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比武招親(上)
六月初六,本是極平常的一天,但對於環秀山莊,甚至是整個武林,都是個特別的日子!
練功場中壘起了一座四四方方的高台,高約兩丈,寬約四丈,上面鋪著波斯毛毯,而高台的後面,是一座小小的閣樓,雖然是臨時搭建,卻十分精致秀美,上面只擺了一張圓桌,擺放著水果糕點,圓桌旁放置了幾把梨花木椅,顯然,這里將是主人家觀看比武的地方!
高台的左右兩面也分別排列了二十張桌椅,陳設稍微簡單一些,這里給各門派重要人物准備的,而高台的正前方即是一片空地,江湖中人和湊熱鬧的就安排在此處了!
沈玉清走到練功場,發現現場擠滿了四處來的江湖人士,紛紛雜雜,你說我笑,甚是熱鬧,而兩旁的椅子也早已坐滿,唯獨高台後的閣樓上仍是空空如也,看來主人家還未出現!
兩旁二十張座椅坐著的皆是來參加此次比武招親的門派重要人物,左起依次是莫浩宇、點蒼派洪展麟、昆侖派江俊、青城派杜環山、華山派祝辛平、鐵掌幫任雄、風火門趙通、黃河幫褚始建、八卦門何進和黑虎幫裘黑虎!
右起依次是白雲山莊慕容秋、唐門唐天縱、天鴻山莊公孫舉、巨鹿幫韓親仁、衡山派趙必武、九華山白龍道長、黃山派柳自然、太湖幫簡程、嵩山派盧宇和武功山張一達!
這二十位皆是江湖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座椅後大都站著隨從,舉著自己門派的大旗,看上去甚是威武!
沈玉清正在左右張望,突然聽見沈雪清欣喜的呼喚聲,循聲望去,發現沈雪清正在閣樓下向她招手!
沈玉清走了過去,卻見沈瑤也在此,沈雪清欣喜地道:“姐姐,我們等下和天琪姐姐坐一起呢!算是娘家人哦!呐,就在這閣樓上!我們上去吧!”
沈瑤見到沈玉清,微微點頭示意,沈玉清沒有理會,徑直挽著沈雪清的手,上了閣樓!
時值盛夏,巳時的太陽開始慢慢顯現出它的威力,曬得台下眾人汗流浹背,眾多江湖人士已經在此等待頗久,而左右兩邊端坐著的眾人雖然有大傘遮蔭,卻也不免對主人家的遲到心有不滿!
正在此時,只聽一聲洪亮的聲音喊道:“南宮莊主到!”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一行人慢步踱了過來,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南宮烈。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南宮烈也不例外,他披了一件皂邊燙金朱砂袍,昂首闊步,向閣樓走去!
南宮天琪則緊隨其後,平素不愛打扮的她今天也破例精心妝扮了一番,讓本就是美若天仙的她更增添了幾分奪目的光彩,台下眾人一看到南宮天琪出現,紛紛伸長了脖子眺望,有的還跳了起來,此刻恨不得化作長頸鹿了!
走在最後的是靈虛子、薛鴻飛和鐵如風等人,讓很多人感到意外的是,其中還有一個其貌不揚的黑臉漢子,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討論著這神秘人究竟是誰?
黑臉漢子自然就是朱三,朱三昨日意外輕薄了沈玉清後,心中那份得意自是不用說,此刻嘴角還含著一絲淫笑!
沈玉清一見朱三前來,不自然地扭動了一下身軀,又不好跟沈瑤換位置,只好依舊坐在原位,眼睛望著別處,盡量避開朱三!
少頃,南宮烈一行人已經到了閣樓上就坐,一陣激昂的鼓聲過後,南宮烈揚聲道:“各位武林同道,老夫乃環秀山莊莊主南宮烈,今日大家遠道而來,是看得起老夫,老夫在此先謝過了!”
因為現場人多嘴雜,所以南宮烈特意運用了內力,讓聲音傳遍了現場的每個角落,果不其然,現場馬上就靜了下來,眾人齊聲答禮道:“南宮莊主客氣了!”
南宮烈繼續道:“今日乃小女天琪比武招親之日,雖是比武,但希望大家以和為貴,點到為止,如有誤傷,也不可因此事而結仇!此次招親,凡單身男子,除本莊人士外,只要是江湖正道人士,無論老幼,皆可參加!”
南宮烈話音剛落,一個大嗓門就喊道:“南宮莊主,是不是只要比武贏了,就可以迎娶令女呀?”
發聲的乃是黃河幫的老二褚始建,黃河幫位於在黃河壺口瀑布處,經過數十年的經營,一舉兼並了巨鯊幫、驚濤幫、長鯨幫和海沙幫,統一了整個黃河流域,也壟斷了黃河流域的渡客與貨運,聲勢不小,但黃河幫原屬黑道,雖然近些年不再殺人放火,但也免不了做些欺壓漁民之事,所以正派人士,尤其是九大門派之人仍然瞧不起黃河幫!
