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靜的聽著你的軟語泥哺,聲音那麼甜……”
——薩福
如果荷馬是西方文學之父,薩福就是母親……
在歷經了父親母親的啟蒙與洗禮之後,人類才學會了詩意的棲居。
不是每一個女人心中都住著薩福,這樣一個風華絕代,在自己的心中住著另一個薩福的奇女子,她是愛神在凡間美麗的化身,在古希臘神話的綺夢里歌詠著她與她的愛情。
牛夫人心中住著這樣一個薩福。
其實,俺老婆有多麼美已經再說無益,完全碾壓生物界規律,女人能把男人迷住的美不算美,能把女人迷住的才算。
夢里多少回尋她,不如從加拿大買張機票回到祖國,所以親愛的薔薇,祖國的懷抱永遠為你張開,而卉兒能不能投入你的懷抱我不知道,但起碼,我,寧煮夫,懷揣著一顆有趣的靈魂,是非常願意投入您的懷抱滴……
我看過牛夫人的照片,胸乳豐盈,所以懷抱一定很軟,充滿薔薇的芬芳……
現在這個局面怎麼破?這是一個問題。
未必要讓牛夫人學悲催的牛導把俺老婆再從頭追一遍?細水長流好是好,但牛導可忍,寧煮夫不可忍,這得追到猴年馬月?
我問牛導怎麼辦,牛導說別看她老婆溫語軟言,氣質文弱,但毅力堅定,不然也不能在學業的苦海里讀成學霸,成為女科學家,以她老婆的性格如果認定的事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這兩天看來他老婆對寧卉已經掉進去了,現在的關鍵,牛導說,還是擔心寧卉能不能一下子接受拉拉之情,雖然他對自己老婆的魅力還是很有信心,但同性之間畢竟是另一碼事。
牛導的意思我明白,只要他老婆跟寧卉成了,他自己就好整了,比如可以將倆妮子捉奸在床……
我又問了曾眉媚怎麼辦,這娘們聽了劇情劈頭就跟老子說要管她半年大閘蟹,我問為啥子,曾眉媚說老子明知故問要不是她早已打好埋伏讓寧卉嘗試過了拉拉之情,現在臨時抱佛腳,要讓牛夫人上寧卉的床讓我做夢去吧。
MMP,想來是這個道理哈,又遭這娘們訛了半年的大閘蟹。
但問題是,問了一圈除了又被訛了半年的大閘蟹老子還是不曉得該怎麼辦, 牛導你是編導,就不可以設計個神轉折的劇情麼?
曾大俠你是幺蛾子中的戰斗機,為啥子這麼關鍵的時刻就飛不起來了?
老子要哭了,這TMD耽誤寧公館綠色工程的大業啊,從三亞回來看看多久了,寧卉何曾再給俺戴過一頂綠顏色的帽子?
老婆的屄屄這麼久沒被奸夫插了,寧煮夫慌得一逼。
這天半個星期又過去了,程薔薇計約了寧卉兩次,一次逛街,一次去大劇院看了場芭蕾,然後晚上煲了一次電話粥,倆妮子越說越熱絡,天南海北,各種女人八卦聊得不亦樂乎……
晚上跟寧卉的床上夜話,寧卉依然手捧那本還沒看完,或者已經看完在看第N遍的《方法論表演》!
我也捧了本書在手里,《薩福抒情詩集》,老子今兒特意專程去市圖書館淘的,八十年代出的一本舊書了,淘這本書不是給寧煮夫看的,你懂的,寧卉學的是英語專業,歐美文學是必修課,薩福,她懂的。
“老婆……”我拿著書故意嘚瑟了一下,想引起寧卉的注意。
“嗯。”寧卉沒看我,繼續看自己的書。
“你的木桐快倆禮拜沒約你了喲,好像連問候的信息都木有一個哦。”
“嗯,”寧卉還是木有看我,似乎現在對寧煮夫稱牛導為你的木桐已經很自然了,基本上已經木桐當自己人了,“嫂子在,他不方便吧。”
“好像牛夫人倒對你挺熱情的哦,你倆挺談得來的哈。”
“嗯,還好吧。”
寧卉瞄了我一眼,但還是沒能瞄到我手里的書上,嘴角翹了翹,“牛嫂很了不起,這麼年輕就是科學家了,其實牛嫂的文學素養非常非常高,她給我看了好多她去世界各地訪問啊旅游啊寫的游記,其中有一部分還是用英文寫的,還有一些散文,文筆真的很好,我在想,她要是不去搞科研,一定會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作家。”
“真的哇?發給我也看看!”
