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英雄大會召開,天下群雄聞風景從,硬是將勢如破竹的金軍抵擋住了幾分,再加上最擅長打仗的完顏宗弼身負重傷,這場滅國之戰,居然險而又險的拖延了幾個月。
只是武林人士畢竟不是軍隊,面對久經沙場的金國騎兵,也是無能為力,要不是金國將領怕了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高手,也不至於到了今天還沒渡過長江。
時已隆冬,北風夾雜著風雪,將這天地染成一片銀白。風雪之中,一點明滅不定的紅光,成了這萬里冰霜里的唯一景色。
層層風雪間,一個身穿厚重皮襖的漢子在這風雪中飛馳著,他一腳落下的瞬間,就輕輕的在冰雪上一點,遠遠看去仿若足不沾地,別人在這風雪里,只怕是寸步難行,他卻速度飛快,若是讓武林中人看到,必定為他那一手“踏雪無痕”的超凡輕功而驚嘆。
而他的目標似乎就是那風雪中的唯一光亮,光亮越來越近,那燈光也霍然變大,原來那是一杆極高的旗杆,上面吊著一個設計極為精巧的氣死風燈。
厚厚的紅色桐油紙下散發著淡淡的紅光,冰雪落在上面瞬間就會融化,即便這麼大的風雪,也遮不住它那淡淡的紅光,極為惹眼。
那漢子奇怪的看了一眼那氣死風燈,低聲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麼,就越過那旗杆,進入了旗杆後那家不太起眼的酒家走去了。
說著酒家不起眼,實在是因為這旗杆太惹眼了。
聽雪樓主花費大量心血打造出的這十二杆旗杆,就是為了在這風雪中接引來往的江湖中人,方便它們有個落腳的地方,免得在這風雪里暴斃身亡,而這旗杆下的酒家也全都是聽雪樓的產業。
這漢子推開門,頓時一陣風雪隨著他涌了進去,屋里正喝的熱鬧,聽到這嗚咽的風雪聲,不少人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這邊,這漢子高大魁梧,面目硬朗,但也算不得有多出奇,大家也就掃了幾眼就沒多看。
倒是有一個身穿藍色長裙,披著紅色大氅的秀麗女子不禁多看了這漢子兩眼。
漢子心中有感往過一看,那女子頓時害羞地轉過頭去,小臉上也悄然爬上了一抹緋紅。
那大漢衝著那女子一笑,然後才對著櫃台後面的人道:“掌櫃的,給我來間上房。”
那掌櫃四五十歲模樣,身材矮小,一抹八字胡,樣子還算老實,聽到漢子的話,陪笑道:“這位客官,實在抱歉,我們店已經滿了。您要是不介意的話,不妨就在這廳中歇歇腳,喝兩碗熱酒暖暖身子。”
那漢子回頭看了看即便關緊也被風雪吹得有些搖晃的大門,道:“溫壺熱酒,來幾個拿手小菜。”
那掌櫃和氣一笑,便招呼道:“好嘞,客官您先坐,酒菜馬上就來。”
那漢子找了個角落便坐了下來,周圍人早已經又熱熱鬧鬧的喝上酒了。
“這天氣,真不是人呆的,我半生游離江南,可沒見過這麼大的雪。”一個操著江南口音的漢子說道。
他身旁的一個瘦小枯干的漢子笑了一句,“少見多怪,俺曾經去過金狗的地盤,他們那下起雪來,那他娘的才叫個冷,不管穿多少層皮襖,在冰天雪地里呆上半個時辰,就跟光屁股一樣。”
“怪不得金狗這麼拼命,料是凍怕了,想要取暖才來咱們這的吧。”一個聲音有些沙啞的老者聞言笑道。
一個少年劍客冷哼一聲道:“哼,取暖?這幫金狗殘忍嗜殺,老弱婦孺全都不放過,我親眼看到一個金狗淫人妻女不說,連那家的爺們兒都不放過,甚至還逼小孩子和她娘做那種醃臢事。”
說到這,這少年劍客一把將手里的酒杯捏碎,臉上滿是憤怒,就連自己手掌上血水橫流都沒感覺到。
他這話一說,周圍的聲音也有些弱下去了,本來熱鬧的酒館變得有些冷清了。
有個人明顯是想轉移話題,想起來一件武林中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情就說,“你們聽說了嗎?武林大會上,盟主中了金狗一掌,竟是忽然變成了又辣又浪的騷娘們兒。”
“這怎麼沒聽說啊,說是還跟條發騷的母狗似的在擂台上自摸,噴的那騷水啊,好幾尺高。”
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臉上落出了幾分淫笑道。
他們這談笑無忌,有幾個名門女俠就忍不住臉紅起來,有的還夾雜著幾分羞憤,雖然是江湖兒女,但是他們大多數還是未出閣的大姑娘,哪里聽得了這個?
