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會議室,在門外煩躁地踱著步子,心里好奇鎮馨這是要搞什麼名堂。
沒有幾分鍾,劉璐也走了出來。她的臉上一靨平靜,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鎮定模樣。
我迎上前去問道:“劉警官,你怎麼也出來了?”
“鎮馨說她的事她自己搞定,不想讓我參乎進去。賀總,給我交個底,你和這里的曹主任關系如何?”我呵呵一樂道:“呵呵,我和曹主任也是頭次打交道,素昧平生,更談不上什麼交情。劉警官,我們找個地坐下等候吧,站著說話怪累的。”
我領著劉璐,找到戶籍室門外的一排等候椅上坐下來,開始和她攀談起來。
“劉警官,剛才聽鎮馨的話,好像是戚彥君被扣押了,這是怎麼回事?”
“你比我來的還早,你不清楚嗎?”
“我真不清楚。我和我們公司塗總,還有戚彥君一來到這里,就被分別隔離審問。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這里的警察才把我從審訊室放出來。我這才見到我們塗總,知道我們公司和這起毒品夾帶案無關,但是直到現在,我都沒有見戚彥君一面。”
“哦,那和你站在停車場的那個帥哥就是你們公司塗總嗎?他不在這里,你怎麼卻留下來了?”
“嗯,那個是我們塗總,他有事提前走了。我沒走是因為我曾提醒曹主任,雖然我們公司和毒品夾帶沒有瓜葛,但也不等於戚彥君就和這事有聯系。說不定是戚彥君公司里的人,或者其他什麼人准備以此來陷害戚彥君。所以曹主任就把我留下,讓我配合他們的工作。”“哈哈哈,我看你是因為多嘴多舌被曹主任扣下了吧。攤上這事,一般人躲還來不及,你卻主動往槍口上撞,你真有意思。哈哈哈??”
劉璐聽了我的話,笑得花枝亂顫,如風擺楊柳般婀娜多姿,但也把我笑得面紅耳赤,一時嘿然無語。
劉璐看到了我的窘狀,更是笑得前仰後合起來。“哈哈哈??賀總,你居然臉紅了,就像個孩子一樣的臉紅了!哈哈哈??”
被劉璐這樣漂亮精明、令人景仰的女警官笑話,讓我更加後悔自己當初說話的不走大腦,也後悔剛才不該向她說實情。自打見過劉璐以來,我心里對她頗有好感,一直暗生和她親近之意。但現在自己兩次出語不慎,遭到她的嘲笑,自覺顏面無光,頓生自慚形穢之感。
我沒有辦法,只得等劉璐笑夠了,笑的停歇下來,我才囁喏道:“這個??有那麼好笑嗎?我也是??也是好心幫戚彥君的忙,所以才說了那種話。”
劉璐還帶著笑模樣問我道:“不過我去曹主任辦公室,發現他對你還算客氣,應該沒有為難你吧?”
“你真是火眼金睛,曹主任確實沒有為難我,他真的只是想向我了解情況。只是我們還沒說幾句,就被鎮馨闖進來打斷了。”
“我看到了,又是煙又是茶地招待你。我們警察找人調查了解案情,哪有這待遇,所以我才挖苦說要向臨安市局學習呢。我說這話的時候,特意觀察了一下曹主任的表情,發現他的臉抽了兩下,估計被我說的受了點內傷。哈哈哈??”劉璐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
我發現這位劉警官和鎮馨雖然是閨蜜,但是兩人為人做事的風格還真是不一樣。鎮馨嚴肅、強勢、陰冷,劉璐柔和、樂天、熱情,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搭檔在一起的。
“劉警官,我發現你還真是愛笑。這麼短短幾分鍾,你就笑了兩次了。”
“哦,我笑不好嗎?難道你想看我和你板著臉不苟言笑嗎?”
“別,您還是繼續保持你的樂天熱情吧,這樣我們這些升斗小民還能接受。都像鎮警官那樣強勢冰冷,那我們還怎麼敢和警察打交道呢?”
