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排檔在這座城市的夜晚是神一樣的存在,它是這座城市的深夜食堂,是市井狂歡,是這座城市浮世繪最鮮活的一抹色彩。
話說卡拉OK改變了中國的夜晚,但卡拉OK改變的只是夜晚的客廳,改變夜晚陽台的是大排檔。
平時吃大排檔都喜歡到皮實的攤,今兒沒去,是因為今兒跟牛導悲聊的內容有可能有些皮實不宜,盡管前些天的趴體讓這小子開了眼,但我跟寧卉婚禮的時候他是看到過寧卉驚世駭俗的香蕉艷舞的,他曉得我們有時候玩得有點瘋,至於老子作為綠界大咖,YQF清華這點事兒卻一直對這小子是屏遮了的。
“問個問題?”
見跟牛導這麼喝著悶酒一個屁也不放不是個事兒,明顯不符合大排檔面對面坐著誰跟誰都牛逼哄哄的氣質,跟牛導干了一杯老子終於忍不住了。
“啥問題?”牛導的眼神比此刻的夜色還黯淡。
“這段時間沒少跟老婆……那啥吧?”我幫牛導的杯子倒滿了啤酒,笑了笑。
“還行吧。”牛導瞄了我一眼,然後有些自嘲的也咧了咧嘴。
“我是說,”我點了根煙,“跟牛夫人鴛夢重溫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那啥?”
“啊?”牛導怔了一下,好好的看著我,估摸是看出笑中的壞來,完全的明白老子想問的啥子,一副算你狠的神情,“實話?”
“不聽實話我問你干嘛?”
牛導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憋了好久才堅定的搖了搖頭,吐出的字兒非常的嘎嘣脆:“不想!”
“啊?”
這下輪到老子怔住了,心里甚至有一丟丟失落,牛導跟老婆做愛居然沒想俺老婆?
這不科學啊,俺老婆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女神麼?
就連老子跟寧卉做愛都想過張曼玉,特別是演金鑲玉的張曼玉,那是老子見過最騷的張曼玉。
第二騷是演青蛇的張曼玉。
“但是,”牛導當然看出老子表情的困惑來,頓了頓賣了一個關子笑了一聲,那笑里裝著一太平洋的黃連,“沒跟我老婆做的時候,卻每時每刻都在想……”
我靠,這句跟老婆做的時候不想,不做的時候想俺老婆的表態已經完全讓老子的靈魂震撼,現在想來能為自己的女神禁欲如此之久的牛導也是一頂天立地的漢子,神經堅強到居然能在操女人的時候不想自己最想操的女神,除了神經堅強,我必須為牛導高尚的公德深表佩服——公德,老公之德哈,縱使女神在心中,跟老婆做愛的時候卻全心投入,絕無一絲念想其他一切雌性動物的雜念。
論一個老公的公德……
我知道牛導也曾浪子半生,閱女無數,但也許跟他的職業有關,角色意識是真TMD強大,在什麼戲里就是什麼角色,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把個戲如人生,人生如戲演繹到如此境界也不枉木桐的才名。
從來浪子重情,才子重德,你還別不服。
“唉兄弟,算算這都第幾回了,每次都是剛看到曙光,接著就是無盡的黑暗,這次……”我本來還有點戲謔與調侃,但敬牛導是一條重情重德的漢子,現在也不得不嚴肅起來。
“是啊,這次,也許真的該結束了。”牛導渾厚而富有磁性天生具備舞台效果的聲音自帶一種傷感的屬性,非常適合此刻的哀傷。
我端起了酒杯,一臉肅然:“來!干了這一杯,敬天敬地敬我們!”
牛導見狀也端起了酒杯,然後看著遠方,縱使悵然未啼,但眼里卻滿是眷戀……
而此刻我腦海里卻在想,牛夫人今兒請寧卉的鴻門宴會是個什麼樣的調調?