尤其是那個紅氅藍裙的秀麗女子,更是羞紅著臉道:“二十年來,墨盟主為武林盡心盡力,你們如此說她,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先前那壯碩男子聞言怒道:“關你這個小娘們兒屁事兒?你想倒貼,現在他也未必能操你,莫不是你還想和那姓墨的磨豆腐去?”
秀麗女子還未反駁,就聽“噗”地一聲,一粒蠶豆不偏不倚地打在壯碩男子的眉心,這看似威武的壯碩男子,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哪位朋友出手如此狠辣,莫不是要與天下英雄為敵?”剛才轉移話題的那個綠衣男子向四面抱了一個拳道。
“你也配代表天下英雄?”一個頗具豪氣的聲音從角落傳來。
綠衣男子轉頭一看,說話的就是剛才頂風冒雪進來的漢子,他此刻正將一粒蠶豆彈到嘴里。
秀麗女子顯然也看到是剛才她多看兩眼的那個英俊漢子,臉上不由又飄上了一抹嫣紅。只是她害羞,那綠衣男子卻是惱了。
他抄起身邊的一把長刀,指著那漢子就道:“神刀將黃光,還請閣下賜教。”
“你也配使刀?”英俊漢子斜眼瞧了他一眼,目光里盡是不屑。
黃光更怒,刀光一閃,便劈向了那英俊漢子,他久在黃河兩岸闖蕩,刀上功夫確實有兩下子,尋常人還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他自信這一刀絕對能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漢子一個教訓,讓他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
“啪!”只是就在他自信滿滿之際,忽然感覺腦袋一痛,一陣眩暈就讓他失去了意識。
“你是漠北第一刀—武風?”也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認出了這英俊漢子。
“武風,就是那個武林大會上力挫金狗的那個武風?”有人低聲詢問了起來。
眾人在低聲討論著,那個紅氅藍裙的秀麗女子紅著臉起身抱拳道:“峨眉鳳棲桐,謝過武大俠解圍之恩。”
“我說哪里能孕育出這般鍾靈毓秀的女子,原來是峨眉派女俠,怪不得如此俠肝義膽,仗義執言。”武風眼前一亮,呵呵笑道。
鳳棲桐俏臉更紅,斂衽一禮道:“武大俠謬贊了,妾身愧不敢當。”
“你怎麼當不得?墨盟主為整個江湖宵衣旰食二十年,他們侮辱墨盟主,卻只有你一個人敢反駁他們,就這一點,你就比他們強得多。”
武風伸手一指,將這滿屋人都圈了進去,語氣中滿含不屑。
那個操著江南口音的是江南素有名望的一個高手,名叫風歸雁,聽了這話不禁皺了皺眉頭,不悅道:“武兄,咱們江湖人士本就隨心所欲,這位黃兄雖然出言不遜,但是終究是為抗金而來的,我們不能因為他幾句狂言就貿然出手吧。那樣,我們豈不是和那些不尊教化的金狗沒什麼兩樣了嗎?”
他這話不但辛酸尖刻,還大有挑撥之意,暗指武風坑害抗金義士,還說不准和金人勾結在一起,破壞抗金同盟。
只是這些人大多都是老江湖,聽了他的話也不動聲色。
倒是已經坐在武風身邊的鳳棲桐有些生氣了,想要站起來反駁他。
武風一把拉住鳳棲桐,冷笑著對風歸雁道:“既然隨心所欲,那我想打他不就打他嘍,還需要與你這”江南大俠“商量不成?”
