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章
如何推倒一個道心堅定、清冷自持,輕易不對女人假以辭色的真君,這是一個大問題。
躲在房中琢磨了三天,葉萱一抹臉,雄糾糾氣昂昂地出門了。
甭管推倒計劃能不能成功,至少得先試試。
今日恰是張衍在奉真殿講道的日子,等葉萱到了地頭,殿內已是烏壓壓坐滿了滄瀾派弟子。
張衍不僅輩分高,修為在滄瀾派也是數一數二。
據說年輕時凶名昭著,一人可滅魔門千萬修士。
難得他開壇講道,自然是人頭攢動、萬人空巷。
葉萱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了個位置,地方雖然偏僻,但正對著張衍的側臉,對葉萱來說,反而更好。
一聲鍾磬脆響,講道開始了。
葉萱坐在蒲團上,做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視线卻一瞬不瞬地盯著張衍。
要說原身還真是有眼光,別的不論,她這便宜師父的一張皮相,端的是俊美無方。
只見男人高大的身形趺坐玉台,鴉發如羽,側臉似玉。
配上那張清心寡欲的臉,直如芝蘭玉樹、空谷幽漪,教人恨不得立時撲上去玷汙一番。
一念及此,葉萱只覺渾身燥熱。
不由在心中暗罵,必然是原身的意志作祟,絕不是自己見色起意。
她極力想平復心緒,誰知越是盯著張衍,越是呼吸急促,屁股下面也開始不安分起來,動來動去的,不小心發出吱呀一聲刺響。
張衍眉心一跳,只淡淡瞥了葉萱一眼,她立刻便僵在了那里,委委屈屈地低下了頭。
張衍不由微覺好笑,怎麼自己這小徒兒竟窩在角落里,跟只小兔子似的。
被張衍看了那麼一眼,葉萱也不敢造次。
老老實實地挨到張衍講完了道,她心中一動,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張衍正在前面走,忽覺袖子被人拉住,他回過頭,只見葉萱垂著一顆小腦袋,從鼻腔里含糊出一聲:“師父。”
張衍雙眉一軒,也不說話,就見葉萱期期艾艾地抿了抿唇,腳尖在地上無意識地劃圈圈:“師父,您,您是不是生我氣了?”
張衍道:“難得你今日竟沒中途溜走,為師便不怪你聽道不認真了。”
“我,我不是說那個。”葉萱紅著一張臉,怯怯地擡起眼簾,見張衍並不搭腔,又忙忙低下頭,“我是說,我是說前幾日洗澡那件事……”最後幾個字聲音低微,簡直和蚊子嗡嗡似的。
但張衍卻一下就明白了,原來原身求而不得,前幾日鋌而走險,故意讓張衍目睹了自己洗澡時的胴體,本以為這樣總能勾引到師父了吧。
誰知張衍眼都不眨一下,淡然地給她披上衣服。
第二日便吩咐人將原身的東西搬離奉真殿,搬到了葉萱如今住的洞府里。
原身回去之後大哭三天,以為師父是徹底厭惡自己了。
之後,葉萱就穿越了。
要葉萱說,原身的攻略方法實在是大錯特錯。
此時,她見張衍不答,也不擡頭,只是抓著張衍衣袖的那只小手十分用力地緊了緊。
情不自禁地抽了抽鼻子,又馬上像害怕張衍發現似的,立刻止住了抽泣聲。
張衍見她這副可憐的模樣,不由嘆了口氣:“莫哭了,為師並沒有生氣。”
“我,我才沒有哭呢。”葉萱響亮地抽噎了一聲,此時她擡起頭來,那兩只黑沉沉的大眼睛里盈滿水光,睫毛輕輕一動,就有一顆淚珠掉了下來。
張衍笑道:“沒有哭,那你眼睛里是什麼?”
