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很少會踏進戒備森嚴的警察廳,因為這里面的許多規矩他都感到不舒服,尤其里面還有一個讓人無法喘息的父親坐鎮,他的一舉一動會被盯著導致無所遁形。
小果已經被審問了一整晚,前後幾名警察輪番上陣,最後甚至找來一位女警察打溫情牌,都沒有從她嘴里撬出任何有效信息。
審問到最後,女警察逼問她的一些私生活細節,什麼時候被破處,平時如何勾引挑逗,在床上會用什麼體位,自慰和高潮次數等等,問得她面紅耳赤。
接下來是比較殘酷的嚴刑拷打環節,審問室的攝像頭已經被斷電,兩名男警察輪流毆打,對著一位體弱嬌小的女子毫不留情。
很快,小果被打得蜷縮在地,從嘴里咳出一絲鮮血,整個臉寫滿了恐懼害怕,身子甚至忍不住顫抖,畏縮著往牆角躲。
趙毅順站在單向玻璃面前,仔細盯梢著審問室里的情況,眉毛緊皺在一起,他揮了揮手,讓人帶進去一整箱刑罰道具。
身心俱疲的小果,被捆綁固定在一張椅子上,手腳無法動彈,而且嘴里被塞上一大團布。
旁邊的男警員打開黑色箱子,從里面拿出幾根電线和電極片固定在小果身上,同時扭動箱子里的電擊按鈕。
“嗞——!”
只一瞬間,審問室傳來噼啪的電擊聲響,她的嬌弱軀體被低壓電流貫穿全身,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微微顫抖,由於嘴里塞了布團只能嗚嗚哭著,淚流滿面,不斷地搖頭。
低壓電流被行刑人控制在一個合理閾值范圍內,既能讓受刑人在最大程度上感到痛苦,又不會在軀體體表造成任何烏黑燙傷留下證據。
“嗚嗚——嗚!”
每一輪的肆虐電擊,都會讓小果產生五六秒的僵直抽搐,披肩散發直接往兩邊炸開,胸脯激烈起伏,雙拳緊握,眸子里充滿了痛苦和哀求。
她將一切能招的秘密都招了,卻還是無法逃過最殘酷的電擊刑罰,趙恒耳朵里聽著那一聲聲慘叫,竟覺得她有點可憐,當然他更怕的是小果會被折磨成瘋子,那樣他還怎麼玩弄調教?
“父親,她真的是間諜嗎?”
“怎麼,看到她受刑你就不忍心了?”
趙恒尷尬地說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擔心會出人命嘛。”
趙毅順瞥了他一眼,瞬間洞穿了他在想什麼,語氣森冷起來:“收起你的酒色肥腸,不然哪一天你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我肯定不會認領你的屍體。”
趙恒不敢再出聲,內心卻連連冷笑,你這個老頭還不是因為玩女人變成太監了,有什麼資格說我。
“這個女人到現在都沒有松口,只能說明兩點,一個是她的忍耐力很強,偽裝得天衣無縫;第二個是,她確實是無辜的……”趙毅順繼續開口:“但任何事情都要防范於未然,哪怕是冤殺錯殺,也絕不能被人落下把柄,反正……死人不會說話,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方德莊了嗎?”
趙恒腦海里浮現方叔的模樣,小心翼翼問:“是因為他……叛變?”
“沒有,他依然忠心耿耿。”
“啊?”
這下輪到趙恒懵了。
趙毅順的眼神里流露出少有的悲憫:“可惜啊,他被林家盯上了,如果被那些人抓住,我沒有把握他不會把我們供出來,那麼死亡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歸宿。”
“你覺得我殘忍?如果不是我包庇他,早在十年前他就因為特大走私毒品案被槍斃了,是我讓他多活了十年,明白麼,他夠本了。”
趙恒覺得自己的父親就像一個惡魔,但他很好收斂起自己的微表情,不透露一絲一毫。
審問室里的酷刑在持續進行,直到最後小果也沒有說出有用信息,反而將高中時期作弊的事情都抖了出來,最後整個人抽搐著暈死過去。
另一伙人走進來向趙毅順匯報:“趙廳,我們搜查過住所了,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趙毅順悵然若失,搖了搖頭,吩咐手下妥善處理好小果的釋放手續,務必不要留下把柄,然後對趙恒說:“你回去後將這個女人炒了,禁止讓她再踏足公司,你若敢和她糾纏不清,我肯定廢了你。”
“是,我知道怎麼做了。”
趙毅順繼續呵斥:“還有那個方詩詩,等她回來後,也來我這里一趟吧,所有能接觸恒軒機密內容的員工都要逐一審查。”
“明白了。”
趙恒從警察廳里走出來後,頓覺卸下了千斤重擔,回到車里時,看著窗外漫漫長夜,腦海里忍不住想起那道倩影。
司機沉聲開口:“趙總,唐嫵不在家里,我們找遍了整個小區,都沒有發現她的蹤跡,”趙恒輕哼:“這個女人要躲在哪里?”
