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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冰鑄其固

譬如浮生 DeVere的沉默 20563 2024-03-05 05:56

  我和殷茵相擁而眠,在傍晚醒來,第二次做愛。然後我們簡單的吃了東西,再次回到床上,嘗試了今天的第三次交融。

  在最後一次上她的時候,女孩已經化成了一灘春水。

  她舒展著自己的身體與心靈,肆無忌憚的將柔膩的聲音回蕩在房間里。

  雖然是被迫的,但她終於毫無抵抗的喜歡上了這種無拘無束的放縱。

  任何人都會喜歡的,這是大自然賦予人類繁衍生息的進化優勢。無論是屬於人的做愛還是屬於動物的性交,我們都會無法自拔,誰也逃不掉。

  我已經幫殷茵剔除了唯一的阻礙,她由著我在自己身上馳騁,享受著我賜予她的衝撞、甜美和征服,也同時奉獻出她的吮吸、迎合與濕滑。

  我讓她騎在我的腰上,青澀的支著雙腿,用下面的小嘴勉強吞咽著龐大的鐵棍。

  攪起的白色泡沫和粘稠的汁液塗滿了我們兩個相撞的部位,我吸吮著她殷紅的乳頭,她便抖動著腰,陰道仿佛會按摩似的猛縮起來。

  當殷茵被高潮再次刺穿,筋疲力盡的倒在我胸口的時候,我也隨著她釋放了自己。

  一天下來,我已經幾乎射不出什麼了,它在女孩體內跳動了幾下、然後隨著套子一起滑落出來。

  縱欲之後的雞巴在隱隱作痛,殷茵的小陰唇也紅腫著。

  她氣喘吁吁地趴在我的身上,兩個人的汗水和下體的粘液糾纏在一起,我能看到她身上泛著盈盈的水光。

  她的頭貼著我的胸口,很久才從高潮中緩過神來。但是她沒有像前幾次之前那樣離開,而是抬頭看向我。

  “砰……砰……砰……”她用細不可查的聲音說。

  我漫無目的地用手摸著她汗漬漬的後背:“什麼?”

  “你的心髒,跳的聲音很大……”殷茵呢喃道。

  我笑笑,然後抬起頭去吻她。她沒有像水乳交融之時那樣熱烈的回應我,只是任由我在她的舌頭上攪動著。

  然後她的腦袋疲倦的垂下去,脫離了我的親吻,像是要繼續聆聽我的心跳。

  “殷茵。”我叫了她一聲。

  “嗯。”她輕輕應聲。

  “還想死嗎?”

  在身體冷卻下去之後,我再次向她提出這個近似於審問的問題。

  “不知道……但是在被你弄得時候,腦子里就把這個念頭丟掉了。左歡,這是為什麼?因為我並沒有真的想死嗎?”女孩用昏沉沉的聲音問我。

  “當你情緒紊亂的時候,就試著把自己帶到一個邊界清晰的位置去。做愛就是這樣一個位置,單純的目的、清晰的邊界……我在那個時候能給你的就是做愛。”

  “沒有愛,也叫做愛嗎?”殷茵對這個字很敏感,她像是要對自己申明什麼一般,用力的去咬住那個詞匯的邊界。

  事實上,幾乎所有女孩都會對這個字很敏感。

  我經常想,或許只有女人能夠發明如此美麗而可愛的詞匯。

  “做愛的愛,和愛情的愛是同一個字嗎?或許不是。你只要能去愛一朵花,愛那抹芬芳,就可以愛我給你的快樂和溫暖。”殷茵張嘴想要反駁,卻沒能出聲。

  我不清楚她要反駁的是“快樂”還是“溫暖”,這種猜想讓我感到有趣。

  “我相信你已經感覺到了,殷茵。”我柔聲說,“當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擺脫了這個世界其他的一切,赤裸相對,一最親密的姿態深深連接在一起的時候,你能體會到很多東西。那些隱藏在造作肉體之下的東西會被毫無保留的暴露出來,再也無法掩飾。”殷茵沉默了一會兒,說:“是的。”

  我用手臂抱著著她,手掌摸索著她白嫩而有彈性的屁股,時不時的捏上一下。

  “那麼,你從我身上感覺到了什麼?”

  “你……好像很喜歡我。”殷茵像是下了半天的決心才講這句話說出口。

  “說得對。那是沒辦法欺騙你的,對麼?”

  “你好像很擅長在床上表達自己的情緒……”殷茵說。

  “那是我的特權。我喜歡殷茵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存在,因為她像鏡子,能讓我更清晰的看到自己。”殷茵痴痴的看了我很久,然後垂下眼瞼:“可是我不喜歡你。”

  “你已經喜歡上了。”

  “我沒有。”

  “不是你所認知的”愛情“般的喜歡。”

  “那我也沒有。”

  “不需要用嘴巴否認。幾天之後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我給她揭開了一點屬於這邊世界的光亮,教會她肆無忌憚的接受自己的欲望,這已然是一個不可回還的新迷宮。

  她喜歡上的,是“世界上有我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她會在某個清晨醒來,於朦朧中察覺到雙腿間的微濕,回想起睡夢中閃過的那些旖旎。

  她將手伸下去,撫摸著那些會給她帶來快感的位置,然後喉嚨干渴。

  她會發現,那干渴無法被手指滿足,而自己想要被填滿。

  那麼我的影子就會出現,她會記起我的那根東西是怎樣在她體內肆虐,帶給她那些無與倫比的高潮。

  於是她便更濕了,淫水仿佛也在懷念著那抹堅硬,不受控制的浸濕她的內褲、以及身下的床單。

  她手指開始用力,喉嚨里的聲音無法完全壓抑。

  她雙腿絞著被子,蜷成一團,在溫暖的被窩中得到一次小小的安慰。

  最後,她就不得不承認,我說的是對的。

  第二天清晨,我像上個星期一樣,送殷茵回到了學校。她匆匆忙忙的下車,而我看著她緊繃的後背,腦中劃過了很多念頭。

  我要把那個男孩找出來,這是遲早要做的事。不過不是現在,因為我已經和殷茵約好,周二下午來接她出去。

  殷茵會作為女伴陪我出席韓釗的漫談會。無論對我還是對她來說,那都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所以我不打算在這兩天里節外生枝。

  不過在漫談會之前還有點事情要做。我撥通了一個手機號碼。

  “劉浩,今天忙不忙?”

  “閒的蛋疼。怎麼了歡哥?”

  “找你聊聊,順便去會所玩玩。”

  “好哇,趕緊著的。帶妞來嗎?”

  “嗯。回頭你嘴嚴實點,是正經姑娘。”

  “你還玩正經姑娘?吃錯藥了?”

  “你哪兒那麼多廢話。”

  劉浩不懷好意的嘿嘿笑:“好好,我不廢話。什麼時候來?”

  “四五點鍾吧。”

  “好嘞!我把家伙什兒都給你制備上。”

  “什麼家伙什兒?你別給我找事兒昂。”

  “放心,保准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劉浩雖然嘴上跳點兒,但辦起事兒來頭頭是道很有分寸,不然我也不可能入他的股。我不是很擔心他會弄出什麼意料之外的麻煩。

  雖然知道我周末時候最忙,但連續三天在凌樾那里玩消失,再不打個電話恐怕要城門失火。我這頭跟劉浩安排妥帖,那頭就立刻聯系了凌樾。

  電話一通,就聽見凌樾在里面悄聲細氣兒的啞著嗓子。

  “喂~ ?”

  我笑:“你怎麼了?”

  “老板訓人呢!”凌樾做賊似的捂著嘴小聲說。

  聽筒里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高聲說話,語氣也不善。

  “想你了。周末實在太忙了。”

  “唉,我這一個周末也都加班呢。”凌樾喪氣道。

  “下午請假吧,我帶你出去玩。”

  “你聽這架勢,我哪兒敢啊!?”電話那頭的背景嗓音又大了三分。

  “有什麼不敢?怕扣錢呀?”