話說牛夫人請寧卉是在一家非常高檔的西式中餐店,簡單的說,就是現在流行的中餐西吃的歪風,裝潢看像是一家西餐店,但進去一看菜單上也賣炒回鍋肉,賣紅燒肥腸,賣西紅柿炒雞蛋,賣鐵板牛柳,賣排骨燉蘿卜……
酒單上有紅酒也有江小白,主食除了米飯居然還混搭賣意面,雖然那意面還不如我們小區門口挑攤賣的涼面好吃。
但店的裝帖是高級的,店堂燈光是慢搖吧風格的,還有實時駐場歌手唱歌助興,在這種價格與食品嚴重不相稱的地兒吃的其實不是飯,吃的是小資的那種調調。
人家牛夫人是資深海歸,加上請的是高級白領麗人,選這地兒倒也一點不違和。
牛夫人帶妞妞先來一步。
牛夫人今兒一件收腰的半截套裙,淡淡的素灰底,上身領口有精致的綢邊雕花,脖子上披了一條薔薇紅的絲巾,一直披下快到裙的下擺,看上去很隨意的搭配卻成為套裙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成了今兒牛夫人看上去光彩照人非常關鍵的元素。
三十有幾的年齡對自己的身材得有多大的自信才敢穿這種收腰的裙子,但不幸的是牛夫人渾身骨肉勻停,胸部豐盈,球形挺闊,但偏生腰部卻無一絲多余的贅肉——據牛導說,牛夫人每年都要跑兩次半馬,在國外人家過的是一種不運動,毋寧死的高級生活。
牛夫人身高165,南方女人中標准的高挑美女,今兒穿的高跟鞋出來,惹得一旁的妞妞不住夸她媽漂亮,坐那兒真真就是一朵你看了就想摘的薔薇。
寧卉隨後沒多久就到了,今兒寧卉也是有意無心的打扮了一番,畢竟是跟妞妞媽媽第一次見面,不為爭奇斗艷,為尊重別人也得讓自己美得像一朵花兒,況且寧卉知道妞妞媽媽就是一朵漂亮的薔薇。
寧卉今兒穿的一件無袖的純白深VT恤,V到不可言說的深處卻是一抹黑色的抹胸,搭配一條黑色的七分褲,脖子上扎了根黑色的絲帶,屐一雙黑色的松糕涼鞋,衣衫外邊白皙的胳膊與腿踝,連同一頭剛好披肩的秀發將今兒的黑白系演繹得白不嫌黑多一分,黑不言白少一分,將寧卉上帝都承認造不出第二張如此不可方物的臉蛋烘托得更加靚彩動人,可謂美人一動,萬物流彩。
寧卉剛一進門,妞妞遠遠看見就從座位上跑過去拉住寧卉的胳膊臉上笑成了一朵花:“這邊這邊,我想死你了寧卉媽媽,今天你好漂亮啊!”
聽見妞妞一口甜甜的“寧卉媽媽”讓牛夫人眉頭一下就生出了個川字兒,妞妞童言無忌,當著親媽喊小媽,這親媽本來心頭就因為對老公跟寧卉說不清道不明的揣測膈應著,這下妞妞喊人家媽媽喊得比喊自己還親熱,這牛夫人額頭上的川字兒再大個也不嫌大哈。
But……
當寧卉順應著妞妞拉著自己的手朝座位轉身的那一刹那,牛夫人臉上的川字兒突然沒了影兒……
程薔薇,一位剛剛海歸學有成就的女科學家,看到寧卉臉蛋轉過來的那一刹那,眼睛突然發出了一種至今科學界都無法解釋的亮光,這種亮光讓程薔薇如同全身遭受電擊一般,這種電擊讓人的身體有一種欣快的麻醉感。
如果,這種眼里的亮光是來自於一個雄性動物科學就很好解釋了,直白說就是男人對長得過於美麗的女人極其正常的生理反應,不說眼里發光,俺老婆真的走在路上都能男人看得勃起。
但程薔薇是一個女科學家呵!
寧卉似乎也感受到了牛夫人一直看著自己,一直到坐下來牛夫人的眼光都沒離開過寧卉,寧卉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鼓足勇氣抬頭看了看牛夫人才開口莞爾一笑:“嫂子你好!”
“你好!”
程薔薇許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趕緊將桌上的菜單遞到寧卉跟前,然後胸部一挺,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說出的話有點像隔壁城市女生的那種溫言軟語:“一直聽妞妞說寧卉媽媽漂亮,沒想到……這麼漂亮!”
