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夜,清風寒。
霽雲閣里,春帷漫卷,紅燭狂曳,兩具高挑豐腴的玉體互相摟抱纏綿,發出陣陣熱忱的喘息聲,似在訴說著彼此內心的空虛寂寞。
就在兩人即將抵達極樂巔峰之際,高陽公主一把推開身上的女傅班瓊妤,低聲輕泣起來,語聲之中仿佛藏著無盡的怨念。
作為侍奉高陽公主日常起居的女傅,班瓊妤自然知道其中的緣故,她急忙探出手去,摸出一支纏著金絲,綴著寶石,打磨得無比光滑的紫犀角,附到高陽公主的耳畔道,“公主莫要傷心,婢子這就好好撫慰公主!”
然而,高陽公主卻看也不看,徑直揮手將她手中的紫犀角打掉。
“我要的是一根肉做的,有血有溫度的活物,不是一根冷冰冰的死物!”高陽公主恨聲泣道。
在外人看來,她是雲昂帝的嫡親公主,又嫁給華族重臣之子,想來應該生活得十分幸福,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其中滋味也只有她才知曉。
皆因蕭譽被毒藥壞了腎精,房事不舉。她自從嫁給蕭譽以來,二人行房的次數恐怕都無有一手之數,這十五年來的日子,如同守活寡一般。
若是早知如此,她寧肯嫁給販夫走卒,也不願嫁入這高門之中。
班瓊妤自然知道這其中的緣故,心疼之下她重新俯下身來,在高陽公主耳畔低聲道,“公主,要不婢子去物色一個模樣俊俏的小廝藏到閣子里?”
……
寶陽苑書廂房里,窗櫺微微顫抖,連帶著廂房外射入的陽光也顫抖著。
就在窗櫺下的書桌上,寶玉正將一名身著碧荷裙裾面容精致的少女壓在身下,行那偷香竊玉之事。
“嗯……嗯……嗯……啊……”少女雙目迷蒙,張著紅潤的小嘴,輕聲呻吟著。
她穿著的荷花襖被兩側扯開,里面的紅鯉肚兜也向上掀起,露出兩團茶杯大小的粉白酥乳,兩顆紅豆隨著寶玉的衝撞上下晃動。
而她的下身幾乎不著一縷,碧色的裙擺被掀到腰間,露出軟綿纖細的小腹,一團烏茸覆蓋在蛤口上方,嬌嫩薄軟的蛤口不知疲倦地吞吐著紫紅色的陽莖,泌出濃白的花汁,兩條修長瘦削的大腿則被寶玉擔在肩上。
少女原本穿著的繡著粉色荷花瓣的輕薄褻褲被扔在書桌一旁,襠間隱隱有一縷濕跡。
寶玉當下的衣著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上身還穿著一件薄衫外,腰下幾乎空無一物。
自從被蕭譽勒令禁足後,寶玉除了讀書,其它的事什麼也做不了,所謂飽暖思淫欲,這些日子他百無聊賴之下把院子里的丫鬟都禍禍得不輕。
貼身四大丫鬟里,紅鶯、青鸞早就被他采了花苞,翠嬈的母親新亡,尚在守孝當中,不便動手。
翡玉則是經過他這些時日的花言巧語,最終羞答答地解開了小衣,任他胡作非為。
寶玉的四名貼身丫鬟當中,紅鶯嬌俏,青鸞秀麗,翠嬈妖媚,翡玉則是最為清純,可以說是各有特點。
寶玉俯下身去,含住少女紅潤的小嘴,輕輕一吸,宛如乳凍般的嫩舌便被他吸了出來,含在嘴里肆意吮吸。
少女發出幼貓般的呻吟聲,“嗯……少爺,不要……”
她嘴上說著不要,那雙賽雪欺霜的玉臂卻不由自主地掛在了寶玉的脖子上,緊緊勒住舍不得松開。
望著少女清純可人的粉面,寶玉心中一笑,當真是個心口不一的淫娃,這副誘人的身子天生就是男子的銷魂場。