老子最聽不得有誰在寧煮夫面前說哪個文筆好了,“這樣的女人,長得又比優特虎,跑去搞撒子科研嘛,簡直暴殄天物。”
“我問過她,你文學上的才情這麼好,為什麼會選擇從事科學研究……”寧卉依舊跟我搭著話茬還專注看著書,這一心二用的神功不是是個人就玩得轉的,“她說她不忍這個世界的苦難,文學只能表達卻不能救贖,唯有在科學的理性中能讓她尋求到平靜。”
“多麼可怕的女人。”
“可怕?”寧卉這下終於轉過頭來,顯然覺得寧煮夫“可怕”這個用詞有點驚悚。
“這是一種感性到極點的理性,你說可不可怕?”
我故意整了句哲學調調的話——哲學調調是指把明白的東西用聽不明白的話說出來——以襯托牛夫人話題的高級。
“嗯……”寧卉果真上當,眉頭一皺明顯在思考寧煮夫貌似深刻的這句關於感性與理性的繞口令。哲學家說的話多半都是繞口令。
人一思考,上帝就會發笑,但寧卉此刻在思考,寧煮夫只敢在心里頭笑。
“咦?”思考著的寧卉不枉一心二用的神功終於發現我手頭這本堪稱老古董的《薩福抒情詩集》,“你在看什麼書啊?怎麼看上去這麼舊?”
我順勢把封面合攏將書遞到寧卉眼前。
“薩福!”
寧卉眼里露出驚喜,接過書就翻了起來,“我大學的時候讀過她的詩集,好喜歡她的詩,如果說荷馬是西方文學之父,薩福就是西方文學之母。老公,你哪去找的這本書啊?現在書店都見不著這些書了。”
“今兒去市圖書館檢索了半天才淘的唄,你沒見書上還蓋著圖書館的章啊?”
“呵呵,你怎麼有這個雅致?”寧卉繼續翻著書。
“你別忘了,你老公才是如假包換的作家哈,你老公不僅是個作家,還是個詩人。”
“切,得意吧你,這年頭詩人都快成罵人的話了,當時讀她的詩好多詩句我都背得呢,現在都忘了。”
寧卉大概找到一篇自己熟悉的詩專注的看了起來,嘴里喃喃有聲的讀著。
“現在是沒多少人讀詩了,但人類背叛詩歌,遲早要遭到懲罰的。”我語氣憤憤不平。
突然,寧卉眉頭川字兒攢了起來,咬著嘴皮想起了什麼似的,翻書的手也停了下來,然後抬起頭好好的看著我,半晌才囁嚅著開了口:“老公,你今天借這書,是故意的?”
“嗨,我故意什麼呀?我作家啊,我難道不需要讀讀詩找找靈感?”我一拍腦門故意咋呼到。
“少來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寧卉的表情肅嚴,輕輕的合上了詩集,“其實老公,你可以直接提醒我的,繞這麼大一圈干嘛。”
“提醒什麼?”老子還在裝。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學什麼的,大學的時候歐美文學是我們的必修課,這門課我從來都是優秀。”
說著寧卉眼里有了一些郁結,“還要我繼續說嗎?薩福,古希臘著名的女同詩人!”
寧卉把“女同”說得格外的凝重!
我靠,誰TMD說女人的聰明與美貌是不能並存的,站出來,我老婆一定保證抽不死你。
寧卉接過書才幾分鍾就明白過來,寧煮夫是用這種方式隱晦的提醒自己,牛夫人心里頭有個薩福,才是這段時間對她不合常理的熱情背後真正的原因。
“老公,”寧卉怯生生的看著我,眼神掠過一絲慌亂,“你的意思牛嫂對我這麼熱情,是那種……那種意思?”
“怎麼說呢?”
我拍了拍寧卉的臉蛋想安撫一下老婆緊張的情緒,“我也說不好,也許是,也許不是,但才認識就對你這麼好感覺總有點……那啥?”
“嗯,我也覺得牛嫂對我太熱情了,但我怎麼也不會往那方面去想啊?”寧卉說完咬著嘴皮。
“其實……”我正欲開口准備說牛夫人其實是很有魅力的哦……
寧卉趕著趟兒的就搶答了:“怎麼辦老公?那我還是回避一下吧。”
MMP,整反了,老子本來想撮合來著,老婆這一回避這車還不越開越遠?
但拉拉之情在目前社會道德的語境里總是政治不正確的,我如果強行把車開回來讓寧卉去接受牛夫人的薩福之戀是不是有點顯得太刻意了?
