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局
門鈴聲突如其來響起,正在客廳看電視的徐蕾起身去開門。
離春節假期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但仍在放寒假的她還沒有擺脫節日的錯覺。
再說今天本就是元宵節,說是節日也沒有錯。
胡麗萍母女在中寧沒多少親友,這麼多年習慣了這里的生活,也不會特意跑回老家榆順去過年,因此每到年節,反而顯得比往日特更冷清。
大概是媽媽網購了什麼東西到貨了吧?
徐蕾是想不出會有什麼客人過來串門的。
打開門,屋里屋外三個人同時都愣了一下。
錢宏熙和周曉榮沒想到這小丫頭今天在家,打開門見到她,下意識都向後退了一步;徐蕾也沒想到多日不見,突然又和這兩個與自己有過糾纏的男人撞見。
她和錢宏熙之間當然再熟悉不過,他可能是到目前為止對她的身體最熟悉的男人,他真正讓她意識到了性交的快感,又第一個將肉棒插入了她的屁眼,將精液幾乎射遍了她身上每一處肌膚。
繼父是徐蕾的第一個男人,但他留給她有關性的記憶已經十分模糊了,殘留下來的也沒什麼愉快的記憶。
錢宏熙其實才是那個真正留給她深刻印象的第一個。
他身邊的周曉榮,徐蕾也不算陌生。
盡管見面不多,只是在跟劉凱耀出去瞎混時碰到過兩次,但他半點不客氣,也是從頭到腳都玩過自己的。
此刻,這兩人面目雖然都還很熟悉,可徐蕾隱隱卻有一種相隔天涯的疏離感,仿佛看著兩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一般。
自從被沈惜“收”了以後,徐蕾遠離過去那種生活,差不多也兩個多月了。
時間雖短,帶給她的心理作用卻那樣明顯,一時不免有些愣神。
見她面無表情地站著,錢宏熙略顯尷尬地笑。
心里暗罵胡麗萍這老屄腦子壞掉了,既然約好叫自己登門,怎麼不事先說一聲女兒在家呢?
這樣突然撞上,多尷尬!
徐蕾,已經不是過去那條任由自己玩弄的小母狗了。
錢宏熙今天帶著周曉榮過來,當然是准備和胡麗萍好好玩一玩。
這個老騷屄也是他比較喜歡的,原因就在於她那低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自尊感,完全可以麻木地把自己當作就是討男人歡心的一團肉。
玩起她來可以毫無顧忌,尤其是幾個人一起上,別有一番趣味。
像潘樺那樣的女人,錢宏熙舍不得帶出來群P,正好胡麗萍這種爛貨可以發揮作用。
正好,去年光棍節一起玩過這老屄以後,周曉榮對她也一直念念不忘,此後又一起來過兩次。
今天聽說要去找胡麗萍,興致勃勃地就來了。
路上兩人還聊起過徐蕾,自從沈惜從劉凱耀的別墅帶走了她,這丫頭就從他們的圈子里徹底消失了。
她被沈惜包了的消息,或真或假的,誰也說不清是從哪里傳出來的,也分不清真假,但很多人都知道。
誰會為了這麼個小丫頭,非要和沈惜打打擂台呢?
女人還不多的是?
徐蕾又不是天仙。
只是像錢、周這樣真正嘗過這丫頭滋味的男人,不免還是會回味這小母狗發起騷來的勁頭。
周曉榮對她叫床聲最為念念不忘。
錢宏熙最後總結:“從小姑娘把她玩熟,現在正是最浪最耐玩的時候,便宜沈老三了!”
誰料,跑來開門的就是徐蕾。
沒見面時只顧著懷念這丫頭的騷,真見了面,原本燃燒著的欲火居然瞬間平息了許多。
錢宏熙現在並不想和徐蕾打照面。
盡管沒必要怕沈惜,但隔了他這一層,他知道,最好還是和這小丫頭保持距離。
甭管是為了那個什麼張沐霖,還是為了這小丫頭,沈惜可是敢上門和杜臻奇打一場的。
兩邊都發愣,一時就僵在了門邊。
過了會,錢宏熙也覺得尷尬,正想說些什麼,聞聲而來的胡麗萍終於到了玄關。
她剛才在二樓露台曬衣服,聽到門鈴響,料想是錢宏熙他們到了,趕緊跑下樓,但怎麼都不可能比本來就待在客廳的女兒更快。
盡管原本想著就算讓女兒看到也沒什麼,但現在徐蕾就這麼面無表情地站在邊上,胡麗萍莫名其妙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輕輕推了推她:“看電視去吧。”她沒有解釋這兩個男人為什麼到家里來,當然也解釋不清楚。
胡麗萍知道,女兒肯定是清楚自己和錢宏熙之間的關系的,雖然母女倆從沒就這個話題溝通過,可她不知道才有鬼了。
既然如此,沒必要揣著明白裝糊塗,解釋和不解釋有什麼區別嗎?
遮掩就更沒意思了。
至於今天出現的不光是錢宏熙,還多出個周曉榮,胡麗萍對此就只當沒看見了。
徐蕾撇撇嘴,轉身就走。
不過她也沒有繼續看電視,而是直接回自己在二樓的房間。
兩個男人這才進門,錢宏熙低聲笑了笑:“怎麼不說你女兒也在啊?”
“她後天才開學,寒假里當然在家啦!”胡麗萍沒覺得這是個事,也沒聽出錢宏熙笑中的那絲尷尬,“你知道的啊,這丫頭只有開學以後才會出去單獨住。”
“是是是,我知道。”錢宏熙料想這老屄多半不清楚她女兒現在被誰包了。
說起來,他從沒問過,胡麗萍到底知不知道女兒上上下下都被自己玩過,也沒問過她知不知道女兒在外面瞎混。
這媽當的,也真是沒誰了。
“她在家,等會怎麼玩啊?你總不能當著她的面,在地上爬吧?”
“去我房間吧。”胡麗萍拍掉按在自己屁股上揉捏的手,指了指樓梯。
“今天先湊合著,要是沒玩爽,過幾天再來。後天她就不在家了。”
兩個男人輕車熟路地上樓,胡麗萍去廚房倒了一壺開水,往自己的房間走。
女兒在家,多少總有顧忌。
盡管房間隔音還不錯,稍微注意些,玩起來也不怕。
可她知道,一旦開始玩,這兩個男人是不會讓自己身上留下任何遮擋的,不弄些狗鏈、狐尾之類的在身上就算好了,要是口渴,總不能光著屁股跑出來倒水吧?
每倒杯水都得換一次衣服,也很麻煩,還是有備無患的好。
小心鎖好自己臥室的門,把水壺擺好。
先一步進房間的兩個男人一個坐在床邊,一個則站在梳妝鏡前,正把避孕套往一根碩大的硅膠仿真肉棒上戴。
“老母狗,讓你做好准備,搞好了沒有?”房門緊閉,錢宏熙說話就沒那多顧忌了,嗓音也恢復正常。
說來也怪,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胡麗萍就聽不得男人用這麼輕蔑、淫穢的語調和用詞來跟他說話,每次聽到身體都會一陣陣發酥,下體熱乎乎的開始冒水。
去年周曉榮第一次登門時,她覺得陌生,對錢宏熙叫她“老母狗”,她還故意扭捏著假裝不滿。
現在已經被操過好幾次了,連周曉榮的尿都喝過,早沒什麼顧忌了,眼帶春意,扭了扭身體:“老母狗當然最聽話,你們能用來玩我的東西都擺在外面了,屁眼洗過了,衣服也換了。”
周曉榮晃了晃那根硅膠肉棒:“買這麼大號的家伙,別把你的老屄撐大了,搞起來就不爽了!”
胡麗萍羞澀地一笑。
她生得嫩相,已經過了四十四歲,看著卻仿似三十七、八的女人,這抹笑意看著並不令人反胃,反倒給本來只能算中上的長相平添了幾分媚意。
“這個我試了一下,是太大了,它旁邊那根還好點。”
錢宏熙嘿嘿一笑:“沒事,這老屄水多,操不松的。這幾年還他媽越操越嫩,黑木耳眼看要變粉木耳了。准備好了還發什麼呆?脫啊!還裝什麼裝?你個老屄用穿這麼多衣服嗎?”