他說到江南大俠四個字,嘴角微翹,那笑意簡直快要忍不住了,其中嘲諷之意,不言自明。
風歸雁一拍桌子,指著武風怒道:“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師父常說這刀不砍自己不知道痛,果然如此。我就說了你這麼兩句,你就想動手了?他們剛才那麼侮辱墨盟主,我留他們一命,已經是看在了他們敢前來抗金的膽色上面了。”
武風說完不理他們,自顧自的斟了一杯酒。
風歸雁被他這麼一噎,也說不出什麼來了,只能憤憤地坐下,喝起了悶酒。
酒館也陷入了尷尬的靜默當中,所有人都低頭吃著菜,不發一言。
倒是剛才那個少年劍客忽然走到武風桌前一抱拳道:“在下聽雪樓葉南希,見過武兄,不知道能不能和武兄交個朋友。”
“你既然不怕得罪人,我老武有什麼可怕的?”武風笑道。
葉南希聞言,一屁股坐下道:“武兄風采,一見心折,能和武兄交個朋友,再多得罪幾個也不怕。”
“峨眉鳳棲桐,見過葉師兄。”鳳棲桐端起了一杯酒道。
葉南希也不客氣,直接從武風手里奪過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舉杯和鳳棲桐一撞,就飲盡了杯中酒,然後又給自己續了一杯。
“想不到葉兄白白淨淨的,行事倒和我這莽漢有幾分相似啊。”
武風剛才聽到葉南希敘說金兵暴行時候的沉郁之情,便已經心生好感,這時候見他這般不拘小節,更是心生結交之意。
“武大哥才不是莽漢呢,棲桐早聽說武大哥智取金狗,揚我國威的英雄事跡了呢。”
鳳棲桐喝了杯酒,也放開了不少,一張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崇拜。
“鳳師妹說得不錯,武兄智勇雙全,何必如此自謙,倒是葉某常被家師訓斥狂妄自大。”葉南希搖頭道。
整個酒館里,就只聽得這三個人在說話,氣氛更是尷尬。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最開始被武風打暈的那個漢子醒轉過來,他站起來左看看,右看看,顯然還有些迷茫,當他看到暈倒的黃光,連忙撲了過去,搖晃道:“弟弟,你沒事吧?”
黃光被他這麼一搖晃,也醒了過來,恨恨地看了一眼武風,自知不是對手,只能一抱拳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日後江湖再見,姓黃的必定再次討教。”
“你怕是走不了了。”武風雙目一凝,嘆了口氣道。
黃光渾身一緊,目光中滿是戒備,他澀聲道:“閣下莫不是要趕盡殺絕?”
“既然來了,就不必躲了吧?”武風沒理他,而是看向了屋外。
“呼!”
酒館的門再次被推開,風雪之中一個人影走了進來,他皮膚黝黑,那張臉更像是被鹽浸過的苦瓜,滿是皺紋,他看著武風,緩緩開口道:“難怪我那徒兒死在了你的手上,果然有些本事。”
他的聲音如破鐵片劃在磚石牆上一樣,難聽而刺耳,濃重的金國口音更是表露他的身份,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凝,將兵器抄到手里。
“你徒弟是哪位?”武風掏了掏耳朵,還是一副憊懶的樣子。
“嗬嗬,你忘了徒單宗陽了嗎?”老者雙眼如鷹隼一般,惡狠狠地盯著武風。
“你殺狗的時候,還會去記狗叫什麼名字嗎?”武風臉上一副困惑的表情。
老者怒氣上涌,手上忽然出現一把彎刀,同時身子也飛掠向武風,他這刀法怪異之極,他人用刀無非劈、砍、削三種攻擊方法,這老者卻是身在刀中,彎刀則如旋轉的陀螺一般,旋轉個不停。
這讓眾人大吃一驚,這古怪至極的刀法讓他們一時間想不出應對的方法,不禁將目光投向了武風,想看看他有什麼應對的法子。
人群中有幾個使重兵器倒是對著怪招毫不在意,因為他們從來都是不管對方什麼招式,直接砸過去,這種花里胡哨的招式他們反而不在意。
人在眼前,砸他娘的就是了。
而面對這怪招的武風坐在桌前,身子不動,任憑這老者欺近。
老者臉上閃過一絲猙獰的笑容,仿佛武風已經死在了他的刀下一樣,丑陋的笑容讓他的皺紋擠在了一起,讓人作嘔不已。
只是笑著笑著,他忽然發現渾身的力氣一點點的離開了身體,他也“砰”的一下摔在了地上,他眼中的神采逐漸地在黯淡,他不解地看著胸膛的傷口,問道:“什麼時候,你是什麼時候出的刀?”