旁邊的保鏢提議找警察廳的人定位,直接被趙恒否決了,天王老子還坐鎮在廳里呢,若被趙毅順知道肯定得扒了他一層皮。
趙恒的幾個手機號碼都被拉入了黑名單,不死心的他,又拿起保鏢的號碼撥打過去。
以往悅耳的手機鈴聲變成了奪命催魂鈴,唐嫵看著那個陌生號碼,知道肯定是趙恒打來的,在連續響了好幾分鍾後,最終還是決定接聽。
“哦,終於通了?你在哪里?為什麼躲著我?”
唐嫵始終保持著沉默,從趙恒的幾聲罵罵咧咧,她幾乎可以確定有人埋伏在家里的小區里,來個守株待兔。
趙恒又質問了好幾遍,最後顯得氣急敗壞:“我不管你在哪里,半小時內我在別墅等你,地址你也知道了,不要拖延也不要反抗,否則你會知道爽約的代價。”
唐嫵緊握拳頭,擲地有聲地說:“你,做,夢。”
她直接關閉了手機,並且迅速辦理退房手續,離開了快捷酒店。
酒店有聯網系統,她知道所有的開房信息,包括剛才的那番通話記錄都會被警察記錄在案,對趙恒來說獲取這些資料簡直輕而易舉,在警察系統里更是只手遮天,想追查到她根本不是難事。
她等了許久才攔下一輛出租車,在筋疲力盡的狀態下隨便說了一個地址,等到司機駛到目的地時,她才知道是父母住的地址。
唐嫵走進了小區,沿著細碎磚路來到熟悉的門牌號面前,里面的獨棟建築有光亮從窗戶里照射出來,只是被朦朧窗紗遮住看不清里面模樣。
她猶豫很久,手指僵持在半空,卻遲遲不敢按下門鈴,最終在迎面而來的散步大媽的詫異目光中,選擇轉頭離開。
她獨自坐在了小區的游樂場所里,倚靠在長凳上。
深秋的夜總是脾氣古怪,蕭瑟中有著刺骨凌冽,如刀芒一遍遍刮過無情落葉,透入衣膚的冷讓她明白什麼是孤苦無依,睡意漸消,導致一夜無眠。
當天空逐漸亮起一道藍白邊時,唐嫵也從恍惚中蘇醒,她雙手摟緊在胸前,隨後邁起僵硬的步伐,緩慢走出了父母的小區。
再次攔下出租車,再次回到屬於自己的社區,她仔細觀察了里面,沒有任何奇怪的陌生人盯梢,內心稍松,自家門口也沒有什麼異常。
回到家里那一刻如卸下千斤重擔,她剛准備歇會,手機就收到了航班信息,知道陸天已經下飛機了。
陸天在11個小時前發來登機消息,並在剛剛發來最新的語音話語:“老婆,我到機場啦,你在哪里?我現在辦理手續,一個小時後就能回家。”
“我在家里呢,沒有上班。”
“看來為了迎接老公,你特意請了假哈哈。”
唐嫵不知道怎麼和陸天說明白這幾天發生的一切,輕聲說:“嗯,我等你回來。”
懷揣憧憬的陸天,想到可以回家看到老婆,原本疲憊不堪的精神也有所好轉,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可能是回國的緣故,他有意識和方詩詩保持一段距離,甚至還婉拒了她的同行請求。
他拖著行李箱走到馬路邊,預約好了一輛專車,隨後拿起眼罩,准備在車上補覺。
當車輛行駛到一處偏僻的十字路口時,被突然竄出來的大貨車撞翻在側。
刺耳的輪胎刹車聲劃破了寧靜街面,陸天的眼前視野不斷震顫,一陣天旋地轉後,眼前的斑駁視野一點點被紅色浸沒,慢慢的模糊不清,劇烈疼痛從腦顱里傳來,耳朵里還有陣陣嗡鳴,有司機的慌張聲,有圍觀的群眾議論,吵雜不停,最後是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但他已經聽不清了。
“請問你是陸天的家屬嗎……我們是華南市第三人民醫院,剛剛收治了一位……目前情況危急……手術……需要家屬簽字……”愣在原地的唐嫵,不知不覺中讓杯子從手里脫離,在地上摔成了晶瑩剔透,哐啷的玻璃碎響也讓她的心碎成五六片。
