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翁歸
暮年的翁歸昆彌,喜歡坐在漢宮的露台望風景,一坐就是小半天。
建在峭壁上的木制露台,三面都可以看到赤谷城的雄渾輪廓。
漢宮附近的老式圓頂方形木屋,獵驕昆彌時代的遺存,隨著中原工匠帶來的建造技術,已消失了大半,被更講究的一個個多重院落取代了,成片的雲杉、矮灌木和淡黃蘆葦長滿了院落之間的空地。
寬廣的夏提河把都城分成兩部分,漢宮附近住著王族、貴人、“騎君”、“副騎君”和大巫師們,他們的府邸高牆闊院,趾高氣揚。
河的另一邊是平民:工匠、手藝人、驛路往來的商人、世居於此的買賣人,還有昆彌直屬騎軍的士兵與十戶長以下的軍官。
他們多半住在數百年習以為常的木屋和帳篷里。
貴人們常常宴飲,對岸的平民忙著打造兵器、農具,從反復擴建的河運碼頭搬上卸下西邊更遠處來的貨物:銅塊、玉石、精致的樂器甚至藥材、干果。
兩岸有許多奴隸雜役忙碌,他們是比平民更下等的存在。
看著蒸騰的盛景,翁歸免不得想到少年的舊夢。也許,越是接近生命的盡頭,越懷念生命的初始。
因為難產,小翁歸剛出生就失去了母親,他的父親,獵驕昆彌的次子大祿,宣布由守寡的大兒媳,翁歸的嫂子措爾沁挑起養育小生命的擔子,“照料他成人”。
這句話差不多也定下了措爾沁是翁歸未來的女人。
寡嫂向尊貴的大祿行過叩頭禮,又向襁褓中的小翁歸行了妻子對丈夫的跪拜禮,把無知的嬰孩接到自己的帳中,與其他兒女睡在一起。
孩子們一眨眼就長起來了,快活是很快活的,爭搶著羊骨和石頭子兒,到處撿羊糞蛋打著玩。
大家都知道翁歸有點不一樣,措爾沁是他們的娘,翁歸卻叫她“大婆母”。
烏孫的男童對訂了收繼名分的母系長輩,通常是這個叫法。
直到那一夜,十二歲的小男孩醒來發現了身下的精汙,他喊著“大婆母”,看她舉起羊脂油燈,看到她臉上的訝異。
第二天嫂子把孩子們趕到外邊,跟小翁歸圓了房。
男孩抱住了女人豐滿柔軟的身子……
大祿很喜歡這個生氣勃勃的兒子。
他教翁歸全套獵人的本事,他也寬縱這只小狼崽子在宮帳里隨處發情,倒不是“大婆母”滿足不了他,小狼崽總想嘗新鮮肉…… 有些日子,大祿的帳中沒有任何仆婦是安全的,小翁歸甚至不肯放過廚房里的炊娘,馬廄內的刷馬婦。
父親笑眯眯任由兒子沉溺於交媾自由的冒險,角落里時不時會有個把逆來順受的姑娘大嬸,身上趴著快活的小翁歸,簡直不分場合,路過的人要麼笑著逃開,要麼罵上幾句…… 偶爾,大祿也從罪孽難消的一對兒肉蟲旁邊走過,某個喘息的半裸仆婦與專心日逼的小翁歸總是齊聲向尊貴的大祿問候安好,大祿也總是接受他們的問安。
某一天的早上,這一切結束了。
措爾沁帶著丈夫和其他孩子們,丈夫帶著變長的陽具,還有分給他們的牧群、騎奴與侍女,叫叫嚷嚷唱著歌,遷徙到大祿給翁歸指定的一片河谷。
這里是他的領地,他生息壯大的地方。
翁歸,他成人了。
或許年紀大了,雖然房事和諧,措爾沁沒有為他生下一男半女。
當匈人向大祿提親,送來了須卜氏某家族的女兒須卜格公主,翁歸就離開了最初的領地,回到父親的宮帳。
他為生命的第一個女人留下了足夠的財產和仆役,措爾沁與她的兒女繼續生活在那兒。
當翁歸接管父親的全部領地人口牲畜後,他長兄的幾個兒子都出任了官職,措爾沁作為他的第一個妻子,也作為他侄子們的母親,獲得更多的賞賜。
她再也沒有離開過那片河谷。
多年後,翁歸聽到一個詩人的歌聲,若有所動:
風兒不曾親吻你的嬌容
人們不曾看見你的美麗
那時,措爾沁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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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籌備與匈人公主的婚事,不久前翁歸和他的伙伴們越過了烏孫西部邊界的冰坂,在著名的芨芨溝附近,劫掠了那里的塞種部落。
伙伴們當中有勇士若爾呼,後來的烏孫翕侯,曾是昆彌騎兵的“騎君”司令,他搶的人畜最多;也有忠實的鐵列克,他的武藝不太行,做事卻細心又可靠,他後來是翁歸的左大將。
求親時,匈人送來一百匹馬的嫁妝,大祿回贈了五百個男女奴隸。