南宮烈答道:“大致上是如此,不過小女有言在先,比武勝者,也必須得到她的首肯,才能入贅南宮世家!”
南宮烈此言一出,引起一片嘩然,有人喊道:“要是南宮小姐不同意,豈不是白費工夫?”
另有好事者更是嚷道:“這恐怕不妥吧?難道南宮世家自恃家大業大,拿大家當猴子耍呢?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馬上有人起哄道:“既是這樣!來也是白來,比也是白比!散了吧!都散了吧!”
眼看現場形式變得不可收拾,突然,一聲嬌喝打斷了眾人的議論和牢騷!
眾人抬眼一看,只見一個靚麗的身影從閣樓之上騰空而起,輕飄飄地落在了比武高台的正中央,赫然正是南宮天琪!
只見她薄施粉黛,青黛細眉橫遠岫,眸如春波閃流光,白玉妝成冰雪顏,檀口微閉隱含笑,長及拖地的潑墨青絲同梅花簪簡單地挽了一個發髻,微風拂過,發絲飛舞,正如春風拂楊柳,又如銀河撒九天!
南宮天琪今天著了一件大紅色織錦長裙,外罩薄如蟬翼的素色輕紗,腰間那一條墨綠的絲綢腰帶將盈盈一握的楊柳腰完美呈現,玫瑰繡鞋隱藏在裙底下,分毫不見,方才她凌空飛渡那一瞬,仿若九天玄女下凡塵,正是婉若驚鴻,翩若游龍,把在場眾人都看呆了,個別人口水已經如一江春水向東流了!
南宮天琪微微一笑,雙手抱拳道:“各位武林前輩,江湖豪傑,小女子南宮天琪,對於大家今日前來,深覺榮幸!小女子有一言,請諸君細聽,聽完之後,是走是留,任由君便!”
在場眾人見南宮天琪不僅人美,而且落落大方,紛紛噤聲,只聽她細言!
南宮天琪朗聲道:“小女子才疏學淺,蒲柳之姿,父親憐我乃女兒之身,恐難承繼大業,欲求英雄豪傑,承繼我南宮世家基業,因此才有招親之舉!小女子愚見,今日到此之人,要麼是江湖中響當當的人物,身負威名,要麼是身懷絕技,欲一展身手,留下盛名,絕無不戰而怯之懦夫,對麼?”
南宮天琪環顧了一下四周,見眾人皆面有愧色,接著道:“小女子雖乃女兒之身,卻嘗懷大志,欲結交眾位英雄好漢,今天無論勝敗,皆是南宮世家的朋友!比武勝者,需小女子認可,此言不虛,但小女子絕不會以貌取人,這一點不知大家相信否?”
話音剛落,人群又開始議論紛紛了,有的說:“就看在南宮小姐的美貌上,老子也拼了!”
馬上有人應口道:“沒錯!而且入贅南宮世家,是多麼榮耀的一件事呀!南宮莊主百年之後,就能繼承環秀山莊了,那時……嘖嘖!”
也有人道:“只是南宮小姐一面之辭,恐怕不足為信吧?到時候她要反悔,我找誰說理去?”
一人立刻嘲笑道:“前怕狼後怕虎,我看你還是回家種紅薯吧!”
這時,左側的洪展麟突然高聲道:“南宮小姐乃巾幗英雄,在下點蒼洪展麟佩服,南宮小姐方才之言,甚為有理,大家今日來此,不戰而逃,不怕江湖中人恥笑嗎?”
此言一出,幾乎將許多人心中的非議壓制住了,武林中人向來爭強好勝,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就算沒仇怨,也有人打著切磋的名頭四處挑戰,而今天不僅提供了一個挑戰別人的機會,而且還有可能抱得美人歸,讓這幫武林人士如何拒絕呢?
南宮烈一直站在閣樓上,默默地看著女兒,見女兒處事妥當,有禮有節,不禁喜上眉梢,高聲道:“好!不知道各位還有異議沒有?沒有的話,比武即將開始!天琪,回來吧!”
南宮天琪聞言,輕巧一躍,再次回到閣樓上就坐,她的風姿再次引起一片驚嘆聲!
沈玉清和沈雪清都投去贊賞的目光,沈雪清還道:“天琪姐姐,你剛才真是太美了,把下面那群人都看傻咯!”
南宮烈環顧了一下四周,見眾人不再非議,哈哈笑道:“那老夫也宣布一下,本次比武的規則:本次比武不限制武器,但不可使用淬毒的武器和暗器,練功場周圍有各式武器,諸位可以任意取用!比武中,如有一方掉下高台,或者放棄,就勝負立分,不得追擊!諸位聽明白了麼?”