等她趕來醫院時,陸天已經被送進ICU搶救,主治醫生走過來耐心和她解釋:“……其中比較嚴重的是胸壁骨折,斷端已經刺進了胸膜腔內,導致髒器受損,呼吸困難,另外顱腦遭受重創,同樣引發內出血,產生嚴重的腦水腫。”
唐嫵眼睛微紅,緊緊抓住醫生的手臂,顫抖的聲音保持一絲克制:“醫……生,請救一下我老公。”
“嗯,我們會盡力的。”
唐嫵失魂落魄地倚靠在牆角,甚至不敢哭出聲,生怕影響到里面的手術進程。
這期間來了好幾位警察問詢,她才知道是由於大貨車超載,加上刹車失靈導致了這起交通事故,目前肇事司機已經被警方控制住了。
她僵硬點頭,沒有任何心思理會其它,只想要陸天脫離危險。
六個小時後,搶救室的門燈轉綠,幾位醫生略顯疲態地走了出來,唐嫵立即起身走過去,眼神里滿是希冀和恐慌。
“患者暫時度過了最危險的階段,目前仍然陷入昏迷中,我們接下來會持續監測顱內壓,復查頭部CT、核磁和腦電圖,以確保患者的病情不會加重。”
唐嫵顧不及擦拭眼淚,點頭:“謝謝醫生,謝謝你們,謝謝……我現在能進去嗎?”
“可以的,家屬需要保持安靜。”
等到醫生離開後,唐嫵緩慢地走進ICU ,觸目之處是躺在病床上的陸天,身上插滿了管子和呼吸機,臉色極為蒼白,旁邊是平緩的心電圖儀器。
她拿過陸天的手,緊握在手里,眼淚滴答落在上面,隨後又趕忙拿出紙巾擦拭,小聲啜泣。
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她唯恐避之不及的趙恒。
“怎麼,看到我出現在這里很意外?”
唐嫵的心如墜深淵,飲泣吞聲:“是你做的?”
趙恒嘿嘿笑了一聲:“聰明,就是我做的,制造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並不難。”
唐嫵低垂著頭,沉聲說:“為什麼要這麼做……”
“唐嫵你還不明白嗎?因為你昨晚的任性失蹤,才會導致你老公出車禍啊。”
“卑鄙……”
“我還有更卑鄙的手段沒有使出來,比如半夜會有某個護士進來,拔掉了他的氧氣管,比如做手術的時候,醫生的刀不受控制,往一些重要位置劃拉一下,比如有一些精神病患者潛入醫院里行凶,你知道的,天有不測風雲……”
“請不要說了。”
唐嫵抬起頭看著他:“你要怎麼才能放過我們。”
“臣服於我,做我的奴隸。”
這次唐嫵沒有再反抗,駐在原地,怔怔地注視著昏迷中的陸天。
趙恒走到唐嫵身後,摟住她的腰,一只手還伸進衣服里。
唐嫵的聲音聽不出波瀾:“我答應你,但請不要在這里。”
“噢,那你想在哪里?”他的手滑進胸罩里,輕輕抓住了皓嫩胸部。
唐嫵頓時覺得心力交瘁,閉上眼睛:“回我家里。”
……
終於回家了……
陸明看著飛機窗外的景色不禁感嘆,那白朦朦一片的烏雲很快切換成連綿密布的低矮樓宇,熟悉的煙火氣息回來了。
多虧了林家的航班專线,陸明得以繞過日本的出入境審查,並將罩在箱子里的銅首順利運送回國。
不過他隱瞞了銅首的下落,到時候會親自送去博物館,給救命恩人林珞萱一個大驚喜。
離開家里許久,他重新換回了舊手機,發現上面有數百個未接來電,其中光是唐嫵打來的就有10多個,蕭黛也有好幾次顯示未撥通。
陸明婉拒了林家那邊的接送,找到了自己的專屬轎車,可能是因為轎車的定位原因,他剛駛出機場沒多久,程瓔便打來電話。
“你回來了?身體恢復得如何?”