我轉念一想,也好,先涼一下牛夫人,看她急不急,急了,她勢必會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來,如果讓牛導抓到把柄,也許牛導反倒會占得有利位置,將形勢變被動為主動。
“嗯,那見機行事吧。”我應承到,話里是附和了寧卉回避的意思,但又留了很大的余地。見機,意思是見到機會還是要把車開回來滴。
接下來幾天牛夫人繼續約了寧卉幾次,都被找借口推脫了,打來的電話寧卉也顯得沒前陣那麼熱情,敏感一點的人都感覺得到這種刻意的回避,何況有文學才情的牛夫人。
一般來說,文學才情是生性敏感的同義詞。
牛夫人感覺到寧卉的冷淡從牛導隨後的反饋得到了證實,牛導跟我說他老婆這幾天就像一個失了戀的小女生,茶飯不思,跟他房事的狀態也一落千丈。
牛導說她老婆是真難受了,看得出來對寧卉的確是來真的了。我說那你表個態,是不是心疼老婆了?牛導說心情很復雜。
牛夫人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一個三十幾歲的已婚婦女被一個二十來歲的已婚少女迷住了,這事兒擱誰都是一首歌叫愛要怎麼說出口,這下人家已婚少女還突然不理她了,憋屈不說還找不到地兒說理,你說咱科學家程薔薇心里難不難受?
牛導你不心疼,我寧煮夫心疼……我是說咱不能這樣對待千辛萬苦回到祖國懷抱的海歸人才。
我跟牛導說是我隱晦的提醒了寧卉,本意是借機慫恿寧卉跟牛夫人玩一把拉拉的心跳,沒想到整反了,整成寧卉不理牛夫人了,現在只好將錯就錯,以此刺激一下牛夫人看她犯不犯啥錯,一旦在牛夫人的錯誤中抓到她的啥把柄好逼她就范答應帶你一起玩兒,別到時人家倆妮子整嗨了沒你啥事了。
牛導哭笑不得,說先看態勢的發展吧——鑒於在拉拉之情上寧卉已經被曾眉媚拉下了水,寧卉能最終接受牛夫人我還是有一點譜譜的,這是我心里說的哈——我跟牛導只是說我會做一些鋪墊工作,會在這方面對寧卉做一些引導。
牛導說先這樣吧,然後說牛夫人也快要回加拿大處理那邊辭職的事了,機票早就定了,就在下周。
我靠,這要不要人活?牛導還說牛夫人這一去不僅要辦理辭職,還有一些其他的私人事務要處理,不是十天半月回得來的,一月倆月都說不定。
一倆月說不定,回來怎樣還指不定,你牛導不瘋,老子先瘋了,我貌美如花的老婆在家閒著沒有奸夫滋潤是陽光下最大的犯罪你們知不知道?
你們知不知道?
你們知不知道?
重要的事情問三遍!這就是我的呐喊,作為陽光下最鮮艷的那一片綠……的呐喊!
這下管不了那麼多了,必須得下猛藥了,我心里盤算著。當曾幺蛾子飛不起來的時候,我必須讓自己變成幺蛾子。
轉眼星期六,下午我找了個單位有應酬的借口外出,實際上你猜對了,我約了牛夫人,褲兜里揣了……
你想多了,揣的不是套套,是眼藥水。
牛夫人接到我直接電話的邀約甚感詫異,但我沒給她一點猶豫的時間,直接就把王炸扔了出來:“我想單獨跟你談談寧卉。”
為了配合牛夫人的高級身份,約在了一家高檔的咖啡廳,這里的咖啡以全是手衝而出名。
我提前二十分鍾就到了,這是紳士必須的修養,第一次跟有修養的女士約會,遲到是一件十分可惡的事。再說了,如果你還想泡她……
當牛夫人在我的視线里閃亮登場的時候,盡管看過照片,也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備,但老子的眼睛還是被晃成了八百度的閃光,一直到人家儀態優雅的坐在我桌子的對面向我伸出了手,我才從發愣中回過神來,連忙將臉部的零件組合成笑容,也伸出手:“你好牛嫂!”
