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讀詩的時候,其實詩一直在看著你,因為詩都是長了眼睛的。
“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知道這首詩的眼睛長在哪里了嗎?
“一枝紅杏出牆來”,右邊數第三個字兒!
“出”,你看這雙眼睛長得多麼妖嬈,沒有這雙眼睛,詩中的紅杏不得活生生被憋死?
以致於某一刹那,我完全以為寧卉背上的花是雙蕊同體,荷杏合一,說是一朵冉艷艷的杏花騎在春天的枝頭一點不違和。
這叫詩眼。
詩有詩眼,文有文眼,所以畫,也有畫眼。
文大師祈求在寧卉背上一吻,大約,就是要以吻封印,用嘴把最後的畫眼畫上,我並不是瞎猜,因為我聽到姓牛的俯臉在寧卉耳旁囁嚅著:“他這樣,要完成的是最後那一下畫眼,好像他畫這樣的畫,最後一筆都是這種方式完成的!”
寧卉面對面坐在木桐身上,雙乳緊貼在木桐的懷里,美背裸呈,那朵荷花也鮮生的裸呈著,似乎因為占據了這塊仿佛被上帝吻過的畫布而顯得更加恃艷而嬌,瀲麗欲滴。
此刻看不到寧卉的臉龐,但聽到木桐說畫眼的迷之產生方式,寧卉裸背上肌紋毫米級的翕動被我的眼睛捕捉到了,這種翕動其實對肉眼是遁形的,我能看到是因為我有魂眼,長在靈魂上的眼睛。
你們能弄瞎我的肉胎凡眼,你們弄不瞎我靈魂的眼睛。
寧卉的表情通過那朵色彩噴張的印象主義,抑或超現實主義的荷花覆蓋的背上……
的翕動傳達出來,毫米級的羞澀全寫在花瓣上,力透裸背,化在雪白的肌膚里。
而文瞎子的頭已經開始朝寧卉的裸背上慢慢湊去,別擔心這些老流氓眼睛被蒙住就尋不到芳跡,聞香識美人是每個老男人守著那點殘存的荷爾蒙抱死求生的基本技能。
空氣開始有點凝固,就連我此刻嘴里的口水也開始凝固,像魚刺卡在喉嚨忘記了吞咽,就在文瞎子的嘴快要湊到寧卉背心的一刹那,寧卉突然縱身躍起,從木桐身上蹭開,雙手緊緊攬住臀圍的睡裙,且用凌亂的睡裙將前身全然遮擋一溜煙朝我跑來——好嘛,是朝衛生間跑來!
哈哈哈,文瞎子,game over!
藝術就是被你們這群假汝之名的文藝流氓玩壞了,在我老婆背上畫畫就已經便宜你了,還想一親芳澤,畫眼用手畫不來啊?
非TMD得用嘴?
但必須擺個老實龍門陣,看到文瞎子的嘴湊近寧卉裸背的那一刹那老子竟然有點激動!
我是說的真的!寧卉起身的時候就TMD離文瞎子的拱嘴差那麼一毫米……
寧卉是咬著嘴皮進來的,當然知道寧瞎子還在衛生間。
但我沒搞明白寧卉進門看著我為嘛滿臉像是看見外星人一樣奇怪,大約是看出來我偷窺了剛才的作畫過程,等外面姓牛的跟文瞎子嘀咕了兩句沒能聽明白的啥,然後淅淅索索一陣大約是出了臥室,寧卉這才對我咋呼到,聲音壓得低低的:“你干嘛把眼罩摘了,你答應的哈,摘了眼罩咱就回家!”
寧卉說完撇著嘴氣呼呼的看著我,我趕緊嬉皮笑臉的辯解:“且慢!我現在是在哪里?是不是在衛生間?”
“嗯。”寧卉疑惑的點點頭。
“誰說的上衛生間可以摘眼罩的啊?”我內心不由得浮現出寧煮夫又成功偷雞一把不厚道的笑容。
“你……”寧卉自知理屈,無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別過頭去找了一塊毛巾遞給我,打開款洗池的水籠頭,將一襲裸背對著我!
“這……這是要干嘛?”我手里拿著毛巾愣住了。
“擦掉啊!”寧卉語氣冷毅的說到!