  凌樾在那頭哼哼唧唧了半天,也是心神動搖,坐不大住的樣子。

  “那也得讓我看看有沒有機會……”

  “我都安排好了,三點半去接你。”

  “哎你先別著急啊!”凌樾叫道。

  “下午見。”我笑著說了最後一句,給她扣了電話。

  我三點二十分准時把車停到了凌樾公司下面,沒過五分鍾,就看見她偷偷摸摸地夾著她松松垮垮的單肩包鬼鬼祟祟地跑了出來。

  上車,一腳油門。

  我一邊開車一邊看著她做賊心虛的模樣:“這不,請假也挺簡單的麼?”

  “老板還在辦公室罵人呢,我壓根就沒敢跟他提!”

  “那怎麼跑的?”

  “讓同事替我說一聲唄,我就硬著頭皮溜了。”

  “回頭不怕老板罵你啊?”

  “多賠賠笑臉就行啦。真要罵的太狠了我還不干了呢,天天加班加的跟孫子一樣,耽誤我談戀愛!”凌越一邊說,一邊把手搭在我肩膀上。

  她用修長的指頭在我脖子上輕輕劃著,眯眼笑。

  我歪頭在她手指上輕啜了一口,她用手背摩挲著我的面頰。

  “哎,我們上哪兒啊?”

  “朋友有個會所,放松一下。”

  “我可不去蹦迪啊,吵都吵死了。”

  “你覺得有下午四點去蹦迪的傻逼嗎?”

  “哈哈哈哈哈!”

  一路來到會所停好車,凌樾一馬當先蹦下來,她向不遠處的店頭打量了半天:

  “我路過這店好幾次來著,還有同事過來玩過呢!沒想到是你朋友開的……”

  “是啊。”我手一伸,把喜滋滋的凌樾牽住,她興高采烈的甩著胳膊往前走,帶著滿溢的活力。

  歇了足一個星期,身體好像養的差不多了。

  我忍不住旁敲側擊:“最近打球去沒?”

  “周六晚上去公園打了一場,那群高中學生真是夠能折騰的,非要打全場,可沒跑死我!”凌樾身體底子確實不錯,恢復速度比我預料中快多了,就是不知道真抱到床上去,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畢竟那天把她折騰的有點狠,而我也是第一次進行那種調教。

  剛進大堂,就瞥見劉浩翹著二郎腿癱在沙發上擺弄手機。他一見我們進來,樂呵呵的把手機往兜里一踹,大步走到我們面前。

  “來了歡哥?”

  “准時准點兒。”我和劉浩握手。

  劉浩今年巧三十,一米八整的個頭,身材勻稱。

  他頭發剃的短,帶著股匪氣,但笑起來很是有種親切感。

  和他打交道的人,往往第一時間就會被他身上散散垮垮的放松勁兒傳染,不出十分鍾就能跟他稱兄道弟起來。

  他是韓釗朋友,被韓釗張羅著一起吃過玩過,現如今也成了我朋友。

  韓釗那人精氣神扎人,做事太過雷厲,卻不是個好玩伴。

  這幾年下來,我反倒是跟劉浩攪在一起的時間多些。

  劉浩辦事和韓釗恰好相反,他黏黏糊糊拖拖拉拉,但若是事情過了之後在回頭仔細審視一遍,卻發現他總能弄得滴水不漏。

  說到底,也是人精一個,把能力用在恰當的地方,沒有不成事兒的道理。

  “凌樾,我女朋友。這是劉浩。”

  “嫂子嫂子。”劉浩嘻嘻哈哈地,歪著脖子給凌樾戲謔的敬了個禮。

  “你好!”凌樾也不客氣,抬手給他回了個敬禮。我們仨在大堂里忍不住哈哈笑起來,看來劉浩和凌樾還挺對脾氣的。

  “來來來,廢話少說,少說廢話,咱里邊走著。”劉浩帶著我們往負一樓走。

  這負一樓是鑿的溫泉,什麼泡澡按摩足療大保健,正規的不正規的也是應有盡有。

  劉浩知道我帶人來,想必提前有准備,不至於讓凌樾瞧出什麼破綻。

  溫泉區邊上緊挨著VIP套間,臨進去之前,劉浩給凌樾遞過去一手牌:

  “嫂子……”

  “劉總,你年紀比我大呢,怪別扭的,你就叫凌樾,他不敢挑你理。”凌樾笑著說。

  “成,都自己人,我不跟你們客氣。凌樾,你進去換好衣服,項目都安排妥了,里頭小妹一路都跟著你,自己先舒舒服服放松個把鍾點,完事兒正好出來吃飯。”

  “你們呢?”

  “我跟你家左歡在男賓這邊,五點半准時把人還你。晚上時間都你倆的。”

  “行吧。”凌樾因為要跟我撇開,稍微有點不情不願。

  不過她也沒撂我面子,很干脆的跟小妹進了女賓通道。

  我看她這模樣,還有點打鼓。

  那頭劉浩一巴掌拍我肩膀上:“放心,出來保准高高興興的。”劉浩都這麼說了,我也干脆去了這心思。

  剛進VIP套間,一股子悶悶沉沉的微香撲鼻,那香味很淡也很怪,以前沒聞過,但也不讓人討厭。

  走兩步一看,倆大浴缸隔了一屏風擺在里頭,浴缸里黑黝黝的盡是泥巴。

  “這叫熔岩浴,兌的草藥,看著嚇人,著實舒服。”這種泥巴浴以前聽說過,倒是從來沒起過嘗試的念頭。

  我也不廢話,在旁邊衣物間把行頭去了,光溜溜甩著玩意兒就躺進了浴缸里。

  就跟陷進沼澤地似的,要不是一屁股就坐到了底兒,還真有點發怵。

  身上蓋著沉沉的軟泥,仿佛在冬天壓在身上的溫暖絨被,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

  劉浩那邊也坐進去了,屏風擋著大半個浴缸,但我倆一歪脖子仍然能看見對方的臉。

  “咱還是猴子的時候,就知道用泥巴保暖過冬了,現在也算是返璞歸真。”劉浩讓泥巴糊上,整個人說話都慢悠悠起來。

  我舒舒服服的松了口氣,腳指頭不安分的動了幾下,那稀溜溜的泥巴從腳指縫中滑過,有點癢,卻也很有趣。

  凌樾是個有好奇心的姑娘,現在應該也正高高興興的泡著呢,鐵定不會再對劉浩的安排心生埋怨。

  躺了一會兒,最開始那麻酥酥的勁兒逐漸過去,我便起了話頭。

  “韓釗明天那漫談會,叫你了麼?”

  “你看這話說的,他不叫誰也不能不叫我呀。他張羅這檔子事兒的時候,我哪次不去給他捧場。”我這麼問,其實是因為劉浩對調教方面沒什麼興趣。

  但他極為好色,自家小姐里頭但凡姿色好些的,他是一個也沒放過,自己回回親自驗貨。

  他倒是也憐香惜玉,從沒虧待過人家,這會所里那些姑娘們要是有點什麼難處,他倆巴掌一拍就能上演一出義薄雲天。

  碰上有的姑娘攢夠了本錢解甲歸田,他准給人封個大紅包。

  也正因為如此,他手底下幾家會所的鶯鶯燕燕,往往是來多走少,身材模樣次些的還進不來,倒是落得個品相一流的好名聲。

  “那你知道韓釗都請了什麼人嗎?”

  這話我問過韓釗,他壓根沒正面回我。我一看他那模樣,想必繼續追問也無濟於事。於是我靈機一動,跑到劉浩這探探口風。

  “你們圈子里的那些老身份的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

  “嘉賓都請的誰?”

