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兄妹兩人安靜的吃著晚飯的時候,大堂外的院門口卻來了些不速之客。
“老頭,你給我滾開點,這里沒你的事,少在這管小爺的閒事!”
聽見院外的動靜,溫言放下碗筷,叮囑了妹妹一聲:“你就在這,別出門。”
隨後拿起自己靠在牆邊的打獵用的砍刀就往外走。
屋外是一個年紀不大,大約跟溫言同歲的但是皮膚更為白淨的樣貌普通的方臉少年,還有一個滿臉皺紋,須發花白的身材稍微有些佝僂的老頭。
老頭姓陳,溫言稱他為陳叔,陳叔就住在溫言他們家不遠處,平日里和溫家來往挺多,自溫言他爹死後,對他們一家也挺照顧,是這陳家村少有的跟他們一家子關系說得上親密的鄰居。
而這出言不遜的少年名為李鐵,大家叫他鐵子,是村中一富戶老爺的小兒子。
自從這李鐵的大哥在三十里外的縣城衙門尋了分不錯的差事後,他們李家的人就更加的在這陳家村中囂張跋扈了起來。
陳家村的人基本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和獵戶,雖然這李家也不是真的有人在朝當官,但這些沒什麼見識的村民仍舊不敢直接和李家發生爭執,因此大家平日里都忍讓著他們。
這李鐵則是跟他們家其他人比起來,就更是囂張了幾分,仗著他大哥的名頭在村中為非作歹。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溫言他娘柳琬寧的美貌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這李鐵仗著自己的大哥,再加上自己年紀增長了上來,曾經壓抑在他心里的對溫言他娘的覬覦就越發厲害了。
近些年更是頻繁的來騷擾溫家,甚至對出落得越發水靈的溫靈也出言調戲了起來。
溫言雖然兩世為人,平日里看起來和和氣氣,和妹妹玩鬧起來也是不怎麼在意自己形象,但是真要發起火來,以他前世在網上衝浪的嘴臭程度,脾氣上來了十頭牛也是拉不住的。
“喲,這不鐵子嘛,這是又上門來想嘗嘗我溫家的飯菜?”溫言一手攥著獵刀,一手自然垂下,皮笑肉不笑,語氣戲謔的調侃著不遠處的李鐵。
“你爺爺我晚飯都還沒吃完呢,”溫言左手緊握成拳在胸前比劃了兩下,“還是說你又想嘗嘗你溫爺爺拳頭的滋味了?”
“你?!”李鐵看見溫言出來,立刻停下了和陳叔的拉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伸著手指指著溫言,嘴里含含糊糊地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說不清楚,蒼白的面皮霎時間漲的通紅。
“嗯……?”溫言輕哼,動了動左拳,腳步也往前挪了挪。
李鐵看見溫言的小動作,立刻趕忙用手捂上了自己的臉,又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
看來他是想起了兩個月前的一些不好的記憶。
“唉,溫家小子你也收斂點吧。”陳叔這時候也趕忙走到了溫言地身邊,對著溫言勸到,“別動不動就動手了。”
陳叔繼續苦口婆心地說道:“自從你爹死了後,你們這日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我是看著你們溫家幾兄妹長大的,你要是再像上次那樣,真要把他打出了什麼事,你們一家地日子就更難了啊。”
“還有你,李鐵!”陳叔轉過臉,一臉正色地對李鐵喝到,“別老是仗著你李家那點錢財和關系就在這陳家村為非作歹,我一把老骨頭只想安安靜靜再活個幾年,是不想跟你們爭什麼。但是言小子脾氣不像我,他要真一時衝動了不說把你打死,就算把你打個殘廢,讓你以後一輩子下不了床,你能受得了嗎?”
陳叔嘴里不停歇,繼續說道:“就算到時候你李家來找言小子他們的麻煩,但是你的身子可就一條,你確定你還有命活得到那時候?而且要是他真把你打死了,他們兩兄弟帶著幾個女人往後面大山里一跑,官府的人也不一定能抓得到他們,你可想清楚了!”
聽了陳叔的一番呵斥,不遠處的李鐵面上青一陣紫一陣的,好像確實有些被唬住了,臉色那真叫一個難看。
李鐵一雙厚皮嘴巴還在那開開合合的囁喏個不停:“你……,你們……”,就連他的身體都似乎有些站不穩了似的。
可是沒想到,又是十幾個呼吸的功夫過去後,李鐵的神情竟突然又慢慢平靜了下來,臉上也露出了一種小人得意般的笑容。
溫言看在眼里,心中也不由得犯了嘀咕,這sb在那笑啥呢?是不是上次打得輕了?