“啊?”我沒想到寧卉這麼不待見人家民間藝人的勞動果實,這就擦了,文大師曉得了還不一口老血吐到嘉陵江。
再說,剛才遠觀已經足夠亮瞎寧瞎子的眼睛,這會兒這副美背荷花圖如此零距離映入我的眼簾時,我不由得不被這些民間藝人神乎其技的精湛技藝所深深折服,像我這種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好學生是受過良好的美學教育滴,話說騷年時代的美術啟蒙就是來自那些不穿衣服的西洋裸女圖,比如《阿芙洛狄忒的誕生》、比如《自由引導人民》……
這些豐乳肥臀的西洋裸女們讓我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藝術之美……
這朵豐乳肥臀的荷花我不敢說是不是畫出了梵高向日葵的味道,但起碼畫布比梵高的牛逼多了,活色生香卻又不沾染一絲兒汙氣,是荷花美了肌膚,還是肌膚美了荷花,反正看得我一時生醉,竟然忘記了手里擱著的毛巾滑落出來掉到了地上。
“你愣著干嘛啊?”寧卉轉過頭好好看著我。
“我說……”我咽了口口水,“你好好自己看看,真的好漂亮的一幅畫,你看了你再說擦不擦好不好?”
我曉得因為無法一窺自己背上的全貌,寧卉其實就沒看見過文大師這朵鬼斧神工般的荷花的成品,我發誓以寧卉對藝術與美的感悟力,如真的見此臻品是斷然無法就這麼殘忍的將之抹殺的。
“你看了我發誓你把我殺了,也舍不得殺了這朵荷花的!”我特意加重了語氣。
果真,這話才把寧卉震住了,就見她背對洗手間的鏡子,轉過頭好好的朝鏡子望去,然後眼睛盯著鏡子半晌未見眨動。
其實這樣的角度還是無法窺得全貌,我趕緊拿出手機對著裸背荷花圖好好閃了兩張擱到寧卉眼前——我這才發現,荷花的中央還有一個未寫完的“卉”字兒,少了上面的十字叉——我十分確然的判定,那個十字叉,就是文瞎子准備最後用嘴巴去完成的畫眼!
“啊!”我不是故意咋呼,是真的很驚訝這些搞藝術的腦洞,藝術被他們玩到這個份上,如果他們把女人當成藝術,MMP,細思極恐……
“你看你看,那個明顯是沒寫完的卉字兒啊!”
我生怕寧卉沒看出來的咋呼著,其實那個沒寫完的卉字很顯眼的靜臥在荷花之心,寧卉不可能看不出來。
寧卉靜靜的盯著手機上的裸背荷花圖,良久,也再不提要讓我幫她擦背的事了,仿佛已經沉浸在肌膚上那朵綺麗的,竟然是盲繪而生的荷花所帶來的你中有我,我在花里的迷境之中。
“遺憾的是,那朵卉沒畫完啊,要說詩有詩眼,文有文眼,畫也有畫眼啊,要是完成了多完美啊!”
沉默半晌,我鼓起勇氣來了一句,然後俯身到寧卉的裸肩上啜了一口,霎時,仿佛一股花仙之靈氣注入心田,如甘飴浸脾,頓時讓我神清氣爽。
其實,是心里突然感到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躁動讓我勇敢滴啜出了這一口,不能不說文瞎子的這朵花中之卉的意境甚妙,喻之寧卉之美堪比花中之花,那朵蕊中之卉才是萬花中的神靈,而抵達神靈之途的一端是不可褻瀆的靈美,另一端卻TMD是一個老流氓的嘴舌……
“有什麼遺憾的呢?”寧卉盯著手機半晌才終於開了口,卻像在自言自語。
“唉,要不是畫蛇添足,我就用嘴把那個卉字兒補全了!”說著我又在寧卉肩頭美滋滋啜了一口,用手摸了摸了背上還未干透的顏料。
“嗯,”寧卉吟哦了一聲,頓了頓,“補全有那麼好看嗎?遺憾不也是一種美啊?再說了,用啥畫不能畫,為啥非要用……”
“我還是覺得補全好看,真的老婆!”
我曉得寧卉最後時刻沒好意思把文大師的嘴數落出來,“再說了,你看那些武功高強的大俠渾身都是暗器,摘片樹葉都能殺人,人家大師全身上下都是畫筆有啥奇怪的呢?”
“哼!”
寧卉咬著嘴皮,鼻息輕噴,大概是被寧瞎子這通歪理邪說給噎著了,朝我瞪了一眼把手機遞還給我,然後整理好自己的睡裙准備出去,邁過我的身子朝衛生間門口走去的當兒,伸出手朝我的胳膊狠狠的來了一把掐死寧煮夫的溫柔!