胡麗萍扁了扁嘴,默默脫去原本穿著的厚厚的棉質睡衣褲。
臥室里的空調在午飯前就已經打開,早把整個房間搞得暖烘烘的,稍微穿得厚點還有點受不了。
那兩個男人進了房間就脫得只剩內衣褲了。
在睡衣褲下,胡麗萍穿著一套布料少得可憐的情趣水手服,與尋常的日式高中女生制服不同,這件水手服上身只有領子和短袖是完整的,下擺基本與袖子齊平,根本蓋不住飽滿柔軟的肥乳。
她的兩個乳頭上各夾著一個閃亮的金屬乳夾,雖到中年但依舊纖細的腰肢裸露著,顯得很亮眼。
下身穿著的藍色白紋短裙將將低於大腿根,半遮半掩的,陰部和屁股實際上完全都露著,更不必提豐腴的大腿。
這樣的打扮,出現在一個中年女人身上,其實很有些違和感,但配上胡麗萍雖不算白皙但滿含肉感的膚色,在居家熟女特有的騷氣上加上刻意扮嫩的強烈對比,產生了一種奇異的誘惑力。
“操,怎麼搞了這麼一套衣服?這身穿在你女兒身上比較合適。你都他媽是條老母狗了,還裝嫩扮高中生?”錢宏熙笑罵。
胡麗萍左扭右扭地晃了晃,衝衣櫃努了努嘴:“別的衣服都穿過了,只有這套是剛買的。”
“是不是還少了點什麼?”錢宏熙偏著頭挑剔。
這話提醒了胡麗萍。
“哦,對!”她快步跑到櫃子邊,翻出個鞋盒,取出一雙後跟奇高的高跟鞋換上。
原本並不算高的她立刻顯得比周曉榮還要高出差不多半個頭。
“操!這是有多高啊?”周曉榮好奇地低下頭去看。
胡麗萍似乎也不是很hold得住這雙鞋,小心翼翼地走回到床邊,因為踩著高跟的關系,不得不挺胸翹臀,不由得令她原本就算得上豐碩的胸臀更加顯眼。
為了保持平衡,她走得很慢,但臀肉還是明顯地甩動起來。
有兩次險些踩空,幾乎全裸的雪白乳球劇烈地上下顫動,仿佛要直接甩過來砸到臉上似的。
錢宏熙笑呵呵地看著她就這樣艱難地在床邊繞了兩圈。
來到周曉榮身邊時,他還促狹地在她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這記巴掌打得很重,胡麗萍忍不住慘叫了一聲,半邊屁股迅速變得通紅。
“叫什麼叫?”錢宏熙指了指房間的門,“想讓你女兒知道她媽媽是個老騷屄嗎?”胡麗萍下意識地看了眼房門,沒注意錢宏熙來到了她身邊,突然在她後背上推了一把。
這下她哪還站得住?
立刻向前撲倒,若不是錢宏熙適時地扶了一把,恐怕立刻要摔個馬趴。
被他用手擋了擋,膝蓋先著了地,胡麗萍順勢兩手扶地,變成了跪爬的自恃。
錢宏熙抬腳在她屁股上踹了一下。
“爬!”
這套動作胡麗萍顯然很熟練,爬得十分自如。
因為撅著屁股的關系,本就短得離譜的短裙幾乎就沒有任何意義了,肥糯的臀肉光閃閃的,逗引得周曉榮下身一陣陣發脹。
錢宏熙比他端得住。
像他這樣的,性交時單純的抽插其實並不怎麼能喚起他的欲望了。
像他常跟朋友說的:“在床上,換再多的姿勢,無非就是一進一出而已,搞多了就是重復。”
他現在更感興趣的是各種玩弄。
他可以樂此不疲地先玩上幾個小時的花樣,最後快速抽插五分鍾,解決戰斗。
真正滿足他心底欲望的,全在前面這段時間。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盡管他不怎麼看得上杜臻奇的表弟雷耀庭,但時不時還會跟他一塊出來玩玩,這小子設計各種玩女人的招還是挺有一套的,盡管他本人經常急吼吼地耐不住性子,忙著去搞最沒勁的活塞運動。
周曉榮越看越是興起,走過來按住她的背,對准兩腿間的洞穴,將手中的硅膠肉棒整個捅了進去。
胡麗萍的身體猛然顫抖起來,拖著長音“啊”地叫了一聲:“輕點,太粗了!”
錢宏熙揮揮手:“再弄一根來,給屁眼也插上!”
周曉榮搓搓手,在褲子上蹭了蹭:“操,老屄已經濕透了,他媽是自來水龍頭啊,一碰就流。”硅膠肉棒插得很深,幾乎有三分之二的長度已經進入胡麗萍體內,這樣一來,她爬動時,下身會不斷傳來奇妙的觸感。
在周曉榮把另一根只略細了一點的假肉棒又深深插入屁眼後,她幾乎就要被下體傳來的酥癢搞瘋了。
每爬一會她都要停下來喘幾口氣,鼻間口中時不時會擠出幾聲近似壓抑的哭泣似的聲音,滾圓的屁股左右搖晃,一股極細的水流順著大腿緩緩淌下,濃重的騷味慢慢蔓延開來。
“操!又來了!這他媽不是母狗,根本就是條騷狐狸,味道一次比一次大!”周曉榮也在她屁股上踹了腳。
在他玩過的女人里,施夢縈下身冒出的淫水,也帶有很濃重的騷味,但與胡麗萍相比,好像還要清淡一些。
關鍵是,無論是錯覺也好,真實也好,施夢縈的氣味多少還帶著些甜香,胡麗萍則是純粹的騷味,隱隱有股淡淡的酸臭。
胡麗萍跪趴著,腦袋離地面近,只能偏過臉來賠笑。
她一直保持著四肢著地的姿勢不停地爬著,這時已經變得有些氣喘吁吁的。
錢宏熙本來就是計劃慢慢玩的,根本就不急,坐在床邊饒有興致地看著滿地努力亂爬的胡麗萍,慢慢從口袋里摸出條揉成一團的男式內褲,衝著周曉榮揮了揮:“讓這老屄也嘗嘗重口味。”說著,他隨手一拋,把這條內褲丟到胡麗萍屁股後方:“老母狗!去給我叼過來!”
胡麗萍原本正在朝左邊爬,聽到命令,辛苦地扭轉身子,爬到內褲邊,剛抬起手想去撿內褲,錢宏熙大喝一聲:“誰叫你用手的!叼過來!”
胡麗萍只能把內褲又放回原地,低下頭,用牙齒咬住內褲邊緣,叼在嘴邊,爬到錢宏熙身邊。
他接過內褲,在她臉上抹了幾把,笑問:“怎麼樣?什麼味道?”
胡麗萍吸了吸鼻子,皺著眉頭說:“臭了。”
“用舌頭舔!”錢宏熙用一根手指頂著內褲襠部的位置,杵到胡麗萍嘴邊。
她勉強舔了幾下,卻聽錢宏熙不滿意地呵斥道:“認真點!舔到濕為止!”胡麗萍沒辦法,愁眉苦臉地賣力舔起來。
周曉榮湊過來,險些被一股濃重的騷臭味熏倒:“靠!這是什麼味道?”
“是我專門為這條老母狗准備的美食。快一個月沒洗了,每次我干完,就用它給女人擦屄,打飛機以後也都射在上面。你說它該是個什麼味道?”錢宏熙哈哈大笑。
周曉榮愣了愣,想想這條一個多月沒洗的內褲上沾染的滿滿都是“精華”,也笑了起來。
看著胡麗萍乖乖吐出舌頭舔內褲襠部的布片,不一會已經用口水濡濕了很大一片,錢宏熙的感覺來了。
“把嘴張開!”
他把內褲揉成一團,幾乎將整個布團都塞進胡麗萍張得大大的嘴里,噎得這女人翻起了白眼,隨即將她掀倒在床上,抽出屁眼里插著的硅膠肉棒,在那個翻著紅嫩鮮肉的窄洞漸漸收攏的同時,挺著早已發硬的肉棒直接捅了進去。
身下的胡麗萍一陣抽搐,發出含糊的“嗚嗚嗚”的叫聲。
她的屁眼快一個月沒被干過了,緊縮的肛孔肌肉死死箍住肉棒,沒幾下就泛起了油光,抽插變得更加順暢起來。
她的身材很有特點,看著並不豐腴,甚至還算得上是中年女人難得的纖細,但脫光了再看,奶大屁股大,令人性致盎然。
她的細腰此刻被錢宏熙牢牢掐著,本就很短的裙擺向上翻,蓋在腰間。
周曉榮側躺到她身邊,玩弄著她乳頭上的乳夾,一會松開,一會又刻意用鋸齒夾緊乳頭最尖端的嫩肉,搞得胡麗萍疼癢難熬,卻又發不出叫聲來,不住左右搖晃腦袋。
“下次應該給她戴對鈴鐺,這樣搞起來,還能聽個響!”周曉榮再次用乳夾邊緣最尖利的部分夾住乳頭頂端,看著胡麗萍不住點頭,用下巴的指向示意他趕緊松開,一臉壞笑地說。
直到兩人分別在前後兩個洞里射過之後,錢宏熙才把內褲從胡麗萍嘴里抽了出來。
她早就筋疲力盡,張開四肢,軟癱在床上,急促地喘息著。
“哎?什麼聲音?”周曉榮偏了偏腦袋,這時錢宏熙也已經聽到了外間的響動。
胡麗萍家隔音效果挺好,但終究不可能做到內外完全隔絕。
剛才玩得熱鬧,外面有些什麼事也注意不到,現在安靜下來,就分辨得比較清楚。
“是我女兒下樓去了吧?”胡麗萍一邊喘,一邊不太確定地說。
“下個樓動靜那麼大?”錢宏熙也覺得奇怪,但很快就把這事拋到腦後。
那丫頭,愛干嘛干嘛,反正我現在不招惹她。
徐蕾確實下了樓,之所以搞出那麼大動靜,是因為她還拖了個大行李箱。
既沒打招呼,也沒留下紙條什麼的,她直接走出家門,到小區門口攔了輛出租車離開。
待在家里很別扭,錢宏熙和周曉榮扎進媽媽的房間沒再出來,房門也一直關得死死的。
即便如此,她多少還是能聽到些動靜,盡管斷斷續續的,又不是很清晰,但經驗也算豐富的徐蕾難道還腦補不出房間里此刻的場景?
