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昨晚寧卉嚷嚷著今兒早上必須八點起床的時候,我一點都不緊張,甚至想的是中午該吃什麼,因為我曉得寧皇後這一覺不睡到中午是誓不罷休的,morning call?
做做樣子就好,反正叫了沒叫,到時候沒按時起床都屬於寧煮夫的全責。
在寧公館對這種情況已經習慣了,我發現自己可能是被瞌睡蟲綠了,老婆最近越來越喜歡跟瞌睡蟲搞在一起,特別稀飯睡覺,現在如果給老婆拉個最愛這個世界什麼的TOP清單,前三位的排序應該是這樣嬸的:寧煮夫、與奸夫們做愛……
睡覺覺。
當然這個清單是寧煮夫自己排的,還木有經過寧卉的官方認可,也有可能寧皇後自己排的TOP3是這樣嬸的:睡覺、睡覺、睡覺……
西雙版納值得,那也要等本皇後把覺覺睡舒服了來。
“嗚嗚嗚,老公,你怎麼不叫我啊?說好的八點叫我起來吃傣族的牛肉米线的啊!”
得,聽到沒,老婆這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宣布寧煮夫必須負自己沒按時起床的全部責任。
“老婆我看你太累了,睡得那麼香,才沒忍心叫你的……”這個時候寧煮夫絕對不能申辯說自己Morning call了的,一定要把全責攬下來,否則等下外面天下個雨都會被寧皇後算到你的頭上。
“我才不累呢,是你自己喜歡睡懶覺咯,就怪你!”
老婆這句話通常的意思是這次就原諒你嘛,不跟你計較了,傣族米线吃沒吃著不是重點,重點是寧煮夫承認了全責就好,“哼,我還想著起來吃傣族米线呢!”
“那老婆,我現在去吃傣族的牛肉米线嘛。”
“米线不是早點吃的嗎?中午難道不應該是吃傣族黃燜雞嗎?你說的啊,傣族黃燜雞好好吃的啊?”寧卉嘴一撇,好好的看著我。
跟女人講道理,寧煮夫表示自己早已沒了那個勇氣……
結果今兒中午飯是這樣解決的,我在附近找到家菜單上有黃燜雞的小飯館點了一盤黃燜雞,炒了個甜脆玉米,一個苦菜湯,然後又到旁邊一家米线店打包了一碗牛肉米线。
我以為這下總能堵得住老婆的嘴了吧——
“怎麼又是米飯又是米线的?吃得了這麼多啊?太浪費了!”
寧卉邊將筷子伸到了米线碗里,邊朝著滿頭大汗的寧煮夫一陣數落,然後有兩塊連肉渣渣都不剩的雞骨頭靜靜的擱在自己跟前的渣盤上,很明顯,這兩塊黃燜雞是在我去打包米线的時候被殘忍消滅的。
我掐指一算,這幾分鍾的時間就消滅了兩塊,而且從渣盤上擱著的兩塊骨頭一絲不掛的光生程度判斷,這一路上西雙版納的雞要遭殃了……
西得好版納沒得黃燜鴨。
“老婆,老公沒騙你,還好吃呢吧?”
就見寧卉一口一塊雞,一口一筷子牛肉米线,那米线我擱了些青青的本地小米辣的,所以老婆一口米线的時候是“嗖”著吃的,通常太辣了才“嗖”著吃,而此刻寧卉的兩片嘴唇已經油光浸浸,紅焰翻翻,但縱使如此,一會兒半盤黃燜雞和半碗米线已經在寧皇後的嘴里落肚為安。
“啊哦,噓——好辣!”寧卉終於忍不住吐了吐舌頭,額頭上已經香汗淋漓。
“辣就少吃點咯!”說著我盛了碗苦菜湯擱在寧卉跟前,“來老婆,喝點苦菜湯,這里的苦菜湯親熱降火,清香可口,又能解辣。”
“嗯嗯,可是老公,”寧卉連著喝了兩口湯,“你說的黃燜雞和傣族的牛肉米线怎麼可以這麼好吃啊?你怎麼就知道它們這麼好吃的呢?”