“我已經恢復了,你們呢?”
“還好,但也不算好,等我過來再和你聊吧。”不一會兒,程瓔騎著摩托車飛奔到機場,麻溜地坐上副駕駛位。
她上下打量了陸明一番,點頭:“精神還不錯嘛,我怎麼聽林珞萱說你受傷了。”
程瓔不知道日本之行的內幕,更不知道陸明身體衰老的情況,陸明自然不願多談,決定含糊其辭:“都已經好了,先和我說說情況吧。”
“嗯,我們幾天前下飛機後,就被安保局的人帶走了,一直在接受調查,肖兵和岩剛雖然脫離了危險,但身體受到的傷害無法恢復,岩剛的腰椎神經壞死,因此要終生坐輪椅,肖兵的指骨全斷,雖然已經接駁回去,同樣無法擔負高強度的工作,因此兩人都因傷退役了。我呢,剛剛從行動局出來,辦理完離職手續了,以後灑家就是自由身啦。”
提到行動局陸明就想起了狼王,神態微黯,沒有出聲,聽程瓔繼續講下去。
“咦對了,蕭家因為劫持了初夏,遭到周氏的強烈反攻,蕭黛腹部還受了槍傷,被送去醫院搶救,目前情況不明。”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幾天前。”
陸明眉頭一皺:“哪個醫院?我們現在過去。”當他匆忙去到醫院時,發現蕭黛的病房外被層層把守,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吳磊剛好從里面出來,一眼就看到了陸明,點頭作出回應。
兩人寒暄了會,陸明直切正題:“蕭黛的情況如何?”
“有了骨骼恢復藥劑,她的槍傷已經完全治愈了,但還處於昏迷中。”
“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吳磊很想說拒絕,但還是同意了:“可以,蕭雪也在里面。”
蕭雪見陸明進來,臉色淡漠:“是你。”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陸明知道她不待見自己,因此也不願多開口,認真觀察著病床上的大俠。
收斂了往昔的跳脫活躍後,沉睡中的蕭黛顯得乖巧嬌柔,一點都沒有因為長期臥床而呈現病弱姿態,顯然作為姐姐的蕭雪照顧得十分仔細。
陸明小聲詢問:“她還是沒有醒來嗎?”
蕭雪搖頭,字詞相當簡練:“偶爾,意識模糊。”
“會不會是骨骼強化藥劑的後遺症?對於蕭黛的普通身體來說,可能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藥效衝擊。”
蕭雪認真思索了會,搖頭:“我只給了一半劑量,正常是沒事的。”
“好吧。”
蕭雪虎視眈眈地看著他,他也沒有閒暇機會拿出聖靈藥劑治療蕭黛的病情。
陸明就這樣坐在床邊,陷入了沉思,隨後突兀說道:“那邊的機廳聽說來了個踢館高手,說要做拳王老大,還將蕭大俠的分數壓了下來,說你的戰績不值一提。”
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卻讓昏迷中的蕭黛略微激動,她握緊了粉拳,蹙著眉,櫻唇輕張,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一直把妹妹當成寶的蕭雪,豈容陸明在這胡鬧,冷著臉將他們趕出了病房。
看著窘迫的陸明灰溜溜出來,門外的吳磊忍不住偷笑。
程瓔則一臉好奇:“你剛剛說的什麼,怎麼她反應這麼激烈。”
陸明悠然嘆氣,看向了窗外:“因為事關她的榮辱。”
“喲,看來你挺了解她嘛。”
程瓔好像發現了什麼,這時她突然收到了一條機密信息,迅速讀完後,滿臉凝重地看向陸明:“你哥出車禍了,早上發生的事情,我剛剛才收到。”
“什麼?”
