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22章 損則有孚 素絲易汙
據師弟“蛇鈎蜈劍”王士魁——冒充白帝神君那位——的說法,便在巫士良轉頭翻找之際,轟的一響,張衝之屍炸成了一團白霰。
王士魁還記得迸散的冰碎里夾雜大蓬烏紅,在雪未全融的青磚地上潑成彤艷半弧,令人怵目驚心。
凍成冰棍的屍身是不會有血的,自是被炸得肚破腸流的巫士良所出。
變故一起,因師父慘死而嚇傻了的梅花林弟子驟然回神,四散逃竄,死海血骷髏隨手梳著皮裘環頸的白狐尾,輕啟朱唇:“莫走脫了一個。”王士魁、汪士炳如夢初醒,心知若不能把握機會表現,也沒什麼以後了,撇下瀕死的師兄,餓虎撲羊般追殺昔日同門,將觀內屠戮一空,算是正式繳了入教的投名狀。
巫士良在華美的屋室中醒來,繡枕輕軟,錦被溫香,連服侍的婢子都是窈窕婀娜,雖戴著骷髏半面,眼洞內的眸底眉梢卻是春情滿溢,一看便知是風月老手,發育成熟的屁股奶脯更是令人垂涎。
他一度以為已登極樂,但自己干過哪些破事,巫士良還是有譜的,陰曹地府才是惡人該去之處,直到血骷髏推門而入,摒退侍女,幻境才與現實連結了起來。
風姿綽約的女郎,頂著山魈顱骨坐在錦榻邊,巫士良自識她以來,從未與之如此接近,女郎那不知是從襟口或裙衩泄出的馨香令他臉酣耳熱,飄飄然忘乎所以。
幾欲撐裂繡錦訶子的堅挺乳峰,以及裸出裙側高衩、露至腿根的修長玉腿伸手可及,巫士良簡直不知該專盯著哪一處才好,兩邊都難以割舍,恨不得生出第二對眼睛。
正自為難,突然發現除了脖頸,渾身上下動彈不得,一圈一圈的白棉帶子似乎遍纏軀體四肢,連頭面都依稀有布裹的觸感。
血骷髏的體香竄入鼻腔後,嗅覺仿佛重新打開,濃烈的藥氣直抵喉咽,毋需看也明白傷勢極之不妙。
巫士良對發生了什麼事,並非毫無揣想,只是結論過於荒謬,始終難以接受。
師父曾說,《雪花神掌》是無法同門相殘的武功。
同源內力一旦交擊,無論最後誰壓過了誰,都不能阻止寒勁對撞所造成的大爆炸,輸的一方固然是粉身碎骨,贏的少不得也要賠上兩條臂膀。
“所以《暴虎凌霜經》內,才有忒多雜學。”道人陰惻惻道,巫士良只瞧得見他的腮幫骨,卻幾乎能斷定師父在笑。那必定是極殘忍的笑容。
“有法有破,對吧?”
“凝瓊遍雪”乃雪花神掌極境,延續神掌的特性是理所當然,只不過殺死老人的陰勁強過他自身所持,才延緩寒勁爆發的時間,讓翻找秘笈的巫士良倒楣撞上。
他不信世上有人的寒陰功體能強過師父,即便有,也絕不會是方骸血那小子。有這能耐,豈會頭一招就被打飛三丈余遠,撞碎圍欄,口吐鮮血?