“是剛剛沙子吹進去了。”葉萱甕聲甕氣地回答,一邊說,一邊倔強地撅著嘴,十足十的小孩子模樣。
她如今雖已十三了,卻仍舊生著張可愛的娃娃臉。
抽噎了這一小會兒,圓圓的鼻頭便微微發紅。
仿佛白水晶上的一點胭脂,十分動人。
張衍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罷了,今日你便搬回來吧。”
“真的?!”葉萱頓時破涕而笑,忙不迭地扯住張衍的袖子,拿臉在上面蹭了蹭,又興衝衝地朝張衍伸出小拇指,“那師父不許反悔。”
張衍一愣,明白她是要拉鈎。
不由在心中暗笑,果然還是孩子。
當下便伸出修長的拇指,與葉萱的在空中輕輕勾住。
“拉鈎,師父就永遠都是我的了。”葉萱抿唇一笑。
張衍心下微軟,記得葉萱還小的時候,也總是會說這些天真的話。
只是她年歲漸長,也越來越不願意親近自己這個師父了。
那晚張衍不小心看到葉萱洗澡,他當然不會懷疑這是徒弟故意所為。
只是驀然意識到,葉萱已是個大姑娘了,張衍心中光風霽月,卻不得不考慮到男女有別,因而才有了讓葉萱搬離奉真殿之舉。
假如原身知道事情的真相竟是這樣,恐怕立時就要氣得吐血,這也是葉萱說她攻略方法錯誤的原因。
原身只以為張衍當自己是小孩子,因此才不肯垂青於自己。
便一力在張衍面前展現自己的女人魅力,也不肯再做那些孩子氣的舉動。
但她卻忘了,以張衍的君子性情,一旦意識到徒弟已經長大了,立刻就要拉開距離,免得有損徒弟的名聲。
張衍若刻意疏遠,那還怎麼推倒。
所以葉萱就要反其道而行,只要張衍還當自己是小孩子,她就能光明正大地接近張衍。
屆時再醬醬釀釀,反正是小孩子嘛,稚子天真,做什麼都是可以理解的。
張衍還不知道自己這幼徒已化身為狼,因為葉萱不肯不放開他,他便拉著葉萱的手。
那只又小又軟的手躺在自己寬大的掌心,耳邊是葉萱嘰嘰喳喳的清脆話音,即使他慣來清冷,也不由嘴角含笑。
當晚,葉萱的東西就又送回了奉真殿。
此時月已西沉,張衍坐在桌邊看書,忽聽到房門發出吱呀一聲輕響,他眼尾一掃,只見一個小小的腦袋伸了進來。
發現自己在看,又立刻縮了回去。
張衍放下書冊:“還躲什麼,為師已經看見你了。”
那門後面的小小身影動了動,才怯怯地走了出來,手里抓著一個枕頭,垂頭站在了自己面前。
張衍蹙眉:“你這是要做什麼?”
“師父。”葉萱咬了咬嘴唇,“我想和你一起睡。”
“不可。”張衍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絕。
葉萱原是雙眼發亮地望著他,此時那雙亮晶晶的眸子立刻就暗了下來,小姑娘又咬了咬嘴唇,死死地拽著手里的枕頭,卻並不多說,作勢就要往外走。
張衍一時不忍心,脫口問道:“你為何要與為師一起睡?”
葉萱賭氣道:“反正你也不答應我,我才不告訴你。”
張衍失笑:“那為師要是答應你了,你願不願意說?”
葉萱聞言,正在往外走的腳立刻停住了。
只見她干脆地把枕頭往床上一拋,又歡呼一聲撲在了張衍的床上:“太好啦,師父師父,快來睡覺!”
