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時,我才脫衣躺下。因為確實困頓至極,所以不多時我就進入夢鄉。這一覺睡得特別不安穩,我一連串做了好幾個短暫離奇的夢。在夢中,白天和我打過交道的那幾個人,章逸凡、莊雲升、鎮馨,都先後出現在我夢里。
不知什麼時候,我忽然看到劉璐站在我的臥室門口,衝著我凝眸淺笑,欲言又止。這讓我欣喜若狂,顧不得多想劉璐為什麼會出現在我這里,就急忙從床上起身向她走去。沒成想戚彥君突然出現在我眼前,阻擋了我的視线。我急忙饒過他探頭往門口看時,劉璐卻悠忽不見。
“賀總,我要走了。多謝你昨晚的款待,有機會我一定要答謝你。”
“劉璐呢,她去哪里了?”我顧不上回應戚彥君的感謝之辭,而是急忙向他問詢劉璐的去向。
戚彥君扭頭四下回顧,未見異常,才一頭霧水道:“劉璐,她在這里嗎?我怎麼沒有看到她。”
我這才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明白剛才是南柯一夢。我覺得這很難向戚彥君一時解釋清楚,就只好撓著頭發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隨後我穿著睡衣起身,和戚彥君客套道:“小戚,這是哪的話,我們之間不需要禮尚往來。都是朋友,這是小事一樁,不值一提。”
“哎,賀總,不管怎麼說,我都在這里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我是知恩圖報的人,你這樣熱情款待,我是感激不盡。”
“你還越說越來了。你要是真的感激我,那以後你們公司的貨物運輸,多考慮一下我們‘慶豐物流公司’就成。至於我們之間,無需計較這些繁文縟節,坦誠相待就是。”
“賀總的坦誠相待說得好,這話我愛聽。時候不早了,我就此告辭,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
我抬頭一看牆上的電子鍾,發現已經是上午 10 點20 左右,確實這個點我們都起得有些遲。
“小戚,先別走,在我這里吃了早點再走吧。現在你這個點回家上下不靠,搞不好還要餓著肚子等午飯。”
“賀總,實不相瞞,剛才家里我父親打來電話,催我回去。我不能在你這里多耽擱時間,還是先回家再說吧。”
我見戚彥君去意已決,就不再挽留,把他送出門外,方才了事。
我回到餐廳,望著餐桌上東倒西歪的空啤酒罐和盤里吃剩的殘渣剩飯,回憶著凌晨戚彥君向我述說的有關他和妻子鎮馨的‘軼事’,以及莊雲升的丑聞,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個又一個的疑團。
按照戚彥君昨天酒席的表現和他說起鎮馨、莊雲升的口吻,表明他很懷疑妻子和莊雲升有苟且。但是他手中無憑無據,說一千道一萬也只能是個懷疑,不能當做既成事實來控告莊雲升的無恥行徑。法律是講證據的,戚彥君現在只能自己心里窩著口堵心氣,但對他妻子鎮馨和莊雲升是毫無辦法。
我回憶起戚彥君說鎮馨發現自己懷孕後的異常表現,我覺得這里很有些蹊蹺。
在戚彥君看來,是他在避孕套上做了手腳讓妻子懷孕,所以他先入為主地認為妻子鎮馨只是對自己的意外懷孕感覺很不解和對初次懷孕有恐懼。但我作為一個外人來看,我覺得鎮馨的恐懼表現頗耐人尋味。
鎮馨的表現可以如戚彥君所猜的那樣,但也可以完全不是那樣。比如說鎮馨背著戚彥君在外面和其他男人偷過情。
當她和戚彥君行房時,戚彥君戴著她親手買的名牌避孕套,她理所當然認為自己不會因戚彥君而懷孕;如果她和情人偷歡,極有可能也戴套。但當她意識到自己懷孕時,她存有自己和情人可能不小心而致孕的擔心,所以她向戚彥君隱藏了自己驗孕的事實。