看上去簡直像是他在挨了劈空掌力後突然變強,隨著第二招的密集肢接繼續攀升,一路突破,最終在第三招時追上修為壓勝的張衝,同源的“凝瓊遍雪”後出轉精,使灰袍老道飲恨吞敗,慘絕於自家秘藏的絕技。
但方骸血不可能練有寒陰功體。
在東洲武學中,寒陰功體自成一系,習練者無法再轉修其他質性殊異的內功,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下級陰功因門檻低、收效快,兼有各種陰損效果,或以采補法門增強,或將寒毒練入指掌、稍觸即死,吸引眾多難入大門大派的左道之士,貪圖陰功之便,形成“修習陰功者多為邪道”的江湖偏見。
速成的法門,自然有著眾多的缺陷,其中最致命者,便是真氣駁雜不純,易被他種質性內功克制,傳統觀念里的“至陽功體破陰功”,便由此而來——事實上不只是陽剛功體,幾乎所有的內功都對下級陰功有著加成效果,只消略勝一籌,即能壓倒性地摧毀對方,易如破竹。
待窺得寒陰功體之門徑後,情況便大不相同。
寒陰功體能扛住異質內力而不落下風,反有壓制的效果,“陽體破陰功”之說有時會視雙方修為差距,形成完全相反的結果。
手握寒陰功體修習法門的門派,無一不是歷史悠久,且絕非江湖人認知上的邪派,蓋因寒陰功體為人所忌,絕不能淪於狂人妄者之手;若非如此,將受黑白兩道群起圍攻,必欲滅之而後安。
這樣的傳承,往往獨立於尋常的“武林”概念之外,既古老又封閉,流派和絕學皆是屈指可數,如梅花林的雪花神掌、玄鼎派的淬兵手、掌行山河日月峰的《靈境六月寒》等,難有橫空出世的新功法,遑論從天而降、無師自通的半路高手。
“……你已死過一遍,是心珠賜給你第二條性命。”
血骷髏略帶低啞的嬌慵語聲,將他拉回了現實里。
意識到的時候,巫士良才發現下身錦被支起,做為少數未被棉帶纏起的部位,陽物充血的程度連他自己都意外,硬到發疼的感覺可說是前所未有,困窘旋即被欣喜若狂所取代——重傷垂危之人,不會有如此旺盛的性欲。
若教女郎瞧見自己的厲害,沒准便有一親芳澤的機會——巫士良綺想翩聯,被布條纏裹的嘴角微微上揚,游移不定的視线益發放肆起來。
便以男子的標准,血骷髏也算十分高大。
盡管蠻腰細如蛇,女子一旦與男子同高,瞧著便較男子更加魁偉。
頭戴山魈面具的紅衣艷婦又是天生的衣架子,肩寬膀闊,即使曲线玲瓏,湊近時不免帶來強大的壓迫感。
但巫士良的性癖頗異於流俗,特別偏好高大的女人,征服高個兒的成就感簡直難以言喻,他開始幻想起高高支起兩條大長腿、膝蓋抵住攤圓的巨碩雪乳,在自己身下婉轉嬌啼的紅衣艷婦,有著怎樣的一張俏美容顏,以致血骷髏必須捏住他的兩顆卵蛋,才能讓巫士良回神聽人說話。
“再死一次,心珠便救不了你了。聽明白了麼?”
“聽……聽明……明白……”巫士良眼冒金星,冷汗直流,嘶嘶吐著涼氣。
女郎松開他的子孫袋,將《伐髓策》扔在錦被上,懶洋洋道:“好生為本座賣命,《暴虎凌霜經》遲早是你的,便要重建梅花林、自命為掌門,聖教也能為你做到。乖乖聽話,你想要的……本座都能給你。”末兩句呵氣如蘭,慵啞氣音鑽進耳里,巫士良差點又硬起來。
“屬下……屬下遵命!”
血骷髏似是嫵媚一笑,裊裊娜娜起身,行經圓桌時忽然停步,從桌頂的長匣中拿起一物,回眸笑道:“我以聖教秘法修補你的身子,恐你不信,特留證據與你。這條右臂傷損太甚,本座懶得補,索性讓你生條新的。”竟是半截齊肘而斷、凍得青紫的斷臂,指掌宛然,練功練的粗大指節十分眼熟,曾經折斷而後又愈合的食指根部,留有肉眼可辨的微妙歪斜,自是他的右手無誤。