“在你踏進門的時候。”武風聲音不變道。
“什麼,那時候?”老者忽然想起進門時心口那如同蚊子叮了一下的痛楚。
眾人更是嘩然,滿堂英雄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到他何時出的刀。
老者感受著死亡的侵蝕,臉上卻滿是笑容,“好刀法,黃泉路上再討教。無敵的女真勇士馬上會送你來見我的,我希望你的屍體不要被踩踏的太過稀碎。”
說完,他的雙眸失去了最後一絲光華。
這時候,內力深厚的已經聽到了那越來越近的馬蹄聲了。
隨後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聲響傳了過來,熟悉女真軍隊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聽這馬蹄聲,這隊騎兵絕對超過千人。
數十個江湖人,面對如此一支隊伍,怕是連跑都是困難的,並不是誰都有武風那樣的絕頂輕功的。
“叮!”
眾人耳中傳來一陣輕響,隨後就發現屋頂伴隨著咔嚓幾聲碎成了幾塊,然後高高的飛到了天上,冰冷的雪花倒灌進來,打在了所有人的臉上。
隨後,四面牆壁也四分五裂,眼尖的人已經看見幾匹馬拉著碎裂的牆壁跑向了遠方,所有人就這麼無遮無攔的暴露在風雪之中,暴露在女真人的鐵蹄之下。
一串女真語傳來,那整裝待發的騎兵頓時發起了衝鋒,這騎兵的騎術也是精湛,這大雪天居然不影響他們的發揮,直直地向著他們衝來。
一千人說起來好像不多,比起歷史上那些數十萬、上百萬的大戰,簡直不值一提,渺小如塵埃一般。
只是當人真正看到一千騎兵連成一线,向自己發起衝鋒的時候,才知道那黑壓壓的一片驀然壓過來,是一種什麼樣的恐怖。
震天的馬蹄聲隆隆作響,四散的雪花淒迷冷艷,那黑色的影子給人的壓力是無比巨大的。
“武家小子,看好了,爺爺可不是孬種!”
先前被武風噎得說不出話的風歸雁,忽然一腳挑起桌子,雙手運足內力在上面一拍,那張實木方桌頓時化作萬千碎片飛向了女真騎兵,他整個人也抽出劍飛向了衝鋒而來的來勢洶洶的鐵騎。
只是他還沒飛起來,就被武風一把扯住,道:“娘的,你不知道什麼叫暫避鋒芒嗎?這時候逞英雄,不叫英雄,叫蠢蛋!”
說著他把風歸雁甩了出去,然後運氣將附近的桌子吸過來,學著風歸雁的樣子擊碎,暫阻女真騎兵的衝勢,然後扯著嗓子大喊道:“快散開!”
眾人正是六神無主的時候,聞聽大喝,立刻散了開來,他們利用輕功四散飛騰,倒是躲過了第一波衝擊。
武風看著撥轉馬頭,再次衝向人群的騎兵,有些嘬牙花子,心道真的要死在這了。
黃光砍倒了兩個騎兵,身子卻被馬撞得飛起,落在地上吐出了一大口鮮血,看著馬蹄即將落在他的身上,他心中暗嘆一聲,就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可是他等了半天,也沒感覺到馬蹄踏在身上的劇痛,他睜開眼睛,發現身旁有兩匹倒斃在地的駿馬。
他提著刀子跳了起來,有些茫然無措,誰救了他呢?