錢宏熙最喜歡的是玩弄,他現在是把腳趾插在媽媽的肉穴里,還是坐在媽媽臉上,用屁眼蹭她的臉呢?
和周曉榮只有過幾次交往,不算太熟,但明顯這是個對女人的屁眼格外感興趣的,他今天要在媽媽的屁眼射上幾次呢?
腦海里時不時會冒出這些影像,徐蕾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呢?
錢宏熙和媽媽間的關系,徐蕾一清二楚。
她之所以會跟這個男人瞎混,就是因為無意中偷窺到他和媽媽上床。
但讓徐蕾意外的是,周曉榮跟媽媽也有一腿,還和錢宏熙一塊堂而皇之跑到家里來玩媽媽。
靠!也就是說,現在家里這兩個男人,都是先後玩過母女倆的……
依著徐蕾原本的性子,她心情再煩躁,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躲出去。
換做半年前,說不定她還會在錢宏熙要走時再截他一回。
但被沈惜“逼”著做了兩個月乖女孩,再遇上這種事,反倒有些手足無措了。
最終她選擇眼不見心不煩,逃回自己那套小房子。
自從放寒假以來,她一直都住在媽媽家。
小窩空了近三周,乍一進門,撲面而來一股清冷氣息。
她略帶焦躁地開窗通風,收拾屋子,把原來床上的被單枕套一股腦丟進洗衣機,再換上新的,把一切整理好,這才燒上水,斜靠到沙發上,半點都不想在動。
可這時她心神浮動,怎麼都靜不下來,越躺越是躁動不安,跳起身,拿起手機:“喂,你還管不管我啊?”
沈惜這時剛離開宋家沒多久,正在前往布衣人家的路上。
“怎麼了?小丫頭,你還沒開學呀?”
“後天開學。我今天好煩啊!你到底還管不管我?別人都說我被你包了,可我一個月都不一定能見你一回呢!無聊死了!”
“哈!”沈惜忍不住笑出聲來,正像徐蕾說的,他這個包養人還真是不稱職。
離開宋家時他說晚上要找人談生意,本是托詞,他晚上沒什麼特別的安排,去布衣人家也不過是循例到店里看看而已。
正好小丫頭有召喚,就過去陪她解解悶吧。
徐蕾聽他說要過來,心情好了點,但立刻又得寸進尺:“我要喝酒!”
“你個小丫頭喝什麼酒?”
“切!你又不是沒陪我喝過!後天就要開學啦,開學以後你肯定更不讓我喝酒啦,今天就給我喝一點嘛!”徐蕾使出最管用的裝可憐大法。
沈惜本就只是和她逗趣,並沒有死板地不准她喝酒的意思。
他順道買了幾罐啤酒,又捎上幾盒諸如鹵牛肉、海帶絲、筍絲這樣的涼拌小菜。
來到徐蕾家後,他進廚房,煮了兩人份的米飯,隨手弄了個紫菜蝦皮蛋花湯,就算是准備好了一頓簡便的晚餐。
先讓徐蕾吃些米飯墊底,這才准許她開啤酒。
徐蕾翻著白眼瞅他:“你到底算是包養我,還是給我找了個爹?”
“你願意叫我干爹,我也是不介意的。”沈惜笑眯眯的占便宜。
“哼,干爹是要干女兒的,你干不干我?”徐蕾特意在後面幾個四聲的“干”字加重音,看著難得把沈惜噎得無語,得意地笑著。
“對了,這段時間你不是住你媽家里嗎?後天才開學,怎麼今天突然跑出來了?”
徐蕾捧著罐啤酒窩在沙發上,郁悶地說:“我家被人占了!”
沈惜沒聽懂:“啊?”
“男人占了我家!”
“誰?”
“錢宏熙。”其實有兩個男人,但徐蕾不知道沈惜知不知道周曉榮是誰,就懶得再提還有這麼一位。
沈惜坐直身子:“來找你嗎?嘿,這麼不給我面子?”
“不是找我……”徐蕾喝光罐中最後一口酒,砰一聲把空罐子投到幾步外的垃圾桶里。
“他來找我媽。”
“哦……”沈惜是徐蕾提過她媽媽和錢宏熙的關系。
涉及到這種事,不方便再多問什麼。
“雖說他們是待在我媽房間搞,但就在我邊上沒多遠。說有動靜吧,也聽不清;說沒動靜吧,動不動又能聽到男人說說笑笑。我媽倒是基本沒發出聲音,估計是嘴巴被堵上了,叫不出來。在家待著煩,就跑出來了。”徐蕾說得輕描淡寫,隨手又開了罐啤酒。
沈惜早就習慣了這個十八九歲的高中女生聊起性事來就像吃飯喝水那麼隨意,但他還是不能真把她當作像袁姝嬋、巫曉寒那樣的真正的女人一樣來調笑。
他悶頭不語,隨手把剩下沒開的三罐啤酒中的兩罐攏到自己手邊,以防這丫頭喝得太猛,一個不注意讓她把這些酒都給干了。
徐蕾當然看得到他收酒的小動作,抿著嘴也不說話。
呆了半晌,她突然站起身,挺直身體,兩手一張:“沈哥,今天操我好不好?”
沈惜一怔,隨即搖頭:“當然不好。怎麼又說這個?我們的約定不算數了?”
徐蕾想了想:“我們約了我要做個更精品的女人嘛。約了我要考全市前十名,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嘛。沒約不能上床啊!”
“這不是隱含其中的條件嘛。你啥都沒做到,就先別提這茬了。”
徐蕾撅起嘴:“你也要考慮下實際情況!我也是女人哎!我也會想要的好吧?好久沒做了,我也想要做,這你就不管啦?”
沈惜突然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乍聽這丫頭說“我也是女人”這種話,還有些好笑,但細細一琢磨,卻覺得無法反駁。
他驀然發現,早已過了十八歲的徐蕾,盡管還只是個高三女生,但確實可以算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人了。
如果剝除掉她身上其他的一切標簽,只把她視作一個獨立的女性個體,那她的正常性需求,確實應該被尊重。
問題是,道理歸道理,他總不能真的為了尊重這個獨立女性個體的性需求,真就把小丫頭弄到床上去吧?
“呃……這個,我真的愛莫能助。你再堅持堅持吧。到高考也就三四個月了。這段時間要不你就自力更生一下?自慰也是別有一番趣味的。”沈惜一邊說,一邊忍不住發笑。
“憑什麼呀?”徐蕾理直氣壯地不依不饒,“我本來那樣實際上沒啥問題,成績又不差。就因為張老師非要管著我,你跑過來說一句是為了我好,我就只能靠自己來解決性生活了?那你到底是在為我好,還是在壓抑我的合理天性啊?生理需求得不到滿足,會影響我的心理健康的,你這樣才真的會影響我的成績!”
小丫頭振振有詞,明擺著是在強詞奪理,可又確實有幾分歪理。
沈惜暫時先轉移話題:“先不說那個。咱們先說之前的約定,你期末考試考得怎麼樣?”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還問?你一點都不關心我!”徐蕾仍然直挺挺站著,昂著頭,一臉不滿地瞅著他。
“對對對!”沈惜暗罵自己被這小丫頭的歪理搞得有點昏頭,“我記得我記得,年級第四,不錯……可是和原定目標還有點距離啊。”
徐蕾就讀的市十一中是全省重點高中,能在這所學校考到年級第四名,照往年的經驗來看,高考時基本就能名列全省前八十名的行列,在中寧市則妥妥能邁進前二十名。
照說這個成績很不錯,可距離當初“全市前十名”的目標,還差得遠。
“你也知道,從前一百名衝進前五十名,可能還不那麼難;想從前二十名殺進前十,別看可能就那麼兩三分的距離,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徐蕾沒精打采地窩回沙發。“我已經後悔打這個賭了。”
“哈!誰叫你那時候對自己這麼有信心?”
“你是欺負我這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全市前十名哪有那麼好考的?年級前十還差不多。”
“年級前十名還用賭嗎?你不是本來差不多就在這位置上嗎?哦,這會兒你又變成小孩子了?剛才誰吵吵今天一定要做愛,說自己得不到滿足?哪個小孩子會說這種話?”