程薔薇說“漂亮”的時候感覺呼吸一緊,但說“寧卉媽媽”的時候居然特麼的雲淡風輕,溫婉淑惠,哪里還有一點鴻門宴的殺氣,說好的女人的嫉妒跟防備呢?
牛導你是不是對你老婆今兒請我老婆吃飯有什麼誤解?
“嫂子才漂亮。”
寧卉得體的回應到,這當然不是寧卉的客套,牛夫人,當年牛導那所高中數一數二的校花,其顏值自然配得上任何一句漂亮的贊美。
“兩個媽媽都漂亮!”還是妞妞會說話,在旁邊甜滋滋的喊出一句,這下好了,親媽小媽都不得罪。
然後兩個漂亮媽媽都對著妞妞笑了,此刻寧卉才感到剛才一直被牛夫人盯著的尷尬消失了,才感到眼前一亮,那是女人眼睛里的毒:“嫂子的絲巾好漂亮啊!”
“嗯?”牛夫人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薔薇紅,然後抬頭眉毛揚了揚:“漂亮嗎?”
“真的很漂亮,特別搭配你今天的裙子,好有氣質。”寧卉贊美的時候永遠都是閃爍著真誠的上彎月,讓人覺得她說的一定都是真的。
“這次回國,妞妞爸爸送我的。”牛夫人笑了笑,表情有些復雜,陳述語氣中妞妞爸爸四個字又透露著一種難以察覺的示威來。
特麼的還是鴻門宴?
“嗯,這次我們出去玩的時候,爸爸買給媽媽的。”妞妞像應答器一般的准確的解答到,小臉上幸福洋溢。
“牛哥對嫂子真好。”
寧卉莞爾一笑,如果笑容可以是一汪湖水,寧卉此刻的笑容明淨得可以一直見著湖底。
此刻牛導在寧卉心里就是牛導,連一絲兒木桐的影子都沒有。
“呵呵,我聽說你老公對你才好呢。”牛夫人也舒展了一下眉毛,“你老公叫南……南什麼來著?”
“叫寧煮夫!長得賊眉鼠眼的,一點配不上我寧卉媽媽!”這邊寧卉還沒搭上話,妞妞在一邊便搶答了。
“妞妞,小孩子怎麼說話呢?這麼沒禮貌!”牛夫人趕緊伸手拍了拍妞妞的頭,語氣嚴厲滴呵斥到。
“本來就是嘛。”妞妞朝寧卉調皮的伸了伸舌頭,“我又沒亂說!”
“嗯嗯!”寧卉點點頭而且笑得一臉的璀璨。
“哎呀我都餓死了,我們點的菜怎麼還沒來啊!”妞妞大呼小叫起來,這倒不是咋呼,是真餓了,這一呼一會兒倒把點的菜呼拉了上來。
“小寧啊?你老公不是姓南嗎?他怎麼會叫寧煮夫呢?這名字好……奇特,好有……內涵。”
聽剛才妞妞提到寧煮夫,牛夫人有些好奇的問了起來。
“哎,他自己瞎鬧,他本名叫南澤,南方的南,三點水旁的那個澤,結婚了吧他自個就把名字改成了寧煮夫了,煮夫就是男版家庭主婦的意思。”
寧卉連忙解釋。
“一個男人叫煮夫真沒出息!”一旁的妞妞又開始搶答了,小丫頭片子今兒是跟寧煮夫扛上了。
“妞妞!再這麼沒禮貌我打屁股了,人家是因為愛老婆才改跟寧阿姨……哦你寧媽媽姓的,叫煮夫那也是因為愛老婆的啊,你知不知道一個男人得有多愛多寵老婆才願意為她下廚啊?”
牛夫人看著自己如此嬌蠻的女兒有點哭笑不得了,然後抬起頭對著寧卉說到,“小寧不好意思啊,妞妞這孩子被她爸還有爺爺奶奶寵壞了,說話沒大沒小的。”
“沒事,”寧卉伸手摸了摸妞妞的臉蛋,“你這樣說你煮夫叔叔,你不怕他哪天不准阿姨跟妞妞玩啦?”