眾人齊聲道:“明白!”
南宮烈又道:“本次比武,除老夫以外,還有四位武林中德高望重之人擔任評證,讓老夫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武當派靈虛子道長,這位是崆峒派掌門薛鴻飛,這位是六扇門神捕鐵如風,最後一位則是紫月山莊莊主林岳!”
南宮烈話音剛落,人群中又再次熱鬧起來,有人道:“原來是紫月山莊莊主,怪不得派頭那麼大!”
另一人道:“咦?這紫月山莊不是已經多年未在江湖上出現了麼?怎麼今兒個會到此?”
一個身材瘦小,五官尖銳的漢子道:“這林莊主長得可真不怎麼樣,嘿嘿!老子都比他長得好看!”
旁邊人譏笑道:“就你這尖嘴猴腮的樣,還敢跟人家林莊主比?”
最先開口之人馬上附和道:“是啊!是啊!看林莊主,雖然五官不好看,人也黑了點,但卻自有一種英雄氣概,你說是不是?”
這一番話,朱三聽得一清二楚,他心中不免得意,臉上卻仍波瀾不驚,只是悄悄地望了一眼沈玉清,見她始終撇著頭,不敢與自己對視,心中又開始打起了歪算盤!
少頃,南宮烈大手一揮,莊內魯管家高喊道:“比武正式開始!哪位英雄願意上台?”
只聽一陣激昂的鼓聲過後,方才那個尖嘴猴腮的漢子跳上了擂台,高聲道:“嘿嘿!在下飛天鼠侯雲,今天來領教一下各位英雄的高招!嘻嘻!”
話音未落,一個身材瘦削的漢子也跳上了擂台,應道:“我馬自然來應戰,你出手吧!”
侯雲尖叫一聲好,猛地往前一竄,雙手如鈎,向馬自然面門攻去,馬自然雙掌一豎,如同兩道鐵閘一樣,隔住了飛天鼠這一招,緊接著一個掃堂腿,向侯雲下盤攻去!
侯雲人稱飛天鼠,輕功自然是他所善長,只見他腳尖輕輕一點,一個縱躍,已然跳過馬自然的頭頂,同時雙腿向後一伸,正蹬在馬自然的後背上,這一腳蹬得極重,那馬自然來不及回避,被直接踢下了擂台!
眾人紛紛叫好,侯雲則抱拳道:“承讓了!嘻嘻!”
此時,一個高壯如鐵塔的漢子高喊一聲:“別得意!我宋金剛來會會你!”
宋金剛並未像侯雲和馬自然一般直接躍上擂台,而是走到擂台下,奮力一躍,雙手攀住擂台邊緣,再爬了上去,眾人見宋金剛居然如此上台,紛紛哄笑了起來!
宋金剛卻不在意,他長得足有九尺高,膀闊腰圓,大腿如同兩根柱子似的,六尺高的侯雲在他面前,仿佛孩童一般!
侯雲也不打話,故技重施,再次向宋金剛面門擊去,宋金剛並不格擋,而是雙拳齊出,直擊向侯雲胸膛,他身高臂長,侯雲如若繼續攻下去,不等擊倒宋金剛,自己就要先中兩拳了!
侯雲急速變招,人往下一墜,再往旁邊一閃,讓宋金剛撲了個空,侯雲趁勢擊向宋金剛後背,眼看一擊得手,侯雲不禁心中竊喜!
讓侯雲始料未及的是,宋金剛並未閃躲,而是硬抗住了侯雲一擊,而且雙臂一振,將侯雲直接擊飛出了擂台,侯雲輕功不差,拽住了擂台邊大旗的旗角,再次閃了回來,從上而下,直撲向宋金剛!
宋金剛仍然不閃避,眼見侯雲攻勢已到,一雙巨掌向上一抓,竟是直接將侯雲在空中擒拿住,侯雲掙扎了幾下,誰料宋金剛那雙手如同鐵鉗一般,絲毫不動!
宋金剛舉著侯雲走了幾步,來到擂台邊,雙手一擲,像拋沙袋一般將侯雲拋了出去,這一下勢大力沉,侯雲輕功再好也無力回天,只得接受失敗的結果,失敗後的侯雲一聲不吭,撥開哄笑的人群,離環秀山莊而去!
靈虛子道:“這宋金剛是少林俗家弟子中的佼佼者,一身金鍾罩刀槍難進,大力金剛掌和擒拿手也是造詣非淺!尋常人要想贏他,難!”
靈虛子說得果然不錯,接下來,宋金剛連續迎接了九場挑戰,均是輕松獲勝,算上先前的侯雲,他已是連勝十場了!
連戰連捷的宋金剛十分得意,忍不住振臂高呼道:“還有誰?”
此時,一個眾人熟悉的身影跳上擂台,沉聲道:“還有老子!老子來陪你玩玩!”