“我說過我以前來過啊!”說著我刨了一口米飯,“你吃吃這米飯,老婆,這里本地的米又香粘性又好,我們那吃不到這麼好吃的米的。”
是啊,版納,我曾經來過,曾經和愛情一起來過,那時我還不叫寧煮夫……多年以後,老子又和愛情一起來了……
“難怪你對這里的吃的這麼熟呢,”說完寧卉又支棱起筷子夾了一塊黃燜雞,然後用手代替了筷子將其擱著在嘴里美滋滋的啃將起來,一副堪堪吃貨的樣子完全木有一點偶像包袱。
“老婆,我肯定的說這家黃燜雞絕對不是版納最好吃的,你悠著點吃啊,而且版納好吃的東西多了去,你現在是大明星了,注意點形象好伐,不怕狗仔隊把你吃貨的光輝形象拍下來啊!”
“啊?!”黃燜雞的半拉骨頭還叼在嘴里,寧卉嚇得楞了楞,然後朝四周瞅了瞅,“哪有什麼狗仔隊啊?”
“沒狗仔隊,這麼大一明星當街啃雞骨頭,被粉絲看到也不好吧!”
我把寧卉剩下的小半碗米线端過來准備消滅了,順便瞄了一眼堆滿了雞骨頭的渣盤。
“切,什麼粉絲不粉絲的?我才不是啥大明星呢!再說這是在一千多公里外的西雙版納,鬼才認識你啊!”
寧卉撇撇嘴,然後把啃得光生生的骨頭從嘴里丟到了渣盤,又去黃燜雞盤子里挑了一塊擱在嘴里,一副今兒就跟黃燜雞過不去了的架勢。
說時遲,那時快,就突然聽到身旁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冒昧打擾了小姐姐,我們一直看了你很久,確認你就是寧卉,我們前不久看了你主演的話劇,演得太棒了,我和我老公都好喜歡你,我們叫的車馬上到了,所以我趕緊過來問問能不能跟你合張影?”
“啊?呃……”這下寧卉懵了,說曹操,鬼到了……寧卉感覺嘴里啃的黃燜雞變成了懵逼果,這懵逼果還擱在嘴里,頭卻不由自主的點了點。
“老公,快進來,真的是你的偶像呢!”
就看見女人朝外招手,她嘴里的老公,一名年輕男子一溜煙從飯館門外跑了進來,接著兩人一邊一個站在了寧卉身後,女人笑咪咪的就把手機遞給了我,一點不客氣,也不問問老子是誰,聲音倒是一水兒的清脆,“森生,麻煩幫我們照照相!”
老子支棱著手機,這才好好打量了老婆的第一對粉絲,倆都二十來歲,穿著情侶衫,關系看上去確實像夫妻,至少也是情侶,女的嬌嬌小小,容貌清純,身材出挑,文藝生的范兒,男的高高大大,五官端俊,肌肉發達,體育生的范兒,挺有顏值和精神氣的一對,看上去很登對,沒有誰比誰差了半頭,讓你瞬間判斷不出這麼美好的一對兒到底是文藝追的體育,還是體育追的文藝。
“啊?等等!等等!”
寧卉這才反應過來,於是趕緊將手里的雞塊擱下,拿起餐巾紙趕緊抹了抹嘴角和手上的油漬,再抬頭看手機的鏡頭,已是站在珠穆朗瑪峰上的笑容……
呵呵,誰說俺老婆沒得偶像包袱的,其實我覺得老婆啃著雞塊也木有問題,有站在世界盡頭的顏值背書,照啥不好看。
“准備好沒有?看我這里!”見老婆的pose無虞,已無損大明星的光輝形象,我准備按下手機的照相鍵,“茄子!”
“茄子——”
“噠噠噠——”連拍了幾張,包括粉絲男女用手擺了心形,和沒擺心形的,以及傻乎乎開開森森的老婆跟他們一起擺了心形的……
我才把手機還給了粉絲女。
“謝謝!謝謝!”粉絲女接過手機然後熱情的跟寧卉握手,“我跟我老公來度蜜月,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偶像姐姐,太激動了!”
“謝謝!”粉絲男跟著也跟寧卉握了手,一口咱那旮旯標准的方言,臉上的興奮不說了,眼睛緊緊盯著寧卉的眼睛……
“嘻嘻,我們叫的車到了,不打攪你們用餐了!”說著粉絲女笑盈盈的拉著沒有笑的粉絲男一溜煙跑出了飯館。
所以跟大明星合了影,都不問問明星旁邊的男人是誰唄?
“哎哎,人家影都沒了哎,還愣著看人家干嘛?”一旁寧卉把手支棱在我眼前晃了晃,“人家小姑涼是長得挺好看的哈!”
好說不說,老子是一直盯著粉絲女的背影消失在眼中,長得挺好看的?
