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塵原以為,蘇血翎只要能到瀟湘樓,怎麼也能保得平安。
萬沒想到瀟湘樓這邊不但沒有護下她,竟還將她賣與眾人淫弄。
不僅如此,賣得還如此之賤,分明就是著意羞辱蹂躪。
那日在萬法宗情勢危懸一线,龍雅歌來不及贅述,只說了叫他與蘇血翎逃至瀟湘樓來。
那時聽了,下意識就覺得那柳七娘不是她至交也是好友,全沒往別處多想。
殊不料又有另外一番計較。
寧塵只呆了一刻,立時回過神來。自己方才反應劇烈,若這茶倌是個有心之人,怕是要懷疑他的身份。
那茶倌見他一用力捏碎了茶杯,心生驚愕,不過還沒來得及細想,寧塵已拍桌子跳了起來:“一千靈石就能日元嬰?!你快指個路!”
茶倌哼笑一聲,給寧塵把路比了個明白。寧塵掏錢想賠他茶碗,也被他擺手拒下。
寧塵往茶倌指的方向去了,一路上眉心發沉。
平復了初時驚怒,寧塵慢慢咂麼過味兒來了。
這瀟湘樓可不是出賣蘇血翎這麼簡單,否則直接將她交於五宗法盟,不是摘的更干淨?
為何非要置蘇血翎於惡處?
難道就為了那點錢?
他停下腳步,冷靜了冷靜,作出沒事兒人的模樣,往周圍人少的小店里挨個坐去,裝模作樣與老板閒聊,好好套了套這瀟湘樓的成色。
東碰西撞,總算讓寧塵摸了個大概齊。
這些仙城商賈雖說不清瀟湘樓於何時出現,但猜測至少也得五六百年往上。
瀟湘樓一共三代樓主,誰也不知第一代是如何建得這麼一個天下無二的去處。
直了今日,樓主之位傳在柳七娘手里,依舊經營得四平八穩。
柳七娘名喚柳輕菀,不知師出何門,亦不知修為多深,甚至從未有人見過她離過瀟湘樓。
眾人推測,她至少應有分神期修為,才鎮得住這份外道基業。
按理說如此風流之處,理應艷名廣傳,就算沒錢來享受,也不耽誤成為男人間的談資。
可是像寧塵這種大宗子弟,卻從沒聽過瀟湘樓的名號;方才寧塵問起這城中的女修,她們也是一概不知。
所以,瀟湘樓這地方,在知道的人那里如雷貫耳,對不知道的人卻只若無物,當真有些古怪。
最令人脊背發涼的是,你若擒住女修,但凡敢賣,瀟湘樓就敢買,從不怕人尋仇。
甭管是凝心金丹還是靈覺元嬰,進了瀟湘樓就沒有能逃出來的。
遇到那親眷友人尋得緊,還能早早找來將其贖出;若是身邊人壓根沒聽過瀟湘樓的名號,幾十年如一日也就困在這里了。
瀟湘樓倒有規矩,在樓中待上二十年之後,只要攢足了贖身錢便可自贖離去。
可及到如今,自贖出樓的也沒有多少。
按寧塵問得那典當行的掌櫃所言,非是樓里克扣靈石,而是二十年下來,純情處子也都操成了人盡可夫的精廁。
據說有幾個已經贖身的,為貪樓子里的方便,不消半年又自己回來接客了。
寧塵心中多少有了數,於無人處換了身最出挑的華服錦袍,直奔瀟湘樓而去。
他雖強行運氣冷靜,可又怎抵得住心中焦焚,一想到阿翎如今處境,腳步不禁一快再快。
那凡俗城中的青樓寧塵也不是沒見過,哪個不是大紅燈兩掛,門臉抹得花紅酒綠。
可瀟湘樓不然,兩層樓擋起的門房修得端莊大方,安然攬著後面的跨院。
那跨院看著不大,應該也是自築了方圓界在其中。單就這麼看,還以為是個什麼雅致茶坊。
樓上也沒有牌匾點明瀟湘樓的名號,只在門口立著兩名身材高挑的清俊門引少年,寧塵合歡真訣對某些氣息最是敏感,一探之下,發現這二人陽虛陰盛,竟是築基後期的兩個閹人。
他們見了寧塵,也不拿奴顏婢膝的模樣蓄意討好,只帶著溫文爾雅的笑臉將頭一點,躬身迎他進了門。
方圓界中風景變幻,現出瀟湘樓本相。
這哪兒是樓啊,分明都可以比肩大宗宗主的行宮園林了。
眼前水榭樓台鱗次櫛比,秀閣屋舍連綿相佇,於仙草綠蔭籠罩之下隱約而現,當真如桃源仙境一般。
這方圓界內靈氣極其濃厚,雖建於城池之內,竟可以堪比昆侖山中的離塵谷。
倒不是因為這里是什麼風水寶地,而是瀟湘樓內一應物事都是拿靈物堆砌出來的。
腳下地面俱是由白玉磚鋪就,構建房屋的木材磚石也皆非凡品,光是那路邊水塘中的七光彩蓮、紫垣香蒲,一棵就得數百靈石。
若將一個初入煉氣的修士扔在此處,啥都不用干,在地上躺一年,隨便嚼一顆七八品築基丹下去便可升境大成。
怪不得這瀟湘樓內,無論端盤抹桌的還是斟酒布菜的,都打是築基期起。
一腳踏進了門,立刻有位花枝招展的凝心期女子迎上。女子穿得雖亮,卻風雅綽約不賣艷色,不卑不亢地向寧塵行了一禮。
“公子大駕光臨,小樓蓬蓽生輝。”
“您這哪兒是小樓哇,說是世外桃源也不為過。”寧塵只將自己修為壓在凝心期,裝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女子笑著用手中團扇將嘴一遮:“桃源還敢一稱,若是世外可做不得營生了。公子是第一次來吧,可有什麼心儀的可人兒落在公子心上?”
這是在問寧塵是否有別人推薦過樓里的姑娘,同時也在試探他此行是為了尋歡還是贖人。
寧塵自然將手一擺:“小子初來貴寶地,屬實對此間精妙一無所知,望姐姐指點。”
若是來贖人就多少麻煩些,如今聽得寧塵是來玩的,女子笑容更盛三分。
“我們瀟湘樓別的沒有,只懂得叫客人們玩得開心,享得一時輕快。樓中配飾有三種,不知公子此番想要如何游戲,也好叫奴家將配飾送上。”
寧塵一聽便知,這是變著法兒報價呢。他微微頷首,且讓女子先把其中的門道講了。
瀟湘樓賣三種配飾:持玉佩的客人,可以在樓內歡享一夜;買了玉鐲,則可挑心儀女子相陪五日,於方圓界內觀賞淫戲放縱酒色,若有同樣的玉鐲客,亦可互換狎玩;玉戒客人最為尊貴,十日之內,樓中只要沒有待客的女子皆可任意采摘。
若興致來了,選另一女子三人共枕更是逍遙。
若要買玉佩玉鐲,還需根據所選女子細議價格。
煉氣期二百靈石即可陪睡一夜,凝心期也不過一千。
不過金丹境之上卻是玉佩客不能指名的。
這樣算來,若是為了嫖金丹往上的女子,必須得買玉鐲才行。
金丹女子一日兩千靈石,攏共五天,進門便要丟一萬出去了。
“玉鐲客人若指名元嬰花魁,五日下來即是三萬,不可換人。而有了玉戒,八萬靈石樂享十日,樓內百十名姑娘任君品嘗,可要劃算多了。”迎客女子一邊講一邊也不忘了推銷。
寧塵故意驚到:“哎呦,竟是這般貴!”
女子頗有眼力介的,見他似是為難,立刻接茬道:“若公子世家門風節儉,不如去俄池水台,今日一千靈石便可品一口元嬰期呢。”
寧塵挑起眉毛:“還有這等好事?怕不是誆我。”
“瞧您說的,我們瀟湘樓向來明里來明里去,誰不知道咱家最是守信。樓起時定的規矩,到現在一次都沒破過呢。”
“可是如何能這般便宜?”
“乃是五宗法盟與咱家約下,教前些日賣來的合歡宗叛逆在這里受懲。一千靈石只是個本錢買賣,親熱一輪便結了,卻不能叫客人入房歇息。”
“那恐怕人可不能少了。”
“可不是嗎,自一個月前鬧到今日,附近州郡連能攢出一千靈石的煉氣都跑來了。總算這幾日稍稍緩下些,現在大概還有三十幾個客人排在俄池水台那邊。公子若有興,我便叫人引公子過去。”
“去!那可得去瞧瞧!”
可女子紋絲沒動,也沒喚人來,只笑盈盈看著寧塵。
寧塵反應過來,這是等著掏錢呢。
他也不演戲了,袖子一抖,露出他為了掩飾星隕戒而弄得一枚新儲物戒,拿神念掃了八萬靈石,將手向女子一抬。
女子將戒指與他對在一處,八萬靈石如湖水倒灌,盡送到女子那邊。
女子一愣,隨即笑顏如花道:“呵,鬧了半天,公子竟是恁大的朱門繡戶。方才一驚一乍,原來是故意逗咱開心呢。”
她話頭一轉,面色認真了些:“公子,樓內規矩還需與您講細。若不守規矩,惹得樓主不高興,這水香玉暖的十日可就浪費了。”
“我仔細聽得。”
“配有此玉,雲池、瑤池、天池三院皆可隨意行走,但遇到禁制處可不消亂闖。若看上已被人挑了的姑娘,雙方如都合意,換著一品未嘗不可,只是切不可強索強要。鬧起事端,樓主可不管是何宗何派,浩天宗真傳來了也吊起來打一頓呢。”
寧塵連忙道:“柳七娘威名自然曉得。”
女子見他著慌,又賠笑道:“七娘向來吃軟不吃硬,公子要是真見了她呀,多求幾句好話便是。”
她湊到寧塵身前,捉起寧塵一只手來,將一枚玉戒套在寧塵指上:“這玉戒自今日起便歸了公子。往後來樓里享受,只要身在白帝城周二十里內,即可激發配飾上的法術傳至此處。”
順著女子點指處,寧塵一眼望見不遠空地上的傳送陣法。
怪不得樓中熱鬧非凡,外面卻清淨得門可羅雀。
敢情十之有九都是回頭客,真從大門走進來的,也就是自己這種第一次來的青瓜蛋子。
玉戒往手上一戴,寧塵立時試出自身真氣被壓到了築基期。他不由得一慌,伸手便想摘取下來,卻被女子在手上一推,輕輕阻住。
“此時取下還不礙事,但若再往樓里去,配飾一旦離身,即刻便要被送出白帝城外了。公子如是不安,在此思量一下也好。”
這瀟湘樓的方圓界實是精妙非凡,籠罩整個地界的陣法恐怕都是最頂級的。
這玉佩玉鐲玉戒,其實是赦免傳送陣法所需,外人要想往里闖,不壞了此陣便是寸步難行。
更別提那壓制修為的法術,不知秘傳於何處,恐怕只有五宗法盟才有此等陣法圖紋。
不戴戒指沒法兒進去,寧塵也沒旁的好選,只好將戒指扣在了指肚上。
女子展顏笑起,翻手取出名冊一本:“公子請過目,有看上的可人兒,奴家這便帶公子過去。”
寧塵信手一翻,名冊中按修為把樓中女子盡列整齊。只是這名冊內皆是花兒名,最多記兩筆容貌特征、秉性如何,卻分不出個具體大概。
“公子貴客,樓中姑娘盡可取用,若公子喜歡,奴家也可陪您消遣。只是需記得,那腳上掛黑綢金鈴兒的姑娘不可碰。”
寧塵此番來不是為了嫖妓,可仍好奇道:“怎麼還有不讓玩的?”