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此人就是黃河幫老二褚始建,不禁心想:“那麼多好手都敗下陣來,這個姓褚的能行麼?黃河幫不是一貫欺壓漁民麼?武功怎麼樣真難說!”
褚始建手使兩把短匕首,向宋金剛一指道:“接招吧!”
只見褚始建雙手一錯,匕首分為上下兩路,一路直取宋金剛眼睛,一路則直取宋金剛胯下,這兩下都是凶險不已,平常江湖中人過招,都不會一開始就下這樣的狠手,但褚始建可管不了那麼多,他只求取勝!
宋金剛見對方出手狠辣,心中惱怒,兩掌分別去隔褚始建的兩把匕首,意圖抓住褚始建的手腕!
褚始建敢上台來挑戰,肯定有他的把握,他在匕首上侵淫多年,使得十分順手,手腕一轉,輕巧地避過了宋金剛的爪擊,同時雙手一張,呈左右開弓之勢襲向宋金剛腰部!
練金鍾罩之人都有罩門,練得越精純罩門越少,也越難被擊中,甚至縮小到一個細微的點,宋金剛顯然遠未達到那種境界,他只練了正面和背面,兩側卻都是弱點,見褚始建攻來,急忙用手去隔!
褚始建耐心觀察了宋金剛良久,早已猜出他的弱點所在,宋金剛這一擋,正中他下懷,褚始建雙手一提,匕首尖瞬間扎中了宋金剛腋窩,宋金剛慘叫一聲,鮮血直流!
褚始建仍欲追擊,南宮烈見狀,連忙制止道:“且慢!你已經贏了!來人,送宋少俠去療傷!”
褚始建聽得此言,方才停手,而下人趕緊將宋金剛抬下擂台,自不在話下!
宋金剛一敗,讓眾人終於見識到褚始建和黃河幫的厲害,不過也有人對於褚始建出手狠辣頗有微辭,只是自知敵不過他,不敢上台挑戰,只得私下議論罷了!
突然,一人縱身一躍,直上擂台,以劍指著褚始建道:“在下青城派杜環山,來教訓教訓你這狠辣之人!”
褚始建哈哈大笑道:“乳臭未干的小子,口氣倒不小,讓老子來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話音未落,褚始建已然發動搶攻,匕首一前一後,連攻了八招,杜環山實戰經驗不足,沒想到對方完全不按江湖規矩來,竟然偷襲,被逼得只能連連閃躲,劍都拔不出來!
褚始建見搶攻奏效,陰陰一笑,匕首更是如同疾風驟雨般向杜環山刺去,招招不離杜環山要害,方才發聲的洪展麟與杜環山交情不錯,大呼道:“環山賢弟,莫慌,對付這種人千萬別循規蹈矩,避過他的招式,直接上殺招!”
杜環山聽得此言,心領神會,他輕巧一躍,原地騰空兩丈多高,避過了褚始建的猛攻,褚始建強於地面搶攻,輕功並不擅長,杜環山順勢拔劍,從上而下,使出一招青城劍法當中的“勢如破竹”,向褚始建罩門而去!
常言道“一寸長一寸強”,褚始建使的匕首,在於近身猛攻,一旦拉開了距離,卻遠不是杜環山手中長劍的對手,他只得就地一滾,堪堪避過了杜環山的一劍!
青城劍法如同青城山水一般,俊秀清朗,招招充滿著隨性和灑脫的味道,杜環山乃是青城派中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掌門袁世冀對其極為看好,也傾心教授了他青城絕學,此次派他來參加比武招親,重在歷練,而非招親!
杜環山一劍逼退褚始建,心中信心大增,手上劍招綿綿不絕,褚始建只覺周身都被籠罩在劍鋒當中,心驚膽顫的他生怕受傷,干脆向後一躍,直接跳下了擂台!
眾人見褚始建如此狼狽,紛紛哄笑起來,褚始建自覺沒臉見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薛鴻飛笑著對南宮烈道:“後生可畏呀!杜環山年未及弱冠,已領會劍術的一些精髓了,遙想當初,小弟可沒有那般成就!”
南宮烈笑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就因為你我都開始老了,所以愚兄才萌生激烈勇退之想法!”
朱三道:“兩位兄長過謙了!兩位兄長仍是江湖中的中流砥柱,各領一方,年輕人要想取而代之,沒有二三十年的歷練哪成?”
靈虛子也插話道:“你們都說老,讓貧道何去何從?莫非該進黃土了?”
南宮烈笑道:“道長說笑了!看,又有人上台了!”
只見一個修長的身影躍上了擂台,拱手道:“杜少俠,在下巨鹿幫少幫主韓親仁,想向你討教兩招青城劍法!”
杜環山還禮道:“請賜教!”
客套完畢後,杜環山劍尖斜向下,擺了一招青城劍法中的起手式“朝露斜陽”!
