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措之中,寧卉朝包廂看了一眼,從外面看包廂的玻璃窗果真是一片茶色,心才落定了一些,心想木桐說的是對的,所以離開時對自己囑咐這會兒的功夫你可以去跳一曲舞……
也許也是對的。
“好像,舞曲要完了吧。”寧卉的身子還是牢牢釘在原地,看上去只是報以禮節的微笑,其實只是嘴角輕舒。
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該陌生男子年齡?看不出來;相貌?看不出來;除了跳舞是不是還有啥其他目的?TMD還是看不出來……
“沒事,我可以等下一曲。”
男士並不氣餒,優雅的收回了手,執銳的眼神力透眼罩,有一股勢大威沉的力量似乎要崩出燕尾服,聲音低魅有回響,“美麗的小姐,我可不可以告訴您,您有著今晚最迷人的笑容。”
“謝謝!”寧卉內心稍許一蟄,只是微微頷首,但也無甚波瀾,這類恭維的話要拿本本記下來,本本會裝滿一火車。
“所以,”陌生男士轉過頭打了一個響指,一會兒一個漂亮的服務女郎端來了盛著酒的托盤,伸手端了兩杯,將其中一杯遞到寧卉跟前,玫瑰紅的酒液晶瑩剔透,一杯精致的雞尾,男子透過眼罩的目光緊緊盯著寧卉,“它的名字叫天使的微笑,我想,沒有誰比您更有資格擁有這杯酒。”
聽過一火車都裝不完的恭維,送一杯叫“天使的微笑”的雞尾酒卻是頭一遭,這次寧卉心里被蟄出一絲暖乎勁兒,楞出去的神還沒楞回來,手卻不由得伸出去接過了“天使的微笑”。
不要和陌生人喝酒……
寧卉端著“天使的微笑”,卻忘了是拿來喝的,只是嘴角再次輕舒,天使看著天使的微笑在微笑,仿佛在比誰的微笑更美……
男士端著酒杯呷了一口,然後看了一眼趴在寧卉腿邊的女郎,“你的小母狗很可愛!”
“啊?”寧卉順勢看了一眼女郎,不覺臉就燙了,忘了手里還攥著狗鏈,忘了在這個世界里,人是可以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的……
接著男士朝“母狗”挪了挪身,用手指了指地上,對寧卉笑了笑,“可以嗎?”
“干嘛啊?”寧卉緊張的喃喃到,本能朝前跨了一步站到了女郎身前,像極了要挺身而出保護小狗的主人。
“小母狗,抬起頭來!”男子也不跟寧卉多解釋,低下頭對女郎厲吼一聲,不怒自威,目光如炬。
“啊!”女郎的身體抖了一下,趕緊抬起頭看了看寧卉,然後誠誠惶惶的看著男子。
“想喝嗎?”接著男子半蹲下身子,將酒杯在女郎的眼前晃了晃。
寧卉一口氣生生的憋在了嗓子眼,手下意識把狗鏈攥得更緊。
“嗯嗯,”女郎摏蒜似的點著頭,然後一臉祈求的目光盯著男子手里的杯子。
“小母狗想喝酒了……”說著男子拿著杯子慢慢的靠近女郎的嘴邊,女郎揚起了脖子……
寧卉幾乎都能聽到自己心髒的跳動,胸部開始劇烈的起伏著。
“張開嘴!”男子命令到!
女郎張開了嘴,男子將杯子慢慢靠近女郎猩紅的嘴唇,女郎的舌頭本能的伸了出來,男子將杯子放斜,用杯子開口的邊緣在女郎的唇邊轉滾了一圈,杯子里的酒液悠蕩著,欲傾未傾……
寧卉怔怔的站著,全然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男子突然將手一松,白色的酒液傾倒了出來——奇怪的是,傾倒出來的酒液並沒有倒進女郎的嘴里,男子竟然將酒杯口朝外一抖,酒液悉悉數數傾灑在了寧卉的高跟鞋上!
男子是故意的!
寧卉驚叫一聲,看著濺灑在高跟鞋上的酒液不知所措,一口氣還沒喘出的功夫,就見男子伸手拍了拍女郎的臉蛋說到,這次的語氣卻異常溫柔:“去吧,你知道該怎麼做。”
話音剛落,就見女郎趴著轉過頭來,伸出舌頭在寧卉高跟鞋上舔食著傾灑在上面的酒液……
“啊!”寧卉本能將腳往後一縮,身體的平衡差點輸給了這樣一個踉蹌,嘴里慌亂的喃喃到,“別……別這樣……”
“別緊張小姐,我知道您心里也許會罵我,”男子趕緊伸手扶著寧卉,站起身來,“但如果您的小母狗,在您身下舔著你高貴的高跟鞋……”
說完男子頓住了,眼罩里的眼神炯炯有光的直視著寧卉的眼睛,直看得寧卉心里發顫兒,拿著酒杯的手微微在抖,才開了口,聲音仿佛有毒:“她是如此興奮與快樂,您就不會罵我了對吧?”