好嘛,是挺好看的,一張初戀臉都是清嘴的味道——其實從粉絲女一進門我心頭就咯噔了好大一下,趕腳長得好像一人……
而且,寧煮夫剛才照相還悄悄咪咪來了個騷操作,在老婆跟粉絲互相商量著擺pose的時候,寧煮夫用粉絲女的手機神不知鬼不覺的撥了個自己號碼,一艾通了便迅即掛斷……
“再好看也沒得我老婆好看撒!”
說著我轉過頭來嘿嘿到,“看嘛老婆,剛才說啥來著?這不粉絲就來了!從現在起,我是不是可以向全世界宣布,我寧煮夫就是大明星……的老公了哈!”
“哼,美的吧你,我才不是什麼大明星!”
寧卉朝我白了一眼,然後用手拿起方才擱在碗里的那塊黃燜雞繼續啃將起來,啃剩骨頭?
當了大明星心還這麼大也是沒誰了……
吃完飯結完賬,一共百來塊錢,也不貴,但下午去哪兒呢?
去遠的地方自然是不可能了,於是我提議到:“老婆,這都下午了,現在去啥景點也晚了,要不我們去逛逛附近的珠寶店,我給咱媽和咱媽一人買個玉鐲,其他看還給你買點什麼?”
“好啊好啊!”說到shopping,這才是女人的春藥。
按照旅游指南和路人的打聽到的信息,我迅速確定了一家大型的珠寶市場的方位,於是跟寧卉便打車前往,這一路,我才發現,眼前的版納早已不是先前我來過的樣子……
快十年了,一個人的容顏會改,況且一個地方。
縱使版納州府地域並不大,但出租車經過的街道我一條也不再認識,街上多了好多新建的高樓,人流和車流也比以前多了很多,除了依然炫目灼熱的陽光,除了搖曳如蔭的椰子樹,除了街上還有穿著傣裝的小朴少和老咩濤,我已經記不起,我把愛情丟在了這里的哪條巷口,哪條街道,還是丟在了美麗的瀾滄江畔……
美麗的西雙版納位於北緯二十度——地圖上這里的任何地方都是荒漠,唯有這里是綠洲,是香蕉、芒果和菠蘿,是椰子樹,是潑水節,是葫蘆絲和孔雀舞,是橡膠林,是大象與森林……
“老公,西雙版納有野象哎!我們能不能看到野象啊?”寧卉看著窗外市政簇新的街道,想的卻是野象。
“美女,野象要去野象谷去看。”一旁的出租車司機接話了。
“哦哦,我地圖上看到了野象谷的,老公,我們明天去野象谷哈!我們明天早上必須八點鍾起床!”
……
珠寶市場很大,大得來把自個扔進去就是一條魚,但你都不知道往哪頭游。於是我只能牽著寧卉的手先逛逛再說。
其實這種逛法毫無意義,因為你到每家的櫃台上看到的各種玉石產品差不多是一樣的,由於不是內行,憑肉眼老子也看不出哪塊玉鐲該值多少錢,只是聽說玉這玩意兒水挺深的,有多深,反正都整出“黃金有價玉無價”這種玩意兒來扯犢子了。
老子不見兔子不撒鷹,要拿假貨來騙寧煮夫的錢,想多了。
但逛著逛著也時不時的會駐足到櫃台前瞄兩眼,這一瞄,一旁的寧卉終於忍不了:“小姐,把這塊玉鐲拿出來看看呢!”
“小姐姐好漂亮哦,聽口音是XX人吧?老鄉啊!買玉鐲啊?找我們家就對了,小姐姐是給誰買啊?啊,小姐姐看看這對玉鐲,水色透亮,絕對的緬玉呢,小姐姐帶上絕對漂亮!”
得,攀老鄉的套路來了,但是,TMD這麼老的招數好使嗎?
好使不好使也不由得我說了算,賣玉鐲的小妹兒一水的XX方言雖說不完全正宗,但也有內味,關鍵是夸完玉鐲又夸人,這一夸寧卉就有點釘不住了,索性就賴在這家店不走,跟賣玉鐲的小妹兒熱絡的看起貨來。
然後就有其他店員熱情的出來招呼我們在櫃台邊坐下,還給我了一瓶紅牛。
MMP,這地兒都是拿紅牛當飲料喝的麼?
