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心不在焉的在吏部衙門里處理了一天的公務,回到府邸之中。
一眾仆役丫鬟等在院中,見她歸來,連忙跪下向她問安。
管家上前笑道:“公子,您終於回來了,公主今天問您了好幾次呢!”他是潘玉從王府中帶出來的,依舊稱她做公子。
“哦,是嗎?”潘玉便來到內宅,內宅雖也是雕欄畫棟,但卻顯得要冷清許多,一個宮裝少女正在門前倚柱眺望,正是柔嘉公主。
她一見潘玉回來,先是上前施了一禮,殷勤的幫她更衣,小臉上顯出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是想問漢文的事吧,他應該明天才會回來,今晚就陪我睡吧!”潘玉瞧出了她的心思,摸摸她的腦袋。
“那好吧。”柔嘉公主撅撅嘴,難掩臉上失望之色。
潘玉道:“我們今天去了桃園,那位郡主大人,想必是不會駕到塞外去了。”
“太好了!”柔嘉公主拍掌:“我就知道,他一定有辦法,快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想聽嗎?但那可只有一次機會,你是想聽我說,還是想聽他說?”潘玉笑望著她。
柔嘉公主頓時猶豫起來,潘玉假裝搖頭嘆息,柔嘉公主忙道:“我想聽你說,明玉姐姐,你快告訴我吧!”
“我說過了,不要叫姐姐,要叫夫君。別忘了,你可是歸我所有。”潘玉攬住她柔弱的肩膀,將她攬在懷里,一本正經的教訓道。
柔嘉公主鼓起腮幫子:“才不是,柔嘉歸自己所有。再說明玉姐姐你還不是歸人家所有。”
“啊,現在竟然敢跟我頂嘴了,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縣官不如現管。”潘玉伸手去捏柔嘉公主的瓊鼻。
柔嘉公主驚叫一聲,縮著身子逃開來去。
夜深人靜之時,潘玉與柔嘉公主同床共枕,講述著今日的些許經歷,只略過了許仙如今的危機,免得她柔弱的心思上再添上一份擔心,生出病來。
柔嘉公主聽的心馳神往,嬌小的身子靠在潘玉身旁,一雙大大的眼睛閃動不停。
就在這時,門扉格格作響,而後開啟,許仙大步來到臥室之中:“明玉,我回來了。”反身關門,來到床邊,卻見潘玉正躺在床上,一手撐著腦袋笑望著他,青絲垂落在側,露出白皙的玉臂和香肩,端的是明麗非常。
許仙正要將她抱在懷里,卻見她身旁鼓著一塊,也流露出些許發絲來,一看床邊那一雙小小的繡鞋,便知是誰。
柔嘉公主方才一聽見他的聲音,心中一喜,忽又發覺自己現在的狀態,身上沒著幾片絲縷,又連忙縮回被子里去。
許仙笑道:“好啊,這下豈不是被我捉奸在床。”
“不是的。”柔嘉公主連忙探出腦袋,看見許仙又縮回去一半,只留下一雙眼睛撲閃著:“你……你好。”
潘玉道:“我們才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你是哪里來的野漢子,敢來攪擾。”
許仙苦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里來的。”心知自己今晚的大計想必是要破產了,如今總不能將柔嘉公主趕出去吧,不過難得同玉人相會,竟不能相擁而眠,豈不是太遺憾。
正在進退兩難之時,潘玉將柔嘉公主讓到身後,掀開被子道:“還不快進來。”
許仙只覺得黑暗中忽的一亮,錦被下潘玉的連抹胸也不曾穿戴,展露出完美的體態,彷如玉雕的美人,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所謂玉體橫陳,不過如此。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許仙自然經不住這一讓,合身鑽進被子里,一邊說道:“公主殿下,就請您多多擔待了。”
柔嘉公主已然羞怯的說不出話來,盡量將身子靠近床里,好在這雕床大的很,睡上三個人也綽綽有余,她倒也不乏轉圜的余地。
但同他共眠一榻的念頭,還是讓她頭昏腦脹,渾身發燙。
潘玉順勢靠在他懷里,輕聲問道:“怎麼樣?”
許仙道:“還不知道,過幾日才會有結果,不過好像挺麻煩的。”手臂繞過她的肩膀,自然而然的覆在她挺拔的酥胸之上,入手之處一片溫暖細膩,且充滿了彈性。
潘玉嗔了他一眼,示意柔嘉公主就在一旁:“時候差不多了,你也該入宮覲見了。”
許仙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我明天就到吏部報到。”但無奈手上的感覺實在太好,禁不住輕輕揉捏。
潘玉也奈何不得他,伸手向床內捉去。
許仙忽然就摸到一只小手,不像是潘玉的手,順勢望過去,只見柔嘉公主正在黑暗中呆呆的望過來,尚存稚嫩的容顏上似乎還有些茫然,但很快就知道那只手是誰的,兩個人一起嚇了一跳。
那一雙純澈的大眼睛頓時將許仙的雜念消除,他怎麼能在這樣一個少女身旁,做出這麼色情的事呢?給微笑潘玉一個眼色:算你狠!