若無此臂,巫士良不會相信什麼秘法復生的說帖;拆掉繃帶後,新生的右前臂略顯瘦削,膚色是泡水泡久了的白慘,與黝黑虬壯的左臂渾似兩樣,就算紅衣艷婦不曾說,瞧著也像移自他人身上之物。
至於食指根部的錯位,新臂上自未瞧見,畢竟張衝死在他面前,沒法從陰司地府爬出來再折斷一次。
無法正視的部位除了右臂,還有他的臉。
非是毀容,而是巫士良似乎失去了辨別人臉的能力,鏡中那張面孔既熟悉又陌生,多瞧兩眼便覺額角劇痛,幾欲嘔出,索性戴上陰陽兩分的糊紙面具,眼不見為淨。
師弟王士魁的臉他倒還記得清楚些,只是那廝仿佛對師兄還陽一事感到恐懼,說話變得畏畏縮縮,也不敢同他對上眼。
巫士良甚感厭煩,漸與他疏遠。
死而復生畢竟要付代價,半生苦練的雪花神掌修為大退,連原本五成功力都不到,這應也是血骷髏給《伐髓策》而非《暴虎凌霜經》的原因。
神掌心訣他早已熟記,看不看都無所謂,但《伐髓策》記載了吞噬他人血肉精髓以自壯的秘法,正是恢復功力的捷徑,習武之人的精髓勝於不通武藝的凡人,而同門則更勝於他派的武者。
縱使王士魁不知此事,約莫從巫士良看自己的眼神,隱約察覺不對勁,敬而遠之,最終還是難逃死劫。
“……從今兒開始,你便是‘瘣道人’張衝了。連同這第二條命,當是預支了獎賞罷。”離開繡房前,血骷髏只拋下這幾句,以令他硬透了的迷人啞嗓。
巫士良在華邸住了十來天,除了方骸血外,不曾見過後來一起假扮七玄要人的同僚,猜想艷婦稱作“無際血涯”的這個地方,是她真正的老巢,被馬車載離時雖蒙上了雙眼,他仍悄悄記下沿途各處轉章 以車速倒推距離等,才能在斷臂後尋來此地。
假七玄盟並不固定駐扎一地,近期的藏身處便選在被血洗的搖花門。
姚家在搖花門總壇附近還有幾間林野別莊,房產地契用的都不是姚氏的名義,武林中人自不知曉。
奉玄教不知從哪來的消息,把總壇和姚家莊一把火燒成白地,轉頭便住進別莊里,無數堪驗現場的武林人就這麼在眼皮下來來去去,無一察覺有異,笑破眾人肚皮。
他們之所能先襲放鷹寨,再遠征不在漁陽三郡內的浮鼎山莊,原因便在於此。
鳴珂帝里之人再精於籌算,也料不到敵人便在家門外,放鷹寨派出的探子,防不了隔鄰發起的突襲,未及整裝應戰,便死了個屍骸枕藉,沒能留下活口。
事後假七玄盟猶能好整以暇,清掃戰場,趕在天明前恢復原本寨門緊閉、偃旗息鼓的戒備模樣,致令惡耗又延幾日才傳出,來不及傳到浮鼎山莊去。
襲擊巫士良的黑衣美婦神出鬼沒,武藝高強,他料自己絕非孤例,余人必定也被阻於道中,判斷姚氏別莊和之前的藏身處已不安全,在外徘徊幾日,待元氣略見恢復,才悄悄潛回“無際血涯”;是否上前叩門,巫士良又掙扎半天。
血骷髏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主兒,光是老巢暴露,就有滅口的可能,畢竟他離開時是給蒙了眼的,意味著血骷髏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無際血涯”的位置。
不期而至,無非是暴露了巫士良別有心思,雄主難容。
況且他又斷一臂,縱有再生秘術,武功難免大打折扣,血骷髏有無耐性等到他吞噬足夠的血肉精髓,亦在未定之天。
“喀喇!”一響,背後似有人踩斷枯枝,巫士良霍然起身,背倚林木,見四角各有一名頭戴髑髏半面的披甲武士走出樹影,為首之人扶劍行禮,沉聲道:
“有勞神君久候。聖使有請,還請莊內說話。”擺了個“請”的手勢。