而一旁的武風運起全身功力,想要施展刺激潛力的秘法,這一次就看看能殺幾個金兵陪葬了。
只是在他秘法運轉到半途,異變突生,他因運功而變得熠熠生輝的雙眸中倒映出一個熟悉的倩影,他失聲喊道:“墨盟主?”
來者一身藍色裙裝,梳個發髻,雙眼橫波似秋水生瀾,緩緩飄來真像是傳說中的洛神一般,凌波微步,羅襪生塵。
她素手輕揮,只見萬千白光閃爍著奇詭的光芒彈射而出,飄蕩在空中,就像是純白色的水珠。
那水珠一接觸到冰冷的空氣就緩緩地升騰著肉眼可見的霧氣,這純白的水珠居然是有溫度的!
“噗!噗!噗!噗!”一連串的響聲傳來,那讓武風他們束手無策,甚至已經心存死志的女真騎兵就像是落餃子一樣,從馬上跌了下來。
一人之威,千軍辟易!
一個眨眼的工夫,那氣勢洶洶的女真騎兵居然就這麼被殲滅了。無數人還舉著手中的武器,看著身前的人屍與馬屍,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當眾人回過神來,都忍不住倒退了幾步,看著飄然而去的身影,心底升起一絲涼意。
“墨盟主,等等我!”眾人膽顫心驚,武風卻毫不猶豫地向著墨殤追去,只是他輕功雖好,但是比起墨殤來卻差了不少。
墨殤步步生蓮,瀟灑淡然,看似緩慢,卻已經只剩下一道淡淡的人影,武風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勉強咬住那個背影。
只是盡力施展輕功追著墨殤的時候,一個疑問也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了,那白色的水珠究竟是什麼?
看那威力,比起他所知道任何一種暗器都可怕的多,也奇怪的多,武風絞盡腦汁也沒猜到這是什麼暗器。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際,忽然發現墨殤的速度居然降了下來,他下意識地也降慢了自己的速度,只是他降得突兀,身子還是撲出了不少距離,至少墨殤的樣子在他的眼里清晰了許多。
“仿佛比起上回相見,這身材又好了許多。嗯,臀更翹了,胸更圓了,而且走起路來,好像也優雅了很多。”
武風心中暗自將這次見到的墨殤與上次互相比較,得出來了這樣的結論。
在他的記憶里,之前的墨殤走起路來雖然也美不勝收,但是總有幾分不和諧的感覺,而這一次墨殤走起路來,卻恍若荷葉翻飛,契合天地,協調陰陽,帶著一種非常美妙的韻律感。
墨殤其實早發現了武風在後面追著,但是她也不在意,只是隨意踏進自己落腳的地方,這是一處頗為清淨的院落,是一個當地豪客奉獻的。
金人肆虐,受影響最大的反而是他們這些做生意的,有人給他們抵擋金人,他們自然是樂意之至的,送一處院落,對於他們來說只不過是小菜一碟。
她一步踏進院落,轉眼就出現在臥室當中了,這時候她敬愛的妻子正像個丫鬟似的,跪在地上在給江洛依捶腿,而江洛依則斜躺在榻上,一副慵懶至極的模樣,她腦袋旁邊是一個棕色的小桌子,上面擺著瓜果以及一杯乳白色的的液體,絲絲縷縷的白色霧氣正自其中緩緩升起。
墨殤走到榻前,端起那杯乳白色的液體,輕輕抿了一口,然後露出一絲笑容。
那一絲笑容猶如融化殘雪的那一縷陽光,又似夏日湖心的一絲波瀾,暖暖的、潤潤的,看到的人無不感到其中的淡淡溫馨。
入口甘甜溫熱,滑而不膩,伴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這熟悉的味道,正是自己的乳汁,那孕育生命的神奇液體。