溫言正在捉摸著要不這次干脆下手再狠一些,讓他以後沒膽再來了?但是卻又沒有什麼很好的由頭出手。
上次他敢教訓這李鐵一頓,還是因為這李鐵精蟲上腦,看到在院中忙活的妹妹的身影,衝進院中對小妹動手動腳的。
這一幕正好被剛打獵回來的溫言撞個正著,溫言一時怒火中燒,背著的狩獵用的東西都沒放下,二話不說的就箭步衝了過去,一圈就招呼到李鐵的臉上了。
不過那時候雖然溫言心中憤怒,但是心中仍舊清醒得狠。
當時他一瞬間就在心中衡量了一番,這李鐵闖入他們家調戲良家婦女,因此他動手就是合情合理的。
而且當時雖然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的話,溫言是喪失理智衝動的上去就把這李鐵打趴下了,但是溫言清楚自己是有控制力道的。
自從他爹死後,他這一家子就幾乎全靠溫言和大哥支撐了。
但是大哥是有家室的人,而且那大嫂實在不是什麼能安安分分過日子的好女人,因此溫言早早就准備好了自己承擔維持這個家庭大部分責任的准備了。
小時候就和大哥一起跟隨爹爹學習打獵,爹死後的這幾年,他更是絲毫不敢放松,在後面大山中打獵養成了一副膽大心細的性格。
畢竟以後大哥肯定會有自己的孩子,不可能像現在這般時常過來幫襯,因此全家以後幾乎就只能指望著他過活了。
他要是真的衝動之下被這李家尋到個由頭找麻煩,即使死不了,就算落下個殘廢或者傷到手腳之類的,也不是他能接受的。
因此當時溫言出手時,是在一瞬間就在心中計算了一番他動手的後果的,結論是這李鐵事後不可能對他造成什麼實質意義上的麻煩。
但是這次不同,這李鐵只是在院子外面轉了轉。
雖然村中人都知道這鐵子心里想的是什麼,但是畢竟這次他還什麼也沒做,溫言是不好再真的先動手教訓他的。
“哼……,哈哈……”,就在溫言心中衡量著現在的情況的時候,已經退到兩丈開外的剛才還滿臉慌亂與羞惱的李鐵突然間卻大笑了起來。
溫言也被這李鐵搞得有些不明所以。這家伙腦子出問題了?
“小爺差點還真被你這老頭給唬住了。”李鐵笑著說道,整個人好像也不似剛才那般緊繃著了。
“你這老頭,幫這溫言來嚇唬我是吧?我李鐵也不是沒腦子的人!”李鐵繼續說道,“我只要不動手,他溫言若還想像上次那樣……那樣……”
說道這他又稍微停頓了下。
“那他自己也跑不了。”李鐵得意的叫囂著,“他要是被我哥抓進去了,就憑他家那兩個女人,那還不是任我擺布?”
說著說著李鐵就得意的笑出了聲。
溫言一聽到此番話,本來古井無波的心中也是驟然泛起了些許殺意。
長期的打獵生涯,使得溫言的性子早已不似前世那般平和了。
雖然還保留著一些前生的開朗和幽默,但那只是在面對家人時所表現出來的輕松。
對溫言來說,現在這個世界跟現代地球真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里的底層平民穿衣吃飯都是個問題,野獸、疾病、戰爭、強盜等等各種危險都隨時有可能奪走他們的生命。
想要在這個世界安穩的活下去,甚至為了以後讓自己的家人活得更好,溫言不得不在這些年中培養出凶狠、膽大心細的性格出來。
隨著一刹那間心中情緒的改變,隨之而來的就是溫言的雙眼也不再似剛剛那般平和,而是充斥著些許冷冽的寒義。
如果此刻對面面對溫言的是山中的野獸,那它們肯定會立刻全身緊繃的警惕起來,因為這些野獸能感受到溫言此刻的狀態意味著什麼。
這是想要搏殺對方的眼神。
可惜站在兩丈開外的只是一個愚蠢的人類而已,一個不知道是不是聽信了家中長輩的分析而自作聰明、自鳴得意的羸弱少年而已。
李鐵肯定沒想明白,當人類自己做出各種選擇的時候,命運早已暗中對他們的未來進行了審判,接下來的時光只是在靜待未來中的那一刻的到來而已。
“老頭,我勸你最好還是離溫家人遠點,免得以後他們遭了災,把自己那條老命也給搭進去了。”李鐵繼續放著狠話。
陳叔聽了李鐵這番話也是無可奈何,滿臉怒氣的伸手指著對面的李鐵,卻也說不出什麼了。
“唉……”陳叔布滿褶子的充斥著憤怒的臉龐忽然間又黯淡了下來,愁容又一瞬間爬上了他那副老臉。
陳叔懇切的對溫言說道:“小言子,我這把老骨頭實在是也幫不了你什麼,我只希望你做事要三思而後行,千萬不能莽撞用事。”
“我知道的,陳叔。”溫言回答道。
“唉……”陳叔又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實在感慨什麼。
就在陳叔打算離去的時候,就住在不遠處的大哥聽到這邊的動靜也趕了過來。
大哥一看到是李鐵,立刻就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事了,隔著老遠就板著臉衝著李鐵吼道:“鐵子,你還來干什麼?過來找打嗎?”