“哎喲!”
我跟著輕輕了叫喚一聲,還好寧卉不喜歡留指甲,十個手指頭總是修剪得干淨整潔,蔥圓玉潤,不然俺這細皮嫩肉早已被寧公館母老虎的魔爪蹂躪得生機盎然,咤紫嫣紅了。
寧卉出去的時候把臥室門緊緊關上,一會兒我才躡手躡腳的出了洗手間,不敢怠慢,老子趕緊乖乖的把眼罩戴上繼續當我的瞎子,這事不能含糊,要是這陣寧卉突然殺個回馬槍把我拎回家就不好玩了,話說這個瞎子的癮老子還沒過夠哈。
這時候外面三人好像在說著什麼,只是聲音有些小以致於我真沒聽明白說了些啥,一會兒又挺安靜,等聲音大起來的時候聽到的是文瞎子的這句,哦不,這會兒人家已經不是瞎子了:“那我先回去了,晚上會所那邊事還多,得盯著呢。”
“好吧,有事就不留你了,今天真是慚愧,請你來家里卻吃你做的菜,喝你拿來的酒,不過你這手藝的確名不虛傳,這一頓吃了讓我得想半年!”
文大師這是要走,姓牛的在寒暄。
“哪里哪里,說了能讓弟妹做我的模特才是我的榮幸,要吃我做的菜隨時哈。”
文大師春風滿懷的樣子,語氣聽上去很是滿意今兒這趟牛公館一日游。
“文老板慢走。”寧卉的聲音,似乎已經調到了主婦模式,和風細雨的。
“今兒謝謝了啊弟妹,辛苦了!”
“應該謝謝您!”
接著聽見外面一陣響動後門啪的一聲關上,應該是文老板離開了……
話說文老板來得意外,走得突然,文老板今兒這趟牛公館一日游設計感很強,一看就是滿滿劇本的套路,但這因果關系就有點說道了,是老牛找文大師來刺激寧瞎子,順便假藝術之名吃了點寧卉的豆腐?
還是老牛找文大師來吃寧卉的豆腐,順便刺激一下寧瞎子?
這是一個問題。
此刻老子半躺在床上,腦殼有些興奮後出現的脹滯,那朵荷花的意象揮之不去,但這會兒對於黑暗已經比剛才適應多了,而且有一種奇怪的,很舒服的感覺,這種舒服very多巴胺,非常哲學,難以言傳,仿佛讓你感覺在穿越一道無盡的時光之隧,讓你如辟五谷,願意拂淨俗世的塵土,時光之隧中,黑暗本身即是一道佛性的光……
眼罩即是那道佛光,MMP,最強催眠神器,沒有之一。
於是我迷迷糊糊在眼罩的哄騙中再次睡去……等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是手機鈴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是寧卉打來的電話:“在干嘛呢?”
“一個瞎子能干嘛呢?”問一個瞎子在干嘛這不找事嗎?我有些沒好氣的說。
“哦哦,我跟他出門了,現在都幾點啦?這麼久你都沒摘下眼罩?你有那麼死心眼啊?”寧卉的聲音有些忍俊不禁。
“天地良心,摘了我就是瞎子!”我心里有些膈應,你們這拿我開涮還是咋地?摘了眼罩不准我玩,不摘說我死心眼,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啦?
“好啦好啦,餓了吧,到牛導他們的戲劇沙龍來吧,這里有個冷餐會,來吃點東西吧,我們都在這里。”
寧卉說這句倒慰貼了些,讓人感到一股對殘疾人的人道主義關懷。
“我們都?還有誰啊?”這下我來精神了,這語氣聽上去除了姓牛的還其他人在場。
“來了就知道了,快點啊,冷餐會馬上要開始了。”寧卉說完便急促的掛了電話。
姓牛的跟人合搞的戲劇沙龍我去過,離牛公館也不遠,老子屁顛顛的正准備出門,突然發現客廳沙發上擱著一張畫,是一張素描,畫上一個美麗的妙齡女子映入我的眼簾,我頓時如五雷轟頂,差點七竅噴血……
那女子面容姣美,身姿婀娜,荷塘坐蓮般倚靠在沙發上,前世今生,這美麗的女子不穿衣服我也認得,MMP,是我老婆好不好!
是滴!
畫上的女子沒—穿—衣—服!