翁歸跟伙伴們興衝衝趕了好遠去迎親。
那是一個冬日,太陽高高掛在天上,見到兩只健壯的牛在路邊忙於交配,年青的新郎斷定是個吉兆。
須卜格公主是標准的草原美人,鵝蛋臉上帶著一抹紅霞,皮膚淡黑。
新婚夜的翁歸對匈人姑娘的胸和屁股很滿意,須卜格對他的能騎善射也很滿意。
一年後,她為翁歸生下了第一個兒子,起名烏就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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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陬是翁歸的表兄,他得到昆彌的王座,靠的是血統和祖父獵驕老人的軟心腸。
岑陬的尊號是“軍須”昆彌,登基的那一刻,他的某位野心表弟大大不以為然,卻毫未流露出來。
二十三歲的翁歸是個紅臉膛的壯實漢子,時而豪爽的大笑。
父親大祿已經過世,到底也沒放下對王位的執念;烏孫復國的英雄獵驕老人也已過世,他生前用盡心思避免烏孫內亂,臨終也擔憂著病弱的岑陬能否擔起重任。
老人已矣,心有不甘,也只能讓年輕人決定各自的命運。
夏日的牧場上,軍須昆彌的登基儀式漫長歡快,酒氣彌漫,無數的馬肉佳肴正在上桌,人們暫且忘了昨日的紛爭與明天的變數,嚼著肉,喝著酒,親如一個娘肚子里爬出來的兄弟。
婦女們的歌聲中,翁歸恭順地兩手交叉貼在胸口,半躬著腰,向新款出爐的軍須昆彌問候安好, 昆彌略有扭捏的接受了他的問安。
漢家公主細君身著烏孫人的褐紅色盛裝,跪坐在昆彌身後不遠處,略低著頭,白皙的臉上是無可挑剔的恭謹沉靜。
為了強化與長安朝廷的聯系,依照獵驕昆彌的安排,她同時是獵驕與岑陬的妻子。
或許在中原人的禮法看來,兩個男人分享一個妻子很是駭人聽聞,但烏孫人自有國俗在此…… “她有沒跟獵驕爺爺同過床?獵驕爺爺身子骨可硬朗哩……她太纖弱了,生孩子是難關吧?”翁歸思量著,混入了大吃大喝的人群,須彌之間,他也多了很多喝的開心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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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遇到解憂,翁歸注意上了這個漢家女孩,她不怕陌生的人群,眼神靈動明朗,身材也比上一個中原公主伸展許多,預示著豐腴的體態。
軍須昆彌謹慎的跟翁歸打招呼,貴人們都很客氣…… 人丁和牲畜是草原的主要財富,他兩樣都不缺,還越來越多。
匈人很看好他,須卜氏家族娶了他的女兒,須卜格很高興,送閨女的前一晚還是流了眼淚。
他的人有時越界放牧,為了搶奪水源地的一個大湖,又與疏勒國起了衝突。
疏勒國王向專事管轄西域藩國的匈人僮仆都尉申訴,向來挑理的都尉卻息事寧人了:“長生天的水無窮無盡,烏孫人多喝一點,疏勒人並不少喝一點”。
前來向國王傳話的匈人使者腦殼光光,小辮子躲在腦後,怎麼看怎麼顯得有點內疚。
善辨風向的疏勒王選擇了向翁歸道歉,翁歸也向疏勒王道歉。
兩位賢者達成了協議,大湖歸烏孫所有,但疏勒人可以隨時取用,皆大歡喜(?)了……
翁歸第二次見到解憂,是幾年後的南方牧場。
這里靠近漢帝國的都護屯田所在,昆彌的漢夫人帶著漢醫,為烏孫的牧民和牲畜治病。
施恩圖報的濫套路,陳舊可笑卻有效。
右夫人個子高了,胸也高了,臉蛋豐盈,屁股翹的落落大方。
漢夫人向他問候安好,烏孫的好漢子臉發燒了,幸虧紅臉遮掩。
那一天的風很暖,吹在兩人的臉上,熱烘烘的。
雖然漢醫很有效,比烏孫最有名的巫師用的神秘牛尿,還要有效,但解憂一直與軍須昆彌身邊的巫卜神婆們交好。
無論公私場合,她喜歡說“一切都在長生天的恩賜里”。
風霜雪雨中或烈日下,她總是感謝長生天。
也許這個中原女人真的契合了烏孫人的心靈,把一切的榮耀和苦難歸於神之手,起碼看上去心悅誠服的接受命運,也讓烏孫社會接受了她。
很久以後,出於某個難為情的理由,翁歸試過漢醫的銀針術。
在解憂壞笑圍觀下,上了年紀的女官一針針扎下去,肝俞穴、太衝穴、膽俞穴…… 他從不承認自己有點陽痿了,只是略略不夠硬,硬了略不持久!
