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門靠近海的西北,人煙罕至,附近的居民早在數十年前就被遷徙走了,附近用慌無人煙來形容也不為過。
深山老林里只有一條路可以進出,這里萬徑人蹤滅幾乎看不見任何百姓的身影,上山的路由禁軍把守著,嚴路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十分的森嚴。
離這最近的人家起碼也有五十余里的距離,近些年來也陸續的遷徙走了,最高的民居不能超過三層樓的規定限制了這一片的發展。
整片區域作為軍事管轄區域一直在軍隊的掌控之中,哪怕原始的深山老林里有野味也有野生的昂貴藥材,但從來沒人敢踏足這里一步。
附近的山民到了這也是遠遠的避開,因為誰都清楚這些大兵手上的槍那可都是上了膛的,膽敢擅闖絕對是格殺勿論。
沒有任何的發展前程,沒辦法像祖輩那樣的靠山吃山,越過越窮的百姓自發的離開,也讓這里成為了天然的一片鬼域,正常的人家早就打消了在這一帶居住的念頭,哪怕是故土難離但還是毅然的遠走他鄉尋找好的前程。
這是一片綿延數十里的山巒,中央有一個數十里水面的大湖泊,四周群山環繞再過去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山勢險峻崎嶇,奇石怪林的天險不可多得,只有一條道路可以進出,扼守住要害之地哪怕是來了千軍萬馬都可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綿延的群山外表看上去郁郁蔥蔥與正常無異,不過里邊實際上是內有干坤,很多座大山都被掏空了成了秘密的軍事基地。
至於是干什麼的連守護這里的禁軍都不知道,他們唯一清楚的是這一個軍事基地直受皇家管轄,哪怕是來了轟炸機群這些山巒里也隱藏著對空的彈道可以應付。
有多少個基地,入口在哪,這些基地的作用是什麼都沒人知道,這屬於絕對的特級機密擅問者可以格殺勿論。
這里的出入只認通行證,沒通行證的話哪怕是禁軍禁軍的司令來了也絕不放行,軍部再怎麼勢力滔天但在涉及皇權的方面也有一些他們不敢接觸的禁區。
幽靜的群山,碧綠的湖水,晚秋時的蕭瑟讓人感覺這里婉如人間仙境,有一份獨特又似乎讓人容易多愁善感的韻味,可山里林間卻連鳥叫聲蟲鳴都聽不見幾聲,這鴉雀無聲十分的詭異,與這清秀的青山綠水一點都不符合。
大湖的中心有這群山里唯一的露在地表的建築物,湖心島上有一片密集的建築群,看起來似是一個頗大的莊園,外表看去似乎是一個渡假村。
依山傍水風景頗是秀麗,不過這一切也都是表面的,這個小島實際上也被掏空了,這些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和平年代,只要有皇權的威懾這看似最曝露的地方其實是最安全的,就算有了戰亂四周的群山中可有著數不清的現代化軍隊和設備,有的是能力阻攔任何的襲擊。
湖心島是最安全的地方,除非周圍的兵馬和基地全軍覆沒,否則世上根本沒人能威脅到這里。
當然了,如果最精銳的現代化部隊也覆滅的話,那所謂的安全就無從談起了,基地建得再如何隱秘也不過是掩耳盜鈴而已。
湖心島的存在可以說是當權者的一種魄力,因為真正能守護住這里的並不是周圍的軍隊,而是國家的強盛,皇族的威嚴,包括這個國家的威懾力。
一個國家足夠強盛的話,不需要重兵防衛就是足夠的威懾,當大明王朝足夠強盛的時候這些軍隊只不過是對外的擺設而已,當然了也得防備一下如真龍會之流的亡命之徒,那種無根浮萍般的悍匪是任何一個當權者都會感到頭疼的隱患。
夜幕降臨時,小島上的別墅全亮起了燈,厚重的窗簾隔絕著分不清到底哪一棟有人,那燈火闌珊的模樣從高中看到似足了一個酒醉金迷的銷魂窟。
最靠近湖邊的一棟三層小樓,最頂層的房間里沉默的一片,盡管這里的裝修十分的奢華但卻掩飾不住這里的淒涼,所謂家般溫馨的擺設虛假而又可笑。
這里的強壁是厚達五迷離的鋼板,沒有門連窗戶都是用手臂粗的鋼條扞死的,有防彈玻璃的情況下任何聲音都傳不出去。
與其說這些是別墅不如說是一間間獨立的監獄,與外邊完全的隔絕,唯一的進出口在一層的地下室那里,就算裸露在地表之上但要進出也只能經過小島下方的軍事基地。