好纖細的手,這手我可以握一天……
還能說啥呢,牛夫人,全中國最漂亮的女科學,沒有之一!我寧煮夫對此話負全部法律責任。
“南……哦不,寧煮夫,久仰!”牛夫人微微頷首,笑容很美,就像薔薇笑了的樣子一樣美。
今兒牛夫人一身禁欲系的打扮,全身素裹,發髻高挽,薔薇紅的紗巾也不在了,臉上的淡妝掩飾不住整個人由內至外散發出的淡淡的憂傷,心有千千結,你掩,還是不掩,都會在心里。
日月星辰,天地造化,寧卉成了牛夫人心中的那一只千千結。
“早聽說牛嫂氣質卓群,今日一見,您顛覆了我對女科學家的三觀。”我一邊臉上綻放出寧煮夫牌的笑容恭維,一邊叫來威特兒。
“過獎了,我真不是什麼科學家,只是一名科學工作者。”
牛夫人很謙虛,優雅滴打量了我一番,然後一串溫言軟語過耳,“聽小寧說你是報社編輯,有自己的專欄,真是年輕有為,才華橫溢。”
隔壁城市的軟妹子,聲音是真真好聽,當贊美寧煮夫的時候尤其好聽。
“我算什麼才華橫溢,這詞兒安在牛導身上才合適,”咖啡上來了,我趕緊做了熱情的介紹:“品嘗一下,家鄉最有特色的手衝咖啡!”
“味道不錯,”牛夫人端著咖啡輕輕呷了一口,然後一臉真誠,“老牛一直跟我說,他很幸運有你們這幫兩肋插刀的朋友,這次回國非常感謝你們的幫助,我跟老牛才能有緣分重新復合。”
“其實,”我頓了頓,等關子賣足了才說到,“這些都是……寧卉的主意!”
“寧卉?”牛夫人拿著勺子正在攪拌咖啡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是的,她對牛導說,這次您回國,一定要把您留下來,留在牛導,留在妞妞身邊。”
“你們這個完美的,充滿設計感的叫mission impossible的拯救牛夫人計劃,都是寧卉策劃的?”
牛夫人好好的看著我,眼神有難以置信的疑惑。
“計劃是我牽的頭,但是是大家集體智慧的結晶,我的意思是說,寧卉是最先提出的一定要留住你,希望你跟牛導復合的,而且一開始牛導沒多大的信心,是寧卉的支持讓他堅定了與你復合的決心。”
“寧卉……老牛……?”
敏感的牛夫人明顯聽出這話味道有什麼不對,嘴里囁嚅著兩個人的名字,為什麼牛導非要寧卉的支持才能有決心?
那麼問題來了,寧卉,是牛導什麼人?
牛夫人此刻的眼睛開始泛著空茫,臉色蒼白,但看得出來,牛夫人還是在極力控制自己,就見她慢慢的用勺子攪拌著咖啡,臉上盡力在蒼白中擠出了一絲笑容:“今天你約我就是告訴我這個?”
“是,也不是。今天約你,是想告訴你一個哀傷的故事……”說著我站起身來,“我先去下洗手間。”
俺邁著穩健的步伐去了洗手間,對著洗手間的鏡子從褲兜里掏出了眼藥水……
回到座位上坐下見牛夫人用勺子繼續在杯子里攪拌著,咖啡沒怎麼動過,我清了下嗓子開了口,幾乎一字一頓:“牛導與寧卉,是情人關系!”
話音剛落,攝影機特寫鏡頭應該在這里:牛夫人的手一抖,勺子滑落,杯里的咖啡隨後激起了一朵浪花……
說完我眼里感到有些澀癢,眨巴了兩下,便感覺有液體從眼角流了出來。
牛夫人經過半晌的定格才慢慢抬起了頭看著我,看著我眼角泛著的淚水——從牛夫人的視角,這一定是淚水——然後伸手在桌上拿起一張紙巾遞給我,嘴角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抽搐:“剛才你說是寧卉堅持要老牛與我復合,但他們又是情人關系?”
“是……是這麼個情況。”我用紙巾抹了下眼角,點了點頭,“是那種真正的,上過……上過床的情人關系。”
“我有些不明白,”牛夫人搖了搖頭,然後眼光直視著我,聲音開始有些發抖,“他們是情人關系,有多久了?”
“大概半年吧。”
“但你跟老牛……卻一直是朋友,而且你還幫他?”牛夫人臉上完全是要崩潰的表情。
“你別急,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我又眨巴了下眼睛,讓眼睛看上去水汪汪滴,然後深深嘆了口氣,“跟寧卉結婚後不久,我不幸遭遇車禍,下身遭到撞擊……”
“啊?”牛夫人一臉的驚異,但似乎已經猜到了後面的劇情……
“然後,就鬧下了下身不舉的病根,我到處求醫問藥但依舊無法醫治,”說者我呷了一口咖啡,必須留出牛夫人消化劇情和緩和情緒的時間,這劇情老子自己都覺得編得有點猛,“寧卉那麼年輕,我不忍心她活守寡,就跟她提出離婚,但寧卉非常愛我,死活都不願意。”
牛夫人聽入神了,心里不是千千結了,是萬頃波瀾,這種波瀾導致牛夫人此刻的身體狀態發生了扭結,而牛夫人的胸型因為胸部的起伏呈現一種動態的誘惑狀——這一切被我的視網膜捕捉的那一刹那,老子身下的雞巴悠地蹦躂了一下……
不是不舉麼?雞巴還能蹦躂?寧煮夫你這麼瞎編良心痛不痛?