老子著急也木有辦法,心想上當受騙自覺自願,如果老婆要下單,只要價錢不太離譜,買就買了嘛,也不能不讓人家賺點。
我曉得老婆也不是省油得燈,砍價這塊的戰斗力也是杠杠的,緊泡慢泡的,可能泡了得有半個小時,把人家一個上萬的鐲子砍到了一對一萬,於是交易在兩人在愉快的氣氛中,在小妹兒不停的用百分之七十純度的家鄉話夸寧卉好漂亮的恭維中成交,買一對,說好的咱媽跟咱媽一人一只,我想一萬軟妹子也正好是的心理價格线,我也沒好說啥,就准備掏錢付款,說時遲,那時快……
“姐!你等等!”不知從哪你竄出來一個小毛孩,說是小毛孩也是成年的小毛孩,從身後拉住了寧卉的胳膊,“過來這邊姐,我跟你說句話!”
然後我跟寧卉轉過頭去把小毛孩看到,頓時一同張圓了嘴巴驚叫起來:“你?!”
MMP,神奇的西雙版納到底有多神奇,竟然是你!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老子一個箭步衝向前去扭住了小毛孩的胳膊,然後一個左勾拳杵在小毛孩的胸口。
小毛孩朝後踉蹌了一步,嘴里仍然頑強的嚷嚷到:“哥,你先別打我,等我把話跟姐說了來再打我好不?說了來我讓你打!”
“狗日的小癟三,不要跟老子耍這些擺雜!”說著我又操起了右勾拳。
話說老子右勾拳的姿勢剛剛擺好,就見寧卉過來趕緊拉住我的手,“老公,你別打他,有什麼事你讓他說了來先!”
而灰常奇怪的是,老婆的目光竟然對我充滿著嗔怪,仿佛見到這個小癟三老子剛才那正義的一拳還打錯了似的,接著寧卉過去攬著小癟三的胳膊問到,語氣竟然還挺關切:“你沒事吧?”
“沒事,”小癟三的眼里充滿著惶恐,“姐,你這邊來吧,我只說幾句話。”
說著寧卉朝我看了看,轉身就要跟小癟三出去,這時圍上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其中還有人目光中對老子充滿敵意的,我猜那些充滿敵意的目光肯定來自於小癟三的同伙,於是我連忙跟賣手鐲的小妹兒說了聲:“不好意思,我先過去看看!”
三步並著兩步老子趕到了寧卉的身旁,然後拽著寧卉身旁的小癟三的胳膊,嘴里呵斥到:“你小子別耍花招,這下老子把你抓到了你也別打主意跑了,待會兒我送你去派出所!”
“老公你干嘛啊?”
不曉得是不是見我把小癟三的胳膊擰得太猛,竟然伸手過來攬我的手,“他要跑干嘛會主動來叫我啊?什麼事你讓他先說完了好不?”
我靠,老婆這句說辭竟然讓我無言以對,也是哈,本來我們就沒發現這個小癟三竟然逃跑在這里來了,他不主動現身我能抓得到他個毛啊。
“好吧,有什麼事,你說吧!”
一直到了珠寶市場外一僻靜的角落,寧卉才停下腳步,伸手攬了攬小癟三的胳膊,而一旁的寧煮夫隨時做好了准備,悄悄把那罐還沒開封的紅牛拽在背在身後的手里,但凡這小子有點啥非法動作,比如想把我老婆當人質控制什麼的,指定這罐沒開封的紅牛就會在小癟三的腦殼上開瓢了。
“姐,”小癟三低著頭,說是一臉罪犯式的認錯表情也一點木有夸張,然後又怯生生的看了看我,“哥……”
“TMD誰是你哥?”
老子憤憤到,然後用手掂量了掂量拽在手里的紅牛,滿實滿載加外面的鐵殼殼起碼得有四兩,好嘛,四兩一個的鐵皮手榴彈砸下去……
“老公,”寧卉又棱了我一眼,“你等他說好吧!”
“OK,聽到沒,快說!”說完我也伸手攬了攬小憋三的胳膊,氣勢這塊,咱一定要為老婆雄起。
“姐,哥,我知道以前是我錯了,當時我也是因為害怕才跑掉的,但今天我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們,開始看到你們進來市場,我就想你們是不是要來買東西,雖然我也害怕你們認出我,但我知道這個市場很亂,賣假貨的很多,價格很多都是亂劈柴,怕你們吃虧,所以我還是決心跟著你們……”
我靠!這是個啥劇情,敢情……我瞄了眼寧卉,但寧卉似乎比寧煮夫更懵!
