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起,風雪山逐漸被黑暗侵蝕籠罩,群鳥掠過天空,只留下幾聲孤鳴。
圓舒坐在灶火前,拿著枯木枝用小腹一頂,將折斷的枯木枝扔進了柴火灶內,火舌吞噬了木枝,發出吱吱的燃燒聲。
站在鍋邊的圓鏡揮動鏟勺,在嗆鼻的濃煙中,他睜大了眼,翻攪鍋中的白菜與土豆。
嫌火不夠烈,圓鏡揮手撲開眼前的煙霧,說道:二師兄,再多加些火,一會兒還有艿芋要燒。
嗯。圓舒將手邊僅剩不多的柴火全部丟進火灶後,就起身去外面拿木柴了。
天空接近於墨藍,炊煙的氣味在山間飄散,圓舒抱著柴火正要返回,朦朦朧朧中聽到了一些異響。
像女子被手掌堵住而發出的哭泣聲。
圓舒循著聲音走去,繞去了灶房後,聽著聲音似是那幾堆草垛後發出的。
誰在哪里?圓舒還未走近,就先發出了聲,那細碎的哭吟聲戛然而止。
圓舒快一步走到草垛後,就看見兩名士兵壓在兩個宮女身上,白花花的屁股蛋子與粉嫩的乳兒皆被圓舒看了去。
圓舒心跳加快,喉嚨眼一緊,立馬轉過身,背對了他們。
士兵與宮女們以為這和尚會被嚇得落荒而逃,可他並沒有,而是背對他們,一字一句充滿了怒氣。
佛門重地,豈容你們這樣放肆踐踏!還不快穿上衣服,速速離開,去到你們公主那里請罪!
圓舒這強硬的態度倒讓他們心虛,雙方分開後,不敢有所逗留,各自穿上衣物,臉色發紅地走開了,前去找薛品玉領罪。
天色已晚,薛品玉正躺在廂房內的美人榻上,在燈下研讀著前朝的一本禁書。
那本書名為《野雀鳧》,無名氏著,殘舊的書頁上寫盡風月之事,還畫有圖,看得薛品玉每翻過一頁,都要調轉過去,翻回前一頁細細品鑒。
桃夭往燭台里添了一小勺香油,向薛品玉埋怨起圓舒這和尚拒人於千里之外,很難接近,想要色誘圓舒是有多難。
浸泡在燈油里的燈芯,發出了輕微的噼啪炸裂聲。
公主,要不然,奴婢托段大人買些春藥,摻進那些和尚的飯里,如此可好?
桃夭一邊說,一邊拔下頭上的素簪,去挑浸在油水中的燈芯,門外就有太監來報,說是兩名護衛隊的士兵與兩名宮女春兒、冬陽求見。
傳。薛品玉意猶未盡地合上了書。
那兩男兩女一進來,就向薛品玉端正地跪下來,向薛品玉求饒恕罪。
薛品玉手托下巴,發髻上的步搖在燭光中搖晃。
你們何罪之有?犯了什麼錯事?
那兩名士兵與宮女們將苟合的事情一講出來,薛品玉變了臉色,拍桌震怒,把桃夭都嚇了一跳。
薛品玉指著跪在地上的那兩名宮女,說道:沒出息的東西!本宮是讓你們去色誘那些和尚,你們竟與段止青的手下廝混在一起!
那些和尚,哪兒這麼好色誘,他們總把阿彌陀佛掛在嘴邊,彷佛阿彌陀佛一念出來,他們心中的佛就飄出來,立在他們身邊,監督著他們的言行舉止。
他們一身正氣,諸邪勿近的樣子,實在是難以攻破。
宮女們也是有心而無力,經不住士兵們三言兩語的哄騙,就投入了他們的懷抱。
薛品玉氣得想砍了他們的腦袋,但最終說道:你們不必留在這里了,趕緊從本宮眼前消失,本宮不想見到你們。
看薛品玉要趕人,跪下的那四人臉色悵然,桃夭想了想,對薛品玉行了一禮,笑口說道:公主,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