“那都是被別的客人重金定下的,可不敢壞了規矩。您在樓里逛時,見那閨房牌子反掛不露名兒的,里面要麼有客,要麼便是這類姑娘,千萬別往里硬闖呀。”
寧塵隨口敷衍,女子還待引他觀賞一圈,也被他打發了,只道自己隨意轉轉。
女子心思玲瓏,也不多話,笑盈盈施禮轉身去了。
雲池、瑤池、天池都是私閨,唯有俄池是供人游賞觀景的去處。
寧塵方才聽到阿翎被困在俄池水台,此時便沿著小橋流水送波處行去。
沒走幾十步,就看到前面十幾丈外現出一個攢心小湖。
三層秀樓圍成一個凹字,正將湖水圍起。
湖中央置著台子,許是給人觀賞歌舞的,此時卻排了滿滿的人。
這俄池水台一陣陣鶯聲燕語,更有淫香撲鼻。
周圍秀樓上一間間開敞的雅間坐了不少男修,一邊看著下面湖心處的淫戲,一邊狎玩懷中女子。
寧塵心中纏亂,卻不得不作出一副悠哉哉色眯眯的模樣,先踱去了秀樓底層那沒人的座位坐定,准備觀瞧一下情勢。
眨眼功夫就有婢子送來靈果仙釀,寧塵翹著二郎腿,定睛往湖心台上仔細望去。
只見蘇血翎躺在一張人字形木枷之上,正橫在水台中央。
她雙手伸在頭頂,手腕腳腕都被鎖住,身上一件近乎透明的紗袍已被撕扯的多有破損,壓根遮不住下面的旖旎。
一灘灘白濁精液幾乎將全身覆蓋,一頭青絲也被射得汙穢不堪。
一個男人正抱著她雙腿起勁兒地往里打樁,撞得木枷咯吱作響,汗水淫水精水四散飛濺。
他身後排了一長串男修,都是些築基凝心,一個個褲襠漲的恁高。
寧塵長舒一口氣,心中稍安。
他方才強震合歡法綱試著去連烈血侯位,而水台上的女子卻沒有半點兒反應。
瀟湘樓的禁制再強,也不可能強過合歡老祖創的法綱。如此想來可能性只有一個——台上之人並非阿翎。
寧塵全身散了架似的,接連悶下三杯酒再肚中,將那滿腹的急怒卸了大半。
他往旁邊掃了兩眼,望向坐得最近的那桌,對著桌邊的男修微微頷首致意。
配著玉鐲的男修正和一旁的花女飲酒,見寧塵身邊沒有女子,起初還有些古怪,待看清他指上玉戒這才了然。
出得起八萬靈石的大家,也不至於貪歡這一時半刻。
寧塵等對方與他點頭微笑,才問道:“仁兄可知,這水台女子是何來頭?”
男修笑道:“兄弟可是在山上閉過關?竟不知陵州合歡宗的變故。”
他當下就將五宗法盟昭告天下的那一套給寧塵講了。
寧塵早已聽過這些,只待他講完,又問:“這元嬰修士哪是這麼好抓的。若這瀟湘樓找人假扮,那可如何分辨?”
“這您就說笑了。合歡宗新任宗主穆天香可是特來認過。這要是認錯了,一扭頭叫叛逆殺回山去,她這宗主的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寧塵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仁兄所言極是,卻是小弟胡思亂想。”
敷衍幾句,寧塵心中有了底。
看來龍姐姐到底沒信錯人。
這柳七娘定是做了什麼手腳,找人替阿翎遮下身份,掩過了五宗法盟的耳目。
雖然瀟湘樓蹊蹺處頗多,但現在看來好歹還沒有與自己為敵。
他離了俄池水台,直往深處走去。一路走來,倒是把三池三院都看了個遍。
雲池住的是練氣、築基、凝心,此處人是最多,地方卻占得最小。秀樓憑列,一間房挨著一間房,與凡俗青樓的布置無有二致。
再往前走便有一道壁障相隔,想來是阻攔低檔客人用的,寧塵戴著玉戒則暢行無阻。
進得瑤池,如同水鄉一般,在溪泉之上建著小橋棧道,勾連著一座座屋舍。
那容著金丹靈覺期女子的小屋於綠蔭青葉間隱約錯落,絲竹聲悠然繞梁。
最里面就是元嬰期住的天池,獨門獨院,自成一個小小門戶,院門處翠竹相掩,又有假山涼亭點綴,渾似那世家大戶住的內院。
寧塵腳也不停,直往更深處一棟隱在小山後面的三層樓走去。可行到一半,面前便出現了護山法陣,玉戒也不認了。
天池內幽靜非凡,幾乎沒有幾個人影。
寧塵卷起袖子,七哧隆咚鏘對著那法罩就是一頓拳腳。
他叫玉戒將修為壓了,築基期的真氣又有幾分能耐,只踹得罩子嗡嗡作響,沒有一星半點兒的損害。
不過也夠驚動瀟湘樓暗處的人手了。一個青色布衣女子從陣內一座樹林走出,躍至寧塵面前。
“公子,此處不能進了,還請回還,不要討沒趣。”來人面色清冷,語氣中也沒了迎客女子的溫柔。
寧塵也不再裝,只道:“在下想見樓主一面,還望姐姐通報一聲。”
“樓主不方便,請回。”
女子伸手向寧塵身後一比,姿態硬如磐石,沒留一絲余地。
“我若就這麼走了,將蘇血翎之事朝五宗法盟多幾句嘴,恐怕樓主要怪罪姐姐不給咱家通傳。我在這里等,姐姐速去速回。若問過了樓主還是不見,我自沒有半句廢話。”
寧塵這也是個險招。
這話里面假作的敵意若真叫樓主吃下,自己肯定討不了好。
只盼樓主來時自己還有機會解釋清楚,不至於叫人一棍子悶在這里。
青衣女子沉吟片刻,呼哨一聲喚來另外一個青衣看住寧塵,自己向樓主居處飛騰而去。
寧塵在原地待了一會兒,剛想朝監視自己的青衣套幾句瓷,哪成想身子一輕眼睛一花,竟被人直接傳入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石穴之中。
這一招可超綱了。寧塵壓根就沒聽說過還能主動傳別人的法術,這要是逮著人傳到火山肚子里,還不直接要了老命。
轉念一想,恐怕這也就是在瀟湘樓陣法覆蓋之內,才能發動此種神妙法術。
寧塵向四周掃視一圈,除了牆上的幾根燭火,這三丈上下的石穴竟是空無一物。
別說人了,就是石門石階都沒有,也不知道空氣從何處通進來的。
燭火不熄,寧塵倒也不怕被悶死在這里,只是將自己弄到此處困住算是什麼個事兒?
好在也沒讓他呆太久。過了一會兒,只見眼前空間一蕩,環環水紋中現出一個身影。
高簪發髻,玉珠碧釵,來的女子一身淡綠色半臂襦裙,肩抹輕紗,全身環佩叮當,俱是法器作的配飾。能有這身打扮,不必說,只能是柳輕菀。
瀟湘樓主身量頗高,只比寧塵矮上半頭,肌似羊脂頰似桃花,目有秋波妖嬈姿,腰若纖筍自窈窕。
那水朦朧點綴的雙目向寧塵一挑,當時就勾得他心尖一顫。
這他娘的,媚功著實驚人。
寧塵一凜,連忙拿指甲往掌心狠狠刺了一下。
好在他身負真訣,這魅心法門與旁人或是沉重,對寧塵卻只是蚍蜉撼樹。
也不等柳輕菀說話,寧塵先躬身行禮道:“七娘,小子寧塵這廂有禮。阿翎全憑七娘舍命相護,小子感激不盡。”
敞亮話就得敞亮說,說的遲了又要生變。
所以寧塵也不去玩彎彎繞繞的,當即把自己偽裝都揭了——阿翎既在這里,自己的身份應當早交代給她了。
柳輕菀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半天,這才嘴角一翹露出微笑:“你倒老實。你是如何識出俄池水台之人是假作的?”
“阿翎與我相親相近,我自識得她的真假。”合歡法綱之秘當然不能隨便告訴外人。
卻聽柳輕菀哼笑一聲:“這就開始不老實了。若你能憑肉眼識得,那五宗法盟自也識得。不如我還是把她交了吧。”
寧塵自她現身一刻起,便用神識去探她的深淺。
可他這信力臨時加持的分神期神念,竟也摸不透這柳七娘的修為。
倒不是她已臻至羽化期,而是瀟湘樓的陣法干擾,渾不能辨析樓主的道行。
“樓主如此反復,戲耍於五宗法盟,又能討得什麼好?”寧塵又道。
“幫你們就能討得好了?現如今你寧塵和蘇血翎可是魔道之人,公認的合歡宗叛逆。我瀟湘樓與合歡宗師出同門,把你們抓了也是天理所在。”
一句師出同門,可把寧塵聽愣了。他臉色就這麼微微一變,登時叫柳輕菀瞧了出來。
“哎呦,鬧了半天,你卻是什麼也不知道啊,龍魚兒是從沒跟你講過嗎?”
寧塵腰杆子挺了半天,還是叫人一指頭戳倒了。無奈之下,他只得換了路子,假惺惺賣起了可憐。
“我知道要來此處,還是龍姐姐兵解之前留下的叮囑……情勢危機,她打定主意飛蛾撲火,哪有功夫與我細說……”寧塵說著說著,故意喉嚨擠得聲音發顫。
此間情緒倒也三分是真,柳輕菀這等精明的角色,寧塵也不敢妄圖她心軟,只要不蓄意和自己針鋒相對便是好的。
柳輕菀見狀,總算沒繼續出言譏諷。她拿手中團扇扇了兩扇,吹得鬢絲輕舞,沒好氣地說:“別跟我眼前抹淚兒,瞧不上這副模樣。”
這話頭里,已是比先前稍近了幾分。
寧塵也不敢把戲作的太過,只揚起頭來,抿著嘴唇直勾勾望向柳輕菀:“還望七娘明示,瀟湘樓又與合歡宗是什麼淵源。”
“還能是什麼淵源。第一代樓主與合歡宗主大道不合,一跺腳帶人跑出來自立了門戶。算起來,見了面龍魚兒還得老老實實叫我一聲師姐。”
這就說得通了。
合歡真訣借法綱之力可以遮掩面目改換頭臉,瀟湘樓既是從合歡宗中分出,有這種秘法也不奇怪。
只是不知那替阿翎受過的女子又是樓里什麼人。
寧塵這人是見杆子就爬,當即抱拳躬身:“柳師姐!”