“那麼我想問一句,你怎麼會在珠寶市場出現的?”
我無比冷靜的打斷了小癟三的講述,我此刻腦海的問題是,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從別的什麼地方跟蹤我們來到市場的?
“哥,是這樣,我有個朋友在緬甸那邊賭場做事,我跑出來後本來打算去找他的,但後來政府為了打擊賭博邊境封關了,我就只好在珠寶市場當了保安。”
“哦,原來做的老本行索。”寧煮夫的語氣中充滿著輕蔑,“那為什麼沒見你穿保安服裝呢?”
“我是便衣保安,專門在珠寶市場到處巡視,是為了盯著那種趁顧客不注意專門拎顧客包啊東西啊什麼的小偷的。”
小癟三,哦不,小保安趕緊解釋到。
小保安!
MMP,就問俺安排老婆擲的這個骰子擲得神不神奇?
一不小心連千里追凶的神劇都給擲出來了——從北緯三十度追到了北緯二十度,從秋天追到了仿佛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的夏天,在千里之外的西雙版納把當初私闖寧公館偷寧卉內褲並對俺老婆進行性騷擾的小保安給逮著了。
當然這也可以稱為犯罪分子見義勇為型自殺式自投羅網,為什麼是見義勇為型自殺式自投羅網?且看——
“好嘛,我先信你,你繼續說!”我以泰山壓頂的語氣命令到。
“好……好的哥,”小保安臉色蒼白,神情仿佛如有泰山壓頂,“我就看到姐在剛才那家買玉鐲,聽姐和他們談好的價格是一對玉鐲一萬,我一聽價格太貴了,我實在不忍心就,就過去准備叫姐別買。”
好了,不忍心當初准備實施性騷擾的受害者上當受騙此為見義勇為,自己主動露面此為自殺。
“謝謝!”
話說我還木有表態,寧卉的感謝倒率先而至,甚至說完後竟然又伸手攬了攬小保安的胳膊,這小保安的胳膊是扭著了麼需要這般安慰……
從把小保安意外緝拿歸案起,我就覺得老婆的節奏有些不對,至於哪里不對寧煮夫又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哦對了,好像肢體動作多了點,男女授受不親,像剛才攬小保安胳膊這種完全木有必要的動作,是第三次?
還是第四次了?
但換著我真要去擰小保安胳膊的時候,老婆的表情仿佛又不樂意了……
我有點迷,但好說不說,小保安這種見義勇為的自殺行為倒是為老子省下了一萬軟妹子,所以現在我是把小保安扭送派出所,還是放了呢?
“哥,姐,對不起,我知道我做了錯事,”小保安這才如把壓頂的泰山從身上卸下來一般,一副完全豁出去了的表情,但眼睛根本不敢看寧卉,“我也知道我剛才做的並不能將功贖罪,在外面這段時間我一直感到壓力很大,很自責,我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安排,竟然在這里能遇到你們,見到你們的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輕松了,我不想躲,也不想再跑了,你們把我送到派出所去吧,我投案自首!”
最後這句“我投案自首”,小保安說得異常的斬釘截鐵,老子有點明白了,小保安跑路原來是在遠方進行靈魂的懺悔和良知的洗禮,是為了出走半生,哦不,出走半年歸來仍是青蔥少年。
小保安甚至眼里充滿著淚花,黝黑的皮膚顯得身體比逃跑前看上去粗壯了許多,還在吃長飯的年紀就背負著靈魂的懺悔流浪四方,我在想是不是這樣一個邏輯,小保安的懺悔很重,背負著這種包袱然後上千公里的跑路是很消費體力的,以致於吃長飯的小保安飯量大增,身體自然就長結實了。
當然皮膚變黑了賴不了靈魂的懺悔,那TMD是紫外线的鍋。
寧卉終於看了看我,目光在問怎麼辦?
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老婆一向是要找寧煮夫拿主意的。
然後我看到的老婆的手似乎抬起來,又要落下,而手落地的目標一定又是小保安的胳膊……
這讓我愈發有些困惑,於是我率先伸出手去擱在了小保安的胳膊上,靠,是挺硬的哈,肌肉含量飽滿,加上黑魆魆的像個黑鐵疙瘩。
“這樣吧,”我把雙手死死摁在小保安的的胳膊上,然後目光依舊有泰山,語氣也有泰山般的說到,“這事兒,首先得感謝你讓我們沒有花錢當冤大頭,其次,我們對你從靈魂深處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感到很高興,但至於怎麼處理你,這個,我必須要讓我老婆來決定!”