寧卉依舊惶然的站立著,無言以對,這當兒女郎卻搖擺著臀部的尾巴,抬頭祈望著:“求求主人讓小母狗為主人舔干淨,小母狗好快樂好興奮!”
寧卉仰息長嘆,眼睜睜看見女郎再次將頭埋下,伸出舌頭復又在高跟上舔食起來,此刻高跟如鉛灌注,緊緊攥住腳踝,讓腿無法動彈,身體的抖動傳遞下去,看著面容如此姣好的女郎卻真賤化如一只狗趴在服侍他人,尊嚴與低賤就在一线之間,寧卉輕嘆一聲,突然感到身子發軟……
美麗而高貴的總裁夫人,沒有逃出密室的女郎,那些此刻在大廳被人狗鏈牽著的爬行的姐妹們,她們,真的快樂嗎?
寧卉霎時芳心凌亂,臉頰炙熱,索性咬著嘴皮閉上眼睛,讓問號在腦海里恣意汪洋。
“來,小姐,我敬你一杯!”
男子低渾的聲音將寧卉從讓人心悸的迷思中驚醒過來,寧卉下意識的伸出了酒杯,還回來的是一聲酒杯的碰觸聲,寧卉無法多想,端起酒杯來呷了一大口。
原本想冰涼的液體能讓心定一些,卻感覺喝下的是一股躁熱。
這時候,下一首舞曲響起……
寧卉的耳朵立馬就聽出來這首著名的探戈舞曲——《一步之差》,艾爾帕西諾曾經在這首美妙的曲子里翩翩起舞,聞香識美人……
華爾茲易得,探戈難求,此時舞池里已經舞者寥寥,這里不是阿根廷。
插敘一段久遠的軼事。
寧卉大學的時候學校的拉丁舞隊參加一個重要演出,臨演時其中一個女隊員突然生病無法堅持,拉丁舞隊老師到戲劇社借人,一眼相中有舞蹈功底的寧卉救場,僅僅訓練了一個禮拜的功夫,寧卉在舞蹈上的天賦與悟性華麗展露,生生從零基礎蛻變成為了一只拉丁舞的精靈,特別一曲探戈,竟然跳得比好些拉丁舞蹈隊的資深隊員還布宜諾斯艾利斯,更潘帕斯草原,特別的阿根廷,然後寧卉兼職成了學校拉丁舞隊的主力隊員……
突然聽到這首熟悉的,自己無數次徜徉在其中的美妙的探戈舞曲,寧卉頓時全身熱血沸涌,要不是女郎還伏在自己的腳上,這會兒已經隨著探戈的節奏搖擺起來。
寧卉曾經在日記里寫到:“如果我要去一座孤島,唯願與你們相伴:寧煮夫與音樂,你的吻,我的舞蹈……”
“我說了我會等下一首曲子,所以,”男子再次朝寧卉伸出了手,仿佛化身為風度翩翩的探戈騎士,穿著燕尾的潘帕斯之鷹,“如果能與您曼舞這曲探戈,我將不勝一生之榮!”
“啊?”
寧卉輕嘆一聲,縱使能拒絕眼前這位陌生男子之邀,寧卉其實已經無法拒絕深藏於心的探戈之惑,此去經年,大學畢業後這只探戈精靈的翅膀已經安放落塵,卻是為了等待這似夢似幻的夜晚?