柳輕菀橫了他一眼:“你倒是光棍兒。今後只叫我七娘,莫套我的近乎。你合歡宗是存是亡,早與我瀟湘樓無干。若不是龍魚兒向來秉著禮數,我才懶得管這些閒事。”
“七娘,我亦不在乎合歡宗的道統傳承。只是龍宗主她兵解道消元神飛遁,我必要尋她回來不可。不知道柳七娘可有什麼法子?”
“你自己天涯海角去尋便是,我能有什麼法子。”
這話正戳在寧塵肺管子上。
要麼說他也是個情種,龍魚兒當初叫他來尋柳七娘,實是給他和蘇血翎謀一個藏身之處;可寧塵聽在耳里,卻下意識以為瀟湘樓有找尋她元神的辦法。
如今柳七娘一句話給他扇醒,頓時亂了方寸。
“好、好……那、那請七娘送我去見蘇血翎,我們也好快些去尋找……”
柳輕菀搖了搖頭:“唉,真是教你們吃著我了。你且在樓里暫住,瀟湘樓耳目倒有不少,叫他們四處尋一下也好。”
柳七娘這邊松了口,寧塵也稍稍定心。只是他仍感覺出柳輕菀肚中藏了什麼心思,總覺得事情全不像如今看到的這樣簡單。
寧塵什麼來頭?見的人多了。這柳七娘一顰一笑、一嗔一怒,無不帶著八分面具,根本沒有顯露面目給自己。
瀟湘樓是從合歡宗分出,這倒不算什麼。
可獨立門戶後建的卻是一間秦樓楚館,這往哪兒說都透著那麼奇怪。
唯一說得通的,便是瀟湘樓第一代樓主也習有合歡雙修之法,只是與主宗觀念不合,才會借代這歡場淫肆佐證大道。
強囚女子逆意賣身這種事情怎麼講都是惡事,此等行徑難免影響道心,難不成這瀟湘樓主是修得魔道?
現如今寄人籬下,寧塵暫時不好多嘴,只說:“多謝七娘。現在可否送我去見蘇血翎了?”
柳輕菀舉起手指隨便一繞,石穴頂上便幻化出了一個開口:“上去吧。”
她話音剛落,人就直接傳出石穴沒了蹤影。
寧塵從洞內一躍而上,跳入了短短一條密道之中。
密道不過五尺長,兩三石階往上頂了一道石門,正橫在腦袋上頭。
寧塵也不運氣,只憑臂力一撐,那薄薄石門便被托起,露了陽光進來。他毛手毛腳鑽出洞,卻是一間竹樓後倉。
竹葉清香悠悠繚繞,輕風一掃,窗外一片翠綠中竹林沙沙作響,好不清淨。
寧塵先小心翼翼探頭出去,一眼在百丈外看到了先前那山後的小樓,這才確定了這棟竹樓的位置。
要藏住蘇血翎,那必不能將她丟在三池三院,還需貼著樓主所在才能放心。
進入白帝城時就已是正午時分,酒棧茶肆一頓折騰,到現在剛好暮色微沉。
幽靜中,寧塵躡手躡腳邁入了竹樓中閣。
房間正中間擱著偌大一張秀床,粉色幔帳環繞,又有金絲紅毯鋪在地上。
一對龍燭秉立在旁,正趕上天色暗下,燭中所嵌的道法激發,將竹樓照得通明,更映出了床上的人兒。
蘇血翎已把黑色勁裝去了,不過身上那件紗裙依舊宛如墨染。
那蒙蒙黑色之下依稀可見兩抹殷紅在紗袍下鼓起,卻是阿翎未加纏束的乳暈,叫薄薄的素色黑衣一襯,反而顯得更艷。
這姑娘向來未有身著裙袍之時,現在那雙長腿隱在黑紗之下,前所未見的嫵媚。
寧塵進來,她卻渾然未覺,只因雙目被黑布蒙了個結實。
阿翎在床上躺成個大字,雙手雙腳被什麼法術束住,似是難以動彈。
她銀牙緊咬,腰腹一個勁兒扭動上挺,可手腳被制之下也動不了幾寸,兩行淚水從眼罩中流出,染得枕頭濕了一片。
寧塵兩步跨到她旁邊,一把叨住阿翎腕子往識海中查探,但見一股異種真氣在她體內衝擊不休,盡往那縱情生欲的經絡走過,與慕容嘉體內魔淫之氣路數相仿。
不過這真氣終是由外人打入,雖然雄厚卻也不難化解,若不是蘇血翎身子被制,自行吐納排解不出一刻便能消散。
可如今阿翎不知怎地,寧塵抓住她手腕的時候也未試出有什麼禁錮,可那手兒卻軟綿綿沉甸甸沒有半分力氣。
無論如何,先得把那真氣給她消解為好。
寧塵坐去床邊,望著自己心牽神掛的影衛,心中不安總算放了下來,又想起阿翎離別時唇角一吻,不禁生了滿腹愛意。
現如今他發髻上還插著那根沾了女孩處子血痕的雷羽,若論情意深種,蘇血翎只在龍魚兒之下。
他伸手擦擦阿翎臉頰上的淚痕,捉住她盈盈一握的酥胸,也去親她嘴巴。不料那全身酥軟的姑娘卻拼命一掙,驚叫起來。
“樓主答應過的!我若能忍下!便不叫我接客!你不得碰我!”
原來那真氣竟是柳七娘灌進去的,也不知那瀟湘樓主許的她什麼,竟被放在這里受此般折磨。
阿翎素來剛強少語,哪怕萬法宗時都沒有這般柔弱。
她一時驚錯,聲音都是顫的,仿佛叫什麼東西咬了腳趾頭。
寧塵何時見過阿翎這等媚態,一時頭昏腦熱興致大起,竟也不趕緊相認,伸手將阿翎黑絲裙擺擼到了她的腰上,露出腿間盈盈水光,那小撮的陰毛都是濕得。
寧塵又捉著她腳腕去開她腿。
阿翎足上被法術鎮得千斤重量,拼了命亂蹬雙腿,卻連修為被壓到築基期的寧塵也掙之不過,終被他占住了腿間,再並不上了。
“叫七娘來!你叫七娘來!還有一個月!七娘親口認的!”阿翎高聲大叫,屁股左扭右扭,使勁抬起膝蓋想將腿間男人頂開,無奈寧塵色鬼投胎,此等可遇不可求的情趣豈能放過。
幾月前蘇血翎於寧塵主仆情定,卻是在他與龍魚兒歡好興盡時被一棍破處奪了清白,替宗主當了個藏精納垢的壺兒,時至今日都還未與寧塵真正恩愛。
她處子薄膜雖被寧塵捅破,卻和個雛兒沒甚兩樣,日思夜念,夢沉時難抵在遐思中與寧塵親近,只望再見時能真將身子好好交於他。
現在被一根雞巴戳在陰門處上下滑弄,蘇血翎心上似給插了十幾把鋼刀。
她為向瀟湘樓主討一句話,已在這被真氣折騰了一個月,如今失身在即前功盡棄,剛強如她也忍不住開始低聲啜泣。
那雞巴破開陰唇一點一點探將進來,蘇血翎尖叫聲中拿身子狂搖猛晃,依舊攔不住男人灼鐵般的陽具將嫩肉寸寸撐開,穩穩頂到了宮口。
蘇血翎終於脫力,斷氣一般癱在床上,再不掙扎。
……被別的男人操進來了……寧塵……我不干淨了……寧塵修為被制,運不起真訣,只能強忍著蘇血翎小穴絕命似的擠壓往里深入。
待被她嚴絲合縫地緊緊裹住,少年已經氣喘如牛。
蘇血翎血沁柔腸的名器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氣血充盈之下比初央的穴兒都緊,又不似少女破身時那般易傷。
寧塵忍不住捏著阿翎鴿乳一頓馳騁,這半個月來行路憋出的火氣盡往她肚中撒去。
他這邊一動,蘇血翎立刻被激高聲一哼,這一個月來被調教出的欲火有了著落,通體都暢快起來,這般被猛操幾十下,骨頭里攢的熱流止不住往腹中鑽去。
阿翎雙眼無法視物,咬著嘴唇不住將腦袋左右亂擺。
失身之事由不得她,卻道此節乃最後一道壁障,自己絕不能在別人胯下泄身,竟硬生生拿意志力壓住了高潮。
寧塵那家伙什兒多厲害啊,哪怕不用真訣運氣也是天之驕物。
他身為命君又對蘇血翎身子一清二楚,專挑她要緊處廝磨攻伐。
可蘇血翎咬緊牙關不吭一聲,因要抵住高潮,三番五次昏厥過去,又被寧塵操醒,當真如墜地獄。
寧塵操了她小半個時辰,把女孩日得昏過去醒過來,卻愣是操不服她的身子。
寧塵自己都快到了,忽地福至心靈,猜出了阿翎的心意。
最難消受美人恩,寧塵雞巴禁不住在阿翎穴里跳動幾下,險些失守。他再貪不下去嘴,伸手向上一抹,撥開了蘇血翎臉上的黑布。
蘇血翎眼睛早哭腫了,紅的滴血。
那一輪輪高潮被她強壓在腹中,神智迷亂,哪還看得清東西。
何況就算看得清她也不看,只將頭擰在枕上,繼續咬牙強頂歡愉。
寧塵探身吻她耳垂,柔聲道:“好阿翎,還不到嘛?再不到……我可受不住了……”
蘇血翎聞言如遭雷擊,連忙將頭一扭。朝思暮想的人兒就在眼前,堵得她心口發沉。
一晃神之間心防全都沒了,極苦極痛都變了甜的。
寧塵說話間又一下下往她花宮去撞,先前擋下的數輪高潮都聚成一處。
蘇血翎屁股一顫,陰津狂噴而出。
她手都無力抬起,只被寧塵緊緊抱在懷里,一邊高潮一邊大哭出來。
這兩個月的揪心等待可是不易,如今見寧塵完好無恙,蘇血翎滿心愁雲都吹散了。
寧塵坐命君之位,用真訣緊緊將她裹在芯兒中,不叫她心神失守之際大泄虧身。
既是這樣,蘇血翎那陰元依舊像長江流水般涌出,像是要把什麼都給了他似的。
寧塵也放縱欲念,盡吸了她陰元過來,順著小穴痙攣的勁兒猛操十幾下,精關失守射在了阿翎穴里。
命君烈血侯水乳交融,都不需著力,合歡法綱自行運轉,陰元化氣陽精入牝,兩人都得了偌大益處,那歡愉滋味兒貫在腦袋里,教寧塵蘇血翎禁不住深深相吻一處,渾想把兩具身軀都融在一起去。
“阿翎,我好想你。”
兩人唇分,寧塵忍不住搶先訴起了衷腸。