“哼!”徐蕾扭過頭去,也不知是真被沈惜帶偏了話題,還是她自己剛才那股勁已經過去了,倒是沒再提上床的事,轉而纏著沈惜要聽他的情史。
沈惜哭笑不得,為了爭取把上床這一頁徹底翻過去,就揀了些有趣的事說了說。
徐蕾聽得津津有味。
沈惜也有點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好像很成熟的小丫頭,聽愛情故事的時候反而露出許多稚氣。
與很多孩子相反,她在性方面的認識和實踐,遠遠走在了情的前面。
就最單純的感情而言,她反倒顯得很陌生。
“哎,對了,上次跟你一起去碧龍灣那個女孩子,你搞定她沒有?”
“什麼叫搞定啊?”沈惜抓起手邊一個猴子娃娃丟過去,“我們是朋友!”
“切!誰看不出來,她可是很在意你的。女追男,隔層紗,你到現在也沒搞定她,那問題肯定在你這邊了。你不喜歡她?”
對這個話題,沈惜不想多談,但徐蕾卻對他的躲躲閃閃非常不滿:“你怎麼老把我當小孩子啊?”
沈惜暗自苦笑:就算不拿你當小孩子,咱倆也沒熟到無話不談好不好?
我干嘛要把感情上的事都告訴你呢?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在這件事上,徐蕾其實是個難得的好聽眾。
她與沈家、忻家、裴家都沒有任何瓜葛,年紀又小,個性也直,看問題總會有她獨特的角度。
沈惜隱去很多上一輩的糾葛細節,簡單講了獎自己和裴語微間的問題。
徐蕾用鄙視的眼光看著沈惜:“談個戀愛也想那麼多!你活得真累啊!要是……”見她欲言又止,沈惜不由得好奇:“要是什麼?”
徐蕾扁扁嘴,稍加猶豫,最終還是把話說完了:“要是換成錢宏熙、劉凱耀他們,恐怕早就先跟那小姑娘上了床再說。能成就成,不能成也算爽過了。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願,你也沒有騙她不是嗎?再說了,上一輩之間能有多大的事?隔了三十年還不消停?你以為演狗血電視劇呢?彼此喜歡就在一起唄,合不攏就分手唄,想那麼復雜干嘛?”
沈惜淡淡一笑,不加解釋。
確實,同樣的問題擺在別人面前,可能會有不同的處理方法。
像徐蕾這樣想和做,簡單明了,也不失為一個方案。
可如果他真那樣去做,那他還是沈惜嗎?
每個人之所以能成就獨特的個體,就在於生命里所有經歷和體驗過的東西都會沉淀到自身,凝結為一個人的個性和人生態度,決定他對每件事的判斷和決定。
三十年的生命,塑造了現在的這個沈惜,他沒有辦法分裂自己。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如果沈惜歷來都像徐蕾那樣去活,他的生命就會大變樣。
他或許不一定會選擇出國前和馮馨分手;他也許會在留學後留在英國發展;他可能會跟齊鴻軒爭搶宋斯嘉……正因為那些事都沒有發生,今天坐在這里的,才是今天的沈惜。
“人家還沒嫌你老,說你老牛吃嫩草!你倒是亂七八糟想法挺多的。”徐蕾很過癮地不斷攻擊自己的“包養人”。
突然,電話響了起來。
沈惜發現打來的是個陌生號碼。
他對數字有很強烈的感覺,一般來講,朋友的電話號碼基本上都在他的腦子里。
即便是沒有刻意去記憶的號碼,只要有過幾次聯系,一旦看到這行數字,他通常能很快就想起來對方是誰。
可眼下這個號碼卻是完全陌生的。
不光是號碼,甚至電話里傳來的聲音都顯得有很生疏。
當然,沈惜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方是高中同學邱靜如。
她怎麼會打電話過來?
畢業後這十來年,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來往,也就是春節里同學會上聚了聚,她找我有什麼事?
幾句寒暄過去,邱靜如道明來意:“後天,小女子有沒有榮幸,請你沈三公子吃飯啊?”
“啊?”沈惜本能地想要拒絕。
不管姐姐有沒有告誡過他,他自己也不想和邱靜如有太多接觸。
但老同學發出邀請,盛情難卻,直接回絕似乎也有些太過不近人情。
他正要砌詞婉拒,邱靜如卻想猜到他要推脫似的,補充了一句:“其實是有個特別的原因想請你吃飯,到時候再告訴你理由。”
沈惜飛快地思索。
既然只說是吃飯,那局面就相對容易控制。
即便從最壞的角度考慮,只要自己把得穩,邱靜如應該鬧不出什麼幺蛾子。
再說,人家說不定真的只是單純想跟老同學吃頓飯,頂多帶點套近乎的意思,可能是自己過於警惕了。
“還是我請你吧。和你這樣的大美女共進晚餐,還要你買單,會被雷劈的。”沈惜的話逗得電話那邊的邱靜如嬌笑不止,卻沒意識到他想自然而然把請客的主動權攬到自己手里。
“不必了,一頓飯而已,不至於把我吃窮了。真吃窮了,就到你家里來蹭飯。我已經訂了座,後天晚上六點半,尊魅七號6號包廂。”
“呵呵,尊魅啊?我還沒在那里吃過飯呢,這次要托老同學的福了。你已經費心訂了位子,到時候肯定是由我來買單,分工協作嘛。”不動聲色地客套了幾句,沈惜掛掉電話,暗自把整個過程想了一遍,雖然還是不清楚邱靜如到底有什麼目的,但自覺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這才重新看向徐蕾。
徐蕾在一邊早就等得不耐煩,撇嘴氣道:“哼,被別的女人把魂勾走了吧?還以為你是不喜歡女人的,原來只是看不上我,現在有別的美女送上門來,就這麼失魂落魄的!”
沈惜忍不住把身子探過去,屈起食指,在她腦門上扣了一下。
“什麼送上門來?什麼失魂落魄?”
“明明就是人家送上門來了,你馬上就心不在焉的!請你吃飯?吃完飯再去酒吧坐坐,然後送回家里坐坐,然後就到床上坐坐了唄!”
沈惜搓著手,恨不得能再上去多叩幾下:“你這小腦袋整天都在想什麼?”
“我欲求不滿,整天就只會想這個,行不行?”
沈惜淡定一笑:“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十一中第三名的徐蕾同學,這段話不用我翻譯給你聽吧?”
“哼!”徐蕾一甩頭,表示不屑。
過了會,她又很郁悶地說:“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就這麼看不上我?我告訴你,跟我做,你真的會很爽的。”
“咳咳……”沈惜對她如此一本正經地“推銷”自己總覺得很有趣,“我哪有看不上你?這不是對你負責任嘛,不識好歹!”
“靠,跟你上次床,就會影響我的高考成績啦?”
“不一定影響你的成績。但肯定會影響我在你張老師面前的光輝形象!”
“你又不想泡她,要光輝形象有屁用!”
“操!”沈惜也爆了句粗口,“我是他男朋友的表哥,她如果嫁給我表弟,就和我成了一輩子的親戚,怎麼不需要光輝形象啊?”
“跟我上床怎麼就影響你的形象了?能征服女人的男人,形象也是很光輝的!”
沈惜哈了一聲:“為什麼呢?”
“這是人的本能啊。食色性也,沈惜同學,不用我跟你解釋這句話吧?在動物本能下,能征服異性,當然是光輝形象啦!”
“你說得對。”沈惜深吸一口氣,坐直身體。
一向以來,他總是用很輕松的態度和徐蕾相處,像是在和同齡人相處,時不時也會說些髒話。
但這不代表他真以為這小丫頭已經是個成熟的女人。
他需要一個合適的切入點,現在的話題正好能讓他說些很想說的話。
“性欲是人的動物本能,不必忌諱,也不必逃避。但是,人是不是一定要毫無約束地順應本能呢?”
徐蕾剛想張口,沈惜擺擺手:“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咱們不抬杠,拿歸謬這種辯論技巧來討論問題,沒意思。我只是想說,人肯定是要有選擇和有約束地行使本能的,既然是這樣,你就得尊重那些選擇和約束,這是一個成年人的基本素質。”
“成年人?”
“嗯。小孩子可以一邊被管,一邊打從內心深處鄙視那些管著他的規矩,可以幻想無法無天,可又要求全世界都保護他。成年人不可以。成年人也可以鄙視規則,可以天馬行空,可以特立獨行,但他同時必須付出這樣做的代價,那就是遠離那些規則所運行的世界。既然不想被約束,就意味著不被保護和幫助,這是成年人世界的游戲規則,選擇是有代價的。你已經十八歲了,按說只要你不犯法,做什麼都不該被人管,你想干什麼就可以干什麼。這一點,我相信你自己很清楚。所以,你答應我不出去混,你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跟我打賭要考全市前十名,然後這些日子一直遵守著我們之間的約定,我想,在你內心深處肯定不覺得是理所當然該這麼做的,只是覺得給了我一個面子,對吧?”