《一步之差》異域、迤邐的旋律在大廳踏著探戈的步點回響著,只需一步之遙,那只雌伏已久的舞之精靈就將再次放飛……
終於,寧卉顫抖著遞過去自己的芊芊之手,男子將寧卉手中的酒杯接過,連同自己的一起擱放在趴在地上的女郎背上,牽著寧卉優雅的步入了舞池……
不要和陌生人跳舞……
當姿勢打開,迷人的蟹行舞步從足尖溜行,寧卉就知道男子是一名真正的舞者,所謂酒逢知己,棋逢高手,合舞者,更需要將身體交給懂舞的人,才能將讓心與之自由蹁躚,況且探戈源於情人間所舞,滿滿的高級感你在神州壩壩舞中幾乎難以尋覓,抑或你叫寧卉跟寧煮夫跳探戈,他能把探戈跳成大神,或者KTV摟著妹子那種很low的永遠的慢三步,還鏟鏟個情人,如果能見著如此糟踐探戈,發明探戈的歪果人民會一人一口唾沫把寧煮夫淹死。
寧卉的情緒一會兒就被男子幾近專業的舞姿帶入至沉浸的舞境,探戈唯有的感染力與頓挫的節奏感讓寧卉感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仿佛都在律動蹁躚,舞以蹈之,深藏於心的精靈終於在如泣如訴的《一步之差》中悄然綻放。
男子現在是寧卉與之共舞的探戈情人,不是只會跳慢三步的寧煮夫,話說情人眼里出西施,寧卉似乎已經忘了他剛才調戲女郎猙厭的嘴臉,擱平時這麼對待婦女同胞,寧卉恨不想用皮鞭抽他,早把他臭罵得渣都不剩。
本來跳探戈就少了大半舞者,寧卉的姿容與氣質更顯一枝獨秀,舞姿優美,熠熠生輝,一下便征服了全場的目光,除了舞曲徐徐悠然,其他嘈雜之聲全然以靜默致敬,此刻寧卉似乎只為探戈而生,探戈只為寧卉而舞。
起初寧卉的身姿尚有稍許生澀,而男子極會引領,一圈舞畢,不僅很快讓寧卉情緒融入,身體完全打開,倆人氣貫一處,人舞合一,各種探戈舞步華麗展開,魂動身隨,迷之切頓間氣韻如虹,一氣呵成……
倆人曼妙的舞姿一直一步不差追隨著《一步之差》,當男子攬著寧卉的腰肢在最有一個音符定格,全場響起了如雷的掌聲……
寧卉雙眼緊閉,呼吸急促,默默的感受著全場的歡呼,仿佛回到了當年演出獲獎的現場……
寧卉記得一個男生捧著一束鮮花冒死登上舞台,在觀眾的掌聲中與眾目之下將鮮花送到了自己的手中。
那個勇敢的男生寧卉記得是路曉斌……
寧卉感到自己已經輕汗漣漪,連內褲也未能幸免被濡濕輕薄,直到被男子牽著手引領出了舞池,女郎在地上朝自己搖起了尾巴,寧卉才從剛才探戈的舞夢中驚醒,甚至不知道現在到底是置身何處,一切如虛夢,但小內內的粘濕卻是那麼真實的告訴自己,剛才的確與一位陌生男子跳了一曲魂魄差一點出竅的探戈,是探戈之魅?
還是這秘境有深不可測的魔力?
“您跳得真棒!”
男子將依舊擱在女郎背上的酒杯端起,還給了屬於寧卉的那一杯“天使的微笑”,酒已落半,但天使的笑容依然,欲與寧卉比嬌澀,寧卉將杯口碰至唇邊,美酒紅唇,天使與寧卉合身為一。
“謝謝!”寧卉的呼吸還未勻停,堪堪而應,臉上不勝謙嬌之態。
大廳里的掌聲逐漸稀落,但聚集到這邊的目光越來越多,寧卉愈發不能自況,唯有頻頻舉杯,卻又不敢深呷,這酒薄涼似火,如何能安定此刻被探戈的激情熏熱的心?
“小姐,您是第一次來吧?”男子問出的問題跟眼神一樣咄咄逼人。
“是的。”寧卉躲避著男子的眼神,無意更似有意。
“那麼,如果可以,我能不能效犬馬之勞,帶美麗的小姐四處看看,這里就像一座童話里的城堡與宮殿,有很多迷人的傳說……”
“哦不不,我在等人,他一會兒就回來了。”寧卉趕緊搖頭,其實心里的問號頃刻就迸了出來:能看到總裁夫人嗎?她們去哪里了嗎?
寧卉感到臉上一陣腥熱。
“是等剛才在您旁邊那位先生嗎?”
“是的。”
“是您丈夫?”男子追問不舍。
“啊?”寧卉心里咯噔一下,話欲出口舌頭卻打了個結……
“沒事,只一會兒,我帶你去看看這地下的密藏,一會兒就把您帶回來原封不動的交給您老公。”
男子詭秘的笑了笑,攤了攤手,已示自己誠實磊落,身體沒地方藏刀子。
“不不……他……”寧卉本來要說他不是自己的老公,這會兒一個人疾步走了過來,寧卉認出是剛才把牛導叫走的男子。
“小姐,牛先生讓我轉告您,他那邊有事還要耽擱一會兒,他叫您自己可以隨處看看,到時他會在這里等您,他還讓我告訴您,這里很安全的,您別擔心。”
來者跟探戈騎士點頭示意了一下,對寧卉彬彬有禮頷首而語。
“啊?”
