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2016
宋斯嘉覺得這學期排課的人肯定和自己有仇。
上周的公選課排在平安夜,而這周又正好落到2015年的最後一天。
明天開始就是為期三天的元旦假期,這樣的夜晚,誰還想來上選修課啊?
問題是今晚是考前的最後一課,她是要給學生們劃考試范圍的。
專業課還好辦一點,一個寢室來個代表,回去大家互相傳看就好了。
公選課里絕大多數同學彼此間根本就不認識,像劃重點這種事只能靠自己。
這天還不得不來。
誰知道他們心里再怎麼抱怨今夜的老師呢。
齊鴻軒今晚回家陪父母吃飯,宋斯嘉有課,又去不了。
不知道婆婆會不會不高興。
好在夫妻倆原本的安排就是元旦當天中午去宋家,晚上再去齊家,兩家老人的地方總都要到一到。
剩下兩天則窩在家里好好休息。
過去了這麼久,之前因為在商場公廁做愛而導致的夫妻間的芥蒂已經解了大半。
夫妻就是如此,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呢?
齊家的晚餐一向沉悶。
齊展誠是崇大黨組成員、理學院黨委書記,理論物理學家,性格沉靜,不苟言笑。
齊家規矩嚴,父子間交流不多。
就算在飯桌上,也是如此。
母親陳建芬和兒子的話要多一些,齊展誠幾乎一語不發。
飯後,齊展誠遵循多年的習慣,出門散步。
陳建芬簡單收拾了碗筷,和兒子坐在沙發上閒聊。
“過些日子,你有個表妹要給她女兒辦生日,請我們過去。”
齊鴻軒一時腦子轉不過彎:“卉卉不是在日本嗎?她又生了個女兒?她去年生的是兒子啊。”
陳建芬笑了:“唉,不是卉卉。那是你三舅的女兒,是你親表妹。我說的這個表妹,和你隔得有點遠。她爺爺和你外公是親兄弟,她爸是我的隔房堂哥。很多年沒來往了,以前也沒跟你提過。”
陳建芬是寶金縣人,生在農村,老家離現在的寶金國際機場不遠。
因為天分和勤奮,她早早就離開貧困的家鄉,來到中寧市區求學、就職,最終成為大學教授、醫學專家。
而多數陳氏族人還是生活在老家。
月初,她接到喪信,尚在人間的上一輩中最年長的六叔過世,趕忙回老家奔喪。
在喪事上巧遇多年未見的堂兄陳達新的女兒。
在陳建芬離開老家之前,和這位堂兄還是有些感情的。
聊起來才知道原來陳達新一家,二十年前也搬到了中寧市區,而陳達新在五年前已經過世了。
這位新識的堂侄女現在嫁得極好,女兒眼看就要滿五周歲了。
生日當天會辦一場盛大的生日會,既然遇到了堂姑姑,哪怕是禮節性的,她也得邀請一下。
“唉,你看看,你表妹比你還小一歲呢,女兒都這麼大了!你什麼時候讓嘉嘉也給咱們齊家生一個啊?”
齊鴻軒對這個話題最發怵,應付著說:“唉,這兩年我們不是一直都忙嘛!項目都到了最要緊的時候。明年我還想爭取出去呢,嘉嘉就說再等兩年。”
這段話其實大部分都是實情,只是最後一句稍有偏差。
暫緩生孩子這一點是夫妻倆的共識,並不是宋斯嘉一個人的決定。
但齊鴻軒在母親面前說,總會強調是妻子的主意。
他倒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怕老媽囉嗦。
推給妻子,畢竟不是親生女兒,適當的客氣還是有的,陳建芬再不高興,頂多旁敲側擊,冷言冷語幾句,宋斯嘉忍忍也就過去了。
如果齊鴻軒敢說自己也這麼想,恐怕陳建芬就會有一大堆道理等著要和兒子“溝通”,那就沒完沒了啦!
圖個清淨。
反正妻子也沒受什麼委屈。
見老媽好像還想繼續糾纏這個話題,齊鴻軒連忙轉移她的注意力,問起那個不知姓名的遠房表妹給女兒辦生日會的具體日期。
“差不多還有半個月吧。”陳建芬有些含糊,她把具體時間留在手機里了,“到時候提前通知你,你們夫妻倆一起來吧。”
她看得出兒子的小伎倆,也不想再提生孩子的事了。
每次說到這個話題,兒子總會想盡一切辦法王顧左右。
不就是怕自己說他老婆的壞話嗎?
或者怕被自己逼緊了,回去不得不跟老婆溝通,又要被宋斯嘉埋怨。
這是陳建芬對兒媳婦頗有意見的原因之一。
在她看來,宋斯嘉在自己兒子面前未免有點過於強勢了,好像什麼都得由她說了算。
齊鴻軒對這種壓根就不認識的親戚間的往來興趣寥寥,但沒必要事事都跟老媽對著干,含含糊糊地應了。
又過了一會,齊展誠溜溜達達回了家。
到了八點多,估摸著宋斯嘉也該下課往家趕了,齊鴻軒告別父母回家。
今晚是2015年的最後一夜。
坐在車里,望著兩邊街道霓虹閃爍,人潮涌動,正是熱鬧時分。
街上繁華喧鬧,油壓店里倒是安靜得很。
不知道是不是新年前最後一天的關系,今天生意分外冷情。
晚上六點以後,店里只進過三個客人。
大多數技師只能閒坐著聊天、玩手機。
其中有幾個特別倒霉的,下午三點以後就再沒上過鍾。
孔媛今天也只接了兩個客人。
晚飯後接過一個熟客,下鍾還不到二十分鍾。
突然,休息室的門被推開,老板走了進來,盯著孔媛,衝她招招手。
孔媛覺得肯定又要上鍾,連忙起身出來。
在這麼多技師空閒排隊的情況下,直接叫她,多半又是個熟客。
果然,老板讓她准備一下,到6號房間去做服務。
孔媛去洗了個手,拿了精油之類的工具,捧著托盤來到6號房間外,輕輕敲了兩下門,小聲說:“你好,服務!”
聽里面好像有人應聲:“嗯!”
孔媛帶上一臉笑容,推門進去。
剛要開口說那套熟得不能再熟的服務前的套話,卻愣住了。
光著膀子,蓋著毛巾,靠在床上正看電視的客人,原來是盧老板本人。
“那些東西放下!”盧老板隨意地朝電視機櫃指了指,示意孔媛坐到床上來。
孔媛略帶警惕地放下托盤。
她吃不准老板今天想干什麼,心中有些忐忑。
“你領幾次工資了?”
“前天領了第三次。”
“哦,已經來了一個月啦!”盧老板見孔媛坐在床沿,離自己很遠,用力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得近一些,“像你們這種以前沒經驗的,一般兩三個星期以後都要再試一次鍾,看看流程是不是熟悉了,服務是不是到位了。前幾天忙,把這事忘了。今天反正客人少,你就再試一次吧。”
孔媛苦笑。
還好,聽他的意思,好像沒什麼非分之想。
但要自己給他再次服務的事,看來是推不掉了。
什麼叫再次試鍾?
無非就是理直氣壯地再占一次自己便宜嘛。
這也算是這行的潛規則吧?
孔媛自嘲地想,在榮達智瑞要被老板操屁眼,在這里只要幫老板打飛機就可以。
都是潛規則,還是這里輕松一點。
反正推不了,孔媛也不囉嗦,直接脫了緊身背心,爬到老板身邊,認真做起按摩來。
雖然明知試鍾不過是個借口,但孔媛也不想偷懶。
很快,前面那套象征性的按摩流程就結束了。
盧老板翻過身來,第一時間就捏住了孔媛的乳房,用力抓了兩把。
孔媛發出幾聲嬌媚的呢喃,像被老板摸得爽到了高潮似的,右手順勢捏住早就硬梆梆的肉棒。
在欣麗這些技師里,孔媛裝起呻吟來是最為逼真的,也許只有最紅的88號技師可以與之相比。
但88號之所以紅,主要是強在高明的手法和純熟的舌功。
她身形偏瘦,胸和臀都遠不如孔媛豐滿,硬件條件上要輸一籌。
盧老板被孔媛叫得心火上升,肉棒突突的跳著,險些要控制不住。
他突然按住孔媛的手,讓她停下。
“等一下再弄。我想先問問你,前天晚上那個人是怎麼回事?”