徐蕾白了他一眼:“你才知道啊?”
“謝謝你給我面子。可你還在讀高中,高中有高中的規則,高中生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有行為規范和基本的社會共識,所以你的行為本來就不能超越這些。別的成年人可以隨心所欲做的事情,你哪怕已經十八歲了,還是不能做。”
“……”
沈惜再次示意徐蕾不要搶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不怕承擔代價,你就是想打破拘束。我知道你不怕,可你的張老師怕,我也怕。你的願意承擔和不怕,很可貴,但站在比你大十幾歲的角度,我暫時還看不出來你的願意承擔和不怕,到底是成熟,還是少不更事。所以,在可能的范圍內,我還是想讓你回到規則的圈子里來。你還這麼小,將來即便真要做一個特立獨行的人,也有的是機會,在還小的時候,走得稍微穩一點,好不好?”
徐蕾悶悶地說:“不是在說上不上床的事嘛,怎麼扯到這兒來了。”
“你懂的,你知道為什麼扯到了這里。你很聰明,非常非常聰明。你可能只用了六七分氣力在讀書,就能取得現在這樣的成績。我不知道如果你全力以赴學習,會變成什麼樣子。你可以讓自己的人生有更多的可能性,還是以前說過的那句話,考上去,走出去,把什麼都看一遍,把自己變得更豐富一些,然後再來決定要怎麼過人生。至少高中這最後半年,你再壓抑一下天性,實在忍不了了,必要的時候自力更生吧。我可以給你去買一根振動棒,尺寸你來定。”
“哈哈哈……”徐蕾被他逗笑了。
沈惜不像錢宏熙、劉凱耀那些人一樣只對她的肉體感興趣,但又不像學校里的老師那樣,整天嚴肅地教訓,即便和氣也是一副對小孩子的口吻。
他像今天這樣一本正經地長篇大論,倒是從來沒有過。
她表現得漫不經心,聽得其實認真,可到最後聽到“尺寸你來定”五個字,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先忍著,忍到進入大學,忍到慢慢成長為一個真正的成年人,就好了。等你去讀大學了,我不可能再管著你。是天天向上也好,還是日日笙歌也好,到時候一切選擇你自己做,代價也由自己承擔。剩下高中最後一個學期,你再受半年約束,怎麼樣?”
徐蕾撅起嘴表示勉強接受。
“說好的,等有一天,你變成了白骨精,我成了大肚子半禿的中年大叔,如果我想吃你這塊天鵝肉,你也得給我吃哦!”
“好啦好啦,不管什麼時候,我至少給你留一次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我的機會,就一次哦!哼!”徐蕾傲嬌地甩了甩頭發。
這小丫頭看上去難纏,其實很好溝通。
與此相對,還是邱靜如更令沈惜感到麻煩。
主要是搞不懂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只是單純和老同學敘舊?
沈惜不信。
別說高中畢業後這十幾年殊少往來,即便當年同窗時,刨去曾一起主持文藝匯演這一點點交情,兩人的關系頂多也只算平平。
聯系到這兩年屢有風聞的艷名,沈惜暗自警惕,她總不會是想要勾上自己,搭沈家的船吧?
這倒也罷了,如果還有別的原因,就更令人頭疼。
和邱靜如一起坐進尊魅七號的6號包廂,沈惜堆了滿臉的笑,心底卻是一片剔然。
兩人都開了車,所以就沒有點酒。
見邱靜如主動說不用上酒,沈惜放了一半的心。
他對自己的酒量有信心,但若非必要,還是不要單獨和一個美女喝酒為好,變數太多。
問起她那天曾說起的今天請客的特殊原因,邱靜如抿著嘴笑:“呦,你還記著呢?是不是沒有這個特殊原因,我就請不動你啊?”
“怎麼會呢?好奇心作祟而已,呵呵。”
“特殊原因嘛……其實沒什麼啦,今天是我生日!算不算啊?”
沈惜表面上作恍然大悟狀,心里卻愈發感到奇怪。
根本不熟的兩個人,卻非要在生日這天湊在一起,實在顯得牽強詭異。
他一時想不通緣故,只能靜觀其變。
“我這老同學很不稱職啊,連你的生日都不知道。你應該早點說,好讓我准備一份禮物。現在空手來,真是不好意思。”
“你能來,不就是大禮了嗎?平時像我這樣的,沒有巫曉寒那麼大的魅力,怎麼請得動沈三公子你啊?”邱靜如笑意盈盈,話里卻透出一份幽怨。
沈惜配合她的語氣,露出一絲歉疚。
“你這話說的,我就更不好意思了。來來來,不喝酒,我們喝果汁,碰一下,祝你生日快樂。”
邱靜如依言舉杯。
喝了口果汁,放下杯子,嘆口氣:“唉,其實也沒啥好慶祝的。都三十歲了,要成黃臉婆了。”
“你要是黃臉婆的話,那外面得有多少女人去自殺啊?過分謙虛就顯得驕傲了哦。”
邱靜如眨了眨大眼睛,不那麼明顯地放了下電,沈惜恰在這時低頭夾菜,有意無意地避了過去。
邱靜如暗中無奈地笑,她當然能看出沈惜熱絡外表下的疏離,若非受人所托,她也不會選擇跑來嘗試這份尷尬。
她和沈惜的關系確實很普通,但這不妨礙她動些小心思。
這所謂的心思,還不單單是想試驗一下自己的魅力是不是足以拿下沈惜,如果可能,邱靜如還很樂意成為沈太太。
沒有愛情也無所謂,嫁人又不是嫁給愛情。
兩人畢竟是高中同學,多少也有份香火情在。
但同學會那天,她做了次小小的嘗試,立刻明白了沈惜的態度。
這對她來說也不新鮮,見慣了某些男人對她趨之若鶩,也見慣了某些男人對她敬而遠之,沈惜的態度在後者中算是比較溫和禮貌的。
當然,還有一種表面上是後者,內心卻是前者的賤人,邱靜如清楚,沈惜絕不會是這種類型。
套不上沈惜,並不會讓邱靜如太失望。
在平日往來的男人里,願意為她花錢的多的是。
她不是妓女,不會明碼標價地賣,但男人如果沒有足夠的經濟基礎,哪怕是帥到沒朋友,也絕無可能與她共度良宵。
那些讓她看不順眼的男人,就算肯砸錢也不能打動她——當然,出手就是一輛奧迪,甚至一套房子的例外。
有了這樣的誠意,再不順眼的男人也有的談。
明知沈惜對她不感興趣,還主動貼上來,並非邱靜如不死心,而是因為雷耀庭拜托她幫這個忙。
邱靜如和雷耀庭也算老交情了。
2014年初離開上海返回中寧後,邱靜如開了家奢侈品店,在起步的那段日子里,過得不算太好。
自大學時就在娛樂圈邊緣打拼,習慣周旋於富商、闊少、經紀人、投資人之間的她輕車熟路就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道路。
不管在哪里,都不缺樂意在她身上花錢的男人。
漸漸的,邱靜如不但在交際圈混得風生水起,連帶奢侈品店的生意也好了起來。
最初和雷耀庭打交道,是因為2014年底時,她受邀拍攝優森系列三周年慶典套圖。
不知從哪里聽到邱靜如的艷名,又了解到她過去那些半吊子的演藝經歷,雷耀庭親自上門,希望她能作為慶典套圖的模特之一參與拍攝。
允諾的報酬是豐厚的,工作內容也並不復雜,表面上看不過是拍攝一套內衣照片而已,這對邱靜如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
盡管已經二十八歲,比另兩個參加拍攝的模特至少大五歲,但無論身材還是鏡頭感,邱靜如仍然是最好的。
拍攝任務即將完成時,攝影助理神神秘秘地過來問她,能不能為雷公子單獨拍攝一套“更勁爆”的照片,報酬當然另算。
邱靜如是見過“世面”的,盡管過去沒做過類似的事,但心中有數。
這個助理早已悄悄接觸過另兩個模特,根本沒逃過她的眼睛。
她也明白,所謂“更勁爆”的照片,無非就是裸照而已。
這不是什麼太為難的事。
條件很誘人,風險其實也不大——一個絕不缺錢的好色富少,付出高昂的報酬搞到這些獨家艷照,憑什麼免費散布出去便宜那些屌絲?