寧卉終於難以保持臉上花容的水土完整,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如同一只河里的魚突然被扔進了海里,只能對來人慌亂的點頭示意,嘴里似自言自語的囁嚅著“嗯,我知道了。”
“您看,擇時不如撞時,您老公都說了這里很安全了,您還有什麼擔心的呢?”
男子依依不饒,笑容與威嚴同時並存於臉上,就像剛才探戈共舞時,仿佛一直無法感到他肢體的擁攬,但身體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引領。
說著男子將女郎的狗鏈從地上撿起攥在了寧卉的手上,對寧卉微笑到,“牽著您的小母狗,來吧,我會是一個非常好的導游。”
寧卉凜然屹立,剛剛仰息篤定的告訴自己,不,不去,低頭才卻發現自己的腳步已經朝前邁出……
而牽著女郎的狗鏈明明已經攥在自己的手里,這,到底是誰牽引著誰?
寧卉跟隨男子從舞池的邊緣走過大廳的時候一直緊緊的咬著嘴皮,身體發硬,攥著狗鏈的手都要沁出汗水,哪里有剛剛探戈之舞的半點曼妙婀娜,男子見狀,伸出自己的胳膊做成拱形支到寧卉空著的手前,極盡紳士之魅,聲音無盡慰貼:“別緊張,挽著我的胳膊,好嗎?”
“啊?”
寧卉驚愕的環視四周,徜徉的人群中無一女伴不挽著男伴者,寧卉這才找到一絲勇氣,踟躇中伸出手挽著了男子的胳膊。
此刻男子的胳膊仿佛是更安全的港灣,不挽才是這個世界的異類,必為旁人的目光所誅。
寧卉怯然的挽著男子的手,另外一手緊緊攥著狗鏈,狗鏈牽引著在地上爬行的女郎,很快來到一個通道的門口,尚以遠目所觀,寧卉便感到雙頰腥熱,步履像踩著了膠泥般滯沉……
門是一個女人陰戶呈誘惑洞開之形,連暗紅的肌色與紋理都被栩栩如生的色彩表達了出來,洞口大開,望進去媚光幢幢,陰門似海,欲望如漩,似有一股無法逃遁的黑洞之力在吸附你。
男子感受到了寧卉的躑躅,應景的陪著站立了一會兒,直到寧卉自己已含羞不忍直視,才繼續前行,跨進了通向地下密室的這道“陰戶之門”,一直拐過迷宮似的通道而出,寧卉才知道世界的外面,還有世界……
這個世界如果沒有名字,你可以叫它震撼。
此刻寧卉在站立在通道出口,震撼無語……
通道出口迎面矗立著一對無頭的裸體男女雕塑,一名身材纖細的女子雙手似被繩索緊縛身後,脖子套著鏈條,雙膝跪地,仰頭看著一手執鏈,一手正欲揮鞭的男子,男子站立如松,體格健碩,而男子無頭的身體上,在頭部處有個大寫的字母S,女子的頭部處豎立著字母M。
寧卉不會不知道字母的含義。
SM符號化的頭像賦予了原本寫實主義的雕塑超現實的意境,所謂呐喊於無聲,震撼於無形。
原來的雕塑上是有男女寫實頭像的,後來改成了字母,據說,這個創意姓牛。
不是男子一會兒開口對寧卉輕聲說到“This way,please!”,寧卉已經忘了自己的腳還會挪動。
被男子引領著繞過雕塑,就見一排隔牆而列的房間,房間三面實牆,面對寧卉一行正在走著的觀賞步道的是一面落地的玻璃櫥窗,這次的玻璃櫥窗是透明的,里面實景呈現,所以,從外看去,里面如果有人已經不會再是茶樹菇。
而從里及外卻無法看到步道,跟仇老板密室一樣一樣的高科技魔鏡,也許是一個公司安裝的呢。
其實寧卉並不孤獨,步道里早已有三五成對的男女挽手結伴穿梭在觀賞步道,或駐足在玻璃櫥窗前。
每個房間的設備,擺設一致,一張特制的床,一些寧卉叫不出名字的機關。
所經過的第一個房間有一對男女在玻璃櫥窗前駐足,寧卉不由得也停下了腳步,男子順勢而為,引領寧卉過去站到了玻璃櫥窗之前。
這一站,寧卉如墜水里,整整一分鍾沒見再有氣息呼出,唯見胸部激烈的起伏,如麥垛在風中搖擺。
櫥窗里,一名帶著眼罩一絲不掛,嘴銜口球,套著狗鏈與插著狗尾的女子正被關在一只狗籠里,狗籠只及腰高,空間促狹,女子唯有趴在地上才能安放自己的身體。
狗籠旁站著一名男子,手執皮鞭,不時用鞭子抽打籠子。
每一鞭都是狠狠抽下,縱使並未觸及籠子里趴著的女子的肌體,但在籠子上會發出噗噗沉悶的鞭打聲,每一鞭落下,女子的身體總會條件反射般顫抖,狗尾隨之搖擺著,並伴著哀泣的呻吟。
寧卉不知道籠子里的女子是不是美麗的總裁夫人,女子身材豐腴,乳房飽滿,雪白的肌膚似乎是她身上現在唯一能看到的光,眼罩遮住了眼睛,卻未遮住女子靚麗的貌容。
一陣疾風暴雨的鞭打過後,施暴的男子許是有些累了,擱下鞭子,從旁邊桌上拿起一小袋包裝的薯片,寧卉看清了是上好佳西紅柿味的,打開拿出幾片從柵欄縫隙扔進了狗籠里。
是的,是扔在狗籠里的地上!