“啊?”妞妞塞了塊鐵板燒的牛柳擱在嘴里,嘴皮還滋滋冒油,鼓著腮幫咋呼到,“還有這操作?在家你還怕他啊?”
“嗯,他聽話啊,他給阿姨做飯啊,所以阿姨也得聽他的哦。”寧卉拿了一張餐巾紙給妞妞的嘴角擦了起來。
看著眼前寧卉給妞妞擦嘴流露出來的關愛與溫馨,牛夫人心里有一股熱乎勁一下子就上來了,但更讓她感動的是寧卉潤物細無聲中就教育了妞妞,從人家給你做了飯你就得聽人家話這樣一個朴素的道理,讓小家伙明白了夫妻之間的尊重應該是相互的,愛,也是相互的。
這個女人不簡單,是《沙家浜》里寫給阿慶嫂的唱詞,牛夫人此刻心里一定也是這句。
“嗯嗯得了得了,”妞妞噘著嘴對著她親媽說到,“回去我就叫爸爸改名叫程煮夫!”
“撲哧!”寧卉實在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來,“妞妞你別這麼逗好不好?你這麼改你寧叔叔要收版權費的哦。”
“這孩子真鬧騰!”
牛夫人完全一副要投降般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然後抬起頭看著寧卉,“我聽妞妞爸爸說你老公是報社編輯,寫得一手好文章呢。”
“嗯,還行吧。”
寧卉這下笑得成了一朵花,終於輪著有人夸自家老公了,不容易啊,還不逮著機會自豪一番,“他在報刊上的文章筆名都是用的寧煮夫呢。”
“啊?寧煮夫……”牛夫人眉頭稍緊有點忍俊不禁的意思,像是細細在玩味這個按她剛才的話說挺有意思,挺有內涵的名字,最後還是擦著淡淡的薔薇紅口紅的嘴唇一抿,“你老公挺幽默的。”
“哎呀,他就是愛瞎鬧騰。”寧卉嘴上這麼說,咬著嘴皮心里感覺還是美滋滋滴,人家這麼夸總比有人說自己老公賊眉鼠眼的聽著舒服哈。
“小寧,看來你老公真是愛妻如命啊,有一個這麼愛自己的男人,碰巧這個男人還有一顆有趣的靈魂,我們女人還奢求什麼呢?”
牛夫人眼睛是丹鳳眼,看人的時候眼角總是朝上飛的,所以她看你的時候不管是喜是悲,眼神總是占了先。
“牛哥也愛嫂子的啊,不然你在國外這麼久他還痴心的等你。”寧卉這話有點話里有話的意思了。
“唉,我們……”牛夫人欲言又止,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然後轉過頭看著妞妞,眼里滿是親媽的憐愛,“別說了,跟她爸還能過吧。現在回來就回來了,妞妞在哪兒,哪兒就是家了,當媽的這麼多年都沒能陪在妞妞身邊,我虧欠妞妞挺多的。”
說著牛夫人的眼眶泛起了些晶瑩,然後兀自用手背擦了擦,都沒來得及拿紙巾,還是寧卉手快遞了一張過去。
“謝謝,”牛夫人擦著泛出的淚花,然後整理了下情緒對寧卉說到,語氣比先前多些許柔意,“還得謝謝你對妞妞的輔導,妞妞這半年多英語進步真快,小寧,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別這麼說嫂子,是妞妞自己聰明,鬼靈精怪的,我真的很喜歡妞妞。”
寧卉還是那一湖見得到底的笑容,“嫂子回來有什麼打算呢?我知道嫂子是科學家,真了不起,現在國內發展這麼快,哪里都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啊!”
“什麼科學家呀,充其量只能算作科學工作者了。”
牛夫人自嘲,或者謙虛的笑了笑,“妞妞才念小學,我回國也不想走遠了,我現在在聯系本地的企業和科研機構,實在沒合適的就去教書了,我已經拿到兩所本地大學的offer了,等這邊聯系好了我再回加拿大把那邊的工作辭了回來就不再走了。”
“祝你順利啊嫂子!”寧卉趕緊轉過頭去伸手跟妞妞擊掌相慶,“那樣妞妞就不用每天夜里想媽媽睡不著覺啦!”