“然後我就鼓勵寧卉在外面找情人,說只有這樣我們的婚姻才能維系下去,她不找,我就離家出走……寧卉被逼無奈,為了愛情就答應了我在外面找情人,一直到遇見了牛導,前面寧卉遇到很多男人都沒答應,唯有牛導……”我又眨巴了下眼睛,尷尬的是已經沒能再有液體能眨巴出來,TMD眼藥水的劑量還是用少了,“他們就這樣,成為了情人。”
對面的牛夫人坐著久久紋絲不動,唯有胸部的起伏像薔薇在風中飄搖,老子的雞巴也在褲襠蹦躂……
我能理解牛夫人此刻內心是多麼的糾結,老牛是自己的男人,寧卉就是情敵,寧卉是自己的拉拉愛人,這樣一來老牛居然又成了情敵,愛人之愛與情敵之恨交織在一起成了一首歌叫美麗的麻花辮,如此剪不斷理還亂,愛你即是恨你,恨你即是愛你,牛人有一顆多麼寬容的心,此刻就盛著多麼糾結的愛恨交纏。
“是不是,”看著沉默的牛夫人,我鼓起膽兒來了一句,“劇情有點狗血得像韓劇?”
寧煮夫你良心痛不痛,這編得比韓劇還狗血好不好?
“這一切都是真的?”牛夫人終於開口了,丹鳳眼憂傷的時候也那麼勾人,而且閃著瑩瑩的光亮,那是眼淚,還是心靈的寶石?
“都是真的!”我頓了頓,語氣極盡哀傷,“我該怎麼辦?寧卉跟牛導在一起也是迫於一種無奈,而且牛導跟寧卉在一起的時候你在國外……”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牛夫人沒等我說完就搶答了,“我跟老牛那時也准備分手,我在國外也有男朋友,對於我,他沒有任何道德負擔。”
“所以我跟牛導還是保持了很好的朋友關系,如果我不能給予寧卉完整的愛,為什麼不能讓別人來填補這種完整?”
“不是每一個男人都能有你這樣的胸懷,”牛夫人對我擠出一絲苦笑,然後若有所思,“寧卉能對你不離不棄,好善良的女人。”
這份牛夫人感到的善良,我相信一定又在其心里為寧卉加上了重重的砝碼!
“牛導也是有責任感的男人,知不知道,你們復合了,他對我說你不允許他再跟寧卉交往,他為了你們家庭的完整答應了,牛導於是跟寧卉分了手,這兩個禮拜他都沒再去找過寧卉,我保證連一個信息都沒有發過!”
我情真切切的說到。
“哦——”牛夫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鼻子輕輕抽泣了一下。
“其實,牛導聽你的話跟寧卉分手,可以看出他是非常愛你的。”
牛夫眼里的晶瑩終於掉了出來,我趕緊遞上一張紙巾。
我不知道牛夫人終於流出來的眼淚是為老牛,還是為寧卉……
老子更不曉得有一天牛夫人終於曉得了這些劇情都是寧煮夫編的,是不是會把寧煮夫的雞雞切了,反正都不舉……
“同時,牛導跟寧卉的分手,意味著寧卉以後將不會再有完整意義上男人之愛了,因為就性來說,寧卉告訴我她幾乎不可能再接受牛導以外的任何男人了。”
我也跟著鼻子抽泣一下。
“我……我想靜靜……”牛夫人眼光迷亂,看得出來心里是極度的煎熬,“我腦子很亂。”
“嗯……”我端著咖啡呷了一口,其實是為了慶祝這瞎編的劇情目前還沒露餡,看著糾結的牛夫人,我把最後的炸彈扔了出來,用幾乎拖著哭腔滴的語調:“我只是覺得寧卉好可憐,才二十多歲,以後再得不到……男人的性愛,雖然我也可以為她用口,用手,雖然我也為她買了跳彈……”
說完我用雙手捂住了臉,而牛夫人聽我這麼一咋呼眼淚幾乎嘩嘩的就流了出來,隔著空氣我都聽得到牛夫人心痛的呼吸,此刻的寧卉,就是她心中不可傷害的薩福……
“還有偶爾,寧卉也會跟她的一個非常好的閨蜜……”說著老子衝指縫中間瞄了一眼牛夫人,頓了頓,才將最後這發超級炸彈扔了出去,“來一次拉拉之性,但這一切,都不能代替真正的男女之間的性愛是不是?”