“主人獎賞小母狗了。”旁邊的男子突然輕聲做著注解,寧卉原本要將一直屏著的氣息吐納出來,卻生生被眼前的景象全給屏了回去……
就見女子搖著尾巴,然後似乎滿心歡喜的低下頭,張開嘴將地上的薯片一片片叼起再吃了下去。
寧卉此刻的心髒已經羸弱無比,似乎再多一次跳動就能將自己的身體擊倒……
寧卉好想知道櫥窗里像狗一樣被關在籠子里的,低賤的在地上尋食的女子是不是美麗而高貴的總裁夫人,但不敢開口問旁邊的男子,只能讓這個問題將自己的心折磨得生痛,而竟然有那麼一刻,寧卉內心卻十分渴望眼前的女子就是總裁夫人,是那名平時受人尊敬,氣質雍雅的大學女老師。
寧卉為腦海里這個突然閃過的念頭嚇得花容頓失,身子一個踉蹌幸好有男子的胳膊才沒有跌倒。
寧卉趕緊挪開腳步,如果再多一秒的停駐,寧卉害怕旁邊的人就能窺探到自己腦海里如此的汙濁之念。
“咯咯咯,”旁邊的女子突然笑了起來,女子二十七八芳齡,穿著一身同樣深V黑色的晚禮服,這是聚會女賓標志性的打扮,女子姿色尚可切面相溫淑,竟然也拎著一袋打開的薯片,對著寧卉燦然一笑,然後看著在寧卉腳下爬著的女郎,寧卉順眼望去,女郎跟前的地上也扔著幾片薯片,寧卉竟然渾然不知什麼時候穿黑色禮服的女子也扔了薯片在地上……
女郎的狗鏈還攥在寧卉的手里,這意味著自己才是趴在地上小母狗的主人,當女郎用祈求的目光看著自己,寧卉明白這是在祈求自己的恩准,僅僅為了地上的幾片薯片。
寧卉不知道薯片是不是上好佳西紅柿味的,只是能咬咬牙,閉上眼對“小母狗”狠著心點了點頭……
於是小母狗也一樣滿含歡欣的用嘴將地上的薯片一片片叼起來,吃了下去。
寧卉知道不點頭,自己必會當做此刻的異類,被大家的目光誅殺。
寧卉唯有尷尬的與黑裙女子笑了笑,這一笑也不能免心中難言的尷尬和羞顏,然後飛似的逃離了第一間櫥窗。
男子追過來依然讓寧卉挽著自己的手,依舊安慰到:“別緊張,好嗎?”
寧卉已經不好意思再牽著“小母狗”,狗鏈轉到了男子的手里。
來到下一個櫥窗的時候,這里駐足的人更多,兩對男女嘉賓,還有一個單獨的男士用狗鏈牽著趴在地上的女子,女子一樣穿著女賓的晚禮服,只是禮服的下身被高高挽起裹挾在腰間,女子身下穿著的黑色吊帶絲襪連著雪白的豐臀秀腿一覽無余。
寧卉一時惶措,不知道是不是該過去再一次窺探櫥窗里的秘境,或許這次才是真正的總裁夫人,而當身體被旁邊的男子挽著朝櫥窗攬去卻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寧卉大腦一片空白中,視线卻已滿目驚異!
