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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再抱抱我

異常現象 西耳 3228 2024-03-05 15:00

  挑了工作不多的周五,許姿陪何敏惠去了寺廟還願。不再排斥這段婚姻後,許姿其實很願意主動哄長輩,好多話讓何敏惠心里都樂開了花。

  她們愉悅的度過了一個下午。

  回程時,許姿原本要送何敏惠回家,但中途何敏惠接到了一通電話,她有些刻意躲避,側到一邊短暫通了話。

  掛斷後,她讓許姿送自己先去另一個地方。

  到郊區的時候,正好是傍晚時分,夕陽覆在成蔭的綠樹間,四周是淡淡的青草香。

  是一家高級看護中心。

  何敏惠見許姿有些好奇,她也沒隱瞞,說俞忌言的奶奶住在這里,她常常過來看看老人家。

  但當許姿提出想去看看奶奶時,何敏惠卻慌張的拒絕了,說今天有些事要談,改天再帶她和忌言一起來。

  雖然許姿同意了,但坐上車後,想起了附中車里纏綿那晚,俞忌言接的那通電話。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悄悄跟了過去。

  這家看護中心建在濕地公園旁,風景宜人,適合休養生息。越過被夕陽染成昏黃的草地,許姿沿著一條小長廊,走到了盡頭。

  她聽見了何敏惠的聲音,但言辭激烈。

  玻璃窗敞開著,窗簾拉上了一小半,許姿躲在一側,透過輕盈的紗簾,她看到何敏惠站在床沿邊,正和俞忌言的奶奶爭執不休。

  她知道奶奶有一些心理疾病,情緒時常不穩定,所以不常出現在大家庭里。一年多里,她只見過三次,一次婚禮,一次中秋節,還有一次春節。

  奶奶看著比何敏惠強勢許多,不知道剛剛談到了什麼,讓何敏惠如此溫婉的人發了怒,“媽,我知道幾十年過去了,您還覺得忌言的出生是個錯誤,認為是他克死了您最疼愛的孫子和兒子,但是他承受得還不夠多嗎?”

  顯然,奶奶擰著眉,不願聽這些。

  何敏惠積攢的怨氣終究還是爆發了,“他一出生就被人自己家人罵災星,您狠心給取了一個如此不吉利的名字,讓他從小在學校被人嘲笑、被孤立,回到家,也沒有人對他有笑臉,甚至連上桌吃飯的資格都沒有。”

  她抹著眼淚,哽咽到激動,“其實沒用的是我,我是一個軟弱的母親,看著他被赫欽打,也知道他被大哥關在蕭姨的老房里教訓好幾次,我都無法替他出頭。我以為我把您照顧好了,讓您開心點,這個家里的人就能對他好一點……”

  後面的話太壓抑,她無法再說下去,薄瘦的背泣到顫抖。

  天邊殘余的光漸漸收攏了起來,許姿沒再久呆,拖著沉重的腳步,慢慢往回走。

  這幾天的晚上,她和俞忌言都有視頻通話,他是聽話的說起了小時候的事,可和她剛剛聽到的,像是兩種人生。

  她理解他撒謊的原因。

  一個好不容易擺脫了陰晦的過去,將自己推到了高位的人,又怎麼會願意將最脆弱不堪的一面展現出來呢。

  走到車旁時,許姿拿起了手機,點開了俞忌言的電話,她很想給聽他的聲音,可又怕自己唐突的說出這些,會惹得他不開心。

  她看著長長的馬路發呆,四周漸漸黢黑,不知嘆了幾口氣,她放棄了問他的念頭。

  畢竟揭人傷疤的事,她始終做不出來。

  -

  寶馬從郊區駛入市里,窗外掠過的風景,逐漸變得繁華喧囂。

  晚上要回公司取兩份資料,許姿提前讓阿ben打印好,但回去的路上手機自動關機,放在一旁充電也沒理。

  周五的七點半,24層基本上都空了,燈都亮著,只是工位上沒幾個人影。

  上電梯時,許姿才開機,在一堆信息里,她看到了不想看到的名字。

  韋思任:“你助理說你一會回來,我在門口等你。”

  看了看時間差,也過去了四十分鍾,許姿以為他應該走了,沒料到,那個熟悉的人影一直站在辦公室門口。

  走近了後,她發現,一周不到,韋思任肉眼可見,頹廢了許多。

  “有事嗎?”許姿聲很冷。

  韋思任的眼神更冰冷:“進去說。”

  她推開了門。

  只不過,門卻被身後的男人反鎖上。

  “韋思任,你干什麼?”這是許姿沒有想到的,她覺得眼前這個認識了十年的男人很陌生,甚至是可怕,“出去。”

  可她終究是敵不過一個成年男人,被韋思任逼到了沙發上,他倒是沒做什麼,只是盯著她無名指上的婚戒,冷笑,“我找不到你老公,就只能來找你,你們睡同一床被窩,有些決定,應該是一起做的吧?”

