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都市 情欲兩極(情和欲的兩極)

第52章 無妄之災

  “你到家了嗎?現在說話方便嗎?”

  “我早就到家了,就一個人。”施夢縈的口氣既喜又惱,她一直在等崔志良的電話,或許是空等得太久,終於接到電話時,不免添了幾分抱怨。

  去了三四天,崔志良今天從長沙回來。

  下午臨近下班時,他說已到寶金機場,依著施夢縈的心情,當然迫不及待想見到他,但此前和范思源約好吃晚飯,不得不先去應付這個約會。

  施夢縈越來越想分手了。

  或者說,分手已是確定的結果,她現在唯一還在猶豫的,只是該在什麼時候分手。

  這畢竟是個非常重要的決定,施夢縈覺得還是不能過於草率,應該仔細盤算一下。

  所以她決定暫時再拖一段時間,正因為還得拖,所以范思源約她時,她也還得繼續做做樣子,完成作為女友最基本的義務。

  當然也真的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她的底线就是一起吃飯,連牽手都覺得難受,更不必說擁抱、接吻甚至更親密的接觸了。

  心不在焉地陪范思源吃過晚飯,施夢縈借口說自己還要准備第二天的工作,不到八點就匆匆告別男友趕回家里。

  回家後,她發短信告訴崔志良自己已經回家,然後滿懷期待地等他聯系自己。

  施夢縈也沒指望今晚就能見到他,畢竟去了長沙好幾天,肯定很辛苦,明天是周三,還得上班,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但至少能在電話里聽聽他的聲音,想想此刻已經待在同一座城市,第二天就有機會能見面,這足以令她開心。

  可崔志良那邊一直都沒動靜,直到快九點才打來電話,施夢縈已經被磨得快要失去耐心了。

  崔志良在電話里說了句讓她有些錯愕的話:“那你一分鍾以後開門吧。”

  “啊?什麼?”

  “我就在你家樓下,既然方便,現在我就上來。”

  “……”

  施夢縈喜出望外,沒等那多余的一分鍾,直接跑出臥室打開家門。

  過道里的頂燈是聲控的,在房門被打開的同時就亮起了暗黃的光,在施夢縈眼中完全不同於往日的孤寂。

  安靜的樓道空間里,有沉沉的腳步聲自下而上傳來,沒過一會,崔志良的身影出現了。

  他還拖著一個行李箱。

  這一切看上去讓施夢縈瞬間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現在住的房子是崔志良和她共同的家,而他現在就是出差後回家了。

  “你怎麼來了?”施夢縈此前僅有的一點小小的不耐早已煙消雲散,說的雖是個問句,但滿是歡喜之意,其實壓根也沒想要答案。

  “呵呵,回來以後先去了趟公司,把公事交代一下,想回家的時候突然很想見你,就過來了,等會再回家。”

  “你應該早點回去休息的。”施夢縈說得口不對心。

  “見你就開心,那不就是最好的休息?”

  放下行李箱,崔志良可能是憋得久了,先跑去衛生間撒尿,又問施夢縈介不介意用她的毛巾洗把臉。

  他這副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架勢,令施夢縈莫名感到溫馨。

  回到客廳,崔志良坐到餐桌邊,盡管嘴上不說,看臉色還是能發現幾分倦意。

  兩人閒聊起來,施夢縈想問長沙好不好玩,崔志良哈哈大笑:“我是去出差,又不是去玩,也沒去什麼好玩的地方。”他說自己只在周日晚上抽空去了趟火宮殿,別的著名景點像什麼岳麓山、天心閣,都沒時間去。

  “這樣也挺好,我們下次可以一起再去。”

  聽崔志良說他想要再和她一起去趟長沙,施夢縈的心情又變得非常好。

  “哦,對了,我在火宮殿吃了正宗的長沙臭豆腐,真有點不習慣那種口味,呵呵。”

  “哎呀,不管哪種口味,反正我不吃臭豆腐,臭死了!”施夢縈皺起眉頭,好像一碗臭豆腐就在她面前似的。

  既然崔志良沒去過幾處景點,那他在長沙的話題就繼續不下去了。

  施夢縈原就不算很了解他的工作,而崔志良也一直刻意避免這方面的話題,用他的話來說,是他的工作非常枯燥,總說這些,兩個人在一起會變得很悶。

  正因為不了解,所以施夢縈不太明白,像崔志良這樣搞金融投資的,為什麼要跑來跑去出差?

  不是應該坐在電腦前點幾下鼠標就能完成工作嗎?

  不過她也沒提出什麼質疑,因為在她看來這點並不重要。

  “對了,你餓嗎?”

  崔志良呵呵一笑:“有點。”

  “那我去弄點吃的?方便面好不好?”施夢縈想了想,家里好像也沒別的什麼可吃的,想到自己只能給崔志良准備方便面,她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但崔志良壓根就沒想吃方便面,突然一把將她拉過去,一手箍著她的腰,另一手開始在她的小腹大腿上摩挲起來:“不用了,要不我吃你吧?”

  “哎呀,干嘛呀?”施夢縈還是不太習慣這種突如其來的親熱,習慣性地掙扎了幾下。

  最近氣溫上升得快,施夢縈這幾天穿得很單薄,崔志良的手輕而易舉就鑽進了睡褲,慢慢向兩腿間探索。

  “給我喝點你下面的水吧。如果你也餓了,我給你吃大香腸……”

  “討厭!怎麼剛進來就這樣,你整天都在想這個啊?”

  “是啊……我整天都想!”崔志良嬉皮笑臉,這會看不出他臉上的倦意,“我就想整天都插在你里面,聽你被我插得不停地叫……”

  被他說得滿臉通紅,施夢縈左搖右扭地表現自己不願輕易就范的態度,其實她也不是真想掙脫逃離,整個人軟軟地靠在崔志良的懷抱中。

  反倒是崔志良突然想到什麼,主動放開了她。

  “對了,給你帶了件禮物!”說著他起身走到行李箱那邊,翻出來一件巴掌大的小玩意,遞到施夢縈手中。

  這件東西很輕薄,用透明塑料布袋裝著,完全展開後也就比兩個手掌合在一起略大,顏色倒是非常鮮艷。

  施夢縈第一眼還沒看出這團大紅色的布料是什麼,打開來才看出原來是一條桑蠶絲手工繡花肚兜。

  肚兜的前擺是心形的,如果穿上,底部的心尖大概正好位於肚臍上方。

  上面繡有兩朵式樣繁復,花色艷麗的牡丹花,做工非常精致。

  施夢縈本來會很喜歡這件肚兜,但崔志良剛說了“大香腸”之類的話,想到自己穿上這條肚兜的場景,她的臉變得更加滾燙,攥著肚兜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是專程去湘繡博物館為你買的!”

  崔志良並沒說謊,他確實是在湘繡博物館買了這條肚兜,只不過他當時不止買了一條。

  他這次去長沙,根本不是出差,而是陪裘欣悅去參加她大學同學的婚禮,順便來個簡單的兩日游。

  反正只住三天四夜,貪圖交通方便,兩人在長沙火車站附近找了個還不錯的酒店住下。

  婚禮當天,作為伴娘的裘欣悅一早就獨自跑去閨蜜家,和其他姐妹一起給新郎設置重重關卡。

  崔志良沒必要跟著,在酒店一直待到婚宴快開始,才出發前往婚禮場地。

  走出酒店沒多遠,抬頭看見馬路對面就是湘繡博物館,崔志良突然奇想進去在附屬專賣店里買了兩條手工繡花肚兜。

  一條是為裘欣悅准備的,另一條則塞進自己的行李箱最深處,留著回來討好施夢縈。

  剛才陪裘欣悅吃過晚飯,崔志良說第二天還要上班,所以想早點回家,收拾好東西就早些休息。

  以裘欣悅的性格,也不會刻意黏著他。

  和女友分開獲批,他直奔施夢縈住處而來,拖著行李箱,正好營造千里迢迢回來,家都不回直接來找施夢縈的感覺。

  “看我這麼有誠意,穿上給我看看合不合身吧。”

  “不要!這種衣服哪有什麼合不合身的,不穿!”

  崔志良也不著急,繼續軟磨硬泡:“哎呀,我那麼遠帶回來了,當然應該給我看看效果嘛!”

  兩人為了穿與不穿肚兜的事磨了十幾分鍾,最後施夢縈實在被他纏得煩了,翻個白眼:“你真是麻煩死了!”說著一扭身回了臥室。

  大約過了五分鍾,虛掩的臥室門被推開,渾身上下肉光致致,僅有胸前一片艷紅的施夢縈走了出來。

  期待欣賞這個瞬間的崔志良沒在她換衣時偷看,也沒想到她竟會脫得精光,只穿著肚兜就出來了。

  肚兜底部被挺翹的雙乳頂得飄起,根本不能貼住小腹,往下看,豐腴圓潤的大腿,陰毛濃盛的下體完全一覽無余,充滿了成熟女體的媚艷誘惑力。

  “還行吧?”施夢縈的語氣帶著挑逗,經歷了這麼多事,她現在也算有了些誘惑男人的經驗,現在的這副樣子是她刻意設計的,果然崔志良死盯著她,眼珠險些都要從眼眶中跳出來了。

  “你這樣如果只能算還行,那別的女人就沒法活了?不是‘還行’,簡直風騷死了!”

  “討厭!誰風騷啊?說得那麼難聽!”

  “怎麼難聽了?這是對女人最大的贊美啊!再說了,你自己看看,這麼大的屁股……”崔志良揚手在施夢縈的肥臀上輕拍了一下,沒用太大的力,聲音卻十分響脆,“還有這麼濃的毛毛……看得我都硬了……還不風騷啊?這樣都不風騷,你還能騷成什麼樣啊?”