合歡宗被人奪了,龍雅歌被人害了,他與蘇血翎當真是相依為命,那日驟然分別,彼此的牽掛早扯得心肝作痛。
現在雞巴塞在穴里,一個暖了,一個滿了,兩人心中又暖又滿,千般煩惱都丟去了腦後。
蘇血翎心境大起大落,起先還當自己失了貞潔,轉眼發現心心念念的人兒就在懷中,左右一折騰人都軟了。
只是她性冷情深,也不會說什麼好聽的,只流著淚去吻寧塵脖頸。
血沁柔腸泄的淫水氣血將床鋪沾染得一片殷紅,須得半晌才能散去。寧塵將阿翎抱在一邊重鋪了床褥,才又重新和她共枕而對。
阿翎像是得了心病似的,非叫寧塵把雞巴重新操在自己屄里含住,這才安心叫他抱在了懷里。
兩人親密無間躺在一處,雙腿交纏卻不宣淫,只彼此望著,像是要把分離時沒能訴出的痴纏都交在對方心中。
阿翎雖依舊被法術制著手腳綿軟無力,可那體內異種真氣似乎是雙修時被化解了。
寧塵多心,費神又替她內視,瞧得那真氣確實沒了,剛想放心,卻忽地全身一顫。
壞了壞了。
方才貪享一時之快,叫阿翎在不情不願下挨了一頓操,雖後來明了身份捋順了心意,可一開始那番用強卻是實打實的。
阿翎原本晶瑩剔透的識海之壁,除了一縷心絡結在自己身上,如今竟多破了一道口子。
無論男女,但凡被人強暴奸淫,都是逆心施為,傷身損貞還在其次,那神識破損卻是寰轉不得。
一次用強,識海百分之堅便損一二,真氣多有散漏。
當年的程婉便是如此,耿魄身上亦有此像,慕容嘉更是因識海殘破不堪,一時半會修不得什麼合歡法綱之決,寧塵才將她用神絡收作妾奴的。
然而這可是阿翎啊,她為自己守身,反叫自己在神識壁障戳了一個破口。
全因自己貪玩,竟給阿翎的修行路造下如此障礙,寧塵心中懊悔得難受,抬手就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他這一巴掌落得狠,下巴頦都給打歪,咔嚓一聲又叫他自己掰了回來。
阿翎嚇了一跳,雖不知為何,卻也連忙伸手抓他手腕,不叫他胡鬧:“我手使不出力,你別打……”
寧塵一通自責,將自己傷了她識海之壁的事情如實說了。不料阿翎卻淡淡一笑,垂下目去。
“無妨,就當你給我留的疤。你拿那雷羽念我,我也終於有了這疤念你。”
聽她聲有歡意,心中所想亦瞞不過命君,實是吐的真言。
寧塵不禁愧急,又喜阿翎對自己如此痴情,雞巴不禁在阿翎穴中一漲,撐了阿翎“噢”的一聲。
“叫我拿出去吧?”寧塵說。這般下去,恐怕又把持不住想要干她一通。兩人新歡,阿翎又被法術制著,日得多了更怕修為有損。
阿翎只是搖頭,還拿那血沁柔腸用力含了寧塵兩下。
原來她這一個月來時時憂心瀟湘樓主強逼她賣身為娼,夜中噩起常夢見被別的男人雞巴入穴。
此時能得躺寧塵身邊,非叫他來占著這私密處才能心安。
讀著了她心中所思,寧塵更是疼她心痴,只拿手臂攏住蘇血翎腦袋,不停撫順她披散的青絲。
“你先前喊,說樓主答應了。那柳輕菀是應了你什麼?”寧塵輕聲問。
蘇血翎閉著雙眼,疲乏道:“我與她賭,若能熬過她鴻衝真氣兩個月,她便派人去尋你。若熬不過,我便要棲身瀟湘樓歸她所用。”
如今寧塵已至,卻是不需賭了。柳輕菀那真氣消散得容易,恐怕也是因她信守諾言收了神通。
不過寧塵還是不爽道:“那又為何逼你接客?”
“修她這一脈的功法,似乎必要賣身行淫。再多的我也不知了。”
蘇血翎不知,寧塵卻有多的线索。
鴻衝真氣,名字正應得合歡法綱中的《合歡鴻衝決》,鴻衝脈自也是八脈之一。
可就寧塵來看,柳輕菀似是並不知曉自己命君的身份,還只當自己是合歡宗一個高階弟子。
她要麼是假作不知,要麼是瀟湘樓一脈根本不懂合歡法綱是為何物。
要不然……假意與她歡好一場,強收她入了法綱?
這個念頭一起,寧塵後脊梁立刻一個哆嗦。
腹中直覺告訴他,這事可萬萬不敢輕言。
瀟湘樓從合歡宗中獨立門戶,其中定有隱秘。
況且這地方於修行界中飄然世外片葉不沾,足見瀟湘樓絕不會甘於人下,做自己一個跟班。
想到此處,寧塵更是機警了八分。
柳輕菀不知自己身份還好,若是知曉了,說不准會不會起什麼歹心。
光是與阿翎相賭這一場,就知她絕不是善茬。
“穴兒也插了,話兒也敘了,差不多得了。”
臥榻之側突然響起瀟湘樓主的聲音,嚇得寧塵和蘇血翎都是一個激靈,慌忙分離尋了衣服去披,竟似是被人捉了奸一般。
那白玉腸般半軟的雞巴被寧塵從蘇血翎腹內一拔,連汁帶水甩了出來,刮得蘇血翎千嬌百媚悶哼一聲。
撐大的花徑一時合不攏,堵在屄里的精液突地流出來,蘇血翎連忙拿手捂了私處,又將那件黑裙在身上裹了個嚴實。
柳輕菀由得二人折騰,徑自往一旁桌邊坐了。她將胳膊往桌上一支,軟綢般的腰身從桌沿流到圓凳再順腿淌到地上,當真是水做的人兒。
寧塵扎緊褲腰帶,慢騰騰挪到柳輕菀面前:“樓主怎地突然來了……”
他磨著工夫,想多留些時間琢磨今後的對策。可柳輕菀卻將扇子一撥,身後的阿翎啞啞一聲驚叫,卻是不見了人。
“樓主你……”
柳輕菀眉毛一橫:“你二人跑來我樓中避禍,知不知給我惹多大亂子?我費盡心思打典走了五宗法盟,又把心腹之人撂在大庭廣眾之下替她受罪,你說說吧,這筆賬怎麼算?”
“咱們自是好商好量,可您又把蘇血翎藏起來算是怎麼回事?”
“蘇血翎是你如今的心尖子,我自然得捏在手里。”柳輕菀倒是一點也不遮掩,“回頭你帶著人拍拍屁股跑了,在外頭與人爭斗起來露了相,我瀟湘樓這場大戲不是白演了?五宗法盟追不著你,還能找不來我?”
寧塵咂麼咂麼一想也是,不禁有點來氣,嘴上也不客氣了:“那你說咋辦吧!”
“呵,不過才說兩了句就蹬鼻子上臉。咱家做了積德事,卻遇上個狼心狗肺的。”
寧塵聞言只能苦笑。他強壓下火頭,拉著長音服軟道:“七娘,我不敢了……您說著,我聽著,再不衝撞您啦。”
“你這麼有主意,你說唄。等過些年,你干脆連我瀟湘樓也一並收了,也算給咱家認祖歸宗。”
柳七娘嘴上不饒人,噎得寧塵說不出話。他難得在嘴皮子上吃虧,一時間敢怒不敢言,只一個勁兒訕笑。
放他哼哼唧唧在那臊了半天,瀟湘樓主才開口道:“看你也是個聰明的。不消我說也該知道,你們合歡宗這檔子破事兒不平,我便不能蘇血翎放出樓。當初我與五宗法盟講好,想要人,拿錢贖,開了個八千萬靈石的價兒把他們嚇退了。你若是……”
寧塵嘿嘿一笑:“我要能拿出八千萬,你就讓我把人帶走?”
柳輕菀本來只是拿話堵他,如今見他模樣,心說這小子要是掏光了合歡宗的家底,保不齊真能來個千金一擲。
她想到此處,立刻話鋒一轉:“你若是有錢也不能叫你帶走。一來這筆數額太沉,五宗法盟未必肯信;二來就算心里信了,嘴上也必會拿此事當作拿捏瀟湘樓的借口。”
其實寧塵搶先拿話點她,就是為了叫她留個話口兒。
現在他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把柄也捏在人家手里,要真等柳輕菀把話說死自己再拍出八千萬來,逼是叫他裝到了,回頭還不是被人穿小鞋。
但寧塵也接機暗暗點出,自己絕對不是沒東西托著的無根之萍。
俗話說錢能通神,八千萬靈石的底子,比五宗法盟級別的金庫也差不許多,讓誰小看也小看不了。
當然,宗門的資材硬是折算出來,離塵谷那百億靈石仍與五宗法盟的幾個宗門差得遠了。
對那些大宗而言,靈石也不需得那麼許多,那些天材地寶、靈丹法器品級一旦上去,都不是能靠靈石買的。
瀟湘樓擔憂放了蘇血翎會引來五宗法盟的圍攻,也是人之常情,只是……
“此事一日不平,阿翎就要在你處受一日罪,你覺得這事我能應嗎?”寧塵認真道。
“她又受什麼罪了?這樓子里的姑娘都得接客,可就她一個吃白飯的。當初和我作賭也是她主動提出,你一出來,我也沒再拿她如何不是。”
寧塵要的就是她這句話,於是道:“那請樓主說說,這筆賬如何算才合心意?”
“簡單。事平之前,她就住在我處。住不能白住,麻煩是你們給我引來的,你得給我干活兒。”
“你就不怕我也露了相引來五宗法盟?”
“你那合歡宗易容之術精妙的很,出去替我做事總是行的。忙過一差,便叫你和蘇血翎相聚一回。你也不要痴心妄想強擄她走,我已將她傳至東海小島去了。嗯——可能不是東海小島,或許是昆侖山某個洞府,或許是南疆哪個地穴,總之別打你的歪歪心思就是了。”
寧塵暗罵:媽的,要是昆侖山那還好了。昆侖山現在是老子的地盤。
“不知樓主要叫我做些什麼?”