連小內內也木有穿,一絲不掛,正面全裸,雙乳微翹,雙腿之間魅黑叢生,似遮似隱,乳尖宛如葡萄,上面的肌紋栩栩如生!
那張臉美得令人銷魂,比寧卉更像真身!
你們就是這麼欺負瞎子的?
剛才折騰盲畫是折騰哪一出?
面對良家婦女的裸背蒙著眼睛還TMD裝瞎子裝純潔?
原來憋著在這里我婆娘的光身子早被文瞎子那個老流氓看了個精光!
難怪那個老流氓離開的時候還在得意的笑。
MMP!格老子裝!
我懷著激憤,哦不,激奮,哦不,我懷著激憤奮的心情出了門,此時已是傍晚七時,我從來沒有感到黃昏的光线是如此刺眼,我激憤奮的打了個的,朝著姓牛的沙龍奔去。
不曉得今兒戲劇沙龍在搞啥活動,來了不老少人,還整了個人模狗樣的冷餐會,拜托,老子從來沒在冷餐會吃飽過,不是今兒給姓牛的兩口子面子,老子進旁邊面館整碗肥腸面才是杠杠滴。
到達沙龍的現場冷餐會已經開始,而第一個懸念旋即解開,寧卉暗指的其他人居然是曾幺蛾子兩口子!
我完全不曉得這個幺蛾子咋會這當兒出現在現場。
他們已經坐在一張桌旁,曾大俠見我自然十分夸張的噓寒問暖般咋呼,把我拽到她跟寧卉中間的空位,一副老子灰常熟悉,大老婆不管二老婆管的慰貼套路,對我十分上心,肢體動作十分胸毛,就差把整個豐軟的身子鑲嵌在我身子骨里才好,完全當一旁自個的親老公熊雄同學是空氣。
我跟諸位打過招呼,別看剛才寧瞎子那股子激憤奮的勁頭要打天,這會兒真到寧卉面前就根蔫了的茄子似的,除了跟曾大俠打情罵俏一番獲取點心理慰藉,抒發點當了大半天瞎子的憋屈,也不敢過多造次。
我去餐台取了點吃的回來,見四人邊吃邊嘮嗑嘮得熱絡,我強忍憤奮,也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大伙搭著話兒。
話題怎麼就聊到了寧卉准備辭職的事兒上來,大約是曾眉媚在問,寧卉說還沒定,然後支支吾吾一番沒說個所以然,而旁邊姓牛的倒一本正經的解釋起來,像是寧女神的官方發言人,MMP,好嘛,姓牛的,今兒老子老婆是你老婆,老子高風亮節,就不跟你爭了。
“是這樣的,我最近吧跟煮夫,還有仇老板他們合作成立的公司也快開業了,我自己先前那個話劇,就是卉兒上的那個,本來黃了的商演也重新有了眉目,因為這個戲在業內排演的時候反響非常好,投資商指定了女演員非寧卉莫屬,說換人就不投,所以,如果寧卉還在公司上班當然是不行的,因為商演業余時間是沒法做的,必須全脫產啊,於是我跟卉兒建議能不能把工作辭了。”
說著姓牛的特意看了看我,頓了頓,“還有,我現在正在醞釀了一個新戲,也需要卉兒擔綱,這樣的話,卉兒以後的職業生涯也面臨一個選擇,以卉兒的天賦走演藝之路完全沒問題,但你們也知道,演藝圈也很復雜,也需要人脈與資源等等,如果卉兒願意,我當然會全力以赴提供我的幫助,但也需要她自己付出全部的精力才行。”
寧卉在一旁呷著一杯桔子汁,修長的手指舒曼的繞結在杯子上,有意無意的聽著她今兒的老公絮叨著,也不插話,長長的睫毛低垂,像是為了遮住重重的心思。
我這才注意寧卉上身穿了一件深綠色的T恤,不注意根本看不出來背上那朵驚世駭俗的荷花。
“是啊,貴圈太亂了!”
曾大俠口無遮攔,但說出來興許自個也覺得場合有些不妥,趕緊改口到,“不過卉兒的天賦我才是見證人哈,舞台才是卉兒的詩和遠方!”
說著曾大俠討好的伸出手攬了攬了寧卉的手,嘴里咋呼了到:“對吧卉兒?這得看你自己了,我們都支持你!Fighting!Fighting!”
寧卉抬起頭朝曾眉媚笑了笑,胸部有微瀾,但語氣還是很閒定:“說什麼呢,都還沒影的事!”