“嗯,I got a plan(我有個想法),”妞妞跟寧卉擊掌完畢拿著甜品正往嘴里塞,但眼珠子卻一直在滴溜,“以後我每天都挨著媽媽睡,然後程煮夫要跟媽媽睡一次的話就必須給我十塊錢我才恩准。”
“妞妞!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你都在說些什麼)?”
這下程薔薇終於沒法淡定了,一副完全不相信眼前這個野丫頭是自己閨女的神情,聽妞妞咋呼著這份神奇的賺錢計劃嘴巴驚得張開就沒法合攏了,伸出手指頭似重還輕的在妞妞頭上戳了一下,“你這丫頭,腦袋都想些啥啊?”
寧卉也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心理咯噔著這丫頭這麼瘋著野長,長大了會是怎樣一個不得了的人精哎……
這頓飯,就這麼半點鴻門宴的影子沒見著的就差不多要收場了,說好的讓寧卉遠離妞妞,遠離牛導的事兒牛夫人像是統統吞進了自己的肚子,末了程薔薇永遠看上去眼角都擺著上尾的丹鳳眼還似乎依依不舍的看著寧卉,那眼神溫柔而烤人,如果是個男人用這種眼光看女人你妥妥的可以打110告他騷擾耍流氓,這還不算,程薔薇臨走一句不知道是喃喃自語還是對著寧卉的道別說得寧卉的臉都差點紅了,隔壁城市那種女生的溫言軟語說著像在讀詩:“小寧,我似乎只在夢中才見過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我要是男人,看見你一分鍾都不要,我也會愛上你的……”
當晚回家寧卉心情甚好,哪里有半點被打擊報復禁止跟木桐繼續交往的沮喪,還數落我又喝得七暈八素快到半夜才回家,我當然沒敢跟寧卉說她的木桐才是喝得已經不曉得七加八等於幾了,我試著套了寧卉的話,那鴻門宴啥的根本就像空氣般的不存在,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明兒牛夫人就再約了寧卉,說有家她朋友開的高檔時裝店開業,楞拉著寧卉去捧場。
這場牛導事先張揚的他老婆宴請俺老婆的鴻門宴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一場感謝與相識宴,當然這個時候我並不曉得科學家程薔薇臨走的時候用隔壁城市女生那種溫言軟語對寧卉讀的詩……
哦忘了說了,為什麼是隔壁城市的溫言軟語?因為程薔薇的老家就是那地兒的,話說那里的女生說話都特別的嗲……
這下老子完全懵逼了,牛導果真是誤解了他老婆的意思?
害得老子跟他在城市夜晚的陽台上傻乎乎的用啤酒敬天敬地……
MMP,敬我們,整得我們特麼的好像真多麼被自己感動似的,不就是泡個妞沒泡上唄,然後劇情反轉,老子跟牛導是不是有點像在夜晚的陽台上自嗨了個裸體舞?
第二天中午吃了飯沒多久,寧卉果真興致盎然的又赴了牛夫人的約,倆妮子幾乎同時鶯鶯燕燕出的門,因為倆妮子一出門我跟牛導就不約而同的給對方打了電話,鬧得手機信號占线對衝好一陣才打通,然後感覺電話里根本說不清楚,於是我們也又約見了面。
這次不敬天敬地敬我們了,因為不敢喝酒了,寧卉臨出門的時候跟我撂下句話兒,今兒我要是再跑出去喝酒寧公館就永遠成為我的故居了。
再說牛導昨晚喝得天昏地暗加傷心傷肺的在陽台裸舞了一大晚上,今兒就是叫他喝一杯給他一百塊錢,他恐怕也是沒心掙這個錢了。
我們找地兒喝的茶。
“神馬情況?”這是我跟牛導見面同時彼此兜頭的一問。
然後我跟牛導絞盡腦汁也沒想明白怎麼鉚上釘釘的鴻門宴楞讓倆妮子越整越親熱了呢?