說著我把小保安拽著推到了寧卉跟前,寧卉的表情很平靜,上彎月似乎在北緯二十度強烈的紫外线下也不太方便表明態度,接著竟然嘴皮都木有咬一下,只是胸部輕輕做了一個美麗的深呼吸,然後一個對於小保安非常美麗的決定從老婆的嘴里喃喃而出:“你走吧,好好工作,以後別再干那樣的傻事了。”
就這?接著我看到小保安臉上一副“就這”般很不服氣甚至有些失落的表情,那表情讓我明白有時候善良也是會傷害人的。
說完寧卉轉身挽著我的胳膊輕輕說到:“老公,我們走吧。”
“哥,姐!”這邊我剛攬著寧卉的手准備轉身離開,就聽見身後小保安叫到,甚至這小子還敢跑到老子跟前拉我的胳膊。
“你還要啥子?”我轉過身來呵斥到,“我老婆大人大量,菩薩心腸,都原諒你了,未必非要把你扭送派出所你才舒服嗎?”
“不是的,哥,謝謝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你和姐的恩情我永世難忘!但你們不是還要買玉鐲嗎?你們不知道行情,也看不出貨的真假到時候你們還會遇到坑的,我帶你們去買吧!”
說完小保安目光真誠的看著我們,然後我瞅了瞅天上的太陽,我想剛剛被喚起的美好人性不至於讓小保安在這樣亮堂堂的陽光下說謊。
“TMD你是不是拖啊?這邊演出苦肉計,再騙我們去買東西?”
寧煮夫隨口就來,然後伸手死死拽著小保安的胳膊,這個時候必須以君子之腹度小人之心。
“哥,我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騙你們,姐才原諒了我,我感激都來不及,我怎麼會做出這種生娃兒沒得屁……屁股的事?”
說完小保安伸手撓了撓了額頭,對方才口中吐出“屁”這種如此粗俗的字眼感到無比懊惱。
當然如果只有寧煮夫在,這種懊惱是不存在的,在誤入凡間美麗與高貴的女神面前,屁都是不能放的。
“老公,我們去看看吧,反正都要買,”寧卉碰了碰我的胳膊,然後補充了一句有點扎心,“再說了,你也不懂怎麼買玉不是。”
……
後來小保安帶我們去市場外一家單獨的玉石門店買了玉鐲,最終買下的一對跟先前在珠寶市場挑選的一對看上去也差不太多,但就是一堆加工後的石頭,反正老子也看球不懂,聽小保安說絕對比先前的那一對好,這一對卻只要了四千大洋。
石頭更好,卻節約了六千大洋,好嘛小保安如果你沒騙我哥就原諒你了,年輕人嘛,說起誰沒因為荷爾蒙犯過錯誤樣的。
我問小保安為啥這家店不會騙咱,小保安後腦勺撓了半天才憨粗粗的說明了真相,說老板娘是緬甸華人,看上了他非要讓他做上門女婿……
我又問人家姑涼多大?小保安回答說十五,於是老子撲哧一笑:“我靠,怕是老板娘自己看上你了吧?”
“哥,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小保安額頭上的汗就下來,連忙進行申辯。
惹得一旁的寧卉就伸手掐我:“你別亂講咯!”
唉,我就有點不明白了,老婆這明顯里里外外都顯示出護著小保安的樣子是幾個意思呢?
話說買東西的時候老板娘在,也就三十來歲的模樣,除了皮膚黑點還挺標志一少婦,如果這種三十來歲的小少婦要對十八九歲的毛頭小楞青下手那是手拿把拽的事,但小保安對是否跟老板娘有不清不楚的瓜葛一直給予了堅決的否認。
接著小保安非要請我和寧卉吃飯,說是要感謝我們的不殺之恩,我見寧卉也沒太推辭便也答應了。
小保安請我們吃的是傣味餐,三個人吃飯可能點了十個人的菜,看來小保安的贖罪宴是認真的。
一大桌菜寧卉就喜歡菠蘿飯和西紅柿納米。巧了,上次我跟愛情來的時候,她也喜歡吃菠蘿飯和西紅柿納米……
席間,我跟小保安喝了幾瓶啤酒,寧卉也陪著喝了兩杯,三個老鄉在江風習習的瀾滄江邊吃著傣味餐,喝著瀾滄江牌啤酒,這得有多入鄉隨俗……
但神奇的是,寧卉沒咋說話,但居然能靜靜聽我跟小保安天南海北整整瞎雞巴聊了半天,聊的是啥我都完全記不得了,反正都是瞎雞巴聊,因為咋個可能尿得到一壺嘛,哦不,我是說咋個可能聊得到一個頻道上去嘛,一個高級知識分子,一個可能高中都木有畢業的小保安,咱也不是歧視誰,我要是乘著酒興和江風來句生命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小保安曉不曉得是泰戈爾說的嘛?