“有活兒了自然會喚你。嗯——十天之後,白帝城那破爛拍賣會就該開了,你去把最貴的那樣給我拍來,抵你和蘇血翎躲這兒的房錢。”
寧塵嘆口氣,這柳七娘真是不含糊,這哪是在要東西抵房錢,分明是要試探一下自己剛才嘴縫兒里漏出來的財力。
也罷也罷,反正那錢也不是自己掙得。
寧塵點點頭,拱手道:“七娘,你要使喚盡管開口,探尋龍宗主之事還望上心。我只盼阿翎那處你不要再與她為難。你拿法術制她手腳,只怕時間長了壞她修行。”
“嗯。回頭便給她去了。我將她藏於隱秘處,也不怕她亂鬧,只叫她潛心修煉。”
“我能信你嗎?”寧塵目光灼灼,似要盯穿她一般。
見寧塵神態微變,柳輕菀也不再逗他,朗聲道:“瀟湘樓於群虎環伺之下幾百年屹立不倒,靠的就是言而必信。況且我還貪她身上的烈血決,想叫她做我的左膀右臂,自不可能壞她傷她。”
雖已說到此處,寧塵仍是面色沉沉。他伸出手掌,一臉鄭重。
柳七娘見他模樣,輕輕一笑向前一步,與寧塵兩掌相擊,以為誓言。
“嘿,先前觀你矯揉造作略有小瞧,沒想到還真有些下任宗主的氣概,龍魚兒倒也眼光不錯。”
柳七娘知道的比料想中更多,寧塵倒也不覺得奇怪,他重新露出笑臉,打趣道:“七娘,我既還要交房錢,那是不是把先前的八萬靈石給我退了?”
“喲,瞧你說的!”柳七娘佳人百變,一轉臉露出風塵女子的笑容,“進了樓子掏出的錢,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客官,您這幾日還是好好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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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應到法綱中烈血侯位連得愈發結實,寧塵便知柳七娘已是解了制住蘇血翎的法術。
憑阿翎的本事,只要自己無虞,別人是極難討得了她便宜的。
雖不知現如今被藏於何處,總歸是沒有大礙,權當是叫她閉關修行了。
於是寧塵安下心來。
他先前得了柳輕菀的允,便開始在樓中眠花宿柳。
不過幾日,三池三院的花兒足叫他睡了小一半兒,把個瀟湘樓鬧得淫聲艷語萬難停休,那凝心期往下的姑娘愣有二十幾個給他日得下不來床,把接客的花名牌子都翻了。
柳輕菀自然盯著他的,只道他是氣自己藏起了蘇血翎,才在樓里胡亂瀉火,於是假作不知,由著他折騰去了。
要說撒氣,是有那麼點意思。
不過寧塵牟足了心思,還是為了摸清瀟湘樓的底。
他和樓中的姑娘打的火熱,冷不丁就撬開那香唇小舌,套了些話兒出來。
他器大活好,又不似尋常客人一心逞欲,直把這院子里的煙花們伺候得熨熨貼貼,竟在瀟湘樓女子間“艷”名廣傳。
連那剛賣進樓中接客不久的幾個冷硬女子,都叫他日得酥軟痴醉發起了浪來。
沒被他臨幸過的日日心癢,有過雨露一度的亦盼再會,白日里見了他一口一個好哥哥好弟弟,都拉他往自己房里去。
可寧塵還是發覺,這瀟湘樓的姑娘們嘴是真嚴。
他使出渾身解數,干得她們呼天搶地,到了溫存敘話時卻只會逗自己去說那天南地北,一把話頭轉回瀟湘樓就是一萬個打馬虎眼。
一個兩個還則罷了,幾日下來個個如此,寧塵便知這些姑娘都是有主心骨的,自己這根雞巴再香,也撅不出瀟湘樓一星半點的根腳。
不過也不是沒收獲。一番查探下來,倒是在操逼的時候摸出了一些門道。
瀟湘樓的女子都是被賣來的,往少了說,頭十幾回接客都是逆意而為。
不論現今再如何左右逢源,識海之壁終究是少不了多有破痕。
然而這些姑娘似是身負秘法,不僅沒有因破痕而真氣外泄,更是媚功出色多益采精納陽,如此一來反倒是修行無礙。
寧塵勘到此節,這功法後面的東西就再藏不住了。寧塵那腦子賽過小陀螺,一轉二敲三推,隱隱猜到這即是瀟湘樓拿來收攏此間女子的手段。
能被賣來的女子多半在宗門內地位不顯,又或是背後沒有勢力的散修,瀟湘樓拿真金白銀堆出來的靈脈靈氣,配上柳輕菀從合歡鴻衝決中提煉的固本培元法門,進益之功遠勝先前。
不過這說的好聽,畢竟也是逼良為娼一道的把戲。
這套功法是活心泛性一路,一邊修煉一邊接客,漸漸食髓知味。
再叫她們回還清白之身難免欲火長燃,又顧忌無有面目復回宗門,兩權相衡,哪怕湊夠贖身錢也索性棲身於此了。
既居此地,那心思必也向著樓里。
前世有個什麼詞兒來著,叫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怕是正應得此間道理。
這些女子言語之間滴水不漏,卻盡在撩撥自己套聽什麼閒話,恐怕瀟湘樓立足之本也在於此。
男人酒色之余縱情逞欲,嘴上難有把門兒的栓,那一條條宗門隱秘江湖暗流,都叫姑娘們在床笫掏了個干淨,再匯於瀟湘樓主之處,便可供柳輕菀在各勢力間翻掌為雲、覆手為雨了。
難怪他娘的瀟湘樓這麼多年都坐得恁穩,瀟湘樓主一肚子的要害把柄,怕是隨手丟出一個就能叫一宗之主焦頭爛額。
她有堵有疏,一邊拿住痛處,一邊嚴守規矩,世人便只有畏她之心,再無害她之意了。
把瀟湘樓的底細探了個半明半白,寧塵這下子更沒心氣兒了。
扎伽寺那是小隱於野,瀟湘樓可是大隱於市,全不可相提並論。
人家要手段有手段,要人脈有人脈,給自己堵得嚴嚴實實,想要劍走偏鋒賺她個便宜救走阿翎,實是難如登天。
也幸虧柳七娘尚無十分歹意,勉強給她當當跑腿干干髒活,也不算如何委屈。
寧塵琢磨清咂麼透了,心里卻膩歪起來。
這樓子畢竟是個淫靡之地,喧鬧聒噪,寧塵一時又無事可做,盡攪得他心煩,便只往那天池院兒清淨處躲著。
這一日,寧塵窩在天池院竹林里打坐修煉,被一陣隱隱絲竹聲喚醒。
不似樓中尋常樂曲靡靡奢華,聞音不過一人撫箏,清簡單薄。寧塵出定細聽,初時那曲子悠揚婉轉,過不多時卻忽地偶有錯漏,倒是有些滑稽。
有此可見,操琴者只是自娛,而非取悅恩客。
寧塵喜那曲中有誠,忍不住站起身來循音而去。
天池的院子彼此隔得稍遠,找去也容易。
沒走兩步,便見一道灰瓦白牆懷抱下廊橋流水,挺大的一個院子花木繁茂,深處一間屋舍藏於潺溪之後。
院子也沒有門扇,只一道白石圓拱供人任意出入,寧塵抬頭往拱門上掛著的牌子一瞥,上面“愫卿”二字由朱筆勾得,紅的奪目。
這幾日寧塵已把樓中這些門道弄了個大概,牌子上藝名的筆色乃是用以彰顯身份,朱砂紅筆的名兒即是說此間的姑娘乃花中之魁。
寧塵先前把天池院的元嬰睡了大半,那日見這處牌子翻著便沒往里進,如今被琴聲勾了來,便倚在門口往里去看。
溪邊石台一架玉箏,箏邊卻坐了兩個人。原來,那愫卿正教旁邊的少女撫琴,所以音律才會如寧塵聽得那般參差不齊。
寧塵也不邁步進去,只隱著半拉身子聽曲。
愫卿身披輕紗紫衣,發髻高綰插著一根鳳穗寶釵,一身打扮顯盡了雍容。
她垂眉低目,也不看著琴弦,一邊彈奏一邊輕唱。
——西子無心笑白鷗,誰知淚滿襟頭。
金言落玉涿,人是人非奈何,春風渡千舟。
隔岸應愁相垂袖,終逝水,不似尋常仙流。
——有榻何須錯臥,心兒意兒灼灼。
一日快活,但憑杯酒小酌。
愫卿前三句溫婉悠長,空靈悲切,似有萬千惆悵積於山巔,在字句中匯成雪水化出,點滴淌在曲里。
可那最後兩句卻是旁邊少女搶先唱出,雖強壓韻腳粗糙不整,卻是折了先前的幽愴,變作戲謔悠哉。
少女唱完,兩女挽著胳膊咯咯笑成一處。
愫卿生得大氣端莊,清雅素麗,風塵不掩風情,氣息沉穩猶如長河,只是笑靨微露仍褪不去眉間的淡淡哀意。
而那少女活潑跳脫,眉目雖與愫卿六分相仿、形似姐妹,笑容卻純粹明快沒有半點兒陰仄。
她笑得陽光燦爛,似是對自己最後一句頗為得意,只拿臉去與愫卿貼在一起。
寧塵品得曲中滋味,忍不住輕輕撫掌。
那掌聲傳至院內,愫卿與少女皆是一愣,隨即相視而笑。
愫卿從石台起身,向寧塵迎來;少女卻不多看他一眼,只低頭隱入了旁邊的林子。
她腳踝上系著黑綢掛金鈴,走起路來叮鈴鈴的,按樓里規矩是不能碰的。
愫卿行至寧塵身前,躬身施禮:“想不到寧公子在這里,讓公子見笑了。”
寧塵一愣:“你……”
他與愫卿素未謀面,若對方只是從旁的姑娘那里聞聽到他倒也罷了。可他在樓中折騰時自然不會用真名,沒成想人家一嘴就給自己揭了老底。
愫卿見他有些慌,忙笑著說:“樓主與我們幾個親近的交代過,寧塵寧公子暫在樓中避禍,叫我們看顧遮掩,公子不必掛懷。妾身久聞大名,今日公子能挑小院陋室歇息,蓬蓽生輝了。”
寧塵聞言安下心來,也笑道:“既如此,姐姐也得將真名換給我才行。”
愫卿倒沒想過他有此一招。她沉默片刻,垂目道:“妾身敝姓童,閨名憐晴。”
“童姐姐請不請我進去啊?”寧塵往前欺了一步。
童憐晴只是微笑:“那得看寧公子翻不翻妾身的牌子。”
寧塵哈哈一樂,抬手將愫卿的牌子翻過,由著童憐晴將他引入了院中。
童憐晴早從樓中聽說,樓主招來一位俊人兒,乃是個花中高手。
她原以為寧塵上來就會動手動腳,自己好好伺候便是,卻沒想這少年只行在自己身側一步之外,極有禮數。
她引著寧塵直往秀舍行去,可到了石台那里卻引不動了。
“童姐姐,小子想聽你再撫一曲。”
寧塵是叫琴聲勾來的,並不怎麼急色。
童憐晴見得客人多,有雅意的同樣不少,於是回坐箏前,將雪白柔荑置於弦上,側目問:“公子想聽什麼曲子?”