孔媛皺了皺眉頭。
前晚巧遇前男友章浩以及此後一系列衝突的畫面,瞬間又回到她的腦海中。
因為章浩的攪鬧,欣麗損失慘重。
等位的離開了,新來的嚇跑了,甚至那些已經做完服務或正在做服務的客人也都借故賴賬溜了。
盧老板當時氣急敗壞,信口胡謅說自己這家店有人罩著,倒把章浩唬住了。
他知道有人罩著的地方不能輕易招惹,馬上就有些慫了,裝模作樣又說了幾句狠話,悻悻離去。
其實盧老板是在虛張聲勢。
附近這一片確實是有人罩著的,但不會有人搭理欣麗。
平心而論,眼下中國——尤其是大陸——黑社會不可能如此囂張,真能建立起明確的地下秩序。
欣麗的門面又小,服務又少,技師整體素質一般,根本不會有什麼像樣的大哥來關注。
說句喪氣話,派出所民警來搞常規檢查的次數都多過道上的朋友進門。
甭管是真是假,總算把這個討厭的客人趕走了。
盧老板當然不會像自己之前所說立刻關門。
可是不知是因為這場喧鬧搞壞了風水,還是離開的客人把店里有人搗亂的事宣揚開了,此後簡直門可羅雀。
直到凌晨一點後,才一口氣來了三個一看就是剛擼完串喝過酒的客人,點了三個口爆的技師服務。
除此之外,鬼都不見一個。
送走這三人,明明還有差不多四十分鍾才到下班時間,盧老板宣布下班,鎖門走人。
這也算是破天荒的。
欣麗的晚班是凌晨三點下班,過去只有推遲關門的,從沒讓技師們提前下班過。
不用說,在所有人看來,整件事的罪魁禍首當然是孔媛。
章浩走前就跑掉的那些客人的帳毫無疑問該算在她頭上。
至於此後的慘淡場面,按理說與孔媛無關,但眾人也樂意全推到孔媛身上。
昨天老板娘張姐來上班時,滿面烏雲。
孔媛知道這件事不可能就此了結。
本以為老板夫妻倆很快就回來和自己談,沒想到張姐雖然昨天擺了一天的臭臉,卻一直沒說起那晚的事。
盧老板更是一直對自己和顏悅色的。
直到今天晚上,他才突然在試鍾時提到了這茬。
雖然時機有些突兀,但孔媛早就想好了說辭。
她當然不會說那人是自己的前男友,只說他想強迫自己口交,她請他換人卻激怒了他,就此起了爭執。
盧老板將信將疑。
前晚在孔媛去給那人服務後,他曾經仔細盤問了68號技師,了解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據68號的描述,這人其實就是個花了錢想盡可能玩得更多的計較男人。
說話是難聽一些,但總的來說,也不是爛人。
如果只像孔媛說的這樣,不至於鬧成後來那樣啊。
他為什麼非要來那麼一出?
實在不可理解。
自己明明提出要給他免單,也請他到辦公室去談話,如果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啊。
可他非要公然大吵大鬧,像是存心要攪了店里的生意,甚至更像是要給孔媛惹一大堆麻煩。
他圖什麼?
免單都不要,他還想要什麼好處?
盧老板一頭霧水。
他知道孔媛說的未必是全部的實情,不過也不准備繼續深究了。
反正他現在問起這個,也不是為了要尋根究底。
隨即他話鋒一轉,提到了那天晚上店里的損失。
孔媛早有准備,立刻表示,所有的損失都由自己來賠。
盧老板搖搖頭,說:“你要知道,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哪……”
孔媛當然知道這不是區區幾百塊的事。
但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要想繼續在欣麗做下去,就必須表態承擔這筆損失。
那晚實際損失了多少,孔媛心里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數字,只能坐等老板起價了。
盧老板一板一眼地和她算起了帳。
章浩鬧起來的時候,有8個技師在上鍾,所有客人都是在做B餐,這些錢一分都沒收到。
可全部技師都說自己已經做完了服務,要求店里照付抽成。
通常來講,技師面對油壓店是沒有話語權的。
但這次大部分技師團結了起來,統一向店里提出要求。
盧老板明知她們當中有人當時根本沒有做完服務,是想存心占便宜,但這時無法一一甄別,為安撫人心,只能答應下次發工資時這筆錢照算。
這樣一來,那八單生意,店里不但沒錢收,還要賠八份技師抽成。
不僅如此,當時走掉的等位的客人有5個,後來進門又被嚇跑的客人有4個,這些也是當晚確定的損失。
不確定的,則是後半夜的蕭條。
“你也是做晚班的,知道店里生意最好的時候,就是後半夜。每天差不多二十來個客人總是有的吧。可你也看到了,前天後來就來了三個人。這筆帳全算到你頭上,有一點不公平,我們算一半,算八個人好了。”
孔媛的眉頭皺到了一起。
用眼下這種算法,這筆錢遠遠超過她的預計。
但她也說不出什麼,盧老板的算法確實不那麼厚道,可並不是沒有道理。
“我跟我老婆商量了一下,這筆錢零頭我們就不算了,取個整數,店里的損失算一萬塊。”
這個數超過孔媛心理底线至少一倍。
照這個數字來賠,對比過去一個月孔媛的收入狀況,那她從現在開始做到過年,都算白干。
掙到的每一分錢,最後都要還給店里。
讓她拿什麼去還吳昱輝?
“你應該賠得起,我看了一下你前面幾筆工資,應該賺得比這多吧?”
孔媛苦笑。
確實,她一個月賺了一萬多元,但倒霉的是前天下午她剛還了吳昱輝一萬,此刻她銀行卡上滿打滿算不足5000元,去哪里找一萬元賠給店里?
“當然,如果你一口氣全拿出來,就等於前面這一個月你都白干了。是有點心疼。可店里的損失不能就這麼算了……你看,怎麼辦呢?”在之前這整段對話的過程中,盧老板的手其實一直都沒離開孔媛的胸部,說到這里時還特意輕輕挑了一下乳頭。
孔媛這時壓根顧不上去想這個。她飛速地默算著。
如果接下來的一個月,自己能多開辟些客源——前面已經有了積累,吸引更多的回頭客不是不可能的——只要每天能做超過五個鍾,同時還清兩邊的債務就不是做夢。
大不了自己一天都不休息,就算是月經頭兩天最痛的時候也照常上班,也能多搶些上鍾的機會出來。
只是這樣一來,過年回家的火車票好像就沒了著落。
過年後,回中寧租房的錢和找到新工作之前的生活費更加成了鏡花水月。
車到山前必有路。
只要身上沒有債務,火車票錢可以向田冰借。
這筆錢金額太小,就算向樓鳳借,也不會有拿人辛酸血汗錢的心理負擔;至於過年後的事,暫時就先不去想了。
只要挺得過去,總會越來越好的。
“老板,這筆錢我一定賠,可我現在拿不出來。我爭取多上鍾,你每次發工資的時候扣我錢好了。直到我賠完為止!”孔媛算好了賬,鎮定地回答。
盧老板有點意外。
“你不是剛拿了工資嗎?怎麼會一點都拿不出來?”
“我用了。”孔媛言簡意賅,“我肯定不會賴賬的。只是求老板你讓我慢慢還。”
盧老板沉吟不語。
孔媛緊張地盯著他。
“可是我老婆說,你要賠的話,就得一次性還清。你也懂的,其實你們技師和店里既沒合同也沒押金,今天干完,明天想換家店,直接就走了。我們也管不到你們的。萬一你跑了,我們去哪里找你啊?”
孔媛答得斬釘截鐵:“我給你們寫張欠條,就說我借了店里的錢。”
盧老板搖頭:“那有什麼用?如果你跑了,我們拿著借條找誰去?干我們這行的,總不會去報警吧?”
孔媛為難地低下了頭。
盧老板現在的態度很沒人情味,尤其是他一邊還在捏著她的乳房,一邊卻半步不肯後退。
可歸根到底,他的那些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那……老板,你想怎麼樣呢?我現在手里真的沒有錢,還不出來的。”孔媛很直率地反問。
“我說了,我老婆的意思,是讓你直接還錢……”見孔媛苦笑搖頭,盧老板又說,“如果你實在拿不出錢,那只能這樣,你把身份證扣到店里,然後每天上鍾給客人做口爆,賠完錢,我們把身份證還給你,你去別的店干吧。”
孔媛一驚。
這對她很致命。
口爆這條路,如果走投無路,倒不是絕對不能接受。
可賠完錢後馬上走人,那她去哪兒掙錢呢?
就算再去別家油壓店求職,還能找到像欣麗這種容許她安心做最低尺度服務的店嗎?
或者到時候換一家店,直接做全裸口爆?
“老板,能不能請你幫幫忙,讓我慢慢還錢?或者把我的工資都先用來賠損失。還清以後,再讓我接著做行不行?”
盧老板為難地搖頭:“我老婆覺得你會給店里惹麻煩。有一次就有兩次。現在所有技師都做口爆,就你一個人只做手推,說不定以後還會得罪客人。所以除非你一次性把錢還清,否則她說絕對不留你了。你知道的,我是看著甜甜的關系,留你在店里。如果我老婆堅決要你走,我也不好幫你的。”
孔媛咬著嘴唇。
見她變得如此沉默,盧老板突然松開她的乳房,抬手挑著下巴,將她的臉稍稍抬起一些。
“或者呢,我先給你一萬塊,你就說是你的,拿來賠給我們。這樣我老婆就不好堅持再趕你走。至於我這邊,你慢慢還,怎麼樣?”
孔媛瞬間睜大雙眼,她隱約明白了今天老板對自己說這番話的真正含義。
“可你這筆錢,我該怎麼還呢?”孔媛試探著問。
盧老板的手落又在了她的乳房上。
“都行啊。要能還現金最好。還不出來的話……”他眯著眼睛,盯著孔媛胸口的兩點嫩紅,“用別的方法來還也可以。比如像甜甜那樣給我服務服務。我照甜甜的價給你算。我這一萬塊就算是提前付給你,你給我服務個20次也就差不多了。怎麼樣?”
孔媛垂下頭,不讓自己糾結的表情直接暴露。
真要用這種方法來換取機會嗎?
那我不會直接去賣嗎?
干嘛這麼麻煩,來做這種給男人打飛機的低端技師?
就像章浩說的,如果我出去賣,就憑我上下三個洞,難道一個月時間賺不出區區一萬塊錢來?
可要是拒絕這一點,眼下的坎怎麼過?難道真的去賣?
有那麼一瞬間,孔媛想了個最極端的方法。
我就是沒錢,我就是要慢慢上鍾還債,你可以扣我的抽成,可不能全都扣光,一分錢都不給我。
不然我就一走了之,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難道還能非法監禁我?