她輕輕地放下那杯白色的乳汁,歪著頭抱拳道:“幸不辱命,敵已斬盡,我走之前擠出的奶尚有余溫。”
江洛依看著墨殤這可愛之中帶著點撒嬌的樣子,也不由露出一絲微笑,這微笑既是忍俊不禁,也帶了一點得意的感覺。
畢竟自己這個階下囚成為真正的主人,也不過是這短短一年內發生的事情而已。
她端起那杯人奶,對這燈光照了照,看著燈光下那閃爍著神聖光芒的奶水,終於忍不住自己的得意,笑容更為夸張,舉杯一口飲盡。
“好一個武林盟主,好一個奶尚溫時滅千軍。”說到這里,江洛依感覺自己的胯下有些火熱,她看著墨殤忽然有一種抑制不住的衝動。
她一把攬過墨殤,將她壓在身下,輕柔的吻上了她的唇,香澤微聞,如蘭吐息。
同時她的手也在墨殤的身上到處游移,墨殤雙眼含情,激烈的回應著她的吻,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而身旁伺候的溫若言則靈巧的鑽入兩人的雙腿之間,將兩人的裙子掀了起來,露出來一個粉嫩的白虎穴,還有一個被黑森林包裹的紅色河谷。
那粉嫩的白虎小穴,自然是墨殤的,那里面流淌著發情的痕跡,帶著一股濃郁的香氣。
溫若言輕輕舔了一口,那味道仿若蜜糖,被舌頭卷進去的愛液更是讓她唇齒生香。
她靈巧的小舌頭更是調皮的在她的白虎小穴里打轉,一會而深入進去挑動肉壁,一會用舌尖調戲著那鼓脹起來的小豆豆,最後更是含住墨殤的陰蒂,輕輕地吸嘬著。
同時,溫若言的手指也沒閒著,中指深入江洛依的菊穴,大拇指則在她的陰蒂上時輕時重的按揉著,她伺候江洛依多時,早就將江洛依的敏感點找到了,知道這樣玩她,用不了多久,現在這個看似強大的女王,就會爽的不能自已。
果然,墨殤還沒開口,江洛依就忍不住開口求饒了,“言兒,好言兒,放了……放了我這回吧……啊啊啊啊……”
只是她還沒說完,就忍不住大叫起來,而小穴也急速地緊縮了一下,大量的淫水兒噴薄而出,打濕了溫若言的頭發。
溫若言伸出手掏了一大把江洛依的淫水兒,輕輕地在墨殤的小穴上一劃,長久以來的催眠指令立刻生效,澎湃至極的高潮衝擊的墨殤直接失去了意識。
溫若言得意一笑,脫下江洛依送給自己的丁字形褻褲,看著手里好像兩根繩子組成的褻褲,她的臉不由一紅,之前江洛依強迫她戴的時候,她還有些害羞,但是到了現在她卻越來越覺得這樣的褻褲十分方便。
她紅著臉將頭發攏在一起,用丁字褻褲綁住,頭發被綁起來的樣子如同馬尾,頭發一綁起來就顯得她利落得多了,她一腳將昏闕過去的墨殤踢下床,就開始親吻起了江洛依。
同時,她的一只手也抓住了江洛依渾圓飽滿的胸部,輕緩的揉捏起來,她動作輕柔,卻把江洛依的情欲完全帶動起來,這個小女奴,居然開始玩起了自己的主人。
“啊,言兒,輕一些,輕一些。”江洛依正享受著胸部帶來地細密快感,忽然感覺自己的屁股被重重地打了一下,頓時忍不住求饒了起來。
明明她一個命令,就能讓溫若言停止動作,但是她卻有些享受這種感覺,不想喝止溫若言。
溫若言見狀,更加放肆,中指再次叩入江洛依的菊穴肆意攪動,修煉《欲女輪回大法》之後,江洛依的菊穴最是敏感,酸酸麻麻的感覺隨著溫若言手指的攪動傳入心頭,江洛依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好像酥了一般。
心漸漸飄向雲端,身體隨著溫若言的手指而不斷擺動著。
“嗯……好酸……好麻……慢點……言兒你慢著點……”江洛依抱緊溫若言,玫瑰花瓣般嬌嫩的小嘴含住溫若言的蓓蕾,用力的吮吸著,溫熱的母乳流過她的喉腔,帶著那孕育生命的強大威力,溫暖著她有些抽搐的身體。
“呃!”