即使露於地表也與世隔絕,說難聽點來十幾個荷槍實彈的悍匪也攻不破,只要不動用導彈級的武器這樣的防衛硬度就算來劫獄的話也只能干瞪眼。
房內,朱可兒一臉茫然的坐在床上,短短十多天的時間她已經面露憔悴之色。
花顏依舊可是黯然失色沒了那份生機勃勃的嬌美,臉上盡是她這今年紀不應該存在的憂慮和惆悵,那份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疼欲碎。
寬松的病服穿在她嬌小玲瓏的身軀上,多了幾分柔弱的美感,掩飾不住胸前那呼之欲出的飽滿同時又平添了幾分嬌柔似花般的清純。
雖然還沒長開,但依舊有著禍國殃民的姿色,童顏巨乳一詞似乎是為她而生一樣,這是一個有著能讓男人心生憐愛的的甜美容顏,可偏偏又有讓你獸興大發的性感身段,那巨乳的飽滿不用刻意的賣弄在無時無刻間都在挑逗著你所謂的理性。
在這個看似香閨般的房內沒半絲的生氣,此時嬌弱的她就如是一個已經麻痹的木偶一樣,桌子上的飯菜已經涼透了卻一筷子都沒動,朱可兒卻一點餓的感覺都沒有,哪怕肚子呱呱做響但身體似乎已經不屬於她了,行屍走肉間的難受讓年輕的她感受不到任何的不適。
她擔心著自己的媽媽,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弟弟,還有那今生死不明的男人,在她看來那個男人強如神佛應該不會出任何的意外,少女情懷讓她充滿了期待,期待著那個人會如神兵天降般的來到這里救她離開,給於她最溫馨最浪漫的驚喜,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期待。
安靜得讓人窒息的環境里終於有了聲音,那是機關啟動的秫秫聲,朱可兒已經很熟悉了所以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哪怕是所謂的房門打開了她都沒興趣多看一眼,曾經年輕懵懂的心在這會用心如死灰來形容也不為過。
“喲,可愛的小公主怎麼還沒吃飯啊。”出乎意料,來的不只是看守著她的女兵,不是那些並冷木訥的權利機器。
而是身穿著白大褂的卡戴妮,卡戴妮的頭發扎了起來看著十分的端莊干練又掩飾不住她那種狂野的風情,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多了幾分知性的美,她漂亮的大眼睛在朱可兒的身上掃了一下後笑咪咪的說:“我說小公主,我可不希望自己的試驗品餓壞了,你還是配合一下吃點東西吧,要不然那對接近F尺寸的大咪咪餓瘦了吃虧的可是你自己。”
“不對,受害的還是男人,尤其是那個色狼。”卡戴妮話音一落一副曖昧的口吻,可在朱可兒看來卻是小人得志的耀武揚威,一瞬間就讓朱可兒按耐不住暴發了。
“滾,你這個害死了研姨的混蛋,你為虎作倀的惡棍,你一定不得好死!…”朱可兒的眼眶犯紅,看見卡戴妮情緒瞬間激動起來,一瞬間所有學過的擒拿術都浮現到了腦子里,可惜的是想衝上去時已經被卡戴妮隨同的女兵給制住了,任憑她如何掙扎都不可能擺脫這些職業軍人的拘押,那是真正不留情而又專業的手法。
“是麼,為虎作倀?”卡戴妮饒有深意的笑著,自顧自的坐到了柔軟的大床上,一臉調笑的說:“你這麼說我也不反對,事實上這詞用得很對,不過為的那只虎可是你的父親,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不過你父親似乎不算是老虎,他沒那麼的為猛頂多算是一只病貓而已,現在想想我還真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這位鐵石心腸的聖上。”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讓已經發狂的朱可兒楞住了,已經梨花帶雨布滿淚痕的俏臉上盡是不敢相信的驚訝,她下意識的看了看押住自己的女兵,卻發現這些女兵神色冷漠對卡戴妮這大不敬的話並沒有表示出愚忠傀儡該有的憤怒。