指縫之間,這顆最後的拉拉炸彈扔出,我看見牛夫人早已淚水摩挲的眼睛突然亮了……
這一道猛藥賺足了牛夫人的眼淚,其實只要戲足,女人好不好騙是無關智商滴,牛夫人這種高智商的女科學家都遭寧煮夫的幺蛾子忽悠得柔腸百斷,再一次證明了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會被清零這一亘古不變的真理,看得出來牛夫人對寧卉是動了真情,再說了,像我老婆這樣人見猶憐的美嬌娘誰又舍得看見她難過?
讓一個青春獨美,善良為天的女子獨守空房,這得是多大的罪過?
話說老子的神劇情跟牛導先前是通報了的,牛導的第一反應問我是不是瘋了,我說沒瘋,大不了事情敗露了我甘願拿雞雞給你老婆切就是了,反正都不舉……
我又問牛導如果你老婆信了這劇情能恩准你繼續跟寧卉在一起有幾成的可能性,牛導說有七八成吧。
為什麼有七八成,我又問,牛導跟我做了如下理性的分析:一、這個劇情里寧卉的人設如此善良,為犧牲自己的性福也不離開不舉的丈夫,加上牛夫人對寧卉憐愛的加持,牛夫人會心軟的;二、牛夫人對性本身來說是並不是那種十分保守的女人,從她在國外有過幾任男友就可以看出;三、牛導跟寧卉繼續在一起對牛導跟牛夫人家庭並無任何威脅,因為寧卉本來就不願跟寧煮夫離婚,而牛導的角色看上去更像一個雷鋒。
而最後一點,這樣的關系繼續,牛夫人或許才有機會最後真正得到寧卉。
MMP,原來都等著摘桃子的,話說牛導的這個七八成可能性的判斷,也讓我下定了最後的決心去給牛夫人下了這道猛藥,現在的效果看藥效是特麼的不錯——盡管後來,事情敗露後老子為此受到了慘無人道的酷刑折磨。
寧卉那里暫時沒說,但跟牛夫人特別叮囑了今兒的這個淒美的故事一點都別去問寧卉。這招你懂的,是為了防止穿幫。
接下來就等待牛夫人發善心了,不忍心你可憐的寧妹妹旁邊睡個相當於獨守空房不舉的大活人,牛夫人你是不是該派你家老牛繼續到寧妹妹那里去耕耕地捏?
然後的幾天倆口子像商量好的都沒騷擾寧卉,很快到了周二,第二天牛夫人的航班要去加拿大了,我張羅著要請牛夫人吃個飯跟人家踐個行,跟寧卉說了寧卉也沒好反對,於是晚上我們倆口子跟牛導倆口子約在了本市最高檔的一家火鍋店,是牛夫人提出要吃火鍋,說這是家鄉的味道,她在外面每時每刻都要記住,從而提醒自己早點回來……
明兒牛夫人就要走了,目前有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壞消息是到現在牛夫人一點也沒跟牛導提及關於寧卉的事兒,如果臨走都沒得到老婆的聖旨這頭牛是萬不敢擅自出去耕地滴,這事兒多半就成黃花菜了。
你說老子捉急不捉急?
好消息是牛導說這幾天她老婆跟他的房事奇跡般恢復了正常……
席間大家談笑風聲,把酒言歡,在寧煮夫狗血劇情里如此糾結的四個人本該上演多麼盛大的一出愛恨情仇的戲呵,但我們看到的卻是牛夫人的雲淡風輕,寧卉的嬌澀嫵媚,牛導的情深責重,以及……
寧煮夫的大愛無疆……
如果沒有了詩歌,愛恨情仇間,我們還能在一起如此詩意的吃著火鍋?
所以海德格爾說詩意的棲居,寧煮夫說背叛詩歌,你們必定要遭受懲罰。
最讓我感動的卻是牛夫人一點看不出內心的波瀾,盡管她感受得到寧卉此刻仍然對自己有一種刻意的防備,但今兒的雲淡風輕讓我對牛夫人作為女科學家的大氣與堅強的神經感到深深滴佩服!