溫若言本來占盡上風,但是被她這輕輕一吮吸,感覺手上一陣無力,竟是軟塌塌的趴在了江洛依的身子上,陰戶緊貼著陰戶,那欲火焚燒出的熱力,熱烘烘的,將兩個人的小穴都弄得濕噠噠的,兩個勃起的陰蒂也互相磨蹭著。
終於,在一陣充滿魅惑的呻吟聲中,兩個人同時達到了高潮,軟倒在了床上。
一個是修煉功法導致身體極度敏感,一個是懷孕了幾個月,體力有些不支,以此酣暢淋漓的高潮之後兩個人最終還是無力地進入了睡眠。
室內溫暖如春,武風卻是在冰天雪地里看了一場好戲,想了想墨殤高絕的武功,他打了一個哆嗦,要是讓墨殤知道自己偷看她辦事?
武風想了一下如果有人偷看自己做愛,自己會怎麼辦,他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他連忙運起輕功,向著來路跑去,那速度比起剛才過來的時候還快了幾分,他這時候既恨又慶幸爹娘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
恨是他還希望自己現在能逃跑快點,慶幸的是自己終究慢了一點,沒被墨殤發現,要不然,他想到這里,身子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沒用多長時間,他又回到了剛才的那個酒館的位置,風雪將息,昏暗的天色也明亮了幾分,之前聚集的人群也散了不少。
畢竟這大冷天的,他們也要再找個落腳的地方。
不過還是有一部分人在原地等著武風。
他一回來,葉南希和鳳棲桐就迎了上來,同事開口問道:“剛才那個人,可是墨盟主?”
“不錯,那就是墨盟主。”武風自然沒有隱瞞,如實答道。
“墨盟主居然真的變成一個女人?”一個六十來歲的瘦小老頭忽然捶胸頓足,淚水盈滿了雙眼。
大家詫異的看著他,他卻不解釋,反而盯著武風道:“盟主果真為唐世謙那狗賊所害?我巴天山縱使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替盟主報仇!”
“巴天山,雪地神龍巴天山?”
風歸雁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早聽說塞外有一個高手專門跟金人做對,常常襲擊金人的車隊,武功高絕,而且神龍見首不見尾。
武風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早就想為墨殤正名,這正好是個機會,他沉聲說道:“其實諸位都誤會了,墨盟主變成這副模樣,並不是因為唐世謙那個狗賊,而是為了抗擊金狗,修煉了一種神功,只是這神功雖強,副作用也是大的厲害。為天下蒼生計,盟主義無反顧,所以我對於有些人侮辱盟主的行為才深惡痛絕。天下,終究非智者之天下也!”
“竟是這樣?盟主啊,這二十年來你果然始終未變!”巴天山仰天怒吼,聲音嘶啞,淚水布滿了他那張充滿歲月滄桑的臉龐。
“巴前輩不要如此激動,身體要緊。”武風見他情緒激動,連忙勸道。
“說得好聽,之前也不見你出手教訓那兩個說盟主是非的人。”有個人輕聲嘀咕道。
他聲音不高,但是在場的人都不是庸手,那聲音落在耳朵里都如同落雷一般的,本來還算場面頓時冷了下來。
“哼,老夫原本不信這等謠言,他們說的再多,又怎麼能損傷盟主一分一毫?”巴天山冷哼一聲,不屑地道。
武風也尷尬地笑了一下道:“那個最開始進來的金狗的屍體,可還能找到?”
風歸雁不解地看了一眼武風,不過還是伸手一指,道:“就在那里,怎麼你還要碎屍泄憤不成?”