再說,小圈子里不會有秘密,如果雷耀庭主動散布照片,那就算他以後肯付再多的錢,也不會有什麼像樣的模特願意為他拍攝私人裸照,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很多有名氣的歌手、演員、模特,都曾為某些人拍過類似的私家照片,流傳出來的極少。
通常會進入傳播范疇的,要麼是刻意的炒作,要麼是那些比較低端的偷拍自拍,或者是出於某些利益需要或者私人恩怨而使某些人被犧牲。
邱靜如覺得自己跟這些都扯不上關系。
簡單盤算了下收益和風險,她同意全裸出鏡。
拍裸照時,三個模特是單獨行動的,約在了不同的時間和地點。
輪到邱靜如拍攝那天,她發現雷耀庭也到了現場,不但全程觀摩了她的拍攝,還在休息間隙過來與她寒暄。
幾句話下來,邱靜如就明白了他的小心思。
不經意間,她放松了身上浴袍的帶子,前襟敞開,兩團碩乳大半都暴露在雷耀庭眼前,完全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盡管剛才她在鏡頭前是一絲不掛的,但此刻半露不露的妖嬈模樣,還是極大地刺激了雷耀庭。
他豪爽地取出一張銀行卡,說出一個讓邱靜如難以拒絕的數字。
這張卡里是其中一半預付款,事後再給另一半。
要拿到這筆錢,邱靜如需要做的,不過是讓他“全方位”感受一下她的女人魅力而已。
談妥了這件事,進入下半場,雷耀庭也親自出鏡,拍了不少將肉棒插進邱靜如的嘴和肉穴的特寫。
她過去也遇到過一些喜歡邊干邊拍的男人,但大多數都是自拍,絕少假手他人。
沒看出來,雷耀庭在攝影師的鏡頭面前很自在,哪怕脫光了也不見拘謹。
自那以後,兩人有過多次“約會”——說是“交易”也無不可,但邱靜如不覺得自己是在“賣”,無非是利用男人對自己的好感,拿些該拿的好處罷了。
從雷耀庭這里,這一年多她拿到的差不多價值一套小別墅。
有這層淵源,雷耀庭對她提出些要求,還真不好推脫。
何況又不是難事,只是請沈惜吃頓飯而已。
這事肯定有問題。
邱靜如不傻,雷耀庭來這麼一出,絕不可能是吃飽了沒事干,背後必有深意。
如果是他有求於沈惜,想讓自己做個不露聲色的引介人;或者他們兩人本就是朋友,想借自己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那都好說。
但邱靜如心知肚明,那些可能性都很小,雷耀庭多半有別的企圖。
這兩人之間斗法,可別把自己陷在里面。
雷大公子不好惹,沈三公子就好惹?
邱靜如有點後悔自己口無遮攔地在雷耀庭面前說起和沈惜間的關系了。
情人節那天,在知道自己是沈惜高中老同學時,雷耀庭明顯愣了一愣。
錯愕片刻後,盡管恢復了說笑,但還是時不時就陷入思考,以至於在上床時他都顯得很不專心,連乳交這種每次約會的必修課都沒顧上玩。
草草射了一次以後,雷耀庭也沒想往常那樣一邊休息一邊逗弄她的豐乳,略顯呆愣地躺在她身邊,突然問了句:“你有沒有和他操過?”
“誰?”邱靜如一時沒反應過來,腦筋轉了幾轉,才意識到他說的應該是沈惜。
她不喜歡雷耀庭說話的口氣,好像就把自己當成一個只要有錢就可以隨便上的爛貨,但她努力收斂起了這份不快。
“沒有。沈三……”她本想說高攀不上沈家三公子,突然想到身邊這男人剛在自己身上爽完,這話說出口倒像是把雷大公子放到一個比較低的位置上,容易得罪人,連忙改口,“沈三少喜歡我們班另一個美女,不會打我的主意。”
聽說她和沈惜沒有發生過肉體關系,雷耀庭似乎很失望。
又過了會,悶悶地說了句:“這幾天你能不能請他吃頓飯?”
邱靜如有點懵,想不通今天的雷耀庭怎麼好像有些魔怔,躺在她的床上,老提沈惜是什麼意思?
雷耀庭像突然來了精神,蹭一下坐起身:“找個好點的酒店,請客的錢我來出!你只要找個借口把他約出來就行。”
“可是,雷少,我莫名其妙請他吃飯,說什麼呀?”
“隨便你說什麼。對了,要是你主動一點去勾引他,能不能把他弄上床?要是可以操你,他不會拒絕吧?”雷耀庭對這一點還是沒死心。
要不是說這句話的人是雷公子,邱靜如恐怕就要翻臉了。
就算忍住了氣,她也還是在心里不住痛罵他“清奇”的思路。
“這個……恐怕很難……我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那算了!”雷耀庭盡管不太滿意,但並沒有強求,“找個理由請他吃飯就行,飯桌上隨便你聊什麼,這方面你拿手。這件事總可以辦到吧?”
“……可以……吧……”邱靜如雖然仍然很懵,但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請客的理由好找,過幾天就是自己生日,別說是高中老同學,就算是剛認識不久的新朋友,自己這樣的大美女主動貼上去,請吃一頓飯的面子總是有的。
自從開始摻和這件事,邱靜如一直告訴自己,雷耀庭不會失心瘋到和沈惜面對面硬扛,頂多只會搞點背後小動作,輕易不至於波及到自己。
但一旦和沈惜面對面坐下來吃飯,努力構建起來的這點信心卻迅速被消磨掉,飯沒吃一半,她就開始慌亂起來。
雷耀庭到底想干什麼?靠,千萬別連累老娘啊!
與此同時,雷耀庭就在不遠處的10號包廂里,與他同座的,有徐芃、蘇晨、裘欣悅,還有裴語微。
這個組合顯得有點怪,只因雷耀庭請客的名目就很牽強。
名義上的理由是因為優森網和榮達智瑞有合作業務,所以才和徐芃一起吃頓便飯,聯絡感情,也正因如此,蘇晨才得以出席。
他又拜托徐芃以表哥的身份出面請裴語微同來。
徐芃聞弦歌而知雅意,知道雷耀庭醉翁之意不在酒,為拉攏這個未來可能的大客戶,當然要在表妹面前賣賣力氣。
裴語微不耐煩去應酬雷耀庭,可架不住表哥一口氣連打四個電話,懇請表妹務必賞光,好讓他在雷耀庭那邊添幾分面子,以利於未來的合作。
為打消表妹的顧慮,徐芃拍胸脯保證,雷耀庭絕不會再像上次生日會那樣搞突然襲擊,拿出一束花來求愛。
“吃頓飯而已。他可能還沒完全死心,但最多也就是在你面前獻獻殷勤,不會再搞突然襲擊。你想啊,他也不想讓你不高興,對吧?微微啊,都在中寧生活,又經常會出席一些相同的場合,低頭不見抬頭見,難道你以後永遠都要避著他?沒必要,就當是普通朋友之間的應酬好啦!”
因為沒有顧及表親這層關系和榮達智瑞簽訂長期合作協議,裴語微對徐芃是稍存抱歉之意的。
雖然這樣做完全符合新越集團的利益,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但私下面對打小關系不錯的表哥時,多少總有些不好意思。
現在徐芃拉下臉來反復懇求,裴語微終於決定不讓表哥難做,勉為其難地前來赴約。
只是為了防著雷耀庭再搞花樣,裴語微再次祭出“閨蜜陪同大法”,拉上裘欣悅同來。
裘欣悅當然不會推辭,只是玩笑般抱怨:“唉,本小姐就是給你當盾牌的命!對了,怎麼誰請你都安排在尊魅,什麼時候尊魅在中寧這麼大眾了?”
裴語微才不會跟她客氣:“我命好,你不服氣啊?那你到底來不來給我當盾牌啊?”
“你裴大小姐下了命令,我敢不當嗎?哎,你怎麼不把上次帶去向陽吧那個……叫什麼……沈惜,是吧?怎麼不把他帶上,叫雷耀庭看看,不就一了百了嗎?”
裴語微皺皺鼻子:“能帶早就帶了。上次已經用他當過一次擋箭牌了,這次換你來當吧。多麼重要而光榮的一個使命,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待啊!”
察覺到閨蜜明顯不太想提到沈惜,裘欣悅識趣地沒再繼續問下去。
坐裘欣悅的車,兩人一同來到尊魅七號。
雷耀庭訂的是10號包廂,早早就在恭候。
這次他果然沒別的安排,一直在老老實實地敬酒勸菜,時不時討好一下兩位大小姐,和徐芃聊幾句合作上的事,偶爾還和蘇晨開幾句不輕不重的玩笑,一切都再正常不過。
局面從他去了趟衛生間回來後開始改變。
“呃……裴裴,上次雨天來接你那個男的,是你男朋友嗎?”雷耀庭還沒坐定,突然發問。
今晚這些人中,蘇晨當然要管裴語微叫“裴小姐”,徐芃和裘欣悅則叫她“微微”,雷耀庭是最為難的一個,他當然也想叫“微微”,但自知和裴語微的關系沒到那份上,萬一他叫出了口,卻被當面懟回來——依著裴大小姐的脾氣,這種事她做得出來——那就真的沒面子了。
直接稱呼姓名,或叫“裴小姐”顯得過於生分,最終他硬憋出一個“裴裴”。
他第一次這麼叫的時候,裴語微稍稍皺眉,總算沒有表示不快,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雷耀庭終於有了個不令他覺得尷尬的專有稱呼。
聽他問起這個,裴語微的臉色沉了下來。
哪壺不開提哪壺!