對付這種羞不可耐的少女,寶玉自然是手段不少,當下他將少女抱入懷中,雙手捏住她圓翹的兩瓣臀肉,玉龜抵住她的花心,如雨點般輕磨起來,直教少女快活地死去活來。
“少爺……快停下……婢子又要尿了……”翡玉哼道。
“尿了才好……少爺我就喜歡你尿的樣子……”寶玉穿著粗氣道。
“啊……”翡玉一陣嬌啼,一道清黏的春水從兩人肉與肉的交接處迸射出來,沿著書桌緩緩淌落。
寶玉愛極了少女含羞咬唇的模樣,也不抽出玉莖來,待她緩過氣,便又抽送起來,滑膩的水聲頓時不絕於耳。
此時廂門推開,青鸞手拿一方繡帕走了進來,見主子正和翡玉顛鸞倒鳳,白日宣淫,不禁俏臉一紅。
“我的主子爺,您也不挑時辰,這種時候能干這種事?要是被老爺看見了,指不定又得吃苦頭!”青鸞嬌嗔道。
寶玉此時揮汗如雨,他雙手撫過少女光滑的大腿,胯下的陽莖顛弄不斷,由於書桌較高,他的每次插入都不是直來直去,而是微微向上翹起,讓龜頸剮蹭著少女嫩蛤當中的肉壁,這也無形當中碰到了翡玉的敏感之處,讓少女十分難挨。
“在院子里過得這麼清苦,如果還不讓我玩,干脆打死我算了!”寶玉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埋怨道。
青鸞剛想說些什麼,寶玉卻一把止住,轉而吩咐道,“快過來給我推腰,等下我賞你一頓!”
青鸞臉上一紅,目光微縮道,“光天化日之下,我可不要!”
話雖是如此說,她卻還是走到寶玉身後,伸手環住他的腰背,慢慢推了起來。
寶玉早知她刀子嘴豆腐心,也不奇怪,當下用心肏弄著身下少女,紫紅色的巨莖將蛤口撐得大大的,每一次抽出都會裹著一層粉瓤出來,端是瑰麗誘人。
似翡玉這般的敏感少女如何能與久經沙場的寶玉相比,不過一刻鍾的功夫,便泄了三次身子,臉色也僵白起來。
寶玉不敢再弄下去,草草射出一注精水,然後拔出陽莖,拿起少女丟在一旁的褻褲擦去陽莖上的花汁,又讓青鸞用小嘴仔細清理一番,便宣告結束。
“找我有什麼事?”寶玉癱坐在椅子上問道,任由兩名丫鬟將翡玉扶到後面休息。
青鸞回道,“前院的小廝桃符有緊急要事要向少爺稟告,婢子勸他不過,只好來向少爺稟告!”
“緊急要事?”寶玉神色奇怪,當下府里相安無事,哪來的緊急要事?
想是如此想,寶玉卻也沒有拒絕,左右不過幾步路的功夫,如果真有什麼緊急要事耽誤了,他可沒後悔藥吃!
寶陽苑前,一名約莫十五六歲,身著青布衣衫,面相憨厚的小廝佝僂著身子候在這里,哪怕院子的俏麗丫鬟來來往往,他也不敢多看一眼。
這小廝名喚桃符,乃是蕭氏家生子,其父乃是蕭譽的貼身奴仆,因辦事妥當,蕭譽特別指定了一名婢女作他的妻子,兩人後來生了桃符。
似他們這些家生子,向來是有名無姓,便是桃符這個名字還是寶玉為他取的,因其心眼靈活被送來伺候寶玉,只可惜寶玉不喜男子在近前服侍,因此便一直閒著。
可這閒著也不是好事,大族豪仆身家性命皆與主人綁在一起,其在外面所受尊榮多寡都取決於主人恩寵,似他父親就備受蕭譽信任,因此在外能以半個主人自居。
他要是一直閒著,以後的身份恐怕連個掃地的仆役都趕不上,因此他挖空了心思討好寶玉。
恰好前日他機緣湊巧之下,知道了一樁秘事,待打聽清楚之後,便急忙來向寶玉稟告。
此時院門推開,寶玉獨自一人走了出來。
桃符見了,急忙過來跪下磕頭,“仆給主子磕頭,祝主子福壽安康,長命百歲!”
