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光之安排仆人叫來醫修,為穹紋包扎診治過後,將潛真二人派人護送回府。
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兒子,和潛真一對比,大為光火。
風風火火走到曾虎頭身邊,忽然看到他懷里露出一角的文書。
“混賬小子!一定是又在賣老子的地,敗家玩意!”曾光之罵罵咧咧,控出文書,浮空翻看。
原本以為傻兒子又被騙了,但翻著翻著,他眼睛卻越瞪越大,尤其是看到那幾副屌圖,登時驚為天人。
“奇才!奇才!絕世奇才!”將文書收入懷里,曾光之眼望潛真離開的方向,目光充滿了憂郁和慨嘆,“生子當如余潛真!”
這時一道影子從閣外躥入,在眼前現身,恭敬行禮:“大人!”
曾光之將懷中的文書交給來人:“去,按這契約上寫的去辦。並且派個人和余家小子聯絡,就說本都要和他合作,盡管放開手腳去干!”
“是,屬下這就著手去辦!”
“等等!”
“大人請吩咐。”
“仙林城那片最大的肉林,有八百頃吧?跟余家小子說,交給他了!”
“是!”來人化為黑影,竄出樓閣。
曾光之呵呵得意一笑:“傻兒子,想通過這份契約和你爹搶女人,你小子嫩了點!”
他看看睡得死人也似的曾虎頭,卻又皺起眉頭,撇了撇嘴角,一巴掌把兒子抽醒。
“狐仙饒命啊!他是余潛真,要殺要剮和我無關!”曾虎頭猛地坐起,顯然驚魂未定。
看到兒子這副賣友求生的德行,和潛真臨死都護著他一對比,曾光之恨不得一巴掌再把他打暈過去。
他怒喝:“沒出息的不肖子!”
聽到老爹的聲音。漸漸鎮靜下來的曾虎頭面露喜色:“爹你又來淼煙樓嫖了!爹來救我了是嗎?余潛真死了嗎?”
曾光之老臉一紅,忍不住一巴掌把兒子甩哭:“瞧你那副德行!余潛真死了你很高興麼?今天若非余潛真拼死護你,就憑你身上那件高階防御靈器,能抗得住雷,還能抗得住狐妖一抓麼?”
“啊?”曾虎頭面上一呆。
……
“二位不必憂心,潛真必會安然歸來,”玉清雲淡風輕,坐在客座,仙風逸逸,“咱們還是要敲定一下收徒與聯姻之事……”
“敲你個頭!不是你兒子,你能坐得住,老娘坐不住!”余遙之破口大罵,起身向門外一陣風似的奔去。
玉清被罵得一懵,數百年來,已經沒有人敢這麼對他不客氣了。
但他畢竟是得道仙人,倒也並未動氣,只是覺得余遙之有些失禮,向厲雨柔遞過一個有些埋怨的眼神。
不料厲雨柔冷冷掃他一眼:“仙尊自便。”也風風火火隨著女兒去了。
玉清一臉淡定,下意識去端茶杯,卻不小心扒拉到了地上。終於還是眼角抽動,憤憤低罵:“這都一家子什麼人?慈母多敗兒,慈母多敗兒!”
這時院外余遙之殺豬價尖叫傳來,嚇得他一個哆嗦。而後他便聽到厲雨柔喝罵仆從,連說輕點。
受不了這兩個女人聒噪透頂,玉清只得走出門去。
只見站在院中的,余遙之緊緊摟著一絲不掛的潛真,將他那只因釋出紫電而焦黑的手臂捧在手中,輕輕呵著。
厲雨柔一邊拿起外袍披在外孫身上,一邊含淚輕撫他雜亂的頭發。
潛真臉頰陷在母親豐碩挺翹的柔乳中間,乳兒被壓,美肉四溢,鼓鼓綢紗印出弧度圓潤的凹印。
特有的玫瑰香氣撲面,劫後余生的惶恐心緒一點點安定下來。
原本對她在穹紋身上種下紅電封印的一絲不滿,也消散了。
“兒啊,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余遙之有些語無倫次,哭腔很濃。
厲雨柔揩揩眼角淚珠,對身邊仆婦厲聲道:“去!出動余府所有力量,給我追察!把傷害我孫兒的人挫骨揚灰!”
看到娘親和姥姥如此關心自己,潛真心頭大暖,另一只手摟緊娘親細軟的腰肢,深吸她身上的玫香,臉用力在大奶子上蹭了蹭。
“娘親,姥姥,不用擔心。是一只狐妖,她已經死了,”他從娘親胸乳中抬起首來,擠散的乳肉回流,美乳水囊充水般挺翹起來。
潛真認真地看著娘親:“娘,我要修道。”
余遙之和厲雨柔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舍和落寞。但潛真一說是狐妖作祟,她們便已明白,這事還是那破開封印之人所為。
城中本布下針對她的天羅地網,卻不想她竟指派妖狐而來。十五年過去,她已然是謀定後動,不復當年那般悍勇。
敵人狡猾,才更難對付。說不得,要讓潛真跟隨玉清仙尊修道,才更安全一些……
“潛真賢侄有向道之心,可喜可賀啊!”聽潛真說要修道,玉清連忙上前,一彈指,便將他身上傷處治療了下。
痛楚大消,潛真感到一陣松爽。松開母親美腰,躬身行禮:“玉清仙尊。”
玉清抬手,將他扶起:“厲府主,余聖母,二位還不同意我剛才的條件嗎?時局不同,讓潛真賢侄同我潛心修行,一是錘煉,二也可保安全啊!這三嘛……”
他看了看潛真如芝蘭玉樹的身材,下體耷拉的嘟嚕:“也是讓小女與賢婿多多相處,早日結成連理。”
“啊?賢婿?”潛真驚呼,看看玉清清癯的臉,再看看母親,心里泛起一陣古怪。
這,這是趁我不在家,就把我給賣了?聽說這玉清仙尊的愛女是闡洲聞名的冰霜美人,一心向道,目無余子。這不是開玩笑麼?