韓親仁使的兵器是日月雙鈎,他輕喝一聲:“當心了!”,腳踩九宮步法,直取杜環山中路!
杜環山從未見過這般兵器,實戰經驗又淺,當下只得後退一步,使出青城劍法中的“遠眺群山”一招,劍鋒劃出三道波浪,將前方遮擋住!
韓親仁的日月雙鈎乃是奇門兵器,有些克制長劍,左手的日鈎呈一個環形,中有手柄,可近身攻擊,關鍵時刻還可以當暗器投擲,右手的月鈎則與尋常的劍長度相當,上端有月牙戟,下端則是鐵鈎!
韓親仁料定杜環山沒見過手中兵器,於是月鈎在前,日鈎護身,連出八招,招招不離杜環山中路!
杜環山見對方攻中有守,一時不知如何抵敵,漸漸被逼到了擂台邊緣,他自知已無退路,於是騰空而起,想突破韓親仁的雙鈎封鎖!
從方才躍上擂台的身法來看,韓親仁輕功也不差,但是他卻並未跟隨杜環山,而是仍然留在地面,靜待時機!
果然,杜環山縱身躍過了韓親仁,突破了他的封鎖,趁機回身一劍,撩向韓親仁後背,來了一招“夕陽西下”!
韓親仁早有准備,他只待劍來,劍尖到時,突然伸手一格,劍尖正好嵌入日鈎當中,被鎖住不能動彈,同時月鈎削向杜環山握劍的右手,意圖很明顯,就是讓他棄劍告負!
學劍之人,對劍何等珍惜,可以敗,劍卻不能棄,杜環山急中生智,並不向後拔劍,而是順勢向下一刺,韓親仁沒料到杜環山居然會連自己的手都不顧,只得松開日鈎,躲過了杜環山這一劍,但韓親仁反應迅速,閃避過後,馬上轉守為攻,就地一滾,月鈎一橫,削向杜環山腳腂!
杜環山方才冒險一試,勉強挽回了敗局,卻不料韓親仁第二招來得這麼快,只得將劍劃了一個圓弧,擋住韓親仁的月鈎,中路卻完全暴露了出來!
韓親仁當然不會放過如此大的漏洞,他月鈎忽然倒轉,鈎子在上,月牙戟在下,日鈎也同時擊向杜環山腰部,杜環山劍招使老,首尾不能兼顧,慌亂之中,胸前已被月鈎拉開了一道兩寸長的口子,長衫也被撕開,幸而韓親仁手上留情,不然鈎子再入半分,杜環山就性命堪虞了!
觀戰的洪展麟見杜環山受傷,連忙躍上台去察看,見只是皮外傷,連忙抱拳道:“多謝韓少幫主手下留情!洪某代杜賢弟謝過了!”
勝負已分,杜環山並無大礙,南宮烈讓下人扶他下去療傷,自是不用多說!
洪展麟目送杜環山遠去後,轉身對韓親仁道:“韓少幫主使得一手好雙鈎,洪某不才,也想用劍領教一下!”
韓親仁雙鈎一豎道:“素聞點蒼派鞭劍雙絕,今日有幸討教了!”
洪展麟緩緩拔劍出鞘,捏了個劍訣道:“請!”
韓親仁心知洪展麟武功和實戰經驗都在杜環山之上,也不再客氣,月鈎使出一招“仙人指路”,日鈎則繼續護住胸口,這一招他方才對杜環山用過,乃是攻守兼備的一招!
洪展麟深知韓親仁的雙鈎以鎖兵器擅長,進可攻退可守,長短搭配,但他方才也看出來了,韓親仁一身武藝,全在兵器之上,內力卻並不是很精純,如果他內力較深的話,杜環山冒險那一招根本就使不出來!
洪展麟微微一笑,手中寶劍已閃電般刺向韓親仁右肩,韓親仁月鈎雖長,較之長劍卻還是短了半寸,而他持月鈎的正好又是右手,左手的日鈎並不能照顧到,所以只得轉攻為守,用月牙戟封住了洪展麟這一劍!
點蒼派乃是九大門派之一,門人主要修煉劍法和鞭法,洪展麟所練“飛塵劍法”,乃是點蒼派最精妙的一套劍法,只傳於天資聰慧的弟子,“飛塵劍法”要點就在於變化迅速,攻勢凌厲,往往普通的一劍都蘊含十數種變化,讓人難以防范!
只見洪展麟迅速變招,劍尖微微一抖,卻已刺向韓親仁咽喉,韓親仁用日鈎一擋時,洪展麟已經閃電般刺出了六劍!
這下換成了韓親仁手忙腳亂了,他只覺得洪展麟的劍如幽靈一般,總是圍繞在自己上路,要麼是咽喉,要麼是肩膀,自己卻怎麼也鎖不住他的劍,更有甚者,韓親仁除了格擋外,都碰不到洪展麟的劍!