寶玉挑眉道,“你來找我何事?”
桃符側首看向兩側,見周遭無人,便起身上前,附耳小聲耳語。
寶玉原本渾不在意,可才聽了幾句,陡然睜大雙目,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你說的當真?”寶玉確認道。
“仆不敢胡說,如有一句假話,立時被天雷劈死!”桃符指天發誓道。
他前日在府里為父親辦事,偶然碰見班瓊妤偷偷摸摸地領著一名俊俏的白面小生回府,初時還以為是新來的下人,可仔細觀察後發現其人竟然是一名面首。
桃符本以為是其人是班瓊妤私底下給她自己尋的,因此便想借此機會握住班瓊妤的把柄,好方便以後辦事,於是便趁班瓊妤不在的空隙,上前與其人套近乎,此人或許是因為年輕的緣故,無半點防人之心,三言兩語便被他摸到了底——原來此人竟然是班瓊妤為自家女主人找來的!
桃符頓時大驚失色,思之再三,他便決定將此事告知寶玉,一來是想借此機會討好寶玉,二來也是為了避禍。
乍然聽聞這一消息,寶玉心中為之一冷,渾身如墜冰淵,他心亂如麻問道,“那人來了多久?”
桃符回道,“絕然不超過三天,目前還住在尚福居!”
寶玉心里松了一口氣,才三天,恐怕其人連自家母親的面都沒見到,既然如此,倒還能設法彌補。
桃符說完後,見寶玉一時沒有說話,又補充道,“昨日仆借機與其攀談,其人洋洋自得,豪放大言,說什麼盜盡千家香,睡遍神都婦的屁話!”
寶玉猛然轉頭看向桃符,怒道,“他真是這樣說的?”
桃符不敢與寶玉對視,連忙低頭諾諾道,“其人就是這般說的,仆不敢作假!”
“放肆!”寶玉勃然大怒,既然如此也就別怪他了……深夜,尚福居外,萬物沉寂,唯有一二點蟬鳴。
桃符領著一名趾高氣揚的青年走出來,青年急色問道,“當真是夫人喚我過去?”
桃符正色道,“這是自然,只是班姑姑臨時有事,讓我帶你過去!”
青年不疑有它,心中頓時一片火熱,他可是見過那位貴人一面,其人姿色高絕,恍如神妃臨塵,自己若是能與其春風一度,簡直就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想到這里,青年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然而就在遠離尚福居的林子里,一只泛著幽光的利箭已然靜悄悄地瞄准了他。
寶玉手執玉弓,面露冷笑,此人當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天不亡此人簡直就是天理難容!
想到這里,他手一松,利箭猝然飛出,犀利刺耳的破風聲陡然擊破夜色的沉寂。
青年方才覺察異常,卻感胸前一涼,他低頭看去,只見一只利箭貫穿他的胸腔,猙獰的箭頭上血跡斑斑,駭人無比。
一陣天旋地轉之感襲來,青年無力地栽倒在地。直到此時,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寶玉走出林子,來到青年的面前,他踢了踢屍體,面露鄙夷之色,因他心中氣憤異常,所以並沒有懼怕之意,只覺其人的死實屬活該!
此時桃符也慢慢吞吞走了過來,只是他初次見人死在眼前,心中恐懼甚深,畏畏縮縮,過了好一會兒才來到寶玉面前。
寶玉瞥了他一眼道,“把這兒都收拾了,不要留下什麼痕跡!”