陸明想要撥通唐嫵的手機,發現她已經關機了。
沒有任何耽誤,兩人急匆匆趕到第三人民醫院,順著指引走進ICU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陸天。
陸明立即找來醫生,在確認大哥已經度過危險期後,又試著重新聯系唐嫵,依然了無音訊。
程瓔詢問醫生,得知唐嫵在一小時前還在醫院,之後就不見人影。
“不對勁……”
程瓔皺眉:“我去查一下監控。”
陸明站在病床旁,沉住氣看向陸天,總感覺這里面藏有什麼陰謀。
趁著醫生離開,他沒有任何猶豫,打開聖靈藥劑後,往陸天嘴里灌進去一小滴。
不一會,程瓔查出了問題:“趙恒來過醫院,而且唐嫵和他一起離開了。”
陸明皺眉:“你能定位到趙恒的位置嗎?”
“肖兵不在,難,而且我們都已經離職了,更沒有權限動用局里的追蹤設備。”
程瓔否定了第一個方案後,馬上想到了備選方案:“對了,安保局,我們可以找一下林珞萱。”
“行!”
涉及到嫂子的安危,陸明不敢耽誤,立即打電話給林珞萱,說明了緣由。
林珞萱的聲音干淨利落:“交給我吧,我會聯系孫副局長,讓他定位手機信號的位置,多於五秒的通話紀錄都可以追蹤到。”
陸明再次說了聲感謝,便和程瓔研究起如何定位到趙恒的位置。
另一邊,趙恒已經來到了唐嫵家里,隨身帶了兩個保鏢。
唐嫵借故要去臥室洗澡,他自然不急著一時,大大咧咧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心情特別愉悅。
蕭家出事了,蕭黛還在醫院里昏迷不醒,根本沒精力照顧唐嫵這邊;陸天重傷,徹底擊潰了唐嫵的心理防线;陸明遠赴海外,短時間內鞭長莫及;就連三番四次打斷自己好事的小果也被抓進警察廳里……
沒有誰能救唐嫵。
想到這里,趙恒露出了猙獰笑容,他當然知道唐嫵在拖延時間,可是他的時間也很充足,寧願讓唐嫵洗干淨一點,幻想著抱著美人在懷里該如何蹂躪,如何將視頻拍攝下來。
這時,又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他的私人號碼,破壞了他醞釀的氣氛。
趙恒忍住耐心接聽,隨後憤怒地掛掉了:“他媽的,怎麼突然那麼多騷擾電話,這些號碼全部記起來,改天讓信息部的人一窩端了!”
他罵罵咧咧地將手機摔到一旁,又切換了好幾個電視頻道,等得相當不耐煩。
唐嫵洗浴完畢後,穿上了整齊的睡衣睡褲,坐在床頭邊,垂著頭等待命運的收割。
趙恒走進來後,摸了摸她下頜,只覺得光滑嫩白,忍不住笑道:“原來你還有這種癖好,那就在你們的床上搞吧,多好啊,不知道陸天那王八蛋知道了會不會被氣死。”
唐嫵強忍惡心,輕聲說:“你躺下吧,我來伺候你。”
趙恒既驚又喜,原本他還准備動強,既然美人主動服務肯定求之不得。
他順從地躺在床上,全身心跟著放松:“想要怎麼伺候我?”這時,唐嫵從枕頭底下掏出剪刀,直接往他的胸膛扎進去。
“臥槽!”
趙恒立即往旁邊回避,卻仍然被尖刀劃出了一道鮮紅血印,如果不是他躲避及時,肯定已經一命嗚呼。
唐嫵忘記了恐慌,眼神里充滿了冷漠,雙手握住剪刀不斷往他的身上扎。
“還來,去你媽的!”
唐嫵整個人被扇倒在地,臉頰瞬間有了淡淡紅印,耳朵嗡嗡作響。
短短瞬間,趙恒被驚出一身冷汗,他身上的衣服被劃破了好幾道窟窿,忍不住吞咽口水,色厲內荏地看向唐嫵:“賤貨竟然敢玩陰的?”
唐嫵已經忽視他的怒罵,自知無法傷害趙恒,放棄了報仇念頭,隨後抓住剪刀往自己的胸部上捅。
趙恒見狀,一把踹開她的鋒利剪刀,抓住她的頭發直接扯到床上,冷笑:“想死,想當烈女?沒門!”
絕望中的唐嫵精疲力竭,幾乎放棄了掙扎,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然而趙恒更加絕望,因為房門突然被踹開,進來的人是……
陸明???