看見溫言兩兄弟都來了,李鐵也知道今天肯定是討不了什麼好了,嬉皮笑臉的對著兩兄弟說道:“小爺過來隨便轉轉不行嗎?”
“你這粉臉瘦皮猴,是不是又想來調戲我家小妹來了?!”大哥喝道。
“嘿嘿……”李鐵奸笑著說道,“誰叫你家那妹子著實生得不錯呢,繼續留在你們那破爛屋子里,我看也是暴殄天物,還不如嫁到我們家來算了。正好小爺我還沒娶妻,這不剛好合適嘛?!”
“就憑你這潑皮無賴?就憑你李家那三瓜倆棗?想娶我妹妹?呸!”大哥用力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嘿……,就憑我!還有我爹我大哥!怎麼樣?”李鐵張狂得繼續叫囂著,“這方圓十里地,誰家又能比得上我李家呢?!哦,對!還有你們那臥床不起老娘,小爺我幾歲的時候可就饞的狠呢,那可真是天姿國色,跟傳說中的仙女相比也不遑多讓啊,我看讓給我做妾也不錯啊,說不定讓小爺滋潤一番就給她治好了呢?!哈哈!!”
聽見李鐵得話,溫言的心中殺意越發的濃烈了,但仍舊強忍著沒有當場發作。
“我看是上次我二弟給你長得記性還不夠,”大哥卻似乎有些忍不了了,說著就把袖子往上擼,露出了黝黑粗壯的手臂,朝著李鐵快步走了過去。
李鐵一看見大哥這副好像真要動手的模樣,剛剛的嬉皮笑臉立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得則是滿臉得慌張與害怕,轉身就拔開腿溜了。
一邊跑一邊還回頭放著狠話:“等哪天我大哥高升了,看我怎麼修理你們!還有你們家那兩個女人,小爺早晚都要把她們弄上床!哈哈!”
大哥聽了簡直是火冒三丈,就欲追上鐵子,溫言卻突然開口叫停了大哥。
“大哥!”溫言衝著前面的溫谷大喊了一聲。
溫谷聽見二弟的話也停下了腳步,回頭不解的看著溫言。
自從溫谷他爹死後,溫谷雖說是大哥,但他自覺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腦子比自己好用許多,因此大小事上更多的會聽信溫言的話。
溫言出生的時候,身為哥哥的他已經7歲了,已經能懂得一些事情了。
那時候他就發現了,他這二弟與一般村里的小孩子完全不一樣。
溫言自出生後基本不哭不鬧,被後娘抱在懷中的時候,就睜著滴溜溜的大眼睛望著母親,爹和後娘逗弄他的時候他也沒什麼反應,就感覺呆呆的。
那時候他還以為這弟弟是不是腦子出了什麼問題,後來才發現不是。
過了一年,小妹出生了。
二弟的小臉上似乎也多了許多表情,也經常像普通的小孩子那樣笑著揮動著小手,偶爾還爬到小妹旁邊去,拿自己的小手往小妹的臉蛋上戳著。
又過了幾年,二弟已經能狠清晰的說話了,而且說得很好,比大他好幾歲的孩子都說得好。
這時候的二弟要不就是呆在後娘身邊,要不就是跑到小妹旁邊逗弄著妹妹,也不出去跟同齡的村中的孩子門玩,這也讓他覺得有些神奇。
再後來後娘教他認字,二弟學得很快,簡直比後娘教他自己的時候快十倍不止。
他是這麼覺得的,究竟有沒有十倍他不知道,反正就是學得很快。
後娘是識字的,他也模模糊糊的感覺得到後娘不像這周邊山村中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陳家村嫁給他爹。
後娘對他算不上很好,但也說不上壞,就不冷不熱的感覺,好似對他這個繼子沒什麼興趣一般,也很少對他笑。
但是後娘很喜歡弟弟和妹妹,每次看著或抱著他們兩個的時候,他都感覺得到後娘的眼里是隱藏著笑意的,雖然臉上不怎麼看得出來就是了,有時他也會有點羨慕。
雖說後娘對他一般,但他心中也沒有什麼怨言。爹和他死去的娘都教導他要與人為善,後來娘病死了。
過了幾年爹從後山中把後娘領回來家里,讓他叫娘,他也沒什麼很排斥的想法,或許跟後娘人長得溫婉好看也有些關系吧。
爹說他們以後是一家人了,要互相照顧互相扶持,他也很相信爹的話。
畢竟爹對他和他親娘都很好,是一家的頂梁柱,所以他一直以來也是這麼做的。
再後來他在外面聽見爹和娘談到讓二弟去城里念書的事,後娘好像不是很願意,二弟也不知道從哪衝進爹娘的臥室里,扯著後娘的褲腳說他只想呆在家里,不想去城里,於是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是覺得就跟著爹去山里打獵也沒什麼不好的,為什麼要去城里呢,呆在家人身邊不是更好嗎,反正他不是很懂。