肅然的女官耷拉著眼皮,用細長的銀筷子蘸著烈性雜果酒擦拭入針處的皮肉,並不聽他嘮叨。
四腳朝天的翁歸老伯毫無脾氣,雖然貴為昆彌,年紀也大了,腰里的家伙不夠硬總歸是罪過,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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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繁瑣的线頭總要捋完,烏孫人也堅信千百條河都要匯集一處繞過光明的赤谷城。
體虛事煩的軍須昆彌要撒手人間了,帶著半生的憂懼和無力。
貴人們簇擁著他,他卻只望向翁歸:
“以長生天之名起誓,泥靡年長,昆彌位復歸泥靡。”
面前半跪的表弟毫不猶疑的重復著誓言,貴人們面面相覷,或喜或驚或木然。
俏麗的匈人少婦須卜蘭抱著懷里的嬰兒,在一旁失神呆立。
軍須昆彌漸漸合上眼,貴人們喪嚎著…… 想到從此以後,漢家姑娘是自己的人了,許多許多年都是自己的人了,同樣喪嚎的翁歸不禁長松一口氣。
解憂跪坐在擠成一團的貴人身後不遠處,直直望著如牆一般密實的男人脊背。
她被排除在烏孫人權力交接的儀式之外,又必須到場,免得長安朝廷受了冒犯。
聽到嚎啕聲,她伏下身去,長久的以首叩地,履行著有名無實的右夫人義務。
她已經知道自己被新的昆彌收繼,接下來,只需靜靜等待著屬於自己的時刻。
憑著直覺,她感到新昆彌對自己頗有好感……
翁歸沒有讓她失望,她沒有讓翁歸失望。
一個年近四十的漢子,筋肉和陽物都剛健如昔。
一個二十七歲的女人,整個青春已從指縫里溜走的不剩幾滴,身體卻是飽滿的,只待有人大口吞咽。
男女的交合,似乎早已熟知對方,似乎兩具身體是多年的朋友,兩顆心貼的很久…… 翁歸曾擔心中原女人對性事懼怕,好在第一個夜晚就在解憂的產道深處怒放了全部的想象,漢家女甚至帶點野性,讓他喜歡又著惱。
新昆彌的後宮帶著好奇迎接了解憂,翁歸有整整一群女人,分散在王國的各個領地。
她們見到的漢家夫人極懂得分寸,把每個人都關照的妥妥帖帖。
後來,烏孫的整個貴人上層都領教了解憂的處世之道。
昆彌很樂意帶著漢夫人拋頭露面,翁歸的鋒芒輔以解憂的克制,變得柔和,不像過去那麼咄咄逼人,有時讓人難以接受。
領略了漢夫人的內斂從容後,獵驕時代的翕侯兼“騎君”、軍須時代的右大將、翁歸任命的“王相”卡以南背地里對一小群貴人說過,昆彌跟漢夫人這一對夫婦像是入了鞘的刀,看上去並不劍拔弩張,讓許多王國事務得以順暢進行。
但刀依然是刀,威力反而變大了,因為人們疏於戒備。
貴人們咂摸著烏孫元老的一番說辭,各有體會。
不久,有人秘報昆彌,翁歸對解憂意味深長地說“卡以南眼睛很亮。”解憂沉思道:“王相是能辦事的人。”
翁歸夫婦很願意向對方分享自己的秘密。
解憂早早告訴了丈夫,自己本是漢帝國的罪臣後代,並無公主的實封,但到了烏孫,她就是朝廷認可的漢家臉面。
翁歸笑著說,漢家臉面著實好看的很。
翁歸告訴解憂,草原強者有個風俗,向競爭者索要對方的妻妾,如果對方給了,象征著妥協。
“不給呢?”解憂略帶挑釁的問。“不給,就要打。”,翁歸一字一句的說。
為了以示威壓,他也曾向烏孫鄰近的焉耆國國王索取妻妾,幾經要價還價,國王送來了某位夫人,以及作為“嫁妝”的貢品。
現在,那位夫人就住在焉耆邊境的一小塊領地。
翁歸解釋說,他不是壞人,索要妻妾只是個儀式,讓她住在邊境,也方便她回去探望親人。
解憂不客氣的問:“動過人家沒有?”漢子坦然一笑:“來都來了……”
某次閒談時,翁歸告訴解憂,烏孫舊俗,昆彌要哪個兒子接位,就給名字後邊加一個帶尊號意味的“靡”,以示王儲身份:“所以左夫人生的,我起名烏就屠。”見丈夫暗示不願匈人血統的兒子接位,卻並不解釋,解憂也不追問,只在心底留一個問號。
當她給丈夫生下第一個兒子,想取漢名“元貴”,元為首,含“一等貴胄”之意,翁歸貌似隨意的說“合適的時候,就叫元貴靡吧!”