巫士良心神不寧,兼且傷後兼程,耗損甚大,耳目不如全盛時也是自然,但四人直至近處他才發現,怕都不是等閒之輩,道人不由得暗暗心驚,強作鎮定,哼笑道:“血使大人知我來了麼?”那人拱手作答,畢恭畢敬:“小的們於申末便已通傳,恰遇著聖使忙碌,未敢驚擾,一得令諭便來迎接。慢怠之處,請神君莫與小人們計較。”
巫士良拿不准這話有幾成真,從頭頂月亮判斷,眼下約莫是酉中,也就是對方大半個時辰前便已掌握他的行蹤,拖到現在才來,還是血骷髏無暇接見,以致耽擱辰光。
正自驚疑,林間四下沙沙有聲,六七名服色相同的髑髏武士聚攏過來,朝那人扶劍躬身,搖了搖頭。那人似是松了口氣,微笑道:“神君請。”
巫士會過意來:“原來是怕有人跟蹤。”面色微沉,卻無以一敵十的把握,撣了撣懷襟,冷哼道:“帶路。”昂首闊步,不露一絲心怯,在眾武士的簇擁下進了華邸。
巫士良原以為會被押解到血骷髏面前,豈料才到前庭,余人便已各歸崗位,僅為首的武士領著他左繞右拐,沿曲折的廊廡穿過迷宮般的廣袤園林,止步於一處洞門外。
“前頭不是小人能去的地方,神君請。”那人露齒一笑,俯首退走,轉眼便溶於廊底幽影,仿佛不曾來過。
獨院內,座落著雕梁畫棟的三層綺樓,朱窗淨紗,飛檐如鳳,金碧輝煌。
樓前有大片水池,隔池是嶔崎巍峨的假山造景,磴道迂回,洞壑幽深,自山上探落扶疏的奇形怪松,極盡瑰妍,襯與假山衝刷下的淙淙涓流,宛若具體而微的飛瀑,當真是池浮明月泉濺星,說不出的動人。
綺樓門牖緊閉,只側廂一處花廳亮著燈,隱約傳出人聲,礙於流泉擊水,難以悉聽,巫士良走到廳前,才辨出是女人輕細哀婉的酥吟,血脈賁張。
(血骷髏個煙視媚行的婊子,叫起來……竟這般純!)
從那苦悶的嗚咽聲,幾能想象她蹙眉弓腰,不堪男子巨物蹂躪,顫抖著輕扭嬌軀的模樣;而氣音遠多過呻吟的那份拘謹矜持,更是良家得不得了。
巫士良突發奇想:“莫非她讓人帶我到此偏僻繡樓,是專程揉著小豆兒等道爺來——”那侍衛臨走時的笑容越想越曖昧,再也忍不住,“砰!”單掌劈開綺樓朱門,突然一怔。
點了滿滿琉璃燈的花廳一片通明,女用的衫襦、小衣、兩只繡鞋,還有一只羅襪散落一地,衣裳的主人除右腳上的羅襪,已是一絲不掛,雲鬢散亂,金釵歪斜,任身上的男兒瘋狂馳騁,大開的兩條修長玉腿非是自獻花徑迎君采擷,而是根本擋不住猛烈的衝撞,潰不成軍。
被干到癱軟無力的大腿,分掛於男兒腰側,玉顆般的足趾既蜷又張,末四趾握拳般用力絞擰著,能想象她高潮迭起的蜜膣中,掐得有多狠;形狀姣美的修長大拇趾卻是向後一扳,翹如弓胎反曲,盡顯线條滑潤,美不勝收。
相較於纖長的足趾,女子的趾甲顯得十分巧致,不僅修剪齊整,更是天生的渾圓光滑,大小適中,雖未堆染蔻丹,仍透著淡淡粉紅,珍珠也似的光澤無比柔潤,沾著泥塵反顯玉足白晰,說不出的討人喜歡。
套著羅襪的右腳掌,分明同左腳做著一樣的反應,被滑亮的絲綢裹住的腳形屈張間,卻更淫靡冶艷,如同嬌軀掙扎,色到難以形容,這也是拜女子足脛細長,即使屈膝折起,身形絲毫不顯粗短所致。
“啊……不……嗚嗚……不要……嗚嗚嗚……”
巫士良聽過許多女子哭泣討饒,無一能與之相比。
那把輕細的嬌嗓,婉約到不可思議的境地。
她應該是對玷汙自己的男人深惡痛絕,起碼是畏懼害怕,感到既惡心又無力的吧?
女子卻未尖聲嘶叫,這自非她有意為之,而是文靜的閨秀教養已深深刻入女子的骨髓,本能便是如此。
——還是她已習慣被人奸汙,不做無謂的抵抗,以免更加激起男子的獸欲?