那次談話以後,爹就開始教二弟打獵的技巧了。
二弟學得很認真,同樣也很快,又比他快很多,反正沒幾年就能獵到比他多好多的兔子、山雞之類的東西了。
不只是認字和打獵,還有其他方方面面的。
比如跟別人說話,也說得更清楚,這讓他很羨慕。
這麼多年過來,漸漸地他似乎就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二弟比他這個大哥聰明很多。
因此在生活中他也逐漸更多地習慣聽從溫言地建議了。
“算了。”溫言對大哥說道。
大哥有些疑惑地看著溫言,但也沒有再多問什麼。
陳叔又叮囑了兩兄弟一番後就回了自家地蓋著茅草的土坯房。
兩兄弟回到自家屋內。
屋內小妹站在大堂門口,小臉上神情有些擔憂的望著外面。看到二人回來,立刻就邁著小碎步迎了上去。
“二哥!”小妹衝著溫言喊了一聲,接著又喊了一聲大哥。
溫靈看到兄弟二人回來,剛才還憂慮的面容馬上就換上了笑容。
溫言看著小妹嬌小可愛的身姿,臉上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快步走到小妹身邊,把手就搭在了妹妹的頭頂揉了揉。
大哥見到此番情景,剛才面對李鐵的氣勢洶洶也早已消失無蹤,臉上也掛起了笑意。只是與溫言略有些輕浮的笑臉比起來,大哥就憨厚了許多。
看著妹妹白皙漂亮的臉蛋上只是因為家人的回來,就一臉的開心模樣,溫言心中也再次堅定了自己要守護好這個家的決心。
無論如何!即使可能會搭上自己這條命。
為了娘親,為了妹妹,為了大哥,為了這好不容易才獲得的第二人生。
溫言又想到了四年前去了村後大山中就再也沒回來的爹,心中默默地做出了決定。
三兄妹回到了大堂內。
空曠破舊的大堂中基本沒什麼像樣的家具。
最里面靠牆擺放著一張神龕,中間則是一張四角飯桌,四周的牆壁上掛著零零碎碎的各種用具,有一些刀具,溫言打獵用的器具,還有一些動物的皮毛等等。
“二哥,剛才是鐵子又來了嗎?”小妹問道。
“嗯。”溫言說道:“被陳叔看見了攔在外面,後來被大哥趕跑了。”
“這鐵子真可惡!”溫靈小臉蛋被氣得有些殷紅。
“嗯……”溫言有些心不在焉的附和著,一旁的大哥見到溫言這副模樣,若有所思的看著溫言。
回過神來,溫言招呼大哥過來一起吃晚飯,大哥本欲拒絕,但是溫言極力相勸,最後還是留下來一起吃了飯。
本來溫言是想再過去也把嫂子喊過來的,但是被大哥攔住了。
大哥知道他媳婦跟自己這一家人不是很融洽,也就沒必要再叫她過來給飯桌上添不快了。
吃飯的時候,小妹櫻桃小嘴一刻也不停歇,說著各種零零碎碎的事情。
比如做飯的時候,溫言帶回來的那只兔子怎麼處理的,二哥的衣服又破了幾個洞啊之類的瑣事。
當然也有說到鐵子如何如何壞,小嘴里似乎要把鐵子全家十八代都給詛咒一邊似的。
兩兄弟聽著小妹的碎碎念,也不由得會心的笑了起來。
飯後,小妹在刷碗,溫言則拉著大哥從偏門出去了。
此時屋外天色已經黑了許多,只有依稀的一點從遠處天邊射過來的微光,村中各家各戶也基本都關上了大門,整個村子安靜了下來。
溫谷看著溫言,臉上神情有些疑惑,但似乎心理也早有准備。
耳邊吹來了晚間的點點涼風,溫言常年打獵,雖然身體強壯,但仍舊感到了些許涼意。
“大哥,我想去山里……”溫言神情凝重地說道,“深山里。”
大哥本來還一臉疑惑,聽了溫言的話,瞬間變了臉色。
“你去那里面干什麼?你忘了爹怎麼死的了?”大哥竭力壓低聲音說道,但是因為溫言的話著實使他感到震驚,渾厚的聲音仍舊壓抑不住其中的那份驚訝與震顫。
“大哥…”溫言苦著臉,繼續說道,“你知道的……,娘的身體已經再也等不了了。”
說到這里,二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
溫言又說:“前兩年的時候,娘雖然虛弱,但也還可以時常下床走動。但是到了最近,下床都異常的困難,走幾步路都氣喘吁吁,連飯也幾乎吃不了幾口。再這樣下去……”
說道這里,溫言面色也痛苦得扭曲了起來,嗓音也止不住的擅抖了起來。
“我……,我實在接受不了……,”溫言聲音哽咽了起來,“如果娘真的……,真的……”
“那小妹呢?”大哥反問道,“他那麼粘你,你要是跟爹一樣,去了也回不來了,那小妹怎麼辦?”
