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雲冬的臉一晚上幾乎都是愁眉緊鎖、愁雲密布,只有在這個時候,他的臉上泛出了些許興奮的光澤,眼睛也有了神彩。
“我就不信這世上好人總是不得好報,惡人卻得善報。作惡多端者,一定會遭受報應。賀兄,你比我們年長好幾歲,見多識廣,你說是不是這樣?”付雲冬的嘴里終於吐出一些具有正能量的話語。
我若有所思道:“小付,我不太相信善有善報,但是我卻認為惡有惡報是一定的。這個時代,本來就是惡人當道的時代。好人最多不過是小心自保,不遭受惡人的打擊欺凌就算是幸事了,還指望從惡人那里得到好報嗎?這個時代惡人猖獗一時,他們肆意妄為,無所顧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自然會得罪許多其他的惡人。所以惡人的惡報不是來自於好人的施與,而是來自於比他更惡的惡人那里。這就是我們這個時代的悲哀,這個幾千年傳承下來的文明的悲哀。
我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有人說過,中國幾千年的文明史,就是惡人的作惡史。中國的傳統文化,對好人極盡刁難,對惡人卻異常寬容。好人一旦稍有糊塗閃失,做錯一件事,立刻他過去所有的善行都會被貼上虛偽的標簽。而惡人作惡幾十載,一旦做上一樁好事,立刻被標榜為浪子回頭金不換,以前所有的罪行被一筆勾銷。你們說說,這樣對待善惡公平嗎?”
付雲冬笑道:“哈哈,想不到賀兄還是一位頗有見地的思想者,傳統文化的批評家啊。你所說的真是有一定的道理,就拿我和莊雲升的事來舉例說明吧。莊雲升欺男霸女、惡行昭彰,但是因為他手握公器,安然無恙。我是廉潔自律、奉公守法的警察,雖然說不上很敬業,但是我沒有因為自己披著這身警皮去作惡,算得上一個好人,但是我得到了什麼好報呢?
妻子被人霸占,家產被人侵吞,甚至女兒都有可能認賊作父。劉璐這個賤人,極力阻斷我和女兒莉莉的聯系,以致我的女兒到現在都不認我這個爹,和我沒什麼感情。我有一次親眼目睹,莊雲升和劉璐開著車去幼兒園接莉莉。小家伙見到莊雲升十分親熱,背著小書包衝著莊雲升飛奔而去,撲到莊雲升懷里。莊雲升這個混蛋還撅著他的臭嘴去親莉莉的小臉蛋,劉璐在一旁還美滋滋地看著,仿佛他們三個才是一家人。
我當時看到這一幕是怒火中燒啊,恨不得手里多出一把槍,兩槍結果了莊雲升和劉璐這對賤人。不過想歸想,我卻不能真的那樣做。一方面這是違法的事,另一方面我不能因此驚嚇著孩子。但我當時心中暗暗發誓,遲早有一天,我要讓莊雲升和劉璐向我償還這筆血債,讓他們不得好死!”
“哦,這麼說來你也早就明白我說的這個事理,卻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是故意想拿這話來考驗我嗎?”
“呵呵,那倒不是。我只是一時說走嘴了,才讓賀兄得到機會教育了我一番,其實你我倒是心有戚戚焉。今天通過彥君能夠結識賀兄,也是我付某三生有幸。我以茶代酒,敬賀兄一下。”付雲冬說著舉起茶杯,與我的茶杯相碰,客套了一回。
“小付,我核計了一下,你和劉璐離婚現在也有兩年左右了吧。剛才你說了,你雖然知道劉璐出軌於莊雲升,但卻一直沒有搞明白劉璐出軌的原因,這是怎麼一說?”