極有可能。
女子人如其聲,即使口唇粘著發絲,萬分狼狽,容顏仍不減秀麗,或許更加誘人。
白晰的肌膚看不出年紀,二十出頭到三十許都有可能,雙乳巨碩,無比綿軟,拋甩之際幾乎失形,若非乳頭細小,銅錢大小的乳暈淺淡,腹間並無懷過胎的妊娠細紋,這雙奶子簡直就像是哺乳末期的婦人一般柔嫩細軟,仿佛沒有乳汁充盈,就會瞬間塌癟,只余一層薄薄皮膜。
她當然不會是血骷髏的真身。巫士良認得此姝,念茲在茲,無時或忘。
——通寶錢莊之主“火燒金”賀鑄源的獨生女,有“北域第五絕色”之稱的賀家大小姐賀延玉。
通寶錢莊雖是漁陽武林名門,甲子以來沒出過什麼象樣的武材,賀鑄源只有這麼個女兒,自然想結一門好親事,四處鑽營,才與東海靖波府的躍淵閣陸氏聯姻。
婚後三年,賀延玉肚皮始終沒消息,被一紙休書送返漁陽。
江湖傳言:躍淵閣少閣主陸紹先流連風月,原以為娶了個千金大小姐、絕色美嬌娘,床笫間定是別有滋味,哪知圓房之後大感失望,嫌妻子無趣,仍出門冶游;醉歸若不盡興,也不問妻子願否,脫了褲子便霸王硬上弓,事後還向豬朋狗友大吐苦水,抱怨她“連強奸都沒滋味”,賀延玉因此兩度小產,難再有孕,又成納妾的理由。
陸老閣主看不過眼,無奈孩子大了,難以管束,趁兒子迷戀新人,攢掇他休了賀延玉,厚贈禮物,親自送她回家,以免重男輕女的賀鑄源面子上掛不住,又怪女兒沒用。
此事在漁陽人盡皆知,從賀延玉面對強暴的反應,耳語只怕是真,起碼她不是毫無經驗。
賀延玉身形修長,幾與男子一般高,巫士良在襲擊通寶錢莊當晚便看上了她,若非斯役慘烈,假七玄盟只他與白如霜、軍荼利等幸者寥寥,余人直接給換了代,早向血骷髏索討此姝,一嘗“北域第五絕色”的滋味。
此際挺著腰一手一個、攫住賀延玉兩只拋甩如兔的膩乳,十指深陷仍不能滿握的,正是獰笑不止的方骸血。
面色青白的痞氣青年示威似的扭頭,故意狠頂兩下,捅得賀延玉嗚嗚哀喚,衝巫士良一挑劍眉:“你來啦,矮冬瓜?一邊兒給老子加油助威,喊得賣力了,也讓你插幾下,撿只破鞋穿。”似拿巫士良的陰沉面色助興,俯身去吻賀延玉瑩白如玉的小嘴兒,瘦硬的胸膛壓上雪乳,幾乎產生“壓平了”的錯覺,細綿的大把雪肉自胴體貼合處溢出,堆滿玉人光潔柔嫩的雪腋,當真是腴若凝酥,略勝漿酪,軟得不可思議。
賀延玉連扭頭躲避的動作都是軟弱不堪,聊勝於無的抗拒更顯誘人,不僅唇瓣被一把堵住,牙關更遭男兒撬開,嗚嗚地昂頸仰頭,眼角迸淚,香唾從被吸緊的嘴角溢了出來,發出異樣的咕啾聲。
巫士良半天才會過意來,原來少婦不只檀口失守,連丁香小舌也被方骸血狠狠吸啜,嗦著舌根將她千嬌百媚的小腦袋“提”將起來,深恨下場的不是自己,這位賀大小姐各種無力也實在太誘人、太好玩了,難想象陸紹先那廝之蠢笨愚魯,堪比廁石,竟嫌這麼個尤物無趣。
便是鍾阜城風花晚樓的頭牌,都沒有這般激起男人蹂躪欲望的嬌弱風情,居然舍得休了她?
看來賀延玉報復前夫最好的辦法,就是去窯子賣身,不出三天,包管陸紹先成舉世笑柄,非笑他綠光罩頂,而是笑他連女人都肏不出好壞,活脫脫一根傻屌。
“都說賀家小姐是大舌頭,美玉微瑕,惋惜不已。”方骸血嘗夠了滋味,微微仰起,心滿意足笑道:“我覺得你舌頭也沒特別長啊,又軟又滑的。再給我吃一口可好?”見賀延玉閉目躲避,盡情欣賞她軟弱的掙扎,又硬得少婦嬌顫難當,俯身繼續衝刺。
賀延玉是漁陽有名的咬舌子,舌尖發音不清,說話含混,又稱“半語子”。
通寶錢莊家財萬貫,豈有嫁不出去的女兒?