溫言無言以對,睜大著眼睛,眼角濕潤,雙眼通紅的注視著大哥。
他又有什麼辦法呢?溫言什麼都想過了,但是真的是沒什麼辦法了。
爹還在世的時候就帶著娘四處看了許多大夫,幾乎都沒有什麼辦法,僅有的幾個也只是裝模作樣的開了些價格不菲的藥材,娘卻一點好轉都沒有。
這麼些年下來,家中早已沒有余財再繼續給娘尋醫了。
但是這些年尋醫問藥的途中,爹還是打聽到了在相隔幾百里外的武城有位名醫,或許能夠治娘的病。這成了溫言僅存的希望。
但是名醫看病收費高昂,任何人無論什麼病症,只要求到那里去,起步就是二十兩白銀,他們家哪里拿得出來這筆錢?
難道只能把小妹嫁給李鐵?
這種想法一叢溫言心中冒頭,立刻就被他給掐滅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但是娘親的身體越發衰弱卻又是迫在眉睫的情況,思來想去,溫言別無他法,能想到的只有爹四年前的辦法。
那就是去陳家村後的十萬里大山中尋找機緣。
在這山腳下,附近的許多村里都有類似的傳說,山中深處有許多奇珍異寶,價值連城。
只要稍微尋覓到一種兩種拿到城里賣掉,那這輩子幾乎可以說是再也衣食無憂了。
因此許多年來,不乏村民和城里來的人去山中尋寶,但基本都是有去無回,去了十個人也未必回得來一個。
就算回來了,也是兩手空空,滿身傷痕。但要說數十年數百年間有沒有真的帶著奇珍異材歸來的呢?那還確實是有的,只是少得可憐罷了。
溫言他爹就是帶著這種拼死一搏的心態去了大山深處,不例外的跟大多數去了的人一樣,再也沒有音訊了。
現在輪到我了。
溫言心理早已有了答案,這是唯一能夠讓娘親繼續保留活下來的希望的辦法了。
“如果我最後沒能回來,等娘走後,大哥你就尋一好人家,把小妹嫁了吧。小妹人生的美,應該是不愁嫁不出去的。”溫言說道。
“不行,不行。”大哥還是滿臉的不情願,他不能讓溫言就這樣跟著他爹的步伐去山里尋思。
生存的幾率實在太低了!
大哥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從內而外無不表明這大哥對這提議得抗拒。
大哥望著眼前得弟弟忽然又說:“還是我去吧,你就留在家中,小妹最喜歡你了,你要是人沒了,我看她恐怕也要哭死過去。”
“大哥!”溫言低聲輕喝到:“你的打獵技巧跟我相比如何?”
大哥無言以對,只能沉默。
溫言看大哥不做聲,繼續說:“我身手比你好,腦子也比你好使一些,活下來的幾率要比大哥你大很多。”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大哥!”溫言雙手抓住大哥胸前的衣襟,堅定的說道,“我們家至少得有個男人留下來。”
“我去,娘親活下來得希望更大!”
看到眼前的溫言如此模樣,大哥雙眼也漸漸紅了起來。
“就這麼決定了。”
“嗯……”大哥不得不承認,溫言說的確實已經是最後的辦法了,只能同意。
溫言家位於趁機村的東北角落,背後是一片長滿低矮雜草的小山坡,此刻兩兄弟就站在這山坡前。
溫言望著眼前生活了十幾年的滿是回憶的小山村,心中充滿了各種復雜的思緒。
這里就是承載了他轉世重生以來全部回憶的地方,雖然名為陳家村,但確實是他溫言的第二個故鄉。
在這十幾年中,前八年,他過得相當幸福。
雖然沒有地球上的各種科技與便利,但是這里卻有愛他的和他愛著的家人。
和藹的父親,嫻靜溫婉的母親,活潑可愛的妹妹,還有讓他敬重可靠的大哥。
即使生活清貧,但是那又怎樣呢?