“兄弟,”突然,姓牛的好像今兒才第一次想起還有個寧瞎子存在似的,給我遞了顆煙,語氣有些愧疚的說到,“今兒受委屈了。”
“哈哈哈!哪里哪里!”
老子接過煙笑了,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第一次覺得皮笑肉不笑是世界上最過癮的笑,說著我把褲兜里的眼罩拿了出來,“說真的,老子還沒當過癮呢!”
話音剛落,我就感到左邊一道冷光閃過,寒徹骨頭,那是寧卉凌厲的眼神,著著實實用眼光掐死了一把寧煮夫的溫柔!
“哈!”接著是曾眉媚碎鈴般的燕啼嗓透出股熱騰勁頭從右邊呼嘯而來,“我曉得,你今兒當了一天的瞎子吧,好好玩哦!”
MMP,我就曉得沒得啥子是曾幺蛾子不曉得的,這娘們能當地球新聞聯播的播長。
“喂喂,”還沒等我開口,姓牛的把話茬接了過去,“今兒是我們戲劇沙龍為答謝長期支持我們的觀眾搞的一個聯誼活動,待會兒有很多觀眾自己表演的節目,大家東西吃好了等著欣賞就是,演出快要開始了,很精彩的哦。”
然後姓牛的起身示意我跟他到一旁有話要說的樣子,來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姓牛的拍了拍我的肩頭,這一拍很有溫度:“是這樣,今天來了一個重量級的人物,一家頂級的演藝公司的頭牌經紀人,手里有最好的資源,我正說要不要介紹寧卉跟他認識認識,所以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見,今兒也不是說要做什麼,就混個眼熟就行了,他姓金,金總看過寧卉上的我那個話劇的demo,應該對寧卉印象不錯。”
“啊?有這事?”我感到腦殼有點懵,這個信息有點突然,最近姓牛的一波一波的放猛藥,感覺是真的在為寧卉未來的演藝之路劈荊開路了。
“是的,機會難得,見他一面不容易的,就算寧卉以後不走這條路,混個眼熟也沒啥壞處對吧?不過這得征求你的意見先。”
姓牛的語氣很實誠,不像是鬧著玩的。
“那……跟寧卉說了沒?她怎麼說?”我趕緊問到。
“說了,她也說要征求你的意見,你同意就去,不同意就不去。”姓牛的這句回答TMD是今天寧瞎子感到最舒心的台詞。
“那,要不,”我頓了頓,猛吸了一口煙,“就去會會,見見面交個朋友也沒啥壞處對吧。”
“好的,那我去叫寧卉,金總現在在貴賓室,去的時候你一起吧。”姓牛的說著楞了一下,“那到時怎麼介紹你的身份呢?我想想。”
“寧大明星的經紀人?”老子說出來就後悔了,顯得來智商完全不在线,經紀人帶人見經紀人算個啥事?
“經紀人不妥,這樣吧,就說你是寧卉的助理!”
“這個好!”老子脫口而出,感覺全身瞬間被點燃,跟未來的大明星老婆當助理,我靠,我可不可以悄悄的告訴你,老子曾經做過這個夢。
一會兒牛導就去叫上寧卉,我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以致於寧卉不住疑惑的看著我,意思是人家見經紀人,你一個小助理瞎咧咧的興奮個啥?
進到貴賓室見到金總的時候,縱使只有金總一人坐在寬大的室內,我仍然感到一股強大的氣場威逼而來,金總四十來歲的樣子,衣著考究,氣質儒雅,五官端正,尤其鼻梁挺闊,以致於架在上面的墨鏡才是整個氣場的支點,話說室內戴墨鏡形象還不崩的金總是我見過的第二個人。
第一個是王家衛。
室內操墨鏡,講究的不是顏值,講究的是氣場與氣質,雙氣不可丟。
見我們一行進來,金總緩緩起身,手伸出半臂的距離接過牛導率先伸出去的手握在一起。
“金總,久仰久仰!”