賀延玉品貌無雙,性情溫柔,識者無不滿口交贊,無奈世家大戶婚配,總不想誕下的子嗣也有是咬舌子的風險,充作嬖妾自是不妨,明媒正娶卻不免猶豫。
堂堂“北域第五絕色”,也只能嫁給陸紹先這種貨色。
貼面交合的姿勢插入更深,賀延玉被干得粉頸昂起,瑩白的頸側繃起青絡,大張的檀口不住酥顫,卻發不出什麼聲音,無力推拒的小手攀住侵犯者臂膀,纖指連油皮都抓不破半點。
盡管櫻唇白慘,用看的都覺寒涼,玉靨、胸口乃至被魔手撫過的每寸肌膚卻泛起瑰麗桃紅,無比淫艷,足令無聲勝過放浪呻吟。
也可能是被方骸血踩著了“咬舌子”的痛處,再不肯吐出字句。
“哈、哈……唔……啊……啊……嗚嗚……啊……”
巫士良沒想過單調的氣音喘息,也能如此銷魂,眼見玉人嬌弱扭動,泫然欲泣偏又難抵膣中快美的模樣難繪難描,目中直欲噴火,差點錯過在花廳另一端上演的香艷奇景——
身無寸縷的死海血骷髏頂著山魈面具,跨騎在一名布褲襤褸、形銷骨立的男子腰間。
男子雙腕縛著鐵鏈,末端以鋼錐分釘於粉壁兩頭,將他固定成雙臂大開、兩腿攤坐於地的“大”字形,精赤的上身遍布拷打的痕跡,依稀看得出原先身板結實;下半身僅著一條破爛的褲頭,褲腰被解到血骷髏臀下,須發蓬亂的腦袋軟軟垂在胸前,隨赤裸艷婦烈馬般的扭腰,晃似斷线傀儡,既然昏迷不醒,腿間物自是軟蟲一條,毫無威脅。
不看還好,瞧在巫士良眼中,頓時火冒三丈,比方骸血肏了他垂涎已久的賀家大小姐更難受。
“兀那賤婦!你寧可便宜路邊的乞丐,也不給道爺嘗點甜頭……可惡!可惡至極!”饒是如此,巫士良卻無法移開目光。
剝除血一般的華貴紅裳,血骷髏的胴體遠比他想象中更惹火:
與賀延玉一般高頭大馬,肌膚白晰,血骷髏渾身上下無半分余贅,緊實的肌束线條直若百鍛緬鋼;寬肩巨乳自不待言,更難得的是那蛇一般的腰凹,棱峭分明的腹肌從乳下一路延伸到芳草萋萋的恥丘;大腿結實得令人咋舌,又復有驚人的修長修飾曲线,武者固見其虬,純以男人的角度,也絕對是罕世的尤物。
賀延玉若是彈松了的輕軟棉花,血骷髏便是拆骨撕肉的舐唇母豹,男人明知會死,卻難抵擋這天地間至大的誘惑。
血骷髏在男子的胯間滑動臀股,未幾即傳出“唧唧”的漿膩聲響,如蘭如麝、鮮烈微膻的濕濡異嗅漫出,巫士良省起是淫蜜的氣味,不得不彎下腰,以免支起的襠間出丑露乖。
(……天殺的淫婦!就知道饞道爺,哪天落到我的手里,教你知道厲害!)
忽聽“唔”的一聲,女郎堅挺乳球間的雞窩頭動了一動,鐵鏈鏗啷作響,應是男子醒了過來。
人的本能永遠先於智性,大腿上那臀股的絲滑觸感、淫水的騷浪刺激,混著美婦人誘人的體香,更別提兩只尖翹的渾圓雪乳在眼底晃蕩,男子的雄性反應搶先蘇醒,血骷髏“呀”的一聲尖叫起來,吃吃笑著,口吻漸似癲狂:
“硬起來了……好硬……好硬!啊……好舒服……好舒服!”雪臀急搖,前後擺動的幅度極小,卻是以外陰摩擦陽物之余,更試著將杵尖套進小小的洞里,魚唇似的兩瓣妙脂擦勾著迅速膨大的肉菇,越套越深又不住扞格錯開,帶來強烈的摩擦感。
兩人幾乎是同時長嘶一聲,忍不住仰頭,釘於粉壁的鐵鏈被扯得錚𫓽急響,男兒終於清醒過來。
“這里是……是你,妖婦!你……你做什麼!放開……放開我!放開我!”