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安安穩穩的在一起,那他就很幸福了。
老天好不容易讓前世孤獨的他擁有了今生再活一次的機會。爹已經不在了,他不能再繼續失去娘了。
為此,他必須竭盡全力,找到讓娘親活下來的辦法。
他要守住現在僅有的他珍重的這一切。
作下決定的兄弟二人站在暗淡的月光下,注視著以前泛著星星點點的燭光的村子。
“大哥。”
“嗯?”溫谷疑惑的看著溫言。
“我要殺了李鐵。”溫言輕輕的說道。
聽到溫言說的話,溫谷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情又控制不住地泛起了波瀾,整個人神色也是一變。
溫言不管大哥,繼續說道:“以前我們兩個都在,一個人出去打獵,另一個人必定就會留下來。如果今後我去了山中回不來,大哥你再出去打獵,家中沒有男人,我實在放心不下娘和小妹。”
“李鐵必須死了,我才安心。”
“但是我們殺了鐵子,李家恐怕更加不會讓我們好過了。”大哥說道。
溫言笑了起來,說:“只要他們不知道是誰殺的李鐵就行了。”
在這生產力低下地類似中國古代的時空,既沒有攝像頭,又沒有各種現代的鑒定技術,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一個人實在是太容易了。
只要不留下證據,憑這李鐵大哥只是在縣衙里的一個小小的衙吏身份,肯定是找不了溫家人的麻煩的。
二人商定好了一切,決定等待幾天,尋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動手。
三天後,溫言等待的時機終於來了。
這幾天大哥都借口照顧後娘,沒有回隔壁自家屋子,而是住回了溫家他以前的臥房。
白天的時候,看天氣,溫言就大致確定了了今夜就是干掉李鐵的最好的時機。
深夜,果不其然,厚重的雲層幾乎遮住了全部月光。屋外漆黑如墨,伸手幾乎不見五指,狂風大作。
溫言白天就已經知會過大哥。
在確認娘和小妹都睡下後,二人蒙上面,各自帶上了刀和弓箭。
溫言看了一眼大哥。
大哥是個常年混跡於山腳的老獵人了,此刻一身褐色的麻衣,在大堂內暗淡燭光的映照下,大哥的身形顯得壯碩異常。
他握著獵刀的右手抓得異常的用力,青筋浮現,想來還是有些緊張。
溫言雖然身體不如大哥那麼壯碩,但也同樣結實精干,膚色也比大哥亮上許多,可能是繼承自娘親的基因的原因。
兩世為人,此刻馬上就要第一次去殺人。
但是說不清為什麼,溫言此刻心中一點也不緊張,心情異常的平靜。
不知道是加起來接近四十年的人生,讓他心中冥冥之中模糊了某些概念。
還是長期的狩獵,在山中獵殺野獸,讓他習慣了這種事情。
亦或是對娘親病情危機的擔憂和對李鐵囂張惡毒模樣的殺機壓過了內心的緊張。
無論如何,必須殺掉李鐵,解決後顧之憂。
溫言握緊了手中的獵刀,眼神堅定的看著屋外的夜色。
吹滅了油燈,和大哥對視了一樣,兩兄弟就裹著夜色出發了。
李家幾代之前同樣是外來人,但是已經在陳家村落下腳了。
李家的屋子在村子的西邊,村子本就不算大,二人摸黑悄悄過去並不需要太久。
只是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二人就已經摸到了李家外面。
此刻整個村子中沒有一點燭光,所有人都已經睡下了。但奇怪的是李家其余幾件屋內漆黑一片,但是院內東邊李鐵的屋內卻仍舊亮著光。
溫言頓時感到不解,都已經午夜了,這李鐵不睡覺在干嘛呢?大哥同樣也疑惑的看了看溫言。
溫言給了大哥一個眼色,示意先仍舊按計劃行事。
溫言和大哥靜悄悄的翻越圍牆,溜進了院內,以二人的身體素質,做到這些並不困難。
兩人控制住自己的腳步,盡量輕盈的一點點的翻上李鐵所在房子上面,順著房頂邊緣挪到臥房所在地屋頂。
輕輕地踩在屋頂地瓦片上,溫言盡量一丁點聲音都不發出來。
解開背上背著地弓箭,把獵弓握在左手。此刻溫言感覺自己就像前世武俠小說中抓專門上房揭瓦地賊人一般。
雖然事實也確實就是如此。
大哥同樣屏息凝神,蹲在溫言身旁,做好了准備。
如果發現了李鐵在屋內,情況合適,溫言就准備拉弓射箭,直接干掉李鐵。
溫言看了一眼大哥,輕輕地揭開了眼前地黑瓦。
屋內昏黃地燭光一下子就射進了兄弟二人地眼內,可是眼前地光景確讓房頂上地兩兄弟一下驚呆在了原地,呆若木雞。
這李鐵渾身赤裸地趴在一個女人身後聳動著,赫然是正在進行著某種交媾地運動。
床上的簾子沒有放下,因此下面兩人的動作清楚地被溫言和大哥看在嚴重。
女人跪趴在床上,上半身緊貼著床,烏黑地頭發盤在腦後。通過被床板擠壓到胸前兩側地乳肉推測,胸部應該是異常地飽滿。
女人地腰身有許多贅肉,雖然皮膚不是很白皙,但估摸著年齡不是很大,因此皮膚仍舊頗有彈性。
在燭光的照射下,女人肥碩的臀部配合著李鐵的動作,使勁地往後撅著。
李鐵則跪在女人地身後,瘦小地身體不斷地往前聳動著。不知道是不是時間久了,明顯能感覺到李鐵地動作有些吃力。
溫言雖然前世是個孤兒,但是由於自身性格堅毅活潑,因此在上大學後交過一個女朋友,所以對眼前地場景只是開始的時候略微有些吃驚,隨後馬上就靜下心來了。
溫言收回視线,緊了緊手,已經准備動手了。
但當他看向大哥時,卻發現大哥面色緊繃。屋內地燭光通過屋頂地空洞直勾勾地射進大哥地雙目。
雖然光线微弱,但是溫言仍舊看到了,大哥圓睜著雙眼,眼珠上幾乎布滿了血色,緊緊地盯著下方的二人。
溫言感覺大哥狀況有些不對勁,低聲喊道:“大哥……?”