是大小姐我今天脾氣太好,給你太多好臉了?
你要想找不自在,那還不容易?
雷耀庭根本不知道這個問題這麼容易惹毛裴大小姐,他本就沒准備等她回答,所以不等她發飆,直接就跟上准備好的台詞:“剛才我在外面看到他了,他也在這兒吃飯,好像是6號包廂,陪著個大美女,看上去兩個人很親密啊。”
裴語微一愣,腦海里瞬間浮現出宋斯嘉的身影。
但聽雷耀庭接下來的話,她就知道他說的那女人,應該不是和自己有過兩面之緣的宋斯嘉。
“這女的在中寧好像還蠻有名的,叫什麼來著?邱,邱什麼如,專門跟有錢男人勾勾搭搭的,徐哥,你也聽說過吧?”雷耀庭冷不丁問了這麼一句,徐芃下意識地點頭附和。
他與邱靜如之間沒有牽扯,從無來往,但確實聽說過她。
裘欣悅聽聊到了裴語微的男朋友雲雲,內心充滿疑惑。
她也聽說過邱靜如,一時無法將和這種女人約在尊魅吃飯的男人與平安夜出現在向陽吧的沈惜聯系在一起。
如果雷耀庭說的這人是裴語微的男友,那平安夜的沈惜是什麼?
如果沈惜才是正主,那雷耀庭莫非搞了個大烏龍?
可是看裴語微的神情,好像也沒有馬上否定的意思。
不過,無論如何,聽說這人和邱靜如有勾搭,裘欣悅對他都低看了幾分。
在她眼里,邱靜如就是個妓女,無非是遮掩得好一些,要價比較高,自以為是交際圈的名媛而已。
和這種女人勾勾搭搭,也不會是什麼像樣的男人。
裴語微什麼時候交了這麼個男朋友?
裘欣悅皺著眉頭,望向閨蜜,卻無法從她的神色中讀出她此刻的心思。
雷耀庭還沒丟完准備好的炮彈。
“裴裴,你別怪我多嘴,也別以為我是在挑撥。這個人和好多女人扯不清。聽我表哥說,前幾個月,就在凱哥的別墅,他還從他們的party上搶走一個高中小女生,到處宣布說這丫頭現在由他包養,不許別人再去招惹她。徐哥,那天好像你也在?”
徐芃這時已經反應過來,雷耀庭今天哪是想借這頓飯貼近裴語微?
那邊邱靜如的飯局,多半就是他安排的,這是要在裴語微面前詆毀沈惜啊!
這倒也罷了,反正他跟那位沈家三少非親非故,要從周曉榮的堂哥那邊論起,七拐八彎還有一點點小過節,犯不著為他辯白。
可雷耀庭動不動就要自己開口來給他充當旁證,這可真的很為難。
先不說作證指責沈惜,會不會得罪沈家三公子,得罪沈家,只說在表妹這里,恐怕也討不到什麼好。
但他現在騎虎難下,當面問到他頭上,還能怎麼辦?
要麼點頭,要麼否認,恐怕沒有裝傻騎牆的路可走。
他當天確實在場,親眼看著沈惜帶走徐蕾。
事後他也聽周曉榮提過,說有風聲放出來,那個小丫頭現在已經被沈惜包了,別人都不再碰。
鬧了這麼一場,要說沈惜沒動過這丫頭,徐芃是不信的。
在他想來,非但是這個小姑娘,連張沐霖和沈惜間到底是什麼關系,也要打個問號。
八字還沒一撇的准表弟媳婦,一個電話就能把沈三公子召喚來,不惜得罪杜臻奇和劉凱耀,也要帶走她的學生,這表哥、弟妹之間恐怕有過更“深入”的交流吧?
心底存了這樣的猜想,雷耀庭要他出來作證,唯一的選擇只有點頭。
裴語微沒太把這茬放在心上,當天她也參與了這件事,沈惜走進劉凱耀位於碧龍灣的別墅時,她正緊張地握著方向盤,忐忑地守在車上呢。
只是鮮有人知當天她就等在門外。
那個高中女生她也見過,這不是什麼新聞,沒法引起她的關注。
可雷耀庭接下來一句話,吸引住了她。
“他還真是挺忙的。不是說他跟別人老婆有染,把人家搞離婚了嗎?徐哥,就是你們公司那個周,周什麼榮的堂嫂吧?記得上次是你告訴我的。”雷耀庭趁熱打鐵,又扔出一個“實錘”。
徐芃現在真的很後悔幫雷耀庭把表妹約出來,這小子真是沒完了。
看他的樣子,正在興頭上,看來是不把他打聽到的關於沈惜的“黑料”一股腦全丟出來,是不會罷休的。
不過,應該也就這些了。
就算還有別的,也不會再找他作證,因為徐芃自己清楚,別的事,他也不知道。
最後這個指控有點嚴重,此前那些事如果還能看成只是立身不謹,在中寧半數有錢有勢人家的公子哥都會干,那破壞他人家庭這種行為就得歸於道德敗壞了。
裴語微不由得看向表哥,他略加沉吟,苦笑著說:“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我也是聽人說的……聽說……”
對這幾句沒什麼力道的話,雷耀庭不是很滿意,不過這時候他不便表現出對沈惜過於明顯的敵意,只能暫時放過徐芃的含糊其辭。
“這年頭,有些事情說不清楚,可能有夸張的成分吧。可無風不起浪,裴裴,如果你們真在談戀愛,我覺得你應該多觀察觀察你男朋友。心里有數比較好。”
聽他說了這麼多,裘欣悅反而從此前的鄙夷情緒里擺脫出來。
她當然能聽出雷耀庭是在自以為不動聲色地給那個不明身份的裴語微男友上眼藥,這個安排顯得如此刻意,令她感到半是好氣,半是好笑。
都知道雷耀庭好色愛玩,但在做生意方面還算有一點小能耐,沒想到,設局陰人的時候還有這麼天真的一面。
裴語微看似發呆地坐著,過了好一會,突然站起身。
“你說得對!我是該多觀察觀察。”
雷耀庭顯得很興奮:“你放心,我讓服務生幫忙盯著,等他們結賬的時候,就可以看清楚他和那個女人是不是一起走的。”
“那多麻煩?”裴語微撇撇嘴,“懶得等,我現在過去看看。”
“啊?”雷耀庭吃了一驚,這可不在他的計劃中。
在他想來,最好的局面無非是邱靜如把沈惜誘惑上床,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就只能營造一種若是若非,真假不明的狀態。
反正沈惜和邱靜如單獨吃飯是真的,至於兩人是在曖昧約會,還是在暢談人生理想,哪里說得清楚?
他不清楚裴、沈兩人的真實關系,以為他們即便不是男女朋友,至少也正在往那個方向發展。
男女間的感情是很脆弱的,很經不起考驗,尤其經不起猜疑。
女人,格外缺乏安全感,尤其是有另一個充滿性誘惑力的女人介入之後。
邱靜如很明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像裴語微這樣的大小姐,怎麼能容忍男友——至少是准男友——跟別的女人勾勾搭搭?
更何況還是一輛聞名的公交車。
雷耀庭不求今晚就能成功拆散兩人,只要能在裴大小姐心里扎下一根刺,未來就可能會出現無數變化。
可他怎麼都沒算到裴語微竟會選擇直接殺上門去。
這怎麼可以?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如果沈惜和邱靜如真有些曖昧不清,裴語微突然出現,三方聚頭,肯定會演變成火星撞地球般的熱鬧。
這件事涉及沈、裴、雷三家,鬧開來不是一件小事。
按說,裴語微應該會暫時不動聲色,選擇眼見為實,在暗中觀察沈惜是不是真的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然後私下再去處理,不太可能不管不顧地當面對質。
還要不要一點體面了?
你以為自己是月薪三四千,穿套裝擠公交的普通OL嗎?
要是這件事鬧大了,在尊魅七號這種場合搞出什麼笑話來,裴新林的面子往哪里放?
新越集團的名聲怎麼辦?
裴大小姐出國待傻了嗎?
最關鍵的問題是,雷耀庭心里最清楚,那邊包廂其實一切風平浪靜,什麼事都沒有。
裴語微一出現,沈惜固然可以輕易就把事情說清楚,連邱靜如都會急著撇清她自己。
雷耀庭可沒讓她咬死沈惜正在劈腿。
當然,就算他這麼吩咐過,那女人也不一定會照辦。
猝不及防之下,雷耀庭只能勸裴語微稍安勿躁,畢竟是在著名的公眾場所,鬧開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裴語微怎麼會聽他廢話?