余遙之咬咬下唇,深吸口氣,下決心道:“就依仙尊,但我會不定時去仙林城看望我兒。若是我兒在你手里有個差池,我余遙之可跟你沒完!”
玉清無奈點頭笑笑,轉向厲雨柔:“厲府主?”
厲雨柔眼底落寞更甚,伸出玉手輕攏潛真鬢邊翹起的亂發,良久才輕嗯了一聲,悶悶不樂。
潛真看著姥姥,發現她今天對待自己格外溫柔,竟給他一種風中殘荷的無依淒涼之感。
心頭憐意大起,他一把抓住了厲雨柔柔軟的手兒。
厲雨柔眼底閃出一抹慌亂,連忙將手抽了出來。偷眼瞧瞧女兒和玉清,發現他們並未在意孫兒握住自己柔荑的動作,這才放下心來。
隨即暗罵自己養氣差勁,怎麼這麼容易心慌?
潛真轉去摟住娘親腰肢,再次埋首在她胸乳,修道之念卻越發堅定。
一定要努力修行,早日回家,保護姥姥、娘親還有穹紋姐姐!
潛真對她們敘述了一遍大體經過後,仆婦喚來暖轎,抬著他去休息了。
厲雨柔三人再次回到廳堂,面色肅穆。
不一會,曾光之由小廝領著大跨步而來,見到玉清在此,驚了一驚,連忙禮拜。
客套已畢,余遙之連忙叱問:“曾鬼頭,你做的好緝盜都使!妖孽都闖進你家了,還不知道!”
曾光之怔了怔:“哪是我家?潛真賢侄和我家虎頭去的是淼煙閣……”
“涼州城誰不知道,你常年都嫖在里面。那不是你的家麼?”余遙之冷聲道。
曾光之被當著長輩玉清的面戳穿此事。臉青一陣白一陣。
“好了,事已至此。好在潛真沒有大事,”厲雨柔問道,“光之啊,這狐妖入城為何沒有引起大陣反饋?”
曾光之向她投去感激一笑,卻不敢看她臉,恭聲道:“厲伯母,經我核查,這批妖狐皆是被褪了妖氣,且披上人皮而來。淼煙閣三日前從淳國進了一批舞姬,被它們於路劫殺,剝皮偽裝。”
“褪了妖氣?”余遙之坐不住了,“十五年過去,她竟已修為若此,可更改造化了麼?”
看她只關注妖氣,竟對舞姬被殘殺剝皮絲毫不問。
曾光之不滿地看她一眼,接著道:“我查看現場痕跡,發現這些狐妖凶厲,那三尾妖狐行動軌跡更是處處欲置潛真賢侄死地……”
余遙之面色一白,厲雨柔握緊扶手。
曾光之續道:“但,我細細勘驗,發現他們所用雷陣所余符籙,滴了余氏心血。這雷陣於潛真賢侄無害,而這妖狐身上也下了特殊咒印,攻擊潛真賢侄會轉到其他人身上。”
說到這里,想起回家後曾虎頭身上的傷痕。他不由暗嘆,也是我那虎頭傻兒子自作自受,不講義氣,活該代義薄雲天的潛真受過!
其余三人眉頭緊皺。
玉清道:“如此說來,她還是想俘虜搶奪潛真賢侄。”
曾光之點頭:“初步核查,應是如此。她或許是向出往城外的人打聽,潛真賢侄與小兒一眾紈絝是涼州出了名的愛玩浪蕩。得知此事後,她自然會在娛樂長場所進行安排,守株待兔。我已吩咐下去,徹查每一次娛樂場所。適才又端出三伙披著人皮的狐妖。”
厲雨柔深吸口氣,碩乳顫顫巍巍:“妖族……”
曾光之面露凝重:“也有很大可能,她與妖族再度達成了合作。十五年前,我就想不出任何理由,她怎會對潛真賢侄如此鍥而不舍,為了搶奪他甚至不惜投靠妖族。”
他挺了挺腰背,聲音發沉:“後來,我花了多年調查發現,潛真賢侄的血脈,可助修習妖法的一切生靈脫胎換骨,進階神脈。”
厲雨柔和余遙之同時一眯雙眼,斜睨著他,殺氣透了出來。
曾光之額角冷汗倏地涌出,恨不得抽自己十個巴掌。嘴上沒個把門的,要你賣弄?余家小子是她們的崽子,這事她們一定早就知道了!
“嗯哼!”玉清咳嗽一聲,將二姝的殺氣打斷,“光之是我看著長大的,二位不必擔憂。若消息有所泄露,老夫親自打斷他腿!”
“啊?”曾光之臉色苦下來。這要是別人查出來,或者妖族透露,也賴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