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賴駿先後幾次和我聯絡、發視頻的事大致告訴了沉瑩,並且也將我知道沉瑩在強奸時憤死抵抗一事告訴了她。
我明確向沉瑩說道:“沉瑩,我看了你被賴駿強暴的錄像後,才明白你以前關於面對強暴時的觀點是對的,你那晚因為抗暴險些遭到了不測,使我覺著生命遠比名節更重要,這是你用你慘痛的經歷才使我明白的道理。其實即使你那晚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順從了賴駿,我現在也不覺得你就低人一等,因為我後來和賴駿交手時,才知道這個混蛋果真身手了得。你能從他的手下保全性命,還真是很不容易的事。
當然你在茶樓捅傷賴駿的事我也知道,是這個混蛋打電話告訴我的。賴駿後來也把他敲詐你的事告訴了我,可恨我當時顧忌你給賴駿錢,所以狠心拒絕了你。我在壓了你的電話後,還想過帶著錢親自去深圳找你,我不想讓你再次落入賴駿的魔掌。可惜的是,隨後我馬上就接到父親的電話,知道母親出事了……“
為了不讓沉瑩尷尬難堪,我沒有向沉瑩提起她在深圳被賴駿兩次脅迫的事,更沒有提及沉瑩為了報復賴駿,坐斷賴駿的生殖器一事。我希望這些事隨著賴駿的消失,就真的能從我和沉瑩的記憶里抹除,畢竟那不是多麼光彩的事。
沉瑩聽到這里低下了頭,將我拉到她身邊的座位上,我們都轉身面對面坐著,緊握著對方的雙手繼續我們別後的話題。
沉瑩接著向我訴說她在深圳的遭遇:她剛在深圳的工作和生活有了起色,就又遭到了賴駿的騷擾和脅迫。
一日沉瑩收拾東西時,發現了她在南京使用的那張手機卡,雖然那個號碼在她離婚後就關了機,並在離開之前辦理了停機。她將這張卡下意識地插回手機,一開機卻一連接到了七八條7 月初的短信,其中就有賴駿在我們剛離婚的第二天,他發給沉瑩的3 條短信。他在一條短信中威脅沉瑩繼續和他保持來往,否則他會把沉瑩的照片和視頻發到幾個黃色網站上去,他在另一條短信中給出了這些網站的地址,他真是如附骨之軀、陰魂不散。
沉瑩看了短信後有些擔心,就按照短信中給出的網站地址,逐個去搜索查詢,果然在一個網站發現了幾張她被蒙眼、遮面的裸體照片。沉瑩震驚之下,跑出她租住的小屋,來到離家不遠的公用電話亭,給賴駿撥打了電話,指責賴駿言而無信,將自己的裸照發上網。
賴駿當然在電話里極盡她抵賴的本事,把沉瑩氣得夠嗆,但她沒有料到幾天後,賴駿就卻根據那個號碼來深圳找到了她,並伺機敲詐她的錢財。沉瑩當時身上壓根沒有多少錢,過去穿衣、打扮講究品位的沉瑩卻在深圳過得極其朴素的生活,就是為了攢點錢來糊口。而且沉瑩常常感覺自己的下體不適,腰腿酸痛,因此去了醫院一檢查,才得知自己已經得了嚴重的性病,治療性病也需要很大的花費。賴駿要沉瑩出10萬元買回他偷拍的視頻和照片,沉瑩只好和他討價還價,說好是8 萬元。
沉瑩被逼無奈之下在公用電話亭里向我打電話求援,卻遭到了我的斷然拒絕,她心里十分不快,一怒之下就給我的母親去了電話。她在電話里說出了我們離婚的真相,卻沒有說什麼泄憤的過頭話。但她後來聽到母親那里動靜不對,就壓了電話。她無力付錢給賴駿,就只好關機躲了起來。
幾天後,她打開手機,就接到了一連串的短信。表哥給她發了短信,她才知道她的父親被我的話氣得險些喪命,我的母親也因為得知我們離婚的真相後,心肌梗塞發作差點撒手人寰;賴駿也在發短信威脅他出來見面。
沉瑩終於覺醒,賴駿這個混蛋是不會對自己善罷甘休的,她需要站出來去勇敢面對。她手頭沒有什麼錢,但為了迷惑賴駿,她只好抵當自己最珍愛的物品,才湊出來3 萬元錢。她在茶樓和賴駿見面後,趁著賴駿點錢之際,拿出准備好的一把鋒利的切肉匕首,豁出性命和賴駿搏殺。想不到賴駿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只能落荒而逃。
沉瑩拿著錢和刀當天就逃到廣州躲了起來,她已經做出最壞的打算,無論警察和賴駿誰找上門,她都會用那把匕首終結自己的生命,她不願意再在這個人世上苟活,更無臉去見自己的父母。她整天躲在賓館里,以淚洗面,幾次拿起刀想要切腕自殺。可是很奇怪的是,十多天過去了,警察和賴駿都沒有找上門來。她用她的筆記本上網瀏覽,卻發現賴駿發的那幾張圖片也被刪除了,這讓她有些莫名其妙。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就在廣州租了一間房子,拿著抵擋物品後所得的錢開始看病,遇到了現在的丈夫——方醫生。沉瑩那時就明白她和我的關系已經徹底無法挽回,她對生活已經不抱多大希望,只想著治好性病後,去見家人道歉認錯,然後再找一個僻靜的地方齊全完好地了結自己的一生。
可能是她那時候的精神狀態實在不好,她也無心掩飾自己的情緒,悲傷和絕望幾乎吞噬了她的活力和生機。她憔悴的面容和絕望的神情被方醫生看到,這個和善的中年人就主動告誡她要改變自己的精神狀態,這樣才能配合治療、早日康復,她的性病並不是不治之症。但如果治不好,輕者終身不育,重者丟了性命。
即使明白了這個嚴重後果,沉瑩還是打不起精神來。她手頭的錢越來越少,別說治病,就是連住宿、吃飯也要快成問題了,她只好放棄醫治,准備拿著剩余的一點錢苦挨自己的最後歲月。這時候,她連自己的齊全完好也顧不上了,只想著花完這點錢就結束自己悲慘的命運。
聽到這里,我心如刀割,沉瑩在深圳、廣州的悲慘遭遇更讓我痛恨自己的絕情和殘忍,是我和賴駿聯手將她逼入淒慘絕倫的境地,在這點上,我不必賴駿好多少!我原以為在離婚後,只有我身心受到了摧殘,卻不知道沉瑩比我的境況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