玻璃櫥窗里一名妙齡女子,被蒙上了黑色的眼罩,其余無一物著身躺在特制的椅子上,雙手與雙腿呈十字狀張開被捆綁在四個角落,女子的的陰毛已被悉數剃光,陰戶周遭盡染微暗的肉紅,中央卻開出粉嫩鮮艷的花朵,花有兩瓣,兩相望對,如美麗的蚌殼翕動,如雨露厚沾後的荷塘粉藕。
而一旁有一男子,面格傲慢,全身赤裸,身下雄物高舉,依然持鞭,鞭子是毛絮的條狀,男子不時揮舞著鞭子,鞭子所擊之處竟然是女子嬌嫩紅艷的陰戶!
“啊!”當鞭子觸及到女子的私處,女子均會發出如同哀嚎的叫聲,鞭子落處,寧卉感到自己的心髒被同時在抽打。
“爽嗎?賤貨!”男子又是一鞭下去,然後口吐穢言,極盡羞辱。
“啊啊啊!爽!”女子的叫聲幾近哭泣,喊出來的卻是爽。
寧卉不知道眼見為實的這一鞭鞭是不是真打,女子究竟是痛還是爽,或者原本痛與爽本來就是同身,沒有界限。
“求求主人,求求主人操我!”女子終於在身體的極度扭曲中不能自抑的迸發出如此屈辱的叫喊,一遍一遍,亦如鞭子抽打著寧卉的心髒。
“啪!”被稱為主人的男子又是一鞭!照實了朝兩瓣濕淋淋的嫩肉抽去,“你這麼賤的母狗,你有什麼資格讓主人操你?”
“啊啊啊!”
女子的陰戶現在已經從剛才的粉嫩變為鮮紅,更多粘稠的液體從陰道口流出,陰戶下的臀部已經洪水漫漫,“求求主人,要什麼時候主人才能操小母狗的騷屄?”
“你現在還不夠賤,到了等你更賤的時候!”
說著男子又下去一鞭,然後伏身到女子的臉上,吐了一口唾沫在女子的嘴里,女子毫不猶豫的咽了下去,然後嗚嗚嗚似乎真的哭了起來。
寧卉此刻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搖晃,仿佛櫥窗里主人的鞭子一鞭也沒少抽在自己身上,更讓自己羞愧的是,自己身下竟然也一遍滾燙,隨著鞭子一次次落下也一陣緊似一陣的火辣。
寧卉閉上眼睛,腦海里還是揮之不去的總裁夫人,如果眼前不她,但在這個地下秘境里某一個角落里,是不是也在接受著如此痛爽而低賤的羞辱。
寧卉不敢再看下去,感覺剛才被汗水輕薄的小內內已經再次被流水耕犁個透濕,趕緊轉身欲逃,卻被眼前的場景再一次釘住了腳步。
旁邊兩對男女嘉賓已經開始互相摟抱著熱吻起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本來一紫一白色禮服的倆女嘉賓,正擁吻的卻並不是本來挽著自己的男賓,而是對方的男伴!
白色禮服女賓的下擺已被掀開,紫衣女子男伴的手正伸入其內,紫色女賓上身的半邊乳房被赤拉拉的掀露出來,白衣女子男伴卻伏在胸前貪婪的汲聞著。
而另一名單獨牽著“女賓母狗”的男子卻將褲子褪及腳踝,將“母狗”的頭死死摁在胯間,雞巴連根插入在“母狗”的嘴里,吭磁吭磁作聲,許久未曾松開……
櫥窗里女子的泣叫聲一聲淒厲過一聲……
寧卉突然感到一陣恐惶,因為旁邊的男人還挽結著自己的胳膊,任現在自己羸弱得一撲即翻的身體,男子如果動粗……
寧卉不敢往下細想,只想拖著仿佛已經在燃燒的身體盡快逃離,想時遲,那時快,寧卉狠狠的咬著嘴皮使盡全力試圖將身子從玻璃櫥窗前脫身而出,卻發現雙腳癱軟,頭炫目暈,旁邊的探戈騎士見狀一把把寧卉拽到一旁,卻僅僅點到為止,並沒有借機伸出咸豬手趁危亂入,等寧卉身穩如常才松開手。
寧卉說不清是不是一絲兒感激,差一點就靠在了探戈騎士的肩頭。還好最終堅持把身體站穩,心里卻輕輕的嘆到:木桐在哪里……
“你沒事吧?”男士見寧卉面紅耳赤,細吟嬌喘,關切的問到。
“沒事。”寧卉深呼吸了兩口,用手捋了捋發梢,對男子笑了笑,正欲開口……抬頭突然看到遠處四個字在閃閃發亮:密室逃脫!
寧卉心里重重的咯噔一下,將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這句話是:“我想回去了!”