張衍哭笑不得:“這麼大的人了,還如此淘氣。”
葉萱盤腿坐在床上,朝張衍做了個鬼臉:“我只對師父淘氣,哼。”
說話間,她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
張衍一心清修,因此這房中布置得十分簡潔。
便只有一桌一榻,然後就是滿滿當當的書櫃。
要說他對葉萱這個幼徒,也是真心疼寵。
葉萱那洞府不過住了一日,就在張衍的示意下被安置地精致舒適。
他修道千載,膝下徒弟有數十個,只是多半是他年輕時所收,隨著他縱橫捭闔,似徒弟更似同伴,對張衍也是敬畏大於親近。
只有葉萱,他親手撫育葉萱長大,這個小小的生命,便是他這十幾年清冷的生涯中最鮮亮的那抹色彩。
以他端方的性子,葉萱在修道上一慣不甚認真,張衍也不曾苛責。
只是可憐他生性自持,也從不愛對人說軟話,害的原身一直以為師父對自己不冷不熱,背地里流了多少傷心淚。
葉萱不由在心里嗤之以鼻,虧得原身還對師父愛的要死要活,連張衍的性格都沒摸清楚。
對付這種攻略對象,千萬不能矜持,有話就要直說,要不然憋也得把自己憋死。
她又在心中計較了一番今晚的計劃,當下一迭聲喚道:“師父,我困了,快來睡覺吧。
小女孩嬌嫩的聲音不停響起,張衍磨之不過,只得無奈地放下書冊:“你這小磨人精。”
葉萱嬌嬌地朝他飛了個白眼,顧盼之間,竟露出一股難言的媚態。
張衍不由一怔,又暗道自己眼花,自己這小徒兒還什麼都不懂呢。
他已是元嬰真君,根本無需睡眠,只是徒弟要睡,也只能舍命陪君子。
當下點滅靈火,躺在了葉萱身邊。
葉萱察覺到身邊襲來一陣好聞的清香,眼珠子轉了轉,就順勢滾入了張衍懷里。
不等張衍有所動作,她雙臂一張,就將男人火熱的軀體緊緊擁住。
“師父,你好久都沒和阿萱一起睡覺了。”
她說的那是葉萱六歲以前,因為膽小怕黑,便和張衍住在一起。
說話間,那張嬌嫩的小臉在張衍胸膛上蹭了蹭:“也好久沒抱過阿萱了。”
張衍穿著件白色的綢衫,這一蹭之間,立時就將他的領口蹭了開來,露出一片精廋的胸膛。
葉萱一副不自知的懵懂模樣,將臉蛋貼在張衍的胸肌上,只覺一片熨帖的暖,立刻又舒服地蹭了幾下,口中不住地道:“師父,你快抱抱阿萱。”
張衍尷尬不已,如今這情勢,他怎麼好再抱住葉萱。
可是一低頭,就看到徒弟那雙殷切又天真的眸子,只得松松將葉萱摟住:“好了,快睡吧。”
“嗯。”葉萱高興地應了一聲,將男人的胳膊往腰上緊緊一放,“不許放開我哦。”
這一下,張衍便徹底抱住了她。
女孩嬌小的身軀偎依在他懷里,一呼一吸間,身體輕輕起伏。
她也只穿著一件輕薄的綢衫,一只小手抓著張衍的衣襟,另一只則放在張衍的小腹上。
因是側臥,松垮的衣領滑落下來,露出一只圓潤香肩,和衣領下一大片雪膩肌膚。
張衍一眼掃過去,憑著敏銳的目力,便看到那片雪膚下被擠出的深深溝壑,和兩點嬌嫩嫩的櫻紅。
他心中一跳,下意識就要將葉萱推開。
可是手剛擡起,又停住了。
若是真這麼做了,阿萱一定會傷心吧,她只是全身心依賴自己罷了。
張衍只得暗嘆一聲,又將手放下了。
只是這一夜注定無眠。
張衍懷中擁著這具香軟的嬌軀,他清心寡欲多年,少年時,曾有魔門妖女在自己面前極盡挑逗之能事,那一顆道心也不曾有絲毫波動。
到的今日,只是輕輕抱著葉萱,卻覺得心緒難靜。
他腦海中竟忽然想到撞見葉萱洗澡的那一日,女孩驚慌地掩住香軀,卻掩不住雙手下那惑人的風光。
他想著想著,只覺得下腹一陣燥熱,再定睛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只見他褻褲那里頂起高高一塊,不知不覺間立起的肉棒,竟被一只白生生的小手緊緊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