“看來彥君說的不假,賀兄你還真是細祥人。我和劉璐離婚兩年出頭了,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劉璐出軌莊雲升的真相。我和劉璐在離婚前,我就知道劉璐一直很欣賞莊雲升的能力和手段,羨慕他的有權有勢,而莊雲升也一直覬劉璐的美貌。她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主動向莊雲升投懷送抱呢,還是莊雲升使用了什麼特殊手段而把劉璐搞到手呢,還是兩人相互主動呢?這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能推測出,劉璐一定是在孩子出生前,就和莊雲升勾搭上手了。
在和劉璐打官司期間,我曾私下問過她,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使她甘願背叛我,倒向莊雲升的?劉璐卻始終不承認她和莊雲升的通奸,一口咬定是因為我對她的不信任,才使夫妻失和,以至於兩人的分手。我猜這個賤人很是小心謹慎,她怕我和她私下交流時錄音,暴露了她和莊雲升的奸情,所以一直矢口抵賴。我真是後悔在我捉奸事發後的那幾天,沒有逼著劉璐向我交代出軌的實情,也沒有想起錄音這個手段,留下一些對自己有利的證據,才導致自己後來的全面被動。唉,事後我也一直怨恨自己少不經事,實在是笨蛋到家。現在想想,真是悔之晚矣。”付雲冬唉聲嘆氣道。
我心里也覺得付雲冬有些笨蛋。可能是他當時還對劉璐抱有一定的希望,才沒有過多為難劉璐,但卻沒有預料到劉璐後來完全背叛。從這點上而言,付雲冬算得上是一個好人,但是卻有些窩囊。當然,這種事正常人一般很難遇到,當時事出緊急,可能付雲冬也沒有經驗,有些亂了方寸,才沒有取得有效的證據。
“小付,你的這個綠??這個聯盟的人都可靠嗎?一旦提前泄露出風聲,對你可是大大不利啊。”
我也是一時疏忽,差點脫口說出“綠帽聯盟”這四個字眼。幸虧我反應快,還是及時改了口。
“賀兄,實不相瞞,這我早就調查過。彥君是自家兄弟,那自然沒的說。鹿蕾的前夫夏辛是奚局的表弟,奚局的死恐怕也和莊雲生沾邊,夏辛自然對莊雲生是恨之入骨。那個‘狐狸精’金巧玲的現在丈夫谷津??說起來這個谷津也是一個奇葩,明知妻子給自己戴了綠帽子,但他一直沒有和‘狐狸精’離婚,還是在一起湊合著過著。只是兩人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但他也和莊雲生應該是勢同水火,所以我不擔心自己會被人出賣。
其實我猜莊雲生他自己心里肯定也明白,他霸占人妻,拆散別人的家庭,那他的仇人一定會苦心積慮地想要報復他。只是他權勢滔天,別人一時奈何他不得罷了。”付雲冬有條有理地分析道。“這樣啊,那還差不多。我知道莊雲生到現在也沒有離婚,只是聽說他老婆曾經去南港分局鬧過,但是沒了下文,由此可見莊雲升還真是有點道行。我奇怪了,這四個女警察應該都知道莊雲生不能給她們一個結婚的承諾,而且莊雲生還同時和她們有首尾。難道莊雲生真有那麼大的魅力,能使這四個女人死心塌地地做他的編外情人,她們能夠和諧相處嗎?”
“唉,只能說這四個女人夠賤、夠無恥。就莊雲生那個黑丑的模樣,他哪有什麼魅力可言。可能是她們羨慕莊雲生的權勢,希圖從莊雲生那里得到什麼好處,才使她們願意做出那種丟人現眼的事。劉璐和鎮馨都經過莊雲生的暗中努力,先後提拔成一級警司、二級警司,好像那個鹿蕾和金巧玲也是二級警司。在警界這種圈子里,女人們的權力野心也不弱於男人。為了這點好處,她們也會處心積慮、不擇手段。
當然了,外界也謠傳莊雲升的腎器功能強大,大概這四個女人也被莊雲升操舒服了,一時離不開莊雲升的那根黑雞巴,所以才心甘情願地一同做他的地下情人,相互間也不會爭風吃醋。鎮馨和劉璐不就是以閨蜜相稱,彼此相安無事嗎?”付雲冬一臉鄙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