男士看在眼里,仿佛讀懂了寧卉的心思,便輕輕攬著寧卉的胳膊說到:“對,就是這個密室,剛才有幾位女士沒逃出來……”
寧卉才定睛看清楚了霓虹燈閃爍而成的“密室逃脫”下面還有一行字:逃出生天,留下為奴。
而密室進門處,剛才扔給女郎薯片的那對男女嘉賓正好躑躅而立,男人緊緊抱著女人在甜蜜擁吻,一副依依惜別的樣子。
何以如此悱惻?密室一別,關乎生死?
這份懸念讓寧卉更加失去了抵御力,一半是自主的前行,一半來自於男子的助推,其實最真實的源泉是來自於被探戈放飛的精靈……
寧卉懵懂輾轉便來到了密室逃脫的大門,大門此刻緊閉,門外站著兩名寧卉在外面見過裝束一模一樣的獵手。
而一旁那對扔薯片的男女,不,他們是一對真正的情侶,纏綿的離別訴說仍在繼續。
山無棱,天地和……
女:“老公,我真的……去了啊?”
男:“去吧親愛的。”
女:“要是,我逃不出來……怎麼辦?”
男:“你逃,還是逃不出來,我都會在外面等你,我會一樣的愛你……”
女:“我……怕……”
男:“別怕親愛的,我愛你……”
寧卉不知道為什麼一個游戲竟然會如此讓人生離死別,不是游戲麼?沒逃出生天的總裁夫人,人不是還好好的麼?雖然……
一時無法想明白的問題,更疑惑的是這密室逃脫剛才不是演完了嗎?
男士仿佛再次讀懂了寧卉的迷思,在一旁適時的給予了注解:“其實這個密室逃脫在迎接賓客的時段是全程開放的,就是說持續整個周末的任何時間內,來賓都可以來報名體驗。”
“啊?”
寧卉心里嘆息一聲,就看見旁邊那對男女終於在生離死別中做出抉擇,男子抱著女人一番深情吻別後,目送女子去到門前,門口把守的兩名獵手將鐵門緩緩打開,門內一名工作人員站立在旁,女子過去跟她一番交涉耳語之後,女郎轉過頭來朝男人投來深情的一瞥,然後轉過身去彎下腰,雙膝跪下,四肢觸地……
“啊!”
寧卉倒吸一口冷氣,這才看清密室門口竟然有一條特別的通道,一個僅夠一人容身的洞口,人只能爬行才能通過,接著寧卉看見女子從那個洞口爬了進去,一會兒身影便消失在洞口里,在她老公親眼目睹之中……
“是的,參賽者必須從這個洞口爬過去才能進入到真正的比賽區域……”旁邊男子的注解再次應景而起,“如果,小姐有意參加……”
“Stop!別說了!”
寧卉腦子一片空白,心髒咚咚如雷,身子在微微顫抖,盡管stop說的如此堅定決絕,寧卉卻發現自己的腿在發軟,膝蓋一截一截的往下掉落……
“不!”寧卉幾乎用了最後一絲力氣對自己喊到,在雙膝快要落向大地前的那一瞬間,寧卉猛地轉身,朝著來的方向拼命跑開……
一直到出了地下室,回到大廳,寧卉第一眼看到木桐站立在原處,便不顧一切的飛奔過去撲到木桐的懷里……
“嗚嗚嗚!”寧卉的頭靠在牛導的肩膀的那一刹那,寧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失聲痛哭起來。
“親愛的怎麼了?”寧卉如此激動的情緒讓牛導很意外,趕緊捧著寧卉的臉頰吻了吻,緊張的問到,“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沒有。”半晌寧卉才抬起頭,依舊孩子般的抽泣著。
“真的沒什麼事?”
“真的沒什麼。”寧卉然後撒嬌一般再次將頭靠在了牛導的肩頭,仍然在不停抹著眼淚。
“先生,我帶您夫人去地下室轉了一圈,現在毫發無損,完璧歸趙!”
這會兒男子牽著女郎也過來了,見著牛導跟寧卉說到,然後將狗鏈遞給過去笑了笑,“還有你們的小狗,很乖的。”
“呵呵,謝謝你啊!”
牛導回應著,寧卉才從牛導的肩頭上抬起頭看著這位剛才與自己激情共舞的探戈騎士,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囁嚅著還是迸出句期期艾艾的謝謝來。
“順便告訴您,您夫人舞跳得非常棒!”男士伸出手跟牛導握別,“好了,你們玩開心,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牛導回應到,而寧卉一旁染著紅撲撲的臉蛋朝男子點了點頭。
轉過頭來,見寧卉鼻子還在輕聲抽泣,牛導伸出手去揩了揩還掛在寧卉臉上的淚花:“好了別哭了親愛的,我們回包廂吧。煮夫他們來了!”