孔媛不喜歡耍無賴,可一旦逼到無路可退,還能怎麼辦?
當然,這樣一來,就等於和店里完全撕破臉。
店里不安排上鍾怎麼辦?
店里只給自己最少的抽成,一等還完債就直接趕自己走人怎麼辦?
難道自己還能賴在店里非要上鍾?
至於真的就這麼一走了之,孔媛完全沒想過這種可能。
威脅要走,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卑鄙的做法了。
那就只有最後一條路可選。
先答應盧老板的條件,用他的錢把店里的帳還上。
這樣一來,盧老板可能以為她只能靠肉體來還債,但孔媛想的卻是接下來要拼命接鍾,爭取收入比上月翻倍,把借老板的這一萬塊也掙出來。
這樣一來,自己也不必真的用肉體去還債。
說來也怪,自從到了榮達智瑞,孔媛多次用身體去換取必要的利益和機會,說起來,好像她應該已經習慣了。
但在她選擇離開的時候,有一層若有若無的心理枷鎖就死死地鑲嵌在她的意志中:我再也不要違心地被任何男人進入身體!
這種想法如今成了執念。
或許正因為曾經放棄過底线,孔媛知道一旦退步就可能再也收束不住。
所以現在她必須要求自己變得格外刻板,絕不輕易說出“實在不行就這樣吧”這種話。
莫名其妙地背上一筆債,不得不來給男人打飛機,這已經是孔媛在有了這個執念後能作出的最大妥協。
否則,掙錢對她來講何至於這麼艱難?
口爆是件多簡單的事,孔媛自信以自己口交的本事,很少有男人能在她的舌頭下挺到十分鍾,估計半數以上撐不到五分鍾就得繳槍投降。
這樣工作對她來說何其輕松?
再說,只要她肯再退一步,兩腿之前,身體前後,她可還有兩個比嘴巴更讓男人銷魂的洞呢。
說到底,就是因為自己不肯再退讓啦!
好吧!就這樣,讓他以為我會陪他上床,但我自己努力去掙錢!
下定決心後,孔媛抬起頭,盡可能讓自己笑得諂媚一些。
“那我就謝謝老板啦!”
盧老板等的就是這句話,頓時心花怒放,不自覺地收緊了捏著乳房的手,抓得團團乳肉從指縫間爆出。
“好!那就說定了!”
“嗯!”孔媛顧不得胸部傳來的疼痛,伸手到他兩腿間,握住了肉棒,“老板你也不用把錢轉給我,就跟張姐說,我已經把錢打到你的賬上了。回頭我給你寫張欠條,你可要收好,別給張姐發現,嘻嘻。現在還要不要我再試鍾啊?”
“還試什麼鍾啊?我們來玩一次吧!”盧老板迫不及待地掰住孔媛的肩膀,整個人猛撲上來,幾乎就將她按平在了床上。
孔媛嚇了一大跳,她怎麼都沒想到盧老板竟這麼心急,剛達成口頭協議,既沒轉賬,也沒寫欠條,什麼實際動作都沒有,就急著要上床。
“等一下!等一下!老板,你等一下!”孔媛拼命掙扎。
好在她愛打籃球,體能充沛,手臂力量也遠勝普通女孩,雖然不見得能與男人正面抗衡,但和盧老板這種宅男比,也不至於被秒推。
“怎麼了?”盧老板有些詫異,他以為已經談妥了。
孔媛有些尷尬,也不知該怎麼說,難道說我是忽悠你的,我就想先拿你一筆錢換取留下來的機會,然後慢慢還你的錢,實際上絕不會陪你上床的?
好不容易想出來一句:“嗯……在店里不太好吧……老板娘她……”
“她晚飯前就走了啊,跟朋友逛街去了,不會回來的。其他人你管她們那麼多?反正我說是讓你進來試鍾的!”盧老板實在等不及了,一只手伸進了孔媛的裙底,隔著內褲亂摸,急切探尋著肉穴的位置。
孔媛忍耐著,強打笑容:“還是不大好吧……老板,要不等你先跟張姐說,我已經把錢還了,我再把欠條寫好。都妥了以後,我們再來談服務的事吧?”
這確實是個理由。
你想要我陪你上床,先給我把麻煩解決了再說啊!
盧老板不高興了,臭著臉說:“你怕我賴帳啊?”
孔媛赧然一笑:“也不是這個意思,但那樣不是更放心一點嘛。我放松了,服務起來也更好啊……”
火熱的興頭被生生截斷,盧老板當然很不滿意,又試著纏了一會,見孔媛柔軟但堅定地表示一定不能在今天做,也就泄了氣。
總不至於真的強奸這女孩吧?
好在她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建議。
前一個月賺了一萬多塊,緊急關頭卻拿不出一分錢來,可見孔媛最近花錢很凶,估計自己這筆錢她肯定還不起,到時候還怕她不爬到自己床上來嗎?
突然在腦海里浮現田冰和孔媛一左一右跪在自己面前,各自仰著腦袋伸著舌頭給自己舔雞巴的場景,盧老板覺得下身脹脹的一陣陣發酸。
“好吧!那以後再說!但我借這麼大一筆錢給你,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感謝我一下啊?”
孔媛微微一愣。
“你既然今天不肯做,至少給我口一個吧?”
這個要求說過分很過分,說正常卻也很正常。
孔媛默默盤算了一下,知道今天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估計很難過關。
為避免遭遇更糟糕的局面,減少更難以忍受的犧牲,她決定今天再退最後一步。
見孔媛答應了,盧老板又興奮起來。
能在孔媛嘴里射精,也算是他在上次試鍾之後一直以來的夙願。
“好,來,你先脫光吧!”
既然答應了口交,孔媛索性就把它當成一次B餐服務,全裸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她仔細想了下,覺得在自己已經模模糊糊給出了以後可能陪他上床的承諾後,老板應該不會在自家店里做出強奸這類事。
於是就脫了短裙和內褲。
孔媛的胸部,在她來的第一天,盧老板就已經見過,也摸過了。
而她那在秀氣的陰毛掩蓋下的細如窄縫的肉穴以及挺翹渾圓的屁股,則是第一次暴露在他眼前。
一瞬間,盧老板的心像被大錘子砸了好幾下,險些顧不得自己剛剛有過承諾,只想按倒孔媛,先操上一頓再說。
顧忌到店里還有少數客人以及其他技師在,而且確信今後拿下孔媛幾乎是十拿九穩的事,盧老板艱難地壓抑下直接先干了她的念頭。
孔媛本想直接就為老板口交,可盧老板想著要多玩一會。
他讓孔媛躺好,趴到她身上吸舔乳房。
孔媛努力克制著自己內心的不適,不住發出一聲聲妖媚的哼鳴,像是被老板舔得情難自抑似的。
時不時用迷離的眼神迷離地望著他,每當他抬頭看自己時,就伸出舌頭輕輕舔著嘴唇。
為防在這種局面下,一不小心被對方的肉棒或巧合或強行地插入身體,孔媛一面夾緊了雙腿,一面伸手夠到肉棒,緊緊將其握在掌心,使勁擼著。
在銷魂的呻吟聲里,盧老板賣力地舔了半天。
孔媛平時很少化妝,幾乎也不用香水,老板鼻間沒有往日充斥在空氣里的濃烈香水味,滿滿的都是年輕女孩的芬芳肉香,十分令人陶醉。
很快,孔媛的兩團乳肉,包括肩膀,小腹上的皮膚都變得濕漉漉的,滿是口水。
“讓我摸摸下面……”盧老板強行把手伸到孔媛兩腿間。
她勉強將雙腿分開一條縫,容許他的手指夠到肉穴。
手指忙糟糟地又摳又戳,過了好一會,半截食指在泛濫的淫水滋潤下捅進了肉穴。
這根手指被裹在一團暖洋洋的液體間,盧老板覺得它簡直是被又滑又騷的淫水完全浸透了。
孔媛本就是多水的體質,只需要稍稍挑逗,淫水就會泛濫成災。
盧老板卻覺得是因為自己的指功聊的,把她玩得太爽,才會這麼快濕得一塌糊塗,得意之余,也激動不已。
被又舔又摳地玩了這麼久,孔媛渾身上下像扎了針一樣難受。
肉穴中插著一根細細的手指,微弱但持續的快感在不斷刺激她的神經,但怎麼都無法達到頂點。
她半吊在空中,恨不能大聲尖叫。
腹部熱滾滾的,身體里總像有些什麼東西在流淌。
突然,孔媛突然有了股管他那麼多先和這男人做一次的衝動。
男人的雞巴!
進來!
粗一點的,長一點的,會有燙燙的東西射進來的!
比這根該死的手指要好得多的東西!
但孔媛還是在忍,她必須要忍。
她再三告訴過自己,絕不能再放縱自己。
我得明白我現在是在做什麼,我得明白我為什麼要做這事。
如果我只想著過癮,那一切都回到原點。
我為什麼要離開榮達智瑞?
我為什麼不下海賣淫?
孔媛終於還是忍住了。
又被老板玩了好一會,她氣喘吁吁地開口:“老板,給我吃你的大雞巴好不好?我好想吃啊!我好想你射在我嘴里!”
一句話說得盧老板渾身的血更加沸騰。
他跳起身,孔媛毫不猶豫地爬起來,抓著他的肉棒就往嘴里送。
好不容易才讓這男人放開自己,趕快開始,速戰速決!
