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站在冰冷的大街上,感到自己是那麼的無助,渺小得就和城市中飄飛的落葉一樣沒人理睬。
南國的小城不比北方的城市。
時間已是午夜,仍然處處笙歌。
街邊閃閃的霓虹燈盡管給這座美麗的城市染上了一層俗氣,可因此帶來的喧囂倒也讓午夜的都市顯出了一絲繁華。
大街上不時晃過一對對男女,他們應該還是少年情侶,那些使君有婦羅敷有夫不甘寂寞出來尋求刺激之輩,此時只怕早已相摟著進入了夢鄉之中吧。
看著一對對相依相偎的情侶,想起當初和阿瓊相識相知之時,何其相似啊。
若干年後,他們會象我和阿瓊一樣嗎?
阿瓊以前是我所在支行的員工,當時我剛從學校畢業不久,她就被做為臨時工招進來(當然是做為關系戶,只要有轉正指標她是跑不了的)。
在整個建行,那時的正宗大學畢業生還很少,加上我長的還對得起觀眾,更是行里的培養對象,結果就成了行里女孩明里暗里狂送秋波的對象。
也怪我沒經驗,有一天晚上她去我那兒還書,我說了一句話惹得她眼淚旺旺的,我一時沒主意了就只好坐她旁邊安慰她,她哭著哭著就趴在我身上了,我一時把持不住給她獻上了我的初吻(根據後來的感覺,她那個只怕也是初吻)。
吻一下也罷了,沒想到一下竟激起我壓抑了二十一年之久的欲望,趁她雲里霧里之時,脫了她的褲子在下面亂拱一起,慌亂莽撞地尋找欲望的出口,還是她扶住我那玩意進去我才找到了地方。
在她一聲尖叫聲中,我第一次在適當的地方射出了生命之源。
等清醒過來看到落在床單上沾著一絲絲血紅的精液時,我知道生米已煮成了熟飯,那一刻我已變成了真正的男人,同時心中涌上了一股男人都會有的所謂責任。
那個時侯的阿瓊真是一朵剛剛開苞的花蕾,單純得夠可以。
自從我上了她的身後,第二天上班她就挽著我的手進單位的大門,似乎是在向行里其他美妹莊嚴宣告:陳雨飛已經是我的人了。
也就是從那天起,我就再也沒享受到行里女孩子給我進貢各樣小吃的待遇了。
盡管後來她去了文化局,可能是為了防患於未然,她每天下班了都會到我們行里來,和我一起做飯,為我洗衣,陪我看書為我解悶,弄得其他美妹盡管有奪愛之意可又無奪愛之機。
阿瓊的家庭條件很不錯,她爸那時是市財政局長,她是家里的獨生女,她的性格本是很開朗的,還有點潑辣。
但自和我之後,再也見不到她和男性打打鬧鬧的了,只是一個勁地粘著我。
在婚前的幾年中,倒是我常常發點小啤氣,她就坐在一邊哭哭泣泣的,等我發完了火,她就趴到我身上說對不起,弄得我立馬柔情萬分的。
曾無數次我們相擁著走在馬路上,她會突然跑到我前面,張開雙臂做飛翔狀,那紅紅的衣衫映在她紅紅的臉上,就象一只飛舞的紅蝴蝶,格外令人心動。
我看來眼里,心里默默地發誓:我的火蝴蝶,我會永遠讓你這樣快樂地飛翔的。
那時的阿瓊玩累了回到我的單身宿舍後,常常讓我給她捏手捏腿,完了就喜歡把我的頭抱到她胸前不斷地撫摸。
“陳雨飛,這一輩子都不許打我。”
“大傻瓜,我疼你還來不及啊,怎麼舍得打呢。”
“連打的念頭都不許有。”
“好好好,要是有那念頭,我就是小狗狗。”
“不准喜歡別的女人。”
“有你還來不及呢,哪顧得上別人。”
“顧得上也不准。對了,不准你看別的女人,尤其是劉瑩。”
“好好好,看別的女人前一定請示你。”
阿瓊常常纏著我要說出“我愛你”那三個字,我總是以堅定的擁抱回答她。
直到有一天,她非要我親口說出來時,我鄭重地回答她:“這三個字我不想掛在嘴中,我怕說出來了會讓風吹走。但這三個字早已是我心里的承諾,而且會是我一生的承諾,即使到我們已經老得不像話了,我都會永遠在心中默念這三個字,永遠尊守這個承諾!”一些話說得她淚眼滂沱,說得她緊緊摟著我不願松手。
我一直沒忘記第一次完事後阿瓊趴在我胸前眼淚汪汪地對我說的話:1、你是第一個讓我動心的男人;2、你是第一個吻我的男人;3、你是第一個進入我身體的男人;4、我會是第一個跟你生小孩的女人;5、我這輩子都會是你一個人的女人;6、要是你對不住我,我將是第一個為你自殺的女人。
那一席話說得情真真意切切,說得我感動不已,從那以後,盡管常有不少美妹想插上一腳,盡管我常常因工作原因身不由己進入各種歡場,但我一直沒有什麼出軌之事,最多也就是在歌廳舞廳怕客人不能盡歡偶爾陪著摸摸小姐的奶子,但每次摸小姐的奶子都會想起阿瓊同樣的部位,再進一步的動作可就再也不會做下去了,弄得那幫色狼同事常常懷疑我是不是有挺而不舉或舉而不堅之病。
就在3月3日,我三十六歲正歲那天(我們那兒的習俗是,男人做虛歲,我三十五歲那年大做了一次生日,當然,阿瓊也陪著和我一起大做了一次),我和她請了些要好的同事吃了頓飯以示生日紀念。
那天飯後去歌廳唱歌時,我趁著酒興對著話筒大聲咆哮:我陳雨飛這一輩子最成功的事就是找到了阿瓊這樣的好老婆,也因此有了個可愛的兒子,阿瓊我親愛的老婆,我這輩子一定讓你幸福,我永遠都會對你好。
阿瓊呢?
也淚眼朦朧的說:能找到你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事,我會永遠陪伴在你身邊。
(事後想想,男女出軌,最後知道的肯定是老公或老婆。她那幫同事只怕是以看雜耍的眼神看著我們吧。)
經歷了十幾次的冬去春來,看慣了無數的花開花落,呵呵,恍然間,這一切原來都他媽的是一場夢呀。
我心中神聖的阿瓊,早已不是我身邊那只綻放的火蝴蝶了。
從今天開始,她將是我心頭傷口上那一串串鮮紅的血,只怕永遠都不會干涸的血!
神聖的愛情啊,神聖的婚姻啊,怎麼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這麼不堪一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