“好啊,那我虛心接受群眾的好心建議,就和你樂天熱情吧,不學鎮馨的強勢冰冷。只不過鎮馨聽了你這話,她該如何想。哈哈??”劉璐又笑了起來。
“就是嘛,警民共建如一家,不要人為地同人民群眾畫出界限,那樣不利於團結群眾,走群眾路线。”
“賀總你還一套一套的,肚子里有點貨嘛。”
“啊,經常接受你們警察的宣傳教育,能沒點長進嗎?”就這樣,我和劉璐輕松隨意地言談起來。
劉璐同我談笑了幾句後,又漫不經心地問我道:“賀總,你不是懷疑有人陷害戚彥君嘛,你這話有什麼根據嗎?”
“哦,這個啊。首先我們公司是不會做這種作奸犯科的事,戚彥君更不會。你想戚彥君是個土豪,家里不缺錢,妻子又是警察,他用得著鋌而走險販毒嗎?而且區區運送 100 克搖頭丸,這量也不值得他為此冒險啊。真是想販毒運毒,就不是這個量了。假設真是有人想陷害他,這個量不會讓戚彥君丟腦袋,但足可以讓他吃官司、惹麻煩,正中那人下懷。”
“那按照你的說法,是有人想陷害戚彥君,為什麼他不把毒品的量搞大,直接置於戚彥君於死地,那多解恨呢。”“若是毒品量大了,估計省廳也會重視,肯定會派員介入,深入調查,想著挖出條大魚。那陷害戚彥君的人可能會被跟著挖出來,指不定是誰吃虧呢。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蠢事,我想聰明人才不會做。劉警官,你說是不是?”
“嗯,很有道理,賀總,你還真是很有見識和頭腦。在來臨安市局的路上,我和鎮馨也是這麼分析的。100克搖頭丸算不上大事,這里面肯定有些內幕。但在事實不清的情況下,我們警察還是認為你們公司和戚彥君的嫌疑最大。這你也能理解吧。”
“理解,當然理解。但我不明白臨安市局的緝毒中心到底有什麼確切證據,就急著把戚彥君扣押,惹得鎮馨大光其火,才有剛才那通大鬧。”
“這我也不知道,本來我想留下來給鎮馨助陣,但她執意要我回避。我也是沒辦法,只好聽她的話出來了。不知道現在鎮馨和曹主任是如何關上門交流的,結果又會是如何,真為她們兩口子著急。”劉璐的臉上露出憂色。
“嗯,鎮馨做事出人意表,應該有她的辦法,你也用不著太為她們夫妻擔心。你能陪著鎮馨來,足見你做朋友的誠意。我聽戚彥君說過,他們兩口子和你的關系不簡單,你們兩家應該說是通家之好,是吧?”“哦,這事你也清楚,看來你對我和鎮馨夫妻比較關注啊。”劉璐臉上閃過一絲好奇之色。
“哦,不是上次戚彥君喝醉酒後和鎮馨在路上鬧騰嘛。他喝多了不想回家,就去了我那里,還是你開車送我們回家的。他在我家和我聊了許多他的事,我才知道你們兩家的一些事。”
“這樣啊,這個戚彥君還真是酒後無德,逮住什麼說什麼。賀總,那他是怎麼向你說我來著?”
“也沒說什麼,只是說你的愛人和戚彥君是鐵哥們,你和鎮馨是校友和閨蜜。鎮馨和戚彥君的結合,離不開你們兩口子的牽线搭橋。對了,聽說你愛人也是警察,有這回事吧。”
“嗯,是的,我丈夫和我也是同屆校友。那戚彥君還向你說了什麼?”
我的心里忽然一動,隱約感覺劉璐的問話有說法,就接話茬反問道:“其他的沒說什麼。他說你愛人和你不在一個單位,他現在如何?”
“他挺好的。我們系統有規定,夫妻不能在一個單位任職,需要避嫌。”正當我還想繼續問下去的時候,忽然走廊傳來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我和劉璐一起抬頭,就見鎮馨氣宇軒昂地走在前面,身後跟著低頭搭腦、神色疲憊的戚彥君,曹主任和那個瘦警察也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