  施夢縈又被他說得面紅耳赤,被他再次抱緊,又像渾身氣力都被抽干了似的貼在他身上。

  “要再沒什麼表示,我就不是男人了!”崔志良色迷迷地笑——不過這幅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刻意做作的,顯得好笑,但不令施夢縈反感——讓她岔開兩腿坐在自己大腿上。

  可能是被碰到了腰部軟肉,施夢縈咯咯直笑。

  崔志良把臉埋進她鼓脹的雙乳間,使勁吸氣。

  新換上的肚兜明顯帶著剛開封的絲織物的氣味,隱隱又能透過面料直接感受到其下的肉香。

  腦袋在乳房間亂拱,他的手也沒閒著,不停在施夢縈大腿上揉磨。

  施夢縈身上除了臀部格外肥碩外,其他部位的豐滿度算是比較正常,既不顯得特別夸張,摸起來手感又非常好。

  可能是為了改換心情,或者是因為下意識里清楚自己和過去比有很大變化,施夢縈不久前剛換了發型,從高中時代一直留到現在的清爽馬尾換成了波浪卷,再配上一具肉感十足的身體,顯得格外成熟性感——單純肉體意義上的成熟。

  如果施夢縈能把這種成熟完全釋放出來,再加上她天生自帶的那種迷惑性很強的清純優雅的氣質,會形成一種韻味獨特的妖艷。

  崔志良把手插進她兩腿之間,手感滑膩,施夢縈的皮膚不錯,明明摸在了肉上,卻抹出一層柔嫩的水意。

  手指觸到的兩片肉唇像在騷動,沒用多久,粘稠的分泌物就沾滿指尖。

  施夢縈的呼吸變得粗重,她也想把手伸下去摸崔志良的肉棒,但因為此時的的坐姿,再加上他又沒脫褲子,摸起來很不順手,只能隔著褲子蹭幾下。

  “夢夢……我愛你……”崔志良柔聲輕語,施夢縈顧不得耳邊的騷癢,揚起手臂牢牢勾住他的脖子,發自內心地回應:“我也愛你……”

  兩人貼得緊了,崔志良就不太方便繼續把手放在施夢縈兩腿間,他抽出手,將在肉唇間攪動過的那兩根手指放到嘴里,嘖嘖地吸吮起來。

  施夢縈每次看到類似的場面都會覺得特別羞恥,她很清楚自己下面的味道特別重,一旦完全動情,男人如果給她扣上“騷貨”的帽子,無論怎麼反對、否認都會顯得特別蒼白,因為她自己都能清楚地聞到滿屋子都是那種騷乎乎的淫靡味道。

  如果不細論這個詞語所隱含的對人格的貶低,只說字面意思,施夢縈內心其實也承認自己確實是個“騷貨”。

  現在這種氣味又變得越來越濃,施夢縈知道肉穴已經完全做好了被插入的准備,或者,更准確地說,是她已經開始期待被插入。

  完全不同於和徐芃或范思源做愛,施夢縈不光是在肉體上被撩撥得有了生理感覺,面對崔志良,她發自內心充滿了欲望。

  她期待被這個男人插入,在他的衝擊下狼狽地大呼小叫,露出自己最淫蕩最不堪的那一面,她期待這個男人在她身上得到莫大的享受,喘著粗氣流著汗,嗷嗷叫著一波波在自己身上射精……

  在別的男人那里都會顯得丑陋的東西,施夢縈卻特別期待能在崔志良身上看到。

  崔志良當然很明白施夢縈現在是什麼樣的狀態,但他一點不著急,捏著她的胳膊讓她起身,脫了自己的長褲,把內褲扯到膝蓋以下,指了指已經翹起的肉棒,戲謔地笑。

  施夢縈懂他的心思,白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跪下身含住肉棒。

  她的嫩舌不停卷挑著龜頭,手握著肉棒底端,左右搖晃,使肉棒可以在自己的口腔中不住攪動,時不時地發出像吮吸冰棍似的聲音。

  已經硬挺的肉棒其實無需挑逗,崔志良只是特別想把肉棒塞進施夢縈嘴里,他今天還沒洗澡,知道自己的肉棒肯定滿是汗味尿味,此刻他特別想讓施夢縈為自己口交,不停向上拱屁股,想把肉棒塞到更深處。

  施夢縈的鼻間滿是濃重的尿臊味,舔了好一會之後,她才想起崔志良剛上過廁所,男人幾乎沒有尿完後用衛生紙擦洗的習慣,也就是說自己剛才那麼賣力吸舔,肯定咽下了很多新鮮的殘尿,這讓她瞬間有些反胃。

  但崔志良發出的沉重喘息和輕微呻吟在她耳邊響起,又讓她意識到自己似乎做得很好,男人正在享受她所賜予的爽快,這樣一想,她索性閉上眼睛,把惡心的感覺拋到腦後,不顧一切地繼續使勁吸吮。

  到了這個階段,其實已無需再多說什麼,崔志良只讓她又舔了幾分鍾,也不脫她身上的肚兜,就讓她站起來扶著餐桌撅起屁股。

  他握著肉棒,頂在肉穴邊上不住滑動。

  已經動了情的施夢縈受不住這種挑逗,不由自主扭起了屁股,鼻間擠出一兩聲既像期待又像抱怨的嬌吟。

  崔志良本想多逗弄她一會,可實在經不住一個大肥屁股在面前妖嬈地扭,血氣一下子衝到腦門,沒顧上多想什麼,肉棒就狠狠撞進了肉穴。

  濕嗒嗒的腔壁黏膜和粗硬的肉棒間快速地摩擦擠壓,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發出一聲贊嘆。

  肉棒和腔壁間沒留下任何一點縫隙,火熱充實的快感使施夢縈的肉穴內壁劇烈蠕動收縮起來,陰道越夾越緊。

  崔志良感受著肉棒被層疊的肉褶死死箍住的快感,一邊抽插,一邊哼哼著念叨:“真緊啊,夢夢,你的屄真緊!”

  “舒服嗎?”不止被一個人說過自己下面緊,但崔志良說出來的尤其令她在意,“你喜歡嗎?你舒服嗎?”

  “當然喜歡!你的屄怎麼這麼緊?嗯?說!為什麼這麼緊?”

  “我不知道……討厭!別問了……”

  施夢縈的陰道像有生命似的主動蠕動夾吸著,這份暢快讓始終都保持一定謹慎的崔志良也變得有些輕狂:“是不是很少被別人插,一直給我留著?嗯?說!這麼緊的屄,是不是特意留著給我操的?”

  “嗯!”施夢縈垂下頭,羞恥地承認。

  崔志良卻不想就這麼滑過去,非要她親自開口:“說,是不是!?是不是!?到底是不是!?”他每次都盡可能深地頂到肉穴盡頭,龜頭不斷刮擦子宮頸口,每一下都讓施夢縈像哭泣似的尖聲嘶叫。

  被崔志良刻意地快速抽插搞得有些發昏,施夢縈經受不住他的磋磨催促,不得不開口:“是!我的……我的屄,就是,就是留著給,給你操的……”

  “那你以後每天都要給我操!讓我把你的屄操松好不好?”

  “嗯!”

  “說出來!說給我聽!”

  “說,說什麼?”

  “說你以後每天都被我操,說你想被我操松!”沾滿了分泌物的肉棒在肉穴中反復進出,看著結合部越來越濃越來越多的白色粘沫,崔志良內心充滿騷動,越來越期待施夢縈接下來的回答。

  “好!天天,天天讓你操!”施夢縈沒說過這種話,但她現在願意取悅身後的男人,橫下一條心,就把這當成自己對愛人的告白,滿臉飛紅地說著自己過去想都沒想過的下流話,“你想,想怎麼操……都隨你!我的,我,我的屄是你一個人的,你想操松也隨你!”

  施夢縈的話差點就讓崔志良控制不住要射精的衝動,他強行忍住肉棒根部涌起的酸脹,稍稍放緩抽插,直到這波刺激感稍稍減退,才恢復之前的節奏。

  隨著進出頻率逐漸加快,抖動的陰囊不住拍擊施夢縈完全翻開的肥厚肉唇,她的屁股豐碩驚人,多少有些贅肉,肥白的臀肉被操得飛甩起來,不過此時此刻非但不令人覺得反感,反而倍顯妖媚。

  “嗚……嗚……好爽……操松我,操松我吧!”施夢縈的呻吟還是略顯單調,騷話一旦說出口,總下意識地不斷重復。

  她被強勁的衝擊頂得越來越失神,放肆地大聲叫喊,到後來連叫聲好像都無法宣泄激情。

  淫蕩的喊叫在客廳回蕩,這種聲音落在她自己耳中,又刺激得她在恥感中找到一絲放縱的快感。

  “你說隔壁會不會聽到你在叫?”崔志良一邊抽動肉棒,一邊小聲在她耳邊調笑。

  “唔……”施夢縈之前沒想到這茬,此刻被提醒,叫聲立刻收斂了許多。

  可崔志良怎麼會就這樣放過她?

  一聽她的聲音變小,突然開始一陣疾風暴雨般的猛插,逼得她再次開口大叫。

  “呼……隔壁的人肯定想不到,那麼端莊清純的施小姐居然是個淫蕩的小騷貨……穿著風騷的肚兜,光著大屁股,露著毛毛走來走去……你最喜歡我的大雞巴插,喜歡被我的精液灌得滿滿的……是不是?小騷貨,是不是?是不是!?”