“我不懂曲,姐姐隨意彈得。”
童憐晴略一思忖,順風順水彈了一曲怡暢興高的亂飛花。這曲子乃是尋常的助酒曲,團在她手中卻是弦跳玲瓏,悅耳賞心。
寧塵卻是知道,這回彈得再好也不過是應客之作,全不似方才引動他心念的一曲。可畢竟怨不得人家,自己可不就是客嗎,不應還能怎樣?
待童憐晴一曲罷了,扭頭去看,卻見寧塵摩挲著下巴頦:“童姐姐,我也想彈一彈。”
“公子雅興,妾身這就讓賢。”童憐晴依舊笑得大方穩重,將位子與他讓了出來。
寧塵當年彈過兩手稀松的吉他,還從未上過古箏,只能學著模樣擺個三分相似,擒著弦手指頭一動立馬就露了餡兒。
幾個單音撥出來,顫顫巍巍拖泥帶水,童憐晴這才知道他壓根不會,掩袖輕笑,由著他去擺弄。
寧塵也不羞臊,只先把宮商角征羽大概掃了個明白。
依靠著自己的卓絕神識,這種枝末小技學得極快,沒一會兒就把音記了個准,與此同時神識一動,將前世聽來的曲子七音轉五音,連修帶補胡湊了一個箏譜,毛手毛腳彈奏了起來。
童憐晴也沒料到,這小子歪打亂撞,幾節之後竟是彈出了味道。
那曲子全不按慣行的方略演奏,卻也雲起雪飛令人神往。
她善熟此技,可也從未聽過這等樂韻,一時間仿佛新開了一扇門扉,望見了無數徑路,心頭不禁暗暗發熱。
彈得一曲罷了,寧塵偷偷揉著手指頭尖,朝童憐晴一笑。
童憐晴目光炯炯:“寧公子,這曲子叫什麼?我怎地從來也沒聽過,是你親自寫的麼?”
寧塵搖搖頭:“實是不敢貪功,此乃西域高人所作,小子勉強一改,貽笑大方了。此曲名為《霓裳笛手》,其中卻有一樁公案。”
童憐晴性格雖然溫靜,此時也架不住好奇心盛:“公子可否講與我聽?”
“言西域有一小城,恰逢大疫,有鼠為患。那鼠患吃得十倉九空,城中百姓苦不堪言。幸有一樂師至此,道是有妙法可解鼠患,但求一袋金銀作酬。城中百姓自然應得,那樂師便吹笛奏樂,一路南行。城中萬鼠聞得此曲,空巷而出。樂師邊奏邊行,渡得一道河去,身後群鼠齊至,皆盡投入河中。那樂師所奏,便是這支曲子。”
童憐晴微微頷首:“原來如此,竟是如此神妙……”
“不過這曲還有下半,公案也還未完結。”
“哦?還請公子將後半曲奏來……”
“容我先將公案講完。那樂師返回城中,索要金銀報酬。城中百姓卻出爾反爾,只道是鼠群自投溺河,又與樂師何干,竟把樂師打出了城去。百姓只當事了,誰知過了些日子,那樂師於夜中回還。他趁眾人熟睡之時,又吹仙樂,百姓無人聽得,只有諸家孩童聞見,都爬起床來。那樂師以樂聲迷了城中百姓子嗣,將他們一並誘走,唯有一瘸童腿腳不便,待天光大亮時驚醒過來,逃回城去,百姓們這才知曉真相,悔不該當初。故此曲後半無人知曉,卻是可惜了。”
故事起伏之間聽得童憐晴入神,不禁長嘆一口氣,胸中生出感慨。
又聽寧塵又在旁邊笑道:“我覺得自己與那瘸童像極,被童姐姐箏聲擒獲,一歪一拐跑到這里,也不知還逃不逃得回去。”
童憐晴心神一恍,雖知那不過是親近自己的場面話,卻沒品出輕薄撩撥。他一次次夸贊自己琴技,俱是實情實意。
哪有什麼琴技,先前獨自唱奏也未真使什麼力氣,只有一顆真心罷了。
如今二人意到儂處,童憐晴忍不住將心扉開了半扇,心中念著不若縱情一時也好。
想到此處,童憐晴欠起身來挪去琴前,柔聲道:“公子容我再彈一曲罷,好不叫你逃回去。”
寧塵側身讓位,童憐晴翻手著弦——西子無心笑白鷗,誰知淚滿襟頭。
金言落玉涿,人是人非奈何,春風渡千舟。
隔岸應愁憐垂袖,終逝水,不似尋常仙流。
經年厭厭倦梳,畫月羈旅成游。
勿見離恨之晝,有夜難寐難求。
前人良玉後人偷,不消問,誰可與心斗。
這一曲訴盡,高亢婉轉聲色非凡,聽得寧塵如痴如醉,待童憐晴息聲時都忘了叫好。
也不必叫好了,童憐晴抬眸一望便見寧塵目光流逸。她心中略一微顫,寧塵已捉住了她的手背兒。
讀出寧塵目中征詢,童憐晴微笑頷首,寧塵就勢起身手卻不放,扶童憐晴繞過琴台,由花魁自個兒依入了懷中。
童憐晴任他攬了肩膀,一同向屋中走去。
童憐晴牽著寧塵往牙床去,卻叫他在床邊摟住了腰。
童憐晴於是順勢轉身,溫柔柔和他抱住,被他香了一口臉蛋。
那腹上貼著的棍棒,隔著衣服也一片滾燙,暖得童憐晴面紅耳赤,腿間也濕起來——那些妮子倒是說的不假,此物當真天下難尋。
童憐晴揚起脖頸,和寧塵唇舌交勾。二人如今心神還旋在方才那曲中,一時輕吻相擁卻是旖旎而不淫,直吻到雙雙氣喘起來,這才往床上墜去。
有玉人替自己寬衣解帶,寧塵也上手將她剝去了衣裙。
紅牌就是紅牌,內里褻衣竟由天蛛絲編就,不似尋常女子肚兜遮胸掩腹。
那褻衣從下面托了她酥胸,卻只半遮了筍尖尖,將深紅乳暈都露在外面,欲拒還休中吐著風情萬種。
這紅倌人的褻褲都是精心裁的,兩條絲帶系掛腰間,一片薄紗勉強遮著相思紅豆,連叢絨絨恥毛都未遮蓋。
童憐晴胸潤腰軟,臀大腿柔,又被這青樓褻衣一襯,寧塵這一世還真沒賞過這等尤物,一時間耳紅心跳,龜頭都忍不住滲出幾滴汁水來。
他順著童憐晴那胯間絨毛送進手去,揉盡她花唇紅豆,扣得她汁水淋漓。
童憐晴躺在榻上,鼻音輕哼,探起指尖去摸那鐵棒玉虎。
她見多識廣,伺候過的男人實是不少,此時卻玩得愛不釋手,一想到待會兒這東西便要闖進自己肚中,喉嚨都有些發干。
“寧公子,日短夜長……莫要叫妾身再等……”
寧塵早急了,當即從善如流,揉住童憐晴奶子便往穴中去送。沒成想老馬失前蹄,身子一挺竟戳歪在尿眼上一滑,還頂得美人痛了一聲。
童憐晴眉頭輕皺,又極盡溫柔微笑起來。她伸手理正寧塵肉棒,另一只手分開自己雙唇,幫寧塵找准地方送進個頭去。
寧塵那老臉臊的都快紫了。自己一個不出世的色魔,這一回卻被人當了雛兒。
不過一入得那桃源洞,寧塵就沒心思想那雜七雜八了。
寧塵摘的處兒多,相較之下童憐晴的屄穴自然稍顯松弛。
可架不住那穴兒綿軟柔嫩,人家活兒又太好,不僅一上來就把自己那雄物連根吞入,更是一歇不歇便雲雨承歡。
饒是叫自己壓在身下也能夠提臀相迎,將腰扭成了水波,一浪一浪裹住那雞兒顛蕩,不消半刻就咬的寧塵額頭冒汗。
還說什麼久聞大名呢,這要再露了怯哪還好意思再痴纏人家。寧塵二話不說奏起精神,專心致志和身下佳人肉搏起來。
他卻不知童憐晴已在強弩之末,她先前被寧塵將心防撩撥出一條縫,放縱自己用了些情。
女子動情易化,又叫如此巨物搗在花徑里,腦仁兒都酥成一團亂麻。
此時寧塵雞巴又大兩分,陽氣暴漲,將那熟穴撐的滿滿當當。
童憐晴再要主動服侍,只覺得滿穴的爽處都被寧塵戳住,腰身稍稍一扭,眼前就五光十色恍惚起來。
佳人不動,那寧塵就大動特動,他兩手從腋下勾住童憐晴肩膀,腰臀用力啪啪砰砰猛撞起來,將這溫文爾雅的花魁戰的鬢亂釵斜,口中暗暗低呼。
“寧公子……寧公子……”
也不知是喜他凶猛還是難承攻伐,童憐晴自己也說不清,只一個勁喚他,像是要保自己一线清明。
“我與姐姐情投意合,姐姐直喚我名字吧,這一聲聲公子恁的生分。”
“嗯……”童憐晴身子被他撞得一上一下,只能顫聲應下,又道,“那你也……”
寧塵親了親她沁了汗珠的鼻尖兒:“憐晴……”
聞得那親密聲音,童憐晴閉上雙目,輕嘆一聲,似是勾起萬般心事。
她拿手摟緊他脖頸,雙腿也緊緊盤上了他的腰,吻著少年耳朵道:“塵兒……你插得憐晴好舒服……”
胯下雖抽插得汁水四濺,穴里的肉芽也一個住打顫,童憐晴卻一直只是長長低吟,叫寧塵有些不快活。
寧塵已使了渾身解數,汗珠兒滴在童憐晴胸口處一摔八瓣,無奈道:“插得舒服,你卻不叫。”
“你又要讓奴家怎麼叫……才高興……”
“想讓你叫破喉嚨,把那窗下的花瓣震掉。”
童憐晴臉頰紅得滴血,輕輕笑著:“你這壞小子,啊!心腸有點狠,啊……啊啊!”