大哥一點反應都沒有,仍舊盯著下面那對男女。
溫言又輕輕推了推大哥,大哥才終於反應過來。
“二弟……”
“那是你嫂子!”大哥低沉的聲音略微有些嘶啞,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說話的原因。
溫言一時怔在了原地,面罩下的嘴巴也不由得張大了開來。
大嫂?正在李鐵床上的那女人?
溫言靜默了好幾個呼吸,才反應過來大哥在說什麼,一時有些不敢相信。
大嫂的性子確實是不太好,比較尖酸刻薄,雖然跟溫言他們小的矛盾不斷,但是要說真的大腦起來,那是沒有的。
在這種時代背景下,還是在這種官府很難管到的偏遠山村里,女人要收婦道,這是一件所有人都公認的很重要的不能違背的事情。
一旦有出嫁了的女子與他人通奸,被抓住了,是要被所有人辱罵唾棄的,丈夫甚至可以直接打死這對奸夫淫婦,官府都不會過多的責問。
“真的是嫂子?”溫言問了一句,他需要確定一下。
大哥沉默了一會,神色也不再像剛才那般嚇人,說:“嗯。”
“沒錯,你嫂子背上右邊側腰的位置有一片胎記,我剛才看到了。”
溫言聞言下意識的就打算再往下看確認一下,但又馬上反應過來不太好,立刻止住了目光。
溫言沉思了一會,不好確定現在還要不要繼續原本的行動。
溫言看向大哥,這時大哥外表上已經看不出什麼異樣了。
見溫言看過來,大哥仿佛知道溫言在想什麼似的,直接說道:“還是按原本的計劃行事。”
“大嫂呢?”溫言問道。
“沒事,不用管。”說著就也拿住了背上的獵弓,看來是准備直接射殺掉鐵子。
“等一下。”溫言阻止了大哥的動作。
倒不是說溫言擔心誤傷到嫂子,而是既然他們發現了下面這男女通奸的事情了,那也沒必要再偷偷摸摸的行凶殺人了。
溫言心中已經想好辦法,跟大哥解釋了一番。
把瓦片放回原處,二人直接原路返回了李家的院子。
兩人直接站在李鐵屋子的大門口。溫言望向大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後開始敲門。
“咚……咚……咚……”
屋內沒反應。
“咚……咚……咚……”溫言繼續敲。
“誰啊?!”屋內朦朦朧朧的傳來了李鐵不耐煩的喊聲。
溫言沒有作聲,反而是裝作有急事一般,繼續快速的敲了幾下。
“tmd,到底是誰啊?!大半夜的敲什麼敲?!!!”溫言聽到李鐵氣急敗壞的吼聲,聲音一字一句地似乎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溫言意識到李鐵正在不斷靠近,幾個呼吸後,屋內的人就與溫言隔著一道大門站定了下來。,
“吱……”
木制大門隨著屋內人的用力,發出了咯吱咯吱的摩擦聲,一點點被打開。
“怎麼是你?!”
李鐵看到溫言的一瞬間,一時懵了,愣在了原地,睜大著雙眼,滿臉的驚訝與疑惑。
溫言早已取下臉上用來遮擋面容的麻巾,背上背著弓,右手握著獵刀藏在身後,臉上掛著笑容,帶著一種似乎是一種看小丑般地譏笑。
望著對面只穿著簡單白色褻衣的李鐵,溫言隨後伸出空閒的左手往自己右邊指了指。
李鐵的視线自覺往左偏轉,跟著溫言手部的動作看向了溫言的右手邊。
只見一個壯碩的彪形大漢正直直地矗立在那里,面上滿是森嚴,雙眼死死地直勾勾地盯著他。
“溫谷?”
“沒錯!”
唰地一聲,是刀刃刺入肉體地聲音。
如果讓溫言來形容地話,大概就像前幾天小妹把廚刀刺入那只可憐地兔子體內地聲音,二者並沒有太大的不同。
只是現在,此刻此地,耳邊的聲音還夾帶著些許鐵質刀具與布料的摩擦聲。
溫言發現自己並沒有太大的觸動,心里只是略微起了些波瀾,隨後馬上就消失無蹤了。
李鐵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地腹部,只見那里正明晃晃地插進去一把大刀,血水順著刀刃一點點滴到了滴上。
他用雙手捂住了自己地腹部,但是絲毫也阻止不了血液不斷地涌出。
原本看到溫言兩兄弟的驚訝與疑惑的臉色,霎時間就變得一片死白,充斥著驚恐、不解與害怕。
李鐵睜大了雙眼,因為用力過度,整個眼球都露出了大半,張大著嘴巴,似乎想要說點什麼,但是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啊……”“啊……”“呃……”地含糊地叫著。
李鐵不再捂住自己地腹部,而是雙手抓緊了大哥地麻布衣裳,緊緊地盯著大哥。
而大哥只是無動於衷地站在原地,注視著眼前地李鐵。
十幾個呼吸之後,隨著“嘭”地一聲響,大堂內昏黃燭光映照下的大門口再也沒有了響動。
“鐵子?”