中氣不足的聲音嘶啞如磨砂,巫士良卻越聽越耳熟,滿腹狐疑:“難道……是他?”只覺難以置信。
另一頭原本快喘不過氣的賀延玉嬌軀劇震,身上方骸血“嘶”的一仰頭,眯眼蹙眉,美得嘴角揚起:“好、好緊……你挺能夾的嘛!還說是死魚?”
冷不防身下玉人奮力扭轉,循聲爬前,含混不清地叫道:“相公……相公!啊啊啊——”嬌喚未落,又被一把抓了回去,就著母狗般翻身翹臀的艷姿,從股後被重重插入。
賀延玉臀如堆雪,無比松綿,腴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左臀底側有顆黑痣,更襯得臀膚晶瑩若白璧,玉潤珠圓,令人愛不釋手。
兩瓣綿股裹於裙中不見日光,肌膚較頭臉指掌更嬌弱,明明沒怎麼用力,落指處卻大泛酥紅,東一片西一片既艷且淫,瞧得男兒興奮起來,更加大聳大弄。
賀延玉咬唇嗚咽,指尖快掐進厚軟的地氈里,受傷似的粗息比尋常女子更嬌更柔,滿是被奸淫的無助,聽得人血脈賁張,復有小鹿般的呦呦哀婉,分外惹憐。
花廳兩頭隔著桌椅扶幾之類,當中影影綽綽,兩人一趴一坐本就瞧不清,聲息既聞,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
男子拼命掙扎起來,聽方骸血淫語調笑,心頭沉落,恨聲道:“惡賊!你做什麼?有本事……有本事衝我來,欺負女子算什麼好漢!”忽弓腰拔背,支膝立起,欲將腰間的血骷髏甩落!
赤裸艷婦嘻嘻一笑,兩條長腿扣於男兒的腰背,足脛一剪,牢牢鎖住,宛若蛛足,絲紋不動,交纏的肢體瞧著滑稽,又詭異到令人無法笑出。
方骸血奮力挺動腰肢,獰笑道:“陸師兄,你干我的女人,我自然也干你的女人,誰也不欠誰!你做甚,我便做甚,如此簡單的公平,你們這幫名門高弟就是不懂。”
巫士良心中一動:“果然是他!但為何方骸血管他叫師兄?”
男子眥目欲裂,“匡啷!”一扯鐵鏈,嘶叫:“延玉!你別怕,我來救你了!延——”忽覺氣悶,腰間激痛,如遭巨蟒纏絞,莫說真氣,連空氣都吸不進半點,頹然跪倒,眩人的裸體美婦卻穩若盤石,仿佛生在他身上。
陸明磯是賀延玉二婚招進門的贅婿,其師天痴上人乃是公認的漁陽武林第一高手,據說陸明磯已盡得真傳,雖然雙臂被制,兼受拷打多日,體虛力盡,一身修為仍在,血骷髏能以雙腿絞得他斷息跪地,絕不容小覷。
巧的是:陸明磯也出身躍淵閣陸氏,因資賦過人,才被天痴帶往錠光寺栽培,自小剃度,已絕塵緣,與父母家族都斷了聯系。
若非如此,賀延玉往昔在陸家時,排資論輩,陸明磯得喊她一聲“堂嫂”。
兩人因賀延玉往錠光寺還願而結識,數日一見,兩心相知,情愫漸生。
為與佳人締鴛盟,陸明磯冒著觸怒師父的危險,不惜交還衣缽,懇請師父允許他還俗;天痴最終並未清理門戶,只逐出門牆了事,被認為是默許了愛徒之請。
畢竟天痴上人偏幫護短的名聲,並不比武學造詣稍遜。
要不是這樣,賀鑄源也不敢冒著得罪漁陽武林第一人的風險認這門親。
看在陸明磯武藝高強的份上,又有個本領極大的師父,能做通寶錢莊的武力後盾,才勉強答應女兒的任性要求。
陸明磯也不負期望,自得這位上門女婿,通寶錢莊突然便興旺起來,夫婦倆多行善舉不說,陸明磯更是經常仗義出手,排紛解難,大大提升了通寶錢莊的江湖地位,算是洗白岳父那遇事一毛不拔、動輒兩敗俱傷的“火燒金”外號,武林中人交相盛贊,都管叫“金羅漢”。
巫士良記得襲擊通寶錢莊那晚,陸明磯獨力迎戰,在圍攻之下猶保不失,殺得己方僅余三人,讓方骸血覷得空隙,以不甚光彩的偷襲手段勉強制服,可說是驚心動魄,贏得十分狼狽。
斯役方骸血受傷不輕,再加上劫掠所得遠低於預期,血骷髏完全笑不出來,與後頭浮鼎山莊事如出一轍。
陸明磯所練絕學,名曰《鳴杵傳夜千燈手》,此掌天痴上人僅傳一徒,興許也只陸明磯有練成的天賦,在漁陽地方素有“破邪佛掌”的美名,至陽至剛,殺得一干陰功底子的冒牌七玄哀鴻遍野,潰不成軍。
臨陣逼命,巫士良益發不解:方骸血何不使出反殺張衝的“凝瓊遍雪”極境,那般修為的寒陰功體,可說是天下陽剛功法的克星,早出絕招,豈非能少死幾個?