  “孫天明你知道吧?還有個女的,叫黎星然,不認識。”孫天明可以算是這座城市調教圈的核心人物了,我這兩年我接待的大多是有個人需求的私客,純粹的玩家不超過五個。

  而就這五個,每人手里都有孫天明出過的貨,足見他在圈子里影響力之深。

  況且連姚修文也是跟著他後面玩的。

  能在那種場合和他見一面,交流一下,是非常不錯的機會。只不過這背後似乎還散發著一些別的氣味。

  如果韓釗想介紹我們兩個認識早就可以這麼做了,完全不需要借助什麼漫談會。所以我只能說,韓釗還揣著一些別的心思。

  我們之間的信賴遠超一般的利益關系,所以我不相信他會在這種事情上坑害我。

  韓釗做出這種選擇是因為他想達成自己想要的某種效果。

  他需要我配合,那我自然會配合。

  “孫天明這人你熟麼?”我又問劉浩。

  “見過三五次吧,同桌應酬過兩頓飯。”

  “他什麼樣?”

  “不太好熟絡,愛擺冷臉。不過也不是為了落別人面子,他就那麼個人兒。

  要是把你倆擺在一塊兒,准以為他是從國外回來的,你是本地土著呢。”

  “我本來就是。”

  “我是說那股勁兒。從外頭回來的不是都挺不懂國內人情世故的麼?你不一樣,你會來事兒。”

  “我怎麼聽著不像什麼好話呢。”

  “你用得著我說好話麼。”

  “那孫天明原來干什麼的?”

  “我聽人家說,他年輕時候是給場子拉皮條的,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後來是靠調教打出了點名頭,圈里慢慢就都愛找他了。”

  “按你說的那性格,他能拉著皮條麼?”

  “所以場子黃了呀。”

  我們兩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話題就此揭過。我們兩個又聊了半個小時的生意和八卦,然後從泥缸里爬出來開始衝水。

  當泥巴從身上慢慢脫落,仿佛每一個毛孔里的細小汙漬都跟著泥巴一起被衝走,皮膚重新變得清爽起來,有一種爬行動物褪下舊皮的恍惚感。

  “歡哥,上頭來了個大客戶,我去接待下。你還有別的事兒麼?”我這會頭上正打滿洗發泡沫,眯著眼:“沒了沒了,你忙。”

  “那我不管你了昂。娜娜,把歡哥伺候好了。”外頭一個姑娘甜甜應了一聲,就聽見劉浩腳步聲一溜煙走遠了。

  我把身上一擦,裹著浴巾出來,只看到房間里的浴缸都收了,就擺著一張按摩床。

  床邊站著個小個頭姑娘,也就二十左右,梳著清爽的短頭發,圓圓的小臉很可愛。

  我心說劉浩這也太不會辦事兒了,隔壁女賓那邊還躺著我帶來的姑娘呢,這就給我安排上了?

  可是我又仔細一看,這姑娘穿的整整齊齊,黑色短衣短褲貼身,其他地方遮的嚴嚴實實,並不是會所里的小姐。

  “哥,您來躺下。我幫您按一按咯。”姑娘臉上掛著笑,一張嘴口音儂軟。

  我抬頭看了看表,時間還早,便往按摩床上趴下,由著姑娘揉捏起來。

  姑娘跨上床來,在我腰上坐下,兩只手從脖頸子根一直敲打下來。

  她兩個小拳頭一著勁兒,我立刻感覺出些許不一樣來。

  和旁的按摩小姐不同,她也不問你輕重,力道掐的極准,既不會讓身體自發應激,又能把肌肉敲的松散起來。

  接著她又施展著手指功夫,點、按、柔、捏,順著肌肉紋理一層層的調理,舒透之間竟把我爽出了一脖子汗。

  我躺在那里全身如同上了麻藥。

  她認認真真按著我的後背,兩條大腿岔開撇在我的腰際,短褲中央熱騰騰的體溫隱隱約約的透出在我的尾巴骨上。

  “你叫什麼?”我忍不住問。

  “娜娜。”姑娘清脆的應了一聲,手里的活兒不停。

  “我問你的本名。”

  “這里哪有問本名的咯?哥你好有意思撒。”姑娘搪塞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嘞,浩哥說我手藝好,只叫我好生給你按嘞。”

  “我是這家店二老板,你也算是我的員工,明白吧?”

  “喔……”姑娘頓了一下,有點意外的樣子。

  “老板問問員工名字,不過分吧?”

  姑娘又在我背上按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本名叫林笙的咯。”

  “林笙……聽你的口音,家是外地的?”

  “對的咯。我剛過來不到兩個月撒。”

  “以前在別的地方干過?”

  “沒得。”

  “你很會按。”

  “我跟家里外婆學過嘞,婆婆就很會捏。”被我一夸獎,林笙聲音里也帶上了喜悅。

  “掙的多麼?”

  “還可以撒,就是這邊大城市,東西太貴咯,錢不好攢。”她話里帶著笑音。

  “這個地方,有比按摩掙的多的活兒。”

  “我知道,三樓的姊姊們都勸我一起嘀。不過我做不來那個哈。”我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這個叫林笙的姑娘雖然是從鎮縣上來的,但天天在這溫泉部蒸著,愣是蒸出了水嫩嫩的好皮囊,加上她頗有一些姿色,如果坐台的話應該會有不少常客。

  她現在說的“做不來”只是暫時的,在這種紙醉金迷的地方錢很容易就能把人砸暈。

  她每日辛辛苦苦手酸臂痛,一個月掙那麼四五千塊錢,而會所三樓的那些陪酒小姐,摸摸大腿揉揉胸,運氣好的話光小費就不止這個數。

  對比和反差是實實在在的,既然把腿一露就有一摞一摞的紅票子入賬,那就讓人家摸幾下唄。

  然後就會有新手機、新衣服、和新鞋子穿,光鮮亮麗,再也不會被人看成是鄉下妹。

  再然後出台也就變得沒有那麼難以接受,反正摸都摸了。

  兩腿一張,學幾聲浪叫,月入三五萬,干上兩三年,回老家可以蓋一座漂漂亮亮的小樓。

  任何一個像她這樣的姑娘都沒有理由不這麼做。

  通過童話、小說和電視劇而搭建的道德觀,在現實和物質面前,如同糕點上那些焦脆的酥皮,觸之即碎。

  不過她當然也有另一條路走,因為她很幸運,有一門比別人更優秀的手藝。

  借一筆錢,開一個自己的按摩店,稍微做一些恰當的宣傳,回頭客就會絡繹不絕。

  頭腦稍微好一些的,走培訓路线或者連鎖店,都是三兩年之內就能實現的簡單商業計劃。

  只是,以她的見識和教育背景,恐怕也沒有什麼機會去實現自己這項天賦的最大價值。

  人人都渴望觸手可及的東西,尤其是當你身邊的人都這個樣子的時候。

  好在,我發現自己非常喜歡她的按摩,於是我決定稍微兌現一下她的能力。

  “林笙,我回頭問劉浩要你的電話,讓你給我上門服務,你樂意嗎?”

  “好哇。”姑娘樂呵呵的說著,忽然又聲音一變,怯怯道,“哥,我去,但不做那個哈。”

  “就按摩,今天這樣的。我給你多點,不叫劉浩提你成。”

  “好嘀嘞!不過浩哥跟我們可好了,我不要瞞他撒。”

  “他不缺你那點,我跟他說,你不用瞎琢磨。”林笙又在我身上折騰了十來分鍾,興高采烈的收拾東西走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莫名的有些感嘆。

  其實出台做小妹對她而言也不是什麼壞事,燈紅酒綠之間的這些女人們,和西裝革履走在大廈之間的男人們,差別真的沒有想象中那麼大。

  所有人都被推擠著、驅使著、被動地又或者主動地,追逐著自己想要的或不想要的東西。

  我也一樣。

  我推開門,走進溫泉區的VIP主區。

  頭上高達兩層的天井,罩著巨大的玻璃天花板,抬起腦袋就能看見天空。

  這里的一切裝潢都努力追逐著天然的味道,勉強有了那麼一點身處野外的味道。

  房間中央是一個精心砌成的溫泉池,五乘五的尺寸,周圍的牆壁都被栽種的植物擋在了後面。

  這樣的VIP小間一共四個,被中間的十字隔板均勻的分割出來。

  上面頂高屋子串風,沒有什麼隔音可言,如果不是溫泉的水聲潺潺,估計說話聲很容易被別的客人聽到。

  好在聽起來今天另外幾間都沒客人,我便安心下到池子里泡著,等著凌樾出來。

  她也沒讓我等太久,也就十來分鍾,就聽見女賓通道的門咯吱一推,探出一個腦袋。

  凌樾看清我在里頭之後,這才裹著浴袍一溜小跑竄過來。她跑到池邊,把浴袍一甩,露出里面一套藍白紋的比基尼,急不可耐的跳進了池子。

  “你慢著點。”我牽著她的手,怕她磕池子沿上。

  凌樾抓著我的手,毫不客氣的把自己扔到我的懷里,兩只手抱著我,鼻子哼了一聲,里面透著一股子嬌媚勁兒。

  “怎麼了這是?”我摟著她的腰,感受著女孩緊實的腰线。

  凌樾臉色通紅,狀態很是不正常,她整個人貼在我旁邊,鼓鼓的小胸脯頂在我的胳膊上,眼角含春。

  “那個按摩的大媽下手也太狠了!按得我骨頭都快斷了!”凌樾撒嬌道。

  “舒服嗎?”