  清醒狀態下,施夢縈當然不喜歡他現在說的這些話,但現在她肉體滾燙,精神渙散,最清醒的一點是內心充盈的對崔志良的愛意,一句句話就這樣直接鑽進她心里,在感受到對方興奮的同時,她居然隱隱也有些快樂。

  像哭一樣不停應著“是”,施夢縈覺得渾身上下好像有無數只螞蟻在爬,難以抑制地渾身顫抖。

  感覺到身下的施夢縈快要喘不過氣了,崔志良自己也再次感到快要射精的衝動,他不想這麼快完事,畢竟剛從長沙回來,明天也確實要上班,今晚他不可能待得太晚,恐怕不會再有搞第二次的機會,必須得緩一緩。

  他再次放慢節奏,只靠腰部力量擺動臀部,快速但輕柔地進出肉穴。

  施夢縈終於也從之前的快節奏中被解放,像松了口氣似的,溫柔地向後聳動屁股,慢慢迎合著肉棒的進出。

  崔志良眼前就是施夢縈的小菊花,迷人的褶皺不時微微綻開,隨後又緊緊縮在一起。

  他沒忘記這個迷人的小洞,盡管對屁眼沒有特別的痴迷,但像施夢縈這樣為愛痴迷又願為愛獻身的女人,她的身體不就是天生被掠取的對象嗎?

  以她的個性,屁眼遲早都保不住,那還不如被自己開了。

  放著這麼一片處女地不去開墾,那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他的注意力集中於這個小洞,下意識就把手湊上去,拇指頂在屁眼上稍稍用力一按。

  “你干嘛呀?”施夢縈緊張地尖叫起來,飛速回頭,稍稍抬起身體,反手撥開他的手,後怕不迭地捂住屁眼。

  崔志良壞壞地笑:“沒什麼,看著很誘人,就摸一摸!”

  “你別打壞主意!”施夢縈知道崔志良多半還惦記著自己後面的洞,對此她還是很猶豫的,如果對他來說,肛交非常重要,說不定未來的某一天她會咬牙同意的,但至少現在她還沒有做好准備。

  再說,她也不確定自己最後是不是一定會妥協,可能事到臨頭仍然會拒絕,所以暫時還是不能給他半點機會。

  崔志良撇撇嘴,沒有堅持。

  他知道這會是一場持久戰,將來總有機會的。

  今天還是先好好玩前面的肥屄吧。

  他有點想轉換戰場了,抽出肉棒說:“我們去里面玩吧。”

  進了臥室,崔志良想再調整一會狀態,就讓施夢縈繼續幫他口交。

  施夢縈也不嫌棄肉棒上沾滿她流出的淫水,賣力地舔了會。

  崔志良突然要求她幫他舔舔屁眼,施夢縈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拒絕,但他反復強調這樣會很舒服,自己特別喜歡,逼得她苦著臉捏著鼻子用舌尖在肛門口卷了一下。

  只這麼一下,就讓她泫然欲泣,淚珠都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崔志良感覺到她此刻的委屈和不情願,不再繼續催逼:“乖啦乖啦,乖乖小美女,不哭不哭。已經很舒服了……”

  “嗯……我不喜歡這樣……”

  “好好好……不喜歡……乖了,不哭。哭出來就不漂亮了,就不是我的美麗小丫鬟了……”

  施夢縈聽著笑出聲,又白了他一眼:“什麼丫鬟?誰是你的丫鬟?你還想當老爺啊?”

  “嗯……你穿著這個小肚兜,不像給老爺暖床的小丫鬟嗎?哈哈,我就是老爺啊!你就是我的乖乖小丫鬟小奴婢嗎?來,好好伺候老爺!”

  施夢縈噘起嘴,假裝氣哼哼地說:“好!我是小奴婢,好好伺候崔大老爺!”

  “乖,那以後就叫你小夢奴啦……”

  嘴上喊著,心里想著“小夢奴”三個字,崔志良的肉棒莫名又硬挺了幾分,撲上去壓住施夢縈,瘋狂地吻她的唇。

  被這一陣疾風暴雨般的吻弄得意亂情迷,施夢縈終於將之前一點點小委屈完全忘卻,喘著粗氣低聲道:“愛我吧……”

  “怎麼愛你?用什麼愛?”

  “討厭!用,用你的大肉棒愛我……”

  “不能說‘愛’,你現在是我的小夢奴,要說占有!要說玷汙!”

  “好,快來……快占有我吧,來玷汙我……”今天晚上已經說了做了很多過去都沒試過的,要施夢縈再說類似的話,也少了很多難度,她說得比崔志良想象得要順暢得多,喊得也很大聲。

  “操!我就喜歡玷汙你這種小騷貨!”受她的叫聲刺激,崔志良兜著施夢縈的腰把她拉起來,分開腿將龜頭頂在粘濕的肥唇上,讓她騎坐上來。

  伸手到她背後解開系帶,一把剝掉肚兜,把臉埋進豐滿的乳間。

  施夢縈對現在這個姿勢並不陌生,用胳膊攬著他的脖子保持自身平衡,像騎馬似的主動起伏聳動起來。

  施夢縈的動作頻率越來越快,崔志良舒服地仰面躺倒在床上,任由她在身上折騰。

  嫩肉黏膜不斷分泌著淫水,順著兩人的結合部流淌下來。

  崔志良清楚地感覺到兩人肌膚相觸的部分被液體浸泡得黏糊糊的,陰毛完全被浸透,攪成一撮撮的。

  他終於不想繼續這麼被動,直起身子,使勁托住施夢縈的屁股,慢慢站了起來。

  在這種姿勢下,施夢縈的身體變得懸空,完全就掛在他身上,將雙腳絞纏在他身後,勾住脖子借力保持平衡。

  崔志良緊兜著她的兩瓣屁股,拼命往上提,肉棒就這麼直上直下地狠插她濕粘的肉穴。

  施夢縈低下頭瘋狂地吻崔志良的額頭、眼睛、面頰和嘴唇,還努力扭動身體,將兩腿間那根棍狀的支撐物盡可能往身體深處攪弄,身體伴隨著衝擊瘋狂地晃動。

  當然,這種狀態不可能維持太久,沒過多久施夢縈就累壞了,兩條腿再也纏不緊扒不住,往下滑到崔志良的屁股上。

  崔志良差不多也到了極限,施夢縈的體重超出想象,再這樣抱著插,恐怕很快就得把施夢縈丟到床上了。

  趕緊將她平放下來,又使她翻過來跪好,再一次從後面插入,進行最後的衝刺。

  施夢縈完全沒勁了,就這麼跪趴著一動不動任由男人在她體內肆虐,崔志良則像一頭發了狂的公牛似的只顧猛衝。

  “要射了!射你里面好不好?用我的精液來澆灌你!”

  “好!射我,射里面!”

  “我操!射死你個小騷屄!”

  “來了……我要來了……來了……啊……啊啊……”

  施夢縈的陰道好像瞬間生出一股強烈的吸力,仿佛一張靈活的小嘴猛吸龜頭。

  她陰道中似乎噴出了一點滾燙的汁液。

  她高潮了,而且是空前強烈的高潮。

  幾乎與此同時,崔志良忍了許久的精液也瘋狂地噴射出來,白漿灌滿肉穴……

  雨收雲散後,兩人又黏在一起閒談了一會,快到半夜時,崔志良才離開。

  施夢縈關上燈,過了許久還是睡不著。

  與過去和徐芃、周曉榮,還有唯一那次和董德有做愛後的失眠不同,這一次她的內心無比甜蜜。

  性愛,第一次除了生理的快感和當做是在治病吃藥的心理安慰外,還帶給她強烈的愉悅感。

  哪怕承認自己是小奴婢,哪怕舔了男人的屁眼,但她突然覺得這些都無所謂,帶著愛的性,真是不一樣。

  突然她想到曾經的沈惜。

  如果和他在一起時,自己就有類似的感覺,會不會很多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呢?

  施夢縈搖搖頭,不再去想。

  現在身邊有崔志良,沒必要再去想沈惜。

  想到沈惜只是個小插曲,真正令施夢縈傷神的,還是她和范思源的關系。

  施夢縈完全找不到任何繼續跟范思源在一起的意義。

  自己都已經當了崔志良的“小夢奴”,甚至趴到他身後舔過肮髒的屁眼,難道明天還能繼續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繼續提醒自己還有一重范思源女友的身份,繼續陪他去吃飯,聊天,逛街嗎?

  她覺得這樣很不可思議。

  慢慢的,施夢縈終於入睡,在朦朧睡意襲來前,她覺得自己似乎已有決斷。

  周三一整天,施夢縈非常忙,上午約了新越集團的李敏,想試試有沒有機會推動在新越的課程營銷;下午又趕去見另一個客戶。

  忙忙糟糟一天累下來,回到家里只想早些休息,也就沒去理會范思源。

  周四施夢縈比較空閒。

  吃過午飯,她坐電梯到了華唐國際大廈的樓頂,找個僻靜角落,靜靜地寫了條短信,發給范思源。

  短信不長,也就三十幾個字,但她還是寫了刪,刪了寫,反復好幾次才最終完成。

  但施夢縈糾結的只是措辭,而不是今天的決定。

  她決心已定,發短信的意思就是告訴范思源,自己准備和他分手。

  這個突如其來的通知,讓范思源措手不及。

  他一度以為這是個愚人節玩笑,只不過提前了幾天而已。

  但反復看過幾遍短信,他突然發現這居然多半不是玩笑。

  對此他實在無法理解,談不上是否接受,他現在壓根還無法理解施夢縈是怎麼想的。

  到底為了什麼呢?