可惜無人能為他釋疑。
通寶錢莊的俘虜雖眾,為拷掠寶庫所在,差不多都弄死了,巫士良始終沒見夫婦二人,不想早已送來無際血涯。
賀延玉身子嬌弱,本就是溫室中的花朵,不耐采擷,陸明磯與她同床共枕時,無不輕憐密愛,極盡呵護,幾曾如牝犬般被人按在地上,死命後入?
少婦忍著被奸淫的羞憤,兀自遙遙安撫夫婿:“我……啊、啊……我沒事……陸郎……啊……”她並不知道陸明磯被纏腰斷息,唯恐他掙扎自傷,又或過份激怒這群無良惡徒,招致更可怕的報復,才故作堅強,激勵他先求自保,再伺機徐徐圖之。
卻聽方骸血笑道:“賀大小姐、陸夫人,你看似花朵般嬌滴滴的人兒,其實是個心硬的,父母親在你面前被活活折磨到死,你都不肯吐露寶庫在哪兒,我十分佩服,說不定咱倆合適,能湊一對兒。”
“我是經過很多事才成這樣的,你出身富貴,享盡榮華,雖說在躍淵閣那廂吃了幾年的苦,要變成這副模樣,還得看天生的資材。你干著實在是爽,我很喜歡,看來是陸紹先那王八蛋不識貨,不如跟了我,把寶庫的位置和開啟之法交待清楚,就當是嫁妝了。我對敵人極狠,對自己人卻不然,起碼說得出做得到,要不你考慮下?”
“我……嗚嗚……不知道……哈、哈……是……啊……是真不知道……”
她一說話膣管便本能夾緊,也不知上下兩張嘴兒是怎麼連在一塊的,方骸血呲牙咧嘴享受一陣,續道:“你大舌頭不方便,我替你說:‘我個狼狽歸家的失婚女子,父親又不待見,不被趕出門就不錯了,豈知這等重大機密?’對不?都被干丟幾十回,還能編出這等謊話,我是越來越歡喜你了啊。”
“有人精細估算了通寶錢莊帳面,你返家半年後,二十多年來每下愈況的錢莊買賣忽然止跌,爾後便是連年的成長,原本都被艮昌號打得丟盔棄甲,如今在漁陽已能分庭抗禮;誰才是通寶錢莊抵御外侮的中興功臣,帳面是騙不了人的。”
蒼白瘦削的青年壓著她幼細的腕子,俯身湊近,在汗濕的濃發中啄著少婦滑膩的耳珠頸背,薄腰疾振,彎翹的陽物以扞格的角度,一下、一下挑刺著濕滑已極的緊搐花徑——干足大半個時辰,他很了解她即將高潮的征兆——邊深深刨刮,邊囓她最敏感的耳珠:
“現在開始,就是‘誰更重要’這個游戲最好玩的部份了。要殺你們倆,比捏死螞蟻還容易,所以先不考慮,比死更痛苦的事多了去,你可千萬別瞧不起我。你之前玩得挺好,所以其他人都死了,咱們且換個法子玩”
“來,比起通寶錢莊的秘藏寶庫,你那陸郎的雙手、雙腳,又或拿來肏你的那根寶貝兒,哪個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