“是!”桃符慌忙應下,生怕寶玉順手也把他打殺了。
寶玉以往不覺得桃符有何用處,但經此一事,卻發覺自己對府中發生的事知曉不多,頗需桃符幫自己盯著。
想到這里,寶玉從懷中摸出一把銀銖,約有數十枚,強塞到桃符手里,“這是你的獎賞!”
桃符心怯,連忙道,“仆不敢!”
寶玉呵笑一聲,“既然是給你的,你接著便是,以後用心辦事就行!”
桃符吃不准寶玉的想法,只好訕訕應下,他轉頭看向倒在地上的屍體,思忖著該如何處理……次日,班瓊妤來到尚福居敲開房門,陡然見室內空無一人,乍感驚奇,她這些日子一直在試著說服高陽公主,好不容易才讓高陽公主松口,可眼下此人卻不見了,當真是令人郁悶!
關鍵是此事極為私密,不可泄露出去,要是被外人知曉,恐會汙了公主的名聲,否則此人是死是活,她都不想去理會。
想到這里,班瓊妤立即叫來管事,問道,“住在此處的人去哪兒了?”
管事所知也不多,回道,“今早我來時此人便已不見了,我還以為是班姑姑把他叫走了!”
班瓊妤陡覺不妙,此人在府中無有認識之人,又是夜間不見,恐怕已是出了意外。
她轉出尚福居,思忖接下來該如何辦,想了半天,認為還是應該首先查出是誰在背後搗鬼,才能便於應對。
班瓊妤能被宮里選派為高陽公主的女傅,能力自然是極為出眾,不過片刻功夫,她便拿定了主意……
三日後,尚福居又住進了一名男子,此人也是班瓊妤找來的,只不過是她隨意找來的一名仆役,目的就是為了引蛇出洞。
果然才過一日,就有人耐不住性子跳了出來。
深夜,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來到尚福居,貼到窗口,悄悄摸摸地往里打量。
就在他往里窺視時,左右兩側走出數道身影,還不待他反應過來,兩名身材極為高大的健婦便撲了上來,一把將他摁倒在地,不顧他的拼命掙扎,給他套上了黑布袋。
收到消息的班瓊妤很快便趕了過來,看著被黑布罩住腦袋的家伙,她向左右使了一個眼色,立時有人上前一把摘去黑布袋子。
“桃符?”班瓊妤疑道。
“是我,班姑姑,我是玉少爺的小廝啊!”桃符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班瓊妤可不會被這點小把戲騙過去,她低頭一思,瞬間便明白了許多,於是問道,“前些天住在這里的那個人去哪兒?”
桃符目光微微閃動,回道,“小的實在不知,今日只是走錯門了!”
班瓊妤見他敬酒不吃吃罰酒,於是對左右道,“此人意圖偷盜公主的寶物,被當場抓獲,按家法拉出去活活打死!”
“是!”左右一眾健婦甕聲應道。
桃符見她不似作假,心中大為恐懼,連忙跪下求饒道,“班姑姑饒了小的吧,小的知錯了!”
班瓊妤見目的已達到,示意左右放開他,重新問道,“住在這里的那個人去哪兒?”
桃符低下頭,沉默片刻後回道,“死了!”
“死了?”班瓊妤面露異色,“怎麼死的?”
“被箭射死的!”桃符道。
“是誰干的?”班瓊妤看向桃符的眼睛問道。
桃符拼命搖頭懇求道,“班姑姑,非是小的不肯說,只是說出了名字,小的恐怕也沒什麼活路了!”
班瓊妤聞言,哪還不知是他背後的那位動的手!