  范思源給施夢縈打電話。

  談了半年戀愛,他不敢說自己做得很好,但自問不算太糟糕,至少配得上由施夢縈親口告訴他要分手,而不僅僅只是收到一條短信,而且他也應該有資格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分手的真實原因是什麼,絕不是一句簡單的性格不合就能解釋。

  如果范思源一開始只想玩玩,那分手也無所謂,反正他從一開始就操到了施夢縈,到現在也玩過好多次了,可他對這份感情很認真,最近還開始慎重地尋找房源,准備搭建兩人的小窩。

  這種時候突然被告知分手,希望得到一個正式解釋,這個要求不過分。

  但施夢縈絕不可能實話實說。

  盡管她理直氣壯地告訴自己,追求真愛沒什麼錯。

  但潛意識里她還是覺得自己的處理方式有虧心之處。

  所以她在電話里一再避重就輕,只是試著用相對弱勢的態度表示確實是自己不對,但分手這件事已不可更改,勸他不要再多糾纏。

  她越是這樣含糊其辭,范思源越是感到奇怪,不斷追問,最終弄得施夢縈不勝其煩,氣急敗壞起來,很不客氣地直接掛了電話。

  在這之後,她再也不想接范思源的電話,到最後索性直接將他拉進了黑名單。

  世界終於清靜了。

  一切的問題都已解決,自己和崔志良之間不再有任何障礙。

  施夢縈想發短信告訴崔志良自己已經搞定一切,想了想決定還是下班後見面再談。

  可惜崔志良說他今晚要應酬客戶,等結束時可能會很晚,不能過來陪她。

  施夢縈只能發短信告訴他,自己已經正式和男友分手。

  崔志良大吃一驚,問她為什麼?

  施夢縈比他更吃驚,說:“因為我們在一起啊!”

  看著這條短信,崔志良差點吐血,這個情節完全不在他的劇本里。

  正因為知道施夢縈現在名花有主,所以崔志良才對她下手——如果她現在單身,他恐怕還要考慮是不是要惹這麻煩——通常情況下,戀愛關系總有一定慣性,不會說散就散,只要控制好度,劈腿的女人短時間內會迷失在這種周旋於兩個男人之間的游戲中,一般不至於如此干脆就決心分手,在女人迷失的這段時間里,在床上玩玩她基本不是什麼難事,也不至於搞出什麼麻煩。

  當然這種關系一旦持續久了,說不定會玩出火,但崔志良從沒打算“長线持有”,他和裘欣悅的關系發展穩定,估計再有一年半載就可能要討論結婚的事,所以他本來就只想騙施夢縈上床,玩個幾個月,尤其是如果能把她屁眼的處女地拿下,差不多就可以找機會抽身。

  沒想到這女人突然抽風似的來了個斬釘截鐵,說分手就分手,事先都沒和自己商量一下,一貼黏人的膏藥直接就糊了過來。

  如果他是自由身,那倒無所謂,和施夢縈虛與委蛇,甚至最後弄假成真也未嘗不可,畢竟這塊騷肉在床上還是很有味道的。

  可他現在有女朋友,還是裘家千金那樣的大小姐,只有腦子敲壞了的白痴,才會想要和施夢縈攪在一起吧?

  別說崔志良根本不可能為施夢縈而和裘欣悅分手,哪怕只是這層糾葛被女友知道,恐怕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見鬼了!

  這真是自己親手端來又親手給自己的屁股抹上的一大攤屎!

  在回復施夢縈的短信里,崔志良沒說什麼,但心里已經奔騰而過一萬頭草泥馬。

  這算無妄之災嗎?

  盡管是他主動撩撥對方,可他的本意真的只是玩玩,沒想跟她來真的!

  誰知道現在一張揭不掉的膏藥莫名其妙貼了上來,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山窮水盡時未必真的無路可走,但柳暗花明多半果然是別有洞天。

  沈惜一向自認為是理性悲觀派,對樂觀主義從來都持審慎態度,但這不妨礙他相信,人偶爾也是會走狗屎運的。

  就像他剛把裴語微變成自己女友才過了一個星期,周末到姐姐家吃飯時,沈惋就突然告訴他,忻家這邊的親戚,大都不會反對他和裴語微發展進一步的關系。

  “怎麼樣?姐姐我厲害吧?”沈惋得意極了。

  自從情人節那天和丈夫交流過弟弟的情感問題後,沈惋一直見縫插針地周旋在外公、二姨、舅舅這些親人之間試探口風,覺得機會成熟了,就開始各個擊破地給長輩們打預防針。

  外公忻自力最好說話。

  老爺子已經八十一歲,活得通透。

  三十多年前的恩怨和現實中外孫的幸福比較,孰輕孰重,老爺子分得清。

  盡管長女有過一段不幸的婚姻,但畢竟早早抽身,再婚嫁得又好,若非遭遇車禍,後來的人生應該也會很幸福。

  事隔多年,還要糾結往事而影響下一代的人生,智者不取。

  舅舅忻志比想象中要寬容許多。

  其實整個忻家,和裴旭生恩怨最大的,就是忻志。

  當初為姐姐出頭,他找了幾個哥們狠狠揍了裴旭生一頓,打得他骨折住院,為此還被拘留過。

  好在他毆打他人致傷這件事發生在1982年底,如果後推幾個月,就會趕上“嚴打”,很多比他違法情節更輕的家伙,都被從重判了刑,忻志算是幸運地躲過一劫。

  沈惋本以為舅舅這邊可能會有很大阻力,他聽完她說的,也確實是沉下臉默然許久。

  但是悶悶抽完兩支煙後,他留下一句“反正是他侄女,大不了以後不來往”,也沒再說別的了。

  其實想想也能理解。

  表妹忻佳珺目前在沈惜的茶樓做事,父母之心自然不嫌棄腿腳不便的女兒,但畢竟深知她行動不便,總會擔心她將來的生活。

  有表哥照顧,女兒的工作和生活都很安穩,在這方面,忻志夫妻一直很承外甥的人情。

  忻志人到中年,當年毆打裴旭生的火爆脾性已經消了大半,為了女兒也不會再找外甥的麻煩。

  反倒是預想中最可能獲得支持的二姨忻意對這件事表達出強烈的不滿,放話要叫沈惜來好好問問他到底怎麼想的,干嘛非找裴家的女兒。

  總算有表姐唐葳葳從旁幫忙勸說,按住了她的火氣。

  私底下唐葳崴告訴沈惋:“沒事,更年期沒完。我媽脾氣比以前大多了,但也是一陣一陣的。過段時間說不定她就不記得這事了,放心,有我。”有了表姐背書,沈惋覺得這邊多半也不會再有意外。

  這樣一來,忻家算是已經全搞定了。

  真正要顧忌的,主要就是忻家這邊的親戚。

  當初真正涉入恩怨的,主要就是裴忻兩家。

  沈家這邊,要不是因為沈永盛後來娶了忻晴,其實和裴家扯不上關系。

  而沈忻聯姻,那是後來的事,跟裴家也不算有過節。

  沈家這邊,主要是個顏面問題,可能要面對一些風言風語。

  沈惋知道,沈惜真正在意的,是擔心母親家這邊的長輩心理上難以接受。

  至於顏面,他才不會在意。

  所以安撫好忻家這邊的長輩,沈惋覺得差不多就算大功告成。

  說來好像很簡單,實際上,這一個多月來沈惋為此事費盡了心思。

  沈惜當然明白這一點,不過以他們姐弟的關系,他也說不出過於煽情的感激話語,揉揉鼻子,含糊地憋出一句:“總算干了件像姐姐該干的事……謝了!”前半句說得含糊,最後兩個字才放出音量。

  他從桌上的果盤里拈起一粒葡萄遞到姐姐面前,算是致謝。

  沈惋心安理得地接過葡萄送到嘴里。

  她沒聽清前半句,不然肯定還得再爭論幾句。

  沈惜接下來的話差點讓她把手邊杯子里的水直接潑過去。

  “其實……嗯……我已經搞定小丫頭了……”

  “你說什麼?”

  “我是說,裴語微,現在已經是我女朋友了……”

  “什麼時候的事?”

  “到今天正好一個星期……上周六……”

  “已經一個星期了,你都不告訴我!你什麼意思啊!”沈惋勃然大怒。

  要還是小時候,沈惋肯定會撲上去和弟弟扭打一會。

  別看她從沒學過功夫,卻一點都不怕和弟弟動手,反正沈惜也不敢用心意六合拳來對付她。

  兩人都長到十三四歲後,就不好意思再近身撕打。

  偶爾她情緒激動起來,再過去踢踢打打的,沈惜也不敢還手。

  “那你們現在怎麼樣?這一個星期相處得還好嗎?”

  說起這個,沈惜苦笑:“這個星期啊?姐,你信嗎?這星期我就沒見過她,哈哈哈……”

  沈惋滿頭黑线:“……你們這算談戀愛?”

  裴語微周一就出差了,先是跟著新越集團一位最資深的副總去天津參加一個簽約儀式;然後再飛成都和裴新林會合,在那邊見一些重要的合作伙伴。

  當然,按她的說法,不管是簽約還是會面,都沒她什麼事,她的主要任務是學習。

  “今後大概這也會是常態吧……”沈惜對這點想得很明白,裴語微又不像他,可以只干自己想干的事,她是新越集團董事長唯一的女兒,是理論上裴新林過世後新越集團未來的最大股東,當然會很忙。

  過去大半年里裴語微比較閒,主要是因為回國沒多久,又被裴新林安排在一個相對清閒的崗位。

  過完年後,看得出來,裴新林似乎想有意識、有針對性地培養她。

  在他的思路里,讓女兒逐漸在各個場合露面,不但是給她學習的機會,也是將她明確推向外界,讓公司以外的人都逐漸開始熟悉她這張面孔。

  一圈折騰下來,預計裴語微下周二或周三才能回中寧。

  “也就是說,你們確定關系以後,實際上就沒再見過面?”沈惋又好氣又好笑。

  沈惜撇撇嘴:“那倒不至於,還是見過的……”

  在裴語微走前一天的周日晚上,兩人正兒八經共進晚餐,算是確定關系後第一次正式約會。

  可能是一年多沒談戀愛,又可能是缺少和裴家大小姐這類對象戀愛的經驗,沈惜安排這次約會明顯有點用力過猛,把地點定在尊魅七號,就其一貫的品位和風格而言,不得不說有失水准。

  裴語微壓根不在意在什麼地方吃飯——這半年來她都習慣了在尊魅吃飯,壓根沒覺得這里有什麼特別——她最關心的問題是:“哎,我什麼時候能吃到蝦爆鱔啊?”