洪展麟暗運內功,將內力灌注在劍上,只見這把尋常的鐵劍仿佛踱了一層金似的,發出耀眼的光,在烈日的照耀下,甚是刺眼!
韓親仁好幾次擋住洪展麟的招式,都覺得鐵劍如燒紅了一般,甚是燙手,而且洪展麟每一劍都力道十足,韓親仁擋住幾次之後,虎口也微微發麻,甚至月鈎都差點把持不住了!
靈虛子點頭道:“點蒼派不是長於劍法和鞭法麼?這位洪少俠的內功好像不似點蒼派心法!莫非貧道看走眼了?”
薛鴻飛道:“以他的內功修為來看,已不亞於江湖中大多數成名高手,為什麼點蒼派沒有選他作為掌門接班人?”
南宮烈若有所思地道:“或許是他有什麼奇遇吧?至於掌門人之事,乃點蒼派內部之事,應該有他們自己的原因!”
三人議論之時,洪展麟和韓親仁的較量也將近分出了勝負,只見洪展麟劍尖挽出一朵劍花,籠罩住了韓親仁全身,這一招乃是“飛塵劍法”中極為精妙的招式,喚作“蓮花鎖聖嬰”,一劍當中包含三十六種變化,而且劍勢極快,容不得人思索片刻!
韓親仁心知絕難抵擋,只得將日月雙鈎護住周身大穴,只聽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過後,韓親仁身上乍現十幾處傷口,衣服也破爛不堪了!
洪展麟看在剛才韓親仁手下留情的情面上,也並未下重手,韓親仁身上的傷口僅僅是破了一點點皮,韓親仁自知不敵,將雙鈎收回,抱拳道:“韓某敗了!”
洪展麟收劍回鞘道:“承讓!”
韓親仁顧不得身上的傷勢,也拒絕了環秀山莊下人的攙扶,下台帶上隨從去了!
薛鴻飛道:“這巨鹿幫少幫主也算是武藝精湛了,難怪巨鹿幫這幾年發展如此迅猛,聽說除了河北總舵外,還在山西,河南都分設了分舵!”
南宮烈點點頭道:“前幾年巨鹿幫幫主韓鵬還來拜會過愚兄,探討生意上的事情,那時候巨鹿幫還是小幫,如今已經隱隱然有趕超九大門派之勢了,現如今他已有門徒上千,著實是江湖中不可小覷的勢力了!”
洪展麟獲勝,下面許多人齊聲贊道:“洪少俠武功高超,劍法精妙,看來今日洪少俠必將奪魁了!”
這恭維話一出,點蒼派扛旗的人臉上都笑開了花,洪展麟則擺擺手道:“諸位抬舉了,洪某不才,只是拋磚引玉罷了!”
台下多人道:“洪少俠過謙了!”
正在這時,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道:“雕蟲小技,何足掛齒!”
眾人循聲望去,見那人斜躺在座椅之上,雖然身著華服,姿態確實甚為不雅,原來此人竟是唐門二公子唐天縱!
唐門雄踞蜀中,經過多年發展已然完全將勢力發展到蜀地之外,不僅在武林之中擴張迅速,還在朝廷中建立了自己的人脈網絡,完全取代了紫月山莊的地位,成為新的四大世家之一!
唐門專攻暗器和毒藥,這兩樣正好是尋常人最懼怕的,武林中人常言:“寧可碰見鬼,也不願趟唐門的渾水”所以唐門中人在江湖中行走時,雖然武功不高,卻極少遇到敵手,這也造就了他們飛揚跋扈的性格,這位唐門二公子唐天縱就是典型的目中無人型!
說起來參加這次比武招親,唐天縱是窩了一肚子的火,一來他本就不願意前來參加,是後母硬逼而來,二來到此之後,南宮烈並不待見他,讓他吃了不少癟,三來今天見到落寞的紫月山莊居然能凌駕於他唐門之上,成為貴賓,心中更是憤恨難平,適才又聽見洪展麟被大家交口稱贊,於是唐天縱再也按捺不住,口出狂妄之言!
洪展麟聽了此言,雖然不悅,但仍禮貌地道:“洪某適才出來獻丑,除了拋磚引玉,也想向諸位高手請教,如今唐公子願意指點,實乃洪某幸事!”
洪展麟此言一出,兩人涵養人品高下立判,眾人難免議論,而且都是一邊倒的支持洪展麟,唐天縱越聽越氣,手重重一拍座椅,人瞬間拔地而起,直飛上擂台!
唐天縱傲然道:“今天本公子就讓你見識下唐門的厲害,也好讓下面這群烏鴉閉嘴!”
唐天縱的囂張氣焰不僅台下眾人看不過眼,連靈虛子也道:“這小子目中無人,真是有辱唐門之名!”