時間飛逝,距離寶玉的婚期很快只余下七日,蕭府上下齊齊忙了起來,或是綁束彩結,或是采買宴席瓜果之物,往來之人絡繹不絕,熱鬧非常。
這日,霽雲閣來人,請寶玉過去說話,他稍稍整理一番衣飾,便往霽雲閣而去。
方至閣前,便聽到一陣陣流泉飛瀑般的歡笑聲傳來,寶玉神色如常,待丫鬟通稟後,推開閣門邁步而入。
刹那間陣陣異香撲鼻而來,極是好聞,寶玉仿佛置身於花團錦簇之中,周遭色彩紛揚。
只見母親高陽公主跪坐在正閣主位,額佩朱玉,耳墜一對璀璨月環耳飾,又著一襲緋花眠月長裙,神采飛揚,宛如神妃降世;顧盼生輝,燦若天星流墜,真可謂是美不勝收!
見寶玉來到,高陽公主燦然一笑,好似天花亂墜,地涌金蓮,眉眼中藏著一絲捉弄般的狡黠。
寶玉想起前些日子的事,心中猛跳了兩下,他不敢再去看,反而低下頭來。
在高陽公主兩側各坐著兩名氣質不凡的美婦,左側首位乃是一名宛如牡丹仙子般的豐腴美人,顏色最為鮮麗,雲髻高聳,寶飾琳琅,一襲華麗的綴絲牡丹裙掩著她那曼妙的身姿,胸前雙乳飽滿異常,那一束裙衣幾乎無法遮蓋,大片雪白的乳肉猶自裸露在外。
有詩贊曰,牡丹傾國色,芙蓉夸麗質。花有十分色,七分在此人。
其人正是二房主事之人右司勛蕭儻的正妻崔紅袖,出身博陵崔氏,亦是華族五閥之一,生二女一子,分別是蕭雪丹、蕭雪凝和蕭寶器。
左側次席乃是一名紫發美人,神色恬淡,細看之下猶帶三分寒意,鼻高目迥,滿是異域風情,然其頭戴步搖,坐姿端謹,一看就知是一絲不苟之人。
有詩贊曰,瓊鼻點朱唇,目燦碧霄星。簌簌紫發寒,颯颯玉臂香。
其人正是三房主事之人左司農蕭承的正妻楊麗華,出身真陽楊氏,華族五閥之一,如今的楊閥閥主楊雄乃是她的堂兄。
生一子一女,分別是蕭寶瑛和蕭雪容。
右側首位則是一名雪衣美婦,姿態高絕,笑語盈盈,顏若無瑕,膚如傅雪,冰肌玉骨,不染塵埃,只一眼望去便教人生出自慚形穢之感。
有詩贊曰,玉鏡生嬌顏,清水凝姿態。一襲白衣散,謫仙入畫來。
其人正是四房主事之人左司常蕭哲的正妻柳月仙,出身霸陽柳氏,華族五閥之一,生一子一女,分別是蕭寶瓊和蕭雪宓。
而在右側次席則是一名著花傅粉的美艷女子,雨露濃妝,鮮艷非常,眉眼中流露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媚意,便是心智再堅定的男子望她一眼,也會抑制不住地生出旖旎心思。
有詩贊曰,香霧雲鬟濕,清輝玉靨紅。杏花疏雨後,春透海棠妝。
其人正是五房主事之人濟水牧蕭勉的正妻韓淑真,生二子,分別是蕭寶筠和蕭寶環。
高陽公主對著寶玉道,“過幾日就是你的成婚大禮,我特意邀請你四位嬸嬸過來出出主意,你也來聽一聽,免得到時候你不喜歡。”
寶玉灑然一笑,“兒子哪有不喜的,一切都聽母親的吩咐就是!”
高陽公主表面上有些不高興,心里實則樂開了花,“你這孩子,總是這般孩子氣,也不知什麼時候才長大!”
寶玉聞言,只是笑了笑,也不接話,轉而在一旁坐下,老老實實地聽她們閒聊。
一旁的崔紅袖見狀對高陽公主打趣道,“長不大才好,日日都能看見也不擔心,像我家的寶器整日練武,連面都見不上幾次!”