“啊?他們?還有誰啊?”寧卉幾乎驚呼起來。
“回包廂就知道了!他們已經在那里了。”牛導賣了個關子,然後攬著心里裝著斗大問號的寧卉,牽著“小母狗”朝包廂走去。
大廳里,悠揚的舞曲仍然在婉轉回蕩著……
回到包廂的時候,寧卉全然沒想到站著寧煮夫身邊的竟然是婷婷!
寧卉一下子怔在門口,看到寧煮夫一副特能裝的怯生生的樣子看著自己,氣不能氣,笑也不能笑,倒是婷婷風一般竄到寧卉跟前,拿著寧卉的手也是怯生生的說到,婷婷的怯生生倒是十分坦誠:“對不起啊寧卉姐,都是我的錯!”
“嗯嗯,今天是婷婷帶我來跟老婆大人請罪的,”一旁寧煮夫仍然試圖嬉皮笑臉,被寧卉狠狠的瞪了一眼趕緊拾掇起了臉皮,“哦哦,說錯了,是我帶婷婷來給老婆大人請罪的!”
聽婷婷嘴里“都是我的錯”既出,其實寧卉就明白了那天電影院寧煮夫嘚瑟得得的帶著的高妹就是婷婷了,這立刻讓寧卉一直懸著的心才真的落定了下來,至於寧煮夫事先不報告已屬於嚴重違法亂紀,寧卉還是憋著要想啥法子好好治治皮子已經非常癢的寧煮夫,說著寧卉走到寧煮夫跟前伸出手在寧煮夫的手上掐了一把,悄悄的,且恨恨的說到:“你膽子真肥嗨,仇家大小姐你也敢泡,不怕仇老大削了你?你等著回家看我怎麼收拾你!”
煮夫兩口子跟婷婷這一來二去的貫口倒讓牛導有些懵逼,不曉得究竟是啥劇情,只能招呼大家坐下歇息,享用茶幾上應有盡有的水果飲料。
一會兒,婷婷便與寧卉熱絡的嘮嗑嘮在了一處,牛導則把寧煮夫拉在一旁,一人點上了一顆煙,牛導把接下來要發生的聚會程序給寧煮夫講了明白……
沒多久,另有專門的工作人員進來招呼大家去到一個小型的宴會廳,這里都是最高層級的VIP嘉賓,今晚最後的交換環節即將開始,規則是隨意抽簽,抽到的兩對男女會有一個單獨的空間私下相聚,如果彼此感覺良好,兩個人的今夜將自然變成四個人的夜晚。
而牛導早已跟主持抽簽儀式的文老板安排好,牛導寧卉與寧煮夫婷婷順利抽到了一起,個中劇情先按下不表。
兩對自然獲得了兩間豪華情趣房間的鑰匙,還沒等寧煮夫和牛導回過神來,寧卉拽過一把就攬著婷婷對二位先生來了一句:“今晚我跟婷婷住哈!您二位大爺安啦!”
跟婷婷去到房間剛一落座,婷婷火箭般的執拗勁兒就上來了,纏著寧卉就咋呼到:“寧卉姐,這里到底是啥地方啊?我完全懵的,南哥來之前也沒跟我說明白,你給我說說啊!”
“是這樣……”寧卉看著婷婷好一陣,此刻對婷婷早已心無芥蒂,終於開了口。
本來是說一句,藏一句,但架不住婷婷火烈鳥的性格和十萬個為什麼的求知精神,斷斷續續,寧卉把今兒的聚會奇遇記告訴了婷婷,當然掐掉了在包廂三根茶樹菇糾纏在一起的那一段。
躺在床上絮絮叨叨中,寧卉突然感到一陣極度的疲憊和睡意,不一會兒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過了多久不知道,寧卉只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夢,那夢完全復制了在地下室的探險之旅,只是到了密室逃脫的門口,寧卉發現現實的劇本轉了個彎兒,本來應該往外逃離,而夢中卻怎樣也邁不開腳步,在密室逃脫大門的洞口,寧卉感到自己雙膝一軟……
“啊!”在快要跪下的當兒,寧卉驚叫著從夢中醒來,一身濕汗淋漓……
而此刻我跟牛導在房間愜意的喝著小酒,牛導正跟我講述著他,文老板以及這座神秘會所的前世今生,這時候一陣急促的門鈴響起,我連忙開門,就見寧卉頭發凌亂及腰,神色慌張闖了進來,嘴里緊張的囁嚅到:“婷婷……婷婷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