孔媛也不敢保證如果繼續被玩下去,自己還能忍多久。
這一舔肉棒,孔媛真是竭盡了全力。
她以空前猛烈的節奏擺動著頭部,為加強刺激感,她不顧強烈的嘔吐感,一次次將肉棒送入口腔深處,甚至好幾次都撞到了喉嚨口。
滿嘴都是口水,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裹著肉棒,又暖又潮。
因為肉棒出入得太粗暴,口水不住順著嘴角滴下來。
盧老板甚至沒能堅持五分鍾。
他本想再熬一熬,沒想到猛然間後脊梁一陣涼颼颼的感覺,飛速地直抵腦海,肉棒突突突地一陣顫抖,一發精液全都噴射在孔媛嘴里。
“來,張開嘴給我看看!”盧老板喘著粗氣,意猶未盡地重重坐倒在床上。
孔媛依言張開了嘴,白乎乎的液體在嫩紅的口腔里滾動著,她刻意攪動著舌頭,讓盧老板清楚看到自己的精液在一個女孩嘴里翻來滾去的樣子。
他滿足得就要哼哼起來了。
孔媛想去衛生間漱口,盧老板卻要求她當面把嘴里的精液全咽下去。
孔媛心里有些煩,但再次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一仰脖把嘴里的東西全吞了下去。
反正精液都進了肚子,她索性伏下身,將軟趴趴的肉棒再次含到嘴里,使勁地嘬了一會,把最後一點殘留的精液通通舔得干干淨淨。
“如果你肯做口爆,肯定是我們店里最紅的!”盧老板現在爽得要命,發自內心地夸了這麼一句。
孔媛送給他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跳下床,孔媛本想去衛生間,突然覺得兩腿間很不舒服。
下身被老板玩得久了,水流了太多,有些干了,有些殘留在皮膚上,令她一走起來,皮膚摩擦,總覺得怪怪的。
她來到電視機櫃旁,扯了兩張紙巾,擦了擦大腿根,又扯兩張,擦抹著下身。
這時突然有人隨意敲了兩下門,沒等房間里的人說話,就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油壓店的房間通常都是不能反鎖的。
即便有些店擅自安了鎖,公安過來檢查時往往也會要求把鎖撤了。
當然,同樣的,在店里,一般也不會有人隨意推門就進。
孔媛呆住了。
進來的是老板娘張姐。
今晚她跟朋友約了吃晚飯,飯後去逛了會街,本想直接回家,突然想到好像有個包裹今天寄到店里,就打電話想問老公包裹有沒有到,打了兩個電話都沒人接,索性就直接回店里來看看。
在櫃台和辦公室她都沒見到丈夫,問了空著的技師,才知道丈夫正在讓孔媛再次試鍾。
張姐雖有些不高興,但畢竟見得多了,也淡定了。
只是明明昨天她剛跟丈夫說過要讓孔媛走人,而丈夫不但幫這女孩說了幾句話,還說由他去負責談話。
這種情況下還要她試鍾?
真是占便宜沒夠啊!
反正孔媛只做A餐,現在無非是在打飛機。
在油壓店當老板娘,張姐還有什麼沒見過?
有時技師和客人在房間發生爭執,要她進去調解。
有些客人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故意一絲不掛躺在床上,晃著肉棒與她交涉,她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難道還怕看自己丈夫的肉棒?
大不了就是看到丈夫摸孔媛的胸,而孔媛在給丈夫打飛機罷了。
所以張姐根本沒什麼顧忌,象征性地敲了門,直接走進房間。
沒想到,進門後卻看到光溜溜的孔媛正拿著紙巾在擦拭下身。
這場面太詭異了。
張姐瞬間腦補了無數兩人在床上的場景,臉色立刻變了,冷笑兩聲:“呦,你是不是也要做口爆了?就是應該這樣嘛,只做A餐,賺得太少了!都到這里來了,還管他那麼多呢?可你口爆完了應該擦嘴啊,擦下面干什麼?”
孔媛保持淡定:“老板讓我試B餐,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做這個。之前沒全裸過,有點不習慣,總覺得下面不舒服。”
張姐又狠狠瞪了眼躺在床上顯得有些尷尬的丈夫,沒再說什麼。
孔媛趕緊穿好衣裙,默默離開房間。
牆上的掛鍾正指向“9”。
這是2015年的最後一夜。
這一夜,沈惜睡得很晚。
明天開始就是假期,這個晚上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個放松休息的時候,可他卻像在趕場一樣,極其忙碌。
先是應徐蕾這小丫頭的要求,去學校接上了她,陪她吃了頓晚飯。
自從那次從劉家別墅帶走徐蕾,然後給她提了要乖乖過完高中最後半年的要求以後,小丫頭言而有信,真的老老實實地扮演了半個多月的乖女孩。
平安夜那天,這丫頭也說希望沈惜過來看看她。
“本來我肯定會有節目的!可你不讓我干這個,不讓我干那個!我要悶死啦!你得管我!”
無奈沈惜先答應了要陪裴語微,只能對她說聲抱歉。
不過雖然不能抽身陪她,沈惜還是為她安排了一份聖誕禮物。
他特意在“布衣人家”安排了一個包廂,讓徐蕾邀請要好的同學、朋友過來一起玩,當然,前提是不能找劉凱耀、錢宏熙那幫人。
為了讓小丫頭玩得更開心一點,沈惜表示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給每個參加聚會的小鬼提供兩罐啤酒的配額。
除此以外,不准胡鬧,不准轉場,九點半之前必須回家。
當然,不准把特許她們在節日里喝一點點酒的事告訴家長和老師。
徐蕾對這個安排還算滿意,至少不需要孤零零地過節。
而沈惜願意和她們一幫鬼靈精的小女生站在同一陣线,允許她們小小破壞一點規矩,更讓她覺得這家伙已經可以算是自己人了。
既然是自己人,你給面子,我也得顧全朋友的交情。
答應你的事情,我肯定會做到的!
平安夜那晚,徐蕾找來了四五個平時要好的女同學開Party,玩了兩個多小時。
沈惜還特意在為她們安排的包廂里布置了聖誕樹和禮物盒,小姑娘們玩得也很盡興。
新年的最後一天,沈惜本是打算去姐姐家蹭飯的,但小鬼有約,他這次就沒有拒絕。
徐蕾提出要去吃牛排,沈惜滿足了她的冤枉。
小丫頭也真是人小鬼大,年紀相差整整一輪的兩人在吃飯時居然有說有笑,言談甚歡,像是多年好友。
只是沈惜偶爾注意到她一身高中校服,會忍不住發笑。
每每此時,徐蕾都會翻翻白眼,嘟起嘴來。
她對這身校服非常不滿,沈惜正是以此為由,不准她餐前點酒。
“我帶個高中女生在外面喝酒,你讓我怎麼解釋?你至少得讓我能去見你張老師,對吧?”
晚上九點多,沈惜將徐蕾送回了母親家。
這對母女感情較淡,平日來很少交流,但到了元旦假期這種日子,還是會在一起住兩天。
徐蕾說過她母親與錢宏熙的關系,所以沈惜特意叮囑她,要遇到有什麼麻煩,就立刻給他打電話。
“煩死啦!”徐蕾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你那麼在意我是不是跟別的男人出去,是不是不想讓我被他們干啊?你吃醋啊?”
沈惜哀嘆:“何苦啊!你說我交你這麼個朋友,有什麼好處?關心你,還要被你翻白眼!還要被你說這種話!”
“我的好處多啦!你自己不要!”徐蕾突然湊近,嘿嘿地笑著,“你試試嘛!”
沈惜用一根手指抵住她的額頭,輕輕推了下:“等你這小黃毛丫頭變成一個白骨精大美女再說吧!”
“哼!”徐蕾一揚頭,撇撇嘴,“大哥,等我變成了白骨精,你就成了個大肚子半禿的中年大叔啦。到時候你就算想干,還能不能干得動啊?”
“哈哈哈……”沈惜被她形容的自己未來的樣子逗笑了,“到時候看吧。要真是那樣,那我一定來追你,然後你可以再衝我翻白眼,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徐蕾撅著嘴,斜著頭瞅了沈惜一會,突然故作大人樣地嘆了口氣:“唉!誰讓我欠了你的情呢。好吧,到時候就算你成了癩蛤蟆,如果你想吃我,勉為其難也給你吃好啦!”
說完她開門下車,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沈惜微笑搖頭。
回家洗過澡,沈惜在回臥室讀之前沒讀完的小說,和看一部積壓下來一直沒看的電影這兩個選擇之間猶豫。
他的“青衫磊落”公眾號,差不多有半個月沒有更新,無論是影評還是書評,好像也該弄一篇來交代交代了。
一時沒有決斷,他隨手打開了QQ。
沒過五秒鍾,就有一條“新年快樂”的留言跳了出來。
是丁慕真發來的。
抬頭看牆上的掛鍾,已經過了十一點,這樣一算,首爾確實已過午夜,丁慕真此時此刻已經身處2016年了。
8月小聚分別後,兩人雖然一直沒再見面,但始終沒有斷了聯系。
丁慕真身在首爾,時差不過一個小時,聯絡起來比之巫曉寒要方便許多。
沈惜一直關注著師妹的動態。
在他去英國之前,丁慕真說她已經開誠布公地與男友談過一次,此前放到網上的視頻已經全部刪去。
她正在與男友討論兩人今後該以什麼樣的方式相處。
對這位師妹的溝通能力,沈惜從來沒有懷疑。
對丁慕真來說,只有她自己能不能想通的問題,不存在能不能與男友交流的問題。
在這一點上,沈惜也許比丁慕真自己對她更有信心。
男友John Felton也直白地與丁慕真交流了他的癖好,他承認自己有強烈的淫妻和性表演欲,喜歡看到自己火辣的女友被別的男人干到高潮的樣子,也為自己的性愛視頻在網上被無數人點擊觀看評論感到無比興奮。
但這不代表他毫不在意丁慕真的想法,既然她現在對此提出異議,Felton決定尊重女友的意見。
只是,他也試探著女友的底线,問她即便不能再拍攝並展示視頻,那是不是連與其他男人性交也不可接受。
丁慕真當時的答復是容她再考慮一下。
就在沈惜從英國回來後,丁慕真說她已經作出了決定。
如果Felton確實不介懷甚至還樂在其中,她也願意在精挑細選後,和適當的對象有高質量的性愛。
當時就說過,Felton正在准備安排平安夜的伴侶交換。
丁慕真直接拒絕了交換。
她說自己不介意和別的男人上床,群P都可以,但是她希望在性愛現場不會存在第二個女人。
“在這種場合,我希望在場男人的目光都只集中在我一個人身上,他們都只想操我一個,所有人的精力、欲望都發泄在我一個人身上。”
看到這句話時,沈惜甚至都能隱約看到屏幕那頭的女孩個性十足的面孔。
此後的進展,沈惜沒有問過。
他總不能巴巴地主動去問人家女孩子:“怎麼樣?群P玩得爽嗎?”