當戚彥君向鎮馨表明他看到了驗孕試紙時,鎮馨當然會因為擔心自己的隱情暴露而臉色煞白。如果她沒有做出過對不起戚彥君的事,那她大可以大大方方地驗孕,還可以向自己丈夫說出自己意外懷孕的不解,而不是在戚彥君面前極力隱瞞什麼。
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拍門。鎮馨這種躲躲藏藏的行為和臉色異常的表現,完全表明了她心里有鬼。可惜戚彥君這個糊塗大佬館,一心盼著妻子懷孕,對鎮馨的異常表現毫無察覺。只是一廂情願地想當然,錯失了了解真相的機會,也為日後他和鎮馨的關系發展埋下了隱患。惡毒點想,搞不好他和鎮馨的孩子都未必是他的種。因為我記得戚彥君說過,他的兒子長得像鎮馨,只是皮膚有點黑,而他們夫婦皮膚都比較白。從遺傳學角度來說,這不符合常識,不知道戚彥君想過這點沒有。當然要想徹底解決這個疑問,只有戚彥君帶著孩子的毛發偷偷去醫院做 DNA 對比測試,這最具有說服力。
還有一個疑問就是鎮馨對莊雲升的態度。莊雲升雖然很有能力,但是他的私生活很不檢點,甚至搞得妻子去警局打鬧,給他拆台。如果鎮馨是一個正經人,以她是女性的立場,是不會占在莊雲升一方,更不會指責莊雲升妻子的打鬧行為是無禮。
人傳南港分局的四朵金花都和莊雲升有染,此話真假難辨,可以先做存疑。但鎮馨作為其中之一,自然會被涉及。如果她和莊雲升無染,出於避嫌的考慮,她也不會在丈夫面前對莊雲升大加稱贊,那就有引火上身之嫌。
事實上,戚彥君也極其反感鎮馨對莊雲升的吹捧,夫妻還因此鬧了好些別扭。由此可見,鎮馨的行為和言語很不明智。如果讓我解釋鎮馨的這種腦殘行為,除了她是戀奸情熱之外,還真的找不出其他再合理的解釋。
還有一個讓我極為關心的問題就是劉璐是否也和莊雲升有染。戚彥君在凌晨否認了付雲冬是那一個和莊雲升發生衝突的警察丈夫,他說那個戴綠帽的警察是他的其他同學。但我從戚彥君當時的表情來看,感覺他的話未必屬實。
尤其是他後面補充的幾句話“這事事關當事人的名譽和面子,我就這麼一說,你就這麼一聽,不足和外人道。再說了賀總,你和莊雲升關系匪淺,你知道他的這麼多事,也對你和他的關系不利。俗話說得好,好奇害死貓,你還是別問了。”
這話擺明了就是那對個戴綠帽的警察丈夫不是別人,就是付雲冬。戚彥君這麼說,很可能是在我面前為付雲冬和劉璐遮丑。畢竟他們是有老交情的朋友,為朋友遮丑那是很自然的事。
昨天下午和劉璐的初識,她留給我很好的印象。她和藹可親、落落大方,做事通情達理、有禮有節,比急躁霸道、母夜叉一般的鎮馨更具有親和力和綜合素養。單輪外貌,可能鎮馨比劉璐強出一兩分,但論情商,劉璐比鎮馨強出不止兩分。綜合比較下來,以我個人的觀點,劉璐要強出鎮馨一兩個檔次。
莊雲升和我沒有過節,在今後公司的運作上還免不了依靠莊雲升的庇護。按理說我不能對莊雲升這樣的地頭蛇抱有敵意,對他的不檢點行為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則那是我想自找不痛快。但一想到劉璐這樣一個讓人景仰的女警花,和矮粗黑壯、舉止驕橫粗俗的莊雲升有染,就讓我頗生挫敗感。這也是我對莊雲升的事情頗感興趣的主要原因。
但願戚彥君所說的‘四朵金花都和莊雲升有染’這事是以訛傳訛。別人,甚至包括鎮馨,無論那三個女警和莊雲升做出怎樣無法無天的事來,我也只會看熱鬧,不會很在意。但若是劉璐和莊雲升也有苟且,那可真是讓我感覺甚是堵心堵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