牛導是伸出雙手跟金總的單手相握,加上牛某人此刻畢恭畢敬的樣子,兩人的地位尊疏立判,我立馬斷定今兒室內還帶著墨鏡的金家衛必是處於演藝圈生態鏈的頂端,妥妥是個牛逼閃閃的人物。
“小牛是吧,”金總微微欠身,嘴角揚了揚,聲音緩慢有力,“你的劇我看過,不錯,很有才華,年輕有為啊。”
“金總過獎,”牛某人一臉虔誠,握手之後站立在側,然後將寧卉輕輕攬到金總跟前,輕聲介紹到,“這位就是寧卉小姐。”
“金總您好!”寧卉倒是大大方方的伸出手,金總略有些遲疑,不經意的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金家衛的氣場。
我站在寧卉的身後沒法看到寧卉的表情,但閱人無數,見過演藝圈萬千佳麗的金總不經意的發愣讓我曉得,寧卉伸出手的時候是帶著微笑的,這個微笑叫微微一笑很傾城。
“寧小姐,幸會!”
金總伸出手握住了寧卉的手,比跟牛某人多握了幾大秒鍾,既不唐突也不失禮,笑容微露,一切看上去都在紳士風度的定義范圍內,當然墨鏡里是不是眼光已經噴出火來不得而知,至少聲音聽上去還算干淨,“我看過你在牛導話劇里演出的demo,不錯,而且比視頻里更漂亮。”
“謝謝!”寧卉笑了笑頷首還禮,然後在金總的招呼下跟牛導坐在了側旁沙發上。
這個時候,老子作為一個助理的卑微身份就顯露出來了,牛某人介紹倒是介紹了俺是寧卉小姐的助理,但因為沙發已無坐處,我只能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然後我心里碎了一口,要是老子真的一名小小的助理,混到金總這個生態鏈的層級是不是還差得有八個牛某人?
坐下來也沒聊幾分鍾,金總就被後來進來貴賓室的人請走了,說是要去參加一個重要的飯局。
幾分鍾差不多都是牛某人跟金總在客套,唯一有點實質意義的是金總叫牛某人弄一套寧卉完整的材料寄送到他的公司去。
話說牛某人是如何搭上金家衛這條處於演藝圈生態鏈頂端大牛的先按下不表,見過金總出來,觀眾和牛導戲劇工作室的聯誼表演已經開始,老子這才曉得,原來今兒寧卉是帶著演出任務來的,待會兒寧卉會代表牛導工作室有一個獨舞表演。
牛某人忙活今兒的活動去了,我和寧卉在台下跟曾眉媚兩口子坐著看了一會兒演出,然後曾大俠咋呼著要喝紅酒,開始寧卉還顯得有些猶豫,就見曾眉媚伏在寧卉身邊一陣耳語,接著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寧卉這下像換了個人似的就爽快的把酒喝將起來,曾眉媚一旁不停的咋呼酒喝了待會兒跳舞才有感覺,倆妮子於是把盞歡顏,顧盼芳菲,一旁熊雄冷不丁的蹭過去勸上一杯寧卉也不拒絕,看熊大的眼光有一種許久以來都沒見過,說不出來的毫米級的媚態……
這樣喝著喝著興致就喝出來了,我也摻和著喝了幾杯,寧卉是有女人自帶的隱形酒量的,離醉自然尚遠,但不一會兒也喝得臉上紅霞翻飛,直到沙龍的一個工作人員過來提醒,大約是說寧卉的showtime快到了,寧卉才起身去了後台化妝間。
說時遲,那時快的當兒,我也不知道突然哪股子神經爆炸,竟然下意識的跟著起身悄悄跟在了寧卉的後頭,一路尾隨在專門為寧卉准備的單人化妝間的門被關上的瞬間,我一個箭步跨入,寧卉這才發現寧瞎子死皮賴臉的跟著進來了。
“你……”寧卉喝了酒的臉蛋嫣紅嫣紅的,煞是迷人,見著臉皮堪比變形金剛的寧煮夫莫奈何的樣子才是我白看不厭的心頭好,“你來搞什麼?馬上演出了,我要化妝換衣服的呢!”
“我是你助理啊,寧大明星!助理難道不該隨時伺候大明星的嗎?”我嬉皮笑臉的說到。
“你……”寧卉恨恨的咬了咬嘴皮,大約覺得也趕不走死乞白賴的寧瞎子,再說演出時間也快到點了,所以也不管屋內還有男性在場,迅速的化了妝,脫了便裝拿起早已准備好的演出服裝就要換上。
我不曉得范冰冰的助理是不是有這種福利,能看到女神裸體換衣服,反正當寧冰冰的助理我是先把這個福利享受了,此刻,寧卉已經把上身的T恤、文胸跟下身的七分休閒褲脫了,全身只剩下小內內……
我腦殼旋即血液上涌,為嘛連文胸都要脫了?MMP,未必還要跳脫衣舞不成?