  凌樾紅著臉,把腦袋往我肩膀上拱:“那個熔岩浴挺好玩的。”

  “下次還帶你來。”凌樾眼睛四處一兜:“你那個朋友呢?”

  “有事兒走了。”

  “哦……我都給那大媽給按餓了,咱們再泡一會兒就去吃東西好不好?”我笑笑,松開凌樾的腰,站起來往池子邊上走去。

  池子邊堆砌的鵝卵石中間嵌著一個黑凸凸的召喚鈴,我按了按鈕,沒一會兒進來一位服務生。

  “我們用餐。”我對他說。

  “好的,您稍等。就按劉總安排的來麼?您還有沒有特別要求?”

  “沒有,快點就行。”回到凌樾身邊坐下,還沒等她發問,溫泉池旁邊那條看上去用來裝飾的小河道,順流而下漂來一只木頭船。

  房間那一邊,服務生把吃食在船上裝好,再從牆上的洞口推進房間,既不用進門打擾客人,又平添生趣。不少稍微上點檔次的地方都愛這麼搞。

  凌樾驚訝道:“可真會玩啊!”

  “有點創意哈。”我一邊說,一邊用手捻起一片龍蝦的生切,送到凌樾嘴邊。

  凌樾“啊呣”一口叼走,好懸沒咬著我手指頭。女孩半躺在水里,吃的眉飛色舞。那邊的小船也沒停,又送來兩只小杯一盞溫酒。

  斟酒入杯,一碰入喉,凌樾眼睛閃閃亮亮的看著我,一刹那兩人間如有神牽意往。

  “你說,泡著溫泉吃東西,不會消化不良吧?”她望了我半天,卻說出這麼句話,差點把我笑噴了。

  “偶爾吃這麼一次,問題不大。”

  “你說,我要是讓他給我往這兒送碗大米飯,是不是有點兒跌份?”

  “哈哈哈哈,你真想吃大米飯?”

  “我就那麼一說,這麼多好吃的,哪兒還有心思往肚子里填大米飯呀!”溫泉畢竟不是個正兒八經吃飯的地方,泡時間久了也難免頭暈,人家也不可能拿著大盤的糖醋里脊紅燒排骨這種硬菜往出給你撂。

  精致花哨的菜肴小嘗幾道,又三五盞酒下肚,去了腹中飢餓便作罷了。

  誰也不會真來這地方就為了吃他那壽司船不是。

  船早早讓我們推到一邊,盡將壺中酒飲過。凌樾此時酒興極濃,擎著酒壺把殘酒都在自己杯中倒淨,剛一抬手,卻被我一把奪過,啜進嘴里。

  還未等女孩佯作嗔怒,我便猛將她摟入懷里,把酒盡數度入凌樾口中。凌樾垂目若絲,悉數飲下,小舌順勢和我攪在一起。

  我用手探入她胸口薄布之中,輕輕一揉,那乳頭早已硬的像顆珍珠。

  蒸騰的水霧和潺潺的泉音早已吹散凌樾小小的矜持,她一邊與我痛吻,一邊撫摸著我的胸膛,繼而向下,手指蓋住我愈發堅硬的下身。

  凌樾把手伸進浴巾里面,用手掌上下磨蹭著它,從根部到頭部,慢慢的、輕巧的、耐心的,一次又一次。

  “熱熱的。”女孩松開我的嘴唇,在我耳邊小聲說。

  我用手背在她的小腹上摩挲著,一點點接近她兩腿間的芳草地。可是我沒有把手往里伸,總是在布料的邊緣停下來。

  十幾次之後,女孩就按捺不住了。

  凌樾可不會在我面前玩什麼裝模作樣,她察覺到我挑逗她的意圖之後,哼了一聲,推著我的手,把腰直往上挺。

  “你要摸就摸啊,大尾巴狼!”

  “是你想我摸吧?”我在她耳邊說著,手指順勢伸進女孩內褲,滾滾泉水之中裹上了一層滑膩。

  “想了,不可以啊?”凌樾把頭靠在我肩膀上,一邊小聲說著一邊用嘴唇親我的脖子,“剛才叫人按的時候……差點就濕透了……”凌樾以處女之身破宮,身體敏感度直线上升,想來那個按摩師手法也不錯,怪不得她剛出來的時候滿臉飛紅。

  我用手指勾動她的小陰唇,一縷一縷的膩水向外涌出;而她捉著我的肉棒,時而用力握起,時而急促擼動,這動作倒是無師自通。

  女孩的吐息在我耳邊越來越急促,手上的動作也逐漸沒了章法,她那點心神全都往腿間聚攏而去,也顧不上我了。

  我倒是相當享用此時此刻的耳鬢廝磨,凌樾健康緊致的身軀,帶著滾燙濃密的愛意,緊緊貼在我的身邊,更別提還有有溫泉紓解的酥麻。

  我懶懶的倚在池子沿兒上,一只手在凌樾的胯下摘捻不停,聽著女孩優美的喉音在耳邊時不時吟響起來。

  凌樾的身體扭的像春情勃發的蛇,她突然撥開我的手,身子一橫就跨坐在了我的身上。

  我身上的浴巾早讓她拽散了,雞巴隔著一層泳衣正頂在她腿中間。

  女孩身子往下愣坐,龜頭抵著薄薄的泳衣一下子陷入她的小穴口,頂的凌樾花枝亂顫,嫵媚四溢的叫了一聲。

  但是對我而言這既是一種享受又是一種折磨,泳衣再薄也是塊布,那蓬勃邦硬的雞巴讓她這麼一做,疼痛中帶了一絲甘爽,惹得我悶哼一聲。

  凌樾摟著我的脖子,借著水的浮力在我身上上上下下的蹭著,一次次將我的半個龜頭吞進小穴口,摩擦著自己最敏感的部位,絲毫不在乎我是不是疼的呲牙裂嘴。

  燒灼感和刺痛反而讓肉棒硬到了極致,我喉嚨里的烈火直往上涌,疼痛讓腎上腺素也一點點飆升起來。

  我兩只手狠狠抓住凌樾的緊緊蹦蹦的小屁股,屁股上那點軟肉從指縫中擠了出來,我一巴掌扇在她屁股上,打的她“噢”的一聲哀叫。

  粘稠的淫水攪在溫泉里,凌樾胯下都是一片滑膩。

  我手往上提,一發狠把手指頭戳進了凌樾的屁眼里,用力抽插了幾下。

  凌樾聲音立刻酥了,她提不動腰,猛地往前撲在我身上。

  我火氣正旺,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反而用力挺起胯來,隔著一層泳衣猛捅她的小穴幾下。