今天閒聊起來,丁慕真主動提了句:“平安夜累死了!”
沈惜回了個笑臉。
“以後不約群P了!原來這麼累……”
“人太多,還是男的太厲害?”
屏幕上彈出一個羞羞的表情。
“也還好啦,加上John,一共四個人。有兩個是他的棋友,還好沒叫我的導師……他們倒是可以輪流,一休息就跑去下棋,我可基本沒怎麼停過!”
對那夜的情景,丁慕真只是說到這里為止。
她也不是來匯報自己群P的細節的,更像因為此前曾和師兄提起過,所以完事了也不忘再講一聲。
沈惜當然也不會無聊到揪著細節去問。
話題轉移到別處。
很快兩人的注意力聚焦到了一本新出版的經濟學評論集上,他們都是近期剛讀完這本書,一個是常會在公眾號推薦好書的,一個則是政經類的專欄作者,難免要對該書發表各自的觀點。
談到深處,兩人開始發生分歧,又習慣性地開始辯論。
都是寫慣了東西的人,打起字來運指如飛,整個聊天頁面滿屏都是文字,二十分鍾下來,對話幾乎沒有間歇。
突然,丁慕真的回復速度放緩了,過了好幾分鍾,都不見動靜。
終於回復又來了,沈惜一看就發現雖然這段回復仍有上百字,但與此前相比明顯簡略很多,倒更像是比較認真的敷衍。
沈惜若有所悟:“是不是不方便了?下次再聊?”
又過了幾分鍾,丁慕真回復:“嗯,John在騷擾我……下次再聊……”
沈惜啞然失笑。
看了看電腦顯示的時間,已經過了零點。
已經真正進入2016年了。
看電影好像有點晚了,讀書也沒了心情。
直接去睡吧,多半是睡不著的。
沈惜突然發現現在這個點不上不下,有點尷尬。
“John在騷擾我……”丁慕真這句話突然闖入腦海。
他莫名有點興奮,難以遏制地想象丁慕真正在被怎樣騷擾。
“哈,邪惡啊!”沈惜自嘲,“不就是幾個星期沒做愛嘛,要不要這麼飢渴,連小師妹也要幻想?”
雖然他可以這樣想來解嘲,但曾經看過的那些視頻里,丁慕真被黝黑的大肉棒狠操屁眼的畫面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真是空虛久了,哈!”
沈惜遺憾地發現在知道有人在追袁姝嬋,自己決定與其保持一定距離後,好像一時沒了合適的對象共赴巫山。
最近是不是混得有點慘?
呵呵,做個更沒底线些的紈絝也不完全是壞事。
就像劉老三他們,怎麼可能遇到我現在的難題?
沈惜長出一口氣,決定去衛生間用冷水洗把臉。
剛起身走開兩步,QQ提示聲響起,又有人在召喚他。
沈惜以為丁慕真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走回書桌前。
這次彈出的頭像卻是巫曉寒。
哈,真熱鬧,一個接一個的。
“你那里已經是2016了吧?”
“嗯!”沈惜推算了一下,知道多倫多那邊正是中午,“午休?”
“是啊,吃了點披薩,現在辦公室休息。”
“你那里還有半天吧?提前說聲‘新年快樂’啦!”
巫曉寒送來一張笑臉。
“對了,想好了沒?我有沒有機會當面給你‘拜年’啊?”
“嗯!到時候差不多會回來待半個月吧。”
“咦?真好!”
巫曉寒連發三個翻白眼的可愛表情:“好什麼?是能當面給我拜年好?還是能跟我切磋床上功夫好啊?”
“哈哈,都好都好!”沈惜發去一個流口水的色色的表情。
自巫曉寒走後這兩個多月來,沈惜已經完全想清了兩人間的關系。
其實在和巫曉寒去KTV唱歌時,沈惜對巫曉寒的感覺原本是很清晰的。
直到後來在家中的那番長談,再加上第二天的連番纏綿,才使他不自覺地改變了心理軌跡,開始認真去想,如果巫曉寒從一個多年知交變成戀人會怎麼樣。
緊接著又突然聽到巫曉寒即將出國,心潮震蕩,一時竟生許多憂傷,居然還有那麼點失戀的錯覺。
但在她真的離開後,重新冷靜下來的沈惜,終於又恢復了理性。
其實並沒有什麼實質的變化。
巫曉寒真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
“你說,經過那麼漫長的交往,我都沒能讓你死心塌地愛上我,那在未來的歲月里,想要得到你全部的愛,會不會是一種奢望呢?”她看得真是分明。
沈惜捫心自問,給巫曉寒彼此忠誠,快樂無憂的生活,絕不是問題。
但像她這樣的女人,配得到的,理應更多。
而自己可能不能給她更多。
所以,巫曉寒離去了。
她不是帶著怨念和傷感離去的,她給自己的一段過往畫了現實的句點,又給一段更早的過往畫了心靈的句點,然後坦然走向屬於她自己的新世界。
多好。
所以,現在的沈惜和巫曉寒成了更加親密無間的好友,是男女間友誼中最為不分彼此的那種。
他完全不需要掩飾自己對巫曉寒肉體的“覬覦”,也不必背負該不該許她一個未來的壓力。
“可我還不知道你現在到底是啥狀態啊。不是說有兩個人正在追你嗎?萬一你已經選定了哪個,我就不方便再和你切磋啦。”
“嘻嘻,放心放心,我誰都沒選。”巫曉寒又發來一個宮廷淑女拉著裙角屈膝行禮的表情,“我要補充一句,不是兩個。上星期又有一個客戶追我……”
“呦!姐姐,你可真是受歡迎啊。男人排著隊地追啊!這人怎麼樣?”沈惜對此當然不會吃醋。
如果巫曉寒能找到真心所愛,他開心還來不及。
“嗯……很平常啊。白人,商務人士,四十來歲,長得還不賴……當然,最要緊的是……”
“嗯?是啥?”
“他是已婚人士。”
“呃……”沈惜一愣,這倒有點始料未及。
“我問他是不是想要ons,他說不是,然後巴拉巴拉說一堆……我就問他是不是想找個長期炮友。他說可以這麼理解,但不是約炮那麼簡單,希望可以和我成為Friends with Benefits。我說,不對啊,聽你的意思只是想要FuckBuddies。有話就直說,別以為人家看著年輕就當懷春少女來騙,哈哈。”
沈惜搖頭笑。
聽巫曉寒這口氣,她壓根沒想和這人發展,倒有點故意在逗那男人的意思。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啦。那男人一說是想找炮友,我就懶得認真和他說了,就是閒著無聊逗逗他。後來沒意思了就說讓他回家問老婆,能不能同意他出去找Booty Calls。要是他老婆同意,我再來考慮一下下,哈哈。”
“話說,你去加拿大兩個多月了,有沒有……”
“什麼?有沒有找男人?”
“嗯。”
“你想不想我有啊?”巫曉寒這句話回得飛快,“要是我找過男人,你會不會難過啊?”
“不要問這種幼稚的問題!姐姐,咱們是成年人好吧?”沈惜揉揉鼻子。
巫曉寒這種忽而端莊忽而鬼馬的性子還真是不改。
不過他覺得很親切,因為這種勁頭頗有三分像他親姐姐沈惋。
姐姐結了婚當了媽以後,比當年好了許多,可秦一諾小妞可是十足繼承了她媽當年的風范。
如果換個女人問這種我呢提,沈惜就算真不介意,也不至於直言相告。
畢竟很多女人明明自己不介意,卻又想男人表示妒忌。
要是男人顯得寬容,她們反而會覺得對方毫不在意自己。
好在對方是巫曉寒,沈惜完全沒有顧慮。
“嗯!嗯!我懂,我懂。沈惜,我跟你說件事……”
“什麼?”巫曉寒一換這種正經口氣,沈惜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你不許笑話我!”
“?”
“也不許不高興!”
“姐,別賣關子,快說吧,干嘛搞那麼多鋪墊?我現在就是個木頭人,只管聽,一點情緒都沒有,行了吧?”
“嘻嘻!前幾天,我干了件過去三十年從來沒干過,想都沒想過的事!”
沈惜覺得預感好像要成真。
這種所謂的“不好”倒不是說很難過,只是剛和丁慕真聊過類似的話題,莫非又要聽另一個大美女說起她的經歷?