薛鴻飛則道:“道長,你怕是久未下山吧?非是這唐天縱一人如此,而是唐門上下都這般德性,尤其是唐門之主唐威,要論目中無人,只怕唐天縱還及不上他老子一半呢!”
薛鴻飛有此之言,也是親身經歷,上次武林大會時,他就見識了唐威的品性,因此對唐天縱如此盛氣凌人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南宮烈作為主人,雖然也極為討厭唐天縱,但為了門派之間的關系,也不好直接出言指責,於是對洪展麟道:“洪賢侄,盡你所能吧!”
得到了在場武林中人聲援的洪展麟點頭向南宮烈致意,然後不卑不亢地道:“就讓洪某的雕蟲小技來試試唐公子的高招!請!”
唐天縱卻手一揚道:“且慢!規矩對本公子不公平!”
洪展麟道:“哦?為何?”
唐天縱雙手背負身後道:“眾所周知,我唐門絕學,全在暗器與用毒,如今不准本公子使用,倒不如綁了本公子雙手,任由宰割好了!”
顯然,唐天縱把矛頭直指向了南宮烈!
南宮烈沉吟了片刻道:“好!本莊主破例允許你使用暗器,但為了安全起見,用毒卻是決不允許!”
唐天縱仰天大笑道:“堂堂南宮世家,原來也對唐門的毒藥如此忌憚,真是可笑!也罷!本公子就將就一次,不用毒,照樣能贏你們!”
這一番狂言一出,引起現場一片嘩然,莫浩宇緊緊捏著劍柄,連南宮烈也忍不住握緊了拳頭,蠢蠢欲動,南宮天琪連忙握住了父親的手,安撫他的情緒!
洪展麟深知自己責任重大,肅然道:“閣下未免太過狂妄,洪某就來領教你唐門的暗器,接招!”
洪展麟一劍斜斜刺出,直取唐天縱面門,唐天縱並未持武器,只好向後一閃,躲過洪展麟這一劍!
眾人眼中的唐門除了暗器和用毒外,似乎並沒有其它出彩之處,但其實唐門的身法也是一絕,因為他們不擅長正面交鋒,所以躲避對方的攻勢就變得極為重要,只有躲過了別人的進攻,方能尋找機會發暗器!
洪展麟行走江湖多年,見識過許多暗器高手,卻還沒有與唐門中的高手交戰過,所以不免對唐天縱的暗器有所忌憚,不敢全力搶攻,他每一招都謹慎小心,不敢使老,因為一著不慎,極有可能就給唐天縱留下機會了!
唐天縱口出狂言在先,卻發現洪展麟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好對付,洪展麟步步緊逼,卻絲毫不亂章法,總是攻中有守,逼得唐天縱只能閃轉騰挪,卻找不到機會!
洪展麟見唐天縱一味閃躲,於是運起內功,附在劍上,用對付韓親仁之法來對付唐天縱,這一變化收效明顯,唐天縱始料未及,身上的錦袍竟然被燙出了幾個缺口!
眾人見洪展麟已取得優勢,紛紛叫好,唐天縱雖然惱怒,但他武功修為卻比他的人品高了不少,知道形勢對他不利,硬拼幾乎沒有取勝的可能,所以仍耐心地尋找著機會,並沒受暫時落敗的影響!
兩人之間的交手持續了很長時間,轉瞬間就已過了百招,局面仍然是洪展麟攻,唐天縱守,看上去占盡了上風,其實勝利的天平已經漸漸向唐天縱傾斜了!
洪展麟將內力灌注在劍上,威力確實大增,但卻是追求速勝的手段,因為他損耗的內力也非常巨大,不能久戰,時間耗費越久對自己就越不利,他沒想到唐天縱步法竟然如此精妙,明明好幾次就要取勝了,都被唐天縱躲了過去,洪展麟漸漸感到力不從心,劍上的光芒消退了七成,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汗!
此消彼長,唐天縱見洪展麟攻勢減弱,大喜過望,馬上反擊起來,他雙手一帶,口里輕喝道:“著!”
只聽銳器破空之聲響起,兩枚透骨釘已經射向洪展麟胸膛,暗器名家都講究快、狠、准,所以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瞄准要害,唐天縱自然不例外!
洪展麟心中一驚,見暗器已至眼前,不敢用劍去擋,只得向側方一閃,堪堪躲過了這奪命的暗器!
唐天縱一擊不中,雙手往腰間一摸,發出四枚梅花鏢,分別攻向洪展麟的雙肩和雙膝!
這梅花鏢比起透骨釘來目標要更大一些,不過同時四枚也讓人上下不能兼顧!
洪展麟知道如果放任唐天縱發暗器,那自己輸只是遲早的事情,所以他騰空一躍,躲過了下面兩枚梅花鏢,同時劍鋒橫掃,將上路兩枚梅花鏢也擊落,身形卻繼續向唐天縱而去,手中劍直指唐天縱天靈蓋!