她說完後輕聲一笑,彷如花枝亂顫,連帶著胸前的碩乳也抖動起來。
坐在她對面的柳月仙見了,暗啐一句,有晚輩在場也不知檢點,當真是不要臉了。
崔紅袖猶自不覺,紅唇檀口張開道,“如今他們兄弟幾個里面也只有寶瓊成了婚,若說經驗之談,該當是月仙姐姐知道最多!”
高陽公主聞言,螓首一轉,把目光看向了柳月仙。
柳月仙雙臂挽著薄紗絲帶,她先是瞥了一眼崔紅袖,這才慢慢說起了自家知曉的事,“這大婚之事,其實早已約定俗成,族里的管事都知道,在他們的操持下也不會出什麼差錯,但有兩件事卻需要我們女眷格外在意。”
聽到柳月仙如此說,不僅主位上高陽公主提高了注意力,便是一旁的崔紅袖、楊麗華、韓淑真也紛紛屏氣凝神,用上了心思。
柳月仙接著道,“這第一件事是如何招待新娘子的親眷,他們男人自有府里的幾位老爺前去招待,但女眷就不同了。若是小門小戶之間成婚,自然無人理會此事,可蕭氏和薛氏都是大族,面子和里子都要做足功夫,應當派馬車將對方的女眷都接過來,好好招待一番,待宴席結束再送回去,一來是打好關系,二來也是讓她們放心,畢竟是嫁了嫡親的女兒!”
她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這第二件事是籌備新娘子的用具,薛氏畢竟也是大族,雖然比不上我們蕭氏,但也不能怠慢了,把新娘子娶進來可不是添雙碗筷那麼簡單,這婚床該用紫檀木就用紫檀木,還有描龍繡鳳的被單、綴著金絲的簾子、鍍銀的梳妝鏡台、蘇木衣櫃、黃梨木浴桶、金漆燭台、楠木桌椅等等,都要用上上之品,若是新娘子覺得被怠慢了,回府省親說及此事,卻是會疏遠了兩家的關系……”
寶玉起先不覺得她們能說出什麼有用的事,但這一番話聽下來,卻是不自覺地佩服起柳嬸娘心細,竟然能想到這麼多。
這時崔紅袖像是想到了什麼,掩嘴笑道,“妹妹能想到這麼多,是不是當初嫁過來的時候覺得被怠慢了,故而記了下來。”
她這麼一說,一旁的楊麗華也是心領神會,不自覺地抬起了下巴,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柳月仙頓時面露不悅之色,“崔姐姐卻是冤枉妹妹了,我可是聽說崔姐姐剛嫁過來的時候,還躲在院子里獨自流眼淚呢!”
“你……”崔紅袖雙眉直立,臉色為之一變,卻是被柳月仙說到了她的一樁秘事。
楊麗華、韓淑真還有坐在主位上的高陽公主也把目光投了過來,似在詢問此事。
“怎麼,難道不是嗎?”柳月仙淡淡道。
崔紅袖一時頗為尷尬,不知該如何開口。
韓淑真與崔紅袖的關系一向不錯,她見崔紅袖頗有些下不來台,便急忙轉移話題,叫到寶玉的名字“寶玉,你往哪里看呢?”
寶玉回過神來,不解道,“看什麼?”
韓淑真呵呵一笑,“方才你一進門,就盯著崔嬸娘的奶瓜看,是不是?”
寶玉臉不紅氣不喘道,“沒有的事!”
韓淑真打趣道,“你莫騙我,你這小家伙從小就急色得很!”
寶玉滿不在乎道,“嬸娘說是就是嘍!”
崔紅袖也回過神來,急忙借坡下驢,打趣道,“寶玉小時候吃過我的奶,許是又想吃了!”