被那鐵棒在嫩穴里衝了半天,樓子里其他姑娘都叫得媚音繞梁,而童憐晴攀至頂峰時也只是如鳥雀嬌啼般叫了兩聲,也不知是身性如此還是有的什麼顧忌。
寧塵不服,還待去再推她幾次極樂,於是速度放緩,又要從頭做那水磨工夫。
不料童憐晴只歇了片刻,剛松垮下去的軟穴兒立時又纏上來,絞得比初回更緊更柔。
“塵兒……你這哪像個客人……竟伺候起我們來了……你躺著,叫愫卿好好服侍……”
童憐晴收了心,重新以花名自稱,伸手去推寧塵肩膀欲要換個姿勢。
可是這一推卻沒推動,寧塵手上使勁,在她那酥胸上掐了一把:“去叫旁的男人喚你愫卿,於我這里可不認你。”
聽聞寧塵有意將著露水情緣續上幾滴,童憐晴也頗為歡喜,便摸著他頭發道:“好,好,不讓你叫我愫卿。”
先前童憐晴沒使多少媚功,如今想要教寧塵舒服,強把那小穴的妙處都用了出來。
那快感往上一竄,寧塵大驚,連忙縱起神識觀瞧,竟發現童憐晴那穴兒乃是號稱七寸媚蛇的名器。
只一口氣,那花徑頓時縮成了蛇腹一般,含著雞巴游動不休,又似小口一張不住吸吮,瀟湘樓傳的女子合和功法一齊上勁兒,寧塵那雞巴頭被宮口嘬住,一時竟輕易拔不出來。
“哎呦我的好姐姐!你莫使壞!”寧塵忍不住出聲討饒,也忘了顧及稱呼。
童憐晴倒也不十分在乎,只溫柔地攏著他,輕聲笑勸:“來吧,來吧,不忍了。只是憐晴身子有恙,莫出在憐晴里面……”
若真在童憐晴陰宮一吸之下泄身,寧塵難免虧損些陽氣。
童憐晴不是不曉此節,只是想著來日拿自己珍藏的雪靈蓮子給他熬粥補補就好。
可寧塵這合歡真訣卻是雙修功法的老祖宗,最是受不得挑釁,那邊廂一呲牙,這邊廂上來就是一口。
宮頸貼在寧塵馬眼上,剛嘬了兩口還讓他沒爽夠,童憐晴就覺得腰眼一麻,先前被高潮平復的心緒猛被撩撥起來,禁不住如泣如訴哼了一聲。
寧塵聽她淫聲悅耳,剛有些高興,卻忽地發覺已抽了她一縷陰元。
這樣下去兩方齊齊用力,合歡真訣無可匹敵,還不把她吸壞了根基。
此時也是有些棋逢對手,童憐晴媚功一用,寧塵控不住真訣萬全,想要留手卻是不行。
那還能怎麼辦,非要爭勝必然損了佳人道基,那就只有老老實實認輸了。
寧塵撤了功,在童憐晴身子里猛慣幾十下,享盡七寸媚蛇的痴纏,再支持不住:“憐晴……要到了……”
童憐晴這幾下子也險些叫他操得再高一回,此時聽他出言警示,連忙打起精神,玉腿一勾將他反推在床上。
“來……射姐姐嘴里……”
寧塵一抽,她也一縮,好不容易將裹著白漿的雞巴拔出來。
童憐晴立刻矮身相就,卻不叫它見風,將那巨物用力含進自個兒口中,螓首起伏,一頓深吞猛吸,那歪斜的鳳釵晃落下來,一頭青絲披散在寧塵身上。
寧塵腦海一白,在童憐晴口中爆射出來。
童憐晴早有准備,卻沒想到他量這般大,連咽幾口,還是含它不住,雞巴每跳一下,便從唇角噴出精液澆在胸上腹上,那巨物連跳十七八下,竟將個瀟湘花魁全身都射了厚厚一片白濁。
童憐晴只記得那濃郁腥臊把口中都衝滿了,連忙將氣閉住,那氣味雄渾霸道,衝得她神魂顛倒,待口里雞巴逐漸疲軟才清醒過來。
她試得全身滾燙,口中腥中有苦,苦中微甜,再低頭看見自己這一身精水,埋在身子里的騷淫之性不禁大動,嘴里叨著寧塵那根軟雞巴,肥臀一顫,自己生生又到了一次。
她依依不舍吐出舌頭,送了寧塵雞巴出來,顫聲道:“怎地……塵兒……能射這樣多……”
寧塵也不嫌,直摟她過來啜住柔舌:“還不是憐晴伺候的好。”
說著便想掐聚水決,可那玉戒壓住了修為沒用出來。還是童憐晴翻手引了一道溪水過來給兩人衝了汙穢,又細細給寧塵全身擦了個干淨。
兩人抬眼一瞧,這一場柔膩竟折騰到了黃昏,寧塵便在這里住下。那院門上的牌子,也再未翻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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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憐晴接來送往,見慣花叢闌珊,原以為與寧塵歡愉一晌,他便會去品鑒旁的姑娘。
殊不料這小子竟賴了下來,白日里哄著她給自己教箏,入夜了纏著她為自己吮屌,眼瞅著玉戒買下的十日已要用盡,他還是一副沒當回事的樣子。
那玉戒若是法力充盈,其中便有細細流光,待光色不顯,客人便會被送出樓去。
這一日,童憐晴與寧塵昨夜貪歡今晨懶起,閒來無事捧著他手瞧著,忍不住點了點那玉戒。
“塵兒,你戒指快要不亮啦,是准備離去了?”
寧塵正把腦袋倚在她胸口處,沒羞沒臊地用臉拱著她那軟塌塌柔膩膩的奶子,悶聲道:“不走,趕明兒續上。”
聽他這般說,童憐晴頗為高興。
她思忖半晌,支吾道:“塵兒,你……你若還是只在我處住,換作玉鐲更好……也省些靈石銀錢……啊,我卻不是要攔著你去別家,只是怕你囊中難支……”
瀟湘樓畢竟是個銷金窟,童憐晴只道寧塵避難至此,怕他也沒有多少傍身的盤纏。
她深知瀟湘樓規矩最死,若是花光了錢,樓主可決計不會在樓里留他。
一來是替他省著,二來也是有心獨占著他,此時說出口來,卻有些不好意思。
寧塵懶懶地用嘴扯下她胸口褻衣,一口叼住童憐晴深紅色乳頭,吮在嘴里貪她體香,不清不楚地咕噥道:“回頭要給樓主上貢一筆大的呢,怎麼不得抵上倆月房錢。我可是就在這處吃定了,你不嫌煩就好。”
聽他這般說,童憐晴更是歡喜,笑著摟住他腦袋將另一只酥胸也一並奉上,輕聲道:“那你就吃吧……”
寧塵可不委屈自己。
他先前幾日已把瀟湘樓轉了個遍,樓里百八十個姑娘他就算沒睡過也在遠處瞥麼過,雖是百花百樣鮮,卻沒一個能像童憐晴一樣叫他如此喜歡的。
兩人幾日里琴瑟相和,名棒對名器日得酣暢淋漓,更是叫寧塵衷心。
況且他也打定主意,非得是找准一人費神擒得心來,才好去探聽瀟湘樓內中隱秘。既然要專情,當然要找自己喜歡的人兒使勁。
“對咯,還有件事想問呢。”寧塵吃了半天的乳兒,突然揚起頭來。
童憐晴探身先取了榻邊杯盞,倒了蜜酒送到寧塵口邊,柔聲道:“瞧你舔得盡是口水,也不怕干了嘴巴——先喝了這杯。”
寧塵樂呵呵由她擎著杯子喂了自己,咂著嘴長出一口氣。
這才是真金火煉的溫柔鄉嘞,想他身邊那些眷侶愛奴,哪知會得這種細枝末節。
龍雅歌蘇血翎都是叫別人伺候的主兒,蕭靖英姿颯颯不曉得這些瑣事,慕容嘉還要使喚淨女才能活動,初央更是懵懂。
如今寧塵叫這花魁娘子使出待人接物的功夫服侍的爽利,自然念住了童憐晴的香甜。
童憐晴用指尖蹭蹭寧塵唇角:“方才要問什麼?”
“憐晴在白帝城待得挺久了吧?”
“嗯……三十年了。”
她聲音聽著無波無瀾死水一般。
可寧塵極為知曉人事,懂得她只是不願去翻弄心傷。
於是他也不多說,繼續問道:“那城中的拍賣會卻是怎樣一番光景,我得去一趟。”
童憐晴靜靜想了想:“我早些時候閒來無事倒是去逛過一逛,不過這幾年嫌那里吵鬧也不曾再去。不知塵兒去拍賣會,要做買家還是賣家?”
寧塵歪腔怪調:“去拍樣東西,給樓主送禮——”
他知道樓里到處都有柳輕菀布下的法陣法印,自己一言一行恐怕都叫她看著呢。雖沒得奈何,也不妨耍幾句嘴刺撓那娘們兒一下。
“啊……那拍賣會的東西大多是金丹以下的器物,入不得樓主的眼。塵兒,我這里倒是有幾樣上好珍寶,應得樓主的喜歡。我若送你,怕你也不肯收,那便打個條子原價借與你,總比那拍賣會的東西強。”
“唉,人家樓主點名道姓叫我去的,哪敢不去呀。”
童憐晴看他這副憊懶模樣,忍不住笑起來:“即是這樣,那就乖乖去辦吧。拍賣會在城主殿東側的偏殿里,進去先要押兩千靈石取手牌,然後能領一本冊子。你要拍什麼都能在冊上索到,很是方便。不過我瞧這回城中熱鬧平平,應該不會有什麼稀罕物。”
那敢情好,倘若來個元嬰期的法寶,沒個幾十萬靈石怕是打不住的。
寧塵雖然有錢,但仍是扣扣搜搜,畢竟面對中原五宗法盟這等龐然大物,真到了用錢的時候,上億靈石怕是也如潑水一般沒了。
“放在往年,一件金丹期寶貝貴了能拍多少錢?”
“嗯——我記得樓中有相熟的金丹期姐妹,去拍過一瓶五靈合氣丹,底價三萬,最後花了十五萬買到。”
寧塵左右問了幾句,心里有了數,再不去多想,又去舔弄童憐晴乳頭,手指也慢慢伸到了她腿間。
童憐晴想與他相就,卻被他胳膊壓著沒能起身。
也不需開口,童憐晴見他貪玩,便也閉上眼睛,輕輕嗯著鼻音,張開雙腿讓寧塵將手指探進了屄穴。
乳頭被他吸得鼓脹不堪,胯間被他掏得流水不絕,這細潤無聲的淫玩別有一番滋味,童憐晴極少被人這樣愛撫,哼哼唧唧之間身子綿軟下來,任憑寧塵擺弄著去尋那極樂之巔。
寧塵手掌貼著她陰門牝戶,指插內穴,連戳帶揉,招招式式都磨在點兒上,可又恰恰舒緩輕柔,絕不叫她從清夢中驚醒。
譜打得好,卻中途生變。
寧塵正將那兩片軟膩陰唇玩得高興,忽一抬頭卻看到窗前一個人影嗖地晃了過去。他嚇了一跳,支起身來喊道:“什麼人?!”
童憐晴也被驚起,她見寧塵光著屁股就要追出去查個究竟,連忙捉了他手腕:“院前翻了牌子,旁的客人進之不來,方才是我的近人,塵兒不必介懷。”
寧塵眼珠子轉了一圈,跳回她身邊:“哦——莫不是那日初見時,跟你學箏跟唱的姑娘?”