  女孩濃重的嬌啼聲與水花一起在房間里四濺,干柴烈火。

  “爽麼?”我用手勾著凌樾的腦袋,挑釁式的問她。

  “嗯……爽。”凌樾一句話說完,臉紅的透亮,她長長的睫毛微顫,歪著頭去咬我嘴唇。

  我捏著她的後脖頸,仿佛鉗制著一頭暴躁的雌獸,另一只手直接把她上身的泳衣撕扯上去,讓那對彈軟的鴿乳跳出來,然後用力抓住了她們。

  凌樾全身都在抖,她哼哼唧唧的眯著眼睛,手不安分的伸下去,一邊抓住我的雞巴,一邊掀開了自己下身那件幾乎完全擠進小穴縫的泳衣。

  當意識到她想要做什麼的時候,我也被興衝衝的欲念占領了頭腦。我還真沒打算在這兒給她開苞呢,沒想到她自己先攻上來了。

  “小婊子忍不住了?”我咬著她的脖子,羞辱著情動如泉的凌樾。

  “來、來……”凌樾小聲哀求,羞得連那對鴿乳都變成了紅彤彤一片。

  “我挺著呢,小婊子應該自己坐上來。”

  “你怎麼說那麼難聽!”凌樾又羞又氣的擰了我一指頭,手撐著池沿,抬起屁股就准備吞龍。

  萬萬沒想到,她一巴掌下去,正壓在池邊那個黑漆漆的召喚鈴上。

  隱隱的一聲滴嘟,凌樾愣在原處。幾秒種後,外面的服務員推門走了進來。

  凌樾哇啊一聲驚叫,捂著胸口就往池子里滑到下去,噗通一聲摔了個水面開花。

  我哭笑不得,轉身對莫名其妙的服務員擺了擺手,示意他按錯了。再回頭看,凌樾自己蹲在池子里面,捏著鼻子憋氣,尷尬的愣是也不上來。

  泡溫泉的池子能有多深,我湊過去攬住她的腰身,硬把她抱起來。凌樾把一張臉捂在我胸口,發泄似的直哼哼。

  “我真是夠倒霉的!”女孩摟著我的脖子,哭聲哭氣地抱怨,“那種、那種時候……偏偏掉鏈子……”我呵呵笑,由著她在懷里拱來拱去,半天才消停下來,雞巴已經軟了大半。

  “咱們回家去,不泡了。”

  “走走走,丟死人了!”凌樾從我身上跳起來,竄進了更衣室。

  我舔舔嘴唇,意猶未盡的又在池邊坐了一會兒,這才返身回屋,穿戴了整齊。

  凌樾挺潑辣的姑娘,沒讓我等多久,十分鍾以後我們兩個就開上車,直奔我家去了。

  這一路上,凌樾淨扭頭往車外看夜景去了,都沒跟我搭幾句話。

  我也清楚,剛才那意亂情迷的,兩個人都有點出格,到最後竟然還沒上壘,凌樾這是心里扎了根刺,怪別扭的。

  她再豪爽也是個沒嘗過男人的姑娘,那時候親密勁兒一到豁出去了,自己擰著腰分著屄就往男人雞巴上坐,自個兒給自個兒開苞,現在風一吹腦子清澈許多,再一回想,那臉可真沒地方擱了。

  我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去勾她發梢。

  “凌樾,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她臉沒轉,聽聲音是噘著嘴呢。

  “今天不開心了?”

  她聽見我這話之後才擰過屁股來,身子往我這邊靠,用甜甜的聲音說:“我今天啊,很開心。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總覺得自己掃了你的興……挺難受……”我笑道:“我家凌樾什麼時候這麼多小心思了?”

  “你對我好,我也想對你好。本來高高興興的,結果叫我弄得有頭沒尾兒的,唉,想想就生我自己的氣。”

  “怎麼叫沒尾兒?咱這不往家里走著麼?”

  “可是你……你都軟了呀……”

  這一句話說出來我差點沒一頭把車扎馬路牙子上:“不是,軟了就不能再硬了啊?你腦子里想什麼呢!”

  “啊?你們男的一天能硬好幾次?”凌樾紅著臉問。

  “我今晚就讓你好好看看能硬幾次。”

  凌樾抬手一錘。

  車停下,凌樾親親膩膩的摟著我的腰,和我一起坐上電梯。

  她偷偷用手蹭了一下我下面的東西,小聲嘟囔:“好像確實又有點硬了啊……”我手直往她後腰褲子里伸,她惱我一眼,又往電梯頂上那攝像頭一瞪,讓我老實點。

  兩個人摟著推開門,卻發現燈光大開,趙峰正在屋里。

  “歡哥,你回來了?”趙峰正在廚房那個步入式的大冰櫃旁邊忙活。他擦擦汗,笑著跟我打招呼。

  我這才想起來,今天是例行公事讓趙峰置換冰櫃庫存食物的日子。

  “這是誰呀?”凌樾小聲問我。

  “來認識下,”我對趙峰招招手,“這是我生活助理,趙峰。小峰,這是凌樾,我女友。”趙峰眨了眨眼,似是有點懵,不過我一點也不擔心這小子會亂說話。

  “凌樾姐,你好。”

  凌樾也活絡絡的跟趙峰打了個招呼。趙峰這人長相清秀待人靦腆,很討人喜歡,看凌樾那樣子,對他印象很好。

  “歡哥,我很快就收拾完了。”打完招呼,趙峰回身又干活去了。

  他將冰庫里成箱成箱的蔬果肉蛋搬出來,在推車上堆的像小山一樣,好騰出地方把新貨往里運。

  這是我特意給他交代的任務,讓他每周都這樣把冰庫里的食物換一遍。

  我在廚房里給凌樾泡茶,凌樾好奇的靠在旁邊看趙峰干活。

  “你把吃的都搬出來干什麼呀?”她問。

  “好換新的,凌樾姐。”趙峰頭也不抬,吭哧吭哧搬箱子。

  “新的?這不都挺好的!又沒壞!”凌樾瞪著眼,用手撥拉著那些仍然鮮艷欲滴的蔬果。

  趙峰沒接茬,繼續干活。他推著車准備往外運的時候,卻被凌樾一下拉住了。

  “你這……”凌樾回頭看向我,“你要扔啊?”

  “嗯,一會兒讓趙峰買新的過來。你不用管。”我控制著自己聲音里的情緒,緩聲對她說。

  “這麼好的東西,怎麼說扔就扔!?這也太浪費了啊!”凌樾大呼小叫道。

  一股邪火從我肚子里被點燃,我想也沒想,順口而出:“這是我家,我想扔什麼就扔什麼,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凌樾被我一句話刺的愣住了:“左歡,你怎麼這麼說話?”我突然感覺到異常煩躁:“我怎麼說話了?我又不是買不起。”

  “你!”凌樾也被我激的有些生氣,“你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好好的東西,吃都沒吃一口,你就要扔了換,這合適嗎?”

  “你看不慣?”我斜著眼瞥她。

  “嗯,我看不慣。這麼做不好。”凌樾皺著眉頭,認真的對我說。

  “看不慣就滾出去!”