今天晚上他還能好好過嗎?
可話已經說到這里了,他只能發一個“?”過去,表示自己正在認真傾聽。
“平安夜晚上,我勾搭了一個帥哥!哈哈!”
我的預感要不要這麼准?
沈惜重重揉了兩下額頭,隨手打字問道:“成功了沒?”
“喂!你這句話什麼意思?你是想說老娘沒有魅力嗎?”
“怎麼會?怎麼會?你出馬,肯定是手到擒來啦!哪個帥哥這麼有福氣?是追你的哪一位嗎?上次說的那個律師?”
“不是!律師倒也是帥哥,不過已經是中年帥哥了。我沒想好要不要和他約會,怎麼會去勾搭他?我勾搭的是個小鮮肉!哈哈!那天我也真是發神經,突然想這麼做,然後還真就做了!被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男人帶去他的公寓,然後又真的上床了,跟電影情節似的!哈哈!”
確實,巫曉寒看著是成熟干練的女人,在床上也毫不怯場,花樣百出。
可實際上,她從來沒有真正經歷過這種和陌生男人搭訕,然後激情一夜的事。
在和沈惜上床前,差不多十年時間里,她只有過前夫周旻這一個男人。
就算她練得一身爐火純青的床上功夫,在釣男人這方面也還是小菜鳥。
沈惜理解地笑。
今天巫曉寒突然說起這個話題,恐怕也是因為做了從未做過的看似有點出格的事,既興奮又羞澀,很想和人說卻又沒有太多可傾訴對象。
她想要傾訴,也想被肯定說她沒有做錯,還希望被人追問細節,然後不好意思卻又不無驕傲地描述有趣的情節。
其實,這跟一個和男友試了第一次的十八歲陽光女孩的心情差不多。
自己,恐怕就是巫曉寒想來最適合聊這種話題的對象了吧?
沈惜想了想,不得不悲催地承認,是的,自己還真的是最適合的。
所以他有義務好好傾聽,好好探詢,好好寬解。
“哪有發神經?這很正常啊。去加拿大後的第一次?”
“嗯!就是第一次!之前都沒想過。那天突然發神經!”巫曉寒發來一個委屈的表情,“平安夜那天,我和同事去酒吧……”
沈惜突然打斷她:“等一下。對別的,我都沒任何質疑。不過,有一個事我想問問,你晚上出去玩,藟藟呢?”
“放心啦!我是那麼不靠譜的媽嗎?我媽半個月前來加拿大看我,藟藟就由她看著嘍……”
“嗯嗯,那就好。那你繼續……”沈惜主動“慫恿”,給巫曉寒的講述鋪路。
“我們喝了點酒。同事問我對哪一類帥哥有意思,我隨便指了指隔壁桌某個男孩。他還真的滿帥的。”
“應該很像Tom Cruise吧?”
“哈哈,猜對了!喂,我的品位這些年一直沒變嗎?你怎麼一猜就中?”
“因為我就是這一款啊!”沈惜存心胡說八道。
這種時候自己越顯得自然隨意,巫曉寒也會越輕松。
巫曉寒發來一個趴在桌子上不斷捶打桌面的神經小女孩的表情。
“你贏了!”巫曉寒也許正在屏幕那頭大笑,等了好一會,才接著打字,“他遠遠看著真有點像Tom Cruise,尤其是眉毛和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看到我指他了,就和朋友一起過來搭訕。他叫Patrick,是約克大學的三年級學生,真正的小鮮肉。所以他像的是《壯志凌雲》時代的阿湯哥哦,哈哈!Patrick很有趣,我們聊了很久。我同事說要去衛生間,他朋友也說要去,然後兩個人就再沒回來。後來Patrick說我同事肯定是被他朋友帶走了。我們兩個單獨聊天,他一直在撩我,問我想不想去他家。我剛開始根本沒想什麼,結果同事那麼沒義氣,扔了我直接和小帥哥走了,我就想我為什麼不可以啊?這種約炮的事呢,我是沒啥經驗的,可憑什麼我就不能約啊?老娘都三十多歲了,婚也離了,找個帥哥約個炮怎麼了?在墨爾本的時候,周旻還要和我假裝偶遇,然後我被他釣到,一起去開房呢。現在玩真的也無所謂啦。乖了三十年,不乖一晚上也無所謂。所以,姐姐我就跟小鮮肉回他的小破公寓了!”
這麼一大串話,要是用嘴說倒還好,因為是打字,速度就有點慢。
沈惜極其耐心地看完。
這種時候他既不便主動追問,也不好刻意岔開話題,好在他知道巫曉寒只是想找人訴說,所以就淡定地由著她自己來把握節奏。
“然後呢?”
“嗯,Patrick問我想要喝點什麼,我問有什麼,他說有咖啡、啤酒和精液,問我喜歡哪個……”
“哈!這小子還滿會調情的嘛……”
“我就說聽上去好像都挺好,有沒有混合的?他說那就得看我能不能自己把精液搞出來啦。然後他就過來吻我……剛開始還是會緊張啦!我不知道這種沒有愛的,單純為約炮而上床是怎麼個節奏。後來我發現好像也沒啥太大區別,身體熱起來了,自然而然就會往下走的。畢竟是個帥哥嘛,嘻嘻,又不討厭。”
“嗯嗯嗯……”
“他那個好大啊。Patrick自己吹牛說完全硬起來超過10英寸,真的很大很長啊,看上去跟我的小臂差不多。我過去只見過兩根,他這個是不是真的很大啊?”
沈惜在腦子里快速換算了一下,10英寸,差不多是26cm吧?
確實算是不小了。
“呵呵,算是吧。你賺到嘍……”
“賺到了?沒有吧,看著很嚇人的……哈哈。Patrick也覺得我好像有點怕,就主動給我舔,超耐心的,直接給我舔出了高潮。他又舔後面,一直舔一直舔,我覺得我的屁股好像是在被他的舌頭插一樣。他問我後面是不是做過的?我那時候有點過於激動了,就說可以。”
沈惜想起了自己和巫曉寒肛交時的場景,有點恍惚。
“你知道我的,一插到我後面,我就崩潰了。Patrick一開始以為我是在哭,嚇壞了。後來發現我是因為……嗯……”
巫曉寒好像正在措辭,沈惜笑著替她補全:“太爽……”
“胡說八道!誰告訴你我爽的?”巫曉寒發來一個大大的“呸”的表情,又接著說,“就是因為那個,他這才繼續。你那次插我後面,我就已經受不了了。他比你還要大哦……”
沈惜被她氣得笑了:“姐姐,你講這話給我聽,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巫曉寒突然沉默,隔了一小會,問:“親愛的,我要考慮你的感受嗎?需要的話,那我不講了。”
沈惜無奈發了拱手的表情:“……講吧講吧,除了我,親愛的,你還能說給誰聽呢?”
“就是嘛!”巫曉寒送來一個香吻,“那麼大其實真的很恐怖的。我看不到他插我後面的樣子,估計是只能進去一小半吧。口的時候,我差不多只能含住龜頭,頂多也就一半然後就會頂到喉嚨。他第一次射的時候好像直接射進我胃里去一樣。我們做了一個晚上,好像到四點多才睡。”
“一個晚上?姐姐你體力真好!”
“嘻嘻,我是還好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過Patrick的體力才恐怖,第一次射完,我以為總要休息一會,結果他在我身上舔舔摸摸,不到半個小時就又硬了,我再給他舔一會,就可以做第二次!真是年輕人啊!後來他果然還泡了杯咖啡,射精在咖啡里,請我喝。”
“你們算是ons呢?還是准備長期發展啊?”沈惜略感好奇。
“我可沒想長期發展。Patrick還滿聰明的,沒問我的電話,但把他的電話留給了我。說如果我還想要,可以去找他。他說他還有個可以一起玩的朋友,如果我有興趣,可以嘗嘗一起做的三明治。”
“呦!姐姐,你現在段位很高啊……莫非……”
“嘻嘻!先不告訴你!今天先不跟你說啦!”
“太不厚道了吧?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賣關子!”沈惜故意狠狠抱怨了好一會,想象著巫曉寒此刻終於把一段心事吐露給自己信任的人後的欣喜神情,嘴角不由得也浮現出一絲笑意。
兩人隨口又聊了些別的,依依而別。
巫曉寒特意再次強調自己歸國的日期。
“我現在回來可沒人疼了,到時候來不來接我,就看你的良心啦!”
和巫曉寒說了再見,沈惜的心情越發難以平靜。
平安夜,哈!
同一個夜晚,丁慕真陪男友去參加群P,巫曉寒艷遇大號肉棒小鮮肉。
自己遇到了些啥?
嗯,在向陽吧見了一群小年輕,莫名其妙發表了一通對佛偈的意見,然後又打了個不知所謂的臭小子一巴掌。
那晚自己身邊明明也有女伴啊。
如果當時自己送裴語微上樓,然後再進門坐坐,會不會也搞出點什麼事呢?
哈哈。
看來真得趕緊找個女朋友了。
唉,一個個的,大半夜跑來刺激我!