不怕牛導寫劇本的,現在一副抓耳撓腮的懵逼樣,俺寧煮夫縱使有天才般的想象力也殊途同歸,跟牛導坐一起兩幅抓耳撓腮的懵逼樣。
但這個事兒還是老子滴溜了一番眼珠子找到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我拿起手機一個電話撥去:“大仙,還在睡哇……”
你猜對了,我是跟曾米青打的!
老子是費盡了九頭牛兩只老虎的力氣才跟曾眉媚把昨晚鴻門宴事變復雜的前因後果陳述清楚了,我要曾米青幫個忙,叫她這會兒給寧卉打個電話說要找她一起逛街,順理成章的寧卉便會說哎呀我這會兒正在逛呢你快來呀……
此刻老子只剩這招了,派曾大俠現場去看看這倆妮子到底是發生了神馬,沒有第一手的現場感知,我跟牛導在這里瞎逼逼再編上一百集也編不出個正確答案來。
大俠畢竟是大俠,曾大俠要出手相助的時候絕不含糊,雖說又敲詐了牛導半年的大閘蟹才罵罵咧咧的說吵了她瞌睡打了電話給寧卉,一會兒給我回了話,說搞定了她去會寧卉跟牛夫人去了。
又要管半年螃蟹,按照這個速度敲詐,要不了多久這娘們這輩子的大閘蟹都有人管了。
接著我跟牛導要做的就是心里唱著《忐忑》喝著茶等待了。
曾眉媚屁顛屁顛的過去趕上了人家開業典禮,完了仨妮子一起吃的人家開業宴請,曾眉媚不時用手機發來一些現場實時的圖片,圖片主要是寧卉跟牛夫人同框的一些場景,除了倆人表現得看上去令人困惑的親密,主要是牛夫人對寧卉顯得更加熱絡一些哈,我跟牛導盯著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啥子名堂,仍然一頭霧水。
我跟牛導一直喝著茶嘮著嗑,到晚飯的點就在茶館叫了點簡餐對付了對付,倆大老爺們大熱天的吃頓飯愣是連一瓶啤酒都沒敢沾,一直到八點來鍾曾眉媚發來信息說那邊准備散了我才跟牛導各回各家等著老婆回家。
寧卉回家帶了一包禮物回來,我以為都是人家開業典禮送給嘉賓的禮物,不曾想寧卉擱下禮品袋從中拿出一條淡紫色看上去設計與面料都非常高檔的睡裙出來,跟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是牛夫人送她的,說是瑞士的一個時尚品牌,她在店里看到的售價是三千元人民幣,寧卉跟我交代的意思主要是說太貴了她覺得收這麼貴重的禮物不合適,推脫了一陣卻架不住牛夫人萬分的熱情——牛夫人說就當是作為感謝寧卉輔導妞妞這麼久的英語送給她的禮物。
“怎麼辦老公?我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妞妞媽媽真是太熱情了,這個禮真的太重了。”
寧卉咬著嘴皮有些惶然的看著我,要我拿主意的意思。
“唉,送都送了,就收下唄。”
老子下意識的就把收下二字脫口而出,雖然也感覺哪跟哪不對,女人送女人睡衣不合適?
好像這種情況也不少見;價格是有點出戲?
但以牛夫人在國外幾十萬的年薪這好像又是毛毛雨的啦。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收下再說,起碼這樣牛夫人跟寧卉的神秘劇情還會繼續演下去,如此這般木桐跟寧卉的劇情就不就有了柳暗花明的機會?
既然聽寧煮夫這麼說,寧卉才定下了心。
晚上上床睡覺覺,寧卉仍然拿著本書看著——這段時間老婆老抱著一本英文原版的關於方法論表演的書看——看來老婆這是要真的進軍演藝事業了?
我繼續探聽了下今兒參加開業典禮的情況,寧卉邊看著書邊跟我應承著,我還是沒在寧卉的講述與表情中聽出啥子丑寅卯來,到目前為止,除了那件價格有點出戲的睡衣,一切看起來都還算正常,但為嘛?
牛夫人就親自把鴻門宴就開翻車了呢?