他一聲不吭,抓住趙恒的衣領死死頂到牆上,用力掐住他脖子。
任憑趙恒如何掙扎撕咬反抗,都奈何不了陸明分毫,很快他就陷入窒息,身體止不住顫抖抽搐,最後還是被唐嫵及時阻止。
重獲新生的趙恒不斷咳嗽,他連滾帶爬地逃離房間,甚至連狠話都不敢說。
等到趙恒離開家里後,陸明回頭看向唐嫵,唐嫵也注視著那張臉龐,那一瞬間就如漂泊在外的扁舟回到久違的安全港灣,兩人緊緊抱在了一起。
唐嫵在他懷里哭個不停,陸明則輕拍她肩膀:“沒事了,有我在,一切都會解決的。”
他的胸膛衣衫被淚水浸濕,唐嫵卸下了所有委屈和憤懣,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死死抓住陸明的後背,嗚嗚直哭。
從唐嫵的只言片語中,他大概了解這段時間,家里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陸明的臉色由陰轉晴,很快恢復了正常,但是語氣依舊凌冽:“放心吧,大哥那里有人看護著,很安全呢,反正等過了今晚,趙恒就沒有能力折騰了。”
唐嫵從他懷里掙脫後,注視著他的雙眸,帶有憂慮:“不要去,他很危險,我們……斗不過他的。”
“嫂子,相信我吧,我很快回來。”
陸明的那番強盛姿態,讓唐嫵止住了勸說,她原本是想一起去,身子卻徒然趔趄,臉靨由剛剛的緋紅變得蒼白。
他大概猜到了,唐嫵估計是徹夜未眠,又因為一連串的高強度緊繃,整個人已經處於崩潰邊緣,連忙扶住她的身子,沉聲說:“嫂子你聽我的,好好睡一覺,天亮了一切就都解決了,我晚一點會過去大哥那里照顧他,放心,醫院那里有我在。”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聽我的好嗎?”
面對陸明的那般略微霸道的呵斥,唐嫵輕輕點頭,隨後她驚呼一聲,整個人被他橫腰抱起來,平躺在了床上,身上還蓋了一層被子。
她實在太困了,很快就閉上了眼睛。
此情此景,讓陸明猛然生出一絲怪誕衝動,他俯身在唐嫵的額頭上輕輕點綴,隨後才驚覺自己如此大膽。
幸好唐嫵身心俱疲,只低吟了聲,沒有抗拒他的這般輕薄。
陸明知道她怕黑,便留下一盞台燈,隨後輕掩房門,緩步離開。
離開大門後,他的溫柔轉瞬即逝,留下的是暴虐與凶戾,去你媽的,竟然敢偷家!
陸明已經知道趙恒的藏身之地,早在剛剛,他就往趙恒的衣服里塞了追蹤器,輕松追蹤到他的居住別墅。
趙恒苟且逃離後,很快恢復了冷靜,他現在已經懂得能伸能縮,在危險面前不逞強,比如面對暴怒中的陸明,他必須要裝孫子才能活命,只要能活命,他就有無數非暴力手段整垮陸明一家子,這就是權力和蠻力的區別。
他從酒櫃里拿出紅酒,給自己灌了一大杯後,扔無法消除內心的憤懣,畢竟灰溜溜逃跑,窩囊是真的窩囊。
尤其胯下欲火難以消除,而方詩詩還有一個小時才能到達,幾乎要消磨掉他的耐心。
“陸明,要怪就怪你回來的不是時候,如果落在了我手里……”趙恒冷笑,端著高腳杯回到臥室,卻發現陸明已經躺在床上,手里晃著瑞士軍刀。
心髒彷佛停止了跳動,他正欲往後跑,已經被陸明輕松擊倒在地,臉頰瞬間腫了起來。
陸明蹲在他面前,溫柔笑道:“趙恒啊趙恒,為什麼要三番四次惹我?”
不知道為什麼,笑起來的陸明讓他感到特別可怕,只覺得脊背涼颼颼,認慫的基因瞬間激活:“陸哥我錯了,我真的不敢惹你。”
“說吧,威脅我嫂子的照片,都是哪里來的?”
趙恒迅速回答:“是周琳,周琳給我的,她是唐嫵的鄰居,她想要將照片賣給我,賺取一筆錢。”
“噢,那她人呢?”