但不聊這些寧煮夫又能聊啥呢?
未必聊一個男人要成為一名優秀的YQF,十八九歲該做些什麼?
老子怕把小保安嚇得再次跑路。
許是不舍瀾滄江邊涼爽的江風,許是老鄉見老鄉喝酒當喝湯,我竟然就跟小保安一個小屁孩瞎雞巴聊把一件啤酒聊得差不多了,而寧卉也不催我們走,只是一旁靜靜的聽著不說話,時不時的抿上一口菠蘿飯,或一點西紅柿納米,一邊做著寧煮夫溫柔的賢妻,一邊做著曾經對自己犯過錯誤的小保安而言美得不可方物,只可遠觀不可近觸的女神,這神奇的三人老鄉組合在異鄉的一個夜晚居然如此和諧,如此神奇的融合在了一起。
我是下來才特麼覺得這一幕是多麼的不可思議,而我覺得小保安自殺式的自投羅網都不算神奇,讓我覺得異常的是老婆怎麼會如此縱容小保安,我數了數,從小保安突然現身起,有意無意間老婆竟然起碼有五次攬了小保安的胳膊……
回到酒店已經十一點多了,洗漱完畢跟寧卉上床今兒還剩十分鍾就將永成昨日,我緊緊摟著老婆的裸身,體內有五條瀾滄江淌過,哦不,有五瓶瀾滄江淌過,這種情況下小寧煮夫杵在老婆溫軟細嫩的大腿間不喘個氣是肯定對不住那五瓶瀾滄江的,而趟過了五瓶瀾滄江的小寧煮夫還能做到跟平時一樣蹦躂也太難為它了,於是,在小寧煮夫半夢半醒之間,我摟著老婆終於忍不住把今天的驚天大疑問問了出來:“老婆……問……問你個事?”
“嗯,老公……什麼事?”寧卉睡眼惺忪的貓在我懷里,一只手正調皮的揉握著半軟半硬的小寧煮夫把玩著。
“我覺得小保安有問題?”
“啊?”寧卉果真身體一個激靈,幾乎就要從我懷里彈開,“什……什麼麼問題?”
“你發現沒,老婆,我今天數了數,從今兒他突然出現開始,有意無意的,他的胳膊起碼攬了你的手至少達五次之多!”
我特意說的很慢,差不多一個字兒帶一停頓的——
寧煮夫很鬼,TMD就是故意倒著說的,將手攬胳膊說成了胳膊攬手,這樣,是想給高貴的寧皇後留點薄面。
“有嗎?哪有啊?”寧卉眉頭一皺,神情顯得有些慌亂,“才……才沒有呢!”
“嗯,不對,老婆,你的呼吸有些急促!”說著我重新將老婆拉入懷中,然後伏身過去在老婆的嘴上重重的啵了一口以示慰藉。
“嗯——,哪……哪有啊!”寧卉特意在我身下做了個深呼吸以證明自己喘氣是平緩的。
“承認了吧老婆,我其實是說是你有意無意的,起碼有最少五次用手攬了小保安的胳膊……”說著我頓了頓,眼睛直楞楞的盯著身下的老婆,“啊?!”
這次寧卉的上彎月也對凝著我,那目光仿佛是在說這你都看出來了呀老公,那我就不逃避了唄,但話是不能輕易承認的,輕易承認了那多丟寧皇後的臉,“哪有啊?”
“要不要我都一次次的都說出來啊?”寧煮夫不依不饒,乘勝追擊。
“啊?真的嗎?我怎麼沒注意到啊?”
呵呵,寧皇後顯然嘴軟了,這一軟老婆等於是承認了攬小保安胳膊這事兒實錘了,至於是有意攬還是無意攬,寧煮夫覺得那需要說道的就多了。
“那麼,老婆,問題來了,”為了舒緩一下寧皇後心里或許從未曾曝光的小秘密突然被寧煮夫窺探到了的慌亂,我再次伏下身在老婆的嘴上啵了一口,“可不可以這樣理解老婆,當時事件發生後你不願去報案,其實就是因為你對小保安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怎麼說呢?反正就是當時就是不願他被抓,對嗎?”