來不及仔細思量,就在寧卉背著我脫去上身T恤的刹那,我的眼睛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到寧卉裸背上那朵荷花的中央——我沒看錯,那朵卉,那朵本來少了上面十字叉叉的卉,這會兒竟然完完整整的呈現在我的眼前!
我不由得感到虎軀一震,那麼問題來了,文瞎子後來倒底還是用他那文藝流氓的嘴把這個畫眼給吻上去了?
用嘴把叉叉畫上去的時候,文瞎子用,還是沒用舌頭?這個念頭讓老子虎軀的震動生生提升了一個量級!
“老……老婆!”余震已經波及到我的舌頭,結果是不停打著卷兒,“荷花上那個……那個卉?”
“啊?”寧卉手不由一抖,拿著正要換上的演出服裝差點掉到了地上,但隨即明白過來,“不是你叫畫上去的嗎?”
“哦,那……那文瞎子真的是用嘴……用嘴畫上去的?”我不停的做著吞咽動作,但卡在喉嚨里一口口水始終咽不下去。
“寧小姐,准備好了沒?演出時間快到了!”此刻門外響起了嘭嘭嘭的敲門聲和工作人員的催促聲。
“來不及了,不跟你說了!”寧卉旋即張口深呼吸,讓自己的神氣很快恢復了閒定,趕緊將演出服裝穿好一溜煙小跑出了化妝間!
這下寧瞎子徹底懵逼了,而且雙眼幾乎被寧卉的演出形象亮瞎——好嘛,寧卉原來上身穿的是一件後背完全袒露的紅色緊身舞衣,後背一直鏤空到了迷人的腰際线,那空曠的裸背正好把那朵燦艷的荷花完整的呈現出來!
下身的大長腿套著弱白色的褲襪,一條正好沒膝的紅色舞裙婀娜搖曳,讓人噴血的是,像我剛剛這樣子跟大明星的距離,甚至能看到裹挾在緊身舞衣的胸尖上兩粒若隱若現的凸起……
“下面請欣賞獨舞,絨花!表演者,寧卉小姐!”
直到外面報幕員的聲音連著觀眾的掌聲響起,老子才回過神來趕緊出了化妝間,一路跑回曾大俠兩口子的座位跟前。
剛剛喘氣坐定,此刻全場燈光熄滅,只留下一束聚光燈孤獨的照射在舞台中央,那里有一朵荷花在荷塘美麗的安睡著……
那是寧卉嬌美的身姿,雙腿交纏而跪,接著似乎有微風吹來,是《絨花》優美的旋律響起……
隨著微風般律動的旋律,寧卉柔弱無骨的身體開始款款律動,如水中浮萍,四肢舞動招展,漸漸隨著風起展開了自己的嬌顏,伴著《絨花》的旋律,舞台上寧卉用優美的舞姿展現的是一朵嬌艷的荷花正在含苞待放!
“世上有朵美麗的花,那是青春吐芳華……啦啦啦,絨花,絨花;啦啦啦,一路芬芳滿山崖……”
《絨花》反復吟唱著,寧卉曼妙的身姿隨著旋律且舞且動,如一只精靈在舞台上下翻飛,左右旋騰,縱使有旋轉、跳躍等華彩動作讓寧卉的裸背朝向觀眾,但皆一瞬而過,縱使偶有喝呼聲,還未在觀眾中引起過多躁動,直到寧卉的舞姿行向高潮,最後以一個完美的劈叉將荷花的綻放華麗麗的定格——這個定格美妙的意境在於,寧卉結束的舞姿是以一襲舞衣鏤空的裸背朝向觀眾,而舞台的聚光燈此刻刷的一下將全部的,最強的光源集中傾瀉在那朵巧奪天工的荷花上,寧卉收束的舞姿與寧卉裸背上綻放的荷花完美合一——這下台下終於炸裂,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由於是會所改裝的小劇場,舞台跟觀眾區物理間隔狹小,在聚光燈的照射下,觀眾這是真真切切看清了寧卉裸背上那朵美麗的荷花!
“那朵荷花是如此嬌艷,以致於會讓你忘了肌膚之美,那肌膚是如此之美麗,以致於會讓你忘了荷花之艷,唯能以舞為媒,人花合一,只有你,今夜的女神……”場外響起了報幕員要把天都要撩破的畫外音,這段詞兒老子後來才曉得是木桐寫的。
好雞巴肉麻。
活動散場的時候快十點的樣子,我坐的是牛某人開的車回的牛公館,寧卉很自然的就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那姿態妥帖的是繼續要跟人家當老婆。
我坐在後排,上車未幾,突然接到了程薔薇的信息,問我:“還是一個在家?”