趙恒沉默了,緊接著腹部傳來鑽心疼痛,五官幾乎擰皺在一起,急忙開口:
“處,處理了,被我處理了……”
陸明冷哼,繼續問:“是你指使方詩詩勾引陸天的?”
“沒錯沒錯,是我。”
“拍的那些照片和視頻呢?”
“全都在我手機里,給你給你!”
陸明打開他手機,便看到一張張淫穢照片和視頻,內心怒火頓時上揚,一方面惱怒趙恒的詭計多端,一方面又對陸天的出軌感到濃烈失望。
“那這個手機歸我了,剩余照片和視頻都在方詩詩手里,是麼?”
“對,都在她那里。”趙恒乖乖認慫。
哪知陸明看著他那副模樣,忍不住哂笑:“你啊一直在掩飾,但是眼睛里的憤怒是隱藏不住的,你是不是在想著,躲過這一劫後一定要加強安保,然後想著該如何炮制我,讓我生不如死?”
趙恒急忙否認:“沒有!我們是老同學,怎麼會呢?”
“可惜,我會啊。”
趙恒沒有聽清:“什麼?”
“我說,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只有你生不如死了,才會失去反抗的愚蠢勇氣。”
只一瞬間,趙恒就被弄暈過去,並且他的整個腰椎神經被陸明狠狠踩斷,如果他還清醒著也肯定會痛暈過去。
陸明吹著口哨,從懷里掏出一小瓶藥粉,融進去紅酒里,全部灌進去趙恒的嘴里,並且還小聲解釋:“這是可溶於水的神經毒素,里面的主要成分是鉈,發作時間更短,希望醫生可以及時查出來病情,反正……提前恭喜你了。”
他站了起來,伸伸懶腰,聞著空氣里彌漫的鮮血,忍不住閉上眼睛,雖然不好聞,但一切掌控其中的感覺太好了。
早在趙恒回房間前,他就已經用鬼魅般的速度殺死了別墅里的大部分安保人員,靈敏的嗅覺仍能聞到從頂樓飄來的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消滅所有證據後,他躲避開別墅外巡邏的保鏢,悄悄離開了現場。
此時的程瓔,一直在醫院里守護著陸天,防止被人暗殺,同時也觀察著他的身體治愈情況。
剛剛陸明給陸天灌了一滴稀釋後的聖靈藥劑,並讓程瓔隨時留意他的心率和血壓等指標。
雖然藥效已經被充分稀釋,但對於普通人軀體的陸天,那股藥勁仍然相當霸道,全身汗流不止,正無意識呻吟。
他身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血氣在一點點恢復。
當陸明來到醫院時,陸天的體表傷勢已經沒有那麼嚴重,但仍然陷入昏迷中。
程瓔被他的血紅雙眸嚇到了,驚愕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陸明屏息凝神,將縈繞在腦海里的種種邪念驅逐出去後,神台重新恢復清明,雙眸也沒有剛剛那麼可怕了。
程瓔收斂起狐疑的目光,聊起了陸天的傷勢:“這個什麼聖靈藥劑也太厲害了……比我們局里的仿冒品好用多了。”
陸明點頭:“可惜用一滴少一滴,所以我要好好分配。”
“現在你還有多少滴?”
“一共五滴,岩剛肖兵和你各一滴,剩余兩滴拿來備用。”
“我也有份?”