“切,你瞎說啥啊?怎麼可能啊?”呵呵,寧皇後死不認賬的樣子真可愛。
“其實當時我也不可能這麼去想,但老婆,這次咱突然見到小保安你的整個反應和表現讓我不得不這麼去想了,而且這里面我覺得存在得有一個愈發清晰的邏輯鏈條,也引發了一個一直縈繞在我腦海里深深的疑問……”寧煮夫一本正經的樣子十分討打。
“你說什麼啊老公,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啊?”寧煮夫啥邏輯鏈條都整出來了,寧卉這下是真有點糊塗了。
“別急老婆,老公現在申請啟動高堂會審的模式!請老婆背誦一遍寧公館高堂會審的法則!”
“嗯嗯,老公,用得著這麼正式啊?”
說完寧卉嬌滴滴的看著我,甚至主動嘟著嘴跟我啵了一下,似乎想跟寧煮夫撒個嬌來逃過今兒高堂會審這劫。
“用得著,不上大刑待會兒你得老跟老公打哈哈!”
“嗯,”說著寧卉嘴一撇,恨恨的瞪了我一眼,但最終還是執拗不過寧煮夫擁有的至高無上的高堂會審大權,於是乖乖背了起來,“寧公館高堂會審法則:高堂會審模式一旦啟動,老公有無限的提問權,老婆對老公的提問必須如實回答,不得有任何隱瞞!老婆回答的時候用語盡量做到挑逗、誘惑……”
“好嘛,那老公開始了,但我說的時候,”說完我把身體朝寧卉身上湊了湊,反正秤不離砣,都沒穿衣服,果體靠著果體才舒服,“老婆,你知道高堂會審期間老公的雞巴通常會越來越硬,以防老公雞巴硬起來了無可依靠,你剛才捏著老公雞巴的手請不要松開好不好?”
“切……”寧卉嘴里哼哼到,但身體還是很聽話,乖乖的重新把比方才的硬度強了丟丟的小寧煮夫揉握在手中。
“所以,當時你不願報案其實是真的不希望小保安被抓的對嗎?”
“我……我不知道,可能有這個因素吧。”寧卉小聲喃喃到。
“當今天意外又見到了小保安,然後你數次攬小保安的胳膊,不管是不是有意,但起碼說明一個問題,你對小保安的身體是不反感的對嗎?”
“啊——這……”寧卉應該沒想到寧煮夫的問題會以如此敏感而刁鑽的角度切入,於是身體一顫,竟然嘴里喃喃無語……
“那麼老公剛才提的一直縈繞在腦海里的那個深深的疑問來了,”說著我看著寧卉的眼睛來了個靈魂凝視,“這樣,我認為你在跟小保安,與跟路小斌的接觸中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
“啊——”這次寧卉幾乎是失聲叫了起來,我能感覺到老婆不僅是身子一激靈,是靈魂一激靈。
“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因為你不反感小保安的身體,所以縱使小保安只是相當於是陌生人,還做過錯事,但你卻能對他表現出一種天然的親近感,甚至剛才吃飯你竟然能一句話不說陪我跟小保安一連喝酒喝幾個小時……而對於路小斌,即使作為同學,作為甚至有某種特殊的關系背景的同學,嗯,就算他是你的追求者吧,而且路小斌人品好,長得也不賴,又做出過舍己救人的英雄事跡,但你對他,卻只能做到尊重,但身體上,你總是對他有一種天然的拒斥,對嗎?”
“啊?老公……”寧卉嚶嚀一聲,終於垂下了遮蓋在上彎月上長長的睫毛,表情瞬間嚴肅起來,“我……我不知道……”
“親愛的,是不知道老公說的意思,還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不知道怎麼回答……”
“好吧,老公現在有了個基本判斷了……路小斌是問題咱先放一邊,老婆,你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那麼你告訴老公,對小保安到底是什麼原因?”
“嗯……”寧卉頓了頓,咬了三秒鍾的嘴皮,“好吧老公,我告訴你……”
MMP,這當兒我TMD手機居然來了個信息,這麼晚老子還以為是曾米青放的幺蛾子,於是我拿起手機:“老婆,等等,我估計是眉媚來發信息來擾民來了,我看看先。”
信息是一個陌生號碼發的,我想了想,我靠,好像是中午老婆那個女粉絲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