看他這語氣,還在為武風諷刺他的那幾句話有點別扭。
武風笑笑,沒反駁他,剛才看到這老頭想要與金人同歸於盡,這份氣勢,聽他幾句硬話,也無礙的。
今日的武風,儼然已有大家氣度,非尋常武林人士可比了。
他上前提起那老頭,伸手在他頂心一拍,不見什麼特殊的動作,那已經冰冷發硬的屍體居然哆嗦了一下,然後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在他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武風雙手如刀,閃電般的劈在他的太陽穴上,那老頭清明的目光頓時一暗,變得混沌迷昧起來。
原來武風剛才那一刀只是封住了他的心脈,並沒有殺死他,這時候准備用心刀中的迷魂刀來詢問他一些信息。
“我問你,你們還有什麼秘密的行動嗎?”武風雙指點在老頭眉心,摧動迷魂刀訣。
老頭身子一晃,頓時如竹筒倒豆子,把心中的秘密掏了個干淨,說到最後,他越發的得意,在迷魂狀態下也猖狂了起來,“……再過四天,完顏阿骨打的子孫們就會渡過黃河,直逼東京汴梁,俘虜你們的大宋的皇帝,糟蹋你們大宋的女人,夜宿龍床,朝日皇後,讓你們自詡的文明,變得一文不值。天縱神武的四皇子也將親臨戰場,讓你們見識我們大金武神的絕世神功,你們這群渣滓,就等死吧!”
“唐世謙,不,完顏宗弼那個狗賊不是受了重傷了嗎?”武風眉頭一皺,頓感不妙。
老頭猖狂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大金武神略施小計,就把你們這些南蠻子騙得團團轉,哈哈哈哈。”
武風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唐世謙的智計武功他都有所了解,知道他是個極難對付的角色,沒想到這一次他也是詐傷,實在出乎意料,這讓他對唐世謙更加的忌憚了。
只是他忌憚唐世謙,卻沒看到別人看怪物一樣看他,別人可不知道他只是封住別人的心脈,在別人看來他是讓死人復活,亦或是讓死人成為了像倀鬼一樣的東西。
武風得到消息,頓時憂心忡忡,想要通知墨殤,又害怕他發現剛才的事情,他猶豫了半天,咬牙道:“這件事一定要通知墨盟主,如果……”
只是他還沒說完,就聽到空中傳來一聲悅耳的女聲,“不用了,我已經知道了。”
隨後眾人就感覺一陣清風拂過,淡淡的香氣充盈在空氣當中,悠悠花草香,迷人心神醉人腸。
眾人都在這甜美的味道中沉迷了,當他們回過神來,那淡淡的香味還充盈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到了第二天,當他們再次找到人群的時候,隨著他們前往那個落腳點途中,就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武林盟主墨殤約戰金國四王子完顏宗弼。
三天後,他們將在黃河岸邊進行一場決戰,這場決戰再非普通的江湖比武,它將決定天下的走向。
在眾人的期待與忐忑中,三天轉眼即逝。
黃河岸邊,墨殤紅衣玄裳,仿佛二十歲的少女一般,臀豐乳圓,充滿了活力,這是一個人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青春,因為羅天教的鎮派魔功,讓墨殤再次回到了最青春的年歲,雖然與她曾經經歷的青春,有了些許的差別。
而她的對面,則站著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的青衣秀士,臉上滿是憂郁的神色,別有一番魅力。
他們曾是最好的朋友,曾經一起出生入死,可是今天,他們要在黃河邊上決一生死,這不得不讓人感嘆一聲,造化弄人。
昔年的青衣秀士,如今已經是金國的四王子,大金國如日中天的武神;昨日的武林盟主,也因為機緣巧合,變成了一個嬌俏的少女。
這其中的恩怨情仇,非他們本人無人能夠了解。
“如果今天你我來此不是為了決斗,而僅僅是暢飲一番,那該有多好?”墨殤水袖一甩,聲音有些黯然。
唐世謙搖了搖頭,看著天際不斷變換的白雲,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胡漢恩仇,須傾英雄淚!
********************
當所有人把目光放在這場決斗上的時候,八萬金兵已經向著宋軍最薄弱的防御發起了衝擊。
軍威赫然,大有一擊滅宋的絕強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