“當然。”
程瓔露出就該如此的表情:“謝啦。”
陸明繼續說道:“你回去吧,這里有我就行。”
程瓔搖頭,她手里有一塊電子面板,正專注記載著陸天的身體情況:“多好的實驗素材,我得趕緊紀錄下來。”
陸明拗不過她,於是也陪在旁邊,仔細檢查著陸天的傷勢。
又過了三個小時,陸天的體表傷口已經治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頑固的顱內傷勢,他們沒有儀器,因此無法准確獲悉里面的恢復情況。
程瓔又催了他一遍,好心提醒:“雖然我猜趙恒已經被你搞廢了,但是家里還是需要有個人看著的。”
陸明嗯了一聲:“那醫院這里交給你了,我先回家一趟。”
“去吧。”
等陸明回到家後,唐嫵仍舊躺在床上,卻已經坐了起來,眼神里充滿了無助:“你回來了……”陸明見她失去了神采的模樣,心疼地坐在一旁將她摟在懷里,柔聲說:“我已經處理好事情了,你不必再擔心了。”
“我擔心你哥,我也睡不著,要不我去醫院吧。”
陸明見她的狀態十分糟糕,連忙勸道:“嫂子,我剛剛從醫院回來,給大哥喝了恢復藥劑,他的傷勢有了好轉,現在正需要休息,我們不要打擾他了,明早再一起過去。”
唐嫵垂下頭,眼眸朦朧迷離:“好……”
精神緊繃了一整天的她,這次躺在陸明懷里很快就睡著了。
陸明擔心吵醒她,便一直保持著側抱的姿勢躺在床上。
他也確實累了,緩緩地閉上眼睛。
但對趙毅順來說,一切都非常糟糕。
他匆忙來到醫院,隨即鐵青著臉衝向急救室,看到昏迷不醒的趙恒,急忙問醫生到底他媽的怎麼回事。
“趙廳,令公子的情況不太妙,我們檢查了他身上的傷勢,除了有腦震蕩,多處肋骨骨折外,最嚴重的地方是脊椎的骶骨和尾骨部位出現斷裂,造成脊椎神經損壞……”
“什麼意思?能恢復嗎?”
主治醫師有點窘迫,迫於趙廳的威嚴不敢將話說死:“我們會盡力的……”?
“好,辛苦你們了。”
等趙毅順離開急救室後,冷著臉看向方詩詩:“是你第一個發現的?”
“是,是的……”
“給我仔細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
清晨,唐嫵從睡夢中驚醒,發現自己依偎在陸明懷里,而兩人的摟抱姿勢極為曖昧。
昨晚發生了什麼,好像沒有發生什麼,她太困了,模模糊糊想不起來。小心翼翼地從他懷里坐起來,唐嫵的臉靨有點緋紅,悄悄離開了臥室。
陸明也很快醒來,但是等到唐嫵離開房間後才起身,避免了兩人的尷尬。
兩人吃完早餐後,奔赴醫院。
程瓔在醫院守候了一晚,等到陸明兩人出現後,打著哈欠說:“終於等到你們了,那我回去補個覺。”
陸明說了一聲感謝後,看到唐嫵徑直衝了進去,和坐在床上的陸天摟抱在一起。
他識趣地離開房間,不想做電燈泡。
陸天醒來沒多久,但精神仍然有點萎靡,醫生在旁邊檢查了一番,同樣感到不可思議,他這次車禍最嚴重的受損部位是顱內,如今照完CT後,里面的傷勢幾乎消失殆盡。
醫生叮囑他先留院觀察幾天。
沒有任何外人打擾的情況下,唐嫵說出了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事情,當陸天得知是趙恒下的毒手時,感到不可置信:“為什麼是他?”
陸明在旁邊簡單解釋了一番後,說:“從今天開始,這個威脅已經沒有了,不過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你們住的地方需要搬走。”
陸天頓時感到頭疼:“搬走,可是我們能搬去哪里呢?”
陸明露出財大氣粗的神態:“放心,等我來安排。”
但接下來的兩人對話,讓陸明察覺到有大戰要爆發,悄悄關上門離開了。
唐嫵沉聲道:“你和方詩詩的事,我都知道了。”
“啊,什麼事,是,是……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是的,我騙了你,老婆是我錯了。”
唐嫵繼續逼問:“我看了許多視頻,看了你和她做愛的視頻,你沉浸在其中,你是……很喜歡那樣嗎?”
陸天無地自容:“老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突然糊塗了,又是酒精又是意識朦朧,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不對,老婆我錯了。”
“是因為……我不給你親熱,所以你才會選擇她嗎?”
陸天也沉默了,許久點頭:“可能吧……”這時反而是唐嫵開口打破僵局:“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某一天,我就開始排斥所有異性的接觸,也包括你,可是我內心依然深愛著你,老公,可能是我患病了,因此知道你出軌的事情後,我有過憤怒,有過生氣,但是也有一部分責任在我……”
“老婆,你不要這麼說,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精蟲上腦,我破壞了你對我的信任,我以為回國後徹底斷絕了和方詩詩的聯系,你就不會發現,但我錯了,錯得很離譜……”陸明站在門外偷聽了會,覺得沒什麼意思,搖頭離開了。
他內心深處依然覺得,這次大哥做得很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