在皇權的威懾下不允許有任何的大不敬言語,哪怕對皇帝不滿可以暗地里罵娘咒詛咒,但就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說。
尤其是在這種秘密基地里,忠誠是一個無時無刻都存在的考量,貿然的說出這種大不敬的話是存粹到無可挑剔的找死行為。
卡戴妮和琳娜雖然是科學的瘋子,但她們可不是傻子,難道會不知道說這樣的話是找死無異。
“小公主,你稍安勿燥,只要你乖乖的吃飯,我就給你看一些好玩的東西。”卡戴妮神秘的笑著,拍了拍手後房門再次被打開,第一波進來的人迅速的把桌子上的冷飯冷菜收走,又擺上了一桌豐盛而又誘人的佳肴後退了出去。
而第二波人進來的時候朱可兒已經坐不住了,因為同樣身穿著寬松病服的妹妹朱曼兒被兩個女兵抬了進來,妹妹的臉色同樣蒼白而又憔悴。
沒了往日那刁蠻任性的活潑,此時昏昏沉沉的睡著就似是童話里的睡美人一樣,女兵們進來後把她放到了床上就退了出去。
就算是上次被抓去做試驗時妹妹都是歡蹦亂跳的,可現在的妹妹卻是一副沒半點精氣神的模樣,那原本充滿活力的妹妹給人的感覺極是虛脫,憔悴不堪幾乎找不出半點的生氣,陌生得讓朱可兒幾乎不敢相認。
“曼兒,曼兒,你怎麼樣了?”朱可兒一下就撲到了前床,按住妹妹的香肩使勁的搖晃了兩下,見妹妹依舊沉沉的睡著立刻轉過頭來,惱怒的看著卡戴妮喝問道:“你這個混蛋,你對我妹妹做了什麼。”
“別激動,是她自己要絕食的,與我無關。”卡戴妮一副無所謂的口吻,聳了聳肩後說:“你要相信一點,我對你們這些試驗品可是關心得很,我不僅沒對你妹妹做什麼,還給她打了針鎮定劑還輸了些營養液,要不的話這會你還能看到她就有鬼了。”
“胡說八道。”朱可兒自然不信,妹妹的性格一向堅強又倔強,怎麼可能選擇絕食。
看著眼前卡戴妮那得意的笑容她越發的怒火中燒了,這次她和妹妹會被抓全是因為眼前這人悄悄的通風報信,那一晚在御用拱司的強襲下洛研重傷而逃生死不明。
隨後她們就被送到了這個基地,卡戴妮和琳娜因此得到了皇帝的信任繼續在實驗組里工作,也獲得了與丁彤重聚的機會。
而她和妹妹則是被分開關押,除了偶爾被抽取一些血液外什麼情況都不知道,朱可兒不是傻子,她明白實驗一但重新啟動的話就意味著父親不僅贏了而且還活著,恐怕弟弟和媽媽也被關到了這里的某一個地方,等待著那個喪心病狂的實驗到來。
“我最討厭的就是撒沒用的謊,或許你看到接下來的畫面,你的反應會比她更加的過激,也更加的絕望。”卡戴妮不想多費口舌,詭異的一笑後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似是遙控器的東西。
房內的女兵們似乎早有默契,立刻行了一禮後退了出去還將門卡擦的一聲鎖上了。
這舉動讓朱可兒感覺有些疑惑,現在這兩個變態女人可是國寶級別的,難道她們不就怕自己魚死網破的找她拼命,雖然是柔弱的小公主但朱可兒自問絕對打得過卡戴妮這種知識份子。
別說是卡戴妮了,就算是那缺一根筋的琳娜一起上朱可兒也收拾得了,外表柔弱的小公主在先天可是受盡了名師指點,修為再怎麼不行但在防狼術上也是有一定的造詣。
卡戴妮沒理會她疑惑的眼神,一邊自顧自的在簡易的遙控器上按著,一邊似是自言自語的說:“放心吧,這里的監控設備還有監聽設備都被琳娜做了手腳,這會她正控制著這里的電腦系統,監控室里那些你父親的爪牙不知道我來了這里,在正常的日程安排里我現在還在實驗室里忙活著。”
這話更讓朱可兒感覺雲里霧里,她下意識的抱緊了昏厥不醒的妹妹,充滿警惕的看著卡戴妮。
她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要干什麼,雖然因為她們的背叛自己和妹妹身陷重圍,洛研也是生死不明,可這女人這時又搞這種莫名其妙的事讓她甚至想不通她到底意欲何為。
房間巨大的電視閃爍了一下很快就出現了光亮,卡戴妮在遙控上擺弄了兩下很快就出現了清晰的畫面。
左邊是一間十分明亮的病房,病房的中央有一個少年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導管嘴部也帶著徒工氧氣的口罩,整個身體被白色的被子蓋著,紋絲不動傻子一看都知道是那種病危搶救的狀態。
