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異地
外頭又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下雨來,滴答滴答的讓人心煩,今年的雨季比往年提前了半個月,這是宋秋槐走的第十天了。
姚盈盈先在牆上的日歷上頭標注上記號,就又趴到床上寫字繼續寫字,宋秋槐走的時候給她把一整個田字本每一行的第一個字都寫好注好拼音了,說不等她寫完就能回來。
於是姚盈盈每天寫的格外認真,但他就是個大騙子!姚盈盈翻了翻,沒剩下幾頁了,想著就覺得委屈,眼圈兒就紅了。
姚盈盈今天穿的睡裙是用宋秋槐走之前送的那塊鳶尾紫的真絲布料做的,因為胸部太豐滿了,做了蕩領的抹胸設計,貼身而不緊繃,兩根帶子細細的墜著,波濤洶涌的胸部呼之欲出,小肚子做了一點收腰,過於圓潤飽滿的臀又把裙子撐起來,裙擺到潤白的大腿根,媚人的身材一覽無余。
姚盈盈非常喜歡,因為穿起來像會流動的水一樣,抑或是春天的風兒,總之就是非常舒服。
姚盈盈趴在床上寫字,垂著的睫毛落下重重垂影,鳶尾紫色的睡衣領口有些寬松,圓潤碩大的奶子被壓在床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只艷紅的奶頭在不安分的立著,翹著小腳丫,臉上卻苦大仇深,撅著嘴,嘟嘟囔囔,“怎麼這麼多筆畫呀,這個字看起來就很壞……”
外頭忽然刮起了風,“鐺”不知風卷起來什麼打在了玻璃上。“完蛋完蛋!”姚盈盈趕忙套上衣服匆匆忙忙往外跑。
她的草莓!
姚盈盈蓋了好幾層塑料布,用大石塊緊緊壓住四個角,又不放心,拿個簸箕壓在了上頭。
幾個半綠不紅的草莓蔫蔫的,雨點越來越大越來越密,不知道這些草莓可不可以挺過這次暴雨,其實現在也可以吃,但是她想等宋秋槐回來再吃。
不要誤會才不是為了留給他!而是因為當時他說姚盈盈栽不活!
……
另一頭,距大窯村三十多公里的河堤。
渝縣這兒地理位置不好,處於北方,地勢也不算低,但是地形復雜,山多坡多樹多,空氣濕度就大,一到雨季就淅淅瀝瀝沒完,有大有小,光這樣其實也還好,但是又處於京市泄洪的支流,本身自個的雨水就處理不完,還要承接上游下來的水,不潰堤才怪,於是即使每年冬天都修河堤,雨季前也加固,但還是問題不斷,是個老大難,誰都不願意來接。
今年被派下來的是水利部一個新上任的干部,姓章。
大雨打在帳篷頂發出響亮又煩人的聲音,哀嚎著的風想把一切連根拔起,帳篷橫柱上掛著的煤油燈也搖搖晃晃,燈芯兒燃燒飄出來的味道讓人心煩意亂。
“哎,不是我說,你哪根筋搭錯了,我讓你來是讓你幫忙干正經事兒的,不是讓你哐哐搬大石頭的,你圖啥呀。”
章仕珩看著煤油燈底下給自己胳膊塗藥的宋秋槐無語地念叨,他從來了就搬大石頭、打夯,真跟個土農民似的,這不才沒幾天,人黑了一圈不說,白皙的後背上都是交錯縱橫著的壓痕,紅的、紫的、青的,乍一看嚇人的緊。
雖說也干了不少正經事兒,昨天最大洪峰已經安全過去,這次上中下游錯峰泄洪的配合非常成功。
宋秋槐一言不發只低頭塗著藥,隱隱綽綽的燈光照在他鋒利冰冷的輪廓,碎發垂在額前,整個人半明半暗。
忽地,宋秋槐張嘴了,有些暗啞的聲音傳出“最近幫我聯系一下陶醫生,我這里好像又有問題了。”抬眼,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章仕珩看了一眼宋秋槐的眼睛,趕緊轉開目光,冷的太滲人。
訕訕地說:“好……好,我回去馬上聯系。”
趕緊又加了一句,“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你這樣在這我多不放心,當初白玉阿姨……”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章仕珩馬上閉了嘴。
白玉是宋秋槐的母親,一個知名的畫家,死後知名的畫家,她擁有上天的禮物——天賦,同時也時刻背負著這禮物的負擔,她是個精神病,偶爾正常的精神病。
正在章仕珩絞盡腦汁想勸宋秋槐和自己一起回去的時候,帳篷門被推開,一個披著黑色雨披的人鑽了進來,人還沒站穩,欠揍的聲音就先傳出來了,“我就知道,你這個蠢貨干不出來這麼漂亮的活兒,果然,宋秋槐幫著你呢。”
拉下雨衣的帽子,前額被沾濕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掌把頭發全部向後擼,露出一張艷麗逼人的臉。
“靠,閆最!”
在那個軍區大院里,閆家和宋家的小樓是挨一塊兒的,宋老爺子是靠帶兵打仗一步一個腳印走上去的,以前歷史書上還有他的影兒。
閆老頭子是做軍火發家的,老早之前賺了幾年戰爭財,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洗心革面入了組織,不僅獻出自己所有壓箱底的東西,還利用之前經驗滿世界搜羅,持續供給,為最後的勝利也做了很大貢獻。
閆最,就是閆家的小孫子。
閆最也白,卻是沒有溫度的蒼白,長眉若柳,嘴唇殷紅,高挺的鼻梁,上挑的狐狸眼,很冷艷的長相,冷艷中又透著一些刻薄凶惡。
他沒理一驚一乍的章仕珩,而是徑直走到宋秋槐面前,拉開椅子坐下,笑嘻嘻地嚷著,“來,聽說你娶了個村姑,快給哥們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