“正是……”
“那是你妹子嗎?看你們頗有幾分相似。”
寧塵只是隨口相問,殊不知童憐晴足足沉默了半刻才道:“那是……我、我女兒洛笙……”
“你女兒?怎麼也陷在這里了?”這話落在寧塵耳朵眼兒里,差點沒給他堵了腦瓜子。
童憐晴被問到此處,不自覺胴體見冷,從旁邊拿錦單裹了身子。
“你真想聽嗎?想聽我便與你講。只是怕敗壞了塵兒的興致,不若學那古時昏君閉目塞聽,好好痴享幾日相伴也便罷了……”
寧塵將她在懷中一摟,又往身後枕墊一倚,認真道:“要聽。”
童憐晴暗暗一嘆,悠聲道:“笙兒不是陷在這里,而是生在這里……我淪落風中,往事不想再提,只是秦樓長樂,免不了被客人弄得珠胎暗合,雨露連綿被淫弄流墮更是平常。我雖小心再小心,仍難抵大多客人強要出在里面,這許多年中被弄到流產已有八次,宮巢破敗,沒妄想還能誕下一兒半女,可偏偏那一回竟挨過幾月坐穩一胎。我一人孤苦,實是不忍墮下,才生了她在這里。”
“可是樓主有律,凡在樓里生的,便是瀟湘樓的人。我那女兒自小便被打上雛妓印,十六歲就要開始接客。眼看笙兒年至十五,還有一年在即,卻是叫我害愁。其實我早年已攢得自贖資財,可二十年期到時笙兒還小,又怎麼忍心將她一人丟在這里。唉,笙兒是個好孩子,她如今住在俄池外院,無事時便來尋我作伴。今日正巧撞著,卻嚇了塵兒一跳,回頭我便說說她去。”
“不妨事,她若過來便叫她一起玩就是了。”
童憐晴忙道:“樓里規矩,女子梳攏之前是不許客人碰的……”
“嘿呀,憐晴想到哪兒去了,我是說一起來彈箏啊。”
童憐晴噗嗤一笑:“卻是我想多了。”
她要不說還罷了,寧塵也沒想怎地。叫她這樣一點,心思都忍不住活泛起來。
不過卻不在此一時。寧塵又問:“你想給女兒贖身,需得多少錢?”
“若能直接贖她出去,我也早做了。無奈按規矩我是樓里人,卻是贖不得別家。我先得自贖,花得五十萬靈石;再贖洛笙,還需三十萬。我如今積攢家當,攏共只有六十多萬。”
“確是一筆大數……”
“我憂心還不在此,愁的更是待我母女二人贖身出樓,又該何去何從。我有時又想,洛笙素未踏足樓外,讓她得樓主庇護活在這處,也未嘗不是一個歸宿。只是我這當娘的……怎麼忍心再讓……”
童憐晴說到此處,喉中發哽,已是說不下去。寧塵攬著她肩膀,輕輕撫她後背,叫她舒緩下來。
這點兒錢對寧塵不是問題,從牙縫兒里摳點都夠了;落腳的地方更不是問題,離塵谷安寧清淨,怎麼還容不下她們母女。
不過寧塵卻另有一番想法,沒有火急火燎把這話丟下來寬童憐晴的心。
他和童憐晴幾日來打得火熱,知道她也是真對自己有幾分喜歡。
不過這點喜歡扣在瀟湘樓這口大鍋下面,實在算不得什麼。
把話說開了,還不就是一個嫖客一個婊子,他扭頭顛兒了,童憐晴也不會把他在心上念掛多久。
倒不是說花魁情薄,只能怨她見慣寡性之人,不去守住自己這顆心早給傷透了。逢場作戲,何為真?何為假?怕是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於她而言,真切的只有一條,那就是童洛笙這塊心頭肉。
若是能博取寧塵一時可憐,掏些錢來補了空缺,她亦不會介意演一出戲來。
指不定方才童洛笙那窗前一晃,也是母女兩人提前計劃好,才方便把話頭引去贖身的事。
真要往壞了說,甚至有可能是柳輕菀在巧使美人計,准備在自己身邊埋下的一個暗樁,連那日院中彈箏將自己引來也可以是事先謀策好的。
但要是往好了想,母女二人也許並沒有這份心計,童憐晴那番話也只是因覺得自己親近,才忍不住傾訴一下罷了。
既然無法分辨,寧塵也全不把這些黑的白的放在心上。
現在跳起來裝那個有錢的,指不定往後就被人當了冤大頭,何必呢,臨走時留下一份紅包人心也就是了。
至於讓她們定居離塵谷卻是萬萬不能。童憐晴早已言明,自己是瀟湘樓主的親近人,柳輕菀那心思深不見底,寧塵可不敢招個耳目到老窩去。
童憐晴自知與客人說這些惱心事已是失了禮數方寸,抹去了淚珠也不再提,哄著寧塵又來與她歡好。
只是那魚水交融、金香玉暖之後,窗外竹葉沙沙,兩人都多了一份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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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起來,童憐晴服侍寧塵洗漱打扮,給他精心搭配了一套典雅袍衫。
寧塵站鏡子前頭轉了兩圈,別說,人家堂堂花魁對這穿衣打扮一道的確不俗,比自己可強多了。
兩相一比,若叫明眼人來看,自己先前可真露了身邊沒有女眷的跟腳。
“還是得懂行的來收拾,一下子氣度就上來了。”寧塵朝童憐晴打趣。
童憐晴給他理理領口,望著他面龐笑笑:“是塵兒生的俊。”
寧塵忍不住又捏著她下巴吻去,不過柔舌才嘗了片刻便被童憐晴推開:“你再不走,好要被玉戒傳到城外去了。”
低頭見那玉戒通體黯淡,寧塵也只好嘆口氣,一搖三晃地出了愫卿小院。
從天池出來穿了其他幾院,叫門口的小廝恭恭敬敬送出了樓。寧塵站在白帝城大街上狠狠伸了個懶腰,徑直往城主殿去了。
那拍賣場找起來不難,每回的拍品都會提前預展五日,專程來參加拍賣的修士們早已打好了譜,沒有像寧塵來的這般早的,也省去了人擠人的場面。
寧塵按童憐晴所說,交了定錢,領了手牌簿冊翻看起來。
這簿冊也前後分三部,築基凝心期的拍品在左亭,金丹期的拍品在右亭,那些功用境界不甚分明的與靈覺期往上的拍品都在中殿一起。
胡亂翻了翻,還真如先前聽來的一樣,沒有什麼真正像樣的東西。
寧塵現在也是養的刁了,有昆吾刀傍身,尋常法寶一來不會使,二來也瞧不上眼。
他單把簿冊上的拍品價格對了一圈,然後向中殿行去。
柳輕菀說是要最貴的,照准了拍便是。
中殿拍品中底價最貴的,乃是一把靈覺期煉器師打造的短劍,簿冊上囉里囉嗦寫了一大堆形制描述,又嘰嘰歪歪綴上了十幾行吹捧那煉器師的阿諛奉承,最後一行大字才標寫了五萬靈石的底價。
和其他拍品相比,這把劍的價格確實是一騎絕塵。
不過按照以往的經驗,三十萬內應該也就拿下了。
寧塵點點頭,邁步去中殿找了個好位置坐定,立刻就有人奉茶上來,經營的還算周到。
這一整日的拍賣會,以十件拍品為一輪,一輪半個時辰。
拍品都按簿冊分列妥當,若有想拍的,只需按時入場便可。
所以這城中的買家雖多,來中殿坐下的卻一茬換著一茬,倒也不算擁擠。
唯獨就寧塵這個生瓜蛋子,啥也不懂早早就來了,坐在那位置上一整天紋絲不動,渾似屁股長了鈎兒。
殿中侍應還納悶呢,這人莫不是花了兩千靈石來蹭茶喝的?
那茶可是喝的夠夠的,寧塵打嗝都帶著水音兒。
可到底也是沒別處去,寧塵打定主意在這里坐定了,總算也能了解了解修行界各種物事的價格,識一識這修士江湖。
眼瞅著再來兩輪就該那寶劍上場,時間已至傍晚,寧塵差點兒沒睡過去。
就在這當兒,他忽地瞅見兩個人走進來,說說笑笑占了自己斜前頭那張桌。
要麼說冤家路窄,正是進城那天臉蛋子吃了寧塵一拳的霖姐兒跟著霍醉來了。
先前那霖姐兒捉青狐幫霍醉籌錢,可不正是為了今日的拍賣會嗎。
只是不知這倆姑娘看上了什麼稀罕物件,忙里忙活的總算湊夠了靈石,現在看起來一臉游刃有余。
侍應端茶上來,霖姐兒接了,霍醉卻把大袖子一甩說了聲:“不必。”她伸腿把旁邊桌的椅子勾了一張過來,左腳往上一搭,抓出一把瓜子就磕了起來。
那侍應看她攪亂桌凳,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可眼珠子還沒翻上去,就被她露出的大白腿勾了去。
反正終歸不是跟自己搶那劍的,寧塵拿手拄著腮幫子打著哈欠,聽鑼聲一響,這一輪拍賣便開始了。
三件拍品眨巴眨巴眼兒就過去了,霍醉那邊一直沒有動靜。到第四件出場時,那姑娘的身子才坐正了。
寧塵定睛觀瞧,卻根本不是什麼法寶丹藥。
“劉伶仙人親釀【伏龍無義酒】一斗,窖藏一百八十八年,附贈太乙黑瓷酒壇一只。底價一萬靈石,請諸位出價。”
那台子上的酒壇不是普通形制,而是黑漆漆一只碗口粗的圓柱。
它壇口比尋常酒壇小的多了,拿火蠟封住,又箍了一層不知什麼靈獸的皮。
就這麼看著似是毫不起眼,但是敢起價一萬靈石,估計多少是有些來歷的。
台上話音剛落,霍醉立刻把手里木牌子一揚:“一萬五。”
照理說,這種於修行無干的享樂事物,撐死了三倍成交也就頂了天。
霍醉一口先叨住了一半,卻是在向潛在競爭者顯示自己志在必得。
寧塵點點頭,這姑娘是個在江湖混久的,很是懂行。
“三萬。”
寧塵、霍醉和霖姐兒齊齊回頭,只看見中央偏後的位置上坐了一個男修。
他懷里抱著一個仙氣兒飄飄的姑娘,手里輕搖折扇,說好聽的叫神采俊逸,說不好聽點就是臉上寫著人渣倆字。
寧塵一撇嘴,這人他還真認識。
姓朱名從陽,乃是瀟湘樓里臉熟的恩客,三萬靈石買的玉鐲包了一位瑤池姑娘,正叫他抱在懷里。
前幾日,寧塵還見他在俄池與人換著玩呢。
如此抬價,怕是沒什麼面子好講了。霍醉眉毛一沉,也不再看他,只抬手道:“三萬兩千。”
“五萬。”
這數目已是超了估價太多。
朱從陽浩瀚大氣的一聲丟下來,在座那些心不在焉的買主們頓時忍不住開始交頭接耳。
不過還沒等他們把話說囫圇——“五十萬。”
寧塵拿小指摳著耳朵眼兒,將手里的牌子慢悠悠舉了起來,心說這逼此時不裝更待何時?