  “嗯,等你回來吧……其實最好是再等兩個月,六月以後黃鱔最好,到時候我做給你吃。”

  “好吧……六月……你這算是開空頭支票吧?誰知道到時候你還記不記得!”

  沈惜苦笑:“被你這麼一說,我本來可能會忘,現在怎麼敢?”

  裴語微逮理不讓人:“你承認嘍,本來可能會忘!就知道你沒有誠意!”

  “小姑奶奶,為什麼昨天以前我覺得你很懂事,今天就這麼刁鑽不講理呢?我們剛開始談戀愛,你這小狐狸尾巴是不是應該再藏幾天?”

  “我不管!美女有特權!”

  “是啊,美女有特權啊,你為什麼也有?!”

  “你敢說我不是美女!”是可忍孰不可忍,小丫頭立刻橫眉立目。

  沈惜才不怕她生氣:“你哪里美?總不會是心靈美吧?”

  “哪里都美!”裴語微挺起胸脯,像是要展示一下自己的身材,揚起下巴拽拽地瞅了會沈惜,“哼哼,我不爽,所以不管哪里美,今天都不給你看!”

  “哈哈……”知道她第二天一大早還要趕飛機,沈惜本來也沒想今晚就看到底是哪里比較美。

  “哎,你得罪我了,如果能滿足我一個願望,就原諒你。”

  “什麼?說。”

  “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嘉嘉……和你是什麼關系?我看到你和她的合照了。”

  沈惜略微有些愣神,回想了一下,才記得自己在和施夢縈分手後,確實把當初因為她不滿而收起來的合照又擺在了書房。

  這個要求超出他的預料,原本滿臉輕松的笑意不由得慢慢收攏。

  對面的裴語微神情專注。

  沈惜撓了撓額頭,裴語微此刻的態度顯得非常認真,可見她對這件事確實很在意。

  既然如此,他就必須慎重地考慮該如何應對,不可能用三言兩語應付過去。

  “這是個有點長的故事……”

  “慢慢講,我們有時間……”

  “不一定……呵呵。”沈惜隨口先開了句玩笑,不過這不意味著他准備避開這個話題,“我講講看吧,實在不行就分成上下部分,等你回來再聽下回分解。”

  “好!我洗耳恭聽。”

  沈惜從自己和宋斯嘉第一次見面開始,娓娓講述了近十年來和宋斯嘉的來往,盡管沒有涉及太多細節,但沒有諱言自己曾經對她的情感,也包括兩人間陰差陽錯的種種錯過。

  當然,還有對她婚姻的祝福,以及看到她穿上婚紗那一刻,給曾經的愛畫上句號的那份決然。

  “那你們現在只是朋友,或者說是‘兄妹’?”

  “當然。”

  “嗯,都講完了?”

  “差不多了吧……”

  裴語微噘著嘴悶聲不語地想了會,像是把沈惜剛才說的那些在腦子里又過了一遍:“也沒你說的那麼復雜嘛,我還以為能聽到好長好長的精彩故事呢!”

  “呃……我就是那麼一說好吧?聽完了,什麼感受?”

  “嗯……不知道。有一點羨慕她,但其實又不是真的羨慕。”

  “這麼玄?”

  “嗯……能被一個男人——我裴語微喜歡的男人愛那麼多年,當然會有一點點羨慕她啦……但現在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似乎又不必羨慕她了……不過,你好可憐……”

  沈惜一愣:“我可憐?”

  “是啊,人家沒看上你,嫁給別人了嘛!哈哈,乖,以後我疼你哦!”

  沈惜被氣樂了:“你是不是說反了?應該是我疼你才對吧?”他沒有追問裴語微聽完故事是不是真的完全不介意這種蠢問題,她也沒有在這一點上多說什麼。

  “你真把和嘉嘉的事都說了?你都沒怎麼跟我說過!”沈惋略感驚奇,“你不怕那小丫頭被惹毛了?”

  “要那麼容易就被惹毛,我為什麼要追她咧?這個,我可不是一見鍾情,之前那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夠我看清楚她是什麼個性了。”

  沈惋會心一笑,也沒追問沈惜說的“一見鍾情”的那個是誰,對此姐弟倆心照不宣。

  “這麼說,這丫頭和你還算蠻配的。”

  “反正現在我有女朋友,姐姐你就不必整天操心了!姐夫呢?”

  “他七月份計劃要辦個畫展,今天晚上主辦方請他吃飯,順便談合作的事。”

  “你不參加?”

  “我只賣他的一部分畫,又不是他的經紀人,為什麼要參加?”

  “哦,忘了,我總以為你管著他所有的事呢……”

  “你上次說,星駿那邊約你出書,現在怎麼樣了?”

  沈惜伸了個懶腰:“已經被我推了。”

  上周日和裴語微共進晚餐前,沈惜和喻輕藍一起見了星駿文傳的相關負責人,討論叢書出版。

  出乎意料的是,鮑嫣琪也到了現場。

  不過看那位負責人的態度,應該並不清楚這兩人關系,她只介紹說鮑嫣琪是公司老總趙瑜的助理,趙總看重這次的出版計劃,讓鮑助理作為她的代表來監督跟進這件事。

  沈惜刻意裝得和鮑嫣琪並不熟,她也很聰明地予以配合。

  他這樣做,當然是為了在自己拒絕後,避免鮑嫣琪的尷尬。

  “既然現在你跟小裴在一起,這個面子要不還是給了吧?畢竟只是裴旭生老婆的公司,不算直接和他合作。”

  “還是算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就算現在不講不共戴天那一套了,至少還是應該保持距離。就算以後我和裴語微結婚,也不會調整對裴旭生的態度,這是我們在一起的前提。她也說了,我什麼都不用變,我家這邊的事我搞定,她家那邊的事她搞定。”

  “什麼你搞定?是我幫你搞定的好吧?”

  “好好好,謝謝姐姐!等裴語微回來,我帶她過來感謝您!”

  “這還差不多!”

  裴語微出差這段日子,兩人每晚都會通電話,但總的說來,沈惜還是顯得很空閒。

  這周他特意去俱樂部練了拳,過完年以後,他的鍛煉一直都顯得零碎,和宋斯嘉也只打過一次球。

  如果可能,他也想早日恢復過去那種比較有規律的鍛煉節奏。

  周日早晨醒來後,沈惜在家閒待了半個上午,稍覺無聊,決定去布衣人家坐坐。

  在茶樓門口,他遇到一個熟人,嚴格來講,應該算是親戚,只是這份關系就像陸優那種,七拐八彎的非常繞。

  沈惜的二姨夫,也就是忻意的丈夫叫唐方義,他和忻意同年出生,今年已經五十六歲了。

  他有個小九歲的妹妹,今天來布衣人家的,就是這位妹妹的丈夫,也就是唐方義的妹夫羅瑞平。

  二姨夫的妹夫……論起來,這親戚和沈惜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如果從忻家這頭算,其實還是很親近的,至少每年過年時會坐到一起吃頓飯。

  羅瑞平比妻子還要小一歲,勉強擠進了七零後行列,在中寧商界算是中生代,做出的成績也相當不錯。

  他名下的寧居集團這幾年風生水起,在高檔酒店、連鎖酒店、青年旅社三個層面同時發力,還陸續搶灘上海、天津、成都等各大中心城市,儼然也是一位成功人士。

  盡管隔了一輩,還有十五六歲的年齡差,但羅瑞平性格略顯跳脫,即便年過不惑也還帶著幾分倜儻之氣,沈惜則明顯少年老成,兩人在一起,看著就像只差七八歲的朋友似的,一向處得不錯。

  平時要有什麼呼朋喚友,休閒應酬的活動,羅瑞平經常會來布衣人家。

  今天他是約了個女老板過來談生意。

  羅瑞平是常客,又是老板的長輩親戚,跟領班曼姐和很多服務員都很熟。

  來的次數多了,他也沒必要每次來了以後都和沈惜打招呼。

  不過今天既然在門口撞上,免不了要多寒暄幾句。

  他也沒忘介紹一下今天帶來的客人,不過無論是沈惜,還是那個叫戴艷青的女老板,其實都沒把對方放在心上,禮貌地打過招呼,交換一下名片,完成場面上的客套就算完事。

  在羅瑞平帶著戴艷青走上二樓後,沈惜在確定不會被看到時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這位女老板雖然已不再年輕,但風韻猶存。

  從男人的角度觀察,還頗有幾分勾人。

  就像沈惜當年第一次見到袁姝嬋似的,真要說她有多漂亮也未必見得,但就是能讓男人瞬間升騰起欲望。

  戴艷青也有一點這種味道,就是年紀偏大了些。

  這似乎正好符合羅瑞平的口味。

  對這位姻親長輩,沈惜還是很佩服的。

  羅瑞平農村出身,妻家這邊也沒什麼助力,憑借自己的努力摸爬滾打這些年,硬生生打出了一片天地。

  如今在中寧,雖說還比不上裴新林、沈永強、劉默這批大咖,比之錢永祥、裘啟平、雷同剛也還稍有不如,但在接下來一檔中,無論是身家還是名氣,他都是數得上的。

  在見識和能力方面,羅瑞平是很值得稱道的,只是私德方面很有可指摘之處。

  他對此似乎也從不刻意掩飾,連沈惜都知道他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而且口味較重,偏愛熟女,尤喜人妻。

  為此他們夫妻倆當然鬧過好多次,但一來羅瑞平從不為所動,二來妻子後來發現他在外面玩歸玩,居然真能做到“外面彩旗飄飄,家中紅旗不倒”,慢慢也就懶得再鬧了。

  姨夫唐方義對此是頗有微詞的,但連妹妹都不再說什麼,他一個做大舅子的還能一直管著妹夫褲襠下的事?