少年青澀的臉有些模糊,按理說這里的設備不可能出現這種模糊度,但朱可兒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失聲驚呼道:“明浩,他怎麼樣了,你們把他怎麼了。”
身為姐姐的朱可兒急壞了,她明知自己問的是廢話,可當看見弟弟這時的樣子時還是忍不住潸然淚下。
卡戴妮搖了搖頭沒回答她,手輕輕一按畫面再次換了,這是一個同樣全封閉的房間,角度的問題隱隱可見一個女人坐在床上蜷縮在被子里發著呆,披頭散發的看不清她的容顏,但那熟悉的身形和神韻朱可兒還是第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她的母親陸吟雪,只是不知道現在被囚禁在哪一個房間里。
“先別急,慢慢看。”卡戴妮的嘴角出現了一些玩味而又狡黠的笑意,示意朱可兒稍安勿燥,但不知道為什麼又有幾絲不耐煩的感覺,或許性格使然她本來就不適合干這種事。
沒等朱可兒看清楚,畫面再一次切換的時候,朱可兒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小心髒有些承受不住了。
弟弟和母親都有了消息,他們是自己最親密的人,而現在還有的話,難道是他?
畫面再次切換的時候朱可兒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搖晃著幾乎要暈厥過去,因為她最不期待的畫面出現了,心里所有的幻想和希望都被打碎了,一瞬間那種絕望的感覺年幼的她根本無法承受,心如死灰的那種絕望是她這今年紀無法承受的。
在一個空曠而又巨大的實驗室里,一個血肉模糊的男人被鎖簾鎖在了最中央的位置,無力的身體看似是風中殘燭,四周滿是奇怪的機器發出了冰冷的聲音。
一條條管子插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不同的藥液或黃或紅看起來觸目驚心,而那個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知道是死是活,那模樣就算他還活著也肯定是奄奄一息的狀態。
披頭散發的外表看不清楚容貌,但說難聽點那幾乎與屍體無異,無數的試管說明了他是珍貴無比的實驗品,那一份冰冷的淒涼用觸目驚心來形容都不為過。
朱可兒沒等細看的時候,啪的一下畫面又暗了,所有的畫面前消失了。
卡戴妮晃了晃手里的遙控器說:“沒辦法看太久,因為這些都是盜取監控系統的畫面,時間長的話很容易露出馬腳的,現在你知道你妹妹為什麼要絕食了吧。”
“混蛋,混蛋…”朱可兒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下趴在妹妹身上號啕大哭起來,萬念具灰的絕望讓她幼小的心靈徹底的崩潰,此時她再也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只是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該怎麼用惡毒的語言去咒罵自己的父親,但她更想詛咒的是自己的軟弱無能和一直充滿期待的天真。
虎毒尚且不食子,這個禽獸不如的父親,這個喪盡天良的父親,此時她已經失去了對父愛所有的幻想,單純天真的少女直到現在還是不懂得如何面對這殘酷無情的現實。
朱可兒已經崩潰了,無奈而又痛苦的哭泣著,從未有過的絕望,她有過無數的心理准備但在直面這殘酷的現實時依舊無法接受。
卡戴妮抬起手來看了看時間,站起身朝著她意味深長的說道:“小公主你就慢慢哭吧,我現在還有事得去忙,大概凌晨的時候我還會來的。到時候你妹妹會醒過來,你最好勸她好好的吃東西吧,或許事情並不如你想的那麼糟糕。”
朱可兒已經泣不成聲了沒有答應她,畢竟是年少無知的少女,此時此刻已經是芳心大亂哪還思考得了卡戴妮意味深長的話。
卡戴妮搖了搖頭,臨出門的時候不忘再次語重心長的囑咐道:“記住了,吃飽飽的,洗香香的,不要委屈了自己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