還好今天是先見徐蕾,再聽她們的故事。
要是先和她們聊過,再被徐蕾這小妞糾纏一下,沈惜不敢保證今晚會不會對這小丫頭做出什麼禽獸的事。
耐心地做了幾個深呼吸,沈惜給自己找了件事來恢復平靜。
他開始給數據庫升級團隊的同事寫郵件,一連寫了好幾封。
盡管聖誕節時已經有過問候,但在新年時再給予致意也很必要。
因為每封郵件都該注意不同的細節,所以用了沈惜很多時間。
饒是如此,在他終於關掉電腦回到臥室時,之前被丁慕真和巫曉寒刺激過的情緒還是很亢奮,依然難以入眠。
一直看書到凌晨三點,才勉強入睡。
施夢縈這一夜也沒有睡好。
2015年的最後一頁,她與范思源約了見面,好好談一談。
本來剛開始一段時間,兩人談得還好。
可沒過多久,范思源又提起了那晚的情趣內衣。
他本想說明自己當時沒有別的意思,只想和女朋友嘗試更有情趣的性生活而已。
施夢縈卻覺得他只是念念不忘那點東西,自己沒讓他如願,就念茲在茲的總想著,當然又氣惱起來。
接著又說起施夢縈上周末一言不發跑去開年會,搞得范思源好幾天聯系不上她,他難免抱怨了幾句,施夢縈不耐煩聽,沒說幾句,兩人又開始爭執。
施夢縈本就不善於解決衝突,類似這種時候,她關注自己的心情遠多於事態的進展。
如果她心情尚佳,也許還願意稍作讓步;可一旦脾氣起來,那麼矛盾只有升級的可能,絕沒有息事寧人一說。
結果兩人再次不歡而散,連原本說好要一起吃的本年最後一頓晚飯都沒吃完。
回家後,氣鼓鼓的施夢縈也折騰到了後半夜才入睡。
第二天,她被敲門聲驚醒。
新年第一天,誰這麼討厭大清早來敲門?
看了看手機,施夢縈才發現原來其實也不算大清早了,已經快到中午了。
就算從時間上對方沒有失禮,但敲門的對象卻是施夢縈最不想見的人之一。
董德有又腆著臉上門。
施夢縈本想不給他半點面子,直接把他趕走。
但董德有強調今天有事要跟她商量,只能不清不願讓他進門。
等他一說起來,其實也不算什麼事。
今天早晨,沈惜付給董德有租期內最後一季度房租。
這個房子是沈惜2015年5月時租的,租期一年。
最後一季度房租原本不需要這麼早給,二月時付清就行。
但沈惜考慮到今年春節在二月,到時候萬一忙亂,忘了也說不定。
再說他只准備給施夢縈負擔一年房租,至於此後她還租不租現在這個房子,用多少房租承租,都不需要他來多慮。
所以他知道其實這就是他最後一次和董德有打交道了,抱著早了結早安心的心態,今天一起床就通過網銀把錢轉了過來。
這筆錢倒是給了董德有一個機會。
他已經很久沒能和施夢縈說上話了。
自從那晚操過施夢縈以後,他非但沒能拉近和這個女人的關系,反倒關系徹底落到冰點。
每次施夢縈見到他,都會露出一副看到齷齪的低等生物的神情。
今天有了這麼個借口,借著給施夢縈送收據,不死心的董德有再次上門。
把收據交給施夢縈,為避免立刻被趕走的命運,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起施夢縈租期滿的時候,之前給押金該交給誰;以後會不會續租之類的問題。
施夢縈見他確實是在談正經事,強忍不耐,認真考慮了下,回答說自己還沒想好,反正要到五月初才到期,還有時間再考慮。
接下來董德有就又開始越說越漫無邊界,慢慢又把施夢縈惹毛了,她再沒給好臉,狠狠地發作了一頓。
這樣一來,倒是把從昨晚就一直郁積著的憤懣都發泄出來了。
被劈頭蓋臉懟了一通的董德有面色僵硬地走出公寓樓,嘴上罵咧咧的,心里沮喪不已。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試探,他算是基本死心了。
看來上次能白白玩一次施夢縈已經算是自己運氣的極限了。
范思源可能也沒從昨天的爭吵中緩過來,新年第一天,他居然連條短信都沒給女友發,施夢縈樂得清靜。
到了晚上,屠曉麗打來電話。
她最近心情不錯,覺得女兒現在交的男友很靠譜,當然,也得意於自己遠在武山,還能通過朋友幫女兒找到合適對象。
施夢縈懶得和母親廢話,半句沒提自己正和范思源冷戰的事。
屠曉麗要她對男朋友好一點什麼的,她也不置可否,應付著掛掉電話。
方便面、奶茶、一個苹果,就是施夢縈2016年第一天的晚餐。
看了兩集《凱莉日記》。
施夢縈突然想起是沈惜帶她養成了看英美劇的習慣,不過他喜歡看的《唐頓莊園》、《黑鏡》、《生活大爆炸》、《犯罪心理》之類的她都不愛看。
好在沈惜從不要求她非得陪他一起看,只是教會了她怎麼搜索資源,放開視野去尋找自己愛看的。
但到頭來,施夢縈也沒找到很愛看的劇,像大名鼎鼎的《越獄》,她根本就看不進去,看了三集就棄了;本以為《老友記》會是自己的菜,耐心看完一季,她還是無法理解這群人每天嘮嘮叨叨,吐槽、爭論,愛人不像愛人,室友不像室友,都在搞些什麼,生活有什麼意義。
偶爾幾部像《凱莉日記》這樣的劇多少能看得下去,對施夢縈來說,也就是用來打發時間。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幾乎沒有去想沈惜了。
今天看個美劇也會再想起他來,或許是因為上午董德有剛來過,又提到他付了房租的事。
一想到曾和沈惜一起看劇,沒來由就開始煩躁,頓時不想再看下去了,關掉電腦,上床睡覺。
第二天,施夢縈又是被吵醒的。這次是電話鈴聲。
她實在很想發脾氣,今天是假期!就不能讓我睡到自然醒嗎?
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徐芃。施夢縈心情復雜地接起電話。
徐芃通知她晚上一起吃個飯。
“晚上我和男朋友約了吃飯。”施夢縈不想和徐芃單獨出去,就拿范思源出來當擋箭牌。
“不是我約你吃飯。是為了工作,晚上要陪一個重要的客人吃飯。看看能不能說服他明年和我們合作。”徐芃在電話里顯得十分認真。
這樣一來,施夢縈就沒了推脫余地。
同時,她還產生了一點莫名的喜悅。
聯系新越集團時,徐芃也帶上了她,今天又是這樣。
看來每到重要的場合,徐芃最希望能帶自己出席。
確實也是,一個個看下來,整個榮達智瑞還有哪個女人的氣質比自己最能上大台面?
對這一點,施夢縈始終都有著堅定的信心。
當然,也正因如此,她才對自己的業績如此糟糕大惑不解。
先不去想那些,既然徐芃在電話里顯得如此鄭重其事,施夢縈也不敢過於輕忽,趕緊出門去美容院和發廊待了整整一個下午。
快五點半時,她趕到了徐芃所說的興味居脂市街店。
興味居的大名施夢縈是聽過的,只是過去沒來過。
聽說脂市街店是興味居在中寧市區規模僅次於胡家橋總店的分店。
走進大堂,果然覺得豪華大氣,與眾不同。
徐芃早就到了,酒菜也已經點好,施夢縈這個陪席就位,他就下到大堂去恭候貴客。
培訓公司在一月時通常很閒,因為很少有客戶會選擇在春節前再為員工開設培訓課程。
榮達智瑞每年基本上在年會後到春節假期前,就顯得比較輕松。
但徐芃不同於一般的培訓講師,即便在這段時間也無法輕松。
盡管沒掛名,他畢竟是榮達智瑞的半個老板,公司的未來發展是直接關系到他本人利益的。
寧電那邊的變故,他已經聽周曉榮講了,開拓新的客戶資源毫無疑問是明年的當務之急。
上次和新越集團的接洽,有點傷徐芃的面子。
他期待這一次能干得更漂亮一些。
所以他才想到要請今天這位客人吃飯。
約好的是六點半。
當手表的分針轉向“9”時,徐芃還是面不改色地等著。
他對今天的來賓很了解,遲到半個小時也正常,不必在意。
倒是在包廂里的施夢縈有些坐立不安。
自己都到了快一個半小時了,遲遲還不見徐芃帶人上來,難免心焦。
她覺得守時是極重要的商業品質,一個這麼不守時的客戶,靠譜嗎?
快到七點時,徐芃終於帶著客人進了包廂。
來賓令施夢縈無比驚訝。
徐芃強調今晚會來一位貴客,如果能成功與對方合作,榮達智瑞明年將不必再過於擔憂業績問題,所以她一直以為今晚會見到一個精明、威嚴的中年人,沒想到進來的卻是個看上去與自己同齡的年輕男子,臉上滿是輕浮傲慢的神態。
這就是今晚的貴客?
“耀庭,坐!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公司客服部經理,叫施夢縈,魂牽夢縈的‘夢縈’,美麗的女孩,美麗的名字,哈哈。”
那被叫作“耀庭”的年輕男子對施夢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陣,隨口寒暄了幾句。
施夢縈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真聽懂了“魂牽夢縈”這個成語,有沒有搞清“夢縈”究竟是哪兩個字。
聽徐芃對他的稱呼,好像很有幾分親熱,應該不完全是公對公的關系,私底下多半也有些交情。
“小施,這位貴客,給你隆重介紹一下,雅森集團你肯定知道,這位就是雅森集團的副總經理,也就是雷董事長的公子!”