根本沒理會,抄起手包,直接起身走出包廂,裘欣悅緊跟其後。
看她們的架勢,不光是直接殺去6號包廂,甚至都不准備再回來了。
雷耀庭神情僵硬,蘇晨不明所以,徐芃則滿臉都是尷尬的笑。
在這丫頭面前來這套……她可不會照著你的套路去走……
與此同時臉上浮現出尷尬笑容的還有邱靜如,飯吃了一半,突然有人闖進包廂,嚇了她一跳。
見到進來的是裴語微,沈惜的眉角一挑,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在驚訝、疑惑等等其他的情緒出現之前,最先浮現起來的竟是一絲莫名的歡喜。
裴語微的視线快速在包廂中逡巡一圈,自邱靜如臉上滑過,隨即落在沈惜身上,瞧不出她此刻的真實心理,突然展顏笑道:“這麼巧,你也在這里吃飯?”
沈惜還沒想到今天的“巧合”是人為安排的,但習以為常的謹慎還是讓他隨口就給出最清晰的解釋:“是啊,多年沒聯系的老同學過生日,一起吃頓飯。”
裘欣悅走進房間才看清裴語微著急來見的正是沈惜。
聽到這句話,難掩笑意。
見面第一句話,就把前後因果和人物關系全都講清楚了,半個字的廢話都沒有。
這家伙到底是哪冒出來的?
值得裴語微這麼著忙?
值得雷耀庭費這番周折來設計?
聽雷耀庭剛才的話,他還敢闖去劉凱耀的別墅,當面跟杜臻奇唱對台戲?
邱靜如這樣的風騷名媛也被請出來設局?
她雖然看不起邱靜如,但很清楚這女人價碼不低,能跟她勾搭上的非富即貴。
中寧還有這麼一號?我居然不知道!
裴語微努了努嘴:“我跟朋友在10號,吃得差不多了。等會你吃完飯有沒有事?”
沈惜聳聳肩:“我沒有安排……”轉頭問邱靜如:“你是開車過來的哈?”見她點頭,又追問一句:“不需要我送你回去吧?”
自從裴語微走進包廂,邱靜如就在猜她是何方神聖。
看她旁若無人地只和沈惜一個人講話,幾乎都沒正眼看自己一眼,就知道這位大小姐多半不好惹。
她現在基本斷定,雷耀庭今天之所以要安排這麼一場戲,為的就是這個女孩,只是搞不清她現在直接闖進來這一段,是雷大公子的安排呢?
還是出了什麼差錯?
聽沈惜這樣問自己,她連忙回答:“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開玩笑,她頂多就幫雷耀庭把沈惜約出來,別的事她可不想多插手。
“那我就沒什麼事了。”沈惜一本正經地對裴語微說。
“我沒開車,你吃完了叫我一聲,送我回去。”裴語微半點都不客氣。
沈惜毫不猶豫地應承。
走出包廂,裘欣悅神色詭異,似笑非笑:“呵呵,微微啊,你有異性沒人性啊。來的時候不是說好了等會一起去安排別的節目嗎?這就不管我了?”
裴語微吐吐舌頭:“計劃有變,只能有異性沒人性啦!”
“哼!哎,他,是誰啊?”
“誰?他?”裴語微一時沒搞明白她的意思,“你說沈惜啊?你見過的呀!”
“我知道我見過,我是說,這位……”裘欣悅突然發現這話還真不容易說清楚,“唉,總而言之,他到底是干什麼的?什麼背景呀?不然……”話說到這兒又不便說下去了,雷耀庭那點小心思,裴語微如果看破了,那就不必說了;要是她沒看出來,也不便拿出來明講。
裴語微這回聽懂了:“哦……我上次沒說嗎?他爺爺是老省長沈執中。”
“沈……”裘欣悅吃了一驚,“爺爺?那他是沈偉揚的……”沈家這一代子弟,她最熟悉的就是雲揚房產的沈偉揚。
沈偉長一向身在官場,只知其名未見其人。
至於突然冒出來的這個沈惜,則幾乎是聞所未聞。
“堂弟吧?”裴語微還真沒完全搞清楚沈家的親戚關系,“應該是堂弟。他只有一個雙胞胎姐姐。”
“呵……怪不得……”裘欣悅若有所思。
“真討厭,我都不想回去了。還要等他吃完飯,我們還回那邊嗎?”
裘欣悅搖頭笑:“回去干什麼?你以為還要等很久?這個包廂里一男一女都是人精,誰還會真的再吃飯啊?心照不宣坐個十分鍾,給足對方面子,肯定就出來了。走吧,我們去大堂坐坐。”
果然如裘欣悅所料,裴語微在大堂咖啡吧坐下玩手機里的小游戲,還沒玩完第二局,沈惜就出現在了。
他本想打電話,一眼看見咖啡吧里坐在顯眼位置的裘欣悅,快步走了過來。
“我可以走了。裘小姐一起嗎?”
“我開了車,不做你們的電燈泡。拜拜!”裘欣悅瀟灑地揮揮手,轉身而去。
沈惜和裴語微四目相對,一時都有些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
“走吧,先上車。”
兩人一路無話,默默走到停車場。
上車後,沈惜沒有急著去摸方向盤,兩人很有默契地無語靜坐了一會,不約而同地互相看了一眼,同時發笑。
“悶死了。不是我的性格,也不是你的性格。”
“誰叫你不跟我說話!”
“大小姐,你也沒跟我說話啊……”
“女人嘛,作一點,上帝會原諒的,別作死就行了。你就不一樣了,哼哼!”裴語微歪著脖子撅起嘴,一副大小姐我很不高興的樣子。
沈惜鳴金收兵,不再抬杠。
“今天,在這里見面,應該不是巧合吧?”裴語微畢竟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嫩雛兒。
在裴語微她倆走出包廂沒多久,沈惜就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
“如果我沒猜錯,今天請你吃飯的,恐怕是雷公子吧?”
“這家伙!下次一定要想辦法教訓教訓他!”
沈惜哈哈一笑:“能因為大小姐你,被雷公子算計,也算是我的榮幸。再說你冰雪聰明,哪里是他能算計的?今天晚上恐怕他心情會變得很差,也算是教訓了。”
“哼!”裴語微恨恨地皺著眉頭,過了好一會,扭頭問,“喂!我們,多久沒聯系了?”
“如果不算過年時候給你發的短信,也不算情人節那天你給我打的電話,一個月了吧?”
“干嘛不找我?”
“嗯,略有一點尷尬。”
裴語微沒想到沈惜說得這麼直白,本來還想再揪問幾句的,瞬間都被一陣傷感壓了下去。
“尷尬嘛,又不是絕望……”她昂起頭,高高地揚起下巴,看著像極了驕傲的小孔雀。
“是,我認識到自己的狹隘了。就算不能戀愛,也沒必要老死不相往來,是我太小氣了,這點上做得很不男人。”
“你認識自己的錯誤就好。哼!”裴語微話說得硬,口氣卻已經軟下來。
“那……小姑奶奶,你現在想去哪兒啊?我送你。”
“我都沒吃飽!找個能填肚子的地方吧!”
“錦豐街吧?上次都沒讓你吃夠那些小吃。”
“就是嘛!”一提這茬,裴語微又來了精神,“你答應過專門帶我過去吃的,都過去多長時間了?公歷新年,農歷春節都過完了,也沒帶我去!說話不算話!”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立刻彌補這個錯誤!”沈惜趕緊發動車子。
“對了,情人節那天,我相親了。”
沈惜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頭:“哦?哪家的?”
“要你管!”裴語微就為說這三個字,才透露自己相親的消息,說完立刻咯咯笑起來。
沈惜無奈搖頭,等她笑完了,執著地又問:“你跟誰相親啊?”
他倒不是非要八卦,如果裴語微真不想說,他是不會窮打聽的。
問題是女孩的心理就是如此,嘴上不肯說,你要真就此不問,說不定她會更不高興。
“哎呀,沒誰!我又沒看上他,就是個普通朋友,這你也管?”
問到這一步,沈惜見好就收,不再囉嗦。
“對了,過幾天月底,今年二月是29天吧?”
“是啊,2016年,閏年嘛。”
“那你把29號晚上空出來!”
“干嘛?”這時正好遇到一個紅燈,沈惜停下車,扭頭問。
“沒干嘛,我提前預訂。至於那天去做些什麼,我還沒想好,到時候再說。”
“唉,這干嘛還要預訂啊?29號晚上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裴語微白了他一眼:“當然特殊啦!四年才一次哎!四年才有這一天……”說著說著,她的聲音無意間放輕了。
“就算我們不會在一起,可是每過四年,又到二月的29號,大概我們都會記得,曾經有一年的這一天,我們是在一起過的。”
沈惜愕然。
內心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擊碎。
他不是輕易會因為感動而愛的人,可在這個瞬間,卻覺得心底像塞了團亂麻似的,說不清什麼滋味。
眼前這小姑娘微微撅嘴,倔強的樣子實在很想讓人過去摟一摟。
他突然有了種不管那麼多,和這樣的女孩戀愛一場的衝動。
不管結局如何,不管過程如何……
後面的車子按喇叭催促,沈惜從失神中清醒,信號燈早已變綠。
他收拾心情,啟動車子。
“我知道了。只要你有時間,我全天都等候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