此刻曾米青也沒啥消息過來,但我還是相信這娘們訛了半年的大閘蟹,不至於這麼沒得職業道德一點有用的信息都不反饋吧。
我偷偷用手機發了個信息去詢問,老半天也沒見回復,老子著急了,還是干的那種,但也木有辦法,想明天再去清候這娘們了。
明天還要上班,我跟寧卉今晚沒有親熱的計劃,都是准備睡個素瞌睡好有精力迎接萬惡的、該死的、永遠那麼討厭的星期一,快十一點了我正有點懨懨入睡的當兒,寧卉的手機響了……
“你好嫂子!”
寧卉接過電話把嫂子喊得脆生生的,帶點甜味那種,“沒什麼沒打擾啊,還沒睡在看書呢……我看的是一本關於表演的書,瞎看……嗯……我以前在大學是學校話劇社的,演過一些話劇,都是鬧著玩的……”
程薔薇打來的!這個點打來煲電話粥?倆妮子就是話再多說了一白天還沒說完?是不是有點反常了?
由於聽不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倆妮子的對話老子只能聽一半猜一半了。
“嗯嗯,牛哥是非常有才華的導演,能演他的戲是我的榮幸……哦,他呀……在旁邊床上發呆呢……”
我靠,還說到寧煮夫鳥?程薔薇這是幾個意思呢?老子趁機把頭貼了到寧卉的胸前,這下能大概聽到點電話里牛夫人的聲音了。
“呵呵……你老公守著這麼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在床上就知道發呆啊?”
電話里牛夫人的聲音完全是隔壁城市嗲滴滴女生的調調,少女感十足,一點不像三十好幾的女人,那聲音經手機電流一過,聽上去老子心子把把都酥完了。
“是啊,久了在人家眼里老婆就不新鮮了唄。”
寧卉應和著牛夫人的調侃,說著還瞪了我一眼,然後特麼壞壞的笑了笑跟著來了句,明顯這句台詞是加戲了:“發呆還好的呀,就怕人家發著呆心里興許還惦記著誰呢,什麼小芳啊,小露啊,小燕啊……”
我日,老婆現在完全在成為戲精的路上飛奔,你瞧瞧小燕子這個梗運用得多麼嫻熟!
“嗯……你家煮夫……不會的啦……”怎麼……牛夫人的聲音聽來突然有些氣息不穩?
“誰知道呢?哪個男人沒點花花腸子呀?”老婆繼續在戲精路上飛奔……
“哦……那你要看……緊了哦,男人嘛……不能讓他們嘗著了……甜頭,嘗著了甜頭心一野……就收不回來了。”
“嗯嗯是的呀,我一定聽嫂子的忠告,以後他要是真的惦記誰了,咱家就成為他的故居了。”
寧卉說完再次給了我一個壞壞的笑臉,江湖講的是快意恩仇,寧公館講的是快意寧煮夫,這作弄起寧煮夫來,寧卉總是有說不出來的酥爽。
“呵呵……你們小倆口還真逗……”牛夫人此刻的聲音不僅聽起來越來越不穩,似乎還有點……喘?
當然老子也不十分肯定,萬一人家有點感冒鼻子堵塞了呢?不帶著特別的耳朵聽是聽不出來的,比如此刻的寧卉,只曉得作弄寧煮夫了。
“哦……那套睡衣……你穿了嗎?你的身段穿肯定……好看……”
“沒呢嫂子,這麼貴重的禮物我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說……什麼呢……妞妞讓你麻煩這麼……久,我才不好……意思……妹妹趕緊穿了照張照片發……給我……”
我日,才兩天不到,這妹妹都喊上了?這神馬操作?
