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淑珍離開後,楊秀林也不敢單獨和胖蛋呆在一起,干脆找了個似乎是書房的房間,把自己關在里面看書。
這個只有一張書桌,一把轉椅,一盞台燈的房間,雖然也像其它房間一樣只有白色和灰色,空空地很冷清,但從窗外照進來的陽光讓這種冷意稍微緩和了一些。
楊秀林坐在地上,專心地看著自己帶來的書,很快就沉浸到書中的世界里,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突然外面傳來胖蛋的低吼,他趕緊跑到門後,確認了門已經鎖好後,才稍稍放下心來。
胖蛋威脅的低吼很快變成了撒歡的哼哼,似乎有人進來了,而且還是它認識的人。
“胖蛋,餓了嗎?我給你帶吃的來啦!”
聽著外面清脆的女聲,楊秀林的肚子輕輕響了一聲,他也餓了。
可惜外面的人顯然不是穆淑珍,雖然是來送吃的東西,卻不是給他的,他也不敢冒險出去,只能忍著。
“看看這是什麼?土豆牛肉餅!喜歡吧?”
“胖蛋慢點吃,我又不會搶你的,吃這麼急小心噎到。”
“我們今天去人工湖那邊玩好不好?我帶了飛盤哦!”
聽聲音來送食物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女,她似乎很喜歡胖蛋,一直在和它說個不停。
胖蛋雖然不會說話,但不時哼哼兩聲的回應就讓她開心得笑個不停,說得更起勁了。
想起早上穆淑珍說過的話,楊秀林猜測外面的少女應該就是那個“妮妮”。他原本就不擅長交際,現在更是只希望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也在屋里。
幸好妮妮的注意力一直在胖蛋身上,等它一吃完,就帶著它走了。
楊秀林等了一會兒,才輕輕打開門,確認過家中沒人後,慢慢地走了出去。
他正考慮是不是找找有什麼可以吃的,又擔心亂翻東西可能會讓媽媽生氣,正在猶豫時,卻看見餐桌上擺著一個盒子。
他走過去一看,盒子下還壓著一張紙條,上面用娟秀的筆跡寫著幾行字。
“這是我幫你點的外賣,看到後就趕緊吃,涼了就不香了。其實胖蛋性子很溫和,你根本不用怕到躲起來。不過你們鄉下應該沒有這種巨型犬吧?害怕也很正常。珍姨說你也要上南湖一中,那我們就是同學了,可能還會分到一個班呢!真期待呀!”
後面畫了一個笑臉,沒有留下名字。
看著這張字條,楊秀林仿佛看到了少女邊寫邊笑的情景,心中一片溫暖。
他小心地把紙條折好夾到書里,打開餐盒開心地吃了起來。
在他吃飯的時候,穆淑珍也正坐在公司的員工餐廳里吃著午飯。
她特意挑了個角落,因為趙雪曼一大早就發了消息給她,說有很重要的事要和她談。
現在趙雪曼就坐在她對面,心不在焉地挑著幾根通心粉,卻遲遲不放進嘴里。
“你究竟要跟我說什麼?來了半天都不吭聲,再磨下去天就要黑了。”
穆淑珍的飯菜都快要吃光了,見好友還是滿臉愁容卻不肯開口,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趙雪曼輕嘆了一聲,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會聽到她說的話,才吞吞吐吐地開了口。
“昨天晚上,我在酒吧喝醉以後,你一直和我在一起嗎?”
“廢話!我不在你旁邊的話,你現在連渣都不剩了。”
提起這件事穆淑珍就生氣,她狠狠地瞪了好友一眼,埋怨道:“邵宇泊渣是他的事,氣不順就離婚!至於拿自己的身子來糟蹋麼?特意跑老遠挑熟人的店都躲不開渣男,昨天還有人在我酒里下藥你知道嗎?”
“這麼下作?你沒有喝吧?”趙雪曼嚇了一跳,趕緊追問。
穆淑珍橫了她一眼,嗔道:“我要是喝了,咱倆還能好好地坐在這里吃飯嗎?有個服務生看不下去,提醒了我。不過我也發現不對了,他們引開我注意力的手法太生硬,明顯有問題。”
“幸好你沒喝,不然我以後真沒臉見你了。”
趙雪曼慶幸地拍了拍自己飽滿的胸脯,頓時蕩起了一陣波浪,引得附近的男人都看了過來,又被穆淑珍冰冷的目光逼得狼狽四散。
“別東拉西扯的,說正事。是什麼大事讓你要衝到公司里來找我?”
“你先告訴我,我喝醉以後發生過什麼。”
“沒什麼呀!就是有人下藥,有人提醒後我讓經理修理了那混蛋一通,現在他應該還在醫院躺著吧!然後我就帶著你回家了。”
“有沒有男人接近過我?”
穆淑珍故意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慢條斯理地掏出手機,點開相冊遞了過去。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啊!有一個,你自己看吧!”
趙雪曼接過手機只看了一眼,就羞紅了臉,抬起頭盯著穆淑珍緊張地問道:“昨天晚上……就是他……和我在一起嗎?”
“不是。原本我是想按你的意思,幫你安排一下的。但人家不願意,我總不能把他綁到你床上去吧?再說你醉成那樣,真綁了你還不是什麼都干不了。”
趙雪曼沒有理會她的取笑,追問道:“那你有沒有找別人?還是直接送我回家了?”
“沒找了。這種事我本來就反感,是你非要瘋一把,我才戴了假發穿了超短裙陪你去浪的。還以為妝化濃點就可以,沒想到還是被那個經理認出來了,真丟人……”
趙雪曼打斷了她的抱怨,拉起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問道:“你確定,是直接把我送回家了?”
“當然,健健還帶著風衣出來接你呢!這孩子以後一定是個暖男……”
她話還沒說完,趙雪曼就松開她的手,像全身的力氣都被人抽走了一樣,無力地靠到了椅背上。
穆淑珍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繞過桌子,扶住了癱軟下去的好友。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趙雪曼眼中泛著淚光,無力地靠在她的手臂上,聲音中已經帶上了哭腔。
“既然你把我直接送回了家,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昨天晚上……我被自己的兒子……被邵健那個小畜生……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