酒瓶,卻在暗中觀察著連承勛。
她和暮江商定過了,明天就把剩下的貨全部拋到市面上,以免夜長夢多。
如果真是個傻子,明天還能最後一用。
如果不是,那麼今天就是他見閻王的日子。
她還沒開口,小傻子就在那里不停的吧唧著嘴巴說話。
“顧三,我害怕。”
“怕什麼?”
“怕你不要我了,怕你不喜歡我。”
“喜歡的。”顧三隨口敷衍,有心探他的話:“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我好喜歡好喜歡顧三。”喝醉的傻子就是很好哄騙,問什麼答什麼。
“哦。”聽過卻毫無波瀾的顧三接著問道:“那你想不想和我做愛啊?”
“想。”連承勛被問道如此香艷的話題,頓時面紅耳赤,然後聲音有些委屈道:“每天都想,可是不能夠。”
顧三也是被連承勛新奇的腦洞搞得有幾分好奇,追問道:“既然每天都想,那麼又為什麼不做呢?”
“因為你在我心里是最珍貴的。神說過,對待自己生命中珍貴的人,要懂得尊重對方,愛護對方,這樣才能長長久久的在一起。我不想貪一時歡響,就失去你。”連承勛因為喝醉酒,就有些舌頭打結,話說的含糊而輕,偏偏非要一本正經的說出這麼一長段話來,像是個招人疼的孩子。
可是不會招來顧三的疼愛,她目光帶著冰,話題一轉直接問道:“你是警察嗎?”
連承勛有些困惑的眨了下眼,很老實的搖頭:“不是。我不會打架。”
反應和回答都極其自然,連下一秒的身體反應都毫無破綻。
要麼是真的傻白甜,要麼就是訓練有素的高手。
顧三想了想,作戰排行榜中白道那幾個人物,她還真的從來沒有接觸過。
如果連承勛是榜單中之人,那麼白道的實力真的不容小覷。
善於偽裝的面目之下,說著滿嘴正義的話,然後用欺騙的方式說要消滅邪惡。
世界光怪陸離,顧三想起賀淮死之前對她說的話:“若是你有想要做的事情,那麼人間還值得。”
顧三伸出了手,摸了摸蹭在她身邊,猶如小狗般的連承勛。對方得到鼓舞一般,大膽的探過了腦袋,小心翼翼的主動獻上了自己的吻。
說是吻,簡直就是啄,小雞啄米似的,圍著顧三的嘴巴一圈圈吧唧。
顧三臉上帶著慣有的懶散笑意,隨便連承勛翻騰。
姑且用到明天吧。
夜半時分,盡一按照接頭的暗號潛伏到來。
顧三站在不遠處山坡上,看著下面的房子,目光墨色沉沉,晶亮無比。
“明天我先跟著連承勛上門。如果有警察,你就把人都處理干淨制造混亂,我去壓貨。如果沒有,你按照原定計劃,壓貨出去。明天一定要速戰速決。”
“明天就動手嗎?”盡一沒想到顧三突然如此急迫。
“嗯。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蹤。明天不動手,這事就砸了。事成之後,你帶人先走。”
盡一急了:“我留下等錢吧。”
顧三看了他一眼,盡一著急解釋:“我只是擔心危險。”
“這世上風險與利益並存。”顧三拍了拍盡一的肩膀,笑語吟吟:“放心吧,想要我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雖然面上這般笑著,等盡一人一走,心里頭壓不住的邪火燒的眼睛都有些發紅。
如果只是臥底,她也就認了。
正邪兩派,互不共存,做什麼事情,她都能理解。
但是——如果是她自己的人!
那麼會是誰呢?誰這麼清楚了解她的計劃?
會是盡一嗎?
可能又不太可能。
顧三面無表情的,殺意在無人的時候,張牙舞爪的迸發而出。
明天!
就能見分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