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香港回去後的一周里,許姿和俞忌言再沒碰過面,但每晚10點半,俞忌言還是會彈來視頻,給她看咪咪。
誰也沒再提過,演唱會那晚的事。
恰逢周五,許姿有一個局,是江淮平善意的邀約,在成州一家莊園酒店舉辦,被邀的都是名流巨子,他說可以拓寬人脈。
晚宴在晚上7點開始,場地設在了莊園戶外泳池邊,氣派歐式的長廊里,是著裝優雅的名流在攀談。
沒了mandy,許姿帶上了費駿,她穿了條黑色緞面的魚尾吊帶裙,稱得雪白的直角肩和鎖骨更優越。
費駿寸步不離的跟著她,“舅媽,我幫你盯著,可別讓那些老板趁機揩你油。”
拿起一杯香檳,許姿輕哼,“以前叫你陪我來,你能找八百個理由逃掉。今天見鬼了一樣的獻殷勤,是不是你也被某人控制了。”
“還有誰被……”費駿又嘴快說漏了。
許姿看著絲綢長桌上都是美食,在想哪個卡路里最低,“她妹妹。”
費駿低下了頭,是做了虧心事般的心虛。
“hi,許律師。”
從旁邊走來的江淮平,穿著合身的白色西服,臉上揚著笑。許姿知道他最近剛拿下一個高爾夫球場的大項目,真是所謂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江淮平引著她往泳池邊走去,“我帶你去見幾個朋友,他們啊,最近都遇到了點麻煩。”
聽上去像是可以撈幾筆,許姿帶著費駿一起過去了。
雖然她不喜歡應付一群游走在生意場里的人精,但不得不說,她是有交際天賦的,像她這種長相的大美人,稍微圓滑點,會做人點,能輕松拿下單子。
江淮平事先和幾個朋友說明了許姿的背景,包括丈夫是誰,所以他們對許姿很客氣。
泳池這一角聊得輕松愉悅。
費駿在後背扯了扯許姿的裙子,悄悄做了一個ok的勝利手勢,她得意的笑著扭回頭,不過,視线恰好被泳池對面身著正裝的男女拉走。
她認出來了,是俞忌言兄妹。
這頭,費駿像是真不知情,“我舅沒和我說他要來啊。”
一副無所謂的姿態,許姿回過身,她打算再呆會,就提前回去,反正今晚托江淮平的福,有了不少收獲,只是,她的目光總會莫名被牽走。
泳池對面,一身黑色西服的俞忌言,到哪都站得筆挺有力,是位於高位的沉穩。俗話說,自信者常沉著,驕傲者常浮揚,他顯而易見,是前者。
他正在和一位談吐干練的女士聊天。
俞婉荷穿著一條白色珍珠小禮服,站在一旁,不太能搭上話,時不時看看四周。
突然,眼底出現了一張硬朗俊氣的臉,男人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她退縮到了哥哥身後。
興奮的卻是俞忌言,他伸出手,拍了拍男人的胳膊,“好久不見,敬業啊,頭發都剃了。”
旁邊的女士笑著搭腔,“影帝可不是白拿的。”
人有了光環加持,散發的氣場和氣質都和普通人不同。男人是俞忌言的多年好友,路今,上半年剛在香港剛拿下影帝桂冠。
俞忌言見身旁的人影縮了起來,他退開了一步,俞婉荷瞬間身前一空,心底是敲鼓的緊張,不敢看人。
俞忌言攬上她的肩,“這是路今,高中看過你一段時間的哥哥,還記得吧?”