“哈哈哈……”閣子里一片歡笑之聲,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一下子輕松起來。
待笑聲平息下來,崔紅袖對寶玉玩笑道,“男人就沒有不急色的,蕭氏嫡子一向稀疏,你父輩只有五人,你們這一輩也只有六人,你要更急色一點,努力開枝散葉才是!”
寶玉當即一本正經回道,“我會努力的!”
“哈哈哈!”諸美婦一陣大笑,便是坐在主位上高陽公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如果說方才的笑聲還有一點掩飾的成分,那麼這一次眾人的發笑卻是真真實實,做不了假!
崔紅袖更是笑得樂不可支,前仰後俯,原本勒住胸乳的束帶立時承受不住壓力,嘣的一聲斷開來,兩團渾圓飽滿的碩乳暴露在眾人面前,殷紅色的乳尖高高翹起,顯得格外奪目。
閣子里一陣驚呼,跪坐在崔紅袖身後的丫鬟春月見狀,立馬起身脫下衣衫為她遮蔽,幸好閣子里除了寶玉沒有其它的男子。
楊麗華見寶玉不時往崔紅袖那處望去,於是從袖中掏出一枚珍珠往寶玉頭上扔去,“你還看?”
寶玉突然被砸了一下,心中怨氣不少,他吃痛地撫著腦袋,怨道,“不看崔嬸娘的難道看您的不成?”
在座的諸美婦中,除了崔紅袖,數她的奶瓜最為豐碩,寶玉很是輕浮地點出了此事。
誰料楊麗華聞言卻不生氣,眉頭一擰,大膽地說道,“好啊,等晚上的時候你來我房里,我脫了奶兜讓你好好看看!”
寶玉訕訕地吐了吐舌頭,不敢接話說下去,這位嬸娘雖然性子冷,不太愛說話,但一旦出言必定是石破天驚。
主位上的高陽公主適時把話題拉了回來,說回到了寶玉的婚事,可說著說著,又跑到了胭脂水粉上,聽得寶玉昏昏欲睡。
這時,也不知是誰挑了頭,說到神都喚明坊新開了一家閨趣閣,專賣女子私房之物,款式樣貌極為大膽,引得不少神都豪族女眷前往挑選,鬧出了不小的聲勢。
崔紅袖、韓淑真等美婦也想去瞧一瞧,只是礙於身份,著實拉不下臉來。
高陽公主聽了,眸光閃動,顯然也有所意動,於是提議道,“此事簡單,等過些時日寶玉成婚後,讓他跑一趟都買回來就是!”
四美婦聽到後,紛紛拍手贊同,寶玉畢竟是年輕人,又剛成婚,行事輕浮些也無人會說些什麼,正好做的此事。
原本昏昏欲睡的寶玉聞言陡然驚醒起來,女人的胭脂水粉、首飾衣物向來價格不菲,就他那點家底能買得起幾件?
還都買回來?
自家老娘莫不是在宅院里待久了,忘記了外面的光景——買東西可是要花錢的!
好在崔紅袖心細,提議大家先給錢,免得寶玉到時候干出強買強賣的事……
等崔紅袖、柳月仙、楊麗華、韓淑真走後,高陽公主主動留下兒子吃飯。
青燈小閣里,高陽公主與寶玉隔著一張小桌面對面坐著,桌上擺著三碟小菜和一罐清粥。
可別小看了這點吃食,它比一桌山珍海味的花費還要多!
就以這罐清粥來說,用的米乃是廣寧郡所產的玉青籽米,每年只有區區兩擔的產量,而用的水則是神都外天寒山上的雪山泉,即用即取,絕不過夜。
三碟小菜就更不用說了,青浦郡的鮑魚醃絲、揚武郡的糖漬紫菜芯、洛風郡的脆鹿耳,一般人家就是有錢也吃不到。
高陽公主自幼在皇家長大,奉行夜不飽食的規矩,哪怕嫁到蕭氏也未曾改變。
反倒是寶玉捧著玉碗,吃得極為開心,高陽公主不停地給他布菜,不知道還以為他三天沒吃飯呢!