“現在啊?”寧卉這下有點花容失色了,沒想到牛夫人來了這麼一招。
“嗯嗯……好妹妹……我想看你穿……肯定……好看……”
寧卉看起來有些猶豫,我趕緊看著寧卉點頭加唇語的叫她去穿。
“嗯,好吧,你等等啊嫂子,我穿了照了照片發給你。”
說著寧卉把電話掛了,起身拿出那件三千大洋的瑞士牌子的睡衣穿上,話說寧卉是一絲不掛將睡衣攏在身上的,難得人家歐洲的百年品牌,這睡衣一上身就立馬貴氣畢露,寧卉出挑的身材跟這件睡衣簡直是神搭,寧卉骨子里透露出的性感經過這件睡衣的包裝活脫脫多了兩種味道,一種是瑞士巧克力之縱享新絲滑,一種是貴婦之你只可意淫不得褻玩。
寧卉穿著睡衣,讓我拿著她的手機360度無死角的照了些照片,然後寧卉自個挑了幾張覺得不錯的給牛夫人發了過去。
約莫過了五分來鍾的樣子,牛夫人給寧卉手機回了個信息,後面還送了一枝玫瑰:“謝謝,你真的好美,是那種攝人心魄,不可觸及的美……”
這一波劇情終於折騰完了,寧卉有些疲倦很快就入睡了。
我也正好准備夢周公的當兒,先是曾眉媚的信息發了過來:“你問我的信息收到了,一直沒想好怎麼回答你所以到現在才回你,我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什麼狀況,好像一切都正常,牛夫人送了卉兒一件很貴的睡衣,但好像也說得過去,畢竟卉兒在她閨女上沒少下功夫,但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有哪兒不對,這只是女人的直覺:我只是覺得,牛夫人看寧卉的眼神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曖昧?還是別的什麼我也不知道,但那種眼神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女人看女人的眼神。”
我靠!
這個信息一來老子不說瞌睡嚇醒了,一頭汗就下來了。
這還沒完,牛導的信息接踵而至:“哥們,我想我知道答案了,你如果方便這會兒打電話給我,我現在借口餓了出來吃小面已經出門了。”
我看寧卉睡得正香,趕緊悄悄的干活一身短打扮拎著手機也連忙起身,一出門便給牛導電話打了過去:“神馬情況?”
“我基本可以斷定,出大事了!”牛導的聲音明顯很不淡定,如此神經堅強的漢子如此這般的語氣這事兒指定不小。
“什麼大事?”
“剛才我老婆給寧卉打電話你知道嗎?”
“知道啊,我就在旁邊聽著呢。”
“沒聽出什麼異常?”
“啊?”老子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我是覺得好像……”
“她跟寧卉打電話的時候,”牛導已經等不及自己搶答了,“我一直在給她口交。”
“我靠?”老子這下嘴巴撐圓了不曉得啥時候能合攏了。
“你聽好了,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今天晚上開始上床准備睡覺的時候我跟我老婆做了,但奇怪的是跟以前幾次都不一樣,她怎麼也起不來,以前幾次她都很順利的到了高潮的,然後我們很掃興的只好草草收場,但完了她卻突然給寧卉打了這個電話,跟寧卉通電話的時候說著說著我老婆就主動要我為她口交,我為她做的時候感到她特別有狀態特別動情,然後叫寧卉發了穿睡衣的照片過來,我老婆看著手機里寧卉穿睡衣的照片很快的高潮了,而且非常強烈!”
“我靠,意思是你老婆……愛上我老婆了?”
“說愛上可能不准確,應該是迷上了。”牛導的聲音有些顫抖。
“日哦,怎麼可能啊?完全沒有任何先兆啊?這也太無厘頭了吧?”老子完全被這個神劇情弄昏了頭。
“不是無厘頭,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打著這個鼓,只是真沒敢往這上面去想,今晚這事兒讓我千真萬確的肯定就是這麼回事了,我一直沒告訴過你,我老婆一直有很深的拉拉情結,或者說她有強烈的雙性戀的傾向。”
“啊?此話怎講?”
“我跟她談戀愛的時候就曉得了,我是從在她電腦里發現了她收藏的女同電影與AV知道的,女同電影都是那種歐洲的很藝術的情色片,女同AV是很唯美的那種,雖然我後來也有意無意試探過她,但她好像也不十分在意,大家也就沒多糾纏這事兒,但我敢肯定她內心深處是有這個情結的。”
“那她以前有過女同的經歷嗎?”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肯定沒有,我相信出國這幾年也沒有吧,這次……大概是遇上寧卉被她徹底迷住,內心的情結突然就爆發了出來!”
蒼天啊大地,這神馬腦回路才能編出來的劇本?
牛導同學千辛萬苦的跟女神談一場戀愛容易麼,這麼橫插一竿子天下就掉下來一個情敵,尼瑪這情敵還是自己的老婆?!
這下,可熱鬧可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