  無非是敬而遠之,平日里少來往罷了。

  對沈惜來講,這種拐了好幾個彎的長輩親戚,既不方便評判,實際上又與己無關,自然不會因為那麼一點品德瑕疵而影響和羅瑞平的來往。

  沈惜也有過勾引袁姝嬋的“劣跡”,他也不好意思在這方面對他人苛求過甚。

  帶著一點惡趣味,沈惜收起羅瑞平今天究竟是想認真談生意還是別有所圖的揣測,在茶樓里轉了半圈,正想回辦公室去坐一會,突然聽到從一樓傳來嘈雜的喧鬧聲。

  開門迎客,總會時不時遇到意外,沈惜倒也慣了,鎮定地走到一樓,循著吵鬧聲找到正在發生爭吵的角落,遠遠看到有個年輕的男人正指著孔媛念念叨叨。

  他離得還遠,聽不太清楚,零星聽到幾句什麼出來賣,打飛機之類的,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人好像確實知道一些孔媛的過去。

  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好在這兩個月來,孔媛表現得勤快友善,樂於助人,又從來不爭不搶,再加上沈惜管理下的布衣人家,同事間人際關系極好,所以她結下了好人緣,絕大多數茶樓同事此時都站在孔媛這邊,有個小伙子更是表現得異常氣憤,要不是有兩個同事拉著,就要衝過去動手。

  沈惜微笑,他知道這小伙子似乎對孔媛有好感,最近一直在獻殷勤。

  正在對孔媛口出汙言穢語的,是章浩。

  他今天送老板過來談生意,在戴艷青會見客戶的這段時間,按慣例他會待在車上等,沒想到遠遠地在門口迎賓的幾個服務員中認出了孔媛,不由得又起了異樣心思。

  他不知道是孔媛主動換了工作,還是因為自己上次大鬧害得她在那家足浴店干不下去,既然今天又遇見,章浩也不准備輕易放過她。

  如法炮制再來一次,我倒要看看,連足浴店都要趕人,這種正規的茶樓還會不會繼續雇用你。

  你這種爛貨還是趁早賣屄去吧!

  最好每天接個一二十個客人,騷屄和屁眼都被插爛了才好。

  章浩估計老板至少還要再談個把小時才會出來,所以他有大把時間能用來折騰孔媛,於是大搖大擺走進茶樓,選個靠窗邊的小卡座坐下。

  有服務員過來問他要點些什麼,他遙遙地指著孔媛說:“讓那個……那個叫孔媛的過來點單!”

  過來招呼他的服務員見他一副不願搭理自己的樣子,走到收銀台向曼姐說明情況,又在曼姐指示下過去通知孔媛,問她是不是有什麼麻煩,需不需要別人幫忙應對。

  孔媛在看到章浩進門時,就知道今天又有麻煩。

  她也很無奈,在布衣人家還沒干滿三個月,刨去春節假期,滿打滿算其實也就兩個月,在中寧的兩任前男友居然都來這里找麻煩。

  她固然算是走了霉運,換一個角度看,自己過去找男人的眼光真是很成問題。

  此時此刻,孔媛最擔心的不是自己。

  說來也怪,可能是因為茶樓這份工作和作為老板的沈惜給了她足夠的信心,同樣是突如其來撞見章浩,這次她的情緒遠比上次在足浴店時要鎮定得多。

  她一點也不怕章浩會給她什麼傷害,但很擔心他在這里鬧起來,會給茶樓造成損失。

  如果又因為自己的緣故給茶樓帶來麻煩,她真要無地自容了。

  曼姐讓同事過來問要不要找別人替她去應付時,孔媛猶豫了一下,想來想去決定還是自己面對,希望能穩住章浩。

  章浩的心態和她完全相反,他就是衝著大鬧一場來的,所以壓根就沒有好好和孔媛溝通的意思,她剛過去點單,就被指著鼻子罵起來。

  章浩越說越起勁,興奮勁上來還指手畫腳地離開卡座,漸漸走到收銀台附近,整個一樓都能聽到他的聲音。

  曼姐就擔心出現這種情況,她過於相信孔媛控制場面的能力,所以任由她自己過去解決。

  章浩鬧起來以後,她一時也勸不住這個存心鬧事的人坐下來好好說話。

  慢慢的,不但客人們被打擾了,連一些服務員都被卷了進來。

  章浩話說得很難聽,如果不是有幾個性格冷靜的同事幫忙,兩三個血氣方剛的男服務員都想要教訓教訓他了。

  “這位客人,請不要打擾其他客人好嗎?我們可以到樓上談。”曼姐做最後的努力。

  章浩對現在這個局面很有經驗:“就在這兒說!誰要到樓上去?”

  曼姐皺起眉頭,悄然示意幾個機靈的服務員去安撫其他客人,正想努力嘗試勸說章浩平靜下來,突然聽到身後有人說:“好!就在這兒談。”

  曼姐不由得長出一口氣。

  她知道,沈惜來了。

  老板親自出面,估計很快就能控制住場面。

  心里一松,她不由得扭頭瞅了眼孔媛。

  盡管她也明白,不能完全怪在她頭上,但這麼短時間里惹來兩場麻煩,實在不能不讓人反感。

  看她平日的表現,很機靈,很擅長處理各類麻煩事,怎麼她自己身上反倒帶了那麼多麻煩,認識的人一個比一個難搞?

  “你是誰啊?老板啊?”章浩巴不得茶樓老板出面,“你知不知道這女的以前是干什麼的?是出來賣的!你招人也得看清楚,不然好好一個茶樓,會被別人誤會是色情場所的。”

  “哦?”沈惜面無表情,“聽你這意思,好像你自己常去色情場所,不然怎麼會知道她以前是干什麼的?”

  “呃……”章浩有點發愣,這老板的反應讓他有點愕然,而之前這句反問又使他有些不好接茬。

  沈惜沉著臉說:“我不管你和我的員工有什麼個人恩怨,但別來我這里鬧事,也不要信口雌黃亂潑汙水。孔媛以前是干什麼的,我很清楚;她為什麼要離開過去的公司來這里,我也很清楚。你如果有起碼的素質,就給我的員工道歉,然後離開。如果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禮貌,那也不強求,請你立即離開這里。如果你還要繼續鬧,我不會跟你多廢話,請派出所來處理吧。”

  聽到這麼強硬的回應,章浩差點被氣樂了。

  向孔媛道歉?

  事實上,不管話好不好聽,孔媛曾在色情場所提供服務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章浩第一次聽說說幾句真話還要道歉。

  腦中靈光一閃,章浩突然輕蔑地笑起來:“哈哈,看來你是知道她在賣的,肯定上過她吧?是不是因為很爽,所以就把她包下來了?”他不覺得一個茶樓老板會有什麼了不起,所以說話也沒什麼顧忌,既然這男人擺明要挺孔媛,那對他也沒什麼好客氣的,大不了鬧得更大一點,派出所能唬誰?

  自己又沒干什麼,就算警察來了能把自己怎麼樣?

  沈惜對他這種腦殘的發言根本不想給予回應,曼姐這時湊到他身邊輕輕說了句:“這人好像是剛才跟羅總一起的那位戴總的司機。”

  沈惜點點頭,面色稍稍放緩,衝章浩招招手:“你是戴總的司機?那就不勞煩警察同志了。我也不跟你多廢話,你老板就在樓上,我去找她說理。你最好跟著一起來,不願意跟著,還想在下面鬧也行,但如果一會要你老板親自下樓來叫你,我相信你會後悔。”

  被他這麼一說,章浩就算不想上樓也不能顯得太慫,好像不敢鬧到老板面前似的。

  他漫不在乎地跟著上樓,以為頂多就是被不輕不重教訓兩句,以他們兩人的關系,戴艷青又怎麼會胳膊肘往外拐呢?

  沒想到進了包廂,把這事一說,戴艷青還沒作出什麼反應,跟她一起的羅瑞平先變了臉色。

  “呵呵,戴總,你的司機中氣很足啊,在我外甥的店里鬧,聲音搞得在包廂里都能聽得到,這樣的人才怎麼不去唱歌劇啊?”

  誰都能聽出來,羅瑞平口氣里帶著很重的不滿,就算真是完全不懂察言觀色的白痴,至少也聽得懂“我外甥”這三個字。

  原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的戴艷青頓時顯得很尷尬。

  羅瑞平特意在休息日抽時間來見戴艷青,算是很重視這個女人。

  有錢宏熙居中介紹的面子,更重要的在於錢宏熙說過這是個很騷的熟婦,正合他的口味。

  今天過來,原本談得挺好,眼看就能從生意談到私人關系上。

  借合作之機滿足自己的欲望,對羅瑞平來講不是一次兩次,完全是駕輕就熟。

  沒想到半途岔出這麼一樁事,他必須要有所表示。

  盡管對戴艷青有想法,但羅瑞平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是這女人有求於他,而不是相反,所以他沒必要去討好她。

  現在她的人在自家親戚的茶樓鬧事,屁股該坐在哪一邊,羅瑞平是拎得清的。

  再說,就憑他一貫以來和沈惜間的良好關系,也不會蠢到關鍵時候幫外人說話。

  “今天就這樣吧,戴總,下次我們再談。”

  令戴艷青更為意外的,是羅瑞平居然就此毫不猶豫地結束了今天的談話,某種程度來說,這幾乎就等於宣告,之前她的一切努力全部報銷,下次再談,還要從頭開始。

  莫名其妙遭到池魚之災。

  十分鍾前,戴艷青還能察覺到話題慢慢開始往私人關系上扯,她還在想萬一對方真像錢宏熙曾提醒過她的那樣,對她的屁眼特別感興趣,那到底該不該奉獻上自己四十多年一直還是原裝貨的老屁眼呢?