  我的聲音回蕩在空洞洞的房間里。凌樾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她站了一會兒,然後奪門而出。

  當大門哐當一聲被她甩上的時候,我才從那股邪火之中慢慢恢復了一些理智,意識到自己剛才有多麼失控。

  可是更強烈的憤怒從胸口升起,我猛地把手邊的玻璃杯掃開。它們飛濺出去,在地板上摔了個粉碎。

  因為我無法容忍自己的失控,但它再一次來了,那抹隱藏在記憶深處的恐怖和驚慌在凌樾觸摸到它的一瞬間如火山一樣噴發出來,把我拉回了鮮血淋漓的回憶里。

  我抓住自己的手腕,努力控制著它劇烈的顫抖。

  可是我沒能成功,全身上下的血液向四面八方衝撞著。

  我一腳踹開堆在旁邊的食品箱,又一拳將冰庫的門倒砸在牆上。

  “歡哥!歡哥……”趙峰連忙靠過來,抓住我的胳膊,阻止了我接下來的動作。

  當趙峰的手按住我肩膀的時候,我才慢慢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我喘著粗氣,任由趙峰將我扶在座位上坐下,身體突然變得非常疲倦。

  “趙峰,收拾一下。我去睡覺了……記得把東西都……”

  “好的歡哥。”趙峰靜靜的對我點頭,“那凌樾姐……”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勉強搖搖頭:“你去跟上去,看著她回家,有點晚了,確保她安全。”

  “好,我回來再弄冷庫。”

  趙峰走了,我邁著麻木的步伐走上樓去,將自己扔在了床上。

  這一夜,我做了很久都沒有做過的噩夢。

  我在凌晨四點中醒來,帶著全身的冰涼和冷汗。

  頭有些昏,但我依舊踉踉蹌蹌的從樓上跑下來,鞋都沒來得及穿,快步向廚房那邊走去。

  趙峰已經把我造成的狼藉打掃的干干淨淨,地上沒有留下任何一點玻璃渣。

  如果不是這樣,可能我的腳都會被劃破。

  我一把拽開冷庫的大門,里面已經整整齊齊的擺上了趙峰新買來的各色食物。

  它們安靜的躺在屬於自己的隔間上,占據了冷庫里的每一寸空間。

  我站在冷庫門口,靜靜的注視著面前滿滿當當的食物。

  從淡藍色冷庫中翻涌出來的霧氣驅散了我的煩躁和情緒,我感覺到自己的血液終於開始冷卻,而心跳也在逐漸恢復正常。

  迷失了整整一夜的控制力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

  我合上冷庫的門,慢慢踱回樓上,重新擁抱了四個小時的安穩睡眠。

  當再次醒來的時候,一切的一切都恢復了正常。我爬起來,洗澡,如廁,然後下樓和趙峰一起吃了早餐。

  趙峰在吃早餐的時候一直在看我,而我也很清楚他在想什麼。終於,趙峰忍不住還是開口了。

  “歡哥,你……沒事吧?”

  我看著他,點了點頭:“放心吧,就是手指節有點腫。”那是怒砸冰庫門的後遺症。

  “我給你上點藥吧?”

  “沒事,放著不用管,兩天就好。”

  “嗯。”

  “昨天讓你跟著凌樾,她沒事吧?”

  “她在樓下打了車,我開車一直跟著。她自己一個人在樓下的小花園獨自坐到凌晨,還哭來著。我沒露面,等著看著她進樓道才走的。”我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昨天我對凌樾的遷怒給我和她之間留下了不可忽視的裂痕。我今天本應立刻去修補的,可是卻沒有這麼做。

  晚上有韓釗的漫談會,我不能讓自己再次面臨失控的可能性。

  因為我知道,如果我要與凌樾和好,可能就要對她實話實說。

  那些回憶我不是不能重新挖掘出來,但要將它們再次埋回去,是需要時間的。

  所以我決定先把凌樾的事情放一放。說不定,過兩天她自己就會來找我和好,那樣的話我就可以免去自辯了。

  我又忍不住向冷庫看去,努力去試探自己內心深處那抹驚恐而無助的躁動。

  它早已經不在那里了,就像我早就預料到的一樣。

  這個世界,有兩個左歡。

  第一個左歡,死在六年前的懷俄明。

  我每到一個地方,都把會把那個已經死去的左歡鎖在冰庫之中,也只有這樣,作為第二個左歡的我才能夠如常人一般行走在世間。

  昨天晚上,那個死去多年的左歡掐住了我的脖子,所以我本能的掙扎起來,砸碎了我在凌樾眼中塑造的形象。

  而在那破碎的面頰之下,是我自己難以遏制的一切。

  凌樾觸碰了我唯一無法為之讓步的東西,她不過是毫無知覺地在我心理防线上輕輕一戳,里面埋藏的惡臭就噴薄而出。

  這是我完全無法用理性控制的。我在所有的時間里都能夠保持不似常人的冷靜和理性,正是因為所有的那些黑暗都被分割了出來。

  冷庫就是我用來遏制噩夢的工具。

  只要它好好地運轉著、盛納著我需要它盛納的東西,我就依然是我自己。

  因為這就是我用來自我治療的辦法,一種有效的心理學治療手段。

  在第一個左歡碎爛得不成人形之時,我用這個辦法把自己拼湊起來,迎來復生,然後將所有屬於人類該有的負面情緒都濃縮在了這個具有象征意義的冷庫之中。

  所以,這個理念的核心並不在於我有沒有這個冷庫,又或者冷庫里有沒有食物。

  我只要在內心深處清楚的知道“我可以這麼做”,一切就能夠保持平靜。

  然而凌樾攔在了我面前,想要“改變”,想要“遏制”。

  在她眼中,一個對自己情意綿綿的男人,怎麼會不聽自己的勸告呢?

  更何況,制止食物的浪費在絕大多數人眼中都是天經地義。

  這不是她的錯,但我也同樣不打算放任她。我沒有混淆凌樾在我這里所擁有的地位,她既沒有改變我的能力,也沒有改變我的資格。

  趙峰依舊在看我。他不擅長隱藏自己的感情,但是這次我卻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怎麼了?”我抬頭問他。

  “歡哥,你在美國的時候,有沒有特別想回國過?”我感到有些奇怪,因為他並沒有提昨天晚上的事。

  不過多少也算有點關聯吧,因為趙峰隱約知道我在美國發生過一些事情。

  “沒有。”我簡單地回答道。

  “那你現在想回美國嗎?”

  “也沒有。我在哪里都過得下去。或者說,活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身邊有什麼樣的人。”說到這里,我又意識到一些別的,“小峰,你問這個,是想回美國?”

  “我沒想那麼多。”趙峰靦腆的笑笑,“我就是覺得,在美國那時候反而活的還挺簡單的,回來也好幾年了,卻覺得沒活明白。咱們國內大城市里的人,道道太多了。”

  “那你是……想回老家?”我試探道。

  趙峰搖搖頭:“我不回老家,老家沒有馬桶,只有蹲坑連著豬圈,臭死了。”

  “咱倆吃飯的時候你說這個?”

  “嘿嘿……”

  像趙峰這樣迷茫的游蕩在大城市中的人比比皆是,有外地的,也有本地的。

  人們忙於活命,然後滋生出很多很多自己都無法解答的問題。即便是我,也不能說自己就活的很明白

  不過我至少畫出了清晰的邊界,並確鑿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比如仍然埋藏在殷茵身體里面的某個真實瞬間。

  該去找她了。

  今天的日程很簡單,晚上六點鍾,創投酒會。

  酒會過後,九點鍾整,就是韓釗的秘密聚會。

  所以今天白天一整天,我都可以在殷茵的學校里打發時間。

  大學的校園對我而言沒有什麼吸引力,所以在抵達C大之後我便按照手機上的定位直接去找了殷茵。

  恰好是上午十點的第二節課,當殷茵走向另一棟教學樓的時候,我不遠不近的跟在了她的後面。

  只是一天沒見而已,但是此時此刻走在前面的殷茵看起來卻完全變了樣。

  她挎著一只優雅而略有些舊的背包,兩只手把一本厚厚的教科書抱在懷里,微笑著和身邊的一個女生聊著天。

  比起上個周五來接她的時候,殷茵已經放松了很多。

  她已經解開了心里的很多東西,重新讓自己以柔順的姿態隨著這個社會的節奏漂流著。我看著她的背影,仿佛自己也平靜了很多。

  能夠容納兩三百人的大型階梯教室,殷茵坐在了第二排最外側的位置上,仿佛一心想要弱化自己的存在。

  像我這種明顯不是學生模樣的家伙,只能在學生們都進去之後,悄無聲息的坐在最後一排,遠遠的看著她。

  大學教室的座位布局很有意思,能夠清晰地反映出選擇者的一部分人格。

  坐在我前面兩排的那幾個男生,從一上課開始就沒有把心思放在聽課上。

  他們偷偷在桌子下面玩著手機,偶爾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殷茵倒是依舊一副好學生的模樣,她坐的位置太偏,所以不得不側著身子去看黑板。

  她全神貫注的望著教授的板書,認認真真的記著筆記,像所有儒生氣的女生一樣。

  觀察日常狀態也是掌握調教對象狀況所必須的,我靜靜的坐在後面,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一節課就這樣緩緩滑過。

  課間時分,從後門竄進來三個男生,他們猥瑣的笑著,跑到我前座那幾個男生旁邊開始打屁聊天。

  “唉,看這個。”一個男生拿著手機,在自己的朋友面前晃著。

  “給我傳一份!”