  許姿皺眉皺緊,“韋思任,不會好好說話,就出去。”

  韋思任將憋著的那口氣,發泄了出來,“我已經離職了,那些名利我也不要了,為什麼俞忌言非要讓我身敗名裂。”指著她,語氣更偏激了些,“紀爺兒子說的那些話,難道不是他指使的嗎?”

  看著他像一個亂叫的瘋子,許姿想起了最近聽聞到的一些消息。

  紀爺的兒子本就是個屢教不改的慣犯,但這次被迷奸女生並不好惹,最終,紀爺的兒子被判了刑,還在庭上承認了上次的強奸事實,不過卻將韋思任拉下了水,說自己想認罪,是律師教他撒的謊。

  許姿盯著他,對他沒什麼好說的。

  就像在一夜間失去了所有的落魄瘋子,韋思任即便對著一個喜歡過自己十年的女人,也依舊沒好臉色,連最後一層好人的殼都懶得披,“當年我就是看不慣他,一個只知道偷窺女生的慫貨,我扔了他給你的情書,他竟然想扇我,我把他推到了湖里,想給他點教訓,沒想到,這慫貨連游泳都不會。”

  他猖狂的笑聲回蕩在寂靜的屋里。

  啪——

  許姿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巴掌,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他,眼眶濕熱,“韋思任,你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你那是在犯罪,你知道嗎?”

  臉上是一道火熱的紅印,韋思任沒顧,還在冷笑,“才多久啊?你就這麼喜歡他了?”目光極其不尊重的打量著她,“這慫貨,小時候長得像沒點本事的樣子,沒想到,長大了,還有點能耐啊。”

  話里有話,是下流的侮辱。

  雖生氣,但許姿沒再動手,她保持住了冷靜,指著門,“話說完了,就出去。”

  韋思任笑了笑,腳步沒後退,反而把她越逼越緊,她小腿撞到沙發,失了力般的倒了下去,她立刻想站起來,但被他按住。

  “我警告你,你敢碰我,我立刻報警。”許姿瞪著眼,沒再開玩笑,“我們都是學法的,你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雙臂撐得她發疼,韋思任像換了張皮囊,“可你也知道我總替壞人做事,況且,我現在沒什麼可怕的,你知道嗎?許姿。”

  許姿瑟縮到頭皮發麻,拼命的推開身前的男人,可她力氣太小,根本逃不開。

  爭執聲起伏的室內,忽然安靜。

  最後,韋思任用最後的良知放了人。

  許姿拎著包,趕在他之前走出了辦公室。頭發凌亂的她,滿臉驚魂未定,走到一半,眼淚奪眶而出。

  在最無助的時候,她顫著手劃開手機屏幕,給俞忌言打去電話,好在,他立刻就接了。

  知道他是明天上午才回來,但她就想哭著任性一回,“你可不可以現在就回來。”

  悅庭府。

  客廳里就開了一盞落地燈,昏昏柔柔,許姿蜷縮在沙發一角,一直看著時鍾,她只想趕快見到俞忌言,可越是焦急,時間過得異常漫長。

  時鍾從九點轉到十一點,從十一點轉到凌晨兩點。她連妝都沒卸,蓋著毯子在沙發睡著了,不知又過了多久,她聽到了開門的動靜。

  是夜里四點鍾。

  拖鞋都沒穿,許姿朝門邊的人奔去,擁進了俞忌言的懷里,他的襯衫上沾著些夜里的涼意,但能貼到他的溫度,就是安全感。

  在電話里,他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沒說什麼,抱著她先過了玄關。

  他輕輕撫著她的背,想撫走她受到的驚嚇。

  許姿悶在他的胸膛里,沒忍住,將那些藏在心里的秘密,用責備的語氣說了出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韋思任差點害你淹死?你為什麼要騙我,你小時候過得很幸福?”

  她感覺到背上的手掌沒了動靜,過了一會兒,俞忌言才開了口,“你都知道了?”

  “嗯。”

  俞忌言慢慢推開了許姿,發絲都被淚痕黏在臉頰上,他輕柔的替她抹開,“我並不想讓你知道我以前過得有多不好,是因為,我知道你是一個很感性的人,我不想讓你同情我,可憐我。”

  說到最後幾個字,他喉結滾動得有些困難,眼周也明顯紅了一圈。

  “俞忌言,這不是同情和可憐,”許姿握住他的手腕,“我們結婚了,就應該坦誠相待,而且,我願意和你一起消化那些負面的事,你不必時時刻刻都展現出一副很厲害的樣子的,偶爾脆弱點,沒事的。”

  尾音都在顫,是生氣,也是焦急。

  從來沒有人和自己說過這樣的話,俞忌言感觸到竟掉了幾滴淚。

  但凡過去那些年,有一個人願意伸出手,摸摸自己的頭,他也不至於過得那麼的辛苦難挨。

  他沒有向任何人表達脆弱的習慣,但此時,他很想很想,“老婆,再抱抱我,好不好?”

  *

  魚頭:快抱抱我,老婆。

  明天是辦公室小肉,要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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