  誰知道眼睛一眨,不必再為此頭疼了,談話就此結束,她連送上屁眼的機會都沒有。

  她恨恨地瞪了章浩一眼,這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了!

  在眼下的場面里,戴艷青也不能再說什麼,只能滿臉堆笑地說了幾句客氣話,殷勤地向沈惜道歉,又一再向羅瑞平求懇,確認下次盡快見面。

  直到走出布衣人家,回到車上,她的臉色才完全陰沉下來。

  一直以來,她對章浩都挺好。

  這小子長得不錯,嘴也甜,年輕力壯,在床上表現也賣力。

  要知道,不是隨便哪個司機都有機會爬上女老板的床。

  可今天這小子惹的麻煩實在令她頭痛,戴艷青無法容忍地兜頭痛罵了他一頓,都沒讓他開車送自己回家,直接將他轟走。

  孰不知,章浩在心里也在大呼冤枉。

  我怎麼了呀?

  不就是找一個茶樓服務員的麻煩嗎?

  又沒真把她怎麼樣!

  為什麼突然變成現在這個局面了呢?

  我怎麼會知道,過過嘴癮罵幾句——說的還都是事實,頂多略有夸張——居然會得罪今天要會見的大客戶?

  他第一次被戴艷青罵得狗血噴頭,也不知道明天去上班,老板的氣會不會消。

  在過往經驗里,見完客戶後,戴艷青很可能帶他去開房。

  章浩跟著這女人這兩年里,一直沒談女朋友,老板固然是借他來滿足自己的欲望,他又何嘗不是靠老板的肉體來發泄呢?

  本以為今天又有機會可以爽一下,結果卻是雞飛蛋打一場空。

  如果世上有後悔藥賣,章浩肯定要去買的。

  可惜後悔藥這種東西只是個傳說。

  在這點上,方宏哲和章浩有著同樣的苦惱。

  周一下午,課題組開會。

  會後,他特意叫住宋斯嘉,請她到一個相對偏僻的角落,說是有個重要的發現要告訴她。

  反正是在學校,料想對方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宋斯嘉略帶幾分游疑地跟他來到教學樓下的一個小花園,左右無人。

  方宏哲興衝衝拿出手機,調出照片遞到她面前。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齊鴻軒正和蘇凌艷坐在一起喝咖啡,滿臉堆笑。

  滑動屏幕,後面還有好幾張類似的照片,最後一張中兩人並肩坐在同一張沙發上,腦袋挨得很近,對著手機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方宏哲本希望能看到一個氣惱、嫉妒,至少會有些情緒波動的女人,沒想到宋斯嘉竟然比看到照片以前更淡定,隨口說了句:“這個不是學生處的蘇老師嗎?她和我老公以前好像是同學。”

  就這樣?

  方宏哲就像個毛頭小子那樣開始撓頭皮。

  你沒看到照片里這兩個人挨得那麼近,笑得那麼燦爛嗎?

  這是兩個老同學見面時該有的樣子嗎?

  宋斯嘉內心當然不像表面那麼平靜。

  對蘇凌艷這個名字,她很有印象,不光因為婦女節當天有過匆匆一面,幾天前和同事林倩吃飯時也聽她提起過這個人。

  宋斯嘉這學期的公選課被安排在周三晚上。

  這天上午正好也有課,所以通常來講,周三整天她都會待在崇大校園,下午如果沒什麼事,可能會去圖書館坐坐。

  上午下了課,臨近午飯時間,約了林倩一起去教師食堂吃飯。

  林倩這學期也有一門課是在周三上午,兩人已經在教師食堂遇到過兩次了。

  一邊吃飯一邊閒聊,林倩無意中提起蘇凌艷。

  說起這位老鄉兼同學,她顯得很是憤憤不平,滔滔不絕說起她的渣男前任種種無恥的行徑。

  在她口中,蘇凌艷當年破處是因為渣男以分手為由強迫,此後的分手更是因為男人移情別戀所致。

  總而言之,當年那個男人簡直就是純種人渣,槍斃一萬次都不解恨的混蛋。

  林倩在崇大讀了研究生,但本科時不在崇大,所以當年蘇凌艷和前男友的種種舊事,有些是聽蘇凌艷本人講的,更多則是從其他朋友那里聽來的轉述。

  這種事往往多傳一人就會添油加醋幾分,她現在所說的這個版本已經灌了許多水分。

  更重要的是,盡管林倩說起當年那個渣男就咬牙切齒,好像是她本人的負心前男友似的,實際上她並沒見過那男人,不知道正在罵的男人就是此刻坐在面前的宋斯嘉的丈夫。

  最尷尬的是,宋斯嘉其實知道這點。

  婦女節那天齊鴻軒承認,蘇凌艷是他大二時的女友。

  算起來,林倩此刻口中的渣男應該就是自己丈夫。

  宋斯嘉很尷尬。

  不說破這層關系,林倩可能會繼續這個話題,自己就得一直這麼聽她痛罵丈夫;如果說破,尷尬的就會變成兩個人。

  宋斯嘉只能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幾次嘗試後,終於開始聊別的了。

  林倩說的那些,宋斯嘉是有一點小介意的。

  如果齊鴻軒真如她所說,那她對那些行為也會覺得鄙夷,沒人希望自己的人生伴侶是這樣的。

  但宋斯嘉也明白,一段陳年舊事不是一兩句能說清的,林倩說的那些很多都是道聽途說,站在她的立場上當然是支持好友而指責男方。

  光聽她的一面之詞,還不至於讓宋斯嘉直接給丈夫扣上“渣男”的帽子。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鞋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與其聽信他人的評論,宋斯嘉更願意相信自己的觀察和感受。

  她也不會因為聽了幾句風言風語就去追問丈夫,把他和前女友間與己無干的舊事都翻出來。

  不過蘇凌艷這個名字在她腦中留下了更為深刻的印象。

  沒想到今天居然看到丈夫和這個女人在一起看上去非常親密的照片,雖然只是在咖啡館里,但看著實在不太像普通朋友在閒聊。

  要說她完全不放在心上,當然不可能。

  但在外人面前,尤其是方宏哲,宋斯嘉很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緒。

  對比她的平靜,方宏哲反倒變得很不淡定。

  他差點要脫口而出:“他們過去是談過戀愛的!”總算還記得自己理論上不應該如此清楚那層關系,好不容易咽下了這句話。

  方宏哲被宋斯嘉的平淡搞得不知所措,心里慌了,原本准備好的說辭忘了大半,只能進一步點火,瞎編說其實自己還看到這兩人有更親密的小動作,可惜沒能拍到,但他絕對親眼目睹。

  正因為看到了那些小動作,他才會因為奇怪所以跟在後面觀察,如果只是兩個朋友在一起正常喝咖啡聊天,自己也不會那麼無聊躲在一邊偷拍。

  宋斯嘉對他補充的這些話未予評價,只是淡淡地對他的熱心表示感謝。

  方宏哲挫敗地問是否需要自己把拍的照片傳給她,宋斯嘉謝絕,禮貌地告辭。

  在外人面前保持鎮定,為的是給自己夫妻留足體面,不想讓別人尤其是方宏哲察覺到自己對丈夫的不信任和不滿。

  家事就該關上門內部解決,回家後的宋斯嘉可不會假裝這事沒發生過。

  “我今天遇到聯誼舞會那天認識的蘇凌艷了,她跟我說,你昨天和她一起喝咖啡,怎麼你回家以後沒提過?哼哼,是不是背著我在搞什麼小曖昧,不敢老實交代啊?”

  她故意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又有點像是在撒嬌,為的是不想把這場對話搞得太像是在質問,但這幾句話落在齊鴻軒耳中,不啻響了個炸雷,差點暈了。

  蘇凌艷告訴宋斯嘉昨天的事?這女人要干什麼!?

  說起來,齊鴻軒也不明白自從上次多年後重新坐在一起談話後,蘇凌艷為什麼突然熱情了許多,時不時會在短信、微信里和自己聊幾句。

  當年兩人的關系變成那樣,完全是齊鴻軒的責任,他自己也承認這點,所以這麼多年來,他始終對有所虧欠的前女友敬而遠之。

  補償是不可能了,保持距離,老死不相往來最好。

  按說以兩人間的關系,現在能相安無事就算上上大吉——過去這十來年,也確實沒有什麼來往——蘇凌艷驟然對他表現出熱情,反而讓他費解。

  昨天喝咖啡也是蘇凌艷提出的,齊鴻軒思前想後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就抱著試試看的想法過去。

  這頓咖啡喝得有點莫名其妙。

  蘇凌艷看著滿臉笑容,但說的都是些不著邊際的話題,匆匆個把小時,齊鴻軒都說不清她到底東拉西扯了些什麼。

  中途她說起在網上看到過一些很有趣的圖片,特意坐到他身邊,拿著手機和他一起看。

  這恐怕是昨天讓他感覺最舒服的幾分鍾,她身上的香味不住往齊鴻軒鼻孔里鑽,天氣漸熱,蘇凌艷穿得不多,坐得這麼近,從領口看進去,能很清楚地看到乳溝,隱約還能看到她穿的好像是個前搭扣的半透明胸罩。

  這之後沒多久,蘇凌艷提出有事要先走,這個約會就這麼匆匆結束。

  這件事他當然沒跟妻子說,反正什麼都沒發生,他也不虧心。

  沒想到今天妻子突然揭破了這件事,更沒想到據她說還是蘇凌艷主動告訴她的。

  這當然不是真相,但周一齊鴻軒沒課,壓根沒去學校,即便他去了崇大,偌大的校園,他也不可能知道妻子到底有沒有和蘇凌艷見過面。

  他真以為是從蘇凌艷那邊傳出的消息,她到底圖什麼呀?