唐天縱邪邪一笑,雙掌向上,似乎要空手去接這一招,快到劍鋒時,手腕卻忽地一抖,又是兩枚透骨釘射向洪展麟面門!
洪展麟人在空中,避無可避,眾人以為他必中這一招,甚至有人已經驚叫出聲了!
此時洪展麟卻深提一口氣,衣袖一甩,竟是將兩枚透骨釘擋了下來,這下人群中叫好之聲不絕!
靈虛子道:“這位洪少俠所學之廣,讓貧道都不得不驚嘆,方才這招拂袖功已經失傳多年了,沒想到今日又再次得見了!”
南宮烈疑惑道:“拂袖功不是“笑面閻羅”凌笑遠的獨門絕技麼?點蒼派何時也習得這門功夫了?”
薛鴻飛也道:“是啊!凌笑遠至少有十年未在江湖上走動了,莫非他進了點蒼派?”
南宮烈突然道:“他的內功莫非就是凌笑遠的獨門內功“離火神功”?”
言語間,唐天縱和洪展麟已經你來我往,互換了二十余招,洪展麟自從祭出拂袖功這一絕學後,唐天縱對他的威脅大減,基本上暗器都是有來無回,洪展麟的劍法再次占據上風!
少頃,只見洪展麟長劍劃出一道圓弧,使出一招“天圓地方”,將唐天縱周身籠罩在了劍光之內,唐天縱心中駭然,腳下居然停住了,久戰不下的洪展麟知道這種機會一縱即逝,手中劍一連使出三招,封住了唐天縱的退路!
唐天縱似乎知道即將落敗,並沒做什麼動作,洪展麟劍尖一點,正中唐天縱肩窩,誰知唐天縱竟然露出一絲詭笑,同時袖口一甩,兩只袖箭直飛洪展麟胸口!
兩人距離十分近,拔劍回防顯然不可能,幸而洪展麟還有拂袖功,將兩只袖箭拂去,解去危機的洪展麟方待拔劍,眼前卻一黑,原來脖子處已經插了兩根細不可見的銀針,這銀針就是唐天縱詭笑時從嘴里發出來的,洪展麟只看見了袖箭,卻沒發現銀針還在袖箭之前!
唐天縱見自己得手,肩膀一抖,將插在肩窩的劍抖了出來,只見錦袍上明顯有一個洞,卻未見鮮血流出!
南宮烈恍然大悟道:“想不到他身上竟穿了江湖至寶“烏蠶寶甲”,怪不得不怕劍刺!”
朱三問道:“這“烏蠶寶甲”是何寶物?竟然如此厲害!”
南宮天琪道:““烏蠶寶甲”是有烏蠶絲混合金线編織而成,烏蠶絲產於苗疆,通體呈烏黑色,刀劍不能斷,又極其輕巧,再混以金线,編成衣物,可擋刀劍暗器等外傷,然而烏蠶絲極為稀有,編制成衣物何其困難,江湖上只有兩件“烏蠶寶甲”,沒想到其中一件就穿在這廝身上,真是暴殄天物!”
南宮烈道:“這唐天縱先前避而不攻,消耗了洪展麟大部分真氣,待其強弩之末時,再誘使他刺中自己,施以暗器,心機頗深哪!”
洪展麟中了暗算後,竟似站立不穩,搖搖欲墜!
唐天縱狂笑道:“最好不要動!本公子的追命銀針封住了你將台和天窗兩處大穴,妄動真氣,則性命堪虞!而且這銀針只有本門之人才能解!哈哈哈哈!本公子心存仁慈,只要你肯承認你們點蒼派不如我們唐門,本公子就立即為你解穴,否則過了十二個時辰,銀針入穴,那就天仙難救了!哈哈哈哈!”
武林中人,最看中名聲,尤其是門派之名聲,要洪展麟承認點蒼派不如唐門,簡直比登天還難,洪展麟憤怒地瞪著唐天縱,兩眼噴火,卻是一言不發!
南宮烈道:“比武之前有言在先,點到為止,不結仇怨,唐公子,你還是為洪少俠解穴吧!”
唐天縱傲然道:“怎麼?當初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現在卻有求於本公子了麼?本公子沒下毒於他,已是遵守約定,至於解不解穴,卻要看本公子心情了!”
正在此時,一個清亮的聲音卻響徹了整個比武場,只聽他道:“好個大言不慚之人,眼中還有武林同道麼?就讓本公子來會會唐門的暗器與毒藥,看是否浪得虛名!”
眾人定睛看時,那人已經飛上了擂台,只見他身姿輕盈,竟如同飛絮一般,輕描淡寫地來到了擂台之上,靜寂無聲,一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