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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養病

皇弟為何如此暴躁 徐夢澤 2258 2024-03-05 04:10

  晚間十公主發起熱來,卻一聲不吭,直到啞奴進來給她喂飯時才驚覺不對,找了太醫來看她。太醫診斷後說是傷口發炎引起的高熱,並不礙事。

  十公主感覺自己像是被投進了烈火烹煮的油鍋之中,將她的肉身與神志一同焚燒。

  從小到大,皇子皇女中,唯她聖寵優渥,排場最大。

  在她之前宮里已經很久沒有孩子降生了,老皇帝六十歲對這個老來女可謂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掉了。

  雖然性情稍許驕縱,也無傷大雅,若硬要說什麼缺點,那便是她最要臉面。

  她人生中最大的不順遂,一是嫁給了何相不成器的兒子,二是她與她打小就看不起的賤奴之子亂倫了,還被宮人親眼瞧見了。

  十公主腦中不斷閃著不同的人臉,有她母後絞著手帕鄙薄凌太後母子的出身如何低賤,凌太後如何狐媚,也有何德新婚之夜喝了助興的酒捏著性器,還沒進到她的身體就泄了出來的畫面,還有幾個嬰孩在襁褓中朝她哇哇大哭,耳邊還傳來十二皇子低低的笑聲:“皇姐,你看我們的孩子多可愛。”

  她撥開襁褓,赫然看到一個孩子長了兩個腦袋!

  十公主尖叫一聲,猛地睜開眼,發現這些都是夢。

  一張軟帕輕輕敷在了她的額頭上,她抬眼一看,是皇帝坐在床邊一臉關切地看著她,手還未拿回去,見她醒來很高興似的:“皇姐醒了,還覺得有哪里不舒服嗎?”

  她只覺得渾身都痛,連抬抬手指都無法做到,索性連嘴都不張開,只是一臉淡漠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皇帝等了許久,見她沒有動作,替她將被子攏了攏,輕聲道:“皇姐好生養好身體,不要讓朕擔心了……”十公主卻將眼睛一閉,仿佛很厭煩似地將秀眉緊鎖,皇帝被她的表情刺痛了,輕輕撫平她的眉頭,也不說話了。

  兩人默默了許久,殿里安靜得可以聽到西洋鍾表的滴答聲與窗外鳥雀清脆的婉轉啼叫,十公主意識到此時應該時辰尚早,難道皇帝守了她一夜?

  她不願這麼想,剛剛大病一場的身體也不許她繼續想下去,不一會兒又墜入夢鄉之中。

  皇帝見她又睡下了,緩緩起身,壓著步子悄聲走到殿外,看著還跪在殿門口的李望:“朕不想皇姐再出事。”

  李望趕緊磕頭道:“奴才知錯,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一定親自守著十公主,不再出一點差錯。”

  “還有,讓那兩個啞奴小心伺候著,若是長公主高興,朕定重賞他們。”皇帝沉吟一番,忽而扭頭道:“你的嘴巴放緊點,別讓太後知道十公主又出了事。”

  “奴才省得,連姑姑再來奴才必定將嘴巴閉緊。”李望覷著皇帝的臉色小心道:“陛下也快上朝了,讓奴才伺候您更衣吧。”

  皇帝頷首,大步進了偏殿。

  這處宮殿不比干清宮,一應衣物只備了兩三套,朝服李望早就遣了小太監去取了來,他一邊幫皇帝換上一邊踟躕著如何開口,穿戴完畢後又在皇帝腳邊跪下了:“皇上,奴才還有一件事要稟。”

  “說。”皇帝揉了揉眉心,這兩夜都是他在守著十公主,讓他有點吃不住。

  “您兩日沒有上朝,昨兒個順妃娘娘過來,被奴才擋了回去。順妃娘娘纏著奴才讓奴才漏點殿內那位的身份,奴才知道茲事體大,沒有漏出半點。”李望冷汗直流,守著這個驚世駭俗的秘密並不容易。

  “還請陛下明示,讓奴才下次好擋住後宮各位娘娘們的駕。”

  皇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她還真把她當正頭主子了。下次她再來,你就說朕有了新寵,只不過尚未冊封,你們都只稱她貴人罷了。”話音一轉,“只是在十公主面前,還是要稱她為公主。”

  不知是哪一點取悅了這位帝皇,他竟然低聲笑了,又重復了一遍:“朕的,貴人。”(注:貴人不是位份,設定集本朝沒有貴人這個後宮位份)

  李望叩頭稱是,目送帝皇起駕上朝後起身囑咐宮女去備藥膳,然後一溜小跑進了正殿,守著還在昏睡的十公主,不敢懈怠。

  十公主再次睜眼時,感覺好多了,扭頭看到有個太監立在床頭,知道自己並未出宮,啞聲吩咐道:“伺候本宮喝水。”

  太監身形一動,撩起了簾子討好地笑著:“公主看起來好多了,奴才這就伺候公主喝水。”十公主認出了這是皇帝的大太監,奇道:“李望,你怎麼在這?”

  李望將她扶起靠在床頭,將杯子放在她唇邊,十公主不習慣太監這麼貼身伺候,接過了杯子自己喝。

  李望待她喝完,結過杯子回道:“這也是奴才的福氣,陛下讓奴才寸步不離地守著公主。”

  十公主聞言嘲諷一笑:“他倒是好心,始作俑者。”

  李望拿來攢金織的軟枕墊在她的腰下,讓她靠得舒服一點,並遞給她一柄白玉鑲金的玉如意讓她賞玩,一邊小聲勸道:“陛下只是沒想到會讓公主受了那麼大的罪,陛下說下了朝還要來給公主賠罪呢。”

  她不耐煩聽他講皇帝的事,閉上眼懨懨道:“何相那邊呢,生殉了嗎?皇帝打算關本宮到什麼時候,這里又是宮里的什麼地方,為什麼本宮看著如此眼生。”

  李望額頭掉下一滴冷汗,不知道這個嬌滴滴的公主能否承受得住,只得揀了較輕的事回道:“何相尚關在牢里,生殉還需一些儀式要准備。”十公主冷笑道:“得了,何相這些年做的許多事怕是大大地觸了我們這位陛下的眉頭,本宮沒有什麼聽不得的。何相與父皇的那些破事,本宮也是知道的。殺了就殺了吧,本宮就當命途不濟,嫁到了這種人家。”

  “是,是。奴才就知道公主會理解陛下的,”李望打著哈哈,連忙岔開話題,“公主看著這里眼生那是對的,這里是陛下小時候住的儲秀宮內的尚瑜殿,陛下登基後新令人加緊布置的。不知公主看著這還可心?”

  十公主疑惑道:“我可不可心又如何,你們陛下難道真的要關本宮一輩子不成。”

  李望連忙描補:“這話奴才可要替陛下叫屈,這全只因陛下擔心公主的身體,希望公主在宮中靜養罷了,至於何時出宮,還需要公主親問陛下才好啊。”

  十公主捏著床上的白玉鑲金的玉如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沒有心思應付他,他要關著便關著吧。”然後賭氣將玉如意丟在一旁,重新背對著床外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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