施夢縈恍然大悟。
憑這年輕人的年齡作派,居然能被徐芃稱為貴客,原來又是一個超級富二代。
雅森集團的大名施夢縈當然知道。
本省經濟發達,中寧的大企業極多,但並不是所有叫得響的公司都能有全國知名度。
除去幾家財大氣粗的特大國企外,真正在全國范圍內都有影響力的大集團也就六七個,雅森就是其中之一。
施夢縈連忙微微欠身,向雷耀庭伸出了手。
學商務禮儀時,常被教導說該由高位者向低位者示意,否則不要貿然伸手。
但施夢縈既是年輕女士,又算半個主人,擺出一副十分榮幸的架勢伸手,倒也不算失禮。
雷耀庭笑嘻嘻地和她握手。
施夢縈覺得這位雷公子看著不太穩重,但沒什麼架子,比那個裴大小姐要強的多。
這頓飯徐芃做東,施夢縈作陪,請的就是雷耀庭一人。
所以立刻就可以開席,酒菜陸續地遞了上來。
令施夢縈更看得順眼的,是這雷公子喝起紅酒來很有范。
不像過去應酬時遇到過的某些老板,拿紅酒當啤酒喝,端著滿滿當當的紅酒杯,吵吵鬧鬧地要干杯,真是土得要命!
再說他的談吐也還算斯文有趣,比想象中的無腦富二代要強一點。
絕大多數時候施夢縈都沒有說話,微笑著坐在一旁聽徐芃和雷耀庭閒談。
他們果然有私交,聊起來十分隨意。
徐芃和周曉榮從小一起長大,朋友圈子基本上是高度重疊的,但其中難免會有親疏之別。
比如劉凱耀,徐芃也認識,但交情一般;而雷耀庭,和周曉榮有過幾面之緣,但並不算熟。
不同於劉、周二人是因酒色財氣性情相投而成了朋友,雷、徐的交情是出於世交。
雷耀庭的父親雷同剛和徐芃的父親徐亞堅曾是下鄉時的戰友,盡管他們下鄉時已是上世紀70年代後期,沒過兩年就迎來了知青返城的曙光,不像那些背井離鄉多年的年輕人那樣一起吃過很多苦,但畢竟曾在熱血理想的年紀同吃同住同勞動,還是結下了一定的“革命友誼”。
在8、90年代的商業大潮卷起後,兩人一個篳路藍縷創建雅森集團,一個胼手砥足打造天惠零售連鎖,都可以說是中寧商界的成功人士。
雖然在身家、名聲方面有不小差距,但在當年那群戰友中,算是成就最為接近的兩個了,所以一直保持著密切的來往。
雷同剛比徐亞堅大一歲,但因為三十歲後才得子,徐芃反而比雷耀庭大兩歲。
兩人因為父輩相熟,所以從小就認識,算不上是至交,但和一般熟人相比,還是要好得多。
前段時間“雅森之夜”的請柬,徐芃就是從雷耀庭手里拿到的。
所以徐芃在尋覓新的客戶資源時,把主意打到了雷耀庭身上。
榮達智瑞過去一直處於上升期,他不想過多動用這些資源,交情用一分少一分,不能用盡。
現在眼看公司的困難接踵而至,也顧不得許多了。
這頓飯吃得很愉快,雷耀庭對徐芃透出想要向雅森推銷課程的意思,並沒有給出正面回應,但聽著也不像是拒絕。
這就說明一切都有得商量。
徐芃心里有了點底。
讓他詫異的是,在朋友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的雷耀庭,居然對施夢縈好像一點興趣都沒有。
誰都知道他,雷耀庭特別喜歡漂亮女孩。
年紀輕輕,已經換過至少十任女友。
至於那些沒有正式女友身份的小嫩模,小藝人、電視台主持人什麼的,在他身邊來來往往,更是數不勝數。
可他今天進門後,除了一開始對施夢縈多瞟了兩眼以外,就基本上沒再有過特別關注。
他看不上施夢縈?
不會吧。
論顏值,施夢縈確實未必強於雷耀庭身邊那些演藝圈美女,但也算得上是漂亮女孩吧?
何況還是個氣質絕佳的天然素人,別說沒動過刀,連半點添加劑成分都沒有,按說吸引雷耀庭的注意還是能做到的。
他怎麼會如此熟視無睹?
當然,徐芃今天帶施夢縈過來的目的,也不是想要讓她色誘雷耀庭。
如果真是為了這個,他才不會找施夢縈來作陪。
這種鐵了心不肯讓客戶占便宜,只能看不能吃的貨色,萬一雷耀庭真看中了,反而是個麻煩。
盡管沒想讓施夢縈去勾搭雷耀庭,但後者一反常態,也讓徐芃感到怪異。
徐芃想不到,現在的雷耀庭根本不會在他面前表現出對別的女孩有所企圖。
就算他欲火焚身,巴不得在包廂里就扒光施夢縈,他也必須忍著。
誰讓裴語微這丫頭是徐芃的表妹?
既然想追裴大小姐,當然必須放棄過去那些聲色犬馬,至少不能做得太明顯。
所以雷耀庭最近把原本常繞著他轉的女孩都打發了。
真想玩女人,在中寧,雷大公子還是可以通過相應的管道得到服務。
表哥杜臻奇和那位有名的芳姐熟得很,她手下可有的是漂亮女人。
如果不想玩那些被搞爛了的雞,也不要緊。
芳姐手里還握著一大批兼職的良家女子,老師、OL、大學生、公務員、網店店主,應有盡有。
這些女人一年下來也許只做不到十單,既安全又昂貴,當然這點錢,雷耀庭不會放在心上。
前幾天他剛約了個石舟區公安分局辦公室的文員,剛做了兩個月兼職,才是第二次陪客,聽說明年5月結婚。
雖然只是文職,畢竟是個貨真價實的女警,看著她渾身赤裸只著全套警服的樣子,就足以令雷耀庭興奮不已。
這種服務是純粹的錢和肉的交易,雷大公子對此毫不在意。
反正絕大多數膩在他身邊的美女本來就是衝錢來的。
無非一個是長包,一個是短租。
後者最大的好處是不招搖,目前,不被裴語微察覺是最重要的。
可惜自己明明作出了這麼大的努力,裴語微還是不願給他正面回應,甚至連頓單獨一起吃頓飯的邀請,也始終不肯松口答應。
徐芃今天帶來的女孩確實不錯,但還沒漂亮到讓雷耀庭一看就把持不住,非要吃到嘴里的地步。
當然,換作過去,反正徐芃是有求於己,送個妞過來給自己玩一玩是應該的,雷公子也不介意多操一個屄。
可現在,要是自己玩了他手下的妞,萬一哪天徐芃在裴語微面前說漏了嘴,那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
雷耀庭今天對徐芃如此熱情,各自的交情大概只占了四分,另外六成是他知道徐芃是裴大小姐的遠房表哥。
對他客氣一點,至少沒有壞處吧?
再說,雷耀庭也很想打聽,那天表格口中裴大小姐的心上人到底是誰?
是誰敢跟他雷大公子搶女人。
聽他這麼一問,徐芃第一時間想到了沈惜。
他當然不敢確定,卻莫名其妙地無比確信這件事就是事實。
但他不會輕易告訴雷耀庭這個答案,一來是自己沒必要在當中做惡人,萬一此舉得罪了裴大小姐和沈三公子兩個人,那多冤枉啊!
二來,既然雷耀庭現在對表妹有那種心思,那對他來說,最好的手段就是先抻著他,看看這件事最終能帶給自己多少好處。
酒足飯飽,雷耀庭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略感郁悶地獨自離去。
徐芃則在考慮找什麼理由約施夢縈出去坐坐。
今天找施夢縈陪席,說是為了工作,其實只是個借口。
最合適的陪席,怎麼都不可能是施夢縈。
徐芃只想和她近距離接觸一下,免得總是剛一接近,就被遠遠地推開,那根本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徐芃說不清為什麼如此執著於調教施夢縈這件事。
她很特別嗎?玩起來真有那麼爽嗎?
省下這麼多時間和心思,難道會影響自己的“性福”嗎?
天下有的是女人可以玩,花錢能買到,用感情可以騙到,用其他利益可以誘惑到。
可施夢縈偏偏有一種特別的魔力,吸引的不是他的愛意,而是他的征服欲。
把這樣一個冷淡女人變成一條母狗,會不會特別有成就感?
徐芃對放不下她的解釋是已經下了那麼大的工夫,調教了一半,都已經進展到3P這一步了,這時放棄實在太可惜。
所以他必須堅持。
問題是,如果連正面接觸的機會都沒有,那無論他想了什麼高招,根本無計可施。
“現在還早,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
施夢縈幾乎沒作任何考慮:“嗯,算了。本來要和男朋友吃晚飯,為了工作才都這邊來的,所以約了要和他看晚場電影。徐老師,我先走了。”
施夢縈不清楚徐芃是不是有別的心思,但她不想去接觸。
范思源這個男友的正面作用正在遞減,起初自己從一個確定的男友身上獲得的歸屬感已經消磨得差不多了。
最近自己的脾氣又變得越來越急躁善變,動不動就會發脾氣,動不動就會有劇烈的波折。
可畢竟到現在為止,他還是自己的男朋友。
施夢縈最近一直很想聯系何毓新醫生,她也隱約懷念和徐芃經常一起暢談的時光。
雖然這個男人把自己帶到了令自己難以忍受的處境,但總的說來,自己還是從他那里得到了很多。
她甚至偶爾還會想做些什麼,以便確認到底是精液的“藥效”已經完全失效了,還是只有范思源的精液對自己沒用。
但施夢縈不會這樣去做。
她有男朋友,盡管兩人之間問題多多,但還沒有分手,她要對自己的感情負責,她絕不做對不起范思源的事。
看著快步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遠遠離去的施夢縈,徐芃皺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