屋內傳來了女人疑惑的喊聲,似乎是在奇怪李鐵為什麼還沒有回去。
溫言聽出來了,這確實是大嫂的聲音。
沙啞,粗狂,又帶著些許惱人的尖酸。
“鐵子?”
伴隨著細碎的腳步聲,屋內的聲音更近了些,也更大了些,隨後,只見一個同樣身穿白色褻衣,盤著頭發身材有些臃腫的面貌普通的年輕女人走了出來。
她看到了溫言,也看到了拎著沾滿血液的獵刀,滿身血手印的大哥。
隨後看向了倒在地上已經幾乎被血泊浸濕了白色褻衣的李鐵。
隨之而來的就是女人特有的尖叫聲。
“啊!”
大嫂驚恐地尖叫著,身體不受控制地不停地往後退,沒幾步就跌倒在了地上,卻仍舊慌張地坐在地上。
她一邊看著眼前地死人,一邊往後退,直到背部撞到了後面地神龕,才被迫停下了動作,只是雙腳仍是不停的往後蹬縮著。
“鐵子?!”“相公?!”“溫言?!”
大嫂神色慌亂地喊叫著著。
溫言讓大哥就留在這里,以大哥的伸手和體格,還拿著武器,自是不用擔心什麼。
自己則拿起了大堂中的油燈,快步出了院子,先敲響了離得最近的一家村民的門,借了一些金屬器具,然後挨家挨戶的敲響了附近幾家鄰居的大門,邊走的同時邊大力敲打著手中的破銅爛鐵,硬是吵醒了幾乎全村人。
隨著村中的燈火不斷地亮起,溫言高聲地呼喊著,村民也陸陸續續地跟隨著溫言地呼喊聲,不斷匯聚到了李家門口院內。
當溫言再回到李家時,只見李鐵的爹娘撲在李鐵地身體上,痛哭流涕,大嫂則是蜷縮在大堂中的一腳低著頭。
院中聚集的村民已經足夠多,吵吵鬧鬧的,他們也都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估計也都能猜到是死了人。
溫言隨即站在了李鐵的屍身前方不遠處,和大哥站在了一起,面向院內的眾村民,大聲解釋道:“各位父老鄉親們,就想你們現在以前所看到的這般,這李家的鐵子被我和大哥砍殺了!”
聽到溫言的話,剛才還吵吵嚷嚷的村民們一時間都沉寂了下來。
溫言望著眾人,頓了頓,繼續高聲喊道道:“至於為什麼我們殺了這李鐵!那是因為他勾引我大嫂,與我大嫂通奸!!!”
溫言喊的同時,伸手指向了屋內蜷縮著的只穿著褻衣的大嫂。
村民們中間再次想起了嘰嘰喳喳的議論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停地指指點點著。
溫言相信只要大伙看到了這里的情況,自然就能大致明白前因後果。
“前幾天我大哥住在了我溫家老宅,今夜忽然有事,本打算半夜返回自家,不曾想恰巧看見大嫂偷偷摸摸出了家門。”溫言繼續說,“我大哥察覺大嫂形跡可疑,心中有了猜疑,遂拿了刀偷偷跟在大嫂後面。”
“相信最後的情況各位也都看到了,大嫂與這李鐵於這屋內通奸,被我大哥當場抓獲,大哥憤怒之下砍殺了這李鐵。”
“我們兄弟二人叫來各位父老鄉親們,就是為了讓各位知曉這事的前因後果,同時也是讓各位為我們兄弟二人作個見證。”
“按照呂國的律法,外人與他人妻子通奸,丈夫可以當場斬殺通奸之二人。”
“這李鐵與我大嫂通奸,被我們所殺,死有余辜!!!”
眾村民聽了溫言這一番義正言辭的陳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也都紛紛點頭。
“好!”“好!”“殺得好!”
“死得好”
“該殺!”
此起彼伏的叫好聲充斥著著小小的院內,更有好事者甚至撿起了地上的石頭開始往李鐵的屍體上扔,李鐵的爹娘也不小心被眾人的石子所傷。
溫言靜靜的看著眼前的著一幕幕,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相信過幾天即使是李家找到了他們在縣衙的大兒子,也再翻不出什麼浪花來對他們溫家人造成什麼麻煩了。
李鐵的爹娘仍舊趴在兒子的屍體上痛哭著,溫言看了一眼大嫂,大嫂雙目無神地呆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寫什麼。
大哥站在門口,看著大嫂。大哥本也可以直接一刀殺了大嫂,但是估計還是念在這些年地情分上,最後可能也就是休掉大嫂了之。
溫言此刻地心情異常地平靜,並且思緒也不再在這李家大院內了,而是飄向了溫家娘親地臥房內,想到了娘親美麗蒼白地臉龐,隨後也飄向了陳家村後的大山之中,也是他爹一去不復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