  “嘿,我操,咱們學校的嗎?”

  “是啊,後面那不是咱們舊實驗樓麼?”

  我直起身子向他們那邊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他們傳閱的正是上周五那兩個男生拍下來的我和殷茵在車里行雲覆雨的照片。

  這本來就是我想要的結果,現在當然也不會干涉什麼。不過看那些男生的樣子,似乎已經大差不差的猜到了些什麼。

  “我聽拍這個的哥們說,這就是咱化學系的。”

  “大幾的?”

  “那就不知道了。要是咱大三的可就熱鬧了。”

  “你看這像誰?”

  “臉都看不見,鬼知道。”

  幾個男生像是要破人命大案一樣,又是分析身材又是分析發型,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放過的樣子,前前後後提了不少女生的名字。

  “他媽的,這小奶頭生的好紅啊。要是能把咱大三女生的胸都看一遍,保准能對上號。”

  “你去女澡堂蹲著,肯定能行。”

  “去你媽的。”

  這個時候有個男生往前面殷茵坐的位置揚了揚頭:“哎,你們說會不會是殷茵?”

  “有可能啊,頭發長短差不多,胖瘦也是。鬧不好呢。”另一個男生猥瑣的笑著。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隔了一排有個男生突然回過頭來:“把嘴閉上!少他媽胡說八道!操!”那男生剃著極短的寸頭,穿了件潮牌夾克,下巴與顴骨輪廓分明,身材瘦高瘦高的,很是有點小帥。

  他許是在學生堆兒里有點威信,一句話罵完,後面的幾位都不言語了。

  我打量著他,忍不住笑了。得來全不費工夫。

  從殷茵的只言片語中,我知道她曾經有一個男朋友。

  雖然她很喜歡他,但終究還是為了那條自己所選擇的路和對方分了手。

  前面那個男生所展露的情緒,完全能夠對應的上。

  雖然我不能百分之百確定這個男生就是殷茵喜歡的人,但是他在那一瞬間展現出的怒氣與保護欲是騙不了人的。

  濃厚的攻擊情緒下面藏著點點滴滴的傷痛,那種表情我見過很多次。

  人對上號了,想打聽信息就太容易了。我抬手錄下他的側臉,以備以後之用。

  當我開始把注意力放在他那邊的時候,也很快從旁邊的同學口里聽到了他的名字:

  陳逸良,

  臨上課之前,陳逸良還特意湊到殷茵旁邊,裝模作樣的和殷茵鄰座的女生說起話來。而殷茵低著頭,完全不看他,當他不存在似的。

  陳逸良和另一個女生說著話,眼睛卻忍不住一直往殷茵身上落。那女生也一樣對他的目的心知肚明,說著說著還主動去挑殷茵的話頭。

  但是殷茵非常謹慎,她只是對女生笑笑,把那兩個人的齊心協力打散在空氣里。

  陳逸良不得不選擇放棄,在教授重新走上講台的時候悻悻的繞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對殷茵的表現很滿意,她信守了約定,至少現在是。

  其實我更希望她能露出一些破綻,以便讓我將影響從縫隙中插進去,迅速摧毀她暴露出的弱點。

  但是路要一步一步走,她對我守約,那麼我也要擺出同等的姿態。任何操之過急的入侵都會把我和她之間剛剛建立的一點親密灼成焦炭飛灰。

  中午時分,我遠遠吊在殷茵的後面去了食堂。

  我掏出五十塊錢,讓一個學生用卡替我刷了一碗米粉,然後端著它坐在殷茵對面幾張桌子之外的地方,品嘗起了大學食堂的味道。

  比想象中要好,只不過依然難以忽略其中化學工業合成的調料味道。

  這些調味料味道濃烈充足,對於正在發育的學生們而言是很好的下飯工具。

  只不過,就如同調教一樣,冷酷機械的鞭擊可以迅速打造一個言聽計從的匍匐者,但卻品嘗不到她身為一個人類的美味多汁。

  我一邊吸啜著面前的米粉,一邊時不時抬頭看向殷茵。

  女孩小口小口吃著飯,在目光滑過我這里的時候突然愣住。

  我隔著幾層人和她四目相對,沒有做任何表情。

  殷茵以為自己看錯了,她皺著眉頭仔細看了半天,又掏出手機,想要確認我有沒有給她發信息。她仿佛不相信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會看到我。

  很快,我的手機傳來了她的微信。

  ——是你嗎?

  我不需要回復她,她看到我拿起手機的時候就得到了答案。不過我還是向她遠遠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吃飯。

  殷茵垂下頭又吃了兩口,她肩膀縮緊,時不時向旁邊看著,似乎怕有什麼別的人在其他地方注視著自己。

  當和她作伴的那個女生和她說話的時候,她的笑容也變得僵硬起來。

  我沒有打算在這里和她搭話,所以一看她那個樣子,我干脆站起身離開了食堂。

  不過她也很快沒了吃飯的胃口,新的信息很快發了過來。

  ——現在就走嗎?

  我沒有回她,而是慢慢向停車的老地方走去。食堂距離那里不算太近,我過去用了將近十分鍾,而有意思的是,殷茵已經急忙忙的比我先到了。

  她站在車後面,有些緊張,直到看到我出現的時候才像是松了口氣。我遠遠按開車鎖,女孩自己連忙搶先坐了進去。

  我沒有多說什麼,但是卻已經看到遠處有男生在往這邊指指點點。

  先前被人照下的照片估計已經在學校的男生群里傳了個七七八八。

  現在同樣的車停在同樣的位置,肯定會招人注意。

  殷茵坐在副駕駛上低著頭,努力不讓車窗外的人看清自己的樣子。

  不過在她等在車邊的短短一兩分鍾里,恐怕已經被不少男生看到了。

  她畢竟對照片的存在一無所知,所以幾乎沒有什麼心理防備。

  在接下來的三五天之內,這件事將會逐漸發酵,那將是殷茵所要面對的新一道關卡。

  我開著車,將殷茵帶出學校,她這才抬起頭,側著身子看向我。

  “你今天來的好早。”她的聲音帶著些許輕快,也有一點溫暖的情緒。哪怕經過了一日的冷卻,她也依舊保持著對我的親近感。

  “下午要多做些准備,好去參加聚會。”我輕描淡寫的說。

  殷茵沒有再說話,我也專心的開著車,直到她突然抬起手伸過來,嚇了我一跳。

  女孩的手搭在我的右手手腕上,沒有做任何過激的事情。我放緩車速,扭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在盯著我的手背看。

  “你的手腫了。”

  那是昨夜我失控之時,將拳頭砸在冷庫門上所留下的小傷。

  我渾然沒有在意,沒想到卻被她看在了眼中。

  她觀察的很細,好像是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盯著我看。

  “自己打傷的。”我沒有隱瞞。

  “為什麼?我們分開才一天,發生什麼事了?”我從女孩的語氣中聽出了一點點關心,還有更多的好奇。

  “你在關心我?”我反問道。

  殷茵沉默了,我原以為她就會這樣沉默下去,可是她最終卻“嗯”了一聲。

  “那不像是你會做的事,很不理智的樣子。我希望你好好的,帶著我走完這三個月,所以我當然關心你。”

  “只是手背破了點皮而已,你為什麼覺得我不理智了?”我特意問。

  因為打拳的緣故,這種傷已經是家常便飯。

  只不過因為這一次是徒手的緣故,稍微有些重罷了,我不知道她是怎麼看出來的。

  “因為我見過類似的傷……”

  “是在陳逸良身上?”