“這些時日你都在干什麼呢?”高陽公主瞥了一眼兒子問道。
寶玉淡淡回道,“沒干什麼啊,不是讀書就是在寫字。”
高陽公主意有所指道,“方才你韓嬸娘說你好色,我看你除了好色,還鬼精鬼精的,誰都摸不准你在想什麼!”
“怎麼可能!”寶玉夸張道,“娘最懂我的心思了!”
“別給我戴高帽。”高陽公主道,“如果不是當年我親眼看到接生婆把你從我的肚子里掏出來,我都懷疑你不是我親生的,如果能回到那個時候,我真想把你塞回去!”
寶玉笑道,“幸好你生了我,讓我爹息了納妾的心思,否則今天就得和一幫子女人爭風吃醋了!”
高陽公主神秘一笑,“你真以為你爹是不想納妾嗎?那是他不能而已!”
寶玉聞言,心中一動,問道,“什麼意思?”
高陽公主伸手示意寶玉附耳過來,檀口貼在他的耳畔低語幾聲,霎時間寶玉面露驚訝之色,一下子沒能緩過來。
“他若是不行,怎麼生得我?”寶玉轉而奇怪道。
高陽公主冷冷道,“我們方才成婚那一會兒,他的毒性尚未完全發作,是以還能正常行房,等懷上你後,他就完全不行了!”
寶玉放下心來道,“幸好,我還是我爹親生的!”
高陽公主臉色一紅,當即放下碗筷,狠狠擰了兒子一下,“這種事你都敢在背後腹誹為娘嗎?”
寶玉心想,我前些時日才抓到一個送給你的面首,豈能不往這里多想!
寶玉轉而想到,幸好自家老爹不行了,只有自己這個兒子,要是他多有幾個兒子,自己非得被他打死不可!
想到這里,寶玉竟然荒唐地有些幸災樂禍,若是教蕭譽知道這個孽子的想法,怕是拼著斷子絕孫,也要送他去轉世投胎!
見兒子陰笑不定,高陽公主試探著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寶玉揣著明白裝糊塗,“知道什麼?”
高陽公主氣急,非得讓我這個當娘的拉下臉來開口嗎?
她沒好聲好氣地說道,“前些日子班女傅准備送為娘一個小禮物,免得為娘寂寞,聽說是被你截去了!”
寶玉見話都講開了,也不再藏著掖著,說道,“娘要是覺得寂寞,兒子多多來陪您就是,何必找那種上不來台面的東西?”
高陽公主氣色一凝,“怎麼,就你那幾斤幾兩也想來試為娘的深淺?”
寶玉此時正在喝粥,聞言差點沒噴出來,知道娘誤會了自己意思,急忙掏出手絹擦嘴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來陪您說話,免得您寂寞!”
高陽公主聞言,神色這才恢復正常,她氣喪道,“說話是不夠的!”
寶玉也沒辦法,出主意道,“兒子聽說角先生這類的東西也頗為好用!”
高陽公主早就厭倦了這種東西,她道,“這種東西用一次兩次還可以,用多了就沒意思了!”
說完,她貼過來問道,“你真不能接受班女傅送來的那東西嗎?”
寶玉挑眉道,“在這世上,還沒人敢當我的便宜爹!”
他見母親露出一副失望的神色,卻是伸手握住母親的玉手,真摯道,“娘在我心里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兒子斷不會讓別人觸碰到您,即便是有,也只能是兒子我!”
“真的?”高陽公主美眸一亮,臉上頓時紅燙起來,她把手掙脫回來,一步三回頭返回了寢居。
寶玉眉頭一皺,只覺方才像是說錯了話,卻沒感覺到是哪里說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