  齊鴻軒趕緊向妻子解釋,他不知道蘇凌艷究竟說了什麼,又不能傻傻地問:“她跟你說什麼了呀?”那明擺著是想要套話,反正昨天實際上什麼都沒發生,他索性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連蘇凌艷坐到他身邊和他一起看了會手機里的照片這個細節,也沒忘了提。

  宋斯嘉哦了一聲,隨後好像就忘了這事,跑開去忙別的了。

  齊鴻軒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過關,但想想妻子的個性,多半應該沒事了吧?

  他對蘇凌艷感到非常氣憤,時間已經很晚,在家當著妻子的面,也不方便給她打電話。

  既想問清楚狀況,又想興師問罪,卻不能聯系對方,這讓齊鴻軒越來越焦躁,還不得不盡力控制情緒,不讓妻子看出異常。

  憋了一個晚上,齊鴻軒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門。

  這天上午宋斯嘉不必去學校,所以他是一個人走,在車上就按捺不住給蘇凌艷打電話,氣衝衝地質問她為什麼要找宋斯嘉胡說八道。

  蘇凌艷顯得很無辜:“這事我不知道,我沒找過你老婆。”

  她等這個電話已經很久。

  昨天從方宏哲那里已經獲悉宋斯嘉的態度,此後她就一直在等齊鴻軒的電話。

  方宏哲的所謂偷拍,完全是蘇凌艷一手安排的。

  在人文學院的婦女節聯誼舞會上,蘇凌艷結識了宋斯嘉,同時又見到了約過一次的方宏哲。

  當天男教師可以帶太太參加舞會,但方宏哲卻獨自一人在現場晃悠。

  蘇凌艷一開始沒在意,後來慢慢看出這男人對宋斯嘉的態度明顯與眾不同,顯得格外殷勤。

  十幾年來,她見過形形色色的男人,尤其是男人們在面對女人時最為貪婪丑陋的一面,自問絕不會看錯,這個中年男人對宋斯嘉有覬覦之心。

  所以,在她動了要毀掉齊鴻軒幸福婚姻生活的念頭後,自然而然就想到方宏哲可以成為她天然的盟友。

  一旦想好要怎麼做,蘇凌艷立刻就開始行動。

  如今的她已經很會利用天生資本,主動約了方宏哲開房。

  情人節那晚,她看出這男人既想玩屁眼又沒什麼經驗,想必在別人那里無法獲取這方面的滿足,索性就讓他在自己身上玩個夠。

  她這次帶足了潤滑液,事先又把屁眼弄得干干淨淨,讓方宏哲痛痛快快干了一下午,兩次都是直接射在她的屁眼里。

  在方宏哲心滿意足之時,蘇凌艷順勢問他願不願意和自己聯手一起對付齊鴻軒夫妻。

  見他猶豫,又補充了一句:“如果能在宋斯嘉心里埋下刺,說不定你也能得償所願。我知道,你對她有意思。想不想操我一樣操宋斯嘉的屁眼?”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方宏哲的熱情。

  於是就有了昨天她主動約齊鴻軒喝咖啡,方宏哲悄悄跟在後面偷拍的戲碼。

  蘇凌艷沒想過用幾張照片就攪黃齊鴻軒的婚姻,那根本不可能。

  她相信沒有女人在看過那些照片後會完全不起任何疑心,只要宋斯嘉拿照片回家質問丈夫到底怎麼回事,就算齊鴻軒能解釋清楚一切,兩人之間的刺也算埋下了。

  站在宋斯嘉的角度,丈夫為什麼要和前女友約會?

  為什麼顯得那麼親密?

  為什麼事後不主動提起,直到被別人拍到後才給出解釋?

  說的是不是實話?

  還隱瞞了哪些?

  女人的想象力一旦全力開動,必然永無止境。

  而對齊鴻軒來說,最關鍵的問題是,宋斯嘉從哪里弄來這些照片?

  如果宋斯嘉不說明來源,他就會懷疑妻子是不是一直在監視自己;如果她說出是方宏哲提供的,那疑問就變成了方宏哲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為什麼要幫宋斯嘉?

  她和這個男人間有什麼默契?

  出於對齊鴻軒的了解,蘇凌艷相信他肯定會心生暗鬼。

  兩人間一旦有了這樣的心結,僅憑慣性都有可能讓夫妻間的隔閡變得越來越深重。

  到時候方宏哲多下下功夫,就算不能趁虛而入,也能讓齊鴻軒疑心更盛。

  自己再適時出馬找機會“安慰”前男友,料想到時候一切都會輕而易舉,一旦齊鴻軒和自己有了床上的糾葛,那還不容易拆散他們嗎?

  計劃很完美,但第一步就出了差錯。

  方宏哲昨天郁悶地告訴她,宋斯嘉表現出和他們所預料的截然不同的態度,簡直平靜得令人發指。

  他甚至懷疑這對夫妻是不是本來就不合,早就沒什麼感情。

  妻子對丈夫在外面和別的女人有親密約會竟然完全不在意!

  蘇凌艷對此也始料不及。

  其實她的整個計劃沒什麼大問題,只犯了兩個小小的錯誤:首先,宋斯嘉不是她所以為的那種尋常女人,無論是智商還是情商,都絕不比她差。

  其次則是一個小小的細節,這個細節對她的計劃造成了微妙的影響。

  蘇凌艷以為齊鴻軒會把兩人間過去這層關系瞞得死死的,卻不知道他早早就向妻子承認了這一點。

  不要輕視這個小小的差別,過去就承認和被發現後臨時解釋完全是兩回事。

  蘇凌艷想得很好,兩人在一起的照片一旦出現在宋斯嘉面前,齊鴻軒就會陷入兩難:如果不說過去那層關系,他就無法解釋為什麼會和一個在聯誼舞會上只有點頭之交的女人喝咖啡;如果在被宋斯嘉質問的關頭才說明舊戀人的關系,說不定火上澆油,會讓她聯想得更加精彩。

  誰知道齊鴻軒已經打過預防針了呢?

  蘇凌艷更沒料到,宋斯嘉也不是真的像在方宏哲面前表現得那樣完全不縈於懷,回家後第一時間就盤問了丈夫。

  不但盤問,她還謊稱是自己主動向她說起這件事。

  這招太損了,齊鴻軒不可能在家里打電話向蘇凌艷求證,這樣一來,他既不敢抵賴——誰知道宋斯嘉到底聽到了些什麼;還無法質疑妻子的信息來源,更不能把話題扯到她有沒有找人監視上面。

  蘇凌艷無形中被宋斯嘉當成對付丈夫的工具。

  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此刻面對齊鴻軒的質問,蘇凌艷還是要先解釋自己什麼都沒做,宋斯嘉就是玩了個套路,找個筐把丈夫裝進去而已。

  但她又不能主動說出這一切是方宏哲告訴宋斯嘉的,那樣一來,自己未免掌握了太多細節,會讓齊鴻軒懷疑是不是自己安排的一切。

  她只能強調自己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既不知道宋斯嘉是哪來的消息,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說是自己告訴她的。

  在聽到這些後,齊鴻軒更加慌亂。

  事情變得越來越復雜。

  這說明什麼?說明宋斯嘉是從其他渠道知道了這件事。

  什麼渠道?完全未知。

  齊鴻軒突然覺得好像有雙眼睛不知在哪個角落死死盯著自己。

  莫非妻子對自己有所懷疑,找人跟蹤監視嗎?

  如果他站得直坐得正,在猜疑妻子監視自己以後,第一反應應該是氣憤——這也是蘇凌艷所期待的反應。

  可齊鴻軒現在有一屁股的屎擦不干淨,哪敢生氣?

  他首先想的是,自己在外面搞了那麼多事,宋斯嘉知不知道?

  知道多少?

  自己和薛芸琳、吳靜雅之間的關系,到底有沒有暴露?

  還有,既然不是蘇凌艷主動告訴她的,妻子為什麼要說謊?

  是想要掩蓋她另有信息渠道?

  還是她現在對自己幾乎沒有任何信任,盡管明知自己和蘇凌艷沒發生什麼,還是想試探一下看看到底有沒有貓膩?

  齊鴻軒越想越怕。

  平日里陽光大氣的妻子,似乎變得有些陌生,高深莫測。

  好吧,胡思亂想也沒用,還是先不要自己嚇唬自己了。

  齊鴻軒下定決心,別的先不說,至少離蘇凌艷遠一點。

  畢竟同處一個校園,實在太招眼。

  至於和吳靜雅之間的往來,短期內恐怕也是收斂些比較好。

  至於薛芸琳,倒無所謂,反正自從她介紹吳靜雅給自己以後,就再也約不到她了。

  齊鴻軒匆匆掛了電話。

  蘇凌艷在電話這頭啼笑皆非。

  沒想到試探性的第一步落得如此下場。

  宋斯嘉看上去十分隨意的應對,居然搞得整個局里的每個人都很狼狽,誰也沒能達成目的。

  最討厭的是,自己今後再想勾引齊鴻軒,恐怕難上加難。

  經過這麼一次驚嚇,他多半成了驚弓之鳥,看到自己不繞著走就算好的,還想拖他上床,難度可能會大幅增加。

  這他媽算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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