哈哈哈,這下好玩了,老子突然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快意,趕緊把信息回了過去:“是啊,而且,寧卉剛才又打電話來了,就在他們做的時候。”
“啊?那你?”我曉得程薔薇想問啥子。
“嗯嗯,我下面又有了反應,我一直擼著,但怎麼擼都只有一小點點的反應。”我把信息回過去的時候心里是無比愜意滴。
由於路程不算遠,很快牛公館到了,我下車就不好再看短信,等我跟著兩口子進屋屁股還沒坐下,老子剛把眼罩拿出來正准備自覺戴上,後面一陣淅淅索索跟著進來倆人,我靠,居然是曾眉媚兩口子!
神馬情況?老子當下一驚,嘴里忙不迭的問到:“你們咋也跟來了?”
“哈哈哈,來看你當瞎子啊!”曾眉媚一把攬住我,沒心沒肺的咋呼著,好像看殘疾人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兒。
聽曾大俠咋呼是咋呼,老子心里有點懵,打著大鼓,這大晚上曾幺蛾子攜自家男人兼寧卉二老公前來,這是要做啥子?未必……
你們真會玩,老子心里再次被一陣激憤奮楔滿心頭,好嘛,作為一名瞎子,老子今兒就豁出去陪你們玩,看你們到底要放些啥子幺蛾子。
“哦,那敢情今兒我得收門票了。”
說著我將眼罩戴上,戴上前我用決絕的語氣對諸位做了宣示,宣示的時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寧卉,“今兒我把眼罩摘下來我……我TMD就是真瞎子!”
接下來還是二老婆好心,攙扶戴上眼罩的寧瞎子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然後這四位簡短寒暄了些沒用的,期間二老婆還暖心的削了水果給我吃,直到啥時候牛某人突然將音樂鼓搗了出來,《綠島小夜曲》,MMP,跟綠過不去是不是?
接著牛某人煞有興致的來了句:“來,喝酒,大家敞開喝,這幾瓶智利紅酒是我朋友去南美帶回來的!”
我操,酒是那啥中媒,牛某人今兒你是要整大場面哇?好嘛,這樣老子真的要被激憤奮給激死了曉得不?!
殺死一個瞎子真的很了不起的麼?
接著二老婆給我也端了一杯過紅酒過來,酒是好酒,二老婆才是好老婆,還在此刻充當了老子的眼睛……
還TMD給我整起了現場直播:“你老婆……哦不,今兒是牛導老婆哈,現在正端著酒杯跟兩個男人跳舞呢,牛導正在跟他老婆耳鬢廝磨,好纏綿的說,熊二老公正從後面摟著她的腰肢……”
曾幺蛾子的燕啼嗓把這話撩天撩地的撩出來,說著還特麼的伸出濕漉漉的舌頭在我耳洞里哈著酒氣的鑽上一圈,MMP,撩死人不償命,撩死殘疾人另當別論的哈!
有了曾大俠的聲色犬馬的多媒體直播,此刻縱使我的眼睛被蒙住,但靈魂的眼睛讓我看見了一副如此誘人的畫面:寧卉似乎口含著紅酒跟木桐正纏綿舌吻,而身體卻倚靠在熊雄粗壯的懷里身姿婀娜的搖曳著,熊二的牛鞭似乎已經高高凸起,正緊緊磨蹭著寧卉迷人翹挺的臀部……
這個畫面讓我胯下的雞巴瞬間直立!好嘛,其實這當兒曾眉媚的手已經伸進老子的褲襠里,靈巧的手指在撩天撩地的撥拉著……
這當兒,我手機的信息到達的提示音響起,還是二老婆貼心,趕緊對我說到:“親愛的,你不方便,我幫你看看是誰發來的短信吧。”
說著曾眉媚幫我從兜里掏出手機,一會兒我聽見這娘們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然後伏在我耳邊把來的信息的內容復述給了我:“信息是程薔薇發來的,原文復述哈:你照一張照片發來給我好嗎,你說你的陰莖只有一點點反應,我看看一點點反應是什麼狀況,能勃起到什麼程度?”
老子這下要哭了,MMP,不曉得老子現在雞巴硬得像根鐵棒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