潘玉道:“睡吧!”
於是這一夜,三個人都沒睡好,更准確的說,是許仙和柔嘉公主沒有睡好,潘玉安安穩穩的在許仙懷里睡了一夜,起身准備去上早朝。
許仙換上了一身官袍,在門外等候,昨夜懷抱玉人,卻不能有絲毫動作,確實是一種煎熬,不過他篤定心思,清除欲念,倒也不太難過。
房門開啟,潘玉也穿上官服,她身旁的柔嘉公主卻是滿臉的困乏,忍不住打著哈欠,看見許仙在望著她,又連忙合起張開一半的嘴巴,吐出半口困倦。
她昨天一整夜,腦袋都在嗡嗡作響,而現在也在嗡嗡作響,原因是整夜沒睡。
許仙道:“你回去接著睡吧!”
柔嘉公主忙擺手道:“不,不用了,我不困。”但目送許仙和潘玉出門後,又忍不住轉回臥室,一頭倒在床上。
天還未明,二人來到宮門前,許仙向當差的太監報稟,很快便有人召他入宮:“許大人,陛下讓你參加盡早的朝會。”
許仙入得皇宮大院,先到偏殿中等待百官集齊,等待朝會的開始。
百官中他也識不得幾個,首先到來的便是王文瑞,他的王老師,連忙上前行禮,免不了受一通教訓。
王文瑞表示許仙在嶺南蠻夷之地這麼搞是很危險的、很不應當的,但對他為民除害、不畏強暴的精神還是給予了肯定。
當許仙問,這次召自己回京是有什麼事?
王文瑞表示不用擔心,我會罩著你的。許仙自然只有表示,老師威武。
然後潘王爺到來,許仙又趕緊拜見岳父大人,潘王爺知道許仙不是凡人,反而比較客氣,只說讓他小心梁王。
說曹操曹操到,許仙久違的老仇人——梁王爺接著便來到殿中,一段時間不見,這老頭子似乎變得越發蒼老了,一見許仙便滿目仇恨。
許仙想著索性將這老賊也用水魂術解決掉,但稍一試探,才發現梁王爺身上竟然還有不少的氣運,他憑著做縣令得來的氣運,如今已消耗的沒剩下多少,遠不足以突破這一層阻礙。
心知梁王再怎麼奸惡,畢竟也還是相國,聚起的人望非是任何一個縣令所能比,便暫熄了這個心思,心想反正這老頭也命不久矣,用不著自己出手。
黃泉地府之中,自有判罰。
到了時辰,百官便按照官職排好隊伍,登殿上朝。
一個小太監卻見許仙引到另一個殿中,等候召見的人都在那里,顯然他還沒有跟著隊伍上朝的資格。
許仙剛一入殿中,便看見了幾個胡人,虎視眈眈的望過來,顯然就是求親的胡人使節。
不過他仔細觀察了一番,顯然其中並沒有那雅木茶的存在,想來也是,那家伙做了可汗,當然不會到長安城里以身犯險。
而在另一邊,卻有幾個身穿和服的東瀛人,看起來也是使節,同樣也是虎視眈眈,卻不是望向許仙,而是望向大殿的另一邊,一個畏畏縮縮臉色蒼白的年輕人,隱約有些眼熟。
就在許仙准備喝口茶等一等的時候,那臉色蒼白的年輕人上來抓住他的手,嗚嗚的流下淚來。
“這……這是怎麼說的,你是什麼人,還不快松手啊混蛋,別讓人家誤會了。”許仙甩開他的手。
那年輕人被推的退後一步,卻毫不動怒,恭恭敬敬的給許仙跪下,深深一拜:“昔日一別,再無重逢,不聞君之大名,亦未及向君致謝。而後才知是大夏詩仙,心中不勝崇敬之情,如今幸甚幸甚,只是國破家亡之人,無以為報……報……”說著他又舉袖遮住面目,抽泣起來。
“你是那個被追殺的東瀛人。”許仙聽著他用不流離的漢話說著,腦中靈光一閃,模模糊糊有了些印象。
年輕人道:“在下武藤誠。”
許仙道:“你來這里做什麼,你快起來吧!”
武藤誠不肯起來,又是一番哭訴。
許仙大概聽明白了,那幾個東瀛使節,是現在的幕府將軍派來的,要將這原將軍的獨子武藤誠引渡回去,這武藤誠若是回到東瀛,肯定是死路一條。
他在長安無親無故,見到許仙,直如見到救命稻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