解憂一時歡喜難以自抑,不由問起為何丈夫不願匈人血統的子嗣接位?
翁歸脫口而出:“草原的鷹,是不能聽命於遠方的!”
解憂失笑道:“我卻是中原的小雀兒,陪伴你這大鳥,吃力的緊。”翁歸也笑了:“長生天助我化身為羊,你落在我背上睡大覺可好?”夫妻痴笑不止,卻有了個不再提起的默契:“將來,我們的兒子也是昆彌。”順便,兩人還有一個心照不宣的默契:“軍須昆彌的兒子,與王座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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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翁歸時代,赤谷城盛極一時。
全西域的貴人都交匯於這座急速改變面貌的大都邑。
在公開交際的場合,解憂盡己所能,不讓任何人感覺受了昆彌漢夫人的冷落。
她似乎天生擅長捕捉每個人暗含於心的一念一動,不動聲色化解於無形。
也許只有泥靡母子的怨毒是個例外,但泥靡本就是她命里的魔星,是無從抗拒的厄運……
當翁歸猝然離世後,兒孫滿堂後的解憂遇到了命里的魔星,逃不開,躲不及。
更可怕的是,她猶豫過後,主動擁抱自己的厄運。
也難怪泥靡翻來覆去地念叨漢家女是如何天生下賤……
經過了與翁歸近三十年的美滿日子,解憂以極快的速度投入新的生活,適應新的男人,尋求新的生存。
在一個徹底漆黑不見五指的情欲王國里,“烏孫國母”有智慧和見識,泥靡昆彌有雞巴,還有兩個叮當亂響的卵蛋。
最後的贏家是誰?
無論誰贏,漢家公主注定要在這場肮髒游戲里變得滿身汙穢。
解憂暗暗決心,讓“聖主”離不開自己,無論在烏孫的王座上,還是在情欲王國的羅網中。
話說回來,無論小男人如何氣急敗壞,解憂從不肯做如此露骨告白:
“是的,翁歸夫人很風光,但她更渴望當泥靡的奴隸。”“是的,翁歸是烏孫的英雄,但泥靡是神聖的主人。”
永遠只有默認、暗示、略帶反感的提醒,嬌笑著卻又目帶責備,似乎說“我的聖主,國母在你的鞭打下很快樂,很快樂……可你為什麼不理解?我是不能說出口的!”
泥靡的報復是凶殘的,他玩不轉“笑中有淚”“悲中帶喜”的小兒女調調兒,他甚至接受不了中年夫妻的平淡默契。
解憂為什麼還要堅持?
或許,恰好是這個搞不懂的調調,吸引著愚魯的小男人,刺激著他的本能。
翁歸跟她試過幾次肛交,她不喜歡!
饒是漢子如何講道理,老婆不喜歡!
漢子一臉苦相:多少娘們都干過的…… 時移勢轉,泥靡喜好折磨國母的後臀,陽具攪動帶起的痛楚讓女人輾轉掙扎,巴不得死掉…… 可每隔數天,漢家女總免不了輕怒薄怨地提醒泥靡,國母的腸道溫熱如舊,何姍姍來遲?
有時泥靡換一個洞來玩,刺激的女人情欲泛濫,卻又鐵枷一般鎖住產道的擴張與收縮,貓玩老鼠一般戲弄的她發了狂,哭著乞求給國母一個高潮…… 恢復尊嚴後,老女人卻不吝於大膽戲謔,說什麼昆彌只是“小主人”,昆彌的獨眼兄弟才是“大主人”。
“小主人”的意志,國母固然服從,“大主人”要國母的命,國母卻也不敢不給的…… 大膽的戲謔,換來的自然是加倍的羞辱……
無論泥靡的欲望如何焚燒她,漢家女人總能浴火重生。
她仍是烏孫人拜服的國母,光彩四溢。
在解憂的輔佐下,烏孫一度的混亂漸次平息。
西域諸小國又開始買烏孫昆彌的賬,泥靡卻趁機把情欲張揚的更加過分,陸續攫取了多位西域王族女性,或收繼為妾室,或干脆“恩賞”了奴籍。
她們中有賢名遠播的王太後,年紀比解憂還大;有才貌雙全、正值盛年的王後;有青春正熾的小姑娘,也有初嘗家庭甜蜜的少婦…… 但“雞巴昆彌”(馮嫽私下給泥靡起的諢號)仍死死纏住國母不放。
或許,他需要解憂的輔佐之才,更或許,他深深的迷戀著國母的受虐癖,即便是那狡黠的漢家老騷兒演出來的,也演得可算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