講真,我一貫喜歡大氣的女人……那是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第二天一直到牛導送完牛夫人從機場回來,我才接到了牛導的信息,從他老婆在飛機上臨起飛前才給牛導發的信息復制粘貼過來的哈:“老公,有一塊草原,那里水草豐美,鮮花似錦,你去吧,你去了那塊草原才會永遠是春天,我愛你,我愛你們!”
Bingo!搞定!
其實當聽牛導說牛夫人跟他的房事重新恢復正常的好消息的時候,我心里已經一點都不捉急了……
在寧煮夫虛擬的狗血劇情里,我跟牛夫人完成了一次幕天席地的神交,情商是天,智商是地。
這樣的神交,非寧煮夫與牛夫人這樣高智商並且懂得詩歌的對手,是如何也做不到的。
拿著這份用詩歌的語言寫成的聖旨,牛導,哦不,木桐終於給他的女神發出了約會的邀請,時間是我跟牛導定的,因為我從仇老板那里拿到了那天在我心里已經是神一般存在的半山別墅的鑰匙。
就在這個星期五的晚上。
拿到別墅鑰匙的時候我手都在顫抖,仇老板親手交的鑰匙給我,他曉不曉得我的手在顫抖我不曉得,但仇老板完了說了一句話把老子的心髒卻差點抖了出來:“這次,你小子是在密室,還是在臥室?”
我靠,老江湖就是老江湖。
因為一直堅信會有這麼一天,老子這星期提前就在寧公館實施了禁欲,這是送老婆給奸夫日之前寧公館的慣常操作,縱使有兩天寧卉在床上主動向我求歡,我都找了合適的理由巧妙的拒絕了,為的就是老婆在奸夫,哦不,在她的木桐那里能有大海一樣的熱情與火山一樣的欲望!
當晚在床上寧卉躺在我的懷里把木桐的約會的信息給我看了,一臉嬌澀的問我怎麼辦,我抱著寧卉狂啃了一氣之後用幾乎顫抖的聲音說到:“親愛的,你知道我跟你一起,還有你的木桐,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了嗎”
“這……”寧卉貼在我身上的胸脯傳來咚咚咚的心跳聲,“我們這樣做,對牛嫂……”
“親愛的別擔心,如果牛嫂也贊美這段如此美麗的愛情,你是不是就一點沒負擔了?”我趕緊搶答!
“嗯。”寧卉一抹羞紅飛上了臉蛋,伏在我的肩上點了點頭。
“嘿嘿,”我拿出了牛導復制粘貼過來的牛夫人的短信遞到老婆眼前……
“啊?”寧卉看完信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怎麼會是這樣?”
“事情就是這樣,至於為什麼會是這樣,親愛的你別管。”
“不行,必須得告訴我為什麼會是這樣,不然我哪也不去!”寧卉嘟著嘴咬著嘴皮。
“好好我告訴你老婆,我就跟牛夫人坦白了是你堅持牛導與她復合的,而且牛導是因為你才堅定了與她復合的信心,所以……”說完我在寧卉嘟著的嘴上啵了一口。
“就這麼簡單?”寧卉將信將疑。
“就這麼簡單,難道這樣的感動還不夠嗎?”
“我……”寧卉囁嚅著什麼卻沒說出來,一會兒就見眼睛一紅,鼻子抽泣了一聲便嗚嗚的哭了起來。
“老婆怎麼啦?”我一把抱過寧卉,撫摸著老婆散發著永遠讓我感到迷醉的氣息的發梢,“寶貝別哭啊!”
“嗚嗚嗚……”寧卉的淚水已經打濕了我的胳膊。
“寶貝,是不是馬上要跟自己的木桐愛愛了,止不住幸福的淚水了哇!”
我雙手捧起了寧卉的臉,在那雙淚眼摩挲的上彎月上一邊印上了深情的一吻。
“去你的!”寧卉這才破涕為笑,伸手在我胸口捶了一拳。
這一拳捶得我人已完全熔化,我禁不住再次抱住寧卉一陣狂吻:“老婆我愛你!”
“我也愛你老公!”寧卉在我瘋狂的吻里呢喃著。
“你去了,我要你快樂……你一定要快樂!”
“我知道老公……我會的!”說著寧卉將嘴湊到我的耳朵嬌聲到,“老公你等我回來啊。”
“嗯嗯……等你回來干嘛啊?”我感覺寧卉的舌頭輕輕的舔抵著我的耳根。
“等我回來高堂會審唄,嘻嘻!”寧卉此話一出,我感覺的身上的骨頭已經酥沒了……
對於綠公來說,這句情話抵得過一千句我愛你有木有?