  我清晰地聽到殷茵的呼吸一滯,整個人都變得僵硬起來。

  我做出毫不在意的模樣:“是的,我知道他的名字,嗯……應該說是猜出來的。不過我沒打算做什麼。而且我建議,你也不要試圖做多余的事來影響我的決定,大多數時候只能適得其反。”殷茵過了半天才嘆了口氣:“嗯,我知道了。你……真是神通廣大……我什麼都瞞不住你。”

  “不,那只是你們身為還沒能接觸真正世界的學生,不清楚成年人的視角而已。有些東西,你越想藏,就會越想去捂它,我只要掀開你捂著它的手掌就可以了。”

  “你是不是去了我教室,看到他了?”殷茵的嗓子收緊,在提到陳逸良的時候。

  “嗯。我想,他應該是在你面前用拳頭砸過東西吧?”

  “你又猜對了……”殷茵閉上眼睛,身體縮在座位里,努力阻止自己去想曾經發生的事情。

  但是她沒能做到,她已經被打開的心理防线無法在我面前堵住傾訴的欲望。

  “我對他說分手,他很痛苦,很難受。他用手去砸牆,破了,流著血。我想去抱住他,但是我還是成功地推著自己跑掉了。冷冷的轉身,像一條毫無感情的蛇,丟下他一個人,溜進黑夜里面。”女孩閉著雙目,用舒緩而不帶感情的語氣講述著。

  我靜靜地聽,沒有做任何評論,因為我知道她還沒說完。

  “左歡,我也想知道,你是為了什麼。”

  我笑了,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的放松下來,但雙眼依舊盯著前面的道路。

  “殷茵,你做的很好,我想給你一個吻。”

  女孩湊過來,她努力伸展著自己的身體,探到我身邊,吻了我的嘴角,然後又吻了我手背上的傷。

  “前天,在你的屋子里,你承擔了我的痛苦,給了我依靠。現在,我也想承擔一些你的痛苦。”女孩輕聲說。

  “如果說這世界上有一個人能夠幫我,那個人或許真的會是你。可那不是現在。現在的你,需要先讓自己變成自己。在這之前,你還沒有幫我的資格與能力,明白麼?”殷茵想了想:“我明白了。”

  出奇的同調感,我覺得越來越興奮。

  因為之前我所有的努力都沒有白費,女孩已經抓住了我扔給她的繩子,感受到了我拉扯她的力道。

  她清晰地明白,我對她所說的一切,不包含任何善意與惡意的情緒,一切都只是冷冰冰的事實。

  事實是冰冷的,而我們彼此的身體是火熱的。所以她不會被我話語的冰冷而摒離,也不會因為交融時的火熱而忘卻現實。

  意志的相通已經恰到好處,我和她的精神同調仿佛到達了某個一觸即發的邊緣。我希望今天晚上的聚會就是那個關鍵的契機。

  不過即便不是,也沒有關系。因為我們有的是時間。

  下午,殷茵放棄了應有的課程,跟著我來到了一個高級沙龍。那里的美發師用兩個小時的時間,給她修剪了頭發。

  她松開辮子便有著及背的長發,美發師將那叢黑發錯落有致的層層斜切下來,修剪成筆直的线條,把末端勾畫成了美人魚似的魚尾。

  前面的劉海也修歸了側頰,恰如其分的襯托出面容的精致。

  然後我帶她回租住的酒店,換上了晚上穿的衣服。

  那是一件我提前為她准備好的白色短禮裙,長尾短錦,前擺半遮雙腿。

  後背從兩肩直開而下,露出閃耀潔白的脊线和腰窩。

  在電典雅款式的遮掩下,開背稍微有些過分,甚至能看到一點點細不可查的股溝。

  殷茵的胸部在華人中已算是相當飽滿,原本寬松的衣服被裝飾緞帶一束,便將兩枚乳房撐起衣服下面。

  胸口留著一大片潔白的肌膚,乳肉緊貼,兩肩抹下的衣帶只能勉強遮住中央的殷紅,仿佛兩手往中間一擠,就會讓她們脫離衣服的包裹。

  殷茵站在鏡子前面,側著身子來回照了幾次,臉紅的出血。

  “這衣服……要在很多人面前穿麼?”

  淫穢與品位的一线之隔,這件衣服在她身上發揮了絕妙的效果。

  在酒會之中,她是優雅的女伴;在酒會之後,她是膝下的情奴。

  同一件衣服,兩種場合,皆是奪目。

  我拿起一件小坎肩,披在她的肩膀上:“這樣好些?”殷茵低頭“嗯”著,又偷偷向鏡子里的自己看了一會兒。

  沒有女人不是愛自己的,當她看到自己煥發出未曾有過的光彩,難免有些神怡。

  而我也已然被她的樣子深深吸引。我看著自己盡心盡力所搭建的高塔逐漸聳立,成為陽光下的聖殿,心髒開始用力跳動。

  我攬住她的腰,將她從鏡子前面拉開。殷茵小小的叫了一聲,沒有反抗。

  我俯下身,捧起她的腳,替她穿上提前准備好的高跟鞋。

  鞋上的鑲鑽在窗外夕陽的斜照下爍爍放光。

  我單膝跪地,撥開她胸口的衣服,讓她的乳房暴露在空氣中,然後用力的吸吮上去。

  殷茵“啊”的叫起來,然後抱住我的頭顱,不知道該將我推開還是攏在懷中。

  我將雙手從她大腿上撫摸上去,粗暴的扯下她的內褲。

  女孩下意識的伸手去阻攔,卻已經晚了。

  那條和禮服完全不搭的日常棉質內褲被我扔在地上。

  我掀起這套昂貴的禮裙,推擠著她的腹部,吻在她的小腹上,然後是陰阜,陰蒂。

  殷茵身體向下弓起來,她閉著眼睛發出悠長的呻吟。

  她按著我的頭向後一閃,身子被後面的床沿絆倒,摔在床上,再也無法阻止我的舌頭侵入她的蜜縫。

  她早就濕了,雙腿間的芳草和溪流在我的舌間攪成一團。我用力舔著,她那兩片最柔軟的薄肉,將舌頭往她里面伸去。

  女孩兩條羸弱的大腿夾在我的肩膀上,幾乎想要將我吞沒似的。她愉悅的嗓音回蕩在房間里,身上裸露的肌膚被垂落的太陽染成暖人的金黃色。

  屬於女孩的味道逐漸強烈,那味道中摻雜著滑膩的溫柔和一點點野性。

  我忘乎所以的舔舐著她的小穴,丟掉了所有技巧和章法,任由貪婪燥熱的情緒驅使著自己的動作。

  殷茵一會兒捂著自己的臉,一會又把手按在胸口,全身的酥麻讓她不住扭動,雙手不知道該怎麼擺才好。

  她逐漸攀上小小的高潮,肌肉突然的縮緊,兩條腿緊緊貼著我的面頰,持續了五六秒鍾。

  然後她撐起身,帶著迷離的雙眼,捧著我的面頰,伸出舌頭,露出淫蕩的樣子,去舔我沾滿她愛液的嘴唇。

  然後我和她激烈的親吻,把舌頭用力塞進對方的喉嚨,攪拌,摩擦,勾連,讓粘稠的唾液不分彼此,懸掛在嘴唇和下巴上。

  就此而止。

  因為手機響了起來,趙峰已經到了酒店下面,准備接我們赴宴。

  殷茵用手背擦拭著我的臉,又從容的整理著我們兩個的衣服。她俯身去撿自己的內褲,卻被我用腳尖挑到了牆角。

  她便順從的直起身,挽住我的胳膊,與我一起向門外走去。

  我看著身旁的這個女人,回味著縈繞在唇齒間的、屬於她的氣味,期待著接下來的一切。

  我不是在期待今晚能在她身上取得什麼樣的成果,也不是期待自己和她在韓釗漫談會上的發揮。

  我期待,因為我知道一個小時之後,方顏看到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會露出我所無法預料的表情。

  讓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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