路今看向俞婉荷,但她只半抬起眼,聲音很虛,“他很紅,我怎麼會不認識。”
“嗯,也是。”俞忌言含笑點頭。
糾結了半晌,俞婉荷不想太小家子氣,她舉起酒杯,想敬一下許久未見的友人。
不過,路今直接忽略了她的敘舊,向俞忌言匆忙告別,“我晚上還有個采訪,先走一步了,有空再約。”
俞忌言:“嗯,好。”
俞婉荷無力的垂下眼,有些失落。
斜對面的棕櫚樹下,江淮平的幾個朋友都走了,費駿去了洗手間,就留了許姿一個人。
“許律師?”是有些熟悉的聲音。
許姿轉身,認出來了,是自己律所剛營業時,第一個案子的客戶,姓韓,一個小老板,當時對她有些想法,有幾次差點被他揩油,鬧過些不愉快。
看他現在的一身行頭,應該是生意做大了。
韓老板晃著酒杯,故意露出手上的名表,“真是好久不見啊,聽說你都結婚了。”
“嗯。”許姿很不喜歡這個人。
見人想走,韓老板幾步跨到了許姿身前,攔住了她的路,眼角皺紋是堆成褶的難看,“哪個男人這麼有福氣,能擁有你這種美人啊。”
蒼蠅哪都有,許姿忍了口氣,“韓老板,沒事的話,我要先回了。”
這個韓老板出了名的不尊重女性,好像就是氣當年她嗆過自己幾句難聽的,此時竟然想上手,不過,一道黑影籠住了倆人一半的光亮。
不知是不是本能反應,許姿立刻挪了幾小步,藏到了俞忌言的身後,莫名被一股極強的安全感包裹住。
韓老板自然認識俞忌言,看人下菜碟,立刻畢恭畢敬起來,弓著背,伸出手,“俞總,您好,真是難得見你一面啊。”
俞忌言盯了一眼,那只迫切想要得到自己回應的手,他雙手始終背在身後,壓下眉額,說:“許律師是我的妻子。”
韓老板吃驚的抬起頭,扯著僵硬的笑,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可能喝多了,剛剛有點暈乎。”
他假模假樣的朝許姿道歉,“對不起啊,許律師,您大人有大量。”
根本沒人想理他。
隨後,俞忌言牽走了許姿,離開了這里。
繞過長廊的盡頭,是一片小花園,夜里開了幾盞地燈,石欄里簇擁的花嬌艷欲滴。
但俞忌言覺得更美的是眼前人。
“許律師,今天真美。”他並不吝嗇對她的贊美。
雖然這樣令人情迷的話是從他口里說出來,但哪個女人會不喜歡被夸呢。許姿也一樣,卻故意收著目光,傲嬌的抬眉,“我哪天不美。”
嗚、嗚……
一到無人的黑靜之地,俞忌言就把不住似的對許姿起了欲望。
他雙手撐著牆,吻住了她的唇,都喝了些酒,酒精氣彌漫在溫柔的唇齒間,像是催情的藥水。
他沒太深吻,而是變著角度,將她的唇仔仔細細的粘膜吮舔了一遍,松開時,她的口紅全被他吃干抹淨。
“煩死了你。”
嘴老愛杠,但許姿清楚的意識到,心情早和幾個月前不同了,剛剛接吻時,心化成了一灘柔水,是享受的。
俞忌言抹了抹她嘴角殘留的口紅印跡,“該用我的時候,還是要多用用,”他聲音低啞下來,“哪方面都是。”
講起這種下流事就壞透了,許姿故意越過這句,不信的說,“別把自己說得這麼能,這個圈子,難道提你名字,大家都怕你嗎?”
俞忌言緩緩搖頭,“他們不怕我,是尊重我。”
許姿沒話說。
俞忌言替她將快要滑落到手臂的吊帶,整理了一番,“還沒離婚,你就是我的妻子,我不是每次都在,你大方的用用我的身份,他們絕對不敢為難你。”
突然的正經言辭,令許姿有些羞意,她低下頭,抿住了唇。
而後,俞忌言暫時先回去找俞婉荷,許姿去了洗手間,她補了補唇膏,然後扣上包,往外走,本想叫費駿送自己回去,卻在長廊的拐角處收住了腳步,像做賊一樣,藏在牆角看。
她認出來了,同俞忌言親密攀談的是紀子琪。
不過,聽不太清他們的聲音。
紀子琪一條包臀的抹胸裙,身材凹凸有致,是男人看一眼就挪不開視线的惹火。
她撅著嘴,“還想說好不容易來一趟成州,想讓你帶我玩玩呢。”
俞忌言隔了段有分寸的距離,“抱歉,我有些忙。”
“你不是忙,”紀子琪眼神妖媚,“果然是有老婆了,連和我講話,都不敢靠太近。”
沉默,是俞忌言的回答。
紀子琪隔著西服,摸了摸他的手肘,“真沒勁,要不是我好心,當時和我爸說,給你點時間想想,也不至於能讓人鑽了空,把你帶走。”
到底是紀爺的女兒,俞忌言不敢太得罪,有禮的去撥開她的手,但紀子琪像故意不松手,挑著眉,好玩又凌厲的看著他。
畫面清清楚楚的呈現在自己眼底,許姿挪回了身子,沒再看他們。眼見為實,俞忌言和紀爺的女兒的確有段“過去”。
不一會兒,長廊里的人影消失了。
費駿在四處找許姿,這時,俞忌言和俞婉荷也剛好要走。俞忌言讓費駿送走俞婉荷,他和許姿單獨走了。
因為都喝了一些酒,俞忌言提前叫來了司機。
黑色的邁巴赫緩緩從郊區往市區行駛,樹影層層迭迭如水浪般掃過潔淨的車面上。
俞忌言和許姿坐在後座。
許姿不想挨他太近,縮在一角,也不知道有什麼可氣的,但心底就是不舒服,像吞入了一顆放久了的酸梅。
見她又鬧了些小情緒,俞忌言沒打擾,給了她空間去緩緩。而後,他吩咐司機,“先開去清嘉苑。”
一直壓著心情的許姿,立刻做了更改,“直接開去悅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