可是我的傻老婆,你不知道明晚你跟你的木桐燭光晚餐的時候,你老公已經在密室里揣著一顆大象亂撞的心等著了……
明天就是這樣計劃滴,老婆跟她的木桐先會有一場燭光晚餐,牛導在一家高檔餐廳訂制的,然後幸福的兩人將一起來到別墅,而我會用先前配好的一把鑰匙進入別墅,在密室里早早守候。
寧煮夫在密室,牛導曉得,而寧卉不知道。燭光晚餐完了,牛導會告訴寧卉要帶她去一個他非常好的朋友的別墅……
星期五早上寧卉出門先去上班,計劃下班直接赴約就不回來了,所以寧卉帶了一些女人在外過夜必需的物品,最重要的,我讓寧卉帶上了一條黑色的絲襪……
下午寧卉特意稍早些就下班離開了公司,為了避嫌牛導沒來親自接寧卉,寧卉也沒開車,准備打車去赴約,而寧卉剛一走出公司所在的寫字樓,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竄出朝自己走來,看到這個身影走近,寧卉心里咯噔了一下,怔怔的站住了。
路小斌!
“寧卉,你好!”
路小斌面色黝黑,身材瘦削,仍然是那種與世隔絕般的氣質,走到寧卉跟前看了寧卉好久,才很生澀的笑了笑,“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寧卉手里攥著提包,點了下頭回報了禮貌的一笑。
“不知道你現在是否方便?能請你吃個飯嗎?”路小斌踟躇了一番,才鼓起了勇氣說到。
“不好意思真不巧,我待會兒真有事。”寧卉一臉歉意的說到。
“哦,”路小斌朝一旁指了指,“我看旁邊有一個濕地公園,能去那里走走嗎?一會兒就行。”
“嗯……”寧卉覺得離約會的時間尚早,看著路小斌哀求的神情心里發緊,實在不忍心拒絕,咬了咬嘴皮然後點了點頭。
寧卉跟路小斌來到了濕地公園的一個人工湖旁,這里涼風習習,楊柳低垂,風景優美。
“聽說……你要回來了。”寧卉問到。
路小斌像一尊雕塑一樣站立久久紋絲不動,然後搖了搖頭,“不,我要離開了。”
“啊?”寧卉臉色有些驚異,這似乎跟在同學那里聽到的消息不一樣,“聽同學說你不是支教完了要回來的嗎?”
“不,這次回來我是跟家里告別的,星期一我還要回縣里上最後一個星期的課就放假了,那邊支教完了我就會離開這座城市去外地了,也許,永遠不會回來了……”路小斌說完看著寧卉,眼里是無限的眷戀。
“哦,”寧卉不敢接駁路小斌的目光,只能低頭看著魚兒在湖里啃食著水草,嘴里囁嚅著,“祝你一切順利。”
“你不問我去哪兒?”路小斌的目光滾燙得快要噴出火來。
“無論你去哪里,你都要好好的。”寧卉一下子感到心里有一種扭結似的痛……
“我……”路小斌的身體突然開始發抖,然後伸出手來攬住了寧卉的胳膊。
“小斌,你……你干嘛?”
寧卉沒想到路小斌突然會有這樣粗暴的動作,本能的用手抵擋著,無奈路小斌身大力壯,無論寧卉怎麼掙扎還是被路小斌死死的抱在了懷里。
路小斌抱著一臉驚色的寧卉,喘著顆粒般的粗氣,眼里滲出了淚光:“寧卉你別怕,我……我不會傷害你,我要永遠離開這座城市了,以後我再也不會來打擾你了,我只是想……想吻吻你……這是我……我最後的要求……可以嗎?”
寧卉這才定了定神,但胸部仍然起伏得像撥浪鼓,看了看路小斌,眼里是無比的愧疚,然後搖了搖頭,嘴里囁嚅到:“對不起!小斌……對不起……”
說完,寧卉從路小斌的懷里掙脫出來,從地上撿起剛才因為掙扎掉在地上提包,朝濕地公園的大門跑去,而路小斌卻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像一顆風中的枯樹……
一會兒,寧卉身後傳來路小斌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喊:“寧——卉!我愛你!寧——卉!我愛你……”
那呼喊劃過天空,卻如此悲涼,一聲聲像錐子扎在寧卉心上,寧卉的眼淚忍不住嘩嘩嘩的流了出來,一邊流,一邊跑,寧卉卻一邊在心里呼喊到:“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